【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平淡的清穿小日子》 穿越了 李子悦一边抱着自己的小脚猛啃一边在想:咋就穿了捏!难道穿越比中五百万还容易? 别怪李子悦这么想啊。毕竟穿越是事实,五百万却只是想象啊。 其实穿了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自己对前世也没什么牵挂,父母死后亲戚都怕被个累赘粘住甩不开,连面都不敢露一下。连亲爷爷奶奶也只是象征性的拿出点生活费以保证孙女不会被饿死免得被笑话而已,常年把自己寄养在别的家庭里连过年过节都懒得主动接回来。 而这身体不但父母兄弟健全还附带七大姑八大姨一大堆亲戚,因为家里男丁太多反而更宠爱小女儿一些。这让自己对以后在古代的生活有了些许憧憬,被父母疼爱是前世只能在梦里回味的,现在居然触手可及。这世自己一定要做最贴心、最让父母骄傲的女儿,让他们无法不宠爱自己,无法不疼惜自己。想到以后被亲人包围疼惜的情景。 心里在也装不下满溢的激动,张开小嘴啊,啊叫了两声,又忍不住咯咯的乐了起来。 “我的小宝贝,这么开心啊,凉凉的很舒服吧!”坐在炕边儿的一个魁梧男子长的浓眉大眼。头发四周剃光,只留头顶中间一块梳成金钱鼠尾。手握一把蒲扇轻轻向李子悦挥送着凉风习习,他是我阿玛曹佳德业。 “都扇了小半个时辰了,歇下子吧,小囡囡也该饿了”小丫头掀了帘子,我额娘,李氏手里牵着我哥哥曹佳顺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一个仆妇和俩个小丫头,手里端着托盘。 要说我这额娘李氏真真是个有心思的女人,来到古代块一年或看或听她的手段真是让人又佩服又挑不出一丝丝的错来 。不仅四岁的儿子教育的斯文有理,连老公都把的一个妾没有,在古代也算是不小的奇闻了。可两口子感情就是好,老公也不说她是妒妇,只说自己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看看人家这思想教育的多成功 。 小顺庆看见了小妹妹也不装深沉了,趴到李子悦身边拿着小拨浪鼓‘咚咚’地逗着妹妹。 “叫哥哥,妹妹叫哥哥,我是哥哥。”一脸讨好地傻笑。 小顺庆粉嫩正太一枚,又小意讨好,别提有多可爱了。李子悦又龙心正悦,很给面子地放下自己的胖猪脚冲着顺庆伸出多坑的小胖手“啊,啊”的叫着,笑的口水横飞。没办法,现在俺是标准的无齿之徒,嘴里有啥都兜不住啊。 “不行。”阿玛拍开小顺庆伸过来的小手,一脸的不赞同:“抱不住摔到妹妹怎么办!” 顺庆撇着小嘴看了看妹妹又望向了额娘,李氏看着儿子委屈的小脸心疼的不行。“你就托着点让儿子抱抱,他都能拉满你做给他的那把藤制小弓了,可见力气张了不少。” 李氏一边张罗着摆饭食,还不忘抽空嗔了自己相公一眼。 阿玛托着我哄了小顺庆玩了一会儿便被李氏接了过去,李氏接过小丫头递上来的小围嘴给李子悦围在颈下又拿起小碗小勺喂女儿喝奶。看着女儿大口喝奶直吧嗒嘴的可爱样子对身旁的仆妇道:“小囡囡这习惯真是奇怪,奶水非得挤出来才会喝(大囧,好歹我也是快奔三的人了,怎么好意思在意识清醒下去吃奶)。也就是你真心疼她,换个人谁会这么细心,早就让我喂些羊□省事了。真真是辛苦你了,哥儿和姐儿以后也会想着你的好的。” 只见那仆妇赶忙道:“奶好哥儿姐儿是奴婢的本分,换个人也一样能为奶奶分忧。要不是奶奶看在奴婢奶过哥儿的面子上又让奴婢来奶姐儿收留了奴婢一家,只怕奴婢一家就全要死在这个灾荒年上了,奶奶你就是奴婢一家的大恩人,奴婢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只能尽量让奶奶宽心。” “话虽这么说,但柳嫫你就是比旁人贴心,以后别总提什么恩不恩的,你只要万事尽心你家红姐儿和福哥儿以后我也免不了要拉拔一把的。”李氏笑咪咪的瞄了她一眼。 李氏见女儿吃的差不多,给女儿擦了擦嘴,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小人儿的后背,听见女儿打了个嗝气才递给了柳嫫让她去塌上哄姐儿去玩。 李子悦被柳麽抱在了怀里,感觉到她浑身逗的厉害,坐到塌上半天,她伸过来摸自己小脸的手还是冰冰凉的,看得出来老娘这一招绵里藏针,着实的把她吓个不轻啊。不过只要她保持重心,李氏是不会为难她的,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干净勤快,而且还细心的奶娘,遂安慰的用小胖手拍了拍她的脸。 柳麽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自己这温柔主子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院子里的一事一物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今儿早上不过老宅的人找自己问了几句话,主子这边就敲打上了,好在自己并无二心,不然......正想着事,柳麽觉得自己脸上一热,定睛一看是小主子在和自己玩乐,不敢在多想下去,安下心来仔细照看着。 现在自己当着姑娘屋里的家,家里的又跟在老爷身边办事,刚才主子还许了俩孩子的将来,做奴才的有了这么大的体面,主人家还随和宽厚,除非是脑子被浆糊给混了去,不然谁会背了这么好的差事,去投那不知明暗的路呢。自己从来没有向上爬的心思,反而忠心为主,主子也一定是明白自己个的心思不,不然怎么还会放心把姐儿继续给自己照顾。 一同胡思乱想下来,柳麽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心中也是大定,便摆起了自己掌屋嬷嬷的体面,教导起几个新进到姐儿身边的丫头来。 小丫头们刚到府中,加之年纪又都小,亲眼见着主人家给柳麽天大的面子,让她可以陪着小主子一同坐在榻上耍,心中对柳麽更是尊上三分,对她的教导的规矩和需要注意的事项也是分外的用心。 李氏斜眼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这柳麽本就是自己的陪嫁,虽嫁出去一段时间,但怎么的也是和自己一条心的人。见她能这么快就想明白道理,心中更是满意,待姐儿稚龄一过,她便是自己身边的又一得力可用的人了。 起名了 李子悦见识了李氏的心机,越发的觉得她就是自己的榜样,她不仅能在古代能维持住自己一夫一妻的生活不说,还能把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事事都错不了她的眼。就越发的爱粘在母亲身边,希望能从小耳濡目染,多学些她治家拿人的手段,这肯定会是以后自己在古代生活中的傍身之技。 自从曹佳德业知道儿子可以拉开满弓之后,越发的对他的骑射功课上心了,每天总会抽出一些时间亲自去教导儿子。李氏突然闲出了一大块本该照顾儿子的时间,越发的对女儿上起心来,见女儿快满周岁了,还不会蹦单字,便总是有事没事就逗她开口。李子悦也是有心想要讨好她,李氏说上两句,她便跟着“娘、娘”的附和两声,喜的李氏眼角一天都是咪咪着的。觉得女儿还是和自己亲,柳麽哄了大半天,还不如自己教两句,看来母子连心这话确实不假。自那以后对女儿的一切事物更加的上心,事事都尽量亲力亲为,也越发的爱抱着女儿到上间养着,就连管事婆子们回事儿,也都要把女儿放在塌上能看见的地方。 这天李氏终于哄着女儿叫了声“额娘”,高兴的她一天都抱着李子悦不撒手,晚上丈夫回来时,便商量着给女儿起个名字。女儿已经快满周岁了,免得上得家谱时连个大名也没有,两口子有商有量,寻思着给女儿起个什么名字好。 德业有意让自家娘子显显文采,便伺候着磨了墨,随后一脸温柔的看着李氏。李氏被丈夫看红了脸,侧着身子提笔写了个‘娴’字。德业拿起宣纸,细细的品味了一番,说道:“娘子这一手簪花小楷,真是不逊当年啊,这娴字也提的好,顺娴,温顺娴雅,是个好名字。” 李氏被他夸的不好意思,说道:“我这些年管着咱们的小家,哪里还有劳什子空闲写字,不过是单拿出一个没得比罢了。倒是你文治武功那样也没落下,真是给咱们给子做了个好榜样。” 两口子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情到浓时更是四目对望。李氏柔柔的把头靠在德业肩上,温柔说道:“本以为能再给夫君生个儿子,好堵住老宅里众人的嘴,没想到肚皮这么不争气,生了个闺女,没能给曹佳家再续香火,妾身真是羞愧万分。” 德业在李氏的温柔攻势下,早已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揽住李氏的肩膀说:“咱们还年轻,以后有得是机会,况且咱们已经有了顺庆,老宅的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况且自从前年来的老道说咱们家必出贵女,老太太也对生女儿的态度改变了很多。再有的就是我就喜欢闺女,闺女贴心,像你,让我宠也宠不够。就算你再生上十个八个闺女,我也不嫌多,也不纳妾。” 说罢手也不老实的抚上了李氏的腰,李氏见他大白天就要宣淫,心中万分娇羞。德业见她这幅娇媚模样,跟是心动不已,携着来到书房里间,做了些子夫妻的体己情事。 晚饭时,李子悦知道了自己的新名字--曹佳顺娴,看着一家人替自己高兴的样子,心里的归属感更加的浓烈了,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家,有疼爱自己的父母,顽皮可爱的哥哥。虽然看家里的生活水平,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自己想要的就是一家和睦,衣食不缺,闲来时与家人围炉桌前小酌两杯,聊聊隔壁的八卦,说说市井的趣事。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在一家人共同出游,游山玩水赏风光,啊。。。。这真是上辈子只能做梦才有的事情,既然老天爷让自己重生了,那么就好好的享受现在的生活吧,不要管自己过去是不是李子悦,最重要的是,自己现在是曹佳顺娴,要把握住当下才是。 心里有了计较,顺娴便更是明确了心里的目标,对着父母哥哥也是更亲近起来。小顺庆特别喜欢扶着妹妹教她学走路,因为小小人总是依赖的紧紧抱着他,这样小顺庆特别有做哥哥的自豪感,看,我都可以保护妹妹拉。 顺娴也希望能尽快摆脱被人抱来抱去的不自由,练习的分外用心。这日被顺庆拽着,练了个把个时辰的走路,这小胳膊小腿的就算的不行,一屁股坐地上就耍赖不走了。柳麼见状知道这是走累了,便按着吩咐带着哥儿姐儿去了上房。李氏正在准备祭祖时要带回老宅的礼物,见儿子女儿双双进来,亲自起身投了帕子,仔仔细细的替两个孩子擦净了小脸小手。 顺娴昨天听过额娘和柳麽商量,说要请人来做要送给老宅的礼物,遂看见屋里的两个婆子也不好奇,只是好奇这清朝常服到底是什么样子,就扶着炕桌站起小身子,翻看起上面的画册来。 画册的纸张有些粗糙,但图案颜色搭配的挺鲜艳,李氏见女儿看的津津有味,便以为她这是被五颜六色的图样吸引住了,便没多加阻止,吩咐小丫头端些茶水和点心后,便和两个婆子商量,选定的样子要用什么样的花色和布料来。 顺娴看了看李氏选出的两款衣服图样,在册子里并不算是出彩的款式,只是看起来端庄大方些。知道老宅里的人不怎么待见李氏,心里就想帮她讨个巧儿,指着一款百褶罩薄纱的衣服样子‘啪啪’拍个不停。 两个婆子也是个会看眼色的,看出主人家宠爱孩子,便跟着夸了起来:“贵府小姐小小年纪,就长了一副好眼光,这是江南新时兴的百娇裙,最是受闺阁里的小姐太太们喜爱,我这今儿刚上的样子,旁家的作坊还没有这款式呢。” 李氏闻言接过图册,看过后也觉得确实不错,便把准备做给妯娌的百子裙换成了这款百娇裙,吩咐两个婆子要用心做好,就挥挥手让她们退下了。 回门了 随后的几天里,顺娴就发现李氏每天看帐的时间变长了,也总是皱着眉头听着各个管事婆子回复每天的花销。虽然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可有着成人思维的顺娴,早就明白了家里现在开始入不敷出了。 阿玛在护军营只是个小小的校尉,一年总共的俸禄才不过区区的六十两白银,禄米也只六十斛。除了禄米德业能原封不动的拉回来,每月的俸禄请军中的朋友喝喝酒,吃吃饭,不反过来朝家里伸手就不错了。李氏也很理解男人在外面的应酬,每每感觉夫君的钱财花费的差不多时,总会体贴的询问是否够用。德业也心里知道家里并不富裕,除了李氏陪嫁的小田庄有所进项以外,就是当初分家时得的那两个门面房了。可每年进账的时间基本是定死的,家门里里外外又都需要开销,德业自知无法为妻子分担什么,之前总是能躲就躲,可又怕同僚们觉得自个太各色,所以每每和朋友出去吃酒时,也尽量挑些便宜的地方。 武职的官员大都比较豪爽,护军营除了些有真才实干的,剩下又都是宗室子弟来磨练的,一般都不太计较什么谁占了谁的便宜一说。况且德业也不是一味的占人便宜,手头阔绰的时候也会请同僚们吃些好的,大家看他为人实诚又热心,知道他们是两口子顶门立户,也从不斤斤计较他请客的食店不好,反正只要喝酒痛快就行。 晚饭时分过后,李氏便和夫君商议,道:“明儿我想回娘家一趟,除了顺娴满月的时候,额娘和阿玛就再没见过俩孩子了。” 听李氏如此一说,德业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为了这次祭祖能让娴姐儿顺利记入族谱,李氏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和金钱,就为讨得老太太开心,省的关键时刻再有人横加阻挠。家里本就不甚富裕,又碰此大事花销巨大,恐怕钱财方面早已入不敷出,此时娘子提出要回娘家,一定是家里需要丈人家的贴补了。 老岳父原本是他的顶头上司,家里有四个女儿一个小儿子,就因为相中德业的老实,才不嫌弃他是家中不受宠的儿子把大女儿李氏嫁给了他,小两口婚后又是事事尽心尽力。自己的小家,要不是有岳家的帮衬,哪里还能如此红火。 虽不想给老岳父添此烦心,可心下知道夫人走这一步,一定是深思熟虑后的不得已而为之了。德业也不是迂腐之人,觉得比起让家人饿肚皮,面子就不算什么大事了,还不如多费些心思在大营里,多做出点功绩来,日后得了赏赐再好好孝敬岳丈一家,也能让他老人家面上有光。便点点头,说道:“明儿我从大营早些回来,到丈人儿家去接你们娘几个!请李参领大人多备些好菜,上回划拳,我们爷俩还没分出胜负呢!” 李氏嗔了自家夫君一眼,冲德业的脸上一抖搂香帕,带着三分责怪七分爱娇的说道:“阿玛现在一到阴天下雨的,就吵嚷着膝盖骨和后背上的老伤酸疼,他就算要和你喝,也要多劝着点才是,怎么还能和他叫着劲的喝呢。你们老的少的只顾着自己快活,从不理会人家心里的惦记,真真该再也不理睬你们才是,看难受的时候还能冲谁叫唤。” 看着李氏的万种风情,德业从心里向外的透着满腔柔软,见她嗔痴怒骂连忙作揖,道:“夫人莫气,夫人莫气,丈人与我喝的多是三蛇酒和虎骨酒,都是治疗风湿和老伤的,恰恰得多喝才能除湿去痛。可那东西味道不好,老丈人不爱喝它,所以每每才爱找我划拳,看着我喝的挤眉弄眼的,他老人家才能喝的快活呢!” 要不怎么说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呢,不管多大年纪的都是童心不泯。李氏见窗外的院落已经被晚霞映红,推了凑上前的德业一把,嘱咐夫君先去看看儿子的功课,便叫上门口听差的小丫头去了厨房,忙忙碌碌的准备起一家子的晚饭来。 转天顺娴和哥哥便跟着额娘到了外祖家,刚到都尉府门口,就被前一天就得到信的老管家给迎进了大门儿里。 “姑奶奶可算是到了,老夫人都遣人问了三四回了,您要是再不来,就得派车去接您了。” 李氏听罢寒暄,用帕子轻捂了下嘴角,说道:“额娘总是那么性急,仁伯你腰上不好,下回不要站在那长等。再不行打发个小子随时盯着也行啊,你要是再累坏了,谁还能帮着操持这里里外外的了。” 之后顺娴才慢慢知道,这个李仁是从小跟着外祖一起长大的,最是头脑灵活的一个人。李家外面的店面产业,全是他一手打理督办的,不然就外祖那大咧咧好义气的性格,和外祖母风风火火的脾气,不出一年半载都尉府就得被这俩老败家子给倒腾光了。除了额娘李氏,连带着李家三个小姨和一个舅舅,都是和老两口一个脾性。李氏还没出阁的时候,李仁还算有个帮手,俩人一个里一个外也算把都尉府整治的井井有条。可李氏这一出嫁,大大小小的重担又都落回了他一个人的肩上,要不是李仁是个衷心不二的,都尉府连房子被人搬走了,李家这两位家长还得跟着看热闹的人说‘大奇啊!房子还能挪窝儿呢!’ 到家了 “这是我家柳嫫在乡下时得的方子,据说最是能治疗风湿骨痛,明儿个你着人整治出来,和我阿玛俩人试上一试,看看这法子受不受使。省得一到了阴天下雨,整个人就跟放在钉板上滚一样。” 李氏吩咐了柳嫫把写着方子的纸条子递给李仁,说话间一行人就进了内院,来到了李氏母亲钮祜禄氏的房门前。许是老太太听到了门外的话语声,李氏的小丫头刚要打起帘子,就听房内有一中气十足的女中音响起来:“我梅儿,怎的来的这么迟啊,叫额娘苦等半日。” 自知额娘一向性急夸大,李氏却也只能连声称罪。明明是头半晌还没过,谁家回门子还能起个大早来堵人被窝子么?老太太一进屋就上下大量摸索许久未见的大女儿,话语中也不带遮掩的直白问道:“女儿,德业对你可好?他家那老不死的最近还有寻你晦气?有什么委屈快快向额娘诉来,敢欺辱我的女儿,定是要叫他们家鸡犬不宁。” 老太太钮祜禄、若男,因为自幼便有几分蛮力,深的军人出身的父亲喜爱,就被当将军的阿玛亲自带在身边教养,成天的教她舞枪弄棒,遂造就了她一身的男儿习性。当时成婚时也是其父相中李氏父亲李达力忠厚老实,是那种就算飞黄腾达也不会抛弃糟糠的人。老太太那时也是对这个父亲身边,总陪着自己练武,任怎么发脾气也不生气的小伙子小有心思。在有心人的稍稍提点之下,就成就了这么段姻缘,也是和李氏下嫁德业的性质相同。 老两口年轻时的日子也是过的马马虎虎,不时的切磋武艺就砸去大半家当,好在也是有娘家接济。只是没过两年,李达力便随了岳丈和大舅哥去镇守边关,这一去就是小十年,也是为什么李氏和二妹妹相差十岁的原因。 钮祜禄氏在帝业初期时也算是著族大姓,出过好些个将帅之才的铮铮人物,虽然几十年过去了,有些枝叶零散不济。可老太太的大哥子承父业,至今还在镇守边关,这叫一辈子都得意的老太太什么说话时候都是那么硬气。就跟当姑娘时的脾气一个样,看哪路不平就想铲,看哪的事不公就想管。虽然很满意自家的姑爷子,可对着他那个老妖精一样的额娘,还是猫见了耗子那种心态,不叨扯两下心就难受。不过就是个抬旗的奴才,还敢嫌弃我们女儿是包衣出身,我这本家可是著族大姓,哪像你们家似的,一家没一个能拿的出手的人。 老太太这驴脾气,对了路的人,怎么看她都顺眼,不对了路的,瞅你哪都难受。其实她也不想想哪家婆婆不给媳妇气受的呢,又不是只有她这个额娘心疼闺女,就是立立规矩,就这么把人家莫名其妙的恨上了。 可顺娴第一眼见着这外祖母,就打心底里的喜欢上了,前世看过宫斗家斗的剧目和小说,像她这样心大的人最怕的就是揣着九转十八弯心眼的人了。老太太好的坏的都在脸上,虽然可能有时会让人下不来台,可却是实打实的心眼,没那么多弯弯绕,只会对你好,不会算计你。 李氏听了母亲的话,只是笑而不答,自知就算告诉她没有的事,她也会自动理解成女儿是有苦难言。倒是把儿子叫上了跟前,叫他给外祖母行礼。 那个时候大多数的人还是有些重男轻女,老太太看见这目前唯一的孙字辈男丁,马上就笑的见牙不见眼。又逗弄了两下李氏怀里的顺娴,听见她红嘟嘟的小嘴里模模糊糊冒出的‘祖,祖’,更是高兴的心花怒放。什么亲家外家的,无关紧要的人早就被老太太给忘大脑后去了,满心满眼的只剩下软嫩可爱的孙儿们。赶忙拿出准备好的大富大贵鱼纹暖玉吊坠,给小外孙女挂在了脖子上,当然大外孙也有一枚。 见得了厚礼,顺娴也没啥心思再逗着她们玩了,这小嫩胳膊小嫩腿本来就不抗折腾,再加上年纪小精神头不足。这一早的忙乎和一路马车的颠簸,顺娴有些困觉的用小手揉了揉眼睛,又把小脑袋往李氏的怀里扎了两下。 李氏见女儿犯困,知道小人爱觉,便吩咐了柳嬤跟着李家的小丫头去了偏厦。 “瞅着那柳嬤像是你那时的陪嫁丫头?不是嫁人后跟男人回了老家么?怎么又到了你跟前?”老太太虽然心眼不多,可这记性倒是不错,眼睛毒的一照面就认出了来人。 “额娘可真有眼力,就是那个柳絮儿,男人家乡着了大灾,过不下去了过来投奔我来了。以前她就是个好的,这回一大家子都投了过来,更能实心实意的给我办事了。暂时先让她照顾着姐儿,不然我这还得管着庆哥,一大家子里里外外的哪能忙的过来啊,托付给新人,我这亲骨肉哪个也不放心。”李氏一摊手,虽然在家是个当家祖母的派头,可回了娘家,颇有些跟额娘撒娇的意思。 老太太同意女儿的话,知道谈起这个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只是从炕桌的抽屉里掏出了个小匣子,递给了李氏。说道:“你阿玛说顺娴上族谱还得你们老太太说了算,这里是些银票和两块上好的羊脂玉,你家那老妖精最是稀罕这东西。拿去哄了她开心,别委屈了我外孙女,不过要是这样还不行,就抱回来,我们李家养!!” 李氏见额娘的一番举动,早就红了眼眶,可也没推辞,毕竟自己现在家境艰难,也只有倚靠娘家了。侧着头用帕子抹了下泪,不想让老母亲跟着伤神,略微看了一眼便吩咐贴身大丫头绿萍收好了匣子。随后问道:“怎么没见三个妹妹和弟弟?来了半天也没听见他们闹腾,怪不得总是感觉缺点什么呢。”李家的五个孩子,除了李氏年纪偏大,其余三个都是踩着肩膀隔年一个出生的。加之李氏又心细和善,没出门子之前,几个弟妹与她最是亲近。连出阁当天都好悬没把姐姐藏起来不要嫁人,平常也是常去姐姐家串门子,这回倒是消停,让李氏很是纳闷。 “前儿就跟着你舅家的卫国保国下庄子了,这是不知道你来,要是知道了就都得跟着乎到这来,咱们娘俩哪能这么清清闲闲的说会话。” 对着这个大姑娘,老太太满心是说不出的爱,比疼小姑娘老儿子还甚。如果没有这贴心小棉袄,丈夫镇守边关那七年八载,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 入宗了 晚间时分德业一家留在李府吃饭不提,酒足饭饱之后,一家子人连吃带拿的满意而归了。德业亲自驾着马车,载着老婆孩子往回家赶,李氏怕自家夫君刚刚吃醉了酒,手上再没有准头颠着孩子,忙掀起车帘子一角说道:“快快进来车厢坐好吧,自有把式能把车驾走,夫君你刚与阿玛吃了许多的酒,小心被夜风吹的明儿头疼!” “我一武将,哪来的那么多讲究,训练时风餐露宿也是常有的。刚丈人儿的鹿血酒,喝的我现在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热气,再不使把子力气,我就要被烧死了。”虽说刚才德业喝了不少的酒,可眼神还是清明有光,可见那许的多酒喝进肚子里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只见他坐在车辕上腰板挺的溜直,打马鞭子也是抡的虎虎生风,一点的醉意也是没有。李氏见走了一会,马车和平常一样的稳当平顺,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可还是忍不住的嘱咐道:“慢着点的,小心有人突然过道,再看给人撞到。” 德业虽然说是没有喝高,可这会也正是酒劲上涌,看着满街都没三五个行人,加上又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信心,哪能听进李氏的柔声劝告,把马车赶的比平时要快上许多。柳嫫因为见马车速度太快,怕把姐儿给磕碰着,就把顺娴紧紧的搂抱在怀里。 这古代马车又没减震又没轮胎的,一帮古人倒是没觉得太颠簸,可享受惯后世的汽车飞机,顺娴在马车一开始嘠悠起来的时候就精神了。小身子趴在柳嫫肉乎乎的前胸上,心里还想着:阿玛这可算是醉酒驾车啊,幸亏现在没有交警,不然得连罚款带拘留的!! 因为得了娘家的资助,李氏手里有了银钱,办起事来心里更有底气了。准备好了两大车礼物,李氏赶再在了祭祖的前两天,吩咐了柳嫫带着几个能说会道的小丫头送去了老宅。之前本打算祭祖当天再带着礼品一起过去,可柳嫫到底是走南闯北过,对着人心也琢磨个透彻,便出了主意道:“主子准备了这般丰富的礼数,合该着提前着人拉过去才是!” 李氏听柳嫫这么一说,有些不明就里,问道:“如此行事是为何故?” 见着主人家没转过这个弯弯绕,柳嫫就点破说道:“夫人准备了如此厚礼,无非是怕老太太在祭祖给姐儿记名时加以阻拦。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先把礼物奉上,让老太太她挨个的事先看个仔细。省的到事儿上了,老太太不知道咱们奉的是什么,心里再跟猫抓似的,最后找的还不是您的麻烦。” 李氏听完柳嫫的话,细寻思下确实挺有道理,遂派人封箱装车,全权把重任都委托给了柳嫫,并嘱咐一定要办妥办好。 主仆二人在一旁商量事宜,并未让牙牙学语的顺娴回避,谁也想不到周岁的小孩子能听懂大人说话。看着额娘为自己能上族谱费神散钱,以前总是觉得她重男轻女,现在一看,虽然李氏是更重视儿子,可女儿也同样是块心头宝。 柳嫫带着一干的丫头小子,在晚饭时分赶了回来,一口气也没来得及喘息,直奔内宅去跟李氏汇报好消息去了。 “夫人,事儿成了。”柳嫫一进屋,见到李氏匆忙弓了个身,便满脸喜色的压低嗓子激动的说道。 “老太太怎么说的?快快细细说来。”李氏一听事成,也满脸的喜色,可算是放下了压在心头一年来的大石了。自从生了娴姐儿,夫君虽说喜爱异常,可老宅里的老太太却从未再给过自己好脸儿。自家本就无妾,还就庆哥一脉香火,虽说对德业的心思自己有把握抓牢,可老太太真要强硬的往夫君身边塞人,处理起来还真是会让人畏首畏脚,麻烦连连。现在好了,得了娴姐儿可以入宗的保证,不用怕像二伯家的两个闺女那样似的,七八岁的大姑娘了,还未入得族谱。要真是庶出的也就算了,这嫡嫡亲的外孙女却未被家里承认,叫外人知道的话,真是会叫人在背后笑掉大牙的。 得了主子的吩咐,柳嫫便说起再老宅的见闻来:“今奴婢一到老宅,刚走到内院,就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好像是二奶奶又跟那闹开了。奴婢还没等进屋呢,二奶奶就红着眼眶带着淑姐姐和贞姐姐走了。” “估计二嫂又是找老太太说两个姐儿的事儿,她们娘几个也是够可怜的了,二伯只管儿子不说,连家都让个小妾掌着。二嫂一没钱哄老太太开心,二不会像大嫂一样娘家势力大又嘴巴甜会哄人开心,除了闹她也是没别的招可使了。”李氏叹息一声,虽然心中有万分同情,可能力有限真是无从帮起啊。 柳嫫也是个心善之人,深知主子这一声叹息的心情,劝道:“奶奶你是个心善的,可也是有心无力,光娴姐儿这一出就费了如此多银钱,真要是帮得她们,还不得倾家荡产啊。倒是那些子小人,明明是几句话的事情,偏偏却要冷眼看人笑话,真真是毒妇心肠,呸。” 知道柳嫫说的那个人便是大嫂,家里只有她能在老太太那说上话,可却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 “好了,不得背后议论主子,小心被人听见了,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还以为是我主使你如此说的呢。”心里虽然赞同柳嫫的话,可李氏嘴上却得教训她两句,免得出了这个房门上外胡乱说去,传了出去可了不得的。 “奶奶放心,奴婢也就跟你牢骚两句而已,在外面真要听见别人如此言语,奴婢还得反驳两句呢。” 李氏知道柳嫫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便不再多加嘱咐,只是叫她快快说来老太太是如何承诺的。 柳嫫见主子性急,赶忙简明扼要挑了重点道来:“老太太本来是阴沉的脸来着,可一见这帮小子丫头们连挑带捧了半厅的物件,马上就笑的跟开了花似的。看那狐狸皮披风和参茸虎骨,更是连奴婢都叫小丫头给奉了座位,待奴婢说明来意之后,本来还有心刁难两句。可见奴婢拿出亲家太太给的暖玉时,马上把头点的跟捣蒜似的,当时就请来族谱记了姐儿的名字。” “已经记了姐儿的名字?这太不符合规矩了吧?”李氏听罢回话,皱着眉头说道。 “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可老太太说先记上无妨,待祭祖时再走个过场便可。奴婢本想阻拦的,可一想早记上便省去这两天的变数,就算老太太事后还想刁难,这白纸黑字都写的清清楚楚了,她想不叫姐入宗都已经晚了。” 李氏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姐儿入宗这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要别去招惹老太太,祭祖当天再走走形式这事儿便算成了。 拍马了 祭祖的前一天,李氏张罗完早饭,就吩咐小丫头抱来了女儿。把顺娴放在塌上之后,李氏便拿了张画了个老妇人头像的画像对着她说道:“娴姐儿,快看,晚上到了老宅,看见这个老太太要叫菩萨娘娘知道么?” 顺娴靠在软垫上,瞪大乌黑圆溜的大眼睛,看看画像又看看自家额娘,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啊,这不是教我怎么溜须拍马么。不过额娘也真是用心良苦啊,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还要把细节也做的完美。毕竟她这么忙乎也是为了自己,顺娴还是很给面子的张开小嘴吐了个小泡泡,模模糊糊的念叨了一声:“娘娘。” “不是娘娘,娴姐儿,是菩萨娘娘。”李氏又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教给有些心不在焉的女儿,看她只知道在那摆弄那个连环锁,赶忙叫小丫头上了蜂蜜桂花糖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娴姐儿看着,有甜糖哦,跟额娘说‘菩萨娘娘’,说对了给你糖吃。”李氏一手举着画像一手摇着蜜糖,看起来颇有些狼外婆的架势。 本来顺娴也是打算让李氏如意的,只是不想表现的太聪慧引她怀疑罢了,这会见她拿出了蜂蜜桂花糖,马上小眼儿滴溜溜的就开始跟着蜜糖转悠。要知道这古代甜食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样,李氏平时还很限制两个孩子吃糖,来了一年了,除了哥哥偷摸在外面带回来一次灶糖给她舔了几口(主要也是没牙,那灶糖又粘又硬的,牙花子也嘬不动啊),顺娴感觉自己都快要忘了糖是甜是咸了。 李氏这终极必杀一出,顺娴也早把藏拙买傻的事给扔八百里以外去了,嘎嘣溜脆清清楚楚的蹦出了四个字‘菩萨娘娘’。说完就一轱辘爬起来,扎吧扎吧的扑向李氏,开始抢她手里的糖。 一见到这招有效果,李氏哪能让她轻易的吃到糖,又逗弄了半天,确定顺娴是真的记住了,才在盘子里挑了个小块的蜜糖递给女儿吃。顺娴一边舔着手里的糖,一边看着旁边听婆子回事的李氏,心里想着:就给这点,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我一会就把你教的全给忘了,看你还不乖乖的拿糖出来给我吃。 果不其然,过了会儿子李氏再问顺娴的时候,发现这孩子竟然一问一哼哼,啥都不知道了。不得已的,又拿出蜜糖攻势才哄的她重新回忆起来。看着主人家的忧心,柳嫫倒不觉得小主子这记糖不记事是个坏事,说道:“这姐儿才多大点子个人,能记住吃糖就说‘菩萨娘娘’就不错了。奶奶你只要在袖子里揣上两块蜜糖,碰见老太太时就拿出来在姐儿面前晃上一晃,估计得比在这让个小孩子死记硬背好使多了。” 李氏一寻思,是这么个理啊,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啊,当然都是记吃不记打了。估计是以为蜜糖就叫‘菩萨娘娘’了,就有叫着柳嫫把糖块切成小块,让她到一边继续教娴姐儿认糖。 午时德业从大营回来接妻儿去老宅时,一进屋就看见小女儿坐在软塌上,小嘴满是黏糊,还笑眯眯的用小胖手往嘴里不停的填着。抱起这软乎乎甜腻腻的小肉蛋儿,问道:“娴姐儿这是在吃啥呢?可真香啊,可阿玛也吃一口可好?” “菩萨娘娘,玛玛,给!~~”顺娴一边享受着德业的逗弄,一边也闲着没事调理调理大人们,伸出满是糖渍和口水的小胖手,伸到了德业的嘴边。 德业也不嫌弃,大嘴一张,就含住了顺娴的小胖手指头,大声的嘬了一口道:“我闺女可真甜啊,我得看看是不是糖做的小人把我闺女给换走了啊。”说完把顺娴放回塌上,就用大手四处咯吱着,痒的顺娴是满塌打滚,手上的糖渍蹭了一身。 待爷俩闹吧够了,李氏才吩咐了柳嫫带姐儿下去换洗,也亲自给自家夫君伺候起洗漱。褪下了军服李氏给德业换上了新作的长褂,又挂上了香囊和玉饰。看着李氏忙前忙后的,德业随口问道:“怎么给顺娴吃那些的糖,吃坏了牙齿可怎么得了。” 打理完德业,李氏退后一步上下打量,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又叫进来小丫头收拾起了自己。听见夫君如此一问,便说道:“这我心里有数,总不能为了不坏牙齿反把孩子刻薄上,况且就活泛这两天,无妨的。再说妾身也有吩咐过柳嫫,吃过东西后要经常给姐儿漱口的。” 两口子具体怎么研究教孩子的事情咱们不提,单说午后时一大家子去了老宅的所见所闻。刚进了宅门,就有仆妇小子迎出来领道,得了打赏之后,便告知德业大老爷和二老爷一家已经到齐了。顺娴一直被柳嫫抱在怀里走,但也感觉到这老宅府邸要比自家大上很多倍,只是看这仆役和宅内的装修气息,看得出来主人不是个什么有内涵修养的人。一味的都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红柱绿廊骄奴才,一看这些就知道宅子有个傲主人。 一行人来到内厅,一打帘子,顺娴就感觉一股子杂乱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忍了好半天,才把打喷嚏的欲望给憋了回去。众人朝堂上的人行罢了礼,德业便向老太太告辞去了前厅,没有了男人,刚才老远就听见的那个有些尖锐的女生又开始叨叨了起来:“哎呦!老太太你快看看三弟妹这小模样,怎么感觉几些日子不见,又是体面了不少呢?看来三弟小两口这日子过得去啊!” 李氏不知道郭罗氏这一番言语是什么意思,可比着平常来想她从未说过别人什么好话,小鞋倒是给自己穿了不少,还是防着点的好。 “大嫂说的这是哪的话啊,祭祖三年一次,连老太太都重视异常,我这一个当小辈的,当然更得细心准备了。”李氏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换做平常,老太太是必要给大儿媳帮上两句腔儿的。可摸了摸压在大富大贵裙上的温润玉饰,到了嘴边的话愣是让她又给转了个弯,说道:“怀里抱着的可是娴姐儿!快叫我瞅瞅可与德业相像!” 柳嫫见老太太点名召唤,忙把怀里的顺娴放到地下,李氏帮着整了整衣服,又偷摸往她的小嘴里塞了块蜜糖。才把她往堂上推了一推,说道:“娴姐儿,玛麽要看看你呢,快叫人啊!” 顺娴把蜜糖往最里塞了塞,看看李氏又看看柳嫫,见俩人都一脸期待又紧张的看着自己,心里想还是别折磨她们的小心脏了。迈开小短腿走到老太太跟前,仰起小脸眨巴着大眼珠子说道:“菩萨娘娘,菩萨娘娘。” 老太太本从心里就不喜欢女孩儿,除了老大家的闺女,因刚四岁就能看出长大是个绝色,老太太指望她长大能给家族争气,看见会给几个好脸儿外,家里其余的姑娘只要一到她跟前,都能膈应的她就跟吃了二斤苍蝇似的。这回因为三儿子家有礼先行,老太太才忍着闹心给了个面子,没想到这小人语出惊人,老太太一时还有些的呆愣住了。倒是旁边伺候老太太的老丫鬟,开始‘哎呦呦’的赞了起来,道:“都说这小孩子长着通仙眼,今儿这一看四小姐还真是应了这话了,这刚满周岁就知道菩萨娘娘,不是通着仙的话,这么个小人儿能知道什么啊!看来老太太定是神仙下凡,平常奴婢就经常如此说来,可您就是不信,这回叫个小花容说得,老太太您可是信了吧!不然怎么能如此慈祥善心大富大贵呢!” 见过拍马屁的,可没见过这么能拍的,要不怎么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呢,真是啥人才都有啊。她这话音刚落,满屋子里的人才回过劲来开始跟着附和! 治家了(修) 一时间满堂的奉承,让老太太颇有分量的身子也有点飘飘然起来,大家的话儿可不是真的么,这么点子的孩子哪会撒谎呢。心情好了,看着眼前圆滚滚一团的小丫头也顺眼不少,不看那一嘴的糖渍,光听这小巧嘴还是个可人疼的好孩子,忙的吩咐了小丫头们上孩子们爱吃的果子糕点。郭罗氏见着原本围着自己奉承的旁枝亲戚们,转眼间就跟着风向转眼间就夸起老三家的丫头如何如何,手里的帕子被她用力的缴了三缴。本就见不得旁人强过自己,更不乐意看别人比自己出风头,一个满嘴哈喇子还没擦净的臭丫头还想翻上几个浪不成,忙叫婆子抱出自己的女儿,想要压上一压老三家的气势。这顺钰在各方面也是都随了母亲,小小年纪争强好胜之心就不小,一见平常只对自己和颜悦色的祖母,今天竟然慈爱的逗弄个臭肉包子,一时攀比之心盛起。 “玛麽,钰儿来迟了,未早早在玛麽身边伺候,请玛麽责罚。”三四岁一点点的小人,一本正经的说这大人的话,礼仪规矩也行的一个漂亮,更别提标志的小脸上还扬着可人心的甜笑了。这刚一叫阵,就把顺娴给比了个十个来回还带拐歪儿的。 老太太听着最疼宠的孙女说此贴心话,又见那粉嫩标志的小脸笑的一团明丽,立马稀罕的招上前来搂了一搂,说道:“看我这乖孙女,模样好不说,连礼仪仁孝和功课都是一等一的,旁人十个绑在一起都比不了的。前些日子更是有个云游老和尚特特上门,说是我们府上五彩祥云笼罩,定是要出女贵人啊!我这闺女该嫁的都嫁人了,细细一寻思也就钰姐儿一个有这好面相,老大家的□的也出色,小小年纪就不缺人探听,长大了定能给我曹家光宗耀祖啊!” 这一番的话语下来,亲戚旁枝又是一轮的赞扬,顺娴仗着人小溜边儿只是吃喝。心里也寻思着:一个三四岁小姑娘就如此聪慧早熟,看来这智商可低不了了,而且还知道背过众人偷摸冲自己示威,这情商也一定是在水平线以上。相比下来这股子聪明伶俐的劲头,自己这穿越人士可比人差老远了,看人家那小派头!该不是这姐姐也是穿的吧?可这么长时间下来,除了听说她比常人优秀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聪敏,按顺钰这爱显摆的劲头,如果是穿的肯定早就露出马脚来了。还是得再观察观察,如果真的确定不是了才能解除警报,自己可不想和这小孔雀来个老乡见老乡的泪汪汪桥段!!! 在有就是这云游和尚了,虽然咱姓曹,可又不是江南织造的那家,怎么这么狗血的情节都有啊!会不会后世的曹雪芹就是因为听了您家的故事,才有林府的那么段灵感啊? 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嘛!在说这曹家老宅应该算是所有曹家人的吧,就算那个老和尚说的属实,这贵女也不一定是出在你们这一枝儿啊。看老太太和大伯母还有顺钰一脸享受的听着大家奉承,顺娴觉得要是按常理推断的话,月太满则亏,人太顺则逆啊。这做人还是低调点的好,不过人家小丫头又有貌又有才家世还不差,又有个那么好争先儿的娘,这人傲了点可也能叫人理解,有这么个三好堂姐挡在前面,顺娴觉得自己稍微聪明一点也无妨了。 ————————————我是分割线一号———————————————————— 因为是一年一次的小祭操办的并不隆重,并未像三年的大祭一样粉墙换瓦,可也提前了好些日子开始扫撒擦拭,各种铜银祭器也从内库早早搬出来擦拭一新,装饰的布绸和蒲团也是崭新鲜艳。 吉时一到,各房的长子长孙跟着族长开祠堂祭祖,其余的妇人、女子和旁枝只能站在祠堂门外的小院子里。几个待入族谱的孩子和新妇站在门外的前排,被族长叫到名字,便隔着门槛冲祖宗牌位画像磕头喊喏,祠堂里便有人把他们的名字记写在族谱上就算礼成。顺娴因为年纪太小,是由李氏引着行礼磕头的,虽然天气是艳阳高照,可看见那一排排的灵位和一张张不苟言笑的画像,顺娴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阴阳相隔总是让人有点心生惧意。 一番折腾下来,族长宣布闭祠的时候,一直跟在母亲旁边的顺娴明显感觉到李氏轻声喘了口大气。作为一个有着未来灵魂的人,顺娴之前是有点不理解李氏为什么要费劲巴拉的给自己入宗,古人一直讲究的不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反正都是人家的人,何苦非得较劲进不进自家族谱。可慢慢的在这个社会生活久了之后才知道,不入宗祠的女人,都是不被家族承认的,就跟庶出的女儿一样。如果你想要嫁人,人家也只承认你是庶出的身份,满人的女儿还要参加选秀,这样的女人也只能做宫女,并不能一步主贵。这个时代,庶出就等于是二等公民,奴隶奴仆一样,虽不能自由买卖,可被人知道了那可是容易被吐沫星子给淹死的。明白了这些之后,顺娴才了解到了李氏的用心良苦,也怪不得二伯母为得几笔墨字,就隔三差五的寻死觅活了。 祭祖过后,李氏便觉得自家再无什么大事可言了,就一心用在了整治内院上。当时分家时因为老太太偏心,只得了一栋三进的院子,家里嫡亲的只有四口人,按说住得也算宽敞,可这仆役细数下来却有四五十人之多。都是分家时老宅那边给分配过来的,只洒扫庭院便有五个仆役,小小一间厨房也有十个仆妇掌管料理,更别提一个小小花园里,那四五个混吃等死的只知窥视主人家的老温婆子了,仆役房住得满满的不说,每月还得多把出钱来租房子来仆人去住。李氏一到新宅便有心好好整治一番,把这一些人的眼线全都该卖的卖,该撵的撵。可奈何自己生了个女儿,未免得罪了老太太,一时间缩了手脚。 这回大事已定,李氏便容不得这些干吃饭不干活,还四处嚼舌头的人了。暗自吩咐柳嬤四处宣扬主屋丢了银钱,这边便设了公堂审问起来。一边是有心栽赃,一边是防不胜防,几个回合下来,府里的人便被李氏清了个七七八八。 随后叫了人牙子选了两房老实肯干又不多话的,接了厨房和内宅的园子马棚,还选了几个相貌中等的小丫头,李氏分别给起名叫‘春儿、夏儿、秋儿和冬儿’,名字虽然起的没什么水平,可也让人一听就知道这人就是丫头,比着李氏身边的‘梅兰竹菊’,听起来也算清新。送了年纪稍长又比较稳重的秋儿和冬儿的去了顺庆房里,春儿和夏儿因为女红底子相对出色,被送到了顺娴的房里,虽然女儿现在还小不能执针,可李氏还是希望能给女儿创造个良好的学习氛围。免得像城东的张家和周家女儿似的,一个从小跟着父亲兄长做生意打算盘,弄的一身的市井气;一个跟着家里的护院武师学刀枪拳脚,弄的一身的草莽气,俩姑娘差了不到一年,都已经十八九了也没个好门户的人家来议亲,可是愁坏了两家的父母亲。自从李氏听了柳嬤说了这个八卦后,深深的引以为戒,有道是孩子学父母,跟啥人学啥人,所以这小孩子身边伺候的人一定要仔细挑选才是,免得坏了小还孩子的心性。 李氏又挑了个身家清白身体健康的奶娘,是之前一直在外院看小门王全福家的,虽然也算是个能干的人物,可因为丈夫憨厚不乐意与人方便得罪了之前老宅的人,两口子便一直被压制着得不到好差事。李氏这番梳理下来,便显出了两人,李全福被派去了守大门,全福家的便被送到了姑娘的房里来特意照顾顺娴。 因为李氏发现自从用心在家事上后,明显感觉身边可用的人太少了。便调了柳嬤过来专门给自己分忧,好在女儿聪明早慧,吃喝拉撒睡早已明白怎么表达,只要派个细心的人照看就可以了,这全福家的看起来一派和善又小有心机,正合自己的心意,自家没得妾让女儿时时警醒,再弄个蠢货在身边把女儿教的没一点手段就完了。这些闲人一除去,李氏一时间是又省了银子又省了心。 挣钱了(修) 虽然这内忧是解决了,可李氏要忧患的事儿还是不少,眼见着还有两三个月才到收租的日子,可账本上可用的余钱却所剩无几了。李氏在娘家时虽说也算是个掌家的小娘子,可那是因为有李家有大把家底不说,还有个能干的李仁在外面四处张罗着。现在自家除了陪嫁的两个庄子和两处门面可以收租,再也无出息的行当,主仆俩人绞尽脑汁各抒己见,全都认为与其把门面房儿每年租出那几个死钱,不如收回后再派上几个能干的小子做点什么买卖,就算是生意不济凭着京城的繁华,租金是肯定也是赔不上的。 晚上的时候李氏便把自己的想法和夫君说了一说,德业听后便道:“夫人主意甚好,可律法明令,官员是不可以经商的。” 要不怎么说穷当兵的穷当兵的呢,这当兵的都长了一副死心眼,撞上南墙了都不知道换一条路,非把南墙顶出窟窿继续走不可。李氏一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气丈夫如此不知道变通,可另一面她又喜欢他的木头,男人变通了就变坏,还是就这样吧。只是辛苦一番解释解释道:“夫君也不看一看,这京官哪家不有个酒楼茶肆铺面房的,只是都不挂在自己名下而已。妾身娘家的买卖,不也都是打着仁伯的名号么!咱们也如此行事,定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德业虽说是没什么活络心眼,可并不代表他人死性,知道夫人已想好对策,便举了双手赞成。毕竟儿子到了入学的年龄,没得多余银钱怎么能请来好的先生,女儿也会慢慢的长大,嫁妆也要逐渐的攒起来才行。上次去老宅看大哥家的女眷,绫罗绸缎金簪玉饰好不晃眼,连个小娃娃穿着的据说都是百两一套的钗裙。反看自家的娘子和女儿,还是家里针线房做得的衣裳,料子也不名贵。自己这辈子是赶不上大哥的心思手段了,可也希望妻儿们能过的更好些,所以这小小的律法空子,德业也是闭着眼睛假装没这回事了。 得了夫君的支持,李氏算是有了主心骨了,可对于该把铺面改作什么,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不知道。两个铺面一大一小,小的那个位于繁华的街面上,要是稍稍大点的话,开个酒楼茶肆什么的倒是肯定能赚上不少。可要真是那样,好地段大门面也根本轮不上德业一家得着,这还是老大一家怕被人戳脊梁骨,不得以才给这么个好地段的门面房。现在这家租户做的是胭脂水粉大姑娘们的买卖,李氏压根就没接触过,又没有更好的商机,便打算继续承租出去。稍大的那个临着外城的贫民区,虽说京城里大多数的人口都住在那里,可有钱的却找不出一户来。现承租的那个租户也是把门面房隔成大车店,转租给些跑腿子和进城贩货的挣些铜子维持吃喝,要多挣些银子根本就不太可能。 主仆二人分析着两个门面,却挑不出可行的商机,一时之间犯了难的李氏,不得不请来李仁为自家出谋划策。李仁得了嘱托也不敢怠慢,别说府里两个老泰山下了圣旨,就看在李氏自小在自己眼前长大,还一直都对自己敬重有加的份上,也得尽心尽力才是。一连着十几天,李仁就在两个门面房之间来回晃悠,观察观察附近,又探听探听周围的。终于在众人的企盼之下,李仁有了一个绝妙的商机。 曹家位于外城贫民区的门市房,正好就在内城门的附近,每天城外的农民,或外地来的人们,不管是来做买卖的,还是等活卖力的,很多都会投宿在这个大车店里。做买卖的图意这儿离城门近,城外来的人大都住着比较远,小买卖人好赶个早集,外城都是穷人卖不上什么好价格,有新鲜瓜果蔬菜的农民,大都会花几个铜子先对付一宿,第二天好到内城先把卖相好的得个好价钱,剩下蔫的有斑点的才会在出城时顺便在外城处理一下。等活的苦力门也都在这蹲点,白天都围在内城门附近等着大户商家来挑人,晚上就住在附近吃在附近对付一下为了能多存下几个。 李仁看中的商机是,这大大小小的菜农大都得在城外站点儿,何不利用这门面房的好地点,开上一个蔬果收购点儿。专门只收那卖相好新鲜水灵的蔬果,和品质上乘的当年新粮,再卖给那些不差钱的大户们。李仁认识很多大宅门里面的管家和买办,总是抱怨每天早早的还得蹲市场去,就那还有时不一定能买到好东西,都乐意多花几个钱找上菜农直接把蔬菜送到府门里。可那样菜品单一不说,还多少有些不可吃和碰坏的菜果。当时听到同行们的抱怨之后,李仁就觉得这是个好商机,可赚头不算太大又废人费力,不如谈个大买卖来的痛快,便一直把点子搁置下来了。这会大姑奶奶想要得些个营生,虽说不能一下大富大贵,可养个小门小户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氏和仁伯俩人商量事时,顺娴一直在边上练走路,心想这不就等于是做个二道贩子开个蔬菜水果批发点么!这蔬菜瓜果的利润也确实挺大的。 李氏听完这点子也觉得可行,可从来没独立经营过买卖,一时间心里还有些七上八下的。问道:“仁伯,你说咱们要都收好菜品,咱们的门面在城外面,一时间要是收购的太多卖不出去怎么办啊,这好菜果价格肯定也都贵,城外的百姓也买不起啊。” 李仁呵呵一笑,看来这姑奶奶还需要多学学生意经,便说道:“姑奶奶忘了奴才刚才说的了么,大户人家是很愿意多花两个钱买个方便的。您开业之后奴才会广邀下各大府宅的管事们,只要咱们的东西好,那些管事们乐意又图了方便又卖了面子的。待联系好买家之后,您可以在门面里多放两个小子,每天在固定的时间送上他们想要的蔬菜粮食,这么一圈下来,想来剩余也不会有多少的。慢慢的您掌握好各府的采买数量后,进货时更是心里有数了,剩余的问题就更不存在了。” 一番生意经说下来,李氏算是恍然大悟了,暗恼自己以前做姑娘时头脑也是挺灵活的,怎么伺候了几年孩子后,就变成了井底蛙了呢,看来这脑子不用真是会生锈啊! 随后的日子里,李氏和李仁反复商量了些细节问题,又提前通知了门面的租户,量好门面里的尺寸大小,开始提前打起柜面展台来。虽然要以零售为辅,可这铺面也要能吸引住人才行,仁伯人脉再广,也不可能把京城里所有的人家都介绍到了。剩下的就要靠在门面里多摆放水灵新鲜的蔬菜瓜果,来吸引那些想要采买的人才行,菜果轻拿轻放一天一换,不存在什么损失耗费的问题。李氏也全面开动脑筋,又提出到乡下收购活鸡鸭鹅和蛋类成猪的好点子,谁家也不可能天天啃青菜萝卜,如果都能在一家买齐,价格又公道品相好还新鲜,谁还愿意在麻麻烦烦的去别处啊。柳嬤也符合着说最好再加上香料油盐更好,虽然这些东西平常卖的量不算大,可也是生活必需品,还是有一定的市场和利润的。 顺娴天天看着大人们忙的热火朝天,就算有心凑前想看看热闹,也都被李氏叫着全福家的给抱回房玩去了。 见凑不到跟前,顺娴只好悻悻的找哥哥玩去,因为现在满家里也就俩孩子最闲了。顺庆也很有责任感,知道大人最近忙碌,主动担当起了教育妹妹的责任。之前听额娘和柳嫫说妹妹最近总是呜了哇啦的乱叫,肯定是要说话了,便每每一见顺娴就给她读唐诗宋词,希望等妹妹一说话就可以变成会做诗词的淑女。回老宅的时候也可以压一压顺钰那傲视众人的神情,哼,这京城可不是就她一个会吟诗作对的小女子! 这就苦了上辈子就没啥文艺细胞的顺娴,只要一听见哥哥念这诗词歌赋,就跟孙悟空听了紧箍咒一样难受。总是想着法的避开这种折磨,可顺庆是个执着的孩子,见妹妹扎吧扎吧的跑开,孩子就捧着书本快步跟在后面,一边小心的护着妹妹不要摔倒,一边念着书上面的诗词歌赋。一阵子过去后,顺娴虽然会说话后没变成出口成章的才女,可也奠定今后事事顺从哥哥的基础,谁让这孙猴子最怕的就是被念咒呢!倒是顺庆这汉学才情见涨了不少,本就记忆力不错,之前不爱读书是因为性子活泼再加年纪小贪玩,这会儿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待李氏忙碌完店面考校儿子功课时,发现他竟然会引经据典套用诗词时着实高兴了一番,马上派人去了娘家,请阿玛为儿子寻个学问好人品好的先生。 一边是儿子眼见着争气了,一边是生意也铺张起来还眼见着有赚,李氏顿觉着日子也有了很大的奔头,每天都是精气十足的拨了着算盘,教导着下人。 小仙的知会 明天开始就恢复更新了,亲们最好从第七章开始看起,因为前两章被我给修了!! 午饭了 兴许是德业也受了这股劲头的感染,对着日日一成不变的兵营训练也有了不少独特的想法,还实际运用到了士兵们的操练中。众人也都觉得新方法虽然对强度和耐力的要求更高,可却能有效的提高训练成果和士兵体能,军营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德业便把新训练当成竞技赛先来演练。当兵的人本就喜欢争个第一,一时间倒也大大提升了众兵将的操练热情,整体的军事素养一下提高了不少。 本以为就是营中自己所辖小部队的一个小变动,谁知道竟被下来巡视的大营的顶头上司撞见,大将军绰克泰本就戎马一生,一眼就看出新体能训练项目中的巧妙之处。对德业也是大加的肯定,事后得知这位大有前途的校尉,竟然是老友李达力的女婿,便更是喜欢了几分。 朋友碰面的时候,对着李老爷子大将军也是不吝赞扬,还道:“你个老小子,这么好的女婿藏的还挺严实,怕我们抢还怎么着,他在我手下大营待了这么些年我愣是不知道。怎么着你还想把他调配到你那头啊!我不管你得请我好好喝一顿,谁让你一声不吭的,让我白白屈才了这么些年!” “要调我早调了,德业小子也是个有骨气的。你这家伙不是最讨厌的就是走后门攀亲戚么,这会儿又说上我了,我那女婿的新法子难道真让你那么瞧的上眼啊?” 二人即是过了命的同袍战友,还是多年相交的老朋友,不说比爹妈媳妇还近乎,可也是以命相交的友情。虽然平常各自忙碌着,许久也不见得有机会见上一见,但真有机会聚到一起时,那肝胆相照的感觉还是历历在目。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寒暄,只是在对方的身上都不留余力的捣了两拳,便吩咐小二哥上好酒好菜。 两碗酒刚一下肚,卓克泰才又说道:“现在圣上重视汉学,这下面的人就一窝蜂似的学了起来。看看现在的八旗子弟,别说有当初铁骑进关时的彪悍了,就连咱们当初平乱的威武也赶不上半点。” 卓克泰说到这显得很激动,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酒碗,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血气上涌,眼眶子都有些微微的泛红。一口干了李达兴又给满上的烈酒,才继续说道:“虽说现在天下太平了,可谁又能担保这关外的异族能真心臣服呢!而且再不革新军队,给这帮八旗后裔找点营生,我看也不用那帮汉民搞什么反清复明了,光这安逸的日子和歌舞酒色,就已经能把个好好的爷们给腐蚀的毫无志气。你看没看见这满大街提着鸟笼子乱晃的闲散宗室和八旗子弟?不是招猫就是逗狗的,真是把老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好了,说话嘴上也不站个把门的,知道的你是忧国忧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上面的治理有意见呢。叫那有心的听见了,看不参你一本。”李达兴给卓克泰一筷子夹了小半盘的牛肉,那意思好像是想用吃堵上他的嘴一样,又说道:“你想整治军队?那不止得出新,德业那小子的体能锻炼也只能是个基础,还得有个万全的谋划才行。不然别说圣上不会准奏,就连皇子和那几位手握军权的大人们的怒火,也够你喝上一大壶的了。现在这京城里算得上是三分天下,你想插上一脚我看是不容易。” “老子也没想给他人做嫁衣。”卓克泰扯着脖子瞪着眼喊了一嗓子,看出来是个血性十足的人,可接下来的几句话,也证明他不是那光有武力没有脑力的人。 “皇上正值壮年,其余人再能蹦达也是白搭。要说谋划啥的是没有,只是想先在我的麾下整治起来,如果真有成果的话,相信皇上是一定会看到的,到时候谁反对也没有用。怎么样,你支持兄弟不?” 看见卓克泰举杯,李达力也豪不含糊,端起来酒杯和他碰了个满响,说道:“兄弟我也自然是鼎立相助了!” 老哥俩相视一笑,誓要今天喝个痛快才罢休。 ————————————我是回到曹家的分割线—————————————— 因为李氏请了汉学先生,每天从辰时起一直到午时,顺庆都得在书房中接受文化教育。这可一下子把顺娴给解放出来了,终于不用再听顺庆念经了,加上新得的这两个小丫头颇有童趣,每天换着花样的陪自己玩。没良心的顺娴早就把一心想要多学知识,以后才能更好教导妹妹的伟大哥哥——顺庆给忘到脑后面去了。 这会顺娴正坐在暖炕上,看春儿和夏儿玩‘嘎啦哈’(嘎啦哈就是羊的膝骨)。 嘎啦哈八枚加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铁球为一副,嘎啦哈分四面,分别是‘枝儿、花儿、背儿、闷儿(都读儿话音)’,在向天空抛出铁蛋儿的那一瞬间,要按要求把八个子分别都翻到同一面上,只要铁球不落地,便可继续。直到八子二四面都翻过,还要翻出十几种不同的组合,最后以一把抓的子儿最多,又能接住铁球的人为胜。 看俩小姑娘眼睛盯着铁球,手一摸就能翻到嘎啦哈需要摆出的一面,几秒钟时间就能翻动好几个子儿,简直就是太神奇了。 春儿和夏儿其实还没发挥出最大的水平,毕竟这就是哄小主子开心的小把戏,见到顺娴蠢蠢欲动的想来接子儿,吓的春儿紧忙把铁蛋子收了起来。这要是玩儿不好被砸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见主子还是吵闹着要玩,赶忙拿出针线笸篓,用小碎布缝了个比鸽子蛋大点见方的小布口袋。又到厨房要了一小捏的稻米装了进去缝好,才递给顺娴让她当铁蛋子扔着玩儿。 顺娴看着布口袋和嘎啦哈,心想这跟后世的玩法一样了,刚才看她们扔铁蛋子还把自己紧张够呛,就怕不小心俩人在砸到头,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才敢伸手去玩。没想到小丫头还挺有急智的,愣是把布口袋和嘎啦哈的组合提前了几百年! 可就算手握现代武器,顺娴掌握不好这嘎啦哈的动向,不是光忙叨着接口袋,就是光想着搬嘎啦哈把天上的口袋给忘了。虽然是玩的不亦乐乎,可也是没少挨布口袋的砸,这要是不把那铁蛋子换下来,估计这会顺娴早就是满头大包了。 约莫着快到饭口了,一直在旁边做着针线的田嬷嬷(全福家的,娘家姓田)站起身来,吩咐着两个丫头道:“好了别疯了,快给姐儿消消汗,换上昨儿奶奶吩咐绿萍送来的那件鹅黄色外罩,已经午时少爷该是下学了,姐儿得去上房用饭了。” 俩丫头听了吩咐,麻利儿的收拾得了暖炕,田嬷嬷缴了帕子给顺娴擦了手脸,又用小篦子拢了拢刚才疯玩散开的柔软细发。脱掉顺娴身上在屋里穿的围兜,接过春儿递过来的外罩衫给她穿上,见小主子笑眯眯的任自己摆布,田氏说道:“我们姐儿真是乖巧,整天也不哭闹,什么玩意儿看过都会,真是聪明!” 顺娴听罢大囧,田嬷嬷你这有讽刺我的嫌疑啊,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玩嘎啦哈也没比过春儿和夏儿两个七八岁的丫头啊(谁知道你是嫩皮老瓤啊,照一岁多的你确实厉害许多嘛!顺娴大怒,什么一岁的,有能耐你给我整四岁的!!小仙撇嘴,我看你也就能在这水平线上晃悠了)!! 一直到了上房,顺娴还是稍有尴尬,一见到李氏便腻在她怀里不出来,听见田嬷嬷又跟额娘夸奖了自己一遍,更觉得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李氏听后也想好好夸赞一番,可奈何女儿怎样都不起身,小脑袋拼命的往她怀里钻,李氏顿觉好笑的说道:“小小年纪你还知道羞臊了,脸皮子倒是挺薄。” 一边儿的田氏接口说道:“要不怎么说咱们姐儿聪慧呢,旁家的小孩子这般年岁,除了吃喝睡哪懂其它。” “好了,这话也就在咱们屋里说说,可不许到外面胡沁,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有心为自家女儿扬名呢。”李氏抱正怀里的顺娴,睨了眼田氏。 “奶奶放心,奴婢知道分寸。不过这姑娘见天的长大,到时候好东西可就藏不住了,您就等着以后提亲的人踏破咱们府的大门槛吧!” 这当娘的就爱听人家夸奖自己的孩子,虽然知道这一岁多的小孩子根本看不出什么好坏,可李氏还是忍不住的扬起了嘴角。 生病了 说话间顺庆也下了学,见儿子进了屋子,李氏赶忙放下女儿走上前去,问道:“庆哥儿饿没饿?今儿个先生讲的课可有听懂?身上可乏了?赶紧炕上歇着去,咱们在炕桌上用饭。” 顺娴坐在暖炕上,小脚搭在炕沿下一晃一晃的听着李氏这一连串的问号,心里有些好笑。看来一物降一物这句话说的真没错,看顺庆那一脸无奈的样子,也是很怕被念叨的,这回你该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吧! “额娘,我是去听课又不是去做工,只是坐那么两三个时辰而已。先生讲的儿子也都能听明白,真的一点都不累,您还是让她们赶紧摆饭吧,到是真的饿了!” 顺庆自从启蒙之后,说话做事上明显的稳重了不少,这会儿竟然还会避重就轻的引开大人的话题了。看来这万景轩先生确实不是浪得虚名,顽皮小子在他手里短短的时日就脱胎换骨,这可是不光要有真学问就可以的。怪不得听李氏说这坐馆的费用要比旁人高出一倍之多,这还是看着李达力曾对其有过滴水之恩的面子上,不然人家是从不出门坐馆的。 见儿子喊饿,李氏赶忙吩咐摆饭,帮顺庆被了几样他平时爱吃的菜之后,才拿起小碗夹了块鱼肉挑起鱼刺来。虽然第一遍就挑拣的很仔细,可李氏还是又反复的翻了几遍鱼肉,直到确定一根毛刺也无,才又细细的撕了些排骨上的瘦肉。把之前用热水泡过的米饭捞出来拌到里面,这才吩咐田氏抱过女儿自己亲自喂食。 其实在旁人家里这些一般都是奶妈子或者丫头们的事情,可李氏认为小孩子年纪小,分不清是非黑白,总是认为谁给饭吃就跟谁亲。自己平常本就忙着家里外面的事,夫君和儿子更是不能疏于看顾,只有这女儿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最少。如果再不多亲近亲近,只怕将来孩子懂事时,跟个丫头嬷嬷都要比娘贴心了。李氏可不希望看到大户人家那种只认奶娘不认亲娘的一幕,所以每每得到空闲的时候,总是会和儿女多待一待,当然顺娴更是享受这种亲密时光。 午饭后娘三个又到后花园子里消了消食,李氏粗略的考校了下儿子近期新学的功课,对于结果很是满意。顺庆也教了妹妹念了首新诗,虽然顺娴念的有些断断续续的叫人听不明白,可也喜坏了这个喜为人师的小哥哥。毕竟妹妹才会开口说话,词句虽然说的不清楚,可韵律压的还是很不错的。 李氏一直在旁看着儿女们蹦蹦跳跳的嬉闹,心里早就被骄傲和给装的满满的了,儿子小小年纪就聪明懂事,女儿也早慧可爱,夫君和自己又是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灵犀。生女身如此,又夫复何求了呢!! 又陪着一双儿女玩耍一番后,李氏瞅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了奶娘和丫头们伺候顺娴和顺庆在上房午休。小孩子毕竟还是年小体弱,顺庆一早上学起的也早,万先生上课又很吸引人,一早上都是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吃饱饭后这一放松,早就已经感觉到了乏困。顺娴这小胳膊小腿的也不抗折腾,刚已经在自己屋子疯玩了半天,这会也有点精神不济。再加上又想和顺庆小正太一起觉觉,顺娴连挣扎都没有,就被李氏并排安置在了顺庆旁边。 昏昏沉沉的感觉还没怎么睡熟呢,顺娴就感觉旁边的顺庆起了身,本想睁眼睛看看,可两只眼皮就是黏糊糊的抬不起来。丫头们轻声轻脚的伺候了顺庆在外间简单梳洗,还听见田嬷嬷轻声问道:“姐儿没起吧?”不大会就一点动静也无了,顺娴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清醒过来的时候,顺娴还是感觉这眼皮子有千斤重,就跟上辈子的一次梦魇似的,明明能感觉到周遭的一切,可就是怎么使劲怎么着急就是醒不过来。 “大夫,小女身上到底是什么毛病啊?怎么叫也叫不醒?”刻意压低的焦急询问声,顺娴听出来这是阿玛。耳畔还有细细的哽咽声,闻着那股熟悉的香气,好像是额娘李氏。 “大人莫急,小姐这是娘胎里带来的血气不足之症,好在发现的早,细心调养之后对以后并无影响。一定是贵府小姐平常活动量较大,血气运行不足才导致病发的。其实这也是好事,很多此症的患病之人长成以后才被发现,那样就算是灵丹妙药,也只能是吊着口气虚虚弱弱罢了。” 大夫说完便提笔开方,李氏虽听说女儿细养之后无碍,可还是放心不下,问道:“怎会是娘胎所带?我女儿出生后一直并无异常啊?” 见主家询问,大夫并不烦躁,常年的行医问药,大夫非常能理解患病之人亲人的焦急心理。说道:“这病平时本无异常,就是忌劳累忌劳心而已,不过贵府小姐发现的早,调养几年之后也就无所禁忌了。会得此症是因为夫人怀胎时经常劳心焦心,心力损耗过度导致的,都说母子连心,夫人母体消耗过度,腹中的胎儿当然是供养不足了。” 见女主人陷入沉思,大夫遍把药方交入德业手中,嘱咐道:“此方三碗水小火煮成一碗,因为贵府小姐年纪尚小,重剂量用药怕伤及五脏六腑,所以要以滋补为主。只是康复的日子可能会延后一些,但还是要以健康为重,要多休息少劳累,要多吃新鲜瓜果蔬菜和大骨熬成的浓汤,人参燕窝一类的切忌食用,孩子还小虚不受补。隔一个月诊脉一次,如有问题在找老夫。” 德业仔细记好大夫的嘱咐,亲自奉上诊银又把大夫送出二门才急急转了回来。 掀帘子进屋后见妻子还在看着女儿垂泪,德业上前安慰道:“不要哭了,仔细身子,你要是哭坏了身子又有谁来照顾女儿呢。” 李氏把脸埋在夫君肩头,哽咽出声:“定是那时给母亲适疾时落下的病根,母亲不给妾身好脸,时常摔摔打打其实忍忍也就过去了,哪有生病之人心情顺畅的。万万不该憋住一口委屈在心头,是不是在报应妾身的不孝,让我可怜的女儿来还债。要不是妾身那时心不在焉,也不会怀孕三月有余才知道,如果妾身再细心些早早发现有孕,母亲也一定会更早让妾身回府养胎的!” “这不怪你,那时大家都因为母亲的病情鸡飞狗跳,你又要管家又要照顾我们父子,哪能事事面面俱到呢。”德业拍拍妻子的后背,又说道:“大夫也说女儿的病情只要细心调养就并无大碍,你就不要自责了,唉。” “虽说不会落下病根,可哪有父母不心疼孩子的,可怜娴姐儿小小年纪就要不离药碗,我这心就像被剜了似的疼。” 耳边一直响着父母的低语声,顺娴觉得就跟被催眠了似的又有些昏沉,听大夫说的症状自己好像是有点先天性贫血,不过自己应该算是症状微重的,不然也不会睡不醒似的,这要是换现代上跟本就不算啥毛病,几盒补血口服液也就补回来了,自己也有很多食补的方法来养病。可自己现在才一岁多,要是开口就告诉大人们该怎么补身体才更健康,不知道会不会被灌符水点天灯啊!!! 还是暂时先低调一些吧,如果年纪再大大还不好的话,到时候自身有些生活阅历了,有些举动也就不会被怀疑了。不过刚才听那大夫的诊断,应该还是有点手段的,知道要吃大骨头汤和新鲜水果蔬菜。不过你要是能告诉说吃骨髓的话就更完美拉,因为那才是精华啊! 不过估计这年代像自己这样小病大医应该是常事,谁让医疗水平不发达呢!要能像那些穿越书上写的是医学博士穿越拉,就哈皮不少。当然还有化学博士穿越烧烧玻璃做做化妆品洗涤剂啥的,设计师穿越引领下整个朝代的服饰潮流,就连会个歌舞都能把妓院开到祖国各地去,各种发烧友穿越都能一展所长不说,还能脱贫致富扬名立万的,自己以后能做点什么呢?好像还真没啥特长,还真得好好想想了!难道就真这么被穿越的洪流把自己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 胡思乱想中顺娴又沉入了梦乡,虽然是生病,可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只是觉得这炕烧的暖暖的,烤的人身上真舒服,懒洋洋的,连身都懒得翻一个啊。 探病了 顺娴病了的消息也传到了李府,转天一大早,李达力便带着妻儿奔到了曹家小院。因为李家二姑娘最近定了亲,虽是到姐姐家来可也不符合规矩,便连夜给外甥女赶制了个六福顺畅的香囊,以聊表关爱之情。 李老太太也还是那么的风风火火,车架还没进二门呢,就再也坐不住的从车里跳了下来。快步来到西厢的小院,自己打帘子进了屋。一直守着女儿的李氏见到自家额娘的到来,刚被德业劝住的眼泪又掉落下来。 李府昨儿得到消息时说孩子没什么大碍,这会老太太却见女儿哭的伤心,还以为外孙女这病情有变。这女儿本就子嗣单薄,万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生是好啊,一时间两口气没倒腾利索,腿脚也有些发软。 随后进来的李老爷子和姑娘赶忙架住老太太坐下顺气,李达力也不明所以,忙问道:“娴姐儿不好么?” “没,只是还没醒罢了,昨半夜又请大夫了,说是这个时辰差不多该醒了。许是见雪柔哭的伤心,吓到额娘了。”德业忙到。 众人又看过沉睡的顺娴,见她小脸睡的粉红却不像有事,这才算是落下了悬着的心。 “是吓到我了,不过无事便好。”听罢德业的话老太太嘘了口气,又道:“额娘把当年圣上赏赐的老山参带来了,老大你赶紧熬了给娴姐儿吊吊气。” 李氏接过三妹妹递过来的锦盒,打开一看真是那支御赐老参,忙盖上让妹妹收好,又说道:“大夫吩咐了不可大补,连药方子里都没一片参茸鹿角的,说是娴姐儿太小了,怕虚不受补。额娘你们还是带回去,眼看着你们岁数也大了,以后都用得上的。” “都带来了就是给你们的,你先给娴姐儿存着,等养壮了身体不那么虚了再吃。” 这都养壮了还吃什么人参啊!不过老太太认死理,总认为好东西什么人吃都是好的。李氏自知争辩不过额娘,便先收了起来,打算有机会再送回娘家。这参可是御赐之物,难得一见的好品相,参龄也长,不说不说百年不出,也是有价无市的。 顺娴再醒来时,发现满屋都是人,除了老宅阿玛那边的亲戚,额娘李氏这边的家人算是都到齐了。李达力和女婿德业低声商议着什么,外祖母和额娘还有两个姨母正攥着帕子无声垂泪,小舅舅倒是忙的团团转,一会安慰安慰这个,一会给那个抹抹眼泪。 李氏到是被弟弟的憨厚样子逗趣到了,吩咐柳嬤道:“把舅老爷抱到庆哥房里,让他们一块玩去吧,没得留在这里捣乱。”自家这弟弟虽然说占了个大辈分,可到底是年纪小些,没的让现在大人们的情绪吓到小孩子。 送走弟弟,李氏也整理下了情绪,吩咐丫头们打帕子给众人净面。转过身来查看女儿是否安妥时,发现顺娴张着大眼睛,正叽哩骨碌的乱转。李氏一时喜上心来,轻轻抱起女儿带着焦急后的欣喜说道:“你这坏丫头,早就起身怎么也不吱声,让额娘好生的着急。夏儿快给姐儿投条热帕子擦擦,春儿快把热粥端来,田嬷嬷准备好汤药。” 李氏这边一慌乱,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来了,李老太太第一个扑过来看外孙女,干掉眼泪也说不出一句全乎话来,只道:“醒来便好,醒来便好。” 李老爷子和德业站在众女眷身后,见顺娴面容虽然有些凌乱,可小脸却透着粉色。如果不是真真昏睡了半天一宿,还真是以为那诊治的大夫危言耸听呢 。德业虽然心里也惦记着女儿,想要上前抚慰一番,可小姨子和丈母娘围在女儿左右,让自己根本就无从插手,只好招呼着岳丈大人偏厅歇息。 顺娴一口不歇的喝光李氏手里的粥,见一粒米也无后,咂吧着小嘴眼带希翼的看着她。李氏也看出女儿的意思,粗略的给顺娴归置了一番才说道:“这都一天一宿没进食了,你这小肠胃可受不得一下吃的太多,乖乖把药喝了睡上一觉,再起来额娘给你熬紫米粥可好?” 紫米?这玩意现在可是稀奇的很,虽不见得比大米粥好吃到哪去,可和中药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吃米粥,不喝药。”顺娴小嘴一扁,想做下最后的挣扎,倒不是刻意示软,实在是汤药的威力太大。 “娴姐儿听话,闻闻二姨母给你新做的香荷包,上次你不是喜欢她屋子里的香气么?这回这满满一袋里都是那香味哦。不过你二姨母可跟我说了,娴姐儿要是不乖乖吃药的话,这香荷包就不给你就是我的了。娴姐儿不想要么?做个听话的乖孩子就肯以拿哦。” 囧,连李氏平常都不会这样哄孩子说话,只有这三姨母,好像一看见小孩就有点母爱泛滥的样子,搁现代的话铁定是个做幼师的好苗子。 “那,那我就吃药吧。”顺娴装着勉为其难的样子,得到了满是茉莉花香味的六福顺畅荷包,还有三姨母的一个熊抱和爱的掐掐。 倒是李家四姐比较成熟,仔细询问了外甥女可有难受,又叫她好好吃药好好养病。如果看花灯前大夫说病好了,就带着顺娴去灯会。 耶,顺娴激动了,来一年多了,最远就去过老宅和李府。按自己的想法,怎么着不也得五六岁后行动利索了才有机会上街啊,没想到四姨母能让自己这个愿望提前实现。 老太太见两个姑娘哄着孙女吃药,便拉了大女儿到一旁说话,问道:“怎么是娘胎里带来的呢?你身子一向结实又无隐疾,怎么就给娴姐儿招了这么个病。” 一心担忧女儿的李氏本还没空细思量这事,见母亲问起,霎时间新仇旧恨都涌上了心头,双手攥着的锦帕好悬被她扯碎。 “还不是那阴毒老妇,塞不进妾来又说不听自个儿子,就装病来折磨我。那时我就一门心思寻思着怎么应付她了,哪里知道已经怀了娴姐儿,大夫说是有孕的时候思虑过重熬了心血,娴姐儿才这样的。”李氏说这话时是死盯着老宅方向的,好像能透过堵堵围墙射穿那人似的。 “这老妖妇不止折磨我女儿,还连累我外孙女,要不是怕你们跟着没脸,按额娘的意思真该狠狠抽她一顿才能解恨。”老太太一拍桌子,颇有些压不住火气。 四姐水柔虽说年纪小些,可满家子就她与李氏性格相似,小小年纪就举止稳重又不失心计。李氏是因为心系女儿所以说话稍失分寸,这老太太当额娘的也不知道压压火气,还一个劲的添柴加油。就算这屋里只有娘家几个,可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水柔说道:“大姐额娘消消气,这话别在娴姐儿跟前说,小孩子不知道轻重,万一在外面被人套了话可怎生是好。” 李氏听了妹妹的劝,又安抚了下额娘,说道:“额娘你也别跟着我赌气了,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就耐着性子看她以后的报应。妹妹也不用担心娴姐儿,这孩子鬼道着呢,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有的时候连我都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除了她自己个儿乐意,不然谁都甭想哄她多说两句话,连那零嘴点心到了她手,旁人怎么逗也弄不出一块来。” “呀,那这小丫头刚才还说请我吃桂花糖,顺娴丫头你是不是糊弄三姨娘啊!”李家三姐冰柔听完姐姐的话,转过来掐着顺娴的小脸蛋轻轻晃悠。 看着女儿委屈的小脸,李氏忙拍开妹妹的手说:“没听我说旁人么,我们娴姐儿认亲着呢,谁对她好有啥都能舍得。你再这么揉搓她,小心小丫头记仇,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前阵子就因为庆哥儿写大字时她也想看看,被庆哥儿说了声烦,小丫头十多天都没搭理哥哥。这么点子个小儿也亏得她能憋得住,还是庆哥儿和她阿玛又学小狗又当大马才把她哄乐呵了。” 热血了 那边李氏娘几个聊的欢畅,偏厅这边翁婿两人也是相谈甚欢。 “卓克泰前阵子该找你谈了吧,他的人品脾气你跟着他干我到是放心,可这兵营里想要改革是个大动静,难免会冲到那些眼热心阴的坏种子。出头鸟不好做,你真有什么新奇实用的想法也要藏着掖着些,要以辅佐将军为主,个人的名声不要也罢。如果真让你们干出番业绩的话,只要卓克泰用了你的点子,依他那人的脾性是不会少了你一分半点的。” 翁婿俩虽然同属武官,可因官职和职务不同并不能常见,李达力又信得过老友。所以在卓克泰说要提拔女婿之后,李达力并没特意的召唤德业来嘱咐过,这次因为顺娴得病来了女儿家,又有机会坐下来说说话,才如此这般的说教了一番。 德业在卓克泰将军找他谈话之后,一直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大展一番身手的想法,今儿一听岳丈的分析,并不笨的他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便道:“将军说并不打算依附偏向谁,只是一心效忠圣上,就算其余的人有些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糊涂。”李达力一瞪眼,又道:“依附一方虽然让圣上心中有刺,可那头人却会为你铺好路,不用怕人算计。就这不偏不倚才最麻烦,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卓克泰军功卓著,又是贵姓大族当然不会有人去动,最会被算计的就是你们这种有些才能,却又有些愚忠不容易拉拢的小官小吏了。什么叫杀鸡给猴看,就是这个意思。” 李达力虽然不用心于家事,可对于官场的学问还是极为通透的,不然当时也不会被钮钴禄的族长看重,进而还把爱女许配于他。 岳丈的一番话下来,德业虽然心思清明了不少,可这一番热血也被浇灭了大半。当兵的人都有股子冲劲,敢打敢拼才是正经,可想要一番作为却要因为有人算计不得不缩手缩脚,实在是让人恼恨。现在太平盛世难得能挣上军功,德业本还想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就算不连升三级,可也是个大好的机会。现在看来机会虽有,可也是握着扎手啊。 见女婿一脸的为难,李达力也深知现在武官的不宜,当今圣上重文轻武,如果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就算是再熬个十年八载也难得升上一官半职。便又说道:“你也别太灰心,刚不也是跟你说过了么,只要你真有能耐,又好好的隐在卓克泰身后,以他的为人是不会让你吃亏的。只是这事要做的隐蔽,别让人察觉出来才好,虽然少得了名气,可稳妥才是最重要的。” 又细细的品味了一番,德业才犹如醍醐灌顶般的醒悟过来,自己想要做些事业实在没必要计较于名利。那些东西虽然听着好听,可也得要有福气享受才行,既然隐于后方又可有番最为,到最后实惠还是自己的。那人家帮着挡了麻烦,让人得些名利也是应该的。 德业起身冲着李达力一鞠躬,道:“岳丈一席话真是让小婿受益匪浅,小婿定会谨记岳丈的教导。” 看着女婿受教,身为长辈李达力还是很满意的,点头一笑道:“嗯,放心吧,为父的又怎么去坑害自己的孩子,切记做什么事都要多看多想,免得出现纰漏之后才后悔万分。” --------------------------汗,俺是午饭分割线--------------------------------------- 李老爷子一家只在女婿家留了午饭便回了,虽然李氏和德业一再挽留,可这外孙女也看了,没什么大碍,该说的也都嘱咐过了,一大家子连老带少的总在女婿家待起没完,叫人好说不好听。 送走了爹娘后见女儿还睡着,见顺娴睡的安稳,李氏便到小院的偏厅处置家事。本来外面的批菜行的账目明细是每日一报的,可这两天因为顺娴的病,李氏也没心情细对数目,只是叫柳嬤收了账本。这会女儿吃了药睡去,便细细的对起店面里的流水账目来。其实门面里本就雇着帐房先生和自己府里派去的管事,一个管金钱的支入,一个管着货物的进出,只要两本账目一对,便没太大的出入,就是个把个月没人查账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可李氏一向心细,这批菜行又是现在的首要经济来源,挑起个小家不容易,自己家暂时没有财大气粗的本钱,不愿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折了买卖,小心驶得万年船。 细细的看了账本又对了菜行送来的利钱,确定无误后又唤了几个管事来回事,见府里没因为自己这两天没时间管家而生乱很满意。又吩咐了些事宜后,李氏抿了口清茶才问道:“老宅那边没什么动静么?平常咱们这儿添了个针头线脑老太太都会打发人来问一问,现娴姐儿都躺了两天了,愣是没人来瞅上一眼。一个个只会盯着口袋里那点黄白之物,亲孙女是死是活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柳嬤和绿萍一个收好现银,一个又整理好账目,见主子一脸的忿忿,道:“这么些年主子还不知道老宅那些人的品性,何必生那闲气。奴婢看来这不问倒好,免得碰了面又给您气受。” 绿萍是这两三年李氏新提拔上来的心腹,人虽机灵忠心,可到底是年岁不大,说话也稍稍直白一些。不过李氏也就爱她这性格,有的时候心里实在添堵,又不能和自己的夫君抱怨婆母,偶尔自言自语唠叨几句,绿萍的直言快语总能让人觉得心里稍许痛快些。 “小蹄子,说什么呢,这叫人听见了传出去还了得,就算明明是这回事儿,也得烂肚子里才行啊,你想让那有心人听见好给奶奶穿小鞋啊。”柳嬤虽然嘴里训斥绿萍,可脸上却是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知道外面有人守着不会有其他人偷听,就说了句半是调侃半是警惕的话来逗趣。 “自己屋里,唠叨两句也免得心中烦闷,记得在外面谨言慎行就好。” 李氏说完又问了时辰,见天色不早该是时候准备晚饭了,对着镜子理了下头发又清洗了手面,便转出了偏厅去旁边看女儿。还没等打帘子进屋呢,就听见里面传出了自家夫君和儿女的笑闹声。 “咯咯咯,阿玛是大熊熊,哥哥是小熊熊。” 原来是德业父子二人见顺娴因喝的药带些安眠的成分,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为了逗她开心正在又学老虎又学小狗又学熊瞎子的来哄她高兴。 德业再送走岳父一家后一直守着女儿,看着女儿睡的直打小呼噜,虽然跟正常孩子没什么两样,可也忧心女儿那莫名的病再不时的发作。发呆纠结的功夫,就见顺庆轻手轻脚的摸了进来,本想斥他出去,可见儿子一脸的担忧和请求,忽然感到很欣慰,觉得儿子好像有些长大了,知道关心妹妹了。 “妹妹快点好吧,哥哥再不嫌你在书房捣乱了,以后咱家的糕饼都给你吃,连小弓箭也给你玩儿,哥哥还给你当大马好不好。”顺庆昨天到现在一直被李氏吩咐丫头拘在了屋里和书房,因为不知道妹妹的病情,连上午先生的授课也是听的心不在焉。这会好容易溜过来瞧瞧,见妹妹还是和昨天一样在熟睡,便以为顺娴一直没清醒过,心里突然很焦急,怕妹妹跟以前养的小金鱼一样,再也不会醒来和自己玩了。虽然妹妹总是在自己习字是捣乱,还总是和自己争一盘糕点,还会强迫自己当她的大马。但自己并不像表现的那么讨厌妹妹的打扰和压迫,就像今天一直都没见妹妹的身影,就会觉得很想念很无趣一样。 因为不懂,因为害怕,小顺庆一直在妹妹耳边反复承诺着。许是因为药劲过去了,也许是被耳畔磨人的声音唤醒,顺娴黏黏的道:“哥哥说了就不许反悔哦,阿玛要给顺娴作证。” 才女了 “好了,你们爷俩消停一会吧,娴姐儿才刚醒就这么激动,没得一会又脱力了。”李氏见儿子女儿疯闹的满头大汗,心里惦记顺娴的病情,怕她情绪波动太大又会睡不醒,赶忙呵斥住小顺庆。 从来都是重男轻女的李氏,难得的给了儿子一回脸子看,倒是让顺娴挺欣慰,终于和哥哥是站在一个平行线上了。可转念一想又满头黑线,怎么连说说笑笑都被禁止了,可以遇见以后的生活是多么的黑暗了。 果不其然,随后的日子里顺娴不仅在吃食方面有了限制,全是大夫吩咐的食补外,连平常逛后园子也有了规定和固定的那么一点点时间。哪像以前,只要自己想出去松泛松泛小胳膊小腿,除了有串丫头小尾巴外,是想蹦达就蹦达,想撒欢就撒欢的。而现在那种‘危险’动作是万万不可以做的,走路基本是被田嬷嬷抱在怀里,连吃饭都是有专人喂食。(汗,很有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觉。) 前世的时候顺娴还真挺羡慕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残废生活,可美好日子真的降临时,才终于明白了那句经典语录——‘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遭罪’的真正含义。怪不得从古到今的劳苦大众不是起义就是革命的,原来自由真是太重要了。 可现在的自己人小言轻,就算是抗议也是被无条件的驳回,只能每天悻悻的跟在李氏身边。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消极抵抗,可躺了几天实在是连骨头缝都直往出冒酸气,百无聊赖之际,突然间看见田嬷嬷守着自己时手里做的针线活,着实让顺娴眼前一亮。 做女红是古代每个勤劳贤惠的妇女必备的技能之一,女孩子基本长到五六岁时都要开始学习,顺娴知道就现在自己这小毛球要嚷着学这学那是肯定没人当回事的,本来也是打算过几年再说。可现在不是非常时刻了么,实在是闲的难受,不如先观察观察,看看绣活都是怎样产生的,一回生二会熟,估计也就跟打麻将打扑克差不多,看多了多少能琢磨出点门道来。 之后不管是丫头还是嬷嬷们谁手里有活,顺娴总爱凑过去瞅上一瞅,开始时小丫头们还怕这小主子没轻没重捣乱再扎到,见到顺娴凑过来不是换个地方就是收起活计不做。后来发现小主子不止不会捣乱,还总是坐在针线够不到的安全地方,慢慢的大家也就都以为是小孩子好奇,除了注意点碰到小主子外,也再没人当做一回事了。时间长了顺娴问上两句,丫头嬷嬷们也都下意识的回上两嘴。 “夫人快看,咱们姐儿多聪明,这么小的姐儿就能执针了,长大了肯定也是个贤淑的。”田嬷嬷喜滋滋的给李氏展开一块布头,上面是顺娴刚才缝的小草,虽然阵脚粗大,颜色也不对,但对于她这样一点点的小人儿来说,已经能算得上是副惊世之作了。 李氏接过布头一看,也是一脸惊讶,虽然知道女儿喜好看丫头们做活计,可总是认为那是小孩子好凑热闹,喜欢往人堆里扎呢。这会居然能‘绣’出东西,还有那么点子意境,叫人能看出那是一棵草,实在是叫李氏又惊又喜。虽然之前自己就有意识的给女儿一个学针线的氛围,但也实在是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 “夫人好福气,不止庆哥儿是个聪慧懂事的,连娴姐儿小小年纪都已经初具淑女之风了。娴姐儿这还不到两岁就能拿得起针线,日后只要悉心教导,定能有一手漂亮的活计。”田嬷嬷见主人欢喜,也跟着凑趣,对这么点的小孩子就做活,也是惊叹不已。 一脸喜意的唤过女儿,李氏问道:“姐儿没扎到伤到吧?怎么让她动这个!” “夫人放心,之前是避着姐儿的,可姐并不乱碰,只是上眼看。谁晓得一瞧就是个把月,难为她小小个人就坐得住,还能问到点子上,奴婢瞧着新鲜,就想让姐儿试上一试。虽是奴婢们在旁边护着教着,可也算是姐儿自己个儿绣的,真真是了不得了。”这小姐出息了,最有脸的就是身边教导的奴才们了,人家说三岁看到老,可想着小主子以后定是有出息的,奴才们也有奔头。 “可不是,还真没听说过谁家两岁大的孩子能执针的,可笑老宅的那帮人,以为小丫头会读几页书,弹两个曲儿就叫什么才女了,老太太大夫人还总搬出这些来夸口,又不擎着以后考功名!要说女孩子就得针线活漂亮又有得一手好中馈才叫本事,没得听说谁家找主母是先看会不会读书写字的。” 自从顺娴得病,因为老宅一直无人来探,李氏是满心的不满,虽然没表露出来,可作为贴身伺候的人是没有不知道的。做奴才的首要的就是要乐主子乐之乐,忧主子忧之忧,绿萍一直是个忠心的丫头,这会儿逮到机会就想刺上两句。 柳嬤见她嘴上没把门的,习惯性的想叮嘱一番,可见主子心情不错,也不想去添这个堵。只是又拐回了话茬,道:“虽然姐儿的年纪小些,可天份这么高,主子何不现在就把针线教起来?” “虽说是好的,可娴姐儿毕竟年岁在这儿,有心教导,可也怕她吃不消啊。”李氏看了看女儿,又看看顺娴的绣活,颇有些难以取舍的意思。 “姐儿年纪小,主子也可以把功课布置的少些啊。反正姐儿现在也是养着病,与其待着闲着不如多少学着些,,咱们不强求,能学多少是多少,这两三年下来,怎么也得比那些四五岁才开始学的要强上些。”柳嬤出主意道。 “使得。”田嬷嬷一拍大腿,又道:“姐儿这针线入门主子就交给奴婢吧,虽说奴婢这手活计和珍绣坊的大师傅比不得,但奴婢做闺女时也是接过珍绣坊的零活儿的,给姐儿做个指引还是够的。等过个三五年,主子再请个大师傅,姐儿接手便能学那复杂的针法,企不便宜。” 李氏这会心情正美,当娘的都欢喜孩子们能有出息,也打趣道:“得了,这满府哪个不知道你田嬷嬷有手好活计啊,这会又跟我打上坠了鼓了。姐儿的屋子是你掌着的,这事儿不交给你,你让我再上哪去寻一个!” 田嬷嬷听出这是李氏已经同意把这差事交给自己了,顿感自己这是被主人家看重,觉得脸上有光。还没等心里美够呢,又听李氏道:“虽说姐儿学手上活计的事交给你了,可也不能为了邀功而贪多,别的因为性急让姐儿生了厌烦,到时姐儿要是因为这折了天份,我可得拿你是问!”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细心教导由浅入深,奴婢明白姐儿年岁小,主要会以培养兴趣为主的。”田嬷嬷恭敬的答到。 李氏见她明白,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你能如此明白我也就放心把姐儿交给你了,回头跟柳嬤去领上匹尺头带个二等红封,虽说不算是正经师傅,就当给姐儿讨个好彩头了!” “谢夫人赏,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出活了 不管当初顺娴想学女红是为了打发时间也好,真正爱好也好,经过李氏这么一掺和,这门课程算是非上不可了,是彻底的粘上她了。虽然坐在那鼓动针线是件挺无聊的事,但也总比大眼瞪小眼的干待着强。不过也不是全然的枯燥,每坐上一个时辰,李氏总会叫小丫头们陪着顺娴到院子里去转上一转,一来是怕她年岁小做活累坏眼睛,二来也是有点劳逸结合,怕她觉得太枯燥心生厌烦。 要说李氏的担心实在是多余,就顺娴这小三十的心里年龄,又有过穿越这么劲爆的经历,除了天塌下来抗不住,剩下估计也没什么是她接受不了的了。但想想也能理解,李氏这完全是一片慈母心,她哪能看出自个闺女萝莉外表下那颗熟透了的女人心呢。 人家都说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眨眼就长大了,顺娴就这样带着养病,带着学做活,看着额娘忙里忙外,听着阿玛的满腔抱负,偶尔和哥哥习字念书之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两年。 虽然这期间大夫诊治后已经说了顺娴的病并无大碍了,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可李氏大概是被那一次的发病给吓到了,习惯性的总是喜欢把女儿拘在房中,禁止剧烈的活动。 顺娴本也不是几岁顽童,两年下来也习惯了这种米虫的日子,除了早晚要绕上几圈院子锻炼一下,总是规规矩矩的听看李氏管家,或者拿出绣活来和旁人低声探讨。偶有几回家里来了外客,见到顺娴的作派,着实的跟李氏夸奖了一番。说是姐儿小小年纪就如此贞静贤淑,一派大家风范,教养真是不错。 李氏本是无心插柳,却赢来了赞美,不由得更加重视起女儿的教养。李氏一直耿耿于怀老宅的大嫂总是压自己一头,得了女儿会些诗书又四处吹嘘谁也比不得,按说尺有所长谁比谁强些那都是难免的。可也犯不着每回见着自己娘俩,就死命的踩着自己显出她们来,好似见不得亲戚朋友们谁过的比她好,女儿也不许强过她一样。要不是老太太还在,德业还是个敬上的人,李氏实在是腻歪和老宅的人搅合到一起。 不过现下见自个女儿也如此争气,倒是让李氏的不平少了些许,总是觉得自己女儿虽然不如三丫头长的艳,名头壮,但礼仪举止各方面都要强上她一头,况且娴姐儿才几岁,钰姐儿都多大了。大嫂只看见了那些虚名带来的夸赞就得意起来,更是着重培养起女儿的琴棋书画,殊不知却把女儿家最该有的那些品德都抛却了。现在还小看不出来厉害,兴许配人之前也会有人追捧,但真嫁出去做了人家媳妇,也要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吟诗作对? 为了自己脸上有光,就糊里糊涂的把儿女的一生给耽误了,李氏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生气,还是该表示下惋惜。 “额娘看女儿的功课可还使得?!” 因为大夫几次三番的强调自己的身体已经没事,李氏现在已经不将顺娴整天的栓在身边,除了早午晚的三次请安,大部分顺娴都待在自己的小院儿里。但因顺庆现在上了族学,家里又没有其他孩子,李氏把对孩子的注意,全都放在了顺娴身上。 “嗯,虽然阵脚有些轻飘,构图也不够紧凑,背面线头也不够规整,有些太凌乱。但胜在表达出了其中的韵味,而且颜色搭配的也没出错。我们娴姐儿真是厉害,这手绣工拿出去,怎么看也得有三四年的功力才,且得是个八九岁的大孩子才使得的。”李氏明显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先批再夸这红脸白脸都叫她自个儿唱全了。 顺娴这是头一次独立完成整副的绣品,自己选的牡丹斗艳图,自己在帕子上描的红,又自己配色,整忙乎了两个多月才完工。就着自己这小身板而且现在人小手短,做绣活说不吃力那是假的,能绣出副成品来,顺娴自己还是挺自傲挺满意的。 可李氏明显有点期望太高,就不能干夸不批,真是打击人的积极性。故意忽略后面几句夸赞的话,把嘴撅的老高,反正现在咱人小,耍个小浑啥的也总是被认为心智还没健全。 “你这丫头,人不大气性到不小,额娘说错你了么?还不是希望你能精益求精!”李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夫人莫太心急,就姐儿这手活计拿出来,哪是旁人这个岁数上能比得的。姐儿年岁小,当然是喜欢人哄着来,主子看看姐儿这小手,就该多夸上一夸。”田嬷嬷拽过顺娴的小手给李氏看,右手拇指和食指明显有些红肿。 其实这不是顺娴自虐,为了一副绣品拼死拼活,实在是小孩子骨头软肉皮嫩,一天就算只绣上个把时辰的活计,手指也会看起来有些红肿。 李氏见状,顿时是心疼连连,就算是有一肚子的教导说辞,这会也早被忘到了脑后。 “怎么受伤了,你也不说拘着点姐儿,这能由着她性子胡来么!我说了多少遍了,姐儿年纪还小,没有节制,你们这帮伺候的要多掌眼多留心才行!这要是落下点后遗症什么的可怎生是好。”李氏心疼的揉着女儿的小手。 她这胡搅蛮缠的让着实叫顺娴有些发囧,貌似功课是您老人家留的好不!刚才还嫌不够精细呢,这会又嫌活计做多了,真是女人的心思都别猜,就算猜也猜不明白。 “奴婢省得,每日只让姐儿做上个把时辰,可姐儿毕竟年岁小皮肉嫩。不过仍然能坚持住每天的功课,就这能持之以恒的劲头夫人就该多夸夸,道理就算是不讲,姐儿慢慢长大后也都会明白的。” 要说同样是老宅出来的人,为什么最后会只剩下全福一家,这田嬷嬷就是会做人,虽然知道正经主子是李氏,可毕竟自己伺候的是小主子,知道该争的时候要为自个儿主子谋些福利,而不是一味的阿谀奉承。 “嗯,知道你是个好的。姐儿年纪渐长也慢慢的开始有了主意,你们身边的人还是得多注意才行,毕竟姐儿身子上有虚,累不得的。” 李氏虽满心的不放心,可又想哪个闺女做针线都免不得的会有些伤,只好吩咐了伺候的人多加上心。又对女儿说道:“额娘把我们娴姐儿这第一副绣品送去框起来如何?用你最喜欢的香木框子,回头摆在你自己个儿的房里,让大家都能瞧到我闺女四岁就能出绣品,就是比旁人厉害!” 顺娴听罢大囧,额娘啊额娘,虽然不喜欢你对俺过多要求,可也更不喜你这样哄四岁小娃的语气啊!能否综合综合,别总让你闺女风里来雨里去的! 玩去了 母女俩话音还未落,顺庆便以从族学下了学打帘子进了屋。李氏见儿子两颊微微泛红、额鬓还带着汗渍,衣服也稍有凌乱,忙起身投了帕子帮着儿子拾到起来。 “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如此狼狈?”李氏问道。 顺庆接过帕子,拒绝李氏的帮忙,自己净起手面,道:“今儿教习骑射的安达休了假,族学里遣了位教布库的师傅来。有几个好挑事儿的学子不听从管教,刚开始时安达并不搭理,后见闹的不像样子。就指了那几个不听话的那些人一起和他过招,好家伙真带劲,一亮身手几下子就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的。之后又说只要是有不服气的,尽管可以一起上来。我们三四十号人便一起冲了上去,谁料全被他甩了出去,真是叫我们心服口服了。之前那几个不服管教的学子还去上面请求,说要留下这位先生长期教导我们呢!” 听儿子也冲了上去,李氏忙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也跟着起哄,有没碰坏哪里。” 见额娘上看下看,一副不放心的样子,顺庆很是不服气,用拳头拍拍胸脯道:“额娘真是小瞧人,虽然没有教习的安达厉害,但是阿玛早就教导过些技巧,虽是被摔了出去,但也知道怎么样防护不受伤。儿子已经是个男人了,都可以保护额娘您和妹妹了!” 听见顺庆的爷们宣言,一屋子的人都扑哧的乐出了声,见到儿子愤愤不平的小样,李氏连忙安慰道:“是啊,我们庆哥儿要好好练习本事,额娘和娴姐儿以后都靠你的保护了!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先用饭,抓紧时间小憩一会,下午还有万先生的课呢,免得到时没有精神!” “嗯,额娘放心,儿子不会因为这个就松懈其他功课的。”顺庆乖巧的说道。 见都收拾妥当,李氏便吩咐摆饭,顺庆又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额娘,族学里新认识的朋友约舅舅和我后天去骑马!我想去可以么?” 因李氏对儿子的期望较高,所以顺庆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比较满,上午要去族学里学习,下午还在家里听先生讲课。本李氏认为族学学生太多,有好有坏,一来是怕儿子在外会被欺负,二来先生也不一定比家里的万先生要有学问,是不同意顺庆去的。可李达力认为男孩子光是会死读书难保有太大出息,还是多接触些同龄朋友,走出宅门才能多长些见地。还说男孩子就要打打闹闹皮皮实实的才好,病病怏怏弱风拂柳的哪有军功起家的风采。并说想让顺庆去的是钮钴禄的族学,并不是那些小姓小族比得了的,如顺庆以后有了出息,同窗的友谊比较深,也是日后的人脉。且李达力的儿子也在那族学,舅甥二人也可以相互照料,李氏这才同意。 “庆哥儿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是哪家的孩子?”怕儿子交到坏朋友,李氏细一步的问道,希望能给他把把关。 “是内务府钮钴禄常林大人家的公子叫景泰,比我大一岁,因今个儿演武我拉了他一把,避免了他撞破了头才结识的。聊了一聊后发现我们能的喜好都是一样的,为人也豪爽大气,真是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顺庆有些兴奋的答道。 相见恨晚?噗,顺娴听了哥哥的话觉得满好笑的,几岁的小破孩啊,再晚能晚几年。就怕再早了你们就算相见也没啥用吧,总不能对着尿裤子流口水吧,哈哈! 李氏也快速在脑中过了下这位大人的家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评价,反倒说其正直谨慎的不少,便同意道:“即交了新朋友,就要用心相处才是,万不可小性小脸,否则是结交不到知心好友的。明儿就去应了他们吧,只是你们出去游玩,要注意别伤到才是。” “额娘放心吧,我们去的是马场,里面有专门伺候的人,舅舅和景泰都去过的。”被母亲允诺可以出去玩上一玩,顺庆十分的高兴,忽然看见妹妹也是一脸的羡慕,又道:“可惜娴姐儿还太小,不然也可以约了景泰的妹妹一起,这样你们还有个伴。” 李氏听罢道:“你妹妹的病还需得再养养才行,跟着你们出去疯闹没得再犯病,况且她才四岁跟去能做什么,还是你们小子们玩在一起痛快。等以后有机会你可以邀他们兄妹来家里做客,这样你妹妹也能得了乐趣,顺便也认识认识朋友。” 唉,本以为也能凑凑热闹的顺娴又失望了,年纪小就是没有自主权。恹恹的吃过午饭,顺娴决定今天叛逆一回,死活闹着不睡午觉,非得到院子去转转才行。 李氏怕影响儿子休息,又觉得女儿成天无事,溜达累后再睡也是无妨,便吩咐了身边的人好好伺候,就放她出去了。 九月的晌午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连蚊虫都趴在阴凉的地方不爱动弹,许是憋的也许是热的,顺娴就算是一脑门的汗珠也还是想要去遛遛。后院子转了两转,那么几株月季也是蔫头耷脑的,亭子里坐了一会,一点凉风也无,知了叫的人心情更是烦闷。春儿伺候了一碗酸梅汤,夏儿使劲的给打着扇子,虽有些凉意,可顺娴就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还是感觉有些坐不住,起身又往别处溜达去了。 刚晃到二门的时候,见到管家在和铺子上的管事二人正在说话。 “曹管家,上回跟夫人回禀外城老于家的果菜长的分外的好,果素茂盛不说,连颜色也分外鲜亮。夫人吩咐能否谋些他家的种子,咱们自家的庄子也种上他们的品种。我去了外城几回,打听到确实于家的果菜地服侍的比旁家的都强,于家听咱们还是继续收他们的果菜,只是谋些种子,便同意了,说是会多留些打种的果头,成实之后便给送来。” 曹管家听完后也是一脸的高兴,说道:“嗯,这感情好了,明年咱们庄上也种上的话,能多出不少盈余的。多亏你细心,这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夫人绝少不了你的封赏。” “尽心尽力而已,哪敢讨什么封赏,夫人待下人们和善不说,还赏罚分明,满府上下哪有不服气的。”铺子上的管事虽然一脸高兴,但是话语却很谦逊。俩人又客套了几句,直到李氏的小丫头来唤铺子管事回话才作罢。 顺娴听了二人对话,心中一亮,有了个打发时间的新想法。 “曹大叔稍等。”见管家要走,顺娴出声唤住。 “小姐安,您有什么吩咐。”曹管家恭敬的问道。 “不敢说什么吩咐,只是刚听见了曹大叔和铺子管事的对话,不知道那种子买回之后,可否麻烦曹大叔每样送来一小撮给我?”见管家恭谨,顺娴更是不敢拿大,尽心帮衬自家的人,应该得到尊敬的。 曹管家很不解,不知道小主子要这种子有何用处,但知道姐儿从来就是个主意大的,且不好惹麻烦。觉得这点小要求又不是什么大事,便一口应承了下来,只说种子买进后会第一时间送来。 就快有了新玩意儿,这心里有了新盼头,也不像刚才那会跟长了野草一样慌了。田嬷嬷见小主子终于见了笑模样,忙道:“我的姐儿,咱们还是回屋子吧,你看这太阳大的,跟下火似的。再这么闲晃下去,中了暑气可了不得。” 顺娴心中畅快了,也觉得这外面又闷又晒的没屋子里凉爽,就爽快的同意嬷嬷抱着自己回屋小憩去了。 出门了 顺庆遂了心愿,与朋友们出去玩乐了一日,可总算没有玩疯,知道给闷在家里的妹妹带些外面的小玩意回来耍耍。 小面人,泥娃娃,各式糕点和几大团毛线粗细的五彩线绳。顺娴扒拉扒拉那几团子线绳,不解的问道:“哥哥买这个让我做什么啊?翻绳也用不了这许多啊。” 顺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景泰妹妹托他帮忙买的,我寻思着人家妹妹想要,估计你也有用,就照着也买了一些。” 啊?!这是什么逻辑啊! “这是打绺子用的绳线,咱们娴姐儿可用不上,她还不会呢。”李氏也用帕子捂嘴偷乐,觉得儿子憨的可爱。 见顺庆有些尴尬,顺娴觉得虽然他买的这些东西自己都不可心,但举动是值得表扬也值得继续发展的,便道:“正好最近要和田嬷嬷学怎么打结子呢,哥哥就主动给我送来了这么多好看的绳线,省的我在费力去寻了,我很喜欢,谢谢哥哥!待妹妹学了新手艺,给你做个新挂件儿。” “妹妹真是这么想的么?那真是太好了!还以为买到无用的东西了呢!” 唉,单纯的孩子,要知道女人的话是不可新滴,不管她有多大,特别是你最亲近的女人。 既然许诺了人家,就得说到做到才行,反正自己也比较喜欢那些漂亮的中国结。虽然现在的花样没有后世的多,但一通百通,学会现在流行的花样,也方便琢磨起那些中国结是怎么打出来的。 “小主子,那咱们今儿就从配色开始学起吧!要说这打绺子,奴婢会的花样还真不少,不出几日的功夫,定能叫您打出漂亮的花样来。”田嬷嬷见主子有兴趣,摆出一副都包在她身上的样子,看来对自己的本事很有信心。 “嬷嬷能把绺子打成小花小鸟和小鱼小动物什么的吗?”顺娴问道,她本人就很喜欢后世那种用粗粗的红线编成的两条大鱼,虽然价格不算太便宜,但是每回过年都会买上一对挂在房间里,看着就喜庆。但在这边就没见过,只是见过鱼跃龙门结,那小鱼也是平扁一条,一点不立体。 “可以结成花开富贵,喜鹊登枝,鱼跃龙门,五蝠临门等等,但得从这简单的开始学起。这四方圣儿练的就是手上的劲道,如果掌握不好,就算会编那复杂的花样,手上的线绳拽不紧,是很容易散开的。”说完几下子就结出了个四方圣儿的绺子出来,又在针线笸箩里找来稍细的绳线,缠了个长长的穗子固定在绺子下方。 顺娴把绺子拿到手里翻看,四角对称又结实紧密,虽然样子不算新奇,但也小巧大方。看来这田嬷嬷还真是能人,针凿线脑上的事儿还真没有能难住她的。 本着学习不刻苦,将来只能卖红薯的心态,顺娴虚心请教着。一顿饭的功夫,倒也叫她学成了两种绺子,只是编法记得还不是那么牢靠,得多加练习才行。 随后的几天顺娴走到哪都让春儿夏儿捧着个笸箩,除了吃饭上茅厕,都是在那头不抬眼不睁的结绺子。谁要说会个新结法,那你要是不教会她,就甭想去干别的,颇有些走火入魔的架势。 结了几天后,大部分的绺子花样结了个遍,剩下的就是加深印象免得忘了结法。新鲜感也没前些日子那么浓了,顺娴又忽然想到前世风靡一阵子的编手链,一根或者两根线绳就可以编出很多花样来。剪了两段长短一致的绳线,凭着记忆编了个手环出来,顺娴献宝似的给李氏带了上。 “嗯,是我闺女想的么?样子还算不错,要是再能配上些珠子就更好些了。回头额娘让人采买些回来,娴姐儿就按着自己的想法鼓捣吧,你们伺候的也都多学着点,好些的留着送人或打赏,可比绣荷包缝帕子要简便的多了。”李氏说道。 放珠子或者坠子以前顺娴倒是弄过,只是没想到这里也有单卖这些东西的,不过样子还要自己选的才可以,遂说道:“珠子也有的卖啊?额娘顺娴想自个儿去选!” “当然了,那玉石饰品铺子里就有得卖,回头叫人一样包上一包,你不用去。”李氏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 “哎呀,额娘!~女儿最近想了个新绣法,就想用些珠子,本以为没得卖呢,没想到还真有。想去看看有没有合意的,到时候买回来做新绣品。”顺娴使出撒娇大发,又扯袖子又摇胳膊的。 李氏无奈道:“绣花还用得上珠子?新绣法?我看你是想出去疯玩才对吧。” 顺娴对着手指,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样。当然有了,珠绣没听过吧,也不怪你,谁叫你们是古人捏。 “也罢,就允你这么一回,不过只得去那玉石饰品铺子,买完东西就得马上回来。”知道女儿前阵子见哥哥出去玩耍心也跟着活泛了,那几天总是跟家里装不下似的总往二门奔,这买个事物不像出去疯玩,累不到人,不如让女儿如意一回,开心一下。 直到坐上了出门的马车,顺娴才算是真相信了李氏同意自己出来,心情一下子就雀跃了起来,这可是第一次清朝之旅啊,早在脑海里期待了无数次了。不知道会不会跟小说里写的似的,碰个什么卖身葬父拉,地痞无赖了,武林高手拉,当然最最主要的还有亲王阿哥们!嘿嘿! 一路无波的到了目的地,掌柜的听田嬷嬷说要多选些各式各样的珠子,便把几人迎到了专门装珠子的小屋子里。 里面有各色的玉石珠子,半透明的,白的,奶白的,淡绿的,翠绿的,深绿的等等。木头珠子有香木的,檀木的,桃木的。。。金珠子银珠子铜珠子铁珠子象牙珠子宝石珠子,珍珠、琉璃、翡翠、玛瑙,真是从米粒大小到鸭蛋一般应有尽有。 顺娴捡那看起来跟金珠银珠颜色差不多的铜珠子铁珠子多称了些,又捡那石料不好,但颜色各异的玉石珠子也要了些,但凡有杂质,掌柜的贱卖的琉璃翡翠和香木一类的珠子,也挑那最便宜的但只要米粒大小到指甲大小的珠子都给包了圆。不大会就选了两大包珠子,田嬷嬷愣是没提动,还是伙计们给搬上了马车。 “主子怎么不挑些宝石珠子和琉璃珠子啊?那些五颜六色的才真漂亮!”春儿看见好看的珠子有些迈不动步。 “这些珠子单看虽然没那些漂亮,但配上绣线和花样就会不一样了。好珠子还得细心归置,没得花心思做活,还得费力看它。”最主要是财力也有限啊,自家还没富贵到用金珠玛瑙随便串着玩的地步。 又转到针线铺子选了些绣线和粗细不一的线绳,见春儿和夏儿对着对面的点心铺子流口水。顺娴让田嬷嬷捡那好吃的选了两包,准备一包带回去孝敬李氏,一包便赏了春儿夏儿两个馋丫头,喜的两个丫头直叫小姐好。 直到到回了曹宅,顺娴才猛然想到,自己竟然连一个设定的故事情节都没碰到,不仅有些哀怨。。看来自己没啥主角体质,生活还真不是电视剧啊!! 种菜了 回来之后先把东西给李氏看了一看,虽然不知道这一堆珠子要做些什么用处,但听闻并没有花多少银钱后李氏表示很满意,就当是买个物件给孩子耍去吧。 顺娴本想向李氏要些大小一致的盒子,来分装这些珠子,可一时半会家里还真寻不到这么多个一样的盒子。田嬷嬷便提议糊几个笸箩再加上盖子,虽是糙纸做成的,外观不如木盒子看起来精致,但使用起来一样得用。可顺娴觉得笸箩是八角型的,归置起来太不方便,就建议嬷嬷把笸箩糊成四方形状的,这样摞放起来不占地方,还可以在盒盖上注明里面是何种物件,如果只想找一种东西,看起来也方便。 试糊了一个之后,田嬷嬷便找到了诀窍,不需捏角造型,反倒是简单了许多,不多会就糊好了需要的数目。因是纸张和浆糊制作而成的,还需要放在屋外干上两天,可这并不影响顺娴的手工制作。 先是叫屋子里的几个人把形状相似米粒大小的铜珠挑拣出来,又对比了铜珠的颜色,逛了一团发丝粗细的绣线出来,准备用来穿珠子。本来是想用金线来着,但现在这年代的人太实在,金线全是纯金制成的线丝,并没有以后那种塑料和绒线做出的仿品。对于她这种抱着试试看心态的人来说,价格实在是太昂贵了点。 用绣架撑起块见方的红布,顺娴拿出之前请万先生写的福字,细细的描红。因选的红色绣布是上等织造,颜色鲜亮不说还细腻光滑,并不像十字绣那样纹路清晰让人一看就明白从哪下针,珠绣又不像刺绣多少带有些随意性,珠绣需要排列规整横竖分清,相比刺绣更加考验人的耐性和准头。 小一两天的功夫,顺娴也只是完成了福字的一点多些,这还是因为本就只裁了一尺见方的布面。原意是怕铜珠不如玻璃珠亮堂,怕穿出来不好看,所以弄个小点的先试试。现在看来铜珠穿出的效果还不错,打磨的金灿灿的,不仔细瞅还以为是黄金,但也幸亏没贪多,要是再大上些,恐怕得猴年马月才能穿完了。 那边田嬷嬷也跟着李氏汇报了顺娴这两天的进度,道:“真是不知姐儿怎么长的这么个七巧玲珑心了,虽然活计只出了一点点,但也不难看出来那定不是副凡品啊。除了咱们姐儿,奴婢看来再也没人能想出这么个绝技了,夫人您就擎把那好好话早点想好,免得到时没得话语好好夸赞了。” “真的那么好?”李氏放下手中的账本问道,见嬷嬷一副确实如此的样子,又道:“那你这阵子要仔细伺候着,让姐儿专心绣制,真要是一门新技的话,你这引导之人也是有了天大的面子了。但也要规劝着些,没得熬费心力,坏了眼睛才好。” 见田嬷嬷应差退下之后,李氏又道:“姐儿得了新玩意估计一半会去不了新鲜劲,那孩子脾性太扭,估计全福家的劝也劝不住。柳嬤你把前儿些日子老爷得的宫灯罩子找出来给姐儿送去,那玩意儿罩在火头上比旁的亮堂许多,顺便也多嘱咐两句。” “是,奴婢省得,只是夫人担心,怎么不亲自去看上一看?”柳嬤道。 李氏一笑,说道:“没看这两天姐儿来上房提都没提这事儿,我估计是憋着劲儿的想给我个惊喜,我去的话难免拂了这孩子的心,还是你去的好。” **************************************** 还没等顺娴把手里这点东西摆弄的怎样,曹管家那边就把种子送了进来,一小包一小包的量虽不大,但却也有十几个品种。 这样一来顺娴不得不先把珠绣放下,指挥着屋里的大小丫头们满府搜集较大的花盆,没办法,不抓紧点时间的话,等天儿一上凉,就不好出苗了。现在栽种刚好年节左右可以收获,免得一吃就是几个月的炖肉秋菜,让人倒足胃口。 不过看着丫头们倒腾到的花盆,顺娴忽然觉得吃到反季蔬菜的前途有些渺茫,不得不亲自指挥小子们寻来木板。按着两个丫头能搬动的大小,钉了几个透气性较好的木头盒子。选了后院子里较黑较松的泥土拌上米汤和草木灰,再把木头盒子装满,埋上较容易生长的种子,做上能辨认出来的符号。 每天顺娴都指挥丫头们把盒子搬到屋外晒晒太阳(给种子和土壤来点光合作用),晚上在搬回偏厦里。偏厦和正屋有道火墙相隔,每每冬天顺娴的屋子一烧火,偏厦里的温度也不低,现在没条件整啥暖棚暖窖,只好提供个暖屋了。虽然不晓得结果到底是怎样,但必要的条件总要是提供的。 期间李氏问过女儿一嘴,听说最近她们院子折腾的厉害。顺娴却道:“不折腾她们,难道额娘让女儿自己搬吗?” 一句话弄的李氏是哭笑不得,只是吩咐叫她轻点折腾。也别怪顺娴没有人权,现在这社会不讲这个,为了句心地善良就要买来奴仆干吃饭不干活?又没打又没骂的,顺娴看屋里那帮丫头们比自己倒腾的还欢呢,就怕主子没有新法子,每天都要念叨念叨那些蔬菜:带你们去晒太阳拉,要乖乖的开花结果啊! 小院子里鸡飞狗跳了好几天,可算是一切就绪,只欠东风了。前提条件都已经准备充分,是否出苗结果就不是人力能控制的了。不过还是希望种子不要那么挑剔,不然又得吃一冬天的萝卜炖肉拉。顺娴把改善伙食的重任全权交付给了春儿,小丫头简直是把这差事当游戏,比起让她待在屋里做活计积极多了。声称自家本就是农民出身,交给她就对了,一定要比旁人养起来好的多! 顺娴还允了她只要养的好,赏她两大匣子蜜果子吃个够,春儿丫头小孩子心性,得了应承更是对那些盆子里的蔬菜上了心,旁人谁要想碰都不行。那可是她两匣子零嘴啊!想虎口里夺食!没门! 了了眼前的事物,顺娴便又刹下心来专心穿缝珠绣,已经个把月过去了,想当出自己穿副十字珠绣也就十天左右光景。现在虽说绣布不同,年纪也稍微小些,可也实在是太慢了。为了赶工,顺娴在每天做活一个时辰的基础上,又加了半个时辰。其实就算坐上一天,顺娴也有信心自己不会烦躁,可小孩子眼嫩身子娇,别的再为个玩意熬坏了身体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的医疗水平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全都是以养为主,搁后世全都是得被吊销执照的黑心医生。顺娴对那个给自己看病的大夫还是很有怨念滴,不就是个贫血么,虽然稍稍有点严重,可也不至于一开就是两年的苦药汤子。估计也是看曹家两口子爱女心切了,现在嘴上说自己已经好了,可这手下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补药倒是又多添了几味,价格也是直线的飙升。李氏不但不怀疑反倒感恩戴德的,实在是叫顺娴鄙视之,没这老匹夫的什么破药,只要饮食恰当身体也会好的。可李氏当然不会相信这些了,纯就是那种花钱买心安的人,不过不养儿不知父母恩,顺娴也稍能理解,所以喝起药来也不那么抗拒,就当为了讨李氏欢心吧。古有彩衣娱亲百里负米,今儿有我顺娴为安母心苦灌汤药,自己这也算是大孝吧,不知道能不能流传千古捏! 有名了 李氏看着手里女儿刚刚完工的作品,心里一时起伏于潮涌,本以为女儿只是比旁的孩子稍稳妥一些,没想到却是个中鬼才。先前以稚龄完成的那副满绣就让李氏大感欣慰了,看见眼前的这副珠绣更是自傲,这是我们家的女儿,旁家的就算拍马也比不上了(估计是在暗暗映射老宅那头)。不过本来还想由着孩子多松泛两年的,这么一来不得不提早请个上好师傅回来,没得耽误了这份天赋。 “好,我的乖儿,没成想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出息!伺候的人都看赏!”李氏的心情这会很激动,恨不得一下能大赦天下与民同乐,以前通不明白为什么掌权人会喜欢如此,现在才知道,心里有了骄傲的事是想和所有人分享的。 顺娴见如此也是面带傲色,娇气气的道:“额娘我这玩意真还使得?别是为了哄女儿开心才如此说的吧!” 见女儿如此,李氏知道她是挑了斜理儿,好气又好笑的伸出葱白玉指点了下顺娴的额头,道:“你这啫喱丫头,用小话挤兑额娘呢是吧!你那满绣确实功力不足,怎地只能让人夸,说还说不得了?” 顺娴不伊,捧着李氏的胳膊撒娇,来上房之前田嬷嬷刚给捋顺的头发也滚了开来。李氏也任由着闺女在自己身上翻腾,只是宠溺的拍了两下顺娴的小屁股,道:“既然你有此出息,额娘也不好再由着你在家胡闹了,少不得给你请个师傅回来让你更进一步。” 听闻李氏要给自己找师傅,顺娴心中并不太排斥,毕竟不出啥意外的话,未来这辈子的部分时间都得靠刺绣来打发了。只道:“那额娘得给我找个像万先生那么好的师傅才成,千万别寻那些个哥哥说过的阴狠之人,女儿可不想被那些坏婆子们用针扎个稀烂!” “听你哥哥混说,兴许有那师傅严厉一些,但也没得那么严重。又不是过大堂,弄的跟上了刑似的,无非是一些碎嘴子们以讹传讹罢了。”看来前阵子儿子回来学那同窗妹妹的经历,让女儿心里有了排斥。李氏忙解释到,可又怕女儿听不懂,起了不爱学习的心思,又道:“额娘定给你寻那手上功夫一等一,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师傅来,我的乖女儿可舍不得让旁人来呵斥。” “嗯,那便由额娘做主吧。”顺娴乖巧的点头应道。 见女儿听话,李氏心中大慰,又拿起珠绣帕子看了又看,道:“柳嬤,寻你家里的去那最好的装裱处,把姐儿这珠绣帕子框裱起来。挑那雅致大气的,木料子选最上等的,做工也要最上乘的,多花些银钱无所谓,一定要细细的做来。” “唉,夫人放心吧,奴婢晓得轻重,一定仔细嘱咐。”柳嬤应道,接过李氏手里的绣帕后仔细的瞅了一瞅,又惊呼道:“这帕子还能这样绣得?今儿奴婢算是开了眼了,难为姐儿的好心思了,一小颗一小颗珠子这样穿得,又如此整齐有序,怕是费了天大的心思吧。” “哪有柳嬤说的那样了不得,不过就是比绣旁的多些耐心罢了,你要是喜欢,哪天我得空穿个小件送你。”顺娴念着柳嬤从小悉心照顾自己,所以对着她比旁人多了些许尊重。 “可使不得,姐儿快歇歇吧,没得累坏了身子骨。”见柳嬤有些惶恐,顺娴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笑笑后便同李氏说起旁的。柳嬤见小主子再未搭话,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见大小主子聊的畅快,便悄悄退出屋来去寻自个家那位,如何细细嘱咐不提。 倒是装裱后的珠绣拿回之后,甚是得李氏和顺娴的喜欢,因顺娴有过前世的珠绣经验,所以设计绣帕是菱形◇图案。打磨的粉彩范亮的檀木框子恰到好处的扣住绣布边缘,四圈的云卷和金彩五蝠雕花栩栩如生,也正是映衬了铜珠子和金色绣线缝出的十字云卷纹饰。 不同于李氏满心的喜欢,顺娴总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寻思了半会才恍然大悟。让丫头寻来了针线笸箩,几下缝制出了一小串红果绿蒂的小辣椒来,每个辣椒果实都用棉花塞的饱满胖实,用着个同样圆润的四方圣儿结坠起来,看起来喜气的不行。 李氏见女儿把这串刚鼓动出来的东西挂在了框角下方,退后几步欣赏了下,说道:“嗯,你这串东西虽然看起来有些俗气,但配上这绣品却是相互增色了不少。怎地想到要缝串辣椒?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里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想法。” ---------------------------小有名气的分割线---------------------------------- 暂不提曹家小院里一家人是如何得意,倒是外面有了些顺娴的传闻,都说曹家出了位绣工了得的小姐,而且绣出来的东西都是从未见过的绣法,十分的罕见。 柳嬤的男人在外面做采买,听了此事回来报给李氏,到是让李氏吃了一惊,不知道是否是府中有那碎嘴的仆人四处调皮。相比起外面的传言来,还是府中的家风更能令李氏费心,毕竟不是什么坏名声,这种名头只能让人更有脸面。 又派了几个机灵的小子去打探了一番,才知道并不是自己府中管制不严,原来柳嬤男人找的那家裱工坊的掌柜的,还开了间不小的绣坊。一见那副珠绣帕子就知不是凡品,趁着装裱的便利,拿了给自家的绣工学看。这一手传一手,一人传几人的,几天的功夫就把这事儿给传开了。虽然这里没曹家人有心的宣扬,但却小小的成全了下曹家。 自打那日李氏说要给顺娴找个师傅,便派了外面的管事们细细的打探,可这好师傅就跟稀世宝贝似的,虽有却不好求得。京城里比曹家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实在是多了去了,谁家没有个把个闺女小姐的,但凡是有些名头的好绣师,只要是自由身,都被人早早的订了去。那稍逊和不好的,李氏又看不得眼,怕再教坏了自个闺女,就这么挑来选去的也没有个好人选。 李氏虽然心急此事,但也知道急也急不出来好师傅,只得吩咐管事们多加打探,重金从外地聘请也可以。没得些时日,曹管家便来回复此事。 “夫人,真是好事啊!” 李氏不解什么好事,便让管家快快道来,曹管家又道:“前儿些日子不是一直给咱们姐儿找绣活师傅么,奴才几人这翻遍了京城,实在是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不是好的已经被旁府订走,便是手上活计不太出色,本是想按着夫人的意思,找了熟人想托他去南边寻上一个,谁知道就那么赶巧有个绣师自荐而来了。” “自荐?怕不会是什么好师傅吧。”李氏说道。 曹管家又说道:“或许旁的会是,但这个不是,这位之前可是个鼎鼎有名的。原是江南锦绣坊的领头师姐,因嫁了人家才迁到京城的,本有不少贵人们前去邀请的,可因为她之前是锦绣坊的牌子,活计接的太多,眼睛有些不受使,婆家虽不是富贵人家,但也不缺她这份儿银子使唤,便都拒绝了。这会儿听闻咱们家姐儿要请师傅,起了爱才之心便自己寻来了。” 李氏听罢心里便有了几分愿意,道:“如此人物教姐儿倒是甚好,可眼睛不受使怕是不方便吧!” “夫人请放心,那绣师奴才已经见过,和旁人无异,只是晚上做不得活计而已。要是眼疾严重的话,先前也不会有那些贵人们上门去请了。”曹管家办事甚为老练,回事之前早就打探了清楚。 “那感情好,咱们又不是顾来做活,只要有真本事能教导姐儿便成。那你安排一下,明天让她过府来见上一见。”眼见着天上白掉下个好师傅,李氏心中欢喜。 拜师了 转日见到那位绣师的时候,李氏便以是十分满意了,二十多岁的媳妇儿,长的虽不算出色,但难得淡定从容,一身钗裙虽不贵重,但处处都透着精巧细致之处。面白手柔,看着就让人觉得爽利,来人自称姓冯,李氏颇为敬重,称其为冯师傅。冯师傅也不多推让,对于李氏所提出的教银,也并未提出异议,初步订下的授课时间为每隔三日上门一日。 琐事说毕之后,顺娴也被带了出来拜见师傅,冯师傅当场让她绣了副图样简单的帕子,看过之后也并未说其好坏,只道三日后正式授课,任谁都看得出来冯师傅对徒弟还是很满意的。 冯师傅走之前又罗列了张清单,各式各样的布匹和绣线,李氏看了眼从次到好全都有很是不明白。冯师傅道:“手上一把好功夫,却连布匹针线都认不全,怎么能搭配出好样式呢。什么样的布匹配什么样的花色,一朵鲜花要插在适当的地方,才能显现出它的美好娇贵来。” 李氏了然的点头,虽然这道理会些活计的人都明白,但还真没想到要拿出来和谁讲讲,看来要当师傅不光得手上有功夫,还得能把这些东西从肚子里倒腾出来才行。 许是冯师傅觉得自己这个徒弟真不错,再第一次授课的转天又来府指导一日,并对李氏说道:“娴姐儿不止天资聪明,最难得的是还勤奋十足,当时虽听说娴姐儿有此天份,但也觉得年龄太小免不得要多带两年。现在看来姐儿不只功底扎实,还是个能刻苦耐劳的,我打算下次就开始传授给姐儿我的独门手艺,只是免不得要勤学苦练一番了。” 李氏听完一番说辞,虽说面上很是谦虚,其实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看我这闺女实在是争气,没得一两天就把师傅的箱底子掏出来了。不过这冯师傅也不藏私,不枉费自己开出了两倍教银的大价钱。 不过这事情都有对立面,虽说受了不少外面不认识人的夸赞,可这认识的人却有些见不得李氏今日的得意了。 自从得了信说老太太想见见三儿子一家后,李氏这心里就开始不得劲起来,总是觉得这夜猫子进宅,那是无事不来。就这心慌眼跳的就不是什么好兆头,该不是看自己最近这日子过的太滋润,又过来添堵心的吧。 不同于丈夫的没心没肺,李氏满心不愿的收拾好儿女上了去老宅的马车。 ----------------------------------------------------------------- 不出李氏的预料,一家四口请完老太太安后,德业前脚刚去前院与哥哥说话,老太太便立马发作了起来。 “老三媳妇儿,你这家是怎么当的,如果真是力不从心的话,额娘可以找个人替你好好管管!” 鉴于老太太平常对自己的态度,还有自己的预感,李氏早就对这些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指责有了心里准备。虽是一肚子的不愿,但礼数却一点不落,起身又一福,道:“媳妇儿虽说不如大嫂能干,但对家里也是尽心尽力,不知母亲所说得不好又是哪一桩。” “哼,早知道你是个口齿伶俐的,真真是嘴上一点不吃亏啊,难道还说错你了么?听听外面都传成什么了,你家那丫头都成了贩夫走卒口里的谈资了,这还是有规矩大户里的作派么?不是你治家不严,怎么能把自家小姐的事情宣扬出去!”老太太一向看不惯李氏的牙尖嘴利,这会见她还不知错心里更是各应,眼神凌厉的像把刀子。 这话是怎么说的?!李氏听完也顿时气恼!钰丫头会些才艺大嫂四处宣扬不去管制,我这闺女被人赏识就是下剑(谐音字啊,免得被河蟹)勾当了么?!强忍下心中翻腾的怒火,李氏道:“这本是绣坊掌柜见奇心喜,无心下才在绣娘绣楼中传开了,并不是府中的人有意宣扬。” 老太太心中早有认定,所以听不得李氏的百般辩驳,道:“闺阁之中的绣品竟然流出府外,可见你这规矩都就着白饭吃没了吧!” 李氏暗咬银牙,垂下眼帘掩住眸中怒火,你们自己府中装裱都要拿去外面,谁家不是如此,这会儿又有嘴拿此做为说词,摆明就是要给我厉害。这钰丫头与侍郎府尹公子诗会乐妓那才是出格,那反而无人说到夸赞有才,既然是有意找茬,再多的辩解也是无用。 见李氏低头不语,老太太认为她这是认了错了,才算缓和两分,道:“得了,你们小辈儿的事儿,我也没什么精力跟着掺和了,多说了也不见得能卖得到好,可你要记住严谨持家,别得丢了这么大家族的脸面。” 李氏轻声应是,老太太点头,又道:“听说那江南第一针现在你府上?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正是教导娴姐儿针线的师傅!”李氏不明为何有此一问。 “那感情了,据说这师傅有几分真本事,前阵子你大嫂也要去请来着,没想到慢你一步。想来她也是更愿意教导聪慧一些的钰姐儿,回头你跟这师傅说下,让她过府来授课。” 老太太不紧不慢的说完了一番话,可听到李氏的耳里却犹如炸雷一般。这也真是欺人太甚了,别说冯师傅是自荐上门的,就算是请进来的,也没有摆明来抢人的道理,真是马善被人骑。李氏一时有些安奈不住,想要发作,可却被一旁的顺娴紧攥了下手臂,脑袋顿时清明了起来。 “母亲吩咐的,媳妇儿本当应承的,可这冯师傅是出了名的怪脾气,虽然允了教导娴姐儿,可也就是姐儿有了什么不通之后才会偶来指教一趟的。要是让其过府执教,恐怕是不会答应的。” 老太太听完双眼一厉,道:“连驻府都不敢,想来又是个欺名盗世的。老大媳妇儿,还是给钰姐儿另寻一个罢,没得被那些坏种子给耽误了,折了心性可不得了。” 见老太太如此说话,李氏飞快的扫了眼郭罗氏,看她不停的给老太太打着眼色,心里顿时如明镜一般。哼,看来今天这一出定是她挑拨的了,准是想给顺钰请个好针线却被冯师傅拒绝了,正门不通便想走偏门,却没想到老太太如此的不知趣。这会儿已经把话给说满了,看你还如何耍心思!又想到老太太怕那冯师傅教坏顺钰,明知道冯师傅在教导顺娴却连问都不问,亲疏立时可见。如此的偏颇心眼还想让小辈们一味愚孝,真当人人都是泥性儿泥心没有感情么!! 挖人了 郭罗氏本想借着老太太的势,好白给自个儿闺女得个好师傅,可这会儿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想要圆回来真还得厚着脸皮。不过一想那师傅的名气,和女儿拿不出手的活计,为了顺钰日后的前程,自己这当额娘的免不得要没脸一回了。 “额娘有所不知,那冯师傅确实有真本事,只是有些怪脾气。真是难为老三家的能请得动此人了,钰姐儿可是你嫡嫡亲的侄女,看着又是有前程的,弟妹要是肯成全的话,以后钰姐儿有了大出息,也忘不了你这当伯母的好处不是。”郭罗氏虽是有求于人,可姿态摆的却不低,一副用得着你就是瞧得起你的样子。 郭罗氏的一番话到是让李氏吃惊不小,没想到大嫂真是豁出脸面去了,看来钰姐儿这手上的活真是相当的拿不出手,不然也不会这样再三的不要脸面来抢侄女的师傅。 “大嫂这是说的哪的话,咱们都是一家人,钰姐儿有出息我们三房也跟着长脸不是。但你也知道冯师傅那脾气,可不是谁几句话就能说了算的,不然也轮不到咱们这儿不是,早就被那更有脸面的人家给请走了。但侄女想要学针线那可是天大的事,是耽误不得的,不如我回去跟冯师傅通通气儿,好歹也让她见下钰丫头,但成与不成的,就得看大嫂您的本事了。”李氏说话连捧带抬,又把拜师成否的责任推给了郭罗氏,摘了自己又没得罪人,只是还得麻烦冯师傅,还不知道人家能否给这个面子呢。 “就是一个小小的绣娘,还用如此给她脸面?真的有那么好的话,还能轮到去老三家授课!”老太太对于冯师傅颇为不屑。 呸!李氏暗骂,我的姑娘就是比你们的强,不然为啥冯师傅主动自荐而来,而你们却得巴巴的上我这来寻门寻路的。 “母亲说的在理,世人的传闻难免会有些夸大,那冯师傅刚来过两次,具体如何媳妇儿还真是看不出来虚实。要说钰丫头要找师傅,那得是万里挑一才行,听说前儿阵子放出了批专门吃宫廷供奉的绣女,大嫂何不寻了她们,这有根有底有名有功夫的御用师傅,才算能应得起侄女的一声师傅。” 按说平常李氏就算受点委屈也不会说话如此尖刻,可今天老太太和大嫂不止要拿捏自己,还要坏了顺娴的前程,当额娘的吃点不甘也就算了,万不能让儿女也被人不当回事。 “真的如此?”老太太有些惊喜的问道:“如能聘请御用的绣娘,那当然要比旁的要强上许多了,老大媳妇儿不知此事么?怎么还要去寻那民间的野艺人,该去给钰姐儿请来皇家专用的师傅前来教导才是正经啊。” 李氏见老太太训斥郭罗氏,看着她乎红乎白的脸皮,心里别提多畅快了。真想上去呸她一口,骂句活该,让你总想算计旁人,自个儿的后院还没规整明白呢,就想把手伸到别人家锅里搅合一番。 郭罗氏本就有些埋怨老太太说话不知趣,这会更是弄不清楚状况,一把老骨头糊糊涂涂的明白什么。那御用的师傅本就不会一次外放太多,多少勋贵世家的眼睛在那巴巴的盯着呢。你们曹家算是老几啊,别说官爵不行了,就连钱财也比不得,还想妄想那皇家放出的人。 可恨自己当初身边行事的人不谨慎,不然也不会嫁到这么个人家来,自己堂堂八旗贵姓嫁个包衣,就连闺中姐妹碰面时也是抬不起头。现在想给女儿请个好的师傅都不敢想,寻思找个民间的能人也不差,还被这老不死的给搅个混混。当时要是嫁了那人,现在又是何等的风光,哪至于现在豁出脸皮夺那小辈的师傅,真是丢脸到家了。 “媳妇儿还真不知此事,但就算是另找师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寻定的。不如先让钰姐儿跟那冯师傅先练着手,好师傅寻来后上手也容易不是。” 老太太点头同意,道:“嗯,也使得,那你们妯娌商量商量,要把这事办的漂亮些,耽误了钰姐儿日后的前程,你们谁都得不了好。” --------------------------------------------------------------------------- 午时德业一家在老宅留了午饭,期间哥俩聊的还算投机,到是郭罗氏笑容有些尴尬。李氏本着来老宅不吃亏就是占便宜的心态,对今天的事倒是没放在心上,反倒因为大嫂没讨到好而有些小得意。就算郭罗氏问些冯师傅的事情,也是满面笑意的有问必答,只是不时的用帕子按按嘴角,掩饰下对她们的不屑。 顺娴一直在旁看着几个女人的来来回回,虽是看热闹的心态居多,可对于老太太和大伯母一些人对顺钰的看重却感到莫名。才几岁的小屁孩啊,难道光凭相貌艳丽些就认定会有大出息么?好看的女子大把大把,很多还是高门贵族,那样的人出头的几率才更大些,像曹家这种不小不大的门户,除非是倾国倾城才高八斗的人物,不然是很难脱颖而出的。 不过顺娴到是对那顺钰满心都是好奇,这两年生病没有机会来老宅,对她的印象还是四五岁时的娇俏小萝莉,估计现在是更出色了,不然也不会给这些人这么大的底气。可惜顺钰今天应了位大人千金的宴请,没机会见上一面,遗憾啊遗憾。 解脱了 午后一家人便打道回府,李氏路上一直闷声不响的,对德业的话也爱搭不理。到不是因为在老子那受气儿子这来找补,长辈更看重嫡长子是应该的,可也不该死命的踩别的孩子啊,难道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么?!还是因为自家夫君没有大哥的官威!? 顺娴身为女性,设身处地的想象一番,不难猜到李氏的心思,觉得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尽心尽力的照顾丈夫儿女不说,还得挖空心思的赚银子,防着外面的贼不说,还得防着家里面长辈不时给的小鞋穿。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身为人家老公老爸的德业也是心疼妻女,但实在也是没心没肺,虽然这社会风气就是如此,男人们的任务就是四处播撒种子,女人们就必须开枝散叶任劳任怨。可现在自己来了,怎么得也不能让自己娘亲太憋屈了,便一脸无知的问道:“额娘,为什么玛麽和大伯母非要顺娴的师傅呢?她们自己没有么?冯师傅要真去教了钰姐姐,那顺娴的活计该怎么办呢?冯师傅还说要教女儿她的独门技法呢,女儿想学!!” 李氏本就满心的埋怨,虽有心和夫君唠叨一下,但又有损妇德。况且和儿子说其母亲的不是,就算是老人的不对,也怕德业心生疙瘩,影响了夫妇的感情有些得不偿失。但这苦果子自己咽也实在是哽得慌,真是有种吃不下吐不出的感觉。没想到女儿却突然说了这话茬,真是天冷送炭火,天热送凉冰,怪不得说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呢。 “你钰姐姐有前程要奔,你玛麽和大伯母难免要重视一些,并不是不心疼你。等你大了在把冯师傅还来,反正你年纪还小,多等个几年也无妨,正好可以在家多耍耍。”李氏带着几分无奈的说到。 “这说的是什么话??为什么娴姐儿的师傅要让给钰姐儿?”德业不解的问? “阿玛我知道,是玛麽和大伯母说冯师傅好,让额娘把人送到老宅!”顺娴仗着人小童言无忌,帮着李氏说些她不好说的话。 “冯师傅去了,那咱们娴姐儿怎么办?现在同僚都有不少知道了娴姐儿手上天份高,好容易得个好师傅能细细引导,虽说没打算让她以后如何往高走,可也不能耽误了这份悟性啊。”德业冲着李氏微微皱眉。 见李氏摆出一副想说又说不出的苦样子,顺娴又道:“是玛麽说钰姐姐以后前程好,耽误了都得不了好!额娘说冯师傅不一定能答应,大伯母却非要额娘去劝师傅收下钰姐姐!” 德业听完一拍车身,道:“胡闹,才几岁的丫头,就前程前程的了。那钰姐儿有娴姐儿这份悟性么,就想攀这么好的师傅,随便找个针线婆子都够她使唤两年的了,你就没和额娘细细说说。” 李氏先是轻声训斥了下女儿不要胡说,又一脸委屈的对夫君说道:“那钰姐儿是额娘的心头肉,长的艳丽又有几分才气,大家更是宠着,都对她抱着大希望。我当然知道要为自己的女儿好,可我怎么去对额娘说,这些年她一直以为是我拦着你纳妾,又说我不能开枝散叶,本就看见我便心里有气。我要是但凡有一点的不乐意,大嫂又惯会添油加醋,能过去额娘那关么。” 说完李氏便有些哽咽,葱白玉手捏着珍珠白帕子按着眼角,德业见了忙上前安慰,轻揽住李氏肩膀为其拭泪,真是百炼钢顿成绕指柔。 “是我没弄清楚就乱发脾气,快别哭了,叫孩子们看笑话。你哪有没为我开枝散叶啊,看咱们家这枝小花和小树,多聪明懂事,都是你教导的好。就算别人再生十个儿子也比不了,我只认你!”德业右手揽着媳妇,左手又揽过儿女,笑的有些呆气。 李氏扑哧一笑,扯过帕子扑了德业一脸,羞红着脸说:“休要在放肆,儿女们都看着呢,真是丢死人了。” 德业哈哈一笑,摸摸儿子女儿,脸忽然又沉了下去,道:“顺娴师傅的事怎么办?难道真要给钰姐儿送去?额娘也真是的,都是孙女怎么如此偏向!” 你知道就好,李氏暗想,但还是一脸温柔的轻声安慰道:“大哥一家在母亲身前尽孝,钰姐儿又聪明可爱,老人家难免会更重视一些的。但额娘肯定也是觉得咱们娴姐儿还小,不如让大的孙女先学着,小的孙女多玩两年也是无妨的。” 听了夫人的话,德业还是一脸的纠结,李氏见目的达到,便见好就收,又道:“这冯师傅的脾气有些拗,妾身也实在是拿捏不住,若是应了,又怕冯师傅不给这个脸面,连带着害了咱们娴姐儿也丢了师傅。可若是不应,母亲和大嫂那又交代不过去,所以妾身今儿虽应了这事但也没把话说满。夫君也是知道,这冯师傅是自荐而来的,看重的就是咱们钰姐儿的天份,这成败的关键,还得看嫂子的诚意和钰姐儿自身的悟性了。”李氏这太极的功夫,真是越打越熟练了。 “嗯,夫人说的在理,不过主要还是咱们娴姐儿这边,额娘那头......能交代过去就行啊。真要是问起来你不好答对,就推到我这来好饿狼。”德业话说一半有些思虑,但又像决定了什么似的,难得的没让李氏一味的忍让。 ----------------------------------------------------------------------------- 没了那些恼人的心思,李氏心情也好了起来,女人们的那些好奇小心思也涌了出来。见女儿掀着车帘子向外瞧的一脸高兴,也忍不住的凑过去脑袋瞅了几眼。 此刻正是申时左右,街道两旁除了固定的商家以外,又陆续的摆出了许多零散的推车挑担,大都是赶着饭口出来卖些吃食的,和一些准备晚市的小买卖人。不同于店铺里商家的规整,偶尔两声叫卖的号子,更多的是一派热闹繁华的生活气息。 “阿玛,额娘,你们看那个炸糕的,黄黄油油鼓鼓的,看起来就很好吃。”没想到这里还有炸耳朵糕的,顺娴嘴里顿时口水泛滥,一脸期待的看着德业和李氏。 德业和李氏相对一笑,颇有些心有灵犀的同时感觉此刻很幸福,捏捏女儿的小脸,德业大手一挥,道:“小馋猫儿,光耳朵炸糕就够了么?看你还得意什么,今儿都敞开了肚皮吃个够吧。” 顺娴眨了眨眼睛,才忽然明白过来,和顺庆两人同时惊呼一声!太棒了,这意思是可以随便去吃吃这些古老的味道?逛逛这古老的街道?体会下这古人的市井生活?! 因李氏持着妇人的矜持,所以并不能跟丈夫儿女一起下车,只是吩咐马车慢慢的驾着,算是一家人一起同游。顺庆虽然每日都出府读书,可也并没来过这样热闹的街道,和同样乡巴佬进城的顺娴一样,恨不得多长两副眼睛,多长一个肚子。 明明是在普通不过的馅饼,吃起来也觉得比平常要香上许多,明明是不很贵重的木簪,看起来也多了许多古朴的华美。 身处在这样古色古香的人群景色里,顺娴觉得自己梦里那层薄纱才被完全揭开。以前总是觉得自己穿梭在现代古代两个世界里,也总是迷茫着是否梦境太长太真未完全清醒,此时此刻才如梦初醒般,自己就是曹佳顺娴,就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熙熙攘攘,忙忙碌碌,却活生生! 不同于出府时的心神不宁,也不同于从老宅出来时的满心怨恨,再回到小家李氏有些春风得意。觉得这次的婆媳对抗,自己赢得了夫君的心,虽是不能让夫君以后彻底的站在自己这头,可这生分的种子埋在心里,早晚会生根发芽的。也别怪做儿女的不孝心,谁叫做母亲的太偏心呢,一颗真心被踩在脚下,任谁都会心凉的。 回府后李氏便寻人去给冯师傅稍了话,具体如何处置的顺娴并不得知。可就在冯师傅每三日过府授课的日子上,曹家小院儿里来了位意想不到的人物。 来人了(全章补全) “做活计的时候不要总想着下针应该落到哪里,要在头脑中描绘着绣图的丽色,针线仿似和手指融合到了一起,想着你是游走在大山间、小溪旁、花丛中,看蝶舞、看叶落、看风旋。让每一针一线都是鲜活的,要用你的思想和心来绣图,这样的成品才有灵气。”冯师傅带着陶醉又似神往的样子,向自己的小徒弟传授平常总结出的经验。 顺娴见冯师傅见解独到,又不拘泥于常理,本就对刺绣有些兴趣现在更是跃跃欲试,相信有这样位师傅,自己又有那样的心境,绣技上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 师徒俩一个是愿意教,一个是乐意学,虽是初识不久,可因为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又都不是俗人,倒仿似相见恨晚的忘年之友一样,相谈甚欢。 正是热烈的时刻,门外的小丫头通传道:“小姐,绿萍姐姐来请,说是夫人有事相商。” 说话间,绿萍也打帘子进了来,见到二人均福了一福,道:“冯师傅真是对不住了,打扰您的授课,实在是有点急事,夫人要招我们姐儿说两句话。” 冯师傅也不恼,笑笑便应允了。田嬷嬷见顺娴起身,忙帮着归置了下衣物和面容,顺娴跟着绿萍出了小院便问道:“额娘找我何事?”按说家里大事小事李氏均能做主,这次却煞有其事的请自己去说话,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哼,说起来是真真的气死个人儿,是老宅的顺钰小姐来了,小姐您猜是为了什么?竟然说是要和您一起跟着冯师傅听课,还一副给了天大脸面的样子。”绿萍一脸恨恨,虽说让人猜猜,可脾气太急根本不容人插话,自己就给吐露出来了。 听绿萍这么说,顺娴估计大伯母是在冯师傅那里吃了闭门羹,加之那日在老宅时老太太将大话说满,不得已的只能用了这最后一招,便是送顺钰到自个儿家里来蹭课了。大伯母也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管李氏心里是否乐意,也得顾及到亲戚的脸面,送了顺钰来自家,李氏只会好吃好喝好招待,还得帮忙劝说冯师傅。 来到上房,还没等进门,便听见里面传出阵阵悦耳的女童言语声,不同于清脆稚嫩的语调,反倒带这婉转和甜糯,听的人心里一阵甜腻和□。 小丫头一打帘子,顺娴刚探进去个头儿,便听那声音又响起道:“呀,这就是四妹妹了吧?呵呵,真真和我额娘说的一个样子,小小年纪就稳妥静淑,看这小脸长的,活脱就是一朵没开的花骨朵么!” 这人还没进屋,就被夸的五迷三道的,顺娴迷糊的瞄了眼李氏,李氏抿嘴一乐,道:“看钰丫头这小甜嘴,真是能把人夸到天边儿去了,娴姐儿快来见见,这就是你三堂姐顺钰丫头。你之前不总是念叨着要见见的么,这会儿可算是能如愿了!” “可不是,以前满耳朵净是姐姐的事儿,总是想见上一见,奈何妹妹身上也不好,今儿总算是见到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姐姐风采更甚耳闻。”顺娴也接着李氏的话头,跟着奉承起来。顺钰被赞也是名副其实的,一张小脸虽还未长开,可也看的出日后定是不凡,唇红齿白袅袅婷婷的样子,在一身桃红绦丝裙的映衬下更显明艳。 顺钰听完吃吃的笑笑,虽是嘴上谦虚着,可神情却有倨傲。摆摆手又道:“都是一些子虚名,妹妹休要听旁人混说了。倒是妹妹,听说一手好活计,我额娘天天说妹妹如何了得,让姐姐多学着些呢。” 顺娴瞟了眼李氏,见她没意思接这话茬,心里明了,估计李氏是没打算把顺钰推托出去,便道:“可是折煞妹妹了,无非是妹妹前些年身上不好,比姐姐早捏了两年针。要是姐姐能刹下心来,相信用不了一年半载的,准保就比妹妹强上百套。” 这话说的顺钰无比适用,一身毛被顺娴捋的服服帖帖的,眼里瞅着这妹妹也是顺眼的不行,抓着她的手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李氏见女儿哄住了顺钰,便说要去厨房看上一看,实际是去了顺娴的院子去会那冯师傅。心想免不得要厚着脸皮的请求一番了,没想到冯师傅很给面子,刚一说明便同意了。只是说可以每隔三日过府两日,一日教导顺娴,一日教导顺钰。 知道冯师傅同意此事已是天大的面子,李氏连反驳都没有,只道不会让冯师傅白辛苦,会让嫂嫂将顺钰的教银悉数奉上的。冯师傅一笑,李氏忽然心明,知道冯师傅此番安排一是方便教导女儿,二是防止一手绝技传与他人,三也是卖了个面子给自己。想明白后更添歉意,对冯师傅也是又敬重了几分,觉得此人虽是脾气有些让人难以拿捏,可真要有心相交与谁,这方方面面的还真是叫人挑不出错来。 留了顺钰午饭后,李氏借口着冯师傅有些要求,需提早回去准备着,便把被哄的乐呵呵的顺钰送了回去。 前脚顺钰刚走,李氏便把脸拉了下来,道:“你大伯母这算盘打的真是分外的响,要不是顾及到亲戚的脸面,真是想一口回绝了去。” “额娘何必生这闲气,如果心中不欢喜的话,等钰姐姐再来女儿去应酬便是了。您高兴了就打发丫头们问一嘴,不高兴了就全当没这个人不就是了。”顺娴安慰自个儿额娘,知道她并不是针对顺钰这个小孩子,而是不满老太太和大伯母这些年对她的欺压。 李氏叹气,又道:“额娘岂会和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只是心中对老太太她们有气罢了。不过那顺钰以后定是常来的,你热情点到是可以,但不许多交,看她小小年纪一副清高傲气的样子,你要是学了来,没得把我气死。” 顺娴安慰了李氏,又指天对地的保证了一番,便转回自个儿的小院去找冯师傅去了。 ------------------------------------------------------------------ 虽是冯师傅对待顺钰不太热情,但基础功课也是豪不怠慢,大概是因顺钰志趣不在针线,虽是上课时应承的很好,但下次课程时看她拿针走线的状态,很显然并未有课余练习。 冯师傅本就没想多教个徒弟,只是本着良心做事,既然同意带徒,就打算往好了教导一番。可见这徒弟并没放半分心思在针线上,一来二去的,便也淡了细细雕琢的心思,每次顺钰一来,只走个过程似的教些之前未学过的活计,至于顺钰有没有理解,有未和之前的功课融会贯通,便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不同于顺钰,顺娴在女红针凿上却如鱼得水,仗着有着成年人的思想学东西快,基本上每隔段时日,冯师傅都会教导一种新的绣法。对于这个徒弟,冯师傅也是满意的不得了,天分高又勤奋不说,难得的是谦虚又不浮躁。 要怒了 许是为了庆贺顺娴得了新手艺,就连花儿啊草儿啊的都跟着茂盛起来了,之前交给春儿的那几木盆的菜,也逐渐的欣欣向荣起来。 茄子花、黄瓜花、豆角花,开败之后隐约都可见到蕊下的小果实,喜的春儿每日就跟照看人参果似的精贵着那几盆果菜。就连德业见了也是啧啧称其,本以为只有那种了一辈子地的老把式才能侍弄得了的东西,倒是叫个胡闹玩的丫头给比下去了。 倒是李氏从中看出了几分道道儿,想着如果自家的菜铺子如果冬天有新鲜蔬菜可卖,那得是番什么光景啊!可又想这几盆菜和大量种植的方式肯定是不同的,光这有经验的把式和暖窖的搭盖方式就是不好寻的。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李氏只得暂时把想法搁置。顺娴见到李氏对着菜盆子沉思,估计着李氏是看懂了自己的暗示,可又见她在那唉声叹气的,看起来这想法想要扩大是不太容易的。可恼自己年纪还是太小了,又不是生在农家,真要吐露出点什么不合适宜的东西出来,还不得被当成牛鬼蛇神一样给批了啊。 不过好歹是自个儿的家,不能明的,也得想点法子曲线救国一下。顺娴拿食指敲敲太阳穴,忽然心头一亮,种菜不到时候,发豆芽现在太小,一点厨房经验都没有肯定是不行,但是可以种蒜苗啊。这玩意的成本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记不说,就算种出来也不是什么惊人之举。 顺娴用洗衣服的木盆栽了两木盆大蒜瓣,心想能够自家吃的就行,李氏如果看到是个商机想要将蒜苗外卖,自然会另想他法扩大生产了,自己主要是负责出想法,渠道和销售那是大人们的事情了。 果不出顺娴的期盼,第一茬蒜苗收割之后,李氏利马就组织了家里的下人们开始大量生产起来。大量产出后本是打算论斤贩卖的,可见了顺娴用线绳绑好的一捆捆蒜苗,便改变了主意也论把儿售出。事后证明这种方法虽然麻烦一些,可贩卖时却更方便,损耗也小很多。 自从入冬以来蔬菜店只有禽肉蛋类可卖,生意一直是维持着伙计们的开支而已,这会新菜品一出,虽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可也着实让各府上的采买们新鲜了一回。一茬蒜苗刚刚售光,二茬已经都被预定的差不多了,李氏捧着当月的账本也是喜笑颜开的。 “夫人,这蒜苗卖的这般的好,是不是让丫头们在多压上一些?”柳嬤问道。 李氏一摆手,说:“不用,这本就不是什么能卖巧儿的东西,明眼人一看就心知肚明的,咱们就胜在卖个新鲜,维持当季也就罢了。据我估计,不出个把个月,必定是有人跟风的。” “跟了又如何,现在这蔬果菜行属咱们府上是头筹,还怕卖不过他人去?”柳嬤不明所以。 “他人卖到是不怕,只是怕有需要的府邸,吃过两回早就自己栽种这蒜苗了!反倒是娴姐儿鼓捣的那几盆青菜,才算是真真的财源,如果能找到熟知此道的能人,种上冬季蔬菜的话,只怕一个年头年后,就比现在铺子里辛苦一年要有赚头的。”李氏感慨道。 “姐儿屋子里的菜不是春丫头管着的么,家伙什儿不全可都能鼓捣起来,可见在家种地的那几年身边有那么个能人。夫人何不招她过来,看看能不能问出些有用的。”柳嬤心里感着李氏的恩德,大事小情都尽力的出谋划策。 李氏听柳嬤的话确实在理,忙招了春儿来回话,春儿听明白原由,道:“奴婢的爷爷和爹爹都是庄稼地里的好手,这次能养活起姐儿屋里的苗子,也是因为以前听爷爷念叨过冬季种菜的忌益。” “怎么你们家里也种过冬季蔬菜么?既然有这身好把式,怎么让你卖身入府?”李氏对春儿问道。 春儿答道:“家里会冬天种菜是因为那几年奶奶重病,心心念念的想吃些蔬菜,爷爷仗着有几分地里的本事,便鼓捣出来一些。也是为了救奶奶活命,家里的田地也都变卖一空,为了生计春儿才自愿入府的。” “这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如此作为确实要得,是个重情谊的人家。”李氏面上带笑,心想这样的人家品性肯定不错,如果招来为自家出力,定是能守住口风的。 柳嬤一直在一旁听着二人对话,见李氏面带满意,知道夫人这是想用春儿一家了,说道:“春丫头,怎么还傻呵呵的呢,夫人这是有心提拔你们家里呢。”见春儿还是一脸的茫然,柳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戳了她一指,又道:“还不快快回家招你家大人进府回话,就说夫人看重你们家种地的本事了,想要给你们家派个美差。” 春儿听柳嬤说的直白,才算反应过劲来,跟着府里过活可比爷爷爹爹给人打长工强太多了。‘诶’,脆津津的应了一声后,连退都忘了告上一个,转身一溜烟的就奔出去了。柳嬤见她这作派撵上去啐骂了几句,这点小事就忘了身份地界,以后习惯了走到哪不得给姐儿丢大人啊。春儿被训了个狗血喷头,就算心里长了野草,恨不得能立马就飞回家里报信现在也不敢造次了,规规矩矩低眉顺眼的告了假才家里去了。 因是冬季,种冬季蔬菜需要暖棚,天寒地冻的也开不了工,李氏听了春儿一家的回话后心下满意,便把他们安置到了陪嫁的庄子上。虽是暂且看不见进项,可钱途眼见着就光明起来,让李氏心情格外的好。可就有那些个没眼力见儿的人,见不得旁人乐呵,这不,还没等高兴够呢,就找上了门来。 ---------------------------------------------------------------------------- 午时刚过李氏正在上房拨算着家里一年的支出进项,外面小丫头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放肆,还有没有个规矩了,通报都没得一个就直愣愣的往屋里闯。”柳嬤见丫头不懂规矩,觉得打了自己的脸面,训斥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小丫头一脸哭像,可看起来还是个机灵的,虽说被责骂了,可也不像那没有过见识的丫头们大气都不敢出,道:“嬷嬷莫骂,那老宅的大夫人就快闯进来了。” “怎么回事?”李氏问道。 “大夫人刚进府门了,虽说事前没有知会,可外院的见着了还是紧忙迎上,可还没说上两句话,大夫人二话不说踢飞了婆子自己就闯进来了。”还没等丫头在具体的说些什么,李氏便已经听见上房院子里也有了动静,吩咐着拾掇好东西,便起身要迎出去。 “大嫂好威风啊,这么大的排场。”李氏刚刚站得,就见郭罗氏已经掀帘子进了屋来,后面呼呼啦啦的还跟进来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面上也带着桀骜,一副就来找茬的样子。见这番场面,李氏恼怒郭罗氏不仅在老宅作威作福,现在到了自己家也想踩在自己头上,不由的口气也冲上两分。 “哼,在大的威风,在大的排场,我看弟妹也全然没放在眼里啊!”郭罗氏话说的没头没尾,又这样一副作派,李氏虽是心中反感,但也同时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嫂这是哪的话,我一直敬你是嫂嫂,那是放在心里的。您今儿这一出,倒是何原由?”李氏问道。 郭罗氏一瞪眼,道:“你敬我?我看但凡你敬上我一分,或是敬上老太太一分,也万不会干出那阳奉阴违毁人大好前程的缺德之事了。” 李氏听罢此话大恼,好你个郭罗氏,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说话当真是不中听。 “大嫂此话是何意思,竟然还要抬出母亲!今儿我还真要听听清楚了,我这德行缺在哪里,如若是听风是雨,定也免不了一状告到母亲面前。” 真相了 “你干了这事,母亲如果知道只怕你更没得好果子吃。”郭罗氏一副你赶紧去告的样子说道。 “大嫂从进门来就口口声声我的不是,这就算是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总该说个明白让我心服口服吧。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大嫂了,让你如此的杀上门来?”李氏年幼时便独自与母亲二人顶门立户,别说是几个妇孺闹上门来,就是沙场点兵也是见识过的。这老虎不发威叫人拿做病猫拿捏,郭罗氏真以为靠住老太太大家就怕了她了,如不是怕些流言蜚语传的不好听,早就一顿大棒子打了出去了。 郭罗氏一拍桌子,刚坐稳的身子又蹦了起来,道:“哼,你还好意思说道,我好好的女儿交托与你,本以为念着都是一脉同根你会善心对待。哪知你心怀记恨根本没安什么好心,如果不是我早早发现,只怕钰儿的前程就在你这儿毁于一旦了。” “大嫂这话怎讲?钰儿自来我府哪回有了好东西不是紧着她先来,各方面只有比我家娴姐儿好的,怎么还能说我记恨于她?”李氏不明白怎么这好吃好喝好招待的,这会还招出孽来了,难道是顺钰这丫头回去说谎了? “你那是做给他人看的面上功夫而已,真要是对我钰儿是真心实意的,为何你的女儿一手绣活人人夸赞,我的女儿学了这么长时间,却连个荷包都连不明白!”郭罗氏终于道出了此次的来意,李氏瞬时明了,顿感头痛不已。 当时就知道应承了顺钰来府学绣活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没想到因果来的如此的快,心想跟这郭罗氏讲理是没用了,便道:“大嫂莫早早的就下定结论,且跟着我去娴姐儿房里看上一看,到时就会明了了。” 二人一路无话来到顺娴的小院子外,屏退了伺候的人,李氏悄声掀帘子进了外屋,因天气越见的发冷,姑娘们早把学活计的地点换到了里屋。制止了小丫头的传报,李氏拉着郭罗氏听起了墙角。 屋里顺娴正给李氏做珠绣的高低绣花鞋,这本是春儿和夏儿的一番玩笑,春儿因活泼好动,比同龄的夏儿要猛出小半个脑袋。夏儿喜静,也可能是发育的迟一些,春儿总是笑话她个头都被心眼坠住了。看俩人在那说说笑笑的,顺娴忽然想到了高跟鞋,便说道:“把那鞋底子多纳上几层,想长多高纳多高。” 没想到夏儿还当了真,真要把那鞋底子纳了一层又一层的,冯师傅见了笑的不行,说道:“这么个厚底子做了鞋子,得多大的劲头能带动这么沉的两只鞋啊,这要再下点雨吸上水,不得跟千斤坠子似的。怎么不纳高低鞋底子,虽然也沉上一些,但可比这样强上太多了,穿上走路也婀娜一些。” 听着冯师傅的形容,高低鞋的样子有些类似后世的坡跟鞋,顺娴大感兴趣,便磨着冯师傅教授做这高低鞋。练习了几日,终于按着李氏的鞋样子大小纳成了一副高低鞋底子,今儿又是顺钰学绣活的日子,冯师傅讲的绣计比较浅显,顺娴早就已经掌握熟练,反正只是作陪,便做起鞋来。 昨儿让夏儿把之前买的玉石珠子按颜色深浅分类出来,从白色到深绿色不等,顺娴打算用玉石珠子在鞋面上穿个木芙蓉的花样。没有图纸穿多色珠子还是头一遭,所以进度有些缓慢。 那边顺钰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冯师傅的教导,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见顺娴穿上几个珠子就要比上一比,便道:“娴妹妹的鞋子怎么做做停停的,是对花样子不满意么?不如姐姐给你描个富贵花开如何?姐姐画的牡丹花儿,先生也是夸赞不停的,与你做了绣鞋穿出去都有面子。” 顺娴囧,我这是做珠绣,你画个牡丹花我拿什么颜色珠子穿啊,你当是二十一世纪呐,想要啥样有啥样,想要啥色有啥色。 “姐姐的样子当然是一等好,可妹妹现在手艺还不精巧,弄那些繁琐的东西手上还不听使唤,等日后上了手,定是少不了要麻烦姐姐的。”顺娴婉拒了顺钰的好意,见她一副还要聊些别的的样子,忙又道:“姐姐这一方帕子绣了几回课也不完,还是用心和冯师傅多学学吧,大伯母对姐姐期望甚高,姐姐莫要白费了大伯母的一番心意才是。” 顺钰听完脸上一垮,道:“可我就是不喜欢做活计,真是不明白额娘为什么非要我学这东西。” “身为女子,手上的功夫是必不可少的,姐姐以后是要做那人上人,自身更要出色才是。”顺娴手上不停,眼上专注着木芙蓉花样珠子颜色过渡的是否自然,嘴上奉承的话更是不经大脑,跟不要钱似的不住的往外倒。 “高人一等才更不用学这些无用的,你看哪个主子主母手上不离针线了,自然有下人去做么。要说高位者喜欢的还得是文雅之事,我的诗词书画就得过府尹大人的称赞的,还说他的女儿就只会闷头做活计比不得我呢。” 顺娴见顺钰说的一脸得意,心想大伯母也不说多教教自个儿姑娘些人情世故,府尹大人要真是喜欢才女,干嘛要把女儿培养成淑女呢,连人家的客套话她都听不明白。 “妹妹无缘得见那些贵人,自然是不如姐姐明了,可多学些东西总是错不了的。冯师傅又是大伯母看重的人,姐姐更该多下些心思才是。” 顺钰撇撇嘴,又看看冯师傅,道:“玛麽说我将来是要跟御用师傅学活计的,来你们家学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只要熟悉下针线便可以,不必学精,免得外面的野路子,和宫里师傅的教法不一样。” 丢人了 郭罗氏在外间听的真切,见李氏无事一样用帕子按着嘴角,心下大感尴尬,吱吱唔唔的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里间顺钰又说道:“等我们府上请了御用师傅,娴妹妹你也可以来跟着学学的,这宫里流出的东西,随随便便哪样拿出来都比外面的要强的。府尹大人家小姐那对掐丝缠玉的金簪,别提多精致多漂亮了,连装簪子的匣子都是鎏了金的!看我这八宝福纹香囊,就是照着宫里传出的样子绣的,贵气吧!” 顺娴婉拒道:“宫里的技法太华贵,妹妹更喜欢冯师傅的手艺,包含着民间艺人多年来总结出的趣味,虽是看着简单,但实际上包含着千种变幻的。” “啧,那你可想好了,别为了些不重要的,反倒错过了好机会。”顺钰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冯师傅,又道:“要不是看在三伯母待我不错,妹妹你也挺投我眼缘的,这样的好事,才不会随意让旁人占了的。” 顺娴暗自翻着白眼,心里想着我又不是脑袋进水了,冯师傅这么好的师傅不要,同意学你那八字还没一撇的倒霉刺绣。再说那织造所里的绣样怕犯忌讳从来都是千篇一律,哪有冯师傅心思巧妙花样繁多,赶紧哪凉快哪扇着去吧。 “多谢姐姐的好意,只是像姐姐说的那样,妹妹这手法已经都按着冯师傅的教法练熟了,现在就是想改怕也是不成了。只希望以后姐姐练好了那皇家技法,能送上一两个新奇物件,叫妹妹也开开眼界,那就感激不尽了。” 李氏见这墙角该听的人都听明白了,该说的也都说完了,这做人咋也得留些余地。李氏自持是通理晓事之人,没得跟那些舍得脸面胡搅蛮缠的蠢妇一般见识,人家不觉得丢人,自己还觉得掉了身份呢。 “要不说我把钰姐儿疼在心窝子里呢,看看这小人儿这么一点子就知道是非了,谁对她怎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我的姐儿,三伯母可不是图你报答,实在是你太招人稀罕让人不得不疼啊。” 见郭罗氏叫顺钰的一番话给了个没脸,李氏也懒得和她计较了,笑嘻嘻的掀帘子进了里屋。先问了冯师傅,又受了顺娴顺钰的福拜,郭罗氏可就没那么镇定了,冲着顺钰就道:“让你来这里跟着师傅学些手艺,你看看你这阵子都学会了什么!你的针线本就不如旁个,还没心没肺的与人说笑,这也就是你三伯母和四丫头与咱们是一家人没那坏心思,不然换个旁用此手段坏你,你还在这摸不清南北呢。” “当然,只是就事顺便打个比方而已,叫孩子多明白些腌渍手段,免得以后吃这方面的亏,弟妹你可切莫多心啊。”郭罗氏输人不输阵,浑身上下嘴最硬。 “大嫂勋贵出身,这调、教的手段定是不凡的,要不咱们钰姐儿怎么处处都透着精气呢,全是嫂嫂言传身教的功劳啊,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出来的,真是比也比不得的。再有就是钰姐儿这女红,大嫂可千万不要在耽搁下去了,虽说您给足了我们面子并不嫌弃,可万事要以钰姐儿的前途为第一啊,还是赶紧交与那御用师傅教导吧,没得耽误了姐儿,那我们可就罪过了。”李氏撇嘴一笑,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里面嘲讽的味道。 “是啊额娘,女儿也练了一阵子手了,我看与咱们家针线房教导的也无异,只怕再学下去也是无用的,还是早早把那御用绣娘请回来吧。”顺娴觉得自己手艺一直没有进展就是师傅不好的问题,所以一听李氏的建议,便立马附和起来。 郭罗氏现在就恨不得一巴掌乎死顺钰,不明白自己明明很精明的女儿,今儿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没脸。 顺娴见郭罗氏的脸一会红一会白的颇有趣味,便也想说上两句打趣一下,道:“那可恭喜钰姐姐了,能与御用师傅学习,到时姐姐可一定不要藏私,也让妹妹见识见识啊。” “娴妹妹放心吧,只要你还是这般与我交好,不似二丫头三丫头那样什么都妒忌,姐姐有了好处是不会忘记你的。十五府尹大人的公子要起诗社,你定是没去过府尹府宅的吧,到时可以带你去见识一番,只是不许跟个土豹子似的没个见识,免得掉了我的脸面。”顺钰女王施恩,叫李氏母女大汗。。 顺娴向李氏递了个眼神求救,李氏收到,道:“娴姐儿哪懂你们那些,叫她纳个鞋底绣个帕子还成,吟诗作对的还得是钰姐儿你这样的才女才行,娴姐儿要去也是给你丢人。” 顺娴赶忙点头,生怕顺钰女王太坚持。郭罗氏也赶忙拽了下女儿,不让她继续出声,虽然娴丫头年纪小,样子也比不得自己的女儿,可女红出众怕是早就在女眷中传开了。顺钰带着她出去虽然公子哥们不会注意,但也有可能会挡了女儿的道儿的。 “好了,既然你在你三伯母这学不好,赶紧拾到一下随我回府,与其在这耽误大把的时间,不如与我回去学学管家的本事。” 顺钰不乐意,自持是诗画书的才女,不想被那些俗世烦扰,道:“女儿还有诗画功课要做呢,十五的诗社也要下些功夫,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额娘还是自己烦恼吧。” 幸福了 也不知是哪个家丁奴仆腿快,郭罗氏刚带着女儿出府,德业便被请了回来。 “说是大嫂带人杀上了门来?怎么回事?有无吃亏?”显然德业是一路飞奔,手上的马鞭还没来得及放下。 李氏见状忙上前安抚,道:“当然是无事了,是谁还把你找了回来,真是腿够勤,嘴也快。夫君快说那人到底是谁,定要重重罚他,真是不怕事大。” “你罚他做甚,我还要赏他呢!这无事也便罢了,真要是有事却没这么个人通报,你们妇孺在家全无抵抗之力,岂不是擎等着吃亏。”德业说道。 李氏一笑,怪他大惊小怪,道:“都是一家人,大嫂来也就是耍耍威风而已,难道真会动手不成。妾身不与她一般见识便好了,待她找寻够了也就罢了。” 德业一听眼睛一立,道:“这是她家么,怎么能任她瞎找寻,真是岂有此理,明日定要去找大哥问个明白。前阵子抢娴姐儿的师傅也就罢了,这会子还欺压上门来了。既然已经分了家,那便是各过各的日子了,没得当还是在老宅一样任她们拿捏。” “算了,反正也无事,你去与大哥理论,没得再伤了兄弟情分。”李氏贤慧的为夫君抚胸顺气。 “情分?大嫂带着人杀上门来时怎么不念些情分,总以为咱们不吱声,他们就当了咱们是泥性。你以后也要硬气一点,没得到时像二嫂一般,已经伏低做小了还被人踩个不停,连女儿都被个仆人嘲讽。”许是今儿的事触到了德业的底线,平时积压的怨气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李氏也颇惊讶,本以为许多事夫君是不晓得的,看来人人心中都有笔明细账,便小意问道:“夫君怎么知道二嫂的事?” 德业说道:“老宅的人怕是拿这当荣耀似的,根本就不背人了,不用去特意打探便能听见下人们四处议论。你和娴姐儿的委屈我的心里也有数,只是念着额娘的面子一直不提,委屈了你这么些年却没落得下好,反倒让人认为是个好拿捏的。是我把事情想的太好了,倒叫妻儿平白受了这些冤气,真是对不住你们。” 李氏听了此话双眼顿时含泪,心下觉得这些年的委屈总算没有白受,丈夫终于是彻底的站在了自己的这边,以往的那些不快也全都不重要了。一头扎在德业怀里小声哽咽道:“只要夫君能体谅妾身,什么气啊怨啊苦啊罪啊的都不重要。夫君也莫要去寻什么说道,咱们自己日子过的好便比什么都强,他们高门大户前程似锦莫要羡慕,平安康泰才是福气。” 德业听此也觉得贤妻如此也别无他求了,夫妻俩紧紧相拥满室温情,连晚饭时都还带着余温。顺庆心大脑空的没啥感觉,可苦了顺娴一双眼睛不知道该落在哪里。直勾勾的望着俩人又怕破坏情调,只好匆匆的扒完碗里的饭,拽着哥哥说是要请教功课便逃也似的跑了。 虽说之前顺钰是三日一来,可也给顺娴造成了很大的不便,李氏特意交代不许顺娴在女红上太出挑,怕刺激到钰女王。连种的冬季蔬菜得小心藏着,免得顺钰回老宅四处乱说,那帮人见到有利可图,定会想出各种办法叫他们把这主意献给长房嫡子的。 这下顺钰走了,不止顺娴松了口气,连丫头们都觉得解放了出来,可算是走了那个穷讲究却不符合身份的表小姐了。到人家做客却不明白客随主便,挑毛拣刺的这不行那不好的却连自己家丫头仆人都做不好那些要求,不知是打哪见了他人的作派,想来照猫画虎却反到丢人显眼来了。 顺钰的话题着实让底下的人议论了一阵子,可笑顺钰还觉得自个儿嫡子长女的派头震住了三伯一家呢。 没了烦心事,李氏专心安排起大年节上的事来,这一年来虽也有些恼心的事情,可丈夫在军中得了赏识,儿子学业也不错,女儿也眼见着有了出息,其余的小事也就不值得一提了。加上门面上这一季卖蒜苗也小赚了一笔,李氏打算今年的年货多置办一些,全家都好好热闹热闹。 蒸枣馒头,打大米糕,炸果子,煎春卷,冻梨蛋,冻果头,但凡是有孩子的仆人家里都分了不少零食。放鞭炮,贴春联,剪窗花,编铜钱,女人们手里忙个不停,男人们扫房清雪也是一派忙碌。 顺庆和顺娴得了年下的新衣裳,一个是枣红的,一个是大红的,穿上后活脱就是会走路的红包娃娃。德业也得了套李氏亲手缝制的衣物鞋袜,感念夫人忙忙碌碌还要抽空给自己做针线,也顾不得儿女还在身边,就给李氏鞠躬作揖一番。李氏见儿子女儿一脸好奇,被闹了个大红脸,啐骂德业没个阿玛的样子,德业只是嘻笑着还想往前靠,却被李氏一帕子打了回来。 德业也有礼物送给妻儿,妻子是对蝶恋花的金簪,金丝镂空颤颤巍巍的很是精致,德业亲自给李氏插在头上,又是惹得顺庆和顺娴一阵笑闹。给顺庆的是德业亲手扎制的小马鞭,顺娴的则是全套的泥人张的小憨娃,仔细一看那女娃娃的眉眼都似顺娴,男娃娃则貌似顺庆。 前些日子的时候顺娴便与顺庆商量好了,也要送些年礼给父母,好叫他们惊喜一番。顺娴给李氏的就是那双珠绣的高低鞋,翠绿色木芙蓉珠花伴着银线的腾云纹饰,真正的玉珠白银,顺娴可是给这双鞋下足了本钱。只是做的是单鞋,怎么也要开春后才能上脚。 但撇去珠绣不提,光高低鞋的样子也叫李氏稀罕了一番,觉得这冯师傅真是没请错,没得几个月女儿连这很少人会的高低鞋都做出来了,再配上这珠绣,等春暖花开时闺蜜聚会穿出去,恐怕她们羡慕的就不是自己有个手艺高超的闺女,还有这无人穿过的新式样子。 送给德业的是福字珠绣配纯金线五蝠纹饰香荷包,给顺庆的则是用十字绣针法绣的小熊一家香荷包,四只憨熊紧紧依偎在一起就像他们一家四口。见女儿又有了新绣法,李氏赞不绝口,也喜欢这四个被卡通化了的小熊,希望她可以绣副大图,可以装裱一下挂出来。 “哇,妹妹,之前只说要送阿玛额娘礼物,却不提你也给我准备了。要不是哥哥也没有把你落下,岂不是一下被你比了下去。”顺庆大呼顺娴狡猾。 顺娴冲他一瞪眼,道:“哪有送人礼物会提前说的啊,当然是要给人一个惊喜了,哥哥还说我,你不是也没有提前告诉我你也有准备礼物嘛。还不快拿出来,要是不好的话,定要摔在你脸上的。” 可怜顺庆哪里是这伪萝莉的对手,两句话就败下阵来,挠着脑袋不知所措。反倒是李氏戳了女儿一指头,让她不要欺负哥哥。顺娴冲着顺庆一做鬼脸,让他赶紧拿出礼物。顺庆给父亲的是一副德业骑马图,给李氏的是一副慈母教子图,当然慈母便是李氏的模样,被教的孩子就是顺娴和顺庆。给顺娴也是照着她样子画的一副绣女图,模样神态竟也有八分神似。三幅画一拿出来,便知道顺庆这一年文治功课又长进不少,狠是得了德业和李氏的一番夸奖。 一家人都得了新年礼物,各自都欢喜不已,不提贵重只是份浓浓的亲情! 送礼了 顺娴种的那些果蔬也应景的很,赶着年节下长的水灵成实,每枝蔓上都硕果累累的,叫大冬天从未见过新鲜蔬菜的古人们着实的感叹了一番。因为少见,李氏叫人精编了几个一尺见方的藤筐,打算装了这稀罕物件来当作年礼送。 这东西可不比珠宝古董,当真算是有价无市了,顺娴怕藤条将果菜磕出硬伤,外表不美,便让人寻了棉絮状的黄纸来,将每个黄瓜、茄子和豇豆都包裹起来。每个筐子大约装上三四条黄瓜,四五个茄子,两三把豇豆。 为了好看,顺娴还仿着后世的包装艺术,剪了好看的布条绣码上大大的狗牙边,打了十字花和金边牡丹缝在了藤筐上。李氏笑着说不止这果蔬在这季节贵气了,连个藤条框子看着都金贵了不少,真是什么东西都要金装啊。 那几木盆秧子一共收了八小筐的蔬菜,李氏送了娘家两筐,又送了大将军卓克泰两筐,冯师傅也得了一筐。因是丫头们辛苦栽种的,顺娴央求了李氏匀了一小筐出来,又添了几两赏钱让屋里的丫头们开了个小宴,也可以请上些能倒出空的家奴,算是年终奖励也让她们松乏了一日。 下人们见主家竟然肯把这精贵事物赏与奴仆吃用,觉得这真是良善人家,心下满是感恩戴德,忠心度顿时提高了一个百分。 剩下的两筐李氏便打算留下自家过年吃用了,东西虽是精贵,可一年到头怎么也得用些好物事。德业虽也知道如何分配,但却没有多问一句。这样到叫李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知晓夫君一向孝道,这会却隐忍不提,怕他把想法放在心里再憋坏身体。便主动的把送去老宅的年礼照比往年加厚了三分,道:“这果蔬现在送去老宅不合适,明摆着赚银子的买卖怕是会以嫡子持家的借口被收了去,还是等咱们铺子上了之后,到时在多孝敬母亲吧。” 德业心里也明白老宅那些人的作为,叹了口气后便说道:“年礼还是照旧吧,今年多送了,以后就再也减不下去了。儿子女儿眼见着就大了,需要银子的地方还很多,手里有钱心不慌。” 德业的提议李氏当然是万分高兴,可又不能表出一分,只是贤惠的说道:“那就减些吃食摆设,添些布匹面料吧!多选些稳重大气的花色,适合老人家穿着使用的,这样银子即没多花多少,母亲能用到的东西又多了些,也算咱们略表孝心了。” 李氏与德业有商有量的,即没比往年多花上一两银子,又没叫德业生出不满。 ---------------------------------------------------------------- 本来那些瓜果的去处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可一份意外年礼的到来,叫李氏不得不又把它重新做了分配。 是钮钴禄常林大人家的年礼!因常林大人家官高一级,李氏怕主动示好会让人心生自家是要讨好的想法,便就没把常林大人家列做礼尚往来的名单里,一直当两家只是孩子们的交往,。这会没想到人家的礼到先来了,这样一来即便单单是为了儿子的面子,这回礼也不能太轻了。李氏便咬咬牙,自家只留一筐新鲜蔬菜,又分了一筐打算送与常林大人一家。 “常林大人家的女儿也给你送了礼,你拿去看看该送些什么回礼合适。”李氏有意借此机会锻炼下女儿,也觉得常林大人家的女儿和顺娴年纪相当,二人到可以有来有往,兴许可以交个闺中朋友。 接过李氏手里的木匣子,顺娴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幅丝绢帕子和两支仿生绢花。心想这钮钴禄到底是大族,之前听哥哥说景泰家并不富贵,可看这仿生花却精致非凡,这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前些日子女儿新绣了个蝶恋花的香荷包,配上那十二生肖的香荷包,再加上一对双鱼结子作为回礼,额娘觉得可好?” 十二生肖香荷包是顺娴把十二生肖Q版之后,小小的绣满大红荷包之上,因生肖Q版之后也很好辨认又有些趣味,颜色鲜艳寓意也不错。李氏见了之后便让她多绣了一些,就是打算当作年礼的添物的。双鱼结子也是顺娴研究了好久,终于让鱼又鼓又立体后的‘杰作’,只是打起来稍微麻烦,但因现在并无人会结此绺子,送人到是添了份不俗。 命了丫头拿齐物件交与李氏过目,李氏满意的点头,道:“嗯,你这蝶恋花到是精巧,只是这花儿是什么绣法?” 顺娴伸脖一看,尴尬的吐了吐舌头,道:“那花便是用冯师傅教的仿真绣技绣的,只是女儿功夫还不到家,绣出的东西自然没有师傅的好看了!可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之前女儿绣的也要好上许多吧!!” 仿真绣便是冯师傅的拿手绝技,绣出的成品犹如立于布面之上,看起来真实鲜活,便得了仿真绣的名头。顺娴第一次见时觉得用立体绣形容更贴切些,只是刺绣时各各角度填针加线一时掌握不好,才有了这个蝶恋花荷包。 虽说比仿真绣不得,但是也比那平常刺绣看起来鲜活,顺娴没舍得扔掉,便又在花朵旁边用珠绣穿了两只蝴蝶,一方帕子改来改去,就成了蝶恋花香荷包了。 “取巧你倒是最厉害,但比那平常也确实不错!刚才还以为里面没有珠绣的绣品,想叫你换上一样呢。既然这荷包上带了珠绣,这几样回礼也算精致,就如此吧。” 李氏考虑到女儿针线好的名声在外,特别是珠绣技法,这回礼上要上要是没有一两件拿手的珠绣绣品,怕人家以为自家并无真心结交,看轻人家。这会虽然不知道女儿是否也是顾虑到此,可东西准备的确实妥当,便也不急着教育女儿,顺娴年纪尚小,慢慢历练几年也是使得。 又理了遍要送走的物品,确定没有差错之后,李氏便命了柳嬤带了几个体面的家丁,带着一封顺庆给景泰的书信,抬着年礼送去了常林大人家。 礼到了 话表常林大人府上,常林夫人赏了柳嬤一干人等,又亲热的问了会子话,待曹府下人走后,便翻看着回礼啧啧称奇。 “都传这曹府小姐绣工了得,想以为个小孩子不过是大家的夸大,没想到真是这般的出色。”常林夫人将顺娴绣做的两个荷包拿在手里颇有些爱不释手,又拿起那对富贵双鱼结摸摸道:“真想见见这位有灵性的小姑娘,看这鱼绺子打的,怎么就跟平常不一样呢!看起来跟真的似的!” 一直在常林夫人身旁伺候的嬷嬷接道:“据说曹府的这位姐儿,可是得了那之前在江南有第一绣师之称的冯师傅的青睐,虽说传言不可尽信,但能入了这位师傅的法眼,但见那不是浪得虚名的了。今儿见了这几样绣品,带着童趣又有新意,可见是出自童龄绣师之手,不是他人代工的。” “那曹府虽不是高门贵族,但也是小有传承的人家,咱们两家的哥儿又交好多时了。那校尉夫人虽是出身不高,可这节下却能淘弄到新鲜果蔬,可见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又岂会做那李代桃僵自打脸面之事来。”常林夫人驳了那嬷嬷的话。 那嬷嬷并不以为意,看来平常就是个得宠的,主仆二人早已习惯有事商量。嬷嬷又道:“只是觉得咱们家姐儿也是个用工的,描绣剪缝哪样都是拿的出手的,虽没得过大师傅的指点,毕竟也比曹府小姐稍长几年,今儿两厢一比觉得有些惊讶罢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天份这东西是任谁也比不了的,再有个可心的好师傅,这造诣更是不凡了。咱们家姐儿只是跟着府里的针线学习,虽也精专但毕竟只是闭门造车,这一点就落了不止一层了。之前也本以为咱们针线房那几位也算能人,今儿一见才知道这眼皮子浅了点,看来还是得早早给姐儿寻个好师傅是紧要的。”常林夫人捧着香囊感慨道。 “那感情了,咱们姐儿要是得了好师傅,只怕用不了多久那一手功夫定能越过如此了。”嬷嬷指了指那蝶恋花的香荷包。 常林夫人啐了她一口,道:“莫与他人攀比,否则到最后没脸的只会是自己,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抛开这绣工不提,单就这创新的心思,咱们家十个姐儿绑一起也够呛能比得。我只盼着咱们姐能赶上这十之五六,那便阿米豆腐了!” “咱们姐儿可是有大造化的,又岂会连这也比不得,夫人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这话也就在是这么说说而已,不可去姐儿跟前乱嚼舌根,坏了姐儿的心性看不我大板子抽你。”常林夫人作势扬了扬手。 嬷嬷道:“夫人这且放心,奴婢这点分寸还是有得,可夫人也该多教些手段给姐儿才是,一味的贤良淑德最后得好的倒是那些狐媚子们。” 嬷嬷意有所指的瞟了眼西方,但见主人并无反应,反倒又研究起双鱼绺子来,语气中便添了三分急切的说道:“我的夫人,您怎么还是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这么放任下去,那小妖精肚子里的孩子可就蹦出来了。是姐儿倒也无妨,无非就是多费两碗饭几匹布的事,要真是个哥儿,凭那位现在得宠的样子,脑筋就得算计到咱们哥儿的头上来了!” 常林夫人双手一顿,眼神也暗了几分,轻声说道:“我本是容得下她的,奈何她总是仗着几分宠爱得寸进尺,我自己受也委屈倒也罢了,绝不能容她挡了哥儿姐儿的路。不过现在还动不得她,大人当她是心头肉,出了事情就算没得把柄,也会让大人心有疙结的。暂且容她在嚣张些时日,待她生产之日,便是阎王收她之时!” 嬷嬷一拍手,连连称妙,道:“这女人生孩子可不就是鬼门关前转三转么,到时最好是一尸两命!就算有了差错只折一个,也是大快人心的。” “不逼我如此,也不想行这害人之事!真是羡慕那曹府的校尉夫人,据说校尉大人从未纳妾,就算是母亲相送,也都是断然回绝的。虽然其中少不得她的手段,可这校尉大人也是有真心一片,这曹家少爷咱们也是见过的,那也是眼见着有出息的孩子,连曹家小姐也这般出色。为□为人母能做到这样,真是给做金山也不换的,以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常林夫人感叹连连,嬷嬷安慰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夫人还是看开了些,哪家没有几本难念的经,给人看的都是好的,下面的腌渍事情谁又知道。” 常林夫人使帕子按了下眼角,整了整精神道:“莫管他人瓦上霜了,校尉大人家的公子小姐倒都是顶好的,以后可以让两家的孩子多多走动,对哥儿姐儿都是有好处的。你把这匣子送去与姐儿,这是小朋友与她的回礼。” 嬷嬷接过曹府送来给小姐的回礼匣子,福了一福便领了差事出去了。 常林大人家的小姐静雯收到回礼也很欢喜,倒不是全因为绣品的精致,还有部分是因为得了新朋友而高兴。府宅里的小姐们交个朋友是有千难万阻的,家世人品祖宗三代都被被查上一便,就算家里同意了,这两人的性格是否相投也是个问题。 可静雯一见顺娴的绣品,灵动中透着些许超脱年岁的智慧,便觉得二人定是能相交的。又向嬷嬷细问了些曹佳小姐的事宜,更深入的了解之后,更是期待二人的见面相会。 收心了 不谈常林大人府上,曹府里的顺娴还不知道自个儿有了个神交之友,每日还是做做针线,不然就跟在李氏后面偶尔帮帮倒忙。李氏也是个惯孩子的,只要不算太出格,也都由着顺娴折腾去了。有时事后看看,还觉得女儿做的不错遂赞扬一番,更是助长了顺娴的气焰。 先是在自己屋里搞了个什么‘杰出贡献奖’,是奖励春儿的,除了年节的红包又多发了半年的月俸,说是要鼓励奴仆们创新争先,调动他们的劳动积极性。真别说还挺有效果,新的奖励制度刚一告出,便有几个仆人反应出不少弊端,虽说无碍大观,但改正之后也会更利于李氏对府上的掌控和管理。 见下人们变的积极,李氏心中高兴,赏得红包也比往年丰厚许多,更是得了不少下面人的夸赞。 因冯师傅也要在家备年,便早早的停了女红课程,李氏也有意让孩子们松泛松泛,连带将府里的万先生也提早告了年假。兄妹俩一时没了束缚,便变着花样的琢磨起吃喝玩乐来。 当然小正太顺庆是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的,挖空脑汁也无非能想到出去逛逛啊、找地方溜溜马一类的。顺娴知道李氏虽然惯孩子,可原则问题万万不能犯的,自身本就不甚硬朗,一直是李氏心中的疙结,要是跟着溜出去回来还不得被扒层皮啊。 一口否定了顺庆,顺娴转眼睛一寻思,便有了个好玩意。来了这么久了,最想念的便是前世的零食小吃了,现在这个天气,正适合做雪糕来解解馋啊。虽然以前最喜欢草莓口味的,但这么久都没吃过了,别说草莓了,就是来个五毛钱的棒冰也是不错的! 完了,不能想,一想口水就流下三千尺了! 归置了下可用的材料,看来只能做绿豆冰棒或者红豆冰棒了,好在现在是满人当政,好喝些奶、子用些黄油什么的,连酸奶酪什么的都不是稀奇物件。只是这模子是个大工程,没有淘宝可买现成的塑料模型,只能用木料现抠了,这舞刀弄枪的事是被明令禁止的,只好找了下人好顿形容之后才算搞定。 可惜没有炼乳,这要制作起来也太麻烦,好在田嬷嬷会制酸奶、子,不然真就只能吃棒冰了。熬好了绿豆水,撇去煮脱的绿豆皮,用大勺子将剩下的绿豆芯捣碎,又寻了藕粉掺和进去增加雪糕的粘稠度。按口味又加了蜂蜜和酸奶进去便可以倒进模具里了,本来是打算让下人们刻模子时留出雪糕把柄的位置,可难度有些高能好作罢,没有把柄就当做冰砖了,吃起来是一样滴!! 顺庆虽不知道叫妹妹忙的不亦乐乎的‘雪糕’是什么东西,可也跟着做的兴致勃勃的,待雪糕冻实之后从模具里倒出来用糯米纸包好,装进食盒里继续放在外面储存,想吃便拿上一块。 这新奇玩意顺庆当然是没见过的,不过小朋友大概都有冰激凌情节,就算是生在古代的顺庆显然也不例外,吃上一个便刹不住口了,直吃的肚子闹腾才算罢休。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之后就好办多了,顺娴又寻了些不贵重的细瓷小碗,将雪糕原料倒进碗里又加些冻梨和冻柿子块(新鲜水果那时吃不到啊),或者是蜜饯果脯,做成水果冰淇淋。 要不说顺庆这孩子好呢,知道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水果冰淇淋刚刚新鲜出炉,便着人装了送去给小舅舅和景泰。后来据说送去给舅舅宝刚的那份,姨母们一人只得了一个,剩下的都进了李宝刚的肚子,之后两天光看他跑茅房了。可那也没长记性,要不是礼母拦着,还要传人到姐姐家来取吃食呢。 景泰兄妹也是喜爱至极,可常林夫人管的严厉,见吃食性寒只许隔几日吃上一回,避免了又一起的冰淇淋茅厕惨案的发生。当然景泰兄妹也回了礼,是静雯亲手做的沙琪玛,这点心可是满人的看家本事,虽然流传很广,可因为工序复杂所以会的人也不算太多。 顺娴见了黄澄澄油亮亮的沙琪玛虽有诧异,可馋虫上脑抓起来就吃,本以为也跟后世徐福记沙琪玛似的酥软,这一咬之下没控制好力道好悬没硌到牙花子。虽也是酥软,但却是外酥里软,带着层脆皮似的,口感也是太过甜腻。满人多是重口味,连这点心倾向油腻酥香,要是没有前世的记忆兴许也就觉得这沙琪玛吃起来也是不错,可有着徐福记的做着比较,这就实在是有些咽不下去了。 一样体积的沙琪玛重量越轻才品质越好,掂掂手里这块,估计轮出去都能把人打一趔趄。鸡蛋少没有蛋香,糖多蜂蜜多稍稍有些粘牙,油还太腻人好像还放了荤油,不过小麦粉好像不错,蜂窝眼倒是起了不少。 顺娴前世基本都是自力更生,在蛋糕房打工时倒是学过怎么做沙琪玛,可现在条件不允许,只能将就着先啃啃这古秘制配方的沙琪玛了。话说吃多了味道也不错,喷香喷香的,还挺顶饿的,估计晚饭是可以省下了。 ------------------------------------------------------------------------- 新年一过,李氏便提着顺娴的耳根嘱咐道:“有些日子不见你拿针了,怕是一个年把你的心也过野了吧!赶紧把心收一收,绣上两幅精致些的珠绣,你大姨母就要出嫁了,平日里就属疼你最多,你现在也大了,又有了好手艺,也该好好表示表示才是。” 顺娴领命,这大姨母虽见的不多,但每每得了好东西都不忘送来与自己一份。估计是感念和李氏小时的情感,转嫁到了外甥女的身上,但这情分自己也该领得。 向李氏做了个报备,这送做新婚贺礼当然用不得便宜的珠子,李氏首肯,命人开了柜子取了两块金子出来,道:“多换些珠子回来,尽可能制副大图出来,你这手艺现在难得,用金珠子穿了当做陪嫁也是你大姨母的体面。只是需用心做好才是,没得体面没得,却反倒掉了脸面才是。” 顺娴大叫不依,道:“额娘既然信不过女儿,那见谁好便找谁去吧,女儿这几手怕是拿不出啊!” 母女俩笑闹一番,李氏哄了顺娴回去,心里却有另一番盘算。自己这女儿算是百般都好,唯独这小性儿太大,还好挑个协理儿,这做闺女时可当一景儿,可要是嫁了人怕是要吃亏的。这顺娴主见又太大,教的太过又恐起了反面效果,只能是慢慢找机会教导了。。。 做食了 顺娴得了李氏的嘱咐,回屋好生的思量了一番,本想制副龙凤呈祥摆案,用金珠穿条金龙和彩凤。这金龙倒是好办,可在金珠的映衬之下,用绣线缝制彩凤的话会被金龙抢尽风采,就算是用上好丝线也不甚光彩。倒是可以另寻他法比那红楼梦里似的用孔雀翎羽绣制,可真寻起来才知道现在这孔雀翎可是个稀罕物,害的顺娴那两天盯着德业官帽后的孔雀翎直冒光。 家里那只七彩公鸡顺娴也是多番考虑过的,可毛羽虽然光亮颜色却欠鲜亮,不得不放弃缝制龙凤呈祥而另寻他法,最后只得望鸡兴叹。 顺娴这一出一态落在旁人眼里,那些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想吃这一口了呢,特别是田嬷嬷心疼小主子,连着好几天都是全鸡宴,吃的顺娴这个腻歪,问她为何不换其他菜式才明白了其中原由,不由的一阵无力。。。 又寻了寻材料,只有玉石翡翠颜色比较多样,虽都是绿色,但从浅到深都意寻得。思索一番后便定了竹报平安的样式,但是因画工有限,虽然脑袋里有那图样花式奈何表达出来意境却不佳,只得大致描红后交给了万先生代劳。 万先生早年游历过许多名山大川,小小一簇竹景当然难不倒他,加之又有顺娴的描述,几笔之间便成了景色,影影绰绰间即有竹的雅致又显飘逸。顺娴描到绣布上时又添得了两只百灵,许是过了女子的气息,整副绣画便多了两分脂粉两分婉转。 描得了绣样,只需专心绣制了,因不似前世一样每个步骤用什么颜色的珠子都有标注,所以进度要慢上许多,挑拣珠子对比颜色也非常繁琐。常常是几人一起上手,但时间长了也让人眼花缭乱的容易看差颜色,不得不做做停停多缓缓眼睛。好在顺娴现在也算是成手,时间虽不算充分,但也有把握提前完成的。 李氏见女儿辛劳,基本顿顿有鱼,又听人家说羊肝养眼,便寻了外面收山货的管事多寻羊肝,制成羊肝羹当点心时刻让顺娴吃用。 在上辈子的时候,顺娴为了生计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时,曾经想过古代闺阁女子的生活,觉得她们不是吃就是睡实在是太让人羡慕,总是想自己什么时候能过上那般神仙似的日子。要说人都贱皮子呢,现在如愿了,又怀念起以前忙忙碌碌的日子了。虽说手上有活,可日复一日的也实在是枯燥。 虽说每日都在抱怨着天长,可日子真过起来也和流水似的!转眼间便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羡慕着顺庆以出去游玩过两次,虽说和李氏再三的请求,但也还是不被允许出门。倒是顺庆偷偷和妹妹约定,待天在暖和一些,便邀了朋友们来家玩耍。 顺娴嘟嘴,道:“为何要等天气再暖?咱们家又没什么大花园子,什么时来不是一个样子的。” 顺庆解释道:“这小姐出门都是有个讲究的,到时可以以赏花之名邀景泰的妹妹来玩啊,不然我只邀了舅舅景泰来玩,又没有共同话题你不还是无趣。” 觉得哥哥说的还算小有道理,也期待起与小朋友们的初次会面了。可家里没有大宅子又没有漂亮的花园子,请了人到家来没什么新意,总不能就相对而坐就是干聊吧。这硬件不达标,只好在软件上想想办法了!! 送些小礼物? 据说这闺阁见面大都会互赠礼物的,就算礼物新颖也不叫出彩!可也得准备一番才是,听哥哥说钮钴禄静雯很喜欢自己的绣品,好似也很推崇,当然不能让人家失望了。李氏也说这常林大人家的规矩好,小姐也定不会是个凡人,以后可以常常往来的。做个古代小姐有的一生见过的外人用十个手指都能数完,所以对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朋友,顺娴决定要好生维系,最起码这第一印象要深刻一些。 又想到哥哥之前回来说过景泰和静雯都很喜欢冬日送去的雪糕,便想再做些什么特殊吃食,也能算是曹家特有的一景了。但又不能太出格,又没过多接触过厨艺,太有创意了一定会被怀疑的,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改良一番了。 当然沙琪玛首先得刨除,人家之前送来过,自己再做个改良版的,没得让人以为是在炫耀。反倒是汤圆和粽子易得一些,正月十五的时候刚和李氏学的,这又快到五月节了,研究研究粽子也在情理。 这小姐们的东西无非要沾个雅字,自己虽是个俗人,但这两年在李氏的培养下也多少有了些穷讲究,加上有前世的经验,在吃食上有些创新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首先打算做些珍珠汤圆,用鲜花和水果做馅,拌糯米面皮的时候掺和些蔬菜汁和胡萝卜汁,弄成彩色的。水果馅子现在可选的比较少,可以用红果(山楂)的,虽不精贵,倒比什么橘子苹果的要好吃些。鲜花的可以用去年酿的桂花酱,本是田嬷嬷要给顺娴做糕干吃的,顺娴吃过一次后大爱,便趁着桂花开时做了几坛子。 这一冬天的倒是有些吃腻歪了,但做成汤圆的话估计又是一味了。十五的时候光想着怎么学做,寻思着学好了以后想弄些什么也有些借口,怎么忘了这桂花酱馅了呢,光吃那白糖芝麻花生和果脯的实在是难吃。 有客了 又想了几个粽子馅,让人专捡那小竹叶包些小巧玲珑的粽子,荤的有咸蛋黄的、熏大肉的、里脊火腿的和红烧羊肉的,素的有百菇的、酿梅子的、赤蜜豆的、金丝小枣的。 做得了先叫人端了去与李氏和德业品尝,粽子小小一个精致可爱,虽是好吃,可德业却呼不过瘾,说一口一个扒来实在费劲。李氏笑他是粗人好不知趣,哪家闺秀会捧个钵大的粽子猛肯,这等作派才叫雅致。 又夸赞了顺娴的想法好,竟然能把饭菜容到粽子里,味道还很不错,真真倒是省了她端午节时再费心思送什么礼了。这荤素粽子一样一锦盒,送去谁家都是又有新意又有体面的!说还是女儿贴心,已经会帮母亲分担家务了。 顺庆也是百般夸赞,竟然还有意要送去些与朋友分享,要不是顺娴提早防备拦截下来,真是叫他破坏了自己的准备。 顺庆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好东西不是要与好朋友分享么? 李氏见女儿训斥儿子也不阻拦,反倒觉得好笑的不行,想顺庆这些年来文治武功皆是努力,身体根基也本就强壮,外加后天营养不错胃口也好,虽说不似个小大人般却也比同龄的孩子高大强壮,活脱一个小蛮牛样。顺娴的骨架子就随了李氏,骨棒身量小不说还有些挑食,加之年纪不大看起来就一点点。这会正踮着脚尖训斥快比她高出一半的哥哥,小嘴叭叭叭的不留一点话茬给顺庆,倒是有些蚂蚁悍大象的趣意。 可怜顺庆在妹妹这没得到敬爱,母亲那又没得到关爱,还得小心翼翼的守口如瓶,生怕不小心就把新吃到的美食泄漏给好友们知道。真要那样的话,妹妹可说了,以后在有好吃的就没自己的份了。虽然感觉有些对不起朋友,可一想他们过些日子也能吃到,自己也不算是独享。 定了端午前的日子,顺娴便央了李氏着人去常林大人府上下帖子,邀请静雯小姐赏花品粽。 之前说过鲜花园子什么的曹家实在没有,可也没人规定一定要赏鲜花啊!让丫头们翻出之前无趣时用缎带打的各种花朵,全都绑在了小园子里的树桠枝杈上,红的、粉的、黄的、蓝的、青的、紫的好不耀眼。素了一冬日的眼睛猛的一看这五彩缤纷的,倒是比那时令鲜花鲜艳了几分。 --------------------------------------------------------------------------- 话说常林大人府上接了曹佳府上的帖子也是一阵的鸡飞狗跳,钮钴禄静雯命人翻出前些日子刚做得的春裳,又是熨烫又是熏香的,配什么荷包挂坠首饰发簪也是绞尽了脑汁。 以前静雯也是会过朋友的,可从没像这次一样的重视,倒叫丫头们纳闷不已。 “小姐怎的这般重视那曹佳小姐?据说曹佳大人才是六品官衔,照着咱们家大人还低上一品呢。”丫头们一边给衣服熏香,一边闲聊。 “许是看在曹佳少爷的面子上,那位少爷和咱们家哥儿可是形影不离呢。”另一个摆弄首饰的丫头道。 静雯的奶娘江吉氏喝道:“你们懂得什么,那曹佳大人虽是品级不高,可那位曹佳小姐却不是个俗人。比咱们姐儿还小个几岁呢,据说这手上功夫就已经出神入化了(汗,传言啊传言)。能与这样的小姐结交,那说出去也是有脸面的,回头你们去了曹佳府,可千万莫给我露出那轻狂样。别说小姐到时候不喜欢,就连夫人也是饶不得的。” 一屋子丫头挨了训斥,偷偷伸了舌头不敢言语,但也收了那份看低曹佳府的心思,不敢动作。 静雯同时也在为送些什么见面礼与顺娴而烦恼,金玉首饰太俗气不说,就自家的财力实力来说也送不起太贵重出挑的。帕子香包倒是首选,可估计曹佳小姐会回送自己这些东西,之前早已看过曹佳小姐的手艺,到时两厢一比难免尴尬。虽说曹佳小姐不会有意与自己难看,可说到底这面子上还是有些抹不开,不如换了别的皆大欢喜。 常林夫人许是也考虑到了这一层,在静雯苦恼之时送来了两只匣子,静雯打开一看心中欢喜,竟然是几种异域香料!这还是年前本家得的御赐,分发给各枝沾沾喜气,常林的府上本就分得不多,这会儿竟然给了静雯送礼,可见对曹佳府上的小姐很是重视。 另一只匣子是几件玉饰,耳坠子与步摇均是水滴的形状,玉石水滴晶莹剔透宛若冰凝,静雯心知这是母亲压箱底的陪嫁,便与常林夫人的贴身嬷嬷道:“额娘怎的送来这些与我,太贵重了,只是一般的拜访而已,这般重视似有些过了!” 嬷嬷道:“我的好姐儿,这就有所不知了!都道那曹佳小姐好摆弄些新样儿,据说这穿戴摆设也与旁人有异,咱们没得那些新意,这穿金带银也略显俗气,只有这冰玉坠子又脱俗又不抢眼!咱不图与人比较或是压谁一头,可也不能被人比了下不是!” 静雯一想确是这么个理儿,叹道:“也不知那曹佳小姐到底是何秉性,咱们这般的为她费劲心思,也不知是值,还是不值!” “看那顺庆少爷便知曹府的家教,据夫人说曹佳夫人做闺女时也很出色!!”嬷嬷顿顿又道:“老奴其实也怕那曹佳小姐是个轻狂的,小小年纪就有了造诣哪能心气不高,看他们东府上的另一位小姐便晓得,据说是书画了得便眼里没了人,只愿与高官贵族的公子小姐们结交呢!!曹佳小姐与她是一枝嫡亲,这品性也实在是叫人担心。可劝了夫人也不听,只说要小姐交了曹佳小姐这个朋友,还说看了绣品便知人的品性,这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嬷嬷一脸心疼的道,好似她们家小姐要去的不是曹府,是阴曹地府一样。 好在这静雯也不是个没主见的,对嬷嬷的话也就是当个佐证,并不会因为曹佳东府小姐的作为就否定顺娴,也不会因为母亲说好便一门心思的盲目结交。静雯的心里早就暗定,如这曹佳小姐真是不俗又与自己秉性相投,那定是要真心以待结为金兰,如那曹佳小姐的一切只是谣传,便只与她点头之交不要撕破脸皮即可,毕竟哥哥可是与曹府的公子交好的,万不能折了哥哥的脸面。 转天便到了两府小姐相约的日子,静雯带着奶娘,两个贴身大丫头和两个跟车小丫头,同哥哥一起去了曹家。 之前李宝刚听到信儿早两日便到了姐姐家玩耍,就算李母阻拦也是无济,谁叫姐姐家不止有外甥陪伴,还有没吃过的美食,更重要的是就算疯玩姐姐也只会一笑了之,并不严加管教(其实李宝刚不知道,每回挨父亲胖揍,大都是大姐告了状,让李父严加管教弟弟的缘故,可怜孩子还当姐姐是个惯孩子的呢)。 好容易才把过年时瘦下去的脸颊,刚来了两日,眼瞅着又鼓了起来,李宝刚觉得姐姐家不止是有外甥陪着玩耍,孩子们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还总觉得抢着吃饭更香甜些。李氏见喜欢猫食似的女儿也是大口扒饭,便也就歇了教导的心思,再说都是武将家出身,男孩子粗犷些也是无妨。 三个男孩子碰了面便勾肩搭背的骑马去了,外院的仆妇迎着钮钴禄静雯来到了上房。李氏趁着小客人没来,提早安排妥当了一天的家事,顺娴也是早早便在上房等待来人。 “钮钴禄小姐到。”门外打帘的小丫头轻声通报。 话音刚落顺娴便见着静雯进了屋里,和预想的不太一样,本以为该是位扶风弱柳的娇俏小姐的。 许是因为满族血统的基因控制,钮钴禄静雯虽也不高,但体态康健,面皮也不甚白皙,眼大高鼻,少了姑娘家的娇俏,倒是多了三分英气。 “曹佳夫人安好。”静雯进屋未语便先行见礼,这初次见面的礼多人不怪,本又不是个惯会能说会道的。 李氏见静雯仪态规整心下便多喜上了两分,觉得不愧是著姓大族家的小姐,这礼仪规范让人挑不出错来。 李氏笑的慈意,起身抓着静雯的手将她带到榻前,上下几番打量,道:“恩,好相貌,倒是有几分先皇后的气派。” 江吉氏听李氏如此夸赞自家小姐,笑意不自觉的上了眼角,见静雯和顺娴两个小姐妹互相斯文见礼,忙讨喜道:“这便是顺娴小姐了吧,真真是灵气十足,怪不得连那江南第一针都巴巴来府上教导了!” 李氏轻轻摆手,道:“哪里是看得小孩子们的面子,那些谣传什么的着实太虚,真要是信了才是羞煞我们呢。” 略略的谦虚一番,又问候了常林夫人,因喜欢静雯的言行李氏便与其便多聊了几句。问了些平日起居与功课,静雯见李氏慈爱,也没了初见的胆怯,倒也能顺着话茬多聊上几句。 客到了 说了会子话,李氏又嘱咐顺娴要好好招待来客,才放了两个小姐妹玩去了。顺娴携了静雯往自己的小院子里去,见静雯安安静静的,顺娴觉得自己做主人的要热情些,便道:“以前总是听哥哥说起静雯姐姐,可惜妹妹身体不好,额娘管的严厉些,不然应该是妹妹先去拜访姐姐才是。” “不拘那个,如果不是妹妹邀请,姐姐我也是闲在家里的,这会有机会出来转转,正好给眼睛换换新鲜景色更是好的。”静雯轻声道。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话间便到了顺娴的小院落,静雯见满园的五彩花朵缤纷错落很是惊叹,道:“妹妹这院子是怎么着?百花仙子都提前来报道了么?” 顺娴道:“真有那本事可到好了,想吃个桂花糕桃花饼的也不用等到季节了,都只是无事时和丫头们用边角废料做的花朵,见院子现在空落便拿出来装饰了一番。姐姐倒是好心夸奖,这花朵好些还是花布做得的呢,哪能和真花相比呀!” “虽比不得真花,但也鲜艳亮丽,这一冬日的白雪皑皑灰瓦白墙的,妹妹这一院子景色可不耀花人眼。”静雯继续赞道。 “好姐姐,你可莫在夸了,妹妹我可是属烂土豆子的,不抗夸的。连额娘都说我长了根翘尾巴,平时都不敢多夸我,说是怕多夸两句身上轻的能跟风飘走了!难道姐姐不爱搭理我?想把我夸飞好落得个眼前清静不成?!”顺娴打趣说道。 静雯扑哧一乐,觉得顺娴说话风趣又不拘泥,没那些闺阁小姐们的做作耍派,心里顿时喜爱了十分,道:“妹妹不是擅长针线,那正该给自己也穿根长线才是,这样得了夸奖,身边人拽紧绳子便得了!” 二人扑哧一笑,都感觉关系进了不少,又都觉得对方是个好相与的。 “姐姐打趣我,刚才见你斯斯文文的一派大家风范,还把我唬的一愣一愣的,心道这可真是见到大家闺秀了,原来都是表面功夫哄骗长辈的啊!!”顺娴做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道。 “你还说我,刚才不也一副乖巧柔顺的样子,谁知道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静雯反驳。 说话间两人进了顺娴的闺房,静雯的奶娘江吉氏被田嬷嬷迎到了偏厦喝茶,几个丫头也跟着春儿和夏儿在外间谈笑。静雯进屋后打眼一看,便觉得这屋子里处处透着精巧。拇指大水粉、枚粉、粉红色布匹制成的小花穿成帘幔看起来梦幻可爱,各种淡色彩布条编成的脚踏地毯显着处处温馨,与院里树桠上挂着的花朵类似的插花,但大都温馨雅致。 “妹妹这屋子布置的真是不俗,处处都透着心思。”静雯感叹道,想这些东西看着如此简单,就算女红不精的也是容易制得的,可却无人想到摆设出来会如此得当。额娘当初说曹佳小姐不似凡人,就这玲珑七窍的心思可见也不是俗人比得的。 顺娴谦虚,道:“不俗可说不上,倒确实用了些心思,姐姐火眼晶晶,一看便应知道我这些都是小把戏而已。” “却是简易,可却无人有妹妹这等心思,你也不必谦虚,咱们姐妹说话休要拘泥这些。我欲与你交心,说的自当都是掏心窝子的话,绝不是那些只过过嘴皮子的阿谀奉承。” 顺娴见静雯这样给脸,起身微微一福,静雯赶忙双手将她托起,顺娴道:“咱们姐妹二人虽是初次相见,但也是早有耳闻神交已久。可这闻名不如见面,姐姐当真是个爽直的性子,既然姐姐不嫌弃我年纪小性子顽劣,以后咱们定当是做亲姐妹处得,这礼是拜给我姐姐的,你自当是受得。” 静雯见顺娴说的真心,心中也是激动,二人双手相握相视一笑。 ----------------------------------------------------------------- 二人谈笑间话题不段,倒真似对许久不见的姐妹,有说不完的话题。 说到了珠绣技艺,静雯显得很是推崇,便引着静雯见了顺娴正给姨母穿的的竹报平安珠绣图,静雯喜爱之余更是连连惊叹,道:“这物就算是作了贡品也是当得的!妹妹真是心灵手巧。” “贡品?我可是没见过的,这只是些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就连这平安竹的图绘都是哥哥的师傅帮忙才得来的,妹妹充其量算下来不过是个支嘴的,鬼点子是不少,真让我从头到尾都自己动手那可没什么能成了!” 顺娴递给静雯刚沏得的奶茶,静雯却怕一时不小心污了绣品,忙坐回了窗边的方椅上,道:“难得的就是巧妙的心思了!再说你也太不经心了,都是半成的绣品了,怎么能在那吃喝呢,真要污了岂不是白费了之前的功夫!” 顺娴一笑,做不在意状,心里却想:你怎么也算是客人,哪能当着客人的面大惊小怪的,那不是让人尴尬么。 “姐姐快尝尝我这奶茶吧,不然凉透了才真是白费了夏儿的半天功夫。”顺娴转开话题。 静雯先是端详了一番茶杯,见与往日用的不大相同,虽也是有碟又把却宽口细腰,花色也甚为明亮不似平常用的青花。 其实这是顺娴仿了英式午茶的样式叫人烧制的,年前时李氏要换新鲜碗碟式样,觉得女儿一向有自个的主意,便让她做主自己屋子的杯碟样式。顺娴先选了套颇为古趣的样式(上辈子就很喜欢,可惜钞票不允许),又绘了套细白瓷套玫瑰花色的英式茶盘。 因不知李氏在哪听了羊奶壮身,便每日都让顺娴喝上一壶,那玩意膻了吧唧不说还口感不好。田嬷嬷见小主子不大爱喝,便制成了羊奶、子,那也是腥腥臊臊的,只得酸奶还能下咽,但也没后世的香甜。顺娴虽是有心不喝,但也晓得这东西不止对身体好,还养颜美白,现在这时代美容物资缺乏,还是从小打好基础的好。 这有了困难便要解决困难,想来想去这英式茶点多是要加鲜奶的,既然现在咱是个小姐,也相当于后世的小资了,咋也得讲究讲究,这吃穿用度的都得上个章程配套齐全才行。正好逢年李氏让自己设计茶具餐盘,顺娴就顺手画了套英式茶具。其实要是没有门禁的话倒是可以出去淘腾一套,现在允许洋人进京,教堂不算罕见,花些银子或拿了东西是肯定能换到这些洋物的,可惜现在行动不自由只能自力更生。 “妹妹这茶碗、花色倒是新颖,这茶也不同,带着股子奶香又有茶的苦涩!但喝起来却是爽滑,全没那奶、子的黏腻。” “这茶可是夏儿滤了小一个时辰的,不然哪得这样香滑!姐姐可还喝得习惯,要嫌味道不够也可以再放新甜蜜,配上这小点心一起食用更是美味的!!” 顺娴把桌上的一盘剥好的小粽子和一盘干烘麦饼向静雯退了一推,又道:“茶具和这奶茶都是哥哥带回来的洋书上学看来的,也不知道地道不地道,只是想着新颖,便拿来招待姐姐了!” “妹妹还看得懂洋文?”静雯问道!! 顺娴赶忙摇头,心想我上辈子也只停留在hello、goodbye的基础上呢,现在那更不会了。这些年又一直憋在家里没有过更多的见识,别提看书了,估计看见外国人都够新鲜一阵了。 “还洋文呢,那论语妹妹我还有些认不全呢,好些都是哥哥帮忙念读的(繁体字还没标点符号,看起来太累了,便抓了顺庆代劳),那些洋书都是被人翻译好的,不然看了也是抓瞎!” 静雯认同的点头,道:“可不是,那洋文一个个跟乱跑的蝌蚪似的,看着就那么几个,却变来变去的叫人直咬舌头。” “听姐姐这么说是学过这洋文?”顺娴好奇的问道! “有幸听过两次,是我们本家请了位洋师傅,说是让少爷小姐们多开拓开拓眼界。听了两次总觉得跟鸭子听雷一样,又是在亲戚家里不好多打扰,开了眼界见识过便也就不在去了。” 顺娴说的是钮钴禄本家,那种大姓著族对孩子的要求甚高,培养起来也是不留余力,真是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划拉回来,不管好坏先学了再说。 “听哥哥说洋人都是蓝眼睛黄头发,真有这样的怪人么?”顺娴做出几岁孩童的好奇,况且现在这社会谁要是能和洋人说句话,那十八代远亲都恨不得来问上两句新鲜新鲜的。 “可不是么,眼睛蓝的就像没有云彩的天空,头发黄的也跟刚出壳的小鸭子似的。不过也有棕色头发和棕色眼睛的,听说还有绿色的和灰色的,也不知道紫的和红的有没有。”静雯说说哧哧笑了起来,顺娴也跟着干笑两声,心想这姐的形容可真够给力的了。 “听说他们不管男女,见面都是要互相拥抱和亲脸的,真是不成体统。”静雯一脸神秘,附在顺娴耳畔轻声说道。许是真把顺娴当了知心朋友,竟把这么臊人的话都说了出来。 顺娴假装羞臊,捻起一指羞了羞脸颊,又指了指屋外,示意她莫让他人听见。 静雯见顺娴即不惊恐,又不似其他小姐似的明明想听却装腔拿势的一派做作,便更是心下欢喜,觉得二人才是一路之人。欢喜之余多尝了几个粽子,道:“这是粽子?和平常吃的不太一样,定又是妹妹的想法了!” “谁叫我嘴馋,也就这些最拿的出手!姐姐可还喜欢,可还吃得。” “吃得吃得,这般味美怎么会吃不得!”静雯到底年幼,有了朋友有了好吃的东西,这爱玩好笑的本性也露了少许。 顺娴见静雯真的喜欢,便招了夏儿写了方子与静雯的丫头收好。静雯更觉得顺娴难得,那些闺秀们哪个不是有了新玩意都藏着捂着,生怕他人得了越过自己去。顺娴不止让自己看她的珠绣绝技,还略说了些刺绣技巧,更是表示不会吝啬赐教,这会又赠吃食方子,让静雯觉得之前怀疑过顺娴的人品简直太不应该了。 “好妹妹,姐姐这又吃又拿的实在是不好意思!”静雯推搡着不要方子。 顺娴假装生气,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难得姐姐喜欢,莫不是姐姐看那不上!” “当然不是,妹妹定是明白的,何必说这狠话,你我姐妹交心,虽是今日头见,可彼此的品性应该晓得的。”静雯见顺娴说了狠话,便也示意丫头将方子收好,只是抓着顺娴的手感叹,道:“真是相见恨晚,总觉得上辈子就认识似的,我虽也有庶出妹妹,却比不得娴妹妹这般不隔心。” 顺娴也道:“你我如此相投,妹妹也当姐姐是亲生一般,既然是姐妹那还有什么客套,总是推推搡搡的岂不显得生分!” 听了这话,静雯也不好在推辞,只得心下暗暗定下,以后定要做得比娴妹妹漂亮才是,自己是做姐姐的,没得总占妹妹便宜的道理。 又是一阵闲话后,静雯又尝了珍珠汤圆,直到日头眼见要落,才和哥哥打道回府。李氏和顺娴本是极力劝着要留晚饭的,可良好的家教不容景泰和静雯在过多的打扰了,没得留了午饭又留晚饭的道理,况且又是头回来访,不似李宝刚还挂着亲戚,便道以后会常来常往便告了辞。 常林夫人也是在家候了许久,见儿女眼见饭时未归,还以为是路上贪玩,回来一问才晓得是有些乐不思蜀。道:“总算心里还记得些规矩,不然这人可是丢了大发,怎么在人家又是吃又是拿的。” 看着儿女带回来的东西,常林夫人心道这送去曹佳府的礼算是落了下乘,虽是比着人家贵重些,但却不如人家的心意和丰厚了。两食盒的各式粽子,一食盒的珍珠汤圆都是之前没吃过的,女儿还拿回了方子,这得是多大的情分啊! 本以为顺娴会回送些针线的,但许是人家也考虑到了怕驳了来人的脸面,回送的是兔皮做的白兔布偶和熊皮做的棕熊布偶,圆滚滚的小白兔脸颊还透着粉红,像是害羞一般,两个布偶做的虽有异于常态,却更加憨傻可爱。 “看来这曹佳小姐是真心与你结交的,考虑的也是这般周详,到不知是那曹佳夫人的意思还是曹佳小姐的主意了!”常林夫人看着回礼满意的点头,觉得人家没轻待自家孩子。 “曹佳夫人和小姐都是不错,特别是娴妹妹,待女儿更是交心!真是谢谢额娘给女儿找了个好姐妹!”静雯俏皮的冲常林夫人福了一福。 常林夫人感叹道:“你是我嫡亲的闺女,当然会为你谋划最好的!这朋友相交贵在真诚,既然曹佳小姐是个好的,你也要用心经营才是。这闺阁之中能交到知心朋友不易,有些人一辈子也不晓得什么叫好友,你万万要知道珍惜才是。” 静雯感叹母亲用心良苦,更是暗暗记下每句教导,心想定不能辜负了母亲的一片心意。 添堵了 添堵了(慎重购买此章) 景泰兄妹走后,李氏叫了顺娴问了些静雯的行事,顺娴捡那体统之内的说了一些,李氏也表示对静雯的气度作派很满意。 “咱们两家官阶相当,你们小姐妹年纪也相当,最重要的是还很投脾气。以后有事没事的,也可以勤些走动,省得说额娘总拘你在家。” “既然静雯姐姐通过了额娘的检验,那日后女儿可否和她一起出去玩耍逛街?”顺娴一脸期待的眨着毛嘟嘟的大眼,颇有些得寸进尺的问道。 李氏拍了女儿一下,假意怒斥道:“这丫头,得一就想进二,你见了谁家小姐满大街闲晃的,看来不能让你松泛了,免得在惯出个野性儿来!” 顺娴赶忙服软,闹着李氏,道:“好额娘,好额娘,女儿也就是这么一问嘛!其实能去串个门子,已经叫人高兴不已了!” 母女俩说笑一会,便到了晚饭时辰,见弟弟和儿子均是满头大汗,便知二人也是玩的疯了。见女儿一派风范的吩咐丫头伺候,又呵斥舅舅哥哥们收起猴样,心里虽喜女儿的稳妥,可又有些心疼。这几年虽说为着顺娴的身体才一直拘着,可毕竟是个几岁孩童,回想当初自己与母亲二人在家,也算是身担重任,却也总会偷着找些乐趣。 心里暗道自己可能是太拘着女儿的性子了,应该多让她活泛活泛,不然再大几年说了婆家,这想松乏都要注意体统的。李氏压下心中想法,暂时不能跟女儿说明自己有这个心思,不然心里活泛了哪里还能待得住了。 德业这阵子军中事忙,也有些日子不着家了,顺娴虽然帮不得什么大忙,但有些小事小情的也能指望一二的—— 转眼便到了端午节前,李氏按着之前顺娴想的方子命人多多包了粽子,打算提前送去各家。晚了各家大都吃了不少粽子,也就少有心思去品尝什么新想法了,提早送去用这新意取个巧,免得再多费心力钱财备厚节礼了! 又按着顺娴的意思捡那些不太精致的,送给了经常在铺子里进货的管事和府宅,许多收到粽子的管事见东西好吃,还又特意定了许多给自己主家节下食用,也有的收了这心意倒觉得占了人家便宜,特意多定了些节下使用的菜品,倒是让曹家小赚了一笔。 这没几日便传开了曹家的蔬菜铺子包的粽子好吃,慕名来定制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的,铺子里人手一时不太够用,李氏只得发动府里的婆子丫头们一起上阵。还许了赏钱调动她们的积极性,让下人们明白府上好了他们也是少不得好处的! 一日顺娴照例来李氏房中请安,见她面容凝结似火气不小,便问道:“额娘这是跟谁?难道是铺子上出了问题?”德业坚贞不花心,家里下人又规矩,就算有那不听摆弄的只要打杀出去便可,李氏不会因为这些而气成这样的。 “哼。”李氏将手中的帖子拍在桌上,道:“看看吧,真真是摊了位好长辈,儿子家的一举一动都不会落下眼去。” 顺娴听李氏满腔的讽刺,颇有些纳闷的展开帖子,一看之下心便明了。原来是老宅里的老太太,不知道打哪知道了自家最近粽子卖的不错,派了人来取新粽子的配方来的,说是家里尊贵客人多,顺钰又有很多有身份的朋友,送了这些显得心意十足。还有最好再一并送些店里没卖过的新口味方子,这样才能显出老宅里的人物不俗,之后也不要再卖那粽子了,免得收了礼物的人家觉不出尊贵,收的东西竟然外面都有得买来…… “额娘,玛麽是何意思?”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就算不是要占这份财路,也是想占这份创意去托显嫡亲孙女。 “还能什么意思,当然是要得财又得名了,先是以顺钰的名头送去各个府邸,得了名头后在放在他们大房的酒楼贩卖,这不摆明是要欺上咱们头来却不让人说话么!”李氏越说越激动,叫了柳嬤进来,道:“快让你男人去趟大营,把大人叫回来,就说家里有急事要与他商量。” 李氏平时大事小情从不会去兵营打扰德业,看来这次真是被气急眼了,也没多嘱咐柳嬤男人跟德业解释什么,估计德业得了信肯定会以为家里出了大事。 果不其然,两盏茶的功夫德业便一股风似的打马回府了,连军服都没来的急换。许是之前正在带兵操练,一身的暴土扬尘跟从泥塘里滚过一样。 “出了什么事情!”德业冲进屋里,见夫人女儿都在,心下顿时安了一半。 李氏未语先泣,德业见状有些手忙脚乱,想上前安慰却奈何一身的泥泞,两只大手上下比划也不晓得该落在何处。 “到底是何事啊,你这哭哭啼啼的,我又怎么知道该如何替你做主!不管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你倒是说来才好解决啊。” 李氏略略的收了收声,捏着帕子擦了擦双眼,有些哑声的道:“有人不与我们活路,能不急?!能不哭!!” 大致与德业说了今儿个的事情,李氏便又嘤嘤的抽咽起来。 德业听后一脸凝重,握着马鞭的手紧了又紧,思量半天后略带沉重又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咱们家就算不卖那粽子,应该也不影响过活吧?” 李氏自然知道自己夫君是什么个人,虽说这事多是大房挑唆,可老太太插了一脚,德业便不会轻易忤逆的。这会子见他这么问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便道:“妾身也并非看重银钱之人,这粽子如果真是母亲喜欢,别说只得小小利钱,就是能换回金山银山也定当双手奉上的!!可这摆明就是大哥大嫂们的算计,自家已经高官厚禄不说,铺子门面也是咱们的几倍,怎地连弟弟这点过日子的银钱也来算计!咱们家今年还要上那冬日蔬菜,倒时不也是白白的为他人做嫁衣!!” 顿了一顿李氏又叹道:“最让妾身生气的不是银钱这些,只是可怜我的女儿,明明是她辛苦想出办法贴补家用,却要叫别人家得去拿来扬名!!咱们女儿为了顾及你我不被老宅的人嫉恨,早就舍了很多本就该她得的名声!只恨咱们现在既无高官又无恒产,只得看着儿女们跟着一起受尽委屈。” 话到此处顺娴觉得自己也该表示表示了,使劲憋出两泡眼泪凄凄说道:“额娘说的什么话,为了家里女儿怎么也不觉得委屈,只要咱们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一起生活,什么名声富贵女儿全都不要!!” 母女二人说到情动,一时抱住放声痛苦,德业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儿,一时间叫有些一根筋的他愁苦不已。 掌灯时分,夫妻二人梳洗完毕,德业轻拥着李氏安慰,道:“叫你们跟着受委屈了,额娘那边你便不要理会了,只说是与人合伙,咱们自己做不得主便是。”想到母兄为了些银利竟然不顾血脉亲情,明明同是嫡亲孙女,却重一轻一,心中顿时苦涩难当。 这借口李氏早就想好了,见夫君想明白了又与自己想法相合,心下又得意又满意。将头往丈夫胸前贴了一贴,柔声道:“妾身和孩子们都不觉得委屈,娴儿今日也说了,只要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算天塌下来也自有那高个儿的人去抗的,咱们只要过好这小日子便是。” 李氏柔情以对,让德业心中烦闷挥散不少,心下也暗暗思到定要出人头地,不叫人一辈子踩在头上!—— 转日李氏便按着昨日商议好的法子回了帖子给老宅,老太太收了帖子看后便递给了郭罗氏,道:“人家那是与人合伙的,就说怎么忽然有了这么新奇的想法,原来是自旁人得来啊!” 郭罗氏看了看帖子,暗恨李氏诡计多端,那么点的铺子谁会与其合伙,这粽子新奇,就算放在酒楼里也是会大赚一笔的。可又不能明着跟婆母说是要谋划弟弟家财,只得道:“会不会是弟妹的推托之词啊,要知道这可是个新奇玩意儿,谁得了都会大赚一笔的。” 老太太觉得大媳妇说这话有些不对味儿,挑挑眉道:“你之前不是说只想借着新物帮钰姐儿谋些好名声么?怎么这会却只关心起财物来?还说这物定是老二家里想出来的,现在我一寻思,如果真是老二家自己的方子,又怎么会不便宜自个儿的女儿,就这么悄摸声的只换些银两?!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管如何那也是老大的嫡亲兄弟,怎么也能帮衬老大一二,你莫要谋算的太过!!” 按说平常老太太都是站在长子一头的,对郭罗氏也是多加看重的,今儿竟会为三儿子一家说句公道话,实在是叫人跌破眼镜。 倒也不是老太太良心发现,也不是德业孝感动天,终于让老太太偏颇的心摆正了。而是因为前几日大儿子的妾氏刚流了个五月大的成型男婴,多方证据都直指是郭罗氏所为。老太太一向不喜媳妇拈酸吃醋,这会还谋害了即将再抱的孙儿,虽然事情没有挑明,但也不想让这郭罗氏太过目中无人,以为无人可以管制了。 这老太太和郭罗氏的矛盾,最后倒是成全了德业一家,真不知是该喜该悲! 这一事就算是这么了了,倒是让绷了几日神经的李氏意外至极,总是怀疑大嫂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打算。 看来这坏人做惯了便当不得好人了,明明是放弃了谋算却也让人以为有更深的阴谋。 可日子也总得过得,时日多了便也让人渐渐的忘了此事,制的粽子也叫铺子上赚了不少,李氏也是个大方的主子,打算端午节下多花费些银钱,合府过个欢庆节。 就在李氏忙于节日准备时,家里却到了两张意料之外的请帖!明明是一府送上的,却分送给了德业和李氏,看见名头,倒叫李氏有些受宠若惊。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明天的,一起放出来,明天就别等了啊!!! 35、赴宴了 35、赴宴了 帖子竟是大将军卓克泰府上下的,一张是大将军邀请德业的,一张是卓克泰夫人邀请李氏的。帖子上注明是节前小宴,聚齐这些将军的同僚前来热闹一番。 这卓克泰将军本是李氏父亲之友,以前算是只得仰望之人,没想到这会儿会下帖子来自家,岂能不让李氏惊讶。 这让本刚有些消停的曹府又沸腾起来,之前虽已是早早给将军府上送罢节礼,可现在要亲身赴宴,手上空落未免不太好看。 “这粽子节物均已送过,拿什么当做伴手礼才算妥帖呢?”李氏纠结了,一时没了什么好主意。 “咱们府上的粽子新鲜,还是再装上两盒,另再把姐儿的针线挑上两样!都知道咱们家姐儿的针线地道,当做礼送也是面子十足的。”柳嬤知李氏是太过重视反倒没了主见,便提议道。 李氏点头,道:“唉,我这是有些心焦了,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不行的,这将军夫人请宴均是女客,大都会拿了类似之物当作伴手礼的。咱们也没必要费尽心思却得罪了旁人,还是不出挑不出错的好,真是心急则乱,亏了你提醒了。” 柳嬤忙说道:“当奴才的就是给主子宽心的,夫人你莫要夸奴婢,不如赏了实惠些!” 李氏听罢作势要打,口称刁奴,又道:“赏钱少不了你的!先把姐儿给我额娘绣的吉鸟闹春抹额找出来,前些日子忙乱也忘记送回娘家,这回倒是省了功夫,姐儿用那羽毛缝绣很是新奇,送给将军夫人也是拿的出手的。再找姐儿寻两个自个儿想出的花样子荷包送与夫人的儿媳,再看之前送给静雯小姐的毛皮兔子什么的有没多做,如果有的话寻上两个做工好的,送给将军孙子玩耍!” 柳嬤领命,又道:“姐儿绣那抹额可费了大功夫的,用鸟儿的羽毛拼缝成的闹春吉鸟,据说每个针脚下在哪里都是费了心思思索的,老爷那几只鸟儿都快秃了毛儿了!这可是姐儿给外祖母的一片孝心,送了给将军夫人虽是贵礼,可姐儿知道了能同意么?” 李氏摆手,道:“无事,娴姐儿自是知道轻重的,这孩子虽有主意,但大事上也从不马虎的,与她说明便可。” 李氏说完好似又想到了什么,扑哧一乐又道:“夫君那几只鸟儿是有些凄惨,许是没了衣裳遮体,最近都懒得叫唤了!你再把箱子里那两只雀翎一便拿给娴姐儿吧,前些日子就见她盯着她阿玛的顶戴一眼不错,怕是最后没辙了才把主意打到鸟儿身上去了!让她抽空用雀翎再给她外祖母做对吉凤的吧!” 柳嬤到了顺娴的小院说明意图,顺娴即明白这是李氏想要讨好德业的上司,这将军夫人虽不主事,可这枕边风的功力也不容小看的。忙让夏儿寻了几个新制的珠绣香包让柳嬤挑选,又把一对刚做得准备自己穿用的兔毛皮拖鞋和一对相偎小熊拿了出来。 拖鞋前面仿着兔子的形状有耳朵有眼睛,还缝着火红的眼珠和绯红的脸蛋儿。两只小熊比着送给静雯的小了些,是用边角皮料拼接而成的,可也是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的,憨憨胖胖的两只依偎在一起。一只头上还带着蝴蝶结,另一只穿着蓝色坎肩,一看便知是一公一母相亲相爱。 柳嬤看了小熊便笑眯了眼睛,道:“我的好姐儿你可是怎么想的呢,这熊皮偶子都能做出一公一母!”又拿起兔毛拖鞋不知是个什么!?顺娴试穿了一下又解释一番,柳嬤又道:“这玩意儿做的好,又暖和又轻便,只是将军大人家是位孙子,这小东西不是姐儿做来要自己穿用的么?” “那位公子不是比我还小上一些,一点点的孩子分什么男女,反倒是能喜欢这种憨傻可爱的物件!你先拿去与母亲过目,合适与否自有定夺的。” 柳嬤一想也是,便仔细挑拣起香包来,一眼便看中一对珊瑚珠子穿成的红梅争艳,雪白光滑的缎子带着暗纹,红色珊瑚穿成的梅花抢眼无比,一些点趁的花骨朵和半开梅花也用仿真绣成,凸浮于布面。绯色、桃红、枚粉的,连褚色的干茎也充满傲骨,连布色暗纹趁着满副景色看起来都又似寒风,又似寒雪! 又拿了顺娴用缎带布花装饰过的木匣子,装了香包物件柳嬤便回上房复命去了。顺娴摆弄着两条雀翎,心想绣完了抹额省下的翎羽还能做个香包,前些日子李氏刚做了条月白长裙,用剩下的翎羽做个孔雀开屏香挂包刚好可以送她做装饰。 李氏这会儿在上房也正在寻思赴宴该穿什么,好在之前听女儿的话,不与人一起扎堆儿做衣裳,不然耗时多不说价钱也贵上许多。这次歪打正着,刚好免了李氏费心思量赴宴该穿什么了,之前做了两身衣裳,一件碧青的一件月白的,月白的现在穿着有些显冷,倒是碧青的刚好可以配上女儿做的木芙蓉高低鞋穿着。 一身的配饰挂件也均是顺娴的心思,缠纹束腰,用珠绣穿成的绿色小花披肩!李氏将一只木芙蓉珠钗插在鬓间,道:“看看我这一身去赴宴可还使得?!” 柳嬤上前帮着正了正披肩,道:“当然使得,夫人这一身虽是淡雅低调,但细节处处都是精致,但凡上眼看过的人保准是瞪掉眼珠子的。” 李氏也很满意,呵呵笑道:“人家都是母亲打扮女儿,我们家却是女儿打扮母亲,看看娴姐儿给我这身搭配,却是显着年少许多!对了,刚才你嘱咐过娴姐儿明日赴宴之事了吧?” “按着夫人的意思嘱咐过了,将军夫人年纪大了,喜欢穿的稍显喜庆一些的姑娘,姐儿会看着办的,说明天一早儿穿戴妥当来给夫人过目。咱们姐儿聪明能干,定是能自行打理妥当的,夫人您就放上一百二十个心吧。” 李氏叹了一声又将饰物一一褪下,道:“娴姐儿这事事出挑行事也稳重,如若生在高门贵府定是前途无量的,可惜托生到了这样的小门小户里,但凡是一点不周也是做定了他人的踏脚之石。我这时时拘她在府,又一直不让她的怪病得好,怕的就是娴姐儿风头太盛,不经意在挡了贵人的路,日后只盼她能寻个殷实人家本分度日也便罢了!其实我也知道小孩子都心性贪玩好功,可又不敢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姐儿那不服输的劲儿你也是知道的,只盼在多得两年能收敛收敛。” “夫人苦心,姐儿也会明白的,姐儿虽然脾气有些拗扭,可却孝心十足的。就算有时耍耍小性儿,最后也都会按着夫人的意思来办!再说这闺阁小姐哪个没些傲气,太绵了嫁去婆家也容易受人欺负。”柳嬤早已屏退丫头,主仆俩才好敞开了说些贴心话。 李氏也晓得现在操心还为时太早,便撇开话题不谈,翻看了柳嬤自顺娴房里拿回的礼物,满意的点了点头—— 二日德业携着妻子儿女,巳时一到便匆匆前去赴宴。进了大将军府,德业便领着顺庆去了前厅,李氏带着女儿随着仆妇去了后院。本以为自家已算早到,没想进了厅堂才发现有几位夫人早已饮茶半盏了。 因着卓克泰将军与李达力交好,将军夫人与儿媳李氏均是见过的,虽是头一次单独赴宴,但也不妨碍亲近。李氏带着顺娴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腰还未挺直便听将军夫人说道:“雪柔丫头嫁了人后便安居于府了,我这老太婆要是不请怕是早被你忘到脑后去了!想当初可是最爱到我们府上来蹭点心吃的!” 李氏提帕子掩嘴状做羞臊,道:“老夫人记性到好,本以为您忘了之前的事雪柔这才敢前来的,没想到到底是让您翻出了前账。不过这次雪柔也没空手儿,提了两大盒子粽子算是还了您家点心账了,两厢抵消您可再不能拿雪柔吃了您几盘点心说事了!” 将军夫人呵呵一乐,引着左右的夫人与儿媳说道:“看着丫头好算计,就算你那两盒子粽子能抵了点心账,可我这么多年的利息你就想平白抹去呀!” “那可算不清了,这利滚利息翻息的欠家哪能算过庄家,我这粽子也不抵账了,老夫人还是快快拿出精致点心,让雪柔继续赊欠吧。”李氏见将军夫人喜欢热闹,便跟着插科打诨。 “鬼丫头,又叫我往里填本儿!”将军夫人显然喜爱这种气氛,笑的有些合不拢嘴,又见李氏身边的顺娴,一身石榴红裙好不喜气,忙叫到跟前问道:“这是你家丫头?长的标志!怎么也不说早些领来认认家门!” 李氏忙解释道:“这丫头有胎带的弱症,一直在家将养,这一年刚有些见好!这不老夫人一请,雪柔就赶忙就带着她来沾沾老夫人的福气儿,也好让丫头身子硬挺一些!” “这孩子身子弱就是需得多过过人气儿才行,我身边也没这么个标志的孙女,要是想沾我的福气,以后便常来府上走动!”老夫人慈祥和蔼,毫不介意孩子们会不会抢夺那些虚无的福气,倒是喜欢金童玉女围绕膝头的感觉。 顺娴也不用李氏提点,马上咧开小嘴给了将军夫人一个灿笑,道:“顺娴谢老夫人赐福,老夫人和蔼温和又慈悲,就像座上的菩萨一样四处降撒福祉!” “呦呦呦,这不止小模样俊俏,连这小嘴也能说会道的。”将军夫人和屋里的几位夫人一通感叹,老夫人又对着李氏说道:“听说这小手也是灵巧非凡的?” 李氏谦虚道:“听说哪能尽信,不过倒是好摆弄些针线,这次带了几样,还望老夫人不嫌弃!” 先呈上了要送与将军夫人的抹额,一展开便得到了一片称赞,老夫人更是给尽脸面,当场便喜欢的让丫头们换了发饰。 一对红梅争艳香包也得了满场夸奖,一时叫李氏赚足了体面,虽心里得意不已却又不得不故作谦虚,只是眉梢的喜意从头到尾都未褪下。 36、八卦了 36、八卦了 渐渐的前来赴宴的夫人小姐们多了起来,今日宴请之人皆是卓克泰将军的得用之人的家眷,老夫人和两位儿媳做为主人不能厚此薄彼,嘱咐了李氏日后再来,便应酬起其它来人。 今日来的夫人有几位李氏也是与其相熟的,便坐了一起闲话家常,但大都围着李氏的穿戴打扮。不是问问这高低鞋,便是问问那木芙蓉珠绣和珠钗,李氏淡然的一一答之,又道都是小孩子把戏,上不得台面。惹得一干夫人还是羡艳不已,纷纷想为自家女儿讨教一番,都被李氏四两拨千斤的挡掉了。 倒是有位千总夫人似听不出来暗语一样,一直缠着李氏问那珠绣和仿真绣的技法,还对鸟羽制成的抹额倍感兴趣,见从李氏问不出什么,还缠着顺娴问东问西。 “那鸟羽是怎么绣在抹额上面的?竟然看不见针脚却纹理十足!珠绣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么?听说你师傅是江南第一针,她的仿真绣真是一绝,不过秘法应该是很简单吧,不然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学的这样的快!” “我们家中还有位小姐姐,正想给她找个小妹妹一起做伴,我的女儿针线出挑,你有什么不懂她也能教导一二。看你也是个用工的,你们姐妹二人何不一起学习,她大你几岁学的也快,到时师傅不在了也能有个小师傅指点。” 顺娴不想搭理于她,谁知这人还说起来不停,这么大的人要来骗小孩子的东西,还这么露骨,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人了。真当小孩子都是二白五呐,连你这么没技术含量的套话都听不出来。 不过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自有李氏对付她,三两句话便噎得她没了言语,灰溜溜的去别处道人是非去了。 “那千总夫人真是讨厌,谁家有点什么事都喜好打听,翻出那些七百年古八百年糠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之后再添油加醋的四处混说。这会儿还想谋人师傅,真真不看看自己女儿几斤几两,据说和她是一路货色,愚笨的可以。”夫人甲说道。 “可不是,明明人家说的是白,被她一传全都变成黑了,前些日子听说还惹得她家小叔媳妇要上吊自尽呢。要不是左右邻居明辨是非,均给那小媳妇打抱不平,真是断了活生生一条人命了。”夫人乙说。 “啊?!自家的是非也到处去传啊?真真长舌之妇了,这等妇人就该休了消停。”夫人丙说。 “那人伺候了家里公公婆婆终老,任谁也是休她不得的,又有儿女傍身,才这般有恃无恐。不过这样的到哪也只是丢人现眼,没见今儿大都带着女儿,只她单独一位么!据说是和父亲小妾相争,被抓花了面皮,正在家里将养呢!”夫人乙又道,几位夫人听完后皆暗暗讽笑—— 席间各位夫人也都是妙语连连,逗的老夫人直道一堆猴精儿,也不知是哪家小姐分外殷勤,一直在将军夫人身边端茶倒水布菜伺候。弄的一些不清楚状况的夫人还以为那是将军的孙女,虽没有人明问可也惹的一众夫人猜疑连连。 “莫不是将军夫人的表亲?不然又不是丫头仆妇,这般贴身的伺候定是沾亲带故了。”夫人甲重出江湖。 “刚才听迟佳夫人说,那位是新进守备的女儿,将军对她父亲有提携之恩,做女儿的殷勤一些也是应当的。”夫人乙报出新探听到的消息。 “才不是,据说是新进守备打算送来女儿给将军嫡子做小,不然能这般的巴结!”夫人丙的爆料更加惊人! “刚才那小姐还许了也要做副新抹额给将军夫人呢!听说人家是从江南回来的,江南女儿擅织绣,看来这针线功夫必定是出挑的,不然怎敢和曹佳小姐比肩叫板呢!”同桌的另一位夫人说的阴阳怪气,一副要有好戏看的样子。 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了池鱼,悄声不语的也能引起话题,李氏抽出帕子按了按嘴角,道:“这针线技艺谁家都是各有所长的,许是擅长山水,许是擅长花鸟人像,况且这一山还比一山高,那小姐比过娴姐儿也不是不能的。况且娴姐儿那些东西也都是小孩子技艺,并无许多功底,也就是看着热闹一些,但凡做了几年针线的都比她要强些。” 李氏的不争不恼倒叫那想看好戏的人闹了个大红脸,看着母女俩都是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是个不好拿捏的。这些夫人也都是人精儿,见无好戏可看便也将一场话题就这么掀过,都当没这事似的吃喝完毕打道回府了。 人家都说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今日一见这话还真是不假!!—— 一家四口坐着马车往家返时,李氏朝德业问道:“大将军最近是新提拔了位守备么?” “是提携了位拜察大人,你怎么问起他来?听到什么了?”德业有些不解。 李氏摇头,道:“那位倒是没听人说起,倒是见过了他家小姐,很是出挑的一位。但好似急着让人知道她的名声一样,竟然想踩着咱家顺娴往上爬。” 又听李氏说了拜察小姐的作为,德业不以为然,道:“你们女人就喜欢想些没用的,许是人家就那么随便一说呢!” 李氏并不苟同,道:“屋里那些人哪个不跟猴精儿似的,一句话不放嘴里嚼上三遍都不会轻易吐出的,那拜察小姐定是还有后话,不信你就看着。不过她也莫要再来踩踏娴姐儿,忍她这一次是给将军夫人面子,再来定是要她好看。夫君要是差中见过到这守备大人,也要敲打一番才是,别以为咱们官小便身轻,咱们可是有本家和妾身的娘家撑腰的。” 德业见李氏说的郑重,只得点头应承,日后见到拜察守备时,却也是硬挺了一番。也不知是人家压根没想踩着谁向上爬,还是真被德业的硬朗作派震慑住了,这拜察小姐确实是在短时间便凭借着女红针凿让内眷们熟知,扬名京城,但也没踩着顺娴贬其一二。 李氏得知后便同夫君说道:“幸亏夫君言语在前,不然这拜察小姐怎么舍了打压顺娴这条捷径,去和织绣楼的大师傅打擂。不然就算咱们娴姐儿侥幸不输,得了那些虚名也只会让人嫉恨。这拜察小姐这般的心急,看来是为了今年的选秀了,凭着这好名声,就算不配皇族,也能指个贵戚了。” 德业觉得人家怎样和自家无关,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冒了,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万寿节时的军阵演习,怎么才能做的更震慑更威武。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附近水管爆裂,家里一天无水,要出去饭饭,这章少点,亲们将就看吧,明日继续!! ps:感谢亲指出的错处,竟然将老三写成老二了,实在是老二一家不总出场,竟然被淡忘了,明天拉他们出来溜溜,省的霉掉。 37、改变了 37、改变了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京城里出了个巧手绣女,这曹佳府上的小姐显然就逊色了不少。有等着看好戏的,有议论纷纷的,也有打抱不平和看好顺娴的。顺娴一直明白低调做人的道理,所以就算听了丫头们回来八卦,也大都是一笑了之。李氏对这事也是乐见其成的,有个好出风头的拜察小姐挡在自家闺女身前,既能让顺娴少树嫉恨,又不能全然抹去顺娴已然成就的好名声。 这期间静雯和顺娴也是往来密切,虽也谈论过此事,但都是一带而过,可见在无心人的眼里这只是一句话的事。但这有心人听了,便喜欢无事生事了。 “老三家的,你到底是会不会管家!当初就警醒过你别光为了给自己脸蛋儿贴金不要姑娘名声,现在你看可好,满京城都在说咱们曹佳家的小姐比不过拜察家的,连带着钰儿名声也遭到连累!” 曹佳老太太之前虽也听过几句闲言碎语,但因想要整治郭罗氏,就算她屡进谗言也大都是听听便罢了。这两日也不知郭罗氏使了什么手段,倒叫老太太心中恶气消了大半,又听说乖孙女顺钰名声遭累,心中大气,便趁着这次机会叫回儿子媳妇,打算立立威信。别以为一个个的分家出去就可以眼里不装母亲了,要知道在曹佳府宅里,只要自己活着一天,那便是当家主母,想要造反也得看自己同意不同意。 李氏听老太太这不讲理的话一出,好悬没气个倒仰儿,顺娴虽在外面有些名声,可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因只传些绣活手艺之类的,自己虽从未阻止但也未掺和运作过。况且连那低门小户的姑娘都会显显女红,自家怎么也算官宦人家,有了这个好名只能是锦上添花的。之前老太太拿此说事便是大嫂从中使坏,想让顺钰得个便宜师傅,估计这次又是如此,准是不满之前自家没送上粽子方子,心怀怨恨。 “娴儿养病在家,从未有过和谁攀比之心,钰儿的名声又与娴儿何干!在说就算是娴儿与拜察小姐比试输赢,那掉面子也是娴儿和我们三房的事情,咱们府上早已分家多时,就算是抄家都不会连坐。现在只不过是传些拜察小姐的女红名头,这和曹佳府八杆子打不到的人事,又怎么会影响到才高八斗精通琴棋书画的顺钰侄女!”李氏说到‘女红’和‘琴棋书画’时刻意加重了语调,让大家明白就算拜察小姐打擂赢到的是顺娴,那也影响的是顺娴的手艺,而不是顺钰的文采。 老太太被李氏一句话噎个正着,这老太太年纪都不小了也不长记性,还是会被人挑唆两句便头脑发热,前因也不仔细想想,后果也不好好考虑。这会儿又被人堵了话茬,真是又急又恼,可惜嘴皮子还不够利索。只得瞪着眼珠子看着李氏,这时郭罗氏搭了腔,道:“弟妹说的是什么话,额娘这也是为了咱们满府姑娘的名声着想,看你说的什么话,又是抄家又是连坐的,这话说的当真是难听。” 老太太一听,可不是么,这不是在诅咒家运么,啪一拍手边的小炕桌,道:“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见不得家里好是么?再怎么说你也是曹府一枝,府上荣耀了才是你们的荣耀,府上落败了,谁又能讨到好去!!怪不得德业总是对我这额娘赏赐的人推三阻四,一定是你这不贤惠的背后杵坏,让德业与我和他大哥生分!连个粽子方子都不舍拿出,你们是不是要自攒私业?要知道我还活着呢,你们竟然就敢藏私!” 郭罗氏听的是心里连连叫好,最好是让三房把挣来的钱都交上来才好,自己是长子嫡枝,理当接受供奉的。李氏却不以为意,心道这家人真是好不要脸,已然分家还惦记着儿子兄弟的产业。不过这事也不用理他,只要自己不主动拿出,量他们也不敢强行霸占,不然到哪都能说出理来。 还说什么府上荣耀了弟弟们也沾光,呸,大伯德江已经官居正四品,可见他拉拔过哪个兄弟,反倒是恨不得能在兄弟身上扒层皮来填补自己。 “母亲息怒,虽然已经分家,但媳妇与夫君孝敬母亲的心思只增不减。只是奈何独自开府过活实在是百般困苦,奴仆们睁眼便要吃,到月便要月钱,可怜顺娴还养病在家。前些日子大夫还说要百年以上的山参滋补才行,母亲也知道媳妇哪里见过此等金贵之物……”李氏话到一半便住了口,只是可怜巴巴的瞅着老太太,一副想要请帮帮我的表情。 老太太被看的混身不自在,一口茶水也是呛了嗓子,身便伺候的人赶忙是又捧痰盂又给顺气。好容易一口气缓了过来,老太太唉了一声说道:“年纪大了身子也不中用了,只能指望你们多寻些上好药材来与额娘将养了!这一口气没喘匀累的身体都乏挺慌,看来得去歇上一歇,老二老三家的留过午饭再走,和你大嫂多联系联系感情,免得一家人多有生分了。” 因怕鱼没掉到反损鱼饵,曹佳老太太便假装精神不济回房歇着了。 老太太回房半晌,厅里三个妯娌还是谁也不先做声,最后还是李氏先打破了沉默,李氏觉得自己既然是条总被猫儿惦记的鱼,与其躲藏不如让猫知道鱼儿牙尖嘴利,想要冒犯万是不能的。 “二嫂今日安好?淑姐儿和贞姐儿好长时间不上我府了,娴儿在家时常叨念两位姐姐的,特别是淑儿的桂花糕,现在旁人做的她总嫌味道不对,说不如淑姐姐的手艺地道。嫂嫂是与淑姐儿娴姐儿请了灶上师傅?我尝那糕点也是与旁的不同,定是有名师指点的。” 董氏莞尔一笑,平常时时怯懦的人今日到多了三分气势,道:“哪算什么名师,不过是这灶上手艺的确拿的出手!要我说这闺女家的就要多学学厨艺女红才是正经,虽说顺娴侄女这女红不算第一,可被他人问气来我这伯母也是与有荣焉的。那些书啊画啊的虽说怡情,可也当不得吃喝的。” 董氏这一番话更是叫李氏吃惊了,平时扒着老太太哄着郭罗氏不说,只差恨不得鞠躬作揖了,这会儿是怎么了,气势十足还这般的不给郭罗氏脸面,是谁给了她这样的底气!?董氏的变化不止让李氏惊讶,郭罗氏一时也反应不过劲来,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说道:“二弟妹在说谁?” “呦,当然没说谁,大嫂你可千万别多心啊!我说的可不是你们家钰姐儿!只是前些日子听说府学先生的女儿被婆家休弃回家,一时有些感慨罢了。要说那位待字闺中时也是位顶顶才女,求亲之人都不知道踏破了几跟门槛,到最后却也落得如此下场,真叫人心酸呐。”董氏一撇嘴,状若伤心,虽是在和郭罗氏说话,可眼角却连瞟都不瞟她一眼,鄙视之意路人可见。 这兔子急了咬人更疼,老实人说实话更气人,更何况是个不想再受压迫想要反抗的老实人了。 “我劝大嫂还是多把心思放在自家人身上,莫要有事没事想要伸手去旁人家搅合,自己家这一亩三分地都快让人占了,还想着他人家产,别家女儿的名声呢。呵呵。”董氏一番话意有所指,郭罗氏一向自诩聪明又怎会听不出。 忙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嫂今儿是怎么了?我这京话难道说的不清楚?怎地总也听不明白!不过大嫂一向聪明绝顶,又惯会举一反三的,想来应该不会弄不清楚的。” 董氏说罢起身,拿帕子掸了掸钗裙上不存在的浮灰,一番作派倒叫李氏看了明白。许是习惯了董氏以往的小意不显,自到老宅便和以往一样并为多加注意董氏,现在上下打量,却发现早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身钗裙均是精致,收拾钗环也是不俗,以往带着愁苦的脸也抹去老态,细白中带些明艳。 许是李氏的眼光太过直白,连董氏也感觉到了,但董氏并不逃避,反到迎着李氏的目光微微点头一笑。 又道:“这午饭我就不留了,我那府上也是一大家子人等着开饭,没得放下一堆的事跑这来躲清闲。三弟妹得闲时就找我去聊聊闲话,现在嫂子家也有了能拿得出手的招待之物,不似以前连件见人的衣裳都穿不得了。淑儿贞儿那俩丫头也爱和娴姐儿耍到一起,都是安静本分的丫头,共同话题就是多。” 李氏汗……董氏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怎么地敲打起来还没完没了了。就算对郭罗氏再多不满,可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弄的太僵穿出去也不好听,只得哼哼哈哈的答应,并不接她的话茬。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霸王的亲!!之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呢!现在才知道是对作者的鼓励! 让炮火来的更猛烈些吧! ps:这周申请了赠送的积分,亲们可以先长评,回头我再送分!! 38、下乡了 38、下乡了 晚上夫妻二人夜话,李氏把今日反常之事与夫君一一说道,又问:“二嫂怎地这般行事,好似全然不在把大嫂放在眼里一样,淑姐儿和贞姐儿到今还未入谱,之前是最令二嫂挂心的。对此对着大嫂也从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小意讨好的,怎么这会儿又不怕她从中挑唆了!” 德业接道:“本以为只是二哥与往日不同,没想到连二嫂也一反常态!今日我们三兄弟闲话,二哥也是全然不给大哥脸面的,最后搞的大哥恼怒也是一副不惧的样子,我劝上两句也是被他驳回,但好在口气还算客气!这二哥一家到底是怎地了?” “就是,往常总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恨不得能把大哥一家捧上天去,就想能沾点嫡子主枝的光耀,怎的这会儿却反了嘴脸!?难道是找到了更好倚靠的大树?”李氏惊讶于自己的分析,二伯一家一直庸碌,即不如大伯的前程似锦,也不似德业的耐苦肯干,只是爱与一帮烂赌混混玩在一起,什么样的主家能看上这样人物?不过看二伯一家的作派,这官阶必定不小,大伯堂堂四品都浑然不看在眼里,这后台不硬的话又怎能有如此的底气!! 德业也认同夫人的想法,道:“估计是这样了,看来二哥是在发泄这些年被大哥打压的怨气了,咱们还是不要掺和进去,都是一家人,免得里外不讨好。” 李氏当然不会理睬这些,就算平常与二伯家交好些也只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按她的想法是曹佳府上全是属白眼狼的,怎么喂到最后也会咬人。这会大伯二伯两家不快,不管是真的相斗还是只是泄泻私愤,李氏都只会隔岸观火看个热闹。 “一家人没什么隔夜仇,这般无端挑衅三两次下来便也会觉得无趣的,不过二嫂还邀我与娴儿过府,许是想要拉个同盟一起唱擂台!咱们既然不想掺和进去,不如妾身带着女儿去庄子上住上些时日,正好庄上来信说要搭建暖棚了,这事关咱们家的一大生计,妾身正好去给把把关口!”李氏不想羊肉没吃到反倒惹了一身腥,躲的远远的偶尔瞧瞧热闹才是美哉! 德业点头同意,道:“也好,反正我现在大营里事务繁忙,许是月半不回家也是常事,你们去了庄子,就算大哥二哥想寻咱们一起搅合一番也是无处找人的!只是顺庆该如何?怕是要耽误功课了吧!” “这在拜察小姐那事儿一出妾身就考虑了,庆哥儿明日妾身送回娘家,正好与他舅舅一同做伴。这暖窖事了怎么也的个把月,耽误功课是一方面,心玩儿野了可不好收。最主要的是娴儿,现在京城里也有不少闲言,与其让人拿做比较,不如躲出去告诉大家咱们并不在意,也好封封那些人的嘴。” 德业也同意李氏的想法,道:“最主要是顾好儿女,其他无关要紧的事莫要理会,到了庄子有什么事就给我送信,自己休要逞强。” 李氏柔声应是,道:“妾身省得,只是夫君得空时常去效验下庆哥儿功课,铺子上也需主人家不时查问才行!!” 德业点头答应,夫妻二人吹灯就寝,那些个两人的体己夜话咱们压下不提—— 到李氏的陪嫁庄子需得走大半天的路程,转日早起德业嘱咐:“今日我去营上告个假,明日送你们母女二人去庄上。” 李氏当然欢喜夫君能够同行,道:“正好今日收拾一番,还要回去娘家,夫君如能得假便一同前去,如果事务繁忙就莫太强求了!” 见李氏这般贤惠,德业心头温暖,紧抓了下夫人的纤手神情对视一番才去营上。 夫君走后李氏又叫儿子女儿进来,将夫妻二人的决定告诉两兄妹。听不能同母亲妹妹一同去庄上着实让顺庆失落一番,可能住在外祖家有舅舅同伴也是不错。顺娴当然能理解哥哥的顽童心理,道:“庄上虽然新鲜,可也是日复一日的活计,又没朋友玩耍又无先生授课,想来哥哥去上两日定是烦闷的。要是哥哥新鲜,等顺娴去了便将所见事物写信回来,多少弥补些哥哥不能同去的遗憾可好?” 顺庆没去过乡下,只听过乡下什么事物没有,并不知道其中野趣,听了妹妹这么一说便高兴的同意了。 顺庆去了学堂,李氏冲女儿问道:“与你大姨母的珠绣可归置妥当了?” 顺娴应是,又吩咐夏儿去把东西来来与李氏过目,竹报平安珠绣早已完成,又装裱了金丝紫檀做成摆屏。 “娴儿的手艺越发好了,看这针脚细密,金丝错落规整,可见每一针线都是用同样力度完成的。这有了师傅教导就是不一样,以往还在担心你性子过急,须得几年的历练,没想到冯师傅倒是好本事,年余就给你板正过来了。” “额娘怎地不说是女儿的悟性好,不打赏一番也就罢了,就知道给他人脸上贴金,也不晓得表扬表扬女儿。”顺娴嘟嘴假装不满。 李氏点了下顺娴的小脑袋,道:“不夸你这小尾巴都翘上天了,夸了你怕是这屋都装不下了吧!女儿家就要温顺谦恭些,哪有像你这样追着讨赏的!” 母女俩闲话一气便收拾规整直奔李府,李老太太已然得信,准备了七碟八碗的点心吃食招待女儿外孙。 “庆哥儿放到这来感情是好,这阵子正想接了庆哥儿娴姐儿来耍上几日呢!不如娴姐儿也一并留下来吧,正好你妹妹置办嫁妆,丫头鬼点子多,也好帮着参谋参谋。”李老太太见准备的吃食顺娴爱吃,爱怜的推了推食盘让孩子够的方便。 李氏听了母亲的话,便把顾忌与其说了一番,惹的老太太一顿脾气,道:“这些起子小人,真是听风是雨,莫说娴姐儿年纪尚小,就算是妙龄女儿也是不消与那种心思深沉的人对比的。” 李老太太护短,甭管是天仙还是神女,都不如自个儿孩子的一个小指头。都说人言可畏,这流言哪是谁能管的住的,所以一些话虽不好听,但也一笑便过,没几个似老太太这般动气的。 李氏劝慰母亲,又道:“本就与咱们无关,离开两日没了话题之人也就淡下了,其实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主要是女儿想要去庄上监工,修建暖窖的这笔投入不小,不亲眼看着总是放不下心。” “听你之前说过一嘴,只是冬日出产蔬菜?这不是与季节相逆反么,这可是要遭天谴的!”李老太太悄声静语的,一副唯恐得罪神灵的样子。 顺娴扑哧一乐,心道古人真是愚昧,不过就因为如此才能让自家占得先机啊,好在自家父母算是开明。李氏也对母亲的言行无语,道:“真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御贡的还有冬日蔬菜呢!那只是一些眼红之人的说辞罢了,这有能力种出冬日蔬菜的把式难寻,所以市面上才难得一见,这次女儿机缘巧合,乃是上天赐的机会让我家翻身,又怎么会是天谴呢。” 虽然之前李管家也说了这是个赚钱商机,可李老太太这想法总是转不过弯来,这会见劝女儿不住,也知她是个主意正的,只得收住后话,心想日后得多添些香油钱才是。 又问了问前些时日卓克泰将军家宴客的事宜,李老太太道:“听说送了将军夫人一副鸟儿羽毛绣制的抹额?前些日子我们见到还在听她显摆,你这做女儿怎地有好东西就知道帮着夫君巴结上司,倒是把老娘忘到脑后,让我平白看着人家显摆干眼馋!” 李氏捂嘴轻笑,道:“额娘这是挑的哪门子礼,女儿自然会捡那最好的孝敬额娘了!”见母亲挑理,忙让柳嬤拿出顺娴新制的吉凤抹额,李老太太展开一看顿时喜笑颜开,真是小小孩儿老小孩儿! “就说女儿不能把额娘忘了,想那老家伙还在显摆什么鸟羽绣的吉鸟,显见我这副是雀翎制作的,明儿定要去大将军府上耍耍,找找上回被比落一层的场子!” 李氏连忙阻止,母亲与将军夫人交好虽是两厢比较不一定会恼,可送礼送了普通鸟羽,给自家母亲却是雀翎,难免让人心生疙结的。忙和李老太太说了利弊,老太太道:“好了,知道你惦念着德业的前程,这场面看在这抹额的份上就不去找了!就算日后有人拿此说话,额娘也会解释一番雀翎不宜寻得,是偶然得到后你们才孝敬上来的!” 见母亲明白,李氏才算放下心来,这时李氏的三个妹妹也到了,一屋子女人叽喳一阵,先是对着竹报平安摆屏一阵赞叹。 “这是娴姐儿的手艺?本以为那些小玩意儿就够惊奇,没想到制成摆屏这般新奇贵气!这真真该是独得一份吧!”李家二小姐轻轻抚摸珠绣,一副喜爱不已的样子,又道:“这真是送与我的?想来娴姐儿费了大功夫吧!应该留与自个儿日后陪嫁才是,姐姐莫要以为娴姐儿年纪还小便不精心,这嫁妆还是要早早攒起才是,特别是姑娘们自己的手工活计!” 李氏打趣的说道:“瞧瞧,这还没嫁人呢,就嫁妆陪嫁的说起来不害臊,怎么管起这妇人该操心的事体来了!” 二小姐不依,道:“都是为了娴姐儿好才说的,再说又没有外人!” “你的心思姐姐知道,这也是娴姐儿自己的一番心意,说是要感激大姨母平时的爱护知心。你别看她现在年纪不大,可这手上活计做的倒快,要是普通绣计也便罢了,既然有这功夫当然要给你添份体面。至于娴姐儿日后的嫁妆,如果凑不其的话你这当姨母的定当要凑上一份才是啊!!” 一番话说的雨柔心里又羞又暖,怯答答的应道:“当然要与咱们娴姐儿添上一份厚妆!” 众人自是又一番笑闹,反倒是四小姐没那么些避讳,对着顺娴说道:“这东西拿到哪去都是体会,日后三姨母出嫁,娴姐儿可不能厚此薄彼,定要制副更大的送与姨母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亲们的猛烈炮轰了,炸的小仙这个舒服!!!再来啊! 39、手工了 39、手工了 “丫头你的新奇意见多,帮姨母看看这些绣活可还过得去眼!” 李氏大妹妹雨柔单招了顺娴回房,将大红嫁妆摊开摆放,挨个拿起让顺娴点评,顺娴一一看去,觉得件件绣工都是精致非凡,只是样子与流传下来的并无大异,看起来没什么新意。便简单的提议掐个腰身,加些流苏或是在细节处增加一些小而精致的绣图。这样既不会太过异类,又显得与众不同。 李二小姐将嫁衣穿带在身,按着顺娴的说法别上腰身,感觉看起来确实多了两分风佛柳枝的味道。便欢喜的改制起衣物来,又听顺娴允与她六个香包,八个香囊的花样子,更是欢喜。娴儿的样子新奇,做得了的东西到时送与婆家之人,那定是比旁的体面的多。 晚饭时分德业来了岳家接李氏母子,翁婿二人免不得的要喝上一气,虽然女人们极力劝阻,可爷们儿还是要一醉方休才罢。 顺庆则直接留在了李府,行李用品李氏明日在派人送来,夫妻二人带着顺娴回府收拾行礼,转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便赶早启程了。 经过大半个时日的跋涉,一路辗转终于到了李氏陪嫁庄子的村落,庄户们听闻主家要来,早就宰了鸡羊准备招待京城而来的贵人。 现在庄上的二管事便是春儿的老爹,大管事是李氏的陪嫁,但因身体不好加上这小庄子出产不丰,也只是个挂名的总管,被安排在这着实是李氏心疼下人,送来养老送终的。 这次把暖窖盖在这个庄上,一来是不会损失其余可出产的良田,二来这个村庄地少人稀,暖窖少建两个也不似人多的地方那么打眼。李氏即没打算把冬日蔬菜大批量生产,只是打算供给有钱的府邸,这样也省的赚的太多平白招人嫉恨。 村口进庄上的路不太好走,一路坑坑洼洼的易陷马车,德业见此道:“如若要在此出产果菜,这第一要先修修这村里的主要大路了,这样虽也能走,但是毕竟不太方便,不如多花费些银两一劳永逸的好。” 李氏也认同夫君的说法,但造路费钱,也只能简单的修整一下,不然就算是舍了家底也是修不上多长一段的。 德业带着一行人一路本就是走走停停的,用顺娴的话说好似举家出游,进村又是放慢了脚步,看了看刚播种的田地和庄户,这到了庄子已经是夕照晚霞,顺娴下了马车远眺而去,只见几缕炊烟渺渺。望进满眼的绿色汪洋,好似连着天边似的连绵不绝,趁着火红的晚霞泛着金光,正是景色最美的时光。 晚饭是庄上的农妇们主灶,因顺娴说要尝尝地道的农家风味,庄户们见主家不止随和,还如此的给人脸面,全都施展了浑身的解数,恨不得弄出一席盛宴出来。庄户们也都知道大户人家多是爱洁,几个灶上好的媳妇全都洗了澡才进的厨房,要知道平时只有年节村人才会洁次身的。 想来这样重视虽是因为招待的是主家,更是知道主家此次前来会改变他们现在的困苦生活!! 趁着忙乎晚饭的空档,李氏指挥着丫头们搬整东西,德业身为一家之主,对家里这重大规划也是要尽份心力的。招了春儿爹问话,显然春儿爹初次见到男主家便被德业的一身硬朗英气震住,问一答十不说,更是将冬日蔬菜的利弊一股脑的道出,不敢有一丝隐瞒。 又问了原料人工的问题,春儿爹也都照实对答,之前德业便在京城找明白此事的人打听过行情,见他说的并无差错,德业觉得春儿爹老实,便也放下心让妻女独自在此监工—— ‘哦,哦,哦!~~~’ 雄鸡啼唱报初晓,顺娴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这样的新式闹钟,隐隐听闻却以为还在梦中。直到院子里一阵忙忙碌碌的声音,才算想起自己现在已不在京城家中。 许是有些认床,外面虽是才有蒙蒙亮意,顺娴已是毫无睡意了,伸手撩开帘子召唤田嬷嬷。田嬷嬷听见动静,赶忙来到床前,道:“姐儿今日起的可早些,昨日颠簸一天,怎么不多躺一躺,这会儿怕是连夫人都还没有起身呢。” 顺娴接过茶杯漱口,又吃了两勺燕窝粥,才在田嬷嬷的伺候下穿戴妥当。听夏儿回报说是李氏也早已起身,吩咐着顺娴到上房用饭。 上房与顺娴住的小屋只得几步之遥,李氏这陪嫁庄子本就不大,只得二进的小院子,这会儿突然住进李氏一行人等显得稍微拥挤。因李氏也不是那惯会讲究之人,又想体会些野趣,便也没叫庄上的人收好禽类。顺娴这一小段路走来,感觉处处新奇,母鸡带着小鸡四处啄食,偶尔有那顽皮的小鸡,也被趴在二门口那只懒洋洋的大黄狗吠回。 打扫院落的是春儿娘,因见过一回顺娴便与其点头示意,又与春儿道:“咱们屋里该归置的也都差不多了,日后在庄上的日子你白日当差,晚上就回去与父母团聚吧。难得的回来一次,一家人多说说体己话!” 春儿和春儿娘均是听见了顺娴的话,高兴得她们连连作揖,顺娴私下又吩咐了田嬷嬷,许了些尺头和香囊与春儿拿去家里—— “这些日子你先没事做做针线,等额娘安排下具体工事,在领你四处转转。万不可自己野出去,你可不是这些庄户人家的女儿,要注意体面。”母女二人吃罢早饭,李氏嘱咐着女儿。 顺娴心中按按吐了吐舌头,幸亏没对此行抱有太多自由的幻想,反正又不是秋收时节,这古代山沟估计也没什么可逛。痛快的应允了李氏,见通报来传工头们前来回事,便避嫌回了小屋。 刚拿起针线扎了两下,便听见春儿叽叽喳喳的跑进屋来,还没等进门,就被田嬷嬷截在了门口训斥一顿。春儿顿时没了刚才的兴奋,灰头土脸的进了屋子,看顺娴和夏儿一脸的窃笑,春儿可怜巴巴的说道:“姐儿也不说替春儿说句话,就任嬷嬷把奴婢训得凄惨,可怜春儿还时时想着姐儿,得了好东西巴巴的想要赶紧送来与姐儿,姐儿却只会拿奴婢找趣!” “呸,谁叫你自己个儿总忘了规矩,怎地到了乡下就变成了野丫头!就算嬷嬷不训斥与你,也要叫小姐赏你板子。”夏儿一向稳重,也见不得春儿咋咋呼呼的样子,平常但凡有些出格,夏儿看见了定要管教的。 春儿见无人同情,便收了那副委屈的表情,兴高采烈的举起手中的白布袋子,说道:“猜猜这是什么好东西!!” 顺娴和夏儿摇头,春儿又道:“是杏核,一会奴婢将它炒香,砸了来与小姐吃可好!!” “杏仁?这么多啊,这可是个好物件,熬汤煮粥都是好的,莫要都炒熟,留下些送与厨房做吃食。”夏儿见杏仁足有一小面袋,怕春儿不识货都当零嘴吃掉,连忙吩咐了。 顺娴自从来到古代也没有吃过杏仁,倒是榛子松果比较常见,想到以前吃过的杏仁酥,杏仁汤,杏仁饼干,美国大杏仁,真是美味啊!!!许是因为现在没有人大规模的种植杏树,这杏仁又分苦仁和甜仁,导致产量更是稀少。 等等!!甜杏仁!!这可是手工皂的重要原料啊!!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没什么有效保养皮肤的化妆品,那些粉啊脂的虽然美白,可那都是铅做的,用多了会皮肤中毒的。 李氏好美,平常最喜往脸上糊弄这些东西,虽是用味道不好呛人嗓子劝过她几回,可也都被当成了耳旁风。许是因为想要抓住夫君的心,李氏不仅家事一把抓,连这面子问题也时刻不敢松懈,要知道现在小妾遍地,家花不艳野花马上就能补上。顺娴能体会到李氏的用心,可那些东西真是不能常用,前阵子还在为此操心,正好来了庄上也无事,这会又有材料,试着做两样基础护肤品出来,不止李氏能用,自己现在虽然年纪小点,这都是纯天然的,可也不会损伤皮肤的。 好在之前在DIY小店打工时没有偷懒,就算工具不全也可以全凭手感来找!说干就干,招呼着春儿去把所有杏仁都榨成甜杏仁油,在找些羊奶和干花回来,也可以做些甜杏仁羊乳皂,适合各种肤质不说,还滋润又美白,还可以做成花香皂!!比如桃花就不错,活血养颜改变气色! 不过这不锈钢锅可没地方能找到,翻箱倒柜半天,才在田嬷嬷的提醒下找李氏寻了两个珐琅锅。只是没敢告诉李氏自己要做什么,不然这么精贵的东西她哪能让自己这么祸害!又寻了可做模具的容器和一些耐热的容器,当然口罩和手套也得全部武装上。 第一天先做好了原液,因为原料不太齐全的缘故,不能短时间皂化,只得多放些时日。第二天皂皂有些变硬了,便分别加入羊奶和泡好的干桃花温水进去搅拌。又分别装进了桶形的瓷瓶,因为做模具什么的太费劲,装进瓷瓶皂化后打破切块便完,比较省事,虽然模样可能惨点,可不会不影响效果。 一切弄妥之后便让夏儿将三个瓷瓶收在了房间角落,现在只等着两个月后皂皂成熟既大功告成了! 看着等待皂化的肥皂被安置妥当,顺娴这满心的斗志也都被全然激起,决定趁着现在有闲有人时多弄几样护肤品出来,免得想要用时才恨无(恨没有合适的化妆品)。 就现有能找到的原料来看,还可以做些猪油膏和珍珠粉来美白。珍珠现在属于金贵之物,可什么时候都有好坏之分,那些形状不好,颗粒太小的也不算太贵。自己经常买珠子的地方就有一些打孔作废的珠子,也就与银子同价。平常李氏用的上好白粉,一小盒还要几两银钱,少买些珍珠与杏仁油和羊奶做成珍珠美白霜,可比那害人铅粉合适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汗。文里的DIY大部分是小仙胡编的,手工比较强的亲们不要挑剔啊 40、成功了 40、成功了 庄上的人也不知哪里听见小姐喜欢杏仁,巴巴的都把自家炒好没炒好的都送了来,顺娴也没拒绝,但凡有人送来也都打了赏,生的都送去榨了油,熟的都给了田嬷嬷,让她置办成吃食。 估计这满庄的杏仁都跑了自己这里,光榨出的油就足有七八斤左右(古代斤数还大)。想着就凭李氏和自己的脸蛋儿,就算是有如盆大,这些杏仁油一年也是使不了用不尽的,东西多了便不觉得金贵,顺娴觉得羊奶皂可以用做沐浴,羊奶杏仁均是滋润,免得总觉得冬日烧起炕来睡的浑身干燥。 李氏只是听得女儿近日在鼓捣什么,可事情繁多,家里银钱不丰,大事小情的全得自个儿拿主意。既然没报出什么大事,李氏便也由着顺娴折腾了。 无人管束,顺娴自是乐得随便折腾,趁着给哥哥顺庆送信的功夫,许了跑腿小厮一盘子点心,劳他去经常买珠子的店铺里顺便讨上一包残缺珍珠,自是记在曹佳府的账上。 来了庄上多日,虽是还未四处转转,可这庄户大院的景色和趣闻也是不少。之前应过顺庆要与他讲些野趣,那日见黄狗与家鸡相处融洽,一时技痒绣了两幅帕子,连带着几日的吃喝,和没见过的新鲜有趣事物,回了李氏之后打算带去给父亲哥哥和外祖一家。 李氏满意女儿考虑的如此周详,知道自己事情繁忙还能帮着分担些,又挑了些庄户特产,置备了满满一车送去京城。当然也准备了老宅的,本不是什么金贵之物,免得叫那起子人无端挑理,自己是不怕什么,倒是恐夫君觉得没脸。 相较于老宅人收到山货的冷淡,李府的人就显得开心畅快,李老太太李老爷欢喜女儿心中装了父母。德业收了分装好的山货,送与同僚也得了不少谢意。 李氏派去送礼的也是个机灵的,带回了一大包的残损珍珠,却道掌柜只许了个极低的价钱。看那得意之色必是自己从中周旋了,一直在偏厦听着的顺娴便叫丫头回了李氏看赏。 “你买了这些残破珍珠要做什么?珠绣是穿不得的,难道是要制珠粉?你才多大一点,皮肤嫩的掐出水来,还需敷得这些?” 打发了一干下人,屋里只留得贴身伺候的,李氏便招了顺娴说话。 顺娴这会正端着哥哥顺庆给稍回来的点心吃的开心,要说这古代点心唯这蜂蜜果子合自己口味,府上的人制的又不对味儿,只有这京八件儿的果子斋做的才地道。难得顺庆如此有心,还知道带些吃食给自己,自己以后定会更加爱护的(汗……被你爱护的人该有必死的自觉才是啊……)。 “是要制成珠粉,可和额娘以往见的那种不同!”顺娴回道。 “你就折腾吧,听说你这阵子就差上房了,针线是一手都没有动过。别以为额娘最近事忙,你就猴儿起来了。”李氏不待见顺娴那副爱吃的样子,伸手轻拧了她嫩肉一把。 顺娴夸张的叫痛,又惹得李氏一通白眼,见状顺娴讨好的将果子喂与李氏,谁知李氏挑理的道:“这可是哥哥送与你吃的,额娘可不吃。” 呀呀,感情这李氏是吃醋了,见着儿子只想着妹妹,却没给额娘带些东西来。顺娴忙安慰道:“哥哥是男孩子,心思当然粗大,可也写信嘱咐女儿,让女儿莫惹额娘生气,多与额娘分担家务呢。可见在哥哥心里还是额娘最大,要将活计都推到女儿身上,送些果子来也不过是想要收买女儿罢了!” 李氏听罢扑哧一笑,斥道女儿好不歪道,歪曲哥哥的一片护妹之心。顺娴讨了巧,便也不再提起此事,恐惹的李氏思念儿子的心。 李氏任由着女儿在身上揉搓一阵,才道:“你近日在屋里折腾什么?怎地庄上的人都不住的往进送东西?庄户人家攒些物件不易,莫要白拿人家,需得多多看赏!” 顺娴知道这事肯定是瞒不住,就算现在不知道,以后皂皂什么的拿出来与她使用也会露馅,便坦然道:“女儿当然知晓道理,都是看了双倍的赏。至于送来的东西,是可做脂粉使用的杏核。女儿之前看了些哥哥带回的洋人书籍,说是胭脂水粉里面含些物质用多了会让人老的更快,不如自己手工制作的用着放心。那书里大略的提了几样洋人贵族小姐护肤的秘籍,女儿本想做了之后孝敬额娘给您个惊喜的,谁道您总恐女儿惹事不体谅女儿的一片孝敬之心……” 李氏见女儿说的委曲,忙忙安慰,道:“额娘错怪你了!!只是书上寥寥几句又未见过,娴儿真能做出?没得倒耽误了平日功课。” 说起这事顺娴就有些兴奋,道:“已经叫女儿制出几样了,只是须得时日存放发酵后才能使用!还有这珍珠,做成美白霜不止比额娘现在用的香粉白皙,还能改善肤质,以后就算不擦粉也会似二八年华一样水灵透白的。” 这一通好处说下来着实吸引李氏,哪个女人不想青春常驻啊!惹得她颇有些向往的问道:“真有你说的那样的好?” 顺娴点头,觉得应该适当的忽悠她一下,道:“当然,这洋贵族说的可就是洋人中的皇室,这宫廷秘方哪有凡品!况且额娘不是说那洋人都似白纸般白皙,想来他们的秘方定是好用!” 李氏一想真是,之前见过一次洋人,真跟那纸糊的一样皙白。连男人都是如此,这皇室贵族的小姐那得啥样?! 见李氏满眼星光,顺娴知道洗脑成功,忙捋着杆子爬了两步,道:“那额娘先着人帮女儿把这珍珠制成珠粉吧!不然这庄子也没得工具可寻,整治出来的粉末怕是不够细腻。” 李氏道:“你个小人精儿,既然想要珠粉何苦要买来珍珠,额娘现在哪得办法能将它制成粉末,还是先拿了我平常使用那些,只是要经心些,那可都是上好珠粉!” 上好珠粉?估计也是卖粉的人老王卖瓜吧,几个傻子能把上好珍珠砸了敷脸啊,还不是这些边角碎料作成的。自己买了这些残缺珍珠做粉最起码知道是珍珠,这直接买回末子谁知道是不是贝壳啊,后世电视上可是经常曝光的!! 不过这么说李氏可不会相信,那可是她花大价钱买回的!接过柳嬤递过来的珍珠粉罐,打开一看还有不少,按三十克一瓶可以使用三个月的比例,这一罐足能做上四五瓶了,这纯天然手工做成的美白珍珠粉顶多能保质一年,不似这些古代化妆品十年八载的都可以使用。所以看这一点,足以证明这些东西用不得,连铁放久了都会生锈,这不过期的化妆品得是啥材料啊。 “女儿买它还不是图意便宜,之前一直想要给额娘惊喜,手中又没有多少银钱,哪里买得起这样大价钱的珠粉。”顺娴顺道抱怨下零用不丰,虽是足不出府根本没处使钱,可哪个女人会嫌私房太多啊!! 李氏点点女儿,道她太过歪道,怎地儿子那么实诚,生出的这个女儿心眼却有十八个弯呢! “啫喱丫头,就会挑些没用的斜理儿,哪样缺你少你了!赶紧去做你的脂粉去吧,真要是制的好了,重重有赏,可好?” 当然好了!!本打算给你白用的,没想到这会还有奖金可拿,意外之财岂能不喜啊!!连连点头后顺娴便告退了—— 美白珍珠粉不似手工皂皂需要皂化时间,只是制作的过程却更复杂一点,连带着准备工具带做出成品也用了三四个时日。不过李氏看着成品,这眉头却拧的山高,道:“怎地这个颜色,珠粉不该是白色的么?这东西擦了真能美白?” 见李氏怀疑自己的辛苦成果,顺娴颇有不忿,想当初在前世,自己在DIY手工店打工时,多少人追捧自己的手艺,无论皂皂还是护肤产品统统都是还没做出便已预定个精光的。这会儿竟被质疑,实在有辱我的专业啊!! “额娘试也不试岂知不好!!之前还教导我们休要以貌取人,怎地额娘自己却以貌取物了!”顺娴嘟着嘴,心道我这东西虽然卖相不好味道也不佳,可却说得起拳打粉底,脚踢BB霜的。你这古人好没见识,用后保准让你惊掉下巴!! 李氏知道女儿这小心性儿又上来了,好笑的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忙吩咐了打水净面。心想就算这什么‘珍珠美白营养霜’不怎么好用,也不能拂了女儿的一片心意! 看见李氏洁面用皂荚凝团,顺娴摇头感叹,可惜自己的皂皂还未成熟,不然用了才能更好的清洁面部,这样珍珠面霜的效果也会更好。那皂荚凝团虽含了多种中药,传说什么能活血生肌,去除色斑,清热凉血的,可这去油去垢滋润补水的效果是一点也无。 古代女人大都使用含铅的脂粉,面部又长期得不到彻底清洁,老的不快才怪呢!还有那擦脸的,竟然是丝绸的,汗,虽然很显富贵,可却没有贫民用的棉布旧衫子做的毛巾来的好使。不过这点先不着急,等李氏信服了自己的美容才能在慢慢改变不迟。 李氏净面之后任由着顺娴将珍珠面霜擦在脸上,本是不报什么期望的心思,见了绿萍和柳嫫惊讶的表情却有些暗暗期待。不多时顺娴便将面霜均匀打底,又拿起梳妆匣子里的胭脂打在李氏的笑肌上,才拿了镜面与李氏相看。 一看之下李氏大惊,不由的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还没等李氏反映过来,绿萍便道:“姐儿做这东西虽是看起来不稀奇,可涂在脸上看起来是真真的好!!真是细致水灵,又白又嫩啊!” 李氏也是十二分满意,道:“真是没想到,看起来不甚起眼儿的东西,擦到脸上竟然如此惊艳!怪不得娴儿要说额娘以貌取人了,下次额娘一定注意!这东西不止比那香粉白皙,看起来也更贴服脸皮,不似那擦香粉时,想要更加白皙一些就要多涂一层,冬日还好一些,一到盛夏还要时时防着汗水阴湿妆容,没得闹成大花脸在惹人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特此感谢: 1105117421.sdo扔了一个地雷 pigflytv扔了一个地雷 dudutongxing扔了一个手榴弹 dljzjmz扔了一个地雷 huhu0123jy扔了一个地雷一个手榴弹 229831.jj扔了一个地雷 pigflytv扔了两个地雷 xx5756扔了一个地雷 ps:明天抽风时更新,正常时休息!!! 41、回家了 41、回家了 顺娴心想那是当然了,现在才是初次试用,坚持一段时间后不止美白效果卓越,透明白皙,还会延缓皮肤衰老和氧化的。最主要使用时不管天气如何,也不会油腻,而且遮瑕效果也好,不似香粉只擦一层便跟浮在脸上似的。正适合这个化妆产品稀少的年代,一瓶珍珠霜便可以打造完美裸妆了。 不过这些说给古人听她们也不会明白,只能慢慢的渗透了! “女儿还做了洁面用的皂脂,到时两厢配合使用效果更好!” 李氏显然对顺娴的手工化妆品提高了一个百分的信任度,听见这么一说,忙问道:“那皂脂何时可用啊?那不是比珍珠霜还提前制作的么?为何却不能使用?!” 汗。该如何跟她解释手工皂皂刚做好时碱性较大,刺激性也较大,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等皂皂的碱性慢慢自然的下降,到了皮肤可以适应的温和范围,才可以试用,这段时间称为成熟期呢?!只好说道:“那个皂脂做完是粘稠糊状的,需要一段时间凝固在一起,所以还不能试用。额娘暂且先使用这一种吧,虽然不如两厢搭配的效果好,可早晚使用还是美白效果很明显的。” 汗,这个解释够给力也够浅白易懂了吧!!! 李氏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道:“这个珍珠霜一共制了几瓶啊?你大姨母快出嫁了,如有多出送去两瓶,可比那些嬷嬷整治的汁啊粉的强多了。” 恩,这年头可没什么婚前spa,美容敷脸一类的东西,便道:“不如在等上几日,皂脂可以使用了一并送去吧!反正离姨母的婚期还有一段时间,姨母又天生丽质,并不急于整治容貌的。” “恩,也好,反正过些日子我们也要返京了,没得折腾来去的,派个小厮传话估计也说不明白这女人脸面上的事!只是那本洋书上还有未说些其他的脂粉配方?不知道洋人是否也用口脂胭脂!” 看来李氏是真的很满意顺娴的手工化妆品,竟然期待起其他种类的了! “倒没有说其他的,不过女儿觉得这些物件就是一通百通的,回头好好研究一番,定能做出其他的种类!” 李氏摇头,道:“不好,你还是要以针线功课为主,不可玩物丧志,偶尔耍耍倒是无妨。” 听闻李氏这么说顺娴当然同意,这话里话的意思明显是不会限制自己的手工制作,适当的还会给点支持么!怎么得也比在家干待强多了,立马表态道:“女儿定不会生疏绣工的,这些胭脂水粉做得一次够用好久,哪可能时时耍来!还不是见额娘最近操劳,连带脸色有些暗黄才想着孝敬一番!不然光是大姨母的几色香包,就够女儿忙碌月余了。” 李氏好笑,道:“感情着还是因为额娘耽误了你不少事体呗!” 顺娴撒娇卖乖,道:“孝敬额娘那是应该的,天大事也越不过额娘一星半点呀!” 李氏笑骂顺娴猴精,又感叹女儿真是娘亲的贴身小棉袄,这阵子操心劳累,自己都晓得有些气色不好!可夫君事忙,儿子年幼,这里里外外的又能指上哪个!?又不敢向谁抱怨一二,没得传回老宅,定是要指回一个帮着‘分忧’的贤惠人来。 反倒是稚龄女儿时时在旁,说笑逗趣不说还能帮忙分担一二,可笑之前还道男儿好,现在却恨不得在生上两个这样的小棉袄! 顺娴不知李氏心中所想,不然定是要想:哪有那些个天降大饼能都砸在一人头上,摊上我这么一个穿越还得是祖辈积德的,那曹佳府上现在好人甚少,估计再修个十代八辈儿的也再难有此机缘了—— 暖窖的事宜也基本接近尾声了,半地下的窖子接连起了五个,每个不足百米。庄上一些老把式见了暖窖,心里大都有数是要做些什么的,只是感叹主家厉害,竟然能寻得到能将冬日蔬菜种出之人。 “这暖窖盖得,奴才打算先种上一轮蔬菜,即是先看看土地肥沃和出产量,秋日时哪种蔬菜出产最多,冬日时便多种上哪种,这样收获相比能多些。也免得荒废了干了地。”春儿爹进来回事,顺便请示些活计。 种地这些李氏基本不知,每年也全是对比之前的庄户收入来看是否丰收,现见春儿一家还算稳妥,便道:“依你的想法办吧,既然把这暖窖事宜交与你家,自当是信得过的。只是要尽心尽力,莫要辜负主家的一番信任。” 这暖窖投入甚大,要说让李氏大撒手那是不可能的,可术业有专攻,对着土地李氏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指望着春儿一家了。 春儿爹实诚,见主家不止和善还如此信得过自家,恨不得马上就掏心挖肺,忙道:“奴才定是不惜气力整治暖窖,这一季过后见过出产也就能大概知晓冬日能产几许,待得冬日出产后如和奴才说的不符,任凭主家惩治!” 李氏自是对收买人心这一套用的熟练,道:“虽说庄户把式我不怎么明了,可也知道看天吃饭没个定性,只要你们尽心侍奉,就算今年不甚理想,不也还有来年么。这冬日蔬菜本就得来不宜,本也是没打算那么顺风顺水的。” “夫人不知,这种植暖窖有许多窍门可寻的,奴才祖上便有在专门供给御用吃食的暖窖做活的,许是合着些旁人的经验,也有些自己的琢磨,可寻之法倒是不少!不过虽一代代传下来,可奴才家几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根本也无用那些前人之物。倒是春儿听了几嘴还得了主家您的赏识,才得让这祖宗之物不再埋没!所以只要见了一季出产,奴才便能断定冬日的出产,也定是能整治妥当的。”春儿爹认准了便喜欢实打实的,一股脑的把家底都抖落出来了。 “恩,既然你有这个信心,那需得什么物件或是银钱便只管开口。不过就算出产不甚如意,也休要着急,只管多寻原因他日种得更好便是了。”李氏笑的一片和善,心下更是十分的满意春儿爹没有藏私,还如此的有把握,让她仿若看见冬日时节的丰收和大把大把的白银了。 又忙碌了几日,李氏见也无甚大事,春儿爹又老实得用,只剩下些零碎收尾的活计交与他也是放心,便着人开始收拾实物准备返家了。 顺娴之前本想着出去山林田间游玩一番,可因现下还是农忙时节,爷们儿小子全都撒在田间地里干活,李氏怕冲撞了女眷便未同意。好在顺娴经常在李氏这碰碰钉子,已经习惯了便也不强求,看田嬷嬷清点自己的物品,多了的那个装皂皂和DIY工具的小箱子时,觉得这次也不算白来一趟,也还小有收获的。 又让春儿去讨了些庄上农妇自己腌制的咸疙瘩、甜辣椒和咸鸭蛋。这时候做菜的调料不丰,菜品的口味不是淡的品不出滋味(美其名曰食物本味),便是满族人的口味太过油腻。后世总传什么满汉全席满汉全席的,追捧的也只是其用料难得和制作精美,各别菜品顺娴有幸吃过两次,其实味道并不出众。反倒是不如这腌制小菜,拌上香油辣椒,着实是开胃下饭。 不过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大半吃食还是很有特色也很美味的,只是大多都制作繁琐不便经常食用,这古人居家过日子也不比后世,没有谁家日日上馆子去酒楼的,所以这几年也着实的把顺娴的嘴刻薄够呛。总想着自己创新几样吃食,可也因着太小被禁止靠近厨房。 这回回去家里,定要找机会磨磨李氏,让她允了自己可以学些厨艺。之前听说顺淑和顺贞已经寻了专门教导灶上事宜的人,想来李氏一向好强,定是不许自己女儿落人太远的—— 顺庆许久未见母妹,平日虽是一副小小男子汉的样子,这会也正腻在李氏怀里撒娇。倒是德业见不得‘男人’如此,训斥了两句,惹的顺庆自己也羞臊起来,觉得这番没了男子的体面。连顺娴想招他回屋说上两句,也被他义正严词的回绝了,倒叫李氏和顺娴有些哭笑不得!!! 李府和常林夫人听闻李氏母女返家,也均派了人来问候,李氏也将带回的庄户出产之物做了回礼。反倒是老宅无人探问,估计李氏也是习惯如此了,连声抱怨也无。更多的是放心,免得在冬日蔬菜上市之前出什么波澜。只是有些好奇大伯和二伯一家到底如何,虽是一肚子疑问,李氏还是忍住好奇并不主动探听,没得鱼没吃着,再惹了自己一身腥。 可都说谣言无孔不入,许多根本不用刻意打听,自是有人传与李氏来听。 自庄上回来几日,李氏均是忙于自家事物的整顿,虽是没有什么纰漏,可采买账册也要细细对来,没得被那好钻空子的人糊弄过去。 顺娴也是忙着给缝制之前许诺过的香包秀囊,想着后世成套的花纹缠枝,整治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数量凑得了这皂皂也跟着成熟了,顺娴捡第一时间用杏仁羊乳皂美美的洗了个澡,不止感觉浑身清爽舒适,连带着有种终于洗去陈年老泥的感觉。 可见之前使用的皂豆和略微奢侈的胰子是多不当事儿了,顺娴这么个爱干净的人都有洗澡不去泥的感觉了。 “娴儿这皂脂使着真是舒坦,往日沐浴之后总觉得身上又紧又干,今日却是不同,不止没有使胰子那时的油腻,这洗后肌肤也是顺滑的紧。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觉着白皙了不少。只是如此费事却没得多少,送了你姨母之后更是不多了。”李氏呵呵笑道。 顺娴估计那是李氏把陈年老皮洗掉的缘故,所以看起来又白又滑了,不过能得到李氏的认同还是很让人满意的,毕竟现在就她一个可做试验的人!!! “这羊乳皂脂就做平日沐浴使用,桃花甜杏仁皂额娘就净面洁手用,虽是做得不多,可您忘了女儿还有手艺么?!最重要的是额娘的面子问题,只要您能貌似二八,女儿就算费心功夫也是乐意至极的!” 见女儿语带调侃,李氏也不生气,许是眼见的效果让她增添了不少保持青春的信心,只是有些羞意的道:“竟敢出言调侃额娘,看不禁了你的足才知道怕!额娘都有了你们这样大的孩子,还哪敢说什么二八年华,真要是那样还不叫人当了老妖怪做伐。 作者有话要说:休息真是舒服,哈哈,不用想着更新的事!!!祝大家新年快乐,打麻将多多赢钱啊!!! 另外感谢 huhu0123jy,wumeishanzhuang,圣少,lampelle的地雷!!42、惊闻了 42、惊闻了 “额娘本就美艳无双,就算是素着颜面也似十七、八,更何况现在还有女儿的特制护肤品!这一番整治下来,说与娴儿两个是姐妹也怕是有人信服的。”顺娴并不算是太忽悠人,古代本就成亲较早,李氏也不过是个二十啷当的年轻妇人。加之长的面白肤细,姿色也颇为动人(不然能把德业拴的紧紧的)这底子本就是好,多注意保养再往嫩了打扮打扮,过几年说是顺娴姐姐也估计会有人信的! 李氏被女儿说的心花怒放,哪个女人不爱虚荣。如果是被谁不小心说了声老,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介意的要死的。 “你个小油嘴儿,还把额娘和你论起姐妹来了,没大没小的看不罚了你!” 顺娴看李氏都快咧到耳根的嘴角,压根不相信她动怒,又道:“女儿说的句句实话嘛,难道额娘还让女儿昧着良心说额娘老态么!不过洋书上倒是说过,女人不注意保养是老的很快的,额娘你也不能松懈了。免得过不了几年咱们娘俩站到一起,人家还以为女儿领着玛麽出来呢!” 李氏听罢怒瞪顺娴,这死丫头真是被惯坏了,知道不会受罚就有恃无恐了吧! 见李氏动怒,顺娴忙又讨好道:“不过额娘大可放下心来,洋书上保养方法不少,女儿定会助额娘永远十八的!” 李氏虽然很好奇顺娴说的那些保养方法,可也被她这一出出怪样气的不轻,哪家小姐像她这么贫嘴,定得好好板正板正才行。本要罚她月半不准出屋,乖乖的做些针线,可顺娴却道:“额娘关了女儿,谁陪您回外祖母家去探亲戚,大姨母可还等着女儿的方子护肤呢!您禁了女儿事小,耽误了姨母出嫁时的体面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女儿小嘴叭叭,李氏不由得头疼,真要大骂又不舍得,只得撵她回去自个儿屋子图个清静! 隔了两日母女俩带着顺娴的手工脂粉和制好的香袋荷包,早早的去了李府。李府二小姐听着姐姐要来,一早便在等候,还没等李老太太与女儿说上两句,就被她拽了二人回到自己房中。 李雨柔一边翻看着顺娴带来的香袋荷包,一边听着她细说几处的用针与配色,待看见手工香皂和珍珠霜时露出了不解!?李氏简单与她说了用处,又道自己也是擦了这些脂粉,说罢还端坐起来让妹妹看个仔细,一副对自家东西信心十足的样子。 雨柔听罢上眼一仔细一瞧,嚯!! “姐姐的肌肤真是又白又细,混看不出来是擦了脂粉的,倒似原本就如此嫩的掐出水一样!就是擦了这‘珍珠粉’和使用这皂脂么?” “这带着桃花瓣子的是净面净手的,奶白一块的是沐浴使的,这东西洋人叫皂脂,据说能彻底清洁肌肤,保持嫩白细致,长期使用还能让皮肤保持二八年华似的弹性和光滑。这两小瓶珍珠霜是当扑粉使的,不仅能看着白皙,用时间长了还能让本不白皙的脸皮儿变的净白起来!你看姐姐这阵子就是这么使过来的,是不是看起来起色好了许多。”李氏将在顺娴那听来的一股脑全倒给了自己妹妹,也不管这李二小姐是否能听得明白。 不过女人天生对美敏感,况且还有李氏这么个活例子,雨柔一听便信服的不行,道:“妹妹现在正使着秦嬷嬷的方子保养,姐姐之前也是秦嬷嬷帮着备嫁的,自是该知道那一套东西。使着虽然能让人水嫩不少,可却不甚白嫩,虽知大家多是扑粉,可我却不喜那东西在脸上厚重的感觉,总似带了层面具似的。今儿看姐姐这却不一样,跟本身肤色一般贴服,想必也不会有那种擦了就让人汗津津的感觉吧。” 李氏听了当然是点头,又建议雨柔自己试试,耳听为虚嘛!雨柔用桃花甜杏仁皂脂净了面,还没等抹珍珠霜呢,就对着镜子道:“怎地好似用这皂脂净了面就感觉白皙许多呢!” 那是你这些年就没洗干净脸的缘故,顺娴暗道。 李氏见妹妹和自己当初一样,用帕子掩着嘴轻笑几声,又将珍珠霜均匀的在雨柔脸上推开,便让她睁眼自己瞧瞧。雨柔自是惊叹不已,道:“真是一点上妆的感觉都无,看着也跟姐姐一样白嫩了!!”又郑重谢过李氏的大礼,知道姐姐与自己不隔心,要知道女人一般有了这样的好东西都是藏着掖着的,恐怕别人知道。 李氏又与妹妹说了些为妻之道,也叫雨柔受益匪浅。 “今儿带来的东西除珍珠霜你自己个使外,净面和沐浴的皂脂也分与额娘与妹妹们一些使用。这些子怪玩意儿都是娴儿自己个儿做得的,只是这头一次做的不多才拿了这么一点,因你备嫁就先可着你用,等过个把月在做些了到时在分妹妹们和母亲。” “这是娴姐儿做的?!这丫头,快让姨母看看你这小脑袋是怎么长的,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呢?!” 听闻这些东西都是顺娴手工制作,雨柔当然惊讶不已,虽知道自己这小外甥女绣工出众,可都认为那是有师傅引导的缘故。现在这脂粉皂脂,也真不知道这小人儿是怎么琢磨出来的了。 “别夸她,不然又是一副傲人儿的样子了,这些东西她自己哪里想的出来,不知在哪看了洋书才晓得的。不过也算有几分歪才,竟然真叫她摆弄出来了。”李氏见妹妹惊讶,便为其解惑道。 “也难为她能琢磨出来,不过东西倒是真的好使!”李二姑娘对外甥女的怪才还是很感叹,又道:“姨母今后的脂粉就要麻烦给我们娴姐儿了!!” 顺娴答应的痛快,反正你们是不会亏待我滴!! 这趟来娘家正事算是办完了,李氏见时间还早便又去上房陪李老太太话些家常。雨柔先是兴奋的说了姐姐这次带来的好东西,又展示一番叫两个妹妹眼馋,直到李氏说过些日子便人人有份,几个丫头才住了叽叽喳喳的嘴。 李老太太也不嫌几个女儿吵闹,倒也是一副很想要的表情,反倒弄的李氏有些无力,自己这额娘还是一副孩子气,再过上几年弟弟都快娶妻了,也不知道她这当家主母能不能镇住小辈。 “你们娘俩走了月余,京城里的事儿怕是传不到乡下地方去,你二伯家快出息了个贵人,恐你还不知道吧?!”自家无事可说,李老太太便聊起了旁人家的话茬。 “贵人?这话怎么说?”李氏不解的问。 “看来你真不知道!估计现在京城里的府宅都传遍了。你家那个二伯,也不知怎地攀上了十皇子,前些日子寿宴,整治了一桌宴席,吃的十皇子连连叫好!后来道是他们家女儿整治的,惹的十皇子事后又招传了两次那女子整治饭菜。十皇子许是吃的高兴,还许了两家酒楼交与你二伯打理,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你家那个二伯攀上了贵人,女儿也入了皇子的眼了,抬进皇子府去也是早晚的事!!”李老太太语出惊人,惊的当然是李氏了。 “怪不得呢,之前就纳闷二伯一家为何突然反常,之前就想二伯许是入得了贵人的眼才敢与长房放肆,没想到是这样金贵的一位,也怪不得如此张狂了!女儿与娴姐儿到庄上也是一半为此,就怕与那两家胡搅到一起。”李氏大概说了前阵子大伯与二伯的争执,又叹道:“我那大嫂一向心高,总让自己女儿去攀那权贵,没想到这次反叫她一直看不起的二伯家比了下去,恐是老宅子里又变了天了。怪不得我走了月余,府里却无人闹事,原来她们是暂无那闲心来搅合旁家呀!” “还有这么一出?!你那婆家没事还是少回的好!反正也与你们小家无甚相关,没得去惹一身腥!不过我记得你那二伯家的女儿好似不大呀!”李老太太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李氏道:“一个比小妹小一岁,一个与小弟同岁,真不知道二伯是怎样想的,就算侄女们年岁不大,可也要避些嫌言啊!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登皇子府门,还不是内宅传唤,闺女们还哪有什么名声可言了!日后要是真能博个出身也就罢了,如若不然还有谁敢上门提亲!” 李老太太颇赞同女儿的话,道:“可是,为了些利益连自家女儿都给坑害了!” “可怜淑姐儿、贞姐儿都是好的,与娴姐儿也颇为投缘,有甚么也不藏私,只是摊上了这样的父亲母亲。这样一来以后可不能让娴姐儿再与她们耍在一起了,没得在连累了我女儿的名声。”李氏感叹一番,为两个侄女颇为不值,俩孩子听话懂事又贤良淑德,如是自己女儿定不会亏待一分的。可再可惜那也是别人家女儿,自己是插不得一手的,只能望俩孩子前路顺畅了。 李老太太同意道:“这话不假,咱们娴姐儿现在也是名声不错,如她们只是平常小户咱们也是交得的,可出了这样的一起子事,再与她们姐们儿来往也会被人家认为是个轻浮的。孩子许都是好孩子,可谁叫她们有了那样的父母亲,全不把姑娘名节当一回事,真是坑人。” 李氏也晓得其中厉害,决定以后要远着点二伯一家,老宅里的也是,估计大嫂那不省事儿的多半会让顺钰出来与顺淑打擂台。一想到这儿李氏便头疼不已,就怕两家闹的厉害连带着累了自己个儿女儿,心想这分了家也还是这样不省心,不如绝了关系的好,反正也根本指望不上老宅里一二。 带着一肚子的恼心李氏与女儿回了家,难得德业这两日也不甚繁忙,基本上是夜夜归家。李氏衡量了再三,还是与夫君抱怨了一二,道:“二伯一家为了攀上皇子,竟然舍了侄女儿出去,现在许是满京城没有不知晓的了,这万一日后皇子没有抬举淑姐儿,那淑姐儿的名声不是全无了!” 德业听后皱眉,虽是一直身在京城,可德业一门心思投在兵营,并未听说过此事。可许是男人心大,就算觉得这事二哥做的不太地道,也并不觉得与自家有何干系。 “既然不喜就少与他们来往便是,人家家里如何度日又与咱们何干。” 李氏恼德业榆木脑袋,恨不得一下敲开它,可又不能为了旁人伤了夫妻感情,便道:“夫君糊涂,怎么会与咱家无关,夫君忘了咱们还有娴姐儿了么!淑姐儿真要名声扫地,曹佳府的小姐们都会受其连累的!!” 作者有话要说:上周申请了积分,可是刚才看了下并没到账,编编们还在休息,所以没法问她们,亲们在等几天啊! 感谢:huhu0123jy,败金小仙扔的地雷 43、波澜了 43、波澜了 听罢李氏的一番话,德业也陷入了沉思,虽是一介武夫,可也明白其中的厉害!这女儿家的名节是玩笑不得的,之前顺钰侄女偶去赴宴都有那好信的人打探一二,这次二哥家的侄女频繁进出皇子府邸,怕是流言已如雪片一样漫天飞舞了吧。 可自己即不当家也不是可做主的人,就算知道如此不妥怕也是人微言轻的,况且二哥终是扬眉吐气,正想显摆一番,怕是听不进去人言。一番思量下来,德业说道:“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恐都不会多听咱们一言的。虽知二哥这番作为不妥,可也是阻拦不住的。咱们只能紧闭门户,莫与其过多接触,只希望姐儿不会被其带累了!” 李氏也叹,知道夫君说的句句是实,道:“都是一家人,哪有舌头牙齿不聚齐的,咱们做儿女的哪能少得了孝敬!紧闭门户光是母亲那里都过不去的,真要如此的话,光是大嫂那张嘴便饶不得咱们!这样看来妾身倒是有一个想法,只也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德业忙问是何办法,毕竟现在来看总比干挺着要强一些,李氏道:“只能让娴姐儿继续‘重病’了,大伯二伯家喜欢风头让他们自己出个够去,就算真有什么不妥,想是旁人议论时也不会对个常年生病的小姐太过苛刻。只是娴姐儿一年年大了,有个身子骨不好的名声怕是议亲艰难啊!可又不能眼看着娴姐儿被其他人连累,真是两厢难为!” 李氏急的眼眶泛红,德业也是心中无力,虽也是心中埋怨哥哥们的作为,可受到的礼教却不许他议论一二。 李氏也不忍心夫君太过为难,整了整情绪又道:“夫君也莫太过担心,毕竟咱们也是早已分家,虽然会对咱们有些许影响,但只要暂时谨慎一些,也不会有碍太多的!况且咱们也没打算让娴姐儿今后如何的出息,若日后真有那不错人家,费力解释一二便也是了,若是真心求娶定会理解的!” “唉,只能暂时如此了。”德业叹气道。 另一边顺娴还不知道父母亲的谈话,前一阵子还为自己终于找到些自由开心,却不知李氏和德业已经在三两句话之间决定了她今后的日子——继续宅下去!! 转日李氏便找顺娴郑重的谈了次话,其实顺娴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对那些闺誉什么的不甚明了,再说满人儿女不都是不拘小节么!李氏见女儿有些抵触,只道她年纪还小不明白其中厉害,道:“额娘也不想如此,可这关系到你的日后,要知道家族中但凡出个没规矩的小姐,整个支系的闺女怕都嫁不到什么好人家!虽现在拘着你,那也是为了你的今后,额娘虽不盼你日后大富大贵,可也要找个可心的人嫁了才是正经!只要你堂姐们定了亲事,便也没咱们什么事了!” 顺娴弄不明白为什么堂姐们出挑会坑到自己,自己之前看过很多穿越的小说,哪个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怎的顺钰不过赴宴勤些,顺淑给人做了两顿饭便不容于世了!! 看来很多事要处在当下才会明了,现在的礼教不容女子有半分出格之处!顺娴颇有些委屈的窝进李氏怀里,李氏也是心中酸涩,但也趁着机会教导一番,道:“身为女子就是如此,额娘其实也知你喜书画,可却为何拘着你苦练女红,只是因为这才是能被世人承认的女子根本!你之前因绣工在后院之中名气颇盛,但多是赞不绝口的,反观顺钰虽然脱俗,可却难有几人认可,爷们儿们虽然捧着,却只能叫妇人们更加不齿!这就是世间对女子的约束、教条,这些不会因为哪个女儿才情特别出众,或有男子也不及的能力就会改变的!” 顺娴本就有着成人的心思,当然能听明白李氏话中的道理,只兴许是之前被父母保护的太好,才一直没认清这时代的现实! “女儿明白父母亲大人的苦心,一切都按额娘的意思办吧。” 李氏紧搂女儿,感叹顺娴的贴心,恨自己不能给她一副男儿身,好不被这层层教条所束缚。 “娴儿前儿不说要给额娘制盒新鲜胭脂么?额娘可是等着用呢!还有你姨母们也是催着要用那珍珠霜呢,在不制好的话,怕是你大姨母要被你二姨母三姨母们哀怨的眼神给淹死了!”李氏强颜欢笑,转了话题。顺娴除了不便出府走动,这府内就任由她折腾吧。 顺娴自己也比较看得开,不管怎样日子都是要过,琴棋书画也好,女红女戒也罢,无非都是打发时间的东西。既然世人喜欢后者,那就多往那里用工好了!话说成为一个大家闺秀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人生目标(握爪)!想通了不钻牛角尖就觉得日子还是很美好的,最起码前世一直羡慕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不就已经实现了么。 顺着李氏的话,顺娴开怀的说道:“不止是姨母们吧,怕是外祖母也羡慕的紧!!只是额娘催促的好没道理,那珍珠粉末多少银钱一罐您还不心里明镜,就女儿那点私房哪里够做出许多!额娘总不能让女儿画饼充饥,点石成金吧!” 李氏恍然,回来便忙碌家事,这两天又恼心女儿的未来,还真忘了许些钱财给顺娴了!便道:“倒是额娘全然忘了,明儿就叫人出去置办,看看还缺些什么,一并列了单子让人采买回来吧!” 顺娴想想反正也无事,不如多鼓捣鼓捣手工玩,便又道:“倒是在洋书上看过不少有趣的新鲜物件,既然额娘您不反对,那还真有些零七八碎想要采买,这就回去列了单子!!只是看了价钱额娘可不许皱眉,谁让您已经应承好了!” “猴儿,快去吧!”李氏宠溺的应道—— 之后顺娴便顺理成章的病倒了,除了关系较近的几家问候一二,倒也没生出其他波澜。李氏也让人注意老宅和二伯家的事情,前些日子顺淑又再次被招进了皇子府邸,之后却是坐着皇子府的轿撵被送回来!!这让许多人认为,顺淑十有八九是真入了贵人的眼,抬进府去只是早晚的问题!! 有了这层认识,不好的流言反倒少了些许,毕竟事关皇子体面,日后顺淑如果真入了皇子府,哪有那些碎嘴的人好果子吃! 期间顺淑顺贞姐妹倒是着人来问候过顺娴,顺娴以胎带弱症容易过人病气婉转的告诉来人莫让顺淑顺贞前来探望,当然自己弱成这样也不会出府去登二伯家的门。虽有些可惜少了两个可以说话的小姐妹,却更不想和阿玛家那些极品有些许关联,还是李氏说的对,不如与其划清界限的好! 又让来人带回去了两个新制荷包,虽不想与其交往,可也不能太决绝,毕竟都是亲戚,难免日后相见,免得面上难看! 顺淑顺贞姐妹与顺娴交往倒是真心,听闻其生病还是弱症需要将养,便将在皇子府得赏的上好药材送来些许,每逢节日也不落问候。两府表面虽虽无交往,可小姐们却有丝真心!顺娴也与李氏讨论过,估计二伯和二伯母并不知道顺淑姐妹的作为,就新送来的上好鹿茸来说,如果真被二伯母知道了哪里还舍得送人,更何况送的还是对自己并无易助的三房一家!多半是顺淑得了皇子封赏,私自扣下送来的! “唉,难为这孩子如此有心!如果不是摊上那样父母,你们姐妹倒是可以互相扶持的!”李氏感叹道。 顺娴到底是两世为人,不似真正闺阁女子的小意,知晓真心人难寻,便道:“难得两位堂姐真心念着女儿,不论东西是否贵重,单是这份心意就是难寻的!就算二伯和二伯母为人不好,两位堂姐女儿也是记在心里了,定是要回报一二的,女儿不能寒了这片真心!” 李氏知道顺娴的倔强,知道多劝无用,只道日后多为其把把关便是,顺淑顺贞那两个侄女也却是好的,李氏也是心有怜爱。 “暂且这样往来便也是了,真有能助上一把的咱们也不吝惜力气,只是还像以往一样亲近便罢了。毕竟人家现在有皇子府做靠山,太过殷勤有巴结之嫌,况且咱们与二房太过亲近,你大伯怕也会心生不快的。” 知晓其中厉害,顺娴也不想给家里惹上麻烦,最起码现在的小日子还是挺舒心的!名啊利啊的都是浮云,让那些喜欢的人争夺去吧!就这样闲来做做手工,日日有家人陪伴,真是没有什么比这让人更幸福的了! 说到手工顺娴忙又回小院折腾去了,前儿好容易哄着李氏量了三围,正要给她制套内衣呢!也不知道现在妇女同志是咋想的,竟然会觉得胸部突出是羞耻的,不是用宽大的衣物尽量遮住,就是勒紧肚兜尽量不让其显形!! 不用想肯定又是那帮想要束缚女人的男人们想出来的,这边口口声声说不喜欢,那边却青楼楚馆逛的不亦乐乎。 姐姐妹妹们真该摆脱束缚,还我身材!!可惜勇于冒天下之大不为的实在是太少了,最起码顺娴是没有碰上。不过李氏虽也是保守,但也算勇于尝试的,更何况她不仅仅爱美,还想紧抓德业的心,有这样又美又有情趣的一个物件,她一定会勇于开拓的! 但也不能太过出格,什么性感啊情趣一类的统统不可取之,倒是可以取欧洲贵族比较流行的束身衣,反正跟李氏也是说的看洋书学来的,这样还有据可考,更不怕露馅了!! 只是不用像欧洲贵族小姐们那样不勒死不算完,只取其形不取其意!这样即有保持身材之功效,冬天做了厚的还很保暖!!取了上等黑丝锦锻,顺娴描了副缠枝玫瑰的图案,玫瑰娇艳欲滴,配上绿萼荆棘藤蔓着在水嫩肌肤上定能尽显风情!! 想着现在忽悠李氏穿着,日后自己穿着时便不会太过出挑,顺娴便似小狐狸般的一脸坏笑。惹得身边伺候的几个人都是背后冒汗,不知道自家姑娘又有什么奇怪想法,只希望不要太折腾人才好!! 44、学厨了 44、学厨了 不出所料的李氏果然对束身衣有所抗拒,可又矫矫情情的收了起来,顺娴见她扭扭捏捏的样子也没敢太出言调侃,毕竟人家可是个纯情的古人,没惊掉下巴已经算是个定力十足的了! 因这次手工原料交给李氏采办,不止份量十足而且种类还多出不少,光是珍珠粉末就有足足两大盒。估计没个百八十两的下不来,一次又用不了这么多,做多了珍珠霜保质期又不长,顺娴有些不明白李氏干嘛要买这么多回来。 “这后院们的妇人交往,无非就是比比爷们儿、儿子和脸面,额娘和姨母们现在都使了这珍珠霜,一些人看到肯定是要问些的。这少有来往或是矮了一头的不予理会也就罢了,如是上司长辈或是交好之家喜欢定是要送之一二的!” 这李氏想的还挺长远的,顺娴道:“那额娘你可得悠着点了,这东西虽说原料易寻,可这做起来说难不难,说易也是不易的。咱们自己家人使唤麻烦也就麻烦点,旁人要是用好了可是供不起的,这做的过程稍有不慎便容易中毒的!!所以您做人情时万得显着贵重些,这样一是能显着东西金贵,二也是给咱们自己做面子不是!” 李氏听罢有些怒意,道:“好你个丫头,之前还糊弄额娘说什么举手便得,这会儿终于是冒出实话了吧!!既然如此以后可不许在摆弄那些,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办!” 顺娴嬉皮笑脸的说道:“其实那也是对旁人说难了点,女儿摆弄那些还是很容易的,只是怕额娘您不识货,错把人参当萝卜送了出去!老话不说的好么,物以稀为贵,既然是独一份咱们就该捧着来才是!再说鼓捣这些还有丫头们助着呢,女儿多半是支嘴的!” 虽是听顺娴如此说来,李氏还是放心不下,抬起攥着帕子的柔荑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子,道:“你就主意正吧,知道也是管不了你!不过以后要是再做就让丫头们动手,万万要加倍小心才是!!” 李氏又嘱咐了田嬷嬷一番,知晓之前也确实是两个丫头和田嬷嬷动手多,便又多放了一份心下来。 “不过娴儿你说的也对,这物件真得金贵着来,得让使唤的人明白这东西不止不好得,满天下也只得我女儿一个人才能做来!不过咱们也不能靠它赚银子只能得些名声便罢,不然被那些好眼红的小人见了许会下绊子长坏心思!只是这方子和工序得保密好了,莫要被旁人知道了才是。” 顺娴没想到李氏还有这般头脑,竟然和她的想法一致。虽然很多穿越小说里都写女主靠卖化妆品发了大财,可那都是写小说人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社会根本就容不得女子太过能干,而且这民生物件的贩售基本都掌握在权贵手中,没权没势想要做些小买卖还使得,这样眼见得利的东西只会被人霸抢的! 所以一开始做这些东西时这比例调配都是自己配制的,丫头们虽是帮忙,可要想独自再做成是不可能的。 “额娘放心吧,这些女儿都省得,倒是额娘也不用太过掂心。想绛朱阁的小姐不也是手握胭脂唇脂的独特配方么,连宫中娘娘们都是追捧的,虽有些招人妒忌但不也是一直稳稳妥妥的!更何况咱们也没打算用它赚银子,更不会招来灾祸的。” 李氏一想也是,可是小心使得万年船,防范于未然也是好事。又想自己得嘱咐娘家一番,跟她们说说这东西有多不容易得来,七七四九道工序不说,还得九九八十一天的功夫才能只得一瓶!!当然这不能算是欺骗,毕竟没损害任何人的利益,只是小小的自我保护而已! “额娘这次采买了许多珍珠粉,女儿想与你做块珍珠美白皂脂,您不是喜欢皮肤白皙些么,配了珍珠霜使美白效果肯定更好!”顺娴见与李氏达成共识,便说起旁的事来。 “虽说买了许多珍珠粉子,可也要悠着些使才是,这东西可是金贵的紧。”要不是打算用来做礼,李氏可舍不得一下花上这些银子。 “做上两三块不会用上多少,这两罐子珍珠粉虽是价格贵些,可也能使上许久的,再说也是使在自己身上怎会比送人让人心疼!想想您平时一小盒珍珠粉只能敷面月余,现在只用一半就可以就可以制上一盒珍珠粉和一块珍珠皂脂,可以用上一季左右呢,这么算来您说哪厢合适!?”见李氏小家子气上来,顺娴便一二三给她摆了一摆,让她明白虽是一次性消费高了些,可相比下来成本却降低许多的。 李氏笑道:“说不过你这小刁嘴儿,死的都能叫你说活泛了!这些道理额娘哪能不懂,只是怕你没个深浅,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那这下额娘放心了吧,就算不当家女儿也知道柴米贵了,一定给您精打细算,每粒珍珠粉都给您用到刀刃上!!” 见女儿又没了正行,李氏嗔斥了几句,又嘱咐她不可玩物丧志,冯师傅的课程和功课都完成漂亮的情况下才可做些脂粉。顺娴当然是一口答应,这顶头上司可是万不可忤逆的,不然以后收了这份自在自己也得是干瞪眼看着。 顺娴又趁机顺嘴提了下想学些厨艺的事情,李氏思索一番后道:“本觉得你年纪还小,放上两年再学也是无妨的,不过既然你自己有这份上进心,那就跟着田嬷嬷学些简单厨艺吧。至于师傅什么的就免了,看你二伯那一出出额娘这心里就犯膈应,女孩子家还是要以针线为重,今后再不济也不会将你嫁去那需要自个儿动手下厨的人家。少学些以后能炖个汤水,制个糕点也就罢了!” 见李氏这么说顺娴忙点头答应,自己本来也没打算做个出色的厨子,只是找个借口以后方便弄些想吃的东西出来而已。 “那女儿就先与嬷嬷学做点心!!嬷嬷的果子蜜顺娴可是喜爱的紧,嬷嬷可不要藏私啊!” 田嬷嬷听了自然是点头说好,自己这一家又都是家生子,自然是一辈子都要在曹佳府上效力,只有越得主人家重用,才会站的更稳。虽说三房门户小些,可对下人们却是百里挑一的,田嬷嬷是打定主意要抱死这棵大树养老,自然希望更得青睐才是。要知道虽说自己是占了姐儿奶娘的名分,可是一天也没有奶过姐儿的,之前教导过姐儿针线,这会儿又教导姐儿灶下功夫,想来虽不比奶人的情分大,可这师徒情谊也是不小的。 且李氏一贯赏罚分明,给派了活计定也是要补贴一二的,这等好事田嬷嬷岂能答应的不痛快。莫说果子蜜了,自己这浑身解数都会悉数教导的,姐儿日后前程好了,自己这掌屋嬷嬷不也是跟着风光! 顺娴母女自是不知田嬷嬷的想法,李氏又道:“嘴馋的猴儿,说你怎么总蹦着要学厨,怕是因为你这张馋嘴吊着的吧。” 嘿嘿,猜的没错,可惜馋的不是李氏想的那些东西!!不过目的达到就好!!—— 李氏答应女儿的要求之后,便在顺娴的小院起了个小灶,但一日三餐还是从大厨房走,小灶只是做些点心炖点汤水。 田嬷嬷也很尽责,基本隔个三日五日便新教一样点心吃食的做法,这样差开时间教导,即不会让顺娴感觉到厌烦,又让她多少有了些期待。 期间顺娴当然也多少有些创意,做了个‘鸡蛋糕(就是蛋糕的胚子)’,这个比较简单不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料要求。只要将鸡蛋清打成奶油状,与麦粉和糖拌匀,盛装的器皿摸上些油,或蒸或烤味道都差不了多少。 正好田嬷嬷还拿来了一篮子野草莓,一部分发软存放不住的制成了草莓酱,剩下一些硬挺些的放进了窖里保鲜慢慢吃,回头田嬷嬷发酵好了酸奶,便可以制成草莓酸奶蛋糕!!! 田嬷嬷知道自家姑娘喜欢新奇事物,见自家家里的买了不少野果子给孩子们解馋,便捡那好的拎了一篮子,没想到姐儿见了真高兴不已,便又把剩下的也都提了来!! “嬷嬷把这都给了我,便把这些点心带回去给孩子解馋吧,没得因为我便短了自家孩子们的嘴!”顺娴自是知道现在的孩子们没什么零嘴可吃,更何况还是仆役出身的。 “姐儿平时已经赏了不少了,况且那也不是金贵东西,要不是姐儿爱新奇,老奴也不敢将这贱物提到姐儿的面前。”田嬷嬷说道。 “这食物哪分贵贱,要我说这野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可不比其他的差。想来那些小户的孩子比得我来要强些,竟然能吃到这样味美的果子!”草莓可是顺娴的最爱,换现代那也是凌驾于许多水果之上的,倒退了三百多年却成了贱物,真是让人无语…… “姐儿喜欢就好,下回再有这样物件老奴再拿与姐儿耍!”讨了个巧田嬷嬷自是高兴,小主子这般好伺候田嬷嬷觉得真是福气! 午时顺庆下学娘三一起用饭时,顺娴提出邀请静雯兄妹过府,说是做了样新奇点心想让静雯品尝。 “妹妹做了什么新奇点心?怎地不拿出来叫哥哥先与你尝尝味道?!”顺庆知道妹妹总爱鼓捣些新奇的玩意,穿带不提,光是冬日的雪糕想起来还叫人口水直流,估计这新奇点心也是差不到哪去!! 馋猫!!顺娴小小鄙视了下顺庆,前阵子还在跟我装爷们儿,听见吃就原形毕露了! “做这点心还得有酸奶、子才行,田嬷嬷刚做得了还未发酵,正好你明日邀请静雯兄妹和小舅舅后日过府,到时刚好可以做得!” 听到现在没得吃,顺庆有些泄气,李氏不忍心见儿子难过,便道:“今儿你不是还整治了样‘鸡蛋糕’么,那点心甜而不腻吃其来爽口的很,想来男孩子也是爱的,快端些来与你哥哥尝尝。” 就算李氏不说顺娴也打算将鸡蛋糕拿给顺庆当下午茶的,不过既然早提了,那便也别藏着掖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也想多更新些,可现在小仙身体状况特殊,还是不要太费神的好,所以只能请亲们多担待了!! 另外感谢futejia2008.pigflytv两位亲的地雷!! 45、讨要了 45、讨要了 连带着鸡蛋糕还给顺庆上了草莓酱,用蛋糕抹着草莓酱吃,惹的顺庆连午饭也不吃了!一小盘切四块的鸡蛋糕都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还有了没,再上一盘子也都能吃得!这糕太松软,到了肚子里不占地方! “今儿只做了两盘,这鸡蛋糕要趁新鲜食用才松软美味!等后日时会用鸡蛋糕做成其他吃食,哥哥要是喜欢的话到时在管够!” 李氏也从来不喜将零嘴当正餐,这会见顺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心疼了,只是许诺了明天还有! 顺庆第二日兴奋的通知了小朋友,景泰和李宝刚当然是一脸的期待,送去常林大人府上的帖子也回了说小姐当日会到。 一切就备现在只欠东风了,当日顺娴起了个大早,见酸奶发的起泡吩咐了田嬷嬷将其均匀的涂抹在鸡蛋糕上,又铺了一层草莓酱,上面点缀了些新鲜草莓!!一个草莓酸奶蛋糕就算完成,配饮是草莓奶茶,因知道还有三个大男孩,特意制了个超大号的让他们可以吃个够,男生估计够呛能愿意喝草莓奶茶,便按传统口味给他们配了壶奶、子。 “妹妹做这软糕真是稀奇,不过味道真是没得说,这茶也好!跟上回来时喝的味道有些相似,可又带着水果的清香!”静雯应邀赴约,久日不见友人确实欣喜。 顺娴也好久没个同龄人(当然不能看心理年龄了,俺现在是小萝莉)一起说说笑笑,说是品尝些新式点心,其实也就是找个借口大家聚在一起耍耍。 “姐姐的嘴真是好刁,只一口便品出了这里的弯弯绕,就是上回那种奶茶加了野果子汁。这蛋糕也是简单的紧,鸡蛋奶、子野果子酱,姐姐要是喜欢的话就让夏儿给你念叨念叨,回头想吃了自己做便成了。” 静雯也不虚伪,实在是这点心让人没办法抗拒,道:“那感情了,妹妹不藏私姐姐也便不客气了!” “只是有得条件,姐姐那萨其马也要教一教我才是,上回吃得一回便忘不了了,想来姐姐也不爱看到妹妹想吃却吃不到吧!”这沙琪玛算是满人贵族才食得的点心,配方流传的并不广泛,虽然顺娴喜欢后世那种徐福记松软版沙琪玛,可冒蒙做出定会叫人怀疑的。不过要是得了方子,再做出便不会那么引人注意了。 静雯听罢当然也是爽快的,莫说一个方子了,十个百个自己也不会藏私的。 二人闲话一会,顺娴才又道:“现在外面满城的闲言碎语,没想到姐姐还会应邀前来,妹妹真是没交错姐姐。” 静雯微微一笑,说道:“明理之人一想便知,那些留言与妹妹是一点干系也无的,况且妹妹以一片真心待我,姐姐又怎能听信那不实谣言,寒了咱们姐妹之情呢!” 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妹妹可听说前些日子选秀的传闻了?”静雯聊起其他。 “姐姐也知道我身在深闺,家里也不似姐姐那般大族一样消息灵通,听的最的多倒是那每日菜价,选秀这等事体倒是少有耳闻。”顺娴调侃的说道,这种事情就算李氏耳闻也不会说给顺娴听的,毕竟闺女还小。 静雯知道顺娴家开着蔬菜铺子,听她如此打趣便也捂嘴轻笑,道:“那我们姐妹可要互相切磋了,没得你没了乐趣,我们买菜却多花了银子!!” 二人笑了一会,静雯才又道:“记得之前风头很盛的拜察家小姐么?那时她的一手绣工可算是名誉京城的!!闻名之后她额娘又带着她钻营一阵,倒是有许多夫人相中满意的。不过许是风头太劲,也许是不想得罪谁家,便没暗定许与何人,这选秀一开始时便有多家同求一女。虽不是大员或是贵戚人家,可这一个绣女百家求算是犯了忌讳了,拜察小姐被留了牌子!她今年都已经十五了,等到下届选秀这年龄大了不说,有这场不快要是撂了牌子还好,不然估计上头也难给她指个好人家了。” 顺娴听罢惊讶,这窈窕淑女,多君同求原来也是不被允许的啊?!不过也是拜察小姐名头太盛了,模样还标志可人,那些有适龄儿子的夫人岂能不动心。看来做人还是低调些的好,不然在这皇权至上的社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这届好似二姨母也参加了选秀,好似前两轮便被撩了牌子回家自行婚配!顺娴想如若到时自己没有把握掌控命运,提前淘汰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我们女儿家的命运就好似浮萍,停驻哪里不止水说的算,连风也要吹上两吹!!像姐姐这样的贵姓人家更是如此吧?女儿是要为家族挣些前程的!” 静雯听了顺娴的话眼神黯然,但只一瞬便又微笑着说:“父母亲大人养育多年,我们回报一二也是应该,况且人生在世,总要博上一博,姐姐也不希望就那样庸碌到最后。” 顺娴讶异,没想到静雯竟然是个要强心高的,不过略略一想便也明白了,满人姑奶奶从小便是带着家族的期望成长起来的,这执念早已生根在心里了。 未时末静雯便道告退了,临走时顺娴又装了块珍珠皂脂和甜杏仁皂脂与她,前者是送与常林夫人的,后者是送给静雯的。虽说这时代的女子大都上妆比较早,可顺娴却认为静雯不大,还是以温和养颜为主比较好,便只送了她滋养的,却未送有美白功效的皂皂。 静雯听了顺娴说其功效本未放在心上,可回去与母亲使用后便知其是个好东西,都觉得当时未听那谣言却是对了,不然定会失了这个真心实意的友人—— 手工皂和美白霜的热捧也不出李氏的所料,虽说李氏一直在料理家事并未出去做客,可她娘家却是宾客临门的,连带着把这皂脂和珍珠霜的名声也带了出去。 既然有所传闻,李氏自当是要先孝敬给大将军府的女眷一些,毕竟卓克泰将军现在是德业的顶头上司,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要讨好一番。也有那不识趣的七姑八嫂,打着亲戚的名号前来做客,实着是想讨上些传闻中的美白盛品,可都被李氏以暂寻不到原料,所以无法制作的原因推托了。 这种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或是那平常根本不走动的友人,见到些甜头便想蜂拥取蜜的苍蝇们,李氏觉得也没必要跟她们客气。 过了些时日一些知趣的人也知道东西难得,便也歇了登门求取的心思,倒是有起子小人传些不好听的话来,说是德业两口子看不起人,只爱奉承那高门贵户! 李氏倒是不在意这些,相比拜察家小姐和二伯家的顺淑,这些小流言没过几日便无人谈论了。让她担心的反倒是老宅,想她们不会对这皂脂和美白霜闻所未闻,估计也快要讨要上门了!到时可不会像之前来的那帮人如此好答对,定会像水蛭一样不吸饱血不撒嘴的。 只是没想到先来的不是老宅的人,反倒是董氏先行登门了。董氏来了先是唏嘘一番道:“听闻娴姐儿又病倒时,真是让我揪了一颗心,怎地小小年纪就有了虚症,定要好好调养生息才是正经。这是带给姐儿的上好参茸燕窝,可都是皇家贵族才能吃得上的好东西,弟妹拿去与姐儿滋补滋补!” 李氏听罢暗暗哧鼻,顺娴传出发病以是月余前的事情了,现在才想着登门看望,一看便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李氏先是与董氏推让一番,便让人收了起那物件来,不管如何二伯家的药材倒是真好! “嫂嫂送来的定是好的!娴姐儿小小年纪怎能让长辈劳心,真是劳烦嫂嫂惦记了!怎地淑姐儿和贞姐儿今日没来?娴姐儿可是日日叨念两位姐姐的。” 董氏一笑,心道你家孩子弱症,谁知道是否过人,我女儿大好前程岂能冒此危险。 “这些日子与她们请了个针线师傅,全都拘在家里用工呢,不然只这灶下好,又怎能入了那皇子的眼呢。”董氏带着三分傲气的说道,说完又好似想起什么,又道:“娴姐儿现在卧病,怕是没精气神儿练针线了吧!不知那冯师傅还是否前来授课?弟妹也知道这能比得上冯师傅的女工师傅屈指可数,如果弟妹不在聘请冯师傅,那嫂嫂我便将她请回府中教导姐儿们了!” 李氏以前只道董氏柔弱,没想到却还是个厚颜,简直比那郭罗氏还招人恨烦,最起码郭罗氏还晓得借他人之口,这人却已经开诚布公了。 如此一来李氏觉得也没必要再给她脸面,笑容一收,淡淡的说道:“娴姐儿只是身子弱,其余与他人无异,现在便只靠这针线解闷,怕是不能如嫂嫂之愿了。” 董氏见李氏不快也不觉尴尬,仿似没看见一样说起了其他,道:“听说你娘家妹妹这次参加了选秀?怎么没提早与我打声招呼,咱们都是一家人,只要弟妹开口了我们两口子定是要帮忙谋划一二的。这只要十皇子稍提一嘴,也不至于令妹撂牌子回家了!我可是听说过,令妹这模样可算是标志可人的,真真是浪费了这鱼跃龙门的大好时机了!” 见董氏叹息连连,李氏冷哼,真以为谁家都似你们夫妻一样拿女儿当做摇钱树呀,冰柔的婚事父亲早已有了最佳人选,这撂牌子自行婚配才是正中下怀呢。 “哪里敢劳烦兄嫂,全是我那妹子福气太浅!倒是淑姐儿眼见争气,嫂嫂你的后福无限啊!” 董氏听了李氏的奉承顿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好似已是皇子丈母娘一般的气势,道:“我们淑姐儿有了前程,也忘不了她的三伯母的,况且淑姐儿与娴姐儿一直交好,定也忘不了提拔一二的。” 李氏心道可千万莫要记得我们,忘到脑后我们也是不会挑理的!就算是金山银山我们也不想去沾上一沾的,只要还个清静日子与我们便可!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来人了,匆忙更新,可能情节会不细腻,大家表拍偶!!! 46、气晕了 46、气晕了 董氏见李氏并不接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便又道:“上次娴姐儿送淑姐儿的一套百花争艳裙,得了十福晋的好生夸奖!也不知娴姐儿可还有这精神头缝制衣物?如若身弱,不如教导给我这丫头一番,我这丫头的绣工不是我自夸,女工这方面是一点就透的!做出的物件就算呈给福晋也是使得的!” 这话什么意思?原来是十福晋相中了顺娴的手工活计,二嫂一家却不想便宜他人,派了个丫头来学艺来了!! 李氏眉头一皱,将不满全然表现了出来,道:“知道二嫂一家攀上了贵人,可也用不着就瞧不起兄弟吧?!娴姐儿送给侄女的百花裙可是用她的独门绝技珠绣,和她师傅的秘技仿真绣制成的,娴姐儿孩子实诚,当淑姐儿是嫡嫡亲的姐姐来相处,你们却将她与个丫头划在一起,虽我们是一门小户,也没得让人这样打脸的!” 见李氏翻脸,董氏连忙补救,道:“看弟妹说哪去了,还不是因为娴姐儿这弱症,不然我们又岂能独占这荣光,定会将娴姐儿引给福晋,与侄女一个前途的!现在这不是状况特殊么,所以嫂嫂才想了这么个招,但弟妹放心,就算是这丫头学了技艺,绣出东西呈与福晋时嫂嫂定会提及娴姐儿的,又怎会让个丫头白得这样脸面,大半功劳必定是侄女的。” “嫂嫂不必再言,我们娴姐儿也不想贪图这功,希望嫂嫂能将心比心,如让淑姐儿教导些当时在皇子府得了青睐的菜色,不知嫂嫂是否愿意??况且凭借两位侄女的聪敏,就算不用珠绣与仿真绣,制出的绣品也一定能入了贵人的眼的!”李氏说罢便不再言语,一副想要送客的样子。 董氏一时也无话可说,就在思量着的档口,丫头们来传老宅大夫人来访!! 郭罗氏也来了?李氏听着心中便起厌恶,可斜眼见到一旁不停盘算的董氏,嘴角抹出一色狡诈的笑容。这两人最近一直是水火不容的,想来碰到一起定是有好戏可看,不如让其二人先斗个欢快,估计这样便无暇顾及来意了。 郭罗氏一脸笑意进厅,瞅见董氏也在笑脸明显一愣,可就眨眼的功夫又堆起灿笑,妯娌三人各怀心思的互相见礼,又嘘寒问暖的一副亲切样子。 要说以前郭罗氏最看不上的是李氏,那现在这人便换成了董氏,李氏虽是招人厌恶,那也是因为郭罗氏见不得她日子过的舒心,丈夫贴心儿女齐全。可这董氏便是惹到了自己的人,以前装成一副可怜样子讨取施舍,现在翻身了却处处与其做对,可恨还叫他们一家攀上了贵人,更是在气势压了自家一头。要不是二伯至今还无官身,恐怕董氏更是目中无人了! 想自己女儿面面出色,最后却叫那小家子气的顺淑讨了贵人的巧儿,这不是活脱儿的要气煞人么!! “二弟妹闲着!还以为您现在贵人事忙不易得见了呢!怎么最近皇子府不用外面厨子,你们一家也不用候着了?”郭罗氏说罢便用帕子捂着嘴哧哧乐了起来。 董氏听罢并不气恼,反倒摆出派头道:“呦,按我说甭管是厨子还是什么,只要被皇家人得了赏识那便是好样的!总比那些抛了脸面不要,四处与爷们儿们饮酒作乐的轻浮小姐们强上百套,不过呀,就算如此也未必能入了贵人们的眼!” 这一番话将郭罗氏气的直‘嗝喽’,李氏在一旁却是听的心里连连叫好,心想这两位嫂嫂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你在编排谁?!京城里哪个不晓得我们娴姐儿受才子佳人的追捧,岂是你们家里那些只会干下三滥活计的女儿比得的!” 二人顿时如斗鸡般对持起来,董氏扬高了声音,道:“哼,才子佳人?!大男大女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一点体统也无,世人只知才子爱与妓、女论调,不知大嫂家的娴姐儿比那些花街姑娘如何呢?!想来更是会讨那些公子们的欢心,不然也不会日不断宴了!就这点来说,我们淑姐儿确实比着差了许远,十皇子明明满意至极的,可也矜持着姑娘家的本分,只与福晋来往。这就可怜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了,要多累着帮着操办,不比大嫂省心,钰姐儿这能做主不能做主的自己都看着办了!!” 一时间火药味儿弥漫满屋,李氏见火候差不多了,真要在自家打起来真是好说不好听了。便开口劝道:“两位嫂嫂何故争吵?!怎地说的竟是不着边际的话,我们一家人便也罢了,叫那外人听去岂不要笑话死。”李氏装傻,虽说劝架,可也不乐意趟她们两家的浑水。 两人各自归座,虽都憋着满肚子怒火,可这身份也要持着些。 “不知大嫂因何而来?”李氏继续说着车轱辘话,既然她们二人的水已混,那就继续搅合吧。 郭罗氏挤出个笑脸,道:“听闻娴姐儿病了,便来探望一二,老太太那边儿也是跟着揪心着呢!这孩子怎地这般命苦,之前不是说已经无碍了么,怎又发的这样厉害!”说完还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一副痛心的样子。李氏却看的明白,那通红的眼圈明明就是刚才与二嫂斗气气的。 还不等李氏接话,董氏便阴阳怪气的说道:“呦,真是心疼侄女的好伯母啊!前来探病却是两手空空!不过也是,人家带的是一片真心!像我们这样的俗人可比不得的,拿着上好的参茸补品都觉得有些寒碜!” 董氏来了许久,就这一句话李氏觉得说的最好,恨不得出声赞上两句。这郭罗氏向来只进不出,人家董氏来求事物还知晓要拎些礼物,这点却是比郭罗氏只凭一张脸皮要强上一些。 郭罗氏却是又气又尴尬,平常这嫡子长支的谱早已摆惯,听惯了弟弟亲戚们的奉承。多年下来已是习惯性的觉着用着谁了那便是谁的荣幸,到了矮自家一头的人家,又怎么会想到提礼上门呢。 “都是自家人,什么东西不东西的,二嫂拿了便是人情,大嫂不拿也是本分。再说娴姐儿巴掌大的一个小人儿,叫着长辈提礼来见,已是万万不该了。大嫂您别放在心上,有了好东西定是要留给母亲吃食的,有长辈在前娴姐儿怎能越了过去!”李氏继续混搅搅。 “还总称自己是什么名门大户出来的女儿,竟然这点礼数也做不周全,也不知道是哪家名门,哪家大户教育出来的女儿,说出去也不怕丢了自家爹娘的老脸!”董氏咂着茶水,似在自言自语般的轻喃,可声音却叫屋里这几人全能听个明白。 郭罗氏继续尴尬,不过既然人家是自喃,那咱们就假装听不见吧。整理了下思绪,郭罗氏准备将来意道明,速速办完事情好打到回府。本在刚才见到董氏时郭罗氏还想着等她走后再言的,现在看董氏的样子是打算对峙到底了,反正都弄了个没脸,现也不用顾及他人了。 “听闻三弟妹府上出了一种皂脂和美白霜?!”郭罗氏只当没有董氏,只与李氏答话。 李氏听罢心下明了,这位原来是为此而来,再看前位,今儿真是前面有狼后面有虎啊!都是不叼块肉不撒口的主! “啊!原来大嫂为此而来啊,之前确实是得了两瓶,一瓶送与我娘家妹妹备嫁,一瓶孝敬了将军夫人!” 郭罗氏占便宜最溜,岂能被李氏三两句话忽悠过去,轻轻一笑道:“弟妹现使的怕也是那美白霜吧?这几日不见真是变化不小,这面皮嫩的似那十六七的丫头似的,都快能掐出水来了。这等好东西三弟妹可万不能藏私,我这一双眼睛可在这眼巴巴的瞧着呢!” 虽然这好话叫人听了心花怒放,可李氏岂是那般好忽悠的人,心道眼馋死你才是好呢! 李氏轻抚面颊,惹的董氏也仔细观看,见这李氏没小自己几岁,二人这脸皮却似两辈人一样,顿时也嫉妒不已。 “这好东西当然要留着自己用些,相信大嫂是懂得的,没得送了别人自己却干瞪眼睛不是!不过大嫂想讨要可是不行的,还剩了个瓶底,就算您不嫌弃,弟妹我也是不好意思送出手去的!” 郭罗氏觉得今儿真是灾星罩顶,先是被董氏噎得不行,这会儿又被李氏三两句话拒之门外,想到这顿时心中冒火。 “弟妹这是不愿将这物件拿出了?就是不知换个人问你索要,弟妹还能否用这话对付了!”郭罗氏不想被两个妯娌一起拿捏,心道我惹不起皇子府的人,还踩不住你个小小校尉府了。 见郭罗氏竟抬出老太太压人,李氏这脸子也不好看起来,心道今儿反正也给了董氏没脸,也不怕得罪你郭罗氏了。可又一想这老太太确实麻烦,自己虽是能破罐子破摔,可就怕她拿着孝道压制德业,这夫妻一体,德业不痛快了自己岂能心安。 郭罗氏见李氏不语,顿时得意起来,又道:“听闻这皂脂和美白霜是娴姐儿鼓捣起来的,就算弟妹现在手头上真无,那就只能麻烦侄女动手了!” 李氏心道这人的无耻,知道顺娴正在生病,为了求些物件竟然不顾亲人身体。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既然知道这是娴姐儿做的,那就好办多了。 “本来用不到大嫂开口,我们当小的都要孝敬一二的,可您知娴姐儿为何犯病?就是因为制这皂脂和美白霜膏!我们姐儿本就身子弱,还未完全养好,之前鼓捣这些我也以为只是玩物,便没多加阻拦。谁知这东西制作的过程会产生种毒气,姐儿吸了之后这身子便又完了,为怕老太太心疼着急,只能专心将养着。所以这东西只得了少许,并不是不念着长辈!!况且就算姐儿现在无事,这物件也只能冬日用时九九八十一天做来的,不然是凝固不上的。” 李氏一番话堵了多头,一是现在季节不对,根本不能再做。二是做这东西的人病了,根本不可能为了谁再去毁其身子骨,如果强迫其为知,那就是不顾亲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pigflytv.huhu0123jy.zhq15803437558.pigflytv.亲亲的地雷!!! 今儿可是把老大家的气得够呛啊!!! 47、董氏了 47、董氏了 因董氏的处处找茬,郭罗氏就算是有心胡搅,在李氏这里也没讨到什么好!董氏却因擎着身份,更不想在郭罗氏面前有一点示弱,前来所求之事便也那么的不了了之了! 李氏一肚子火的送走二人,事后自是又与顺娴嘟囔一二,倒是把顺娴听的一愣一愣的有些后怕。幸亏李氏不贪财又有点小自私,如似那二伯和二伯母一般,那自家不就是与十阿哥府上有所牵扯了么!!古人们无法预知未来许是觉得和皇子府上有所牵扯是荣耀,但自己可是个知晓未来的,加之这些年的观察,这时代虽是小细节与史书不太相符,可大走向一直是稳步前行的。和那十阿哥牵扯上的话,虽还有不少年的福可享,可换谁知道没有好结局也是不想掺上一脚的! 不过听这李氏的话里还是带着些许羡慕的,这个苗头可是要不得的,顺娴说道:“额娘勿羡慕他人,咱们家的日子虽不如二伯家的风光,可也不用似二伯母那样苦心钻营费尽心神啊!不止这样,还搭着堂姐们的名声,也不知最终是好还是坏!” 这些事情李氏又何尝不知,只是眼红是在所难免的!!如不是不愿与曹佳家的亲戚有太多牵扯,如不是丈夫体贴儿女贴心,李氏还真有心思与其争上一争的。 “这事哪是你小丫头瞎掺言的,个人有个人的活法,额娘这一大家子事还忙乎不完呢,哪还有心思理那其他。他们能折腾那是能耐,只要不来妨碍我们家便好。” “只是大伯母与二伯母这次未能成行,恐怕日后还会前来所求的,不知额娘可有办法应对。二伯母那倒也好说,没得谁会把自己一手绝活传与他人的,反倒是大伯母那不好搪塞,毕竟只是求些物件,不给的话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顺娴说出李氏的担忧。 “今儿倒是用话堵了一堵,可恐怕你大伯母不会就此打住的,那帮人又岂会因为你的身体就罢了目的呢!只是咱们咬定不给又怕老太太与你阿玛说道,到时你阿玛定会为难!!”李氏说道。 顺娴一转眼珠,馊主意便来了一个,道:“额娘是担心阿玛?阿玛现在可是在大营忙的不可开交,连家都是甚少能归的,想来最近几月也是如此,玛麽想要儿子尽尽孝道怕是有得等了!” 李氏更是个有心计的,听了女儿的暗示便已在脑海里想了八九十便,将话圆的更满之后晚间便与丈夫通了气。德业虽是心中无奈,可更不喜与人周旋,应了夫人的要求后便又一心扑到了大营上。 之后老宅来人传了几次话,又招着李氏前去老宅,也都被李氏挡了回去。笑话,进了那老宅便如羊入虎口般,那些如狼似虎的人一番车轮战下来,就算不答应她们的要求,也难保不被求些什么去。 这几日正当春儿爹前来回事,本就忙的不可开交,哪还有多余心思应付她们。 据春儿爹来报,庄子那片地虽是粮食产量不算可喜,可种蔬菜却是出产颇丰的,不论是绿叶菜还是果菜都是长的旺盛。现在便来与主家商量一下,看看打算种上哪几种做冬日蔬菜。 李氏自是与春儿爹请教一番,春儿爹道:“这青瓜茄子豇豆生长期较长,但又是家常喜食之物,算计着在年节前收获,定是供不应求的,依老奴之见不如将这些东西种上一半。另一半便种小白菜菠菜油菜一类的绿叶菜,两三个月收上一茬还可继续再种,一冬日便可收上两茬,想来这些东西在夏日虽是贱物,但冬日出息必是可观的。” 李氏盘算一番,觉得春儿爹安排的合理,这样一来入冬的前几个月铺子里也有东西可卖,不用再似之前只有蒜苗来撑场面! 又招了铺子的管事嘱咐,道这冬日蔬菜出产不丰,尽量先可着老主顾。倒是管事经验多些,道:“这冬日蔬菜可数金贵,怕是会招来些平日不在铺子里出货的主顾,这如果是一般人家倒也罢了,如是这有来头的或是官宦人家恐怕不好答对的。” 李氏一想也是,能吃的起冬日蔬菜的不是富户便是官宦,位高一些的自有皇家赏赐,可也不会管够来。听闻有处可买,定是要采购一二的,李氏思量一番道:“咱们这位种菜的把式年岁本就不小,所这暖窖便起的不多,怕是出产不能管够的。不如将老主顾归拢一番,定量供给,剩下部分蔬菜便卖给那些推托不了的人物。这人人可得虽是量少也可应付,向来这天子脚下也无人敢因这点小事便蛮横耍赖的。” 管事觉得可行,但也需思量一番,各色的人物应对也是没有常态的,需得把握好分寸—— 入冬第一场雪后蔬菜铺子里便上了第一茬绿叶青菜,果不出李氏所料,赚了个盆满钵满。虽是也有那未采购到的或是只买到少余蔬菜的人有些怨言,许是管事的手段颇高,最后也都是和气收场。 反倒那几家也做着果蔬买卖铺子的掌柜气的够呛,去年时见曹佳家的小铺贩卖蒜苗挣了一笔,今年便仿着想要跟风,谁知蒜苗子准备了不少,却被人家的冬日蔬菜顶的全无销路,不得不降价甩卖,免得折进本钱。可就算都看着眼红,但也是拿着全无办法,先不说没本事寻到会种冬日蔬菜的把式与其打擂,想要使坏也得想想人家满人的身份。 顺娴一家因手里盈余更多,小日子过的分外舒心,可虽这只是富贵人眼中的九牛一毛,但也有那眼皮子下浅之人想要沾沾光彩。 郭罗氏之前见二房一家占了上乘心中颇为不干,本打算想让女儿用着顺娴做的皂脂和美白霜好打开后院贵妇的门路,却没想到被李氏断然拒绝了。董氏却打算着用顺娴的手艺讨巧十福晋,可却也未成行。这会儿又见三房铺子里上了新鲜物件,知道这些鲜物贵人们都爱,两人均是眼睛发亮,谋算着想用此为自家的富贵之路打开方便之门。 郭罗氏觉得三房所用的铺子是自家舍出的,现在铺子的生产出息理应有自家一半,如若不然自家却是嫡子,其余房户自该供奉。想着自家拿这些物件送与贵人们,定是要被高看一眼的,到时不止能住夫君官路亨通,想来后院的夫人小姐们也是要恭敬些自己母女。 董氏却要比郭罗氏强上一些,听闻三房铺子的出产立时想到了自家因何得了皇子青睐,一刻不停的便赶来想让李氏多匀些蔬菜与自己做脸。 李氏哪是个好相与的,岂是董氏能算计到的,与其说道:“嫂嫂只道要我们多匀些蔬菜与皇子府,可这皇子府上自有宫廷供奉,想来冬日蔬菜并不新鲜。” “虽是如此,可也不是管够的,只是月初时能分到那么小小一篓。不满三弟妹说,这十皇子是个爱吃的,那么一点点东西哪里够上两顿。”董氏说的颇为唏嘘。 李氏又道:“既然如此更不能多匀与皇子府上了!要多匀些菜品那也是要匀给嫂嫂一家才是,想淑姐儿因何得了十皇子的厚爱,还不是因为这灶上的功夫,到时淑儿再去皇子府上做上一番,那岂不是美哉!”东西卖谁都是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董氏听罢拍手称好,道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又觉得李氏是真心为自家着想,想着之前自己还想来占侄女便宜,便觉得这脸上有些热烫。 “弟妹这般为我们着想,真是让做嫂嫂的感到汗颜,如今后弟妹有何难处,定要来找嫂嫂莫觉为难才是!!” 李氏见董氏现在虽是有些耍傲,可这本性还算不坏,便觉得与其维持表面也不算难事。这一家里统共三房,也不能全然得罪了,不然应付完大房又换二房,实在是让人恼心。 “都是一家人,嫂嫂这么说就太见怪了,况且侄女们得了好前程,我这做伯母的脸上也有光。咱们淑姐儿又是个好的,这眼见着就是熬着几年便能得的好事,能助的自然是要助上一助的!”李氏笑的真切,话说的掏心。 董氏这些年一直不得志,家里被小妾的儿子压上一头,老宅里又被老太太和大房瞧不进眼里。细一想想这三弟妹虽是少来交往,可见面也算礼数周全,又想那娴姐儿与自家女儿交往,那时自家还未得势,想来这三房不是个势力的!! 一番思量下来,董氏更觉李氏是个好的,说起话来也是掏了心肺:“唉,这家便也是三弟妹一家是个明白的!想我娘家小户,是个借不上力的,夫君也是个身无功名的,我又身无一子傍身,只能指望着两个女儿出息!可想以前老宅那些人的嘴脸,见我不得宠便也糟践我的两个女儿,我们母女三人咬着牙槽想要争上一口气。谁想着淑儿得了贵人们的青睐,那老太太也是不正眼瞧上一瞧,只道钰丫头的好处。” 这话算是说到李氏心坎里了,对着那偏心眼的老太太,李氏也是一肚子的埋怨。可这董氏哪是个能交心的,恐怕现在虽是掏心掏肺,没得哪句不如意了便会翻脸绝情的。不敢跟着抱怨,李氏只是劝道:“这侄女争气了,嫂嫂该是高兴才对,想日后淑姐儿风风光光被抬进那府时,也便是嫂嫂你扬眉吐气之日了!” 董氏听了这话正了正身板,道:“这话在理儿,看到时谁还敢瞧不起我们母女!可笑那郭罗氏还以为卡着不让淑姐儿贞姐儿上族谱便能拿住我们,今时又哪能同往日了!到时那人要抬我们淑姐儿,随便咳上一咳都能叫他们颤上三颤,哪里还敢拿此说事。所以我现在也不去理会此事,到时她们必然会乖乖的开宗祠与我们姐儿记名。” 这董氏倒真是好算计,可这以后的事情哪又能说个准,更何况这贵人们一天一个心性,又岂是一盘菜一个淑姐儿能拿捏的住的!!可这话自当是说不得的,就算是好话人家也只会当你是再妒忌。 作者有话要说:挨,连续头疼好几天了,老妈昨天带着我去医院吸氧,回来便被强制勒令休息了,所以没更上!! 看见有抓虫的亲了,回头再改!!小仙现在是冒着炮火码字,对待会儿都会被批判的。 48、出征了 48、出征了 哼哼哈哈的应付完董氏,待收到郭罗氏的口信之后李氏算是彻底被激怒了!这都是什么亲戚!怎么就算是摆脱不掉了,想连那些贫民贱户也不似这般的不要脸面! 这般大咧的伸手讨要,真以为谁都该他欠他的么!想大伯堂堂四品官员,后宅夫人却这般没脸的钻营,也不知道他是否晓得,如果知晓这脸面也不知还能否挂的住。被传出去四品大员谋算已分家弟弟的家产,估计也算是一大笑谈了。 打发了老宅前来送信的仆人,李氏便把这是抛在了脑后,如果郭罗氏再继续纠缠不清的话,也别怪自己没给她留些脸面了,定要捅出去让大家说道说道。 那边德业在军中接了李氏的家信,从头到尾看的眉头就未舒展开过,那一日许是带了些情绪,对手下的兵丁也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德业!是家里有事么?最近都待在大营里不说,今早看了家信更是带了情绪。”卓科泰不愧是深得将心的好首领,平时虽是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可对每个部下都是关怀备至的。 德业叹了口气,道:“家里没有出事,反倒是手里一个铺子还赚了些许的银钱!” 这回换卓科泰不明白了,问道:“有了盈余那是好事!怎么你还唉声叹气的!?该不是你家这钱来的不光彩吧?” 德业连忙否认,自家正经买卖,每一文钱都是带着汗珠的,清白的很。本对原因还有些吞吐不想言语,大将军如此一说倒不好再继续隐瞒了。 “哎,是家里的长嫂,看着我家铺子现在收入颇丰,便想着分上一份。可那铺子是贱内几年来费尽心血扶持起来的,又是家里唯一的进项指望,如大哥一家真是有所困难倒也罢了,可长房将近十几间的铺子却要来霸我们这一间,真是不愿去想这是至亲之人所为。” “你家之事我也略听后宅的女人们议论过一二,不过既然分了家,那很多事情能远便要远着点。大丈夫做事要雷利果断,婆妈行事哪能要得,孝敬长辈是孝敬长辈的,可其他事情却要分清才是。你家儿子女儿都是好的,没得让他们也受了那些言论的影响才是。” 卓科泰毕竟年岁较长,对生活也有一定的阅历,几句话便切中了要害。听卓克泰话中带话,便想起了之前李氏说过的两个侄女名声的事,略略一想便让一直摇摆不定的德业心中定下。 “前阵子皇上来寻,连连称道咱们的将士们,过些日子的八旗演练,咱们定要在拔上一筹才是!你这几天回家先规整下家事,之后便要一心扑在军事上才是!这几年兄弟们的辛苦都在此一举,不能出现一丝一点的差错的。”卓科泰重重的拍了拍德业的肩膀,对于这个小辈他是分外看重的,加之又与其岳父李达力交好,所以才掺管了几句人家的家事。 德业听了这事也是一抖擞精神,辛苦努力了这么许久,就是为了这一次露脸,成败便看此一举了。为了不被琐事打扰,德业抽了空闲与大哥把酒闲话了一番,也不知道德江事后是如何告知郭罗氏的,反正李氏再未被其烦扰过。 德业不久后参加的八旗演练着实入了皇上的眼,论功封赏后也激起了上位者的一丝争强之心,卓克泰将军经过传召之后,便叫了德业进府说话。 “现边关之外的小部有些蠢蠢欲动,皇上的本意是想仁爱治人,可蛮夷之人哪懂感恩,竟将圣上的仁心当好欺,一直在边界骚扰百姓。这次咱们演武激起了皇上的热血,便觉得再不可如此姑息,如他人再犯,便打算一举歼灭以图永逸。” 德业不明白卓克泰将军的一番话为何意,猜测的说道:“难道皇上打算沙场点兵?!” 卓克泰摇头,道:“皇上的意思是派兵先驻边关,如有来犯便一举攻破!战争劳民伤财,我大清有现在的繁盛实属不宜,皇上圣意还是怀柔政策,如蛮夷之人还有良知,便也免去边关百姓们的战火之屠了。” “圣上仁爱!”德业向紫禁城方向拱手致礼。 卓克泰又道:“承蒙圣心厚爱,此去驻守皇上将此重任交付与我,你近年一直在我手下听遣,如你同意,定是要一同前往的!现在天下太平,能有机会挣得军功不易,凡此次前去驻守的将领均是升官一级,如果真是两军交战,更是论功行赏的。就算不然,驻守三年五载之后上面也会有所犒赏!” 因怕德业年轻,舍不得京城繁华与家业,卓克泰便将得益一一与他明说,这也是因为承着李达力的人情。当然也少不了后院妇人的几句枕边风,最近总是听着她们叨咕这德业媳妇儿如何如何的,又敬长又贤良。想着这家有贤妻夫无横祸,这少了后顾之忧的爷们儿才能更专注于事业。 这么好的机会德业当然是不会拒绝,道:“末将听从调遣。” 卓克泰见德业明白,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晚间时分德业便将此事说与李氏知道,李氏一听心中便是五味翻腾,想自家这小日子刚是红火,这夫君便要征战。这女人哪比得上男人,男人心中装有宏图,虽有不舍温柔,可更觉得男儿就该拼出一番事业。这女人则是不同,只盼着与家人爱人相依相偎便可。 见李氏垂泪,德业也是柔了一腔的英雄骨,道:“这机遇难得,将军如不是看在岳父的情分上,怕是这好事也轮不到我的,我又岂能辜负了岳父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与将军大人的提携之意呢!况且为夫也想挣上一挣,让夫人与庆哥儿娴姐儿过的更无忧,叫那些欺软的小人们再也不敢小瞧你们。” 看来德业如此坚定还有些其他原因,想来与其大哥德江的谈话并不愉悦。 李氏自是明白夫君的心思,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也在为这个家努力着,抹了抹眼泪儿李氏扯出笑容,道:“妾身明白夫君的心意,夫君一腔热血要回报国家,妾身自是支持。只是夫君在外也要切记,家里的人盼着夫君平安归来,做事切要量力而为不可鲁莽才是,就算无那些军功夫君也是孩儿们的好阿玛!” 李氏最怕的就是德业前去便要开战,到时刀剑无眼岂能让人不担忧,如是驻守就算年头长些也是无妨了,夫君有官阶在身是可以携带家属的。 德业自是不知道李氏的心中想法,要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潜藏的暴力因子,对打杀之类的事情分外热衷。德业现在虽也是不舍家中,可想到要去边疆杀敌,保家卫国,也是激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能提枪上阵,一展抱负。 第二日顺娴与顺庆也知道了阿玛即将征战的消息,顺庆已是懂事,自然知道其中潜藏的危险,顺娴更不用说,就算没吃过猪肉,前世也看过不少冷兵器时代作战的电影电视,知晓其中的厉害。满家的气氛顿是一片低迷,纷纷忧心不已。 反观德业是最没心没肺的一个了,嘻嘻哈哈跟没事人一样安慰着妻小,虽知道他这是在安慰家人,可让人见了也是忍不住想说上一句心大。 “额娘,阿玛这一去如无战争倒也罢了,如真是两军交战,定是药品匮乏的,咱们不如多为阿玛准备些刀剑伤药吧。”见李氏着手准备要与德业出行的衣物,顺庆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可见这男人女人的见识不同了,女人就晓得些衣食住行,男人就算如顺庆一般大小也有些战争常识。李氏一想也对,顺庆便把能用到的药报与她听,什么止血啊,消炎啊,防疟疾一类的。 顺娴也没闲着,脑袋里想着能给德业准备些什么,对着这便宜老爸这些年下来,也是感情分外深厚的,更别提德业还对自己如此的好,爱女儿更甚过儿子。 记得以前在哪看过说穿丝绸的衣物能减低刀剑的伤害,德业是武将,两军交战时定是不能穿身丝绸褂子上前杀敌了,不过倒是能做成里衣。便朝李氏要了匹上好月牙白绸,说要与阿玛做两身里衣穿戴。 顺娴的手巧,李氏自是放心让她制作,只是有些纳闷,以前这女儿总是劝说棉布里衣穿着舒适,怎的这会儿又改做丝绸的了!! 丝绸里衣还未做得,顺娴又如福至心灵般想起了样物件——锁子甲!!这东西虽不是刀枪不入,怎么也顶得上半件铁甲,却又轻薄穿在战衣里也是使得的。可现在可没人会打造精钢,只能用纯铁代替,虽是效果会打些折扣,可做件马甲护住心脉咋也能比那巴掌一块的护心镜强上些许。 这事儿光自己是搞不定的,顺庆也是阿玛的儿子,自然是要出份力的,便把想法与他一说,顺庆立马拍着胸脯保证这铁丝扣之事交给他去寻制。 别说顺庆做事还挺有效率,三五天之后偷摸提了个麻布袋子溜进了顺娴的院子。一把将东西扔在地上,顺庆自顾倒了杯茶水灌了进去,一口气喝了大半壶还道那茉莉花茶水太甜些。 “也不知道多些能够做你说的马甲,便让匠人多打了一些,可是够分量的,如让阿玛将这些东西都套在铁甲里怕是沉死人了。” 顺娴看那一面袋的铁扣,心道孩子真是实诚,这么多怕是十件八件的材料都够了。不过这顺庆现在真是强壮,因之前俩人说了要给德业个惊喜,估计孩子是自己把东西提拎进府的,虽是满头大汗的,可能倒腾进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这铁扣做的大小一致,表面也算得光滑,顺娴夸奖道:“这些可是用不了的,十之一二便也够了!真没想到哥哥倒是寻了个能人,这物件大小相同,可是省了不少后续制作的麻烦了。” 顺庆闻言一脸自豪的说道:“那可是,打听到有这位巧匠之后,我与小舅舅与景泰可是好顿寻找的,最后才在那边角胡同里找到这位高人!又求了许久外加景泰家的两坛子好酒,那师傅才勉强同意帮着做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不会总是被欺负了,可总要慢慢的来,难道亲们喜欢紧凑型剧情??还有我的猪不算万能吧?可也不能一点特长都没啊,就连土生土长的闺秀都有点拿的出手的东西,更何况两世为人的猪了!!又没打算大展宏图,应该不算太脱离种田这个主题吧!! ps:感谢sissis0416亲亲的霸王票 49、人情了 兄妹二人齐心合力,顺娴属于比较有心眼的,负责设计和指挥,顺庆孩子比较实在,妹妹指哪他打哪。铁丝扣虽是不算太粗实,可因没有什么受使的工具,环扣和环扣相连时捏的顺庆两只小手通红! 德业收到礼物时又欣喜又感动,感动于孩子们这么小便知道孝敬父母,欣喜于这铁环甲却有很大的保护效果。 德业出征时李氏带着两个孩子送出很远,虽是两不相望,可李氏也舍不得少看一眼丈夫伟岸的背影。成亲这些年来,两口子第一次分隔两地,德业还是因平乱而走,这让李氏如何能放下心来。 之后好长的一段时日李氏皆是浑噩不堪,连顺庆都被带的没一点精气神,全家上下的大事小情都指着顺娴多少给拿点主意。顺娴虽也是心里着急,可自己一半大孩子又不是感情专家,冒冒失失的别没劝好李氏反倒给了她更大的刺激,之能寄望于她这心里缺失快点填补平坦,不然我这一小孩子家家的担起府宅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李氏心中也知自己如此消极不对,可奈何就是打不起精神头来,忽一日见到儿女均是瘦了一大圈,才猛然的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丈夫在外将家里儿女交给自己,自己竟然疏忽到如此,夫君如果知晓了又如何能安心杀敌呢!! 整了整思绪,李氏安慰了儿女又接过了家事,一两日的功夫府院内便如往日无恙!不日后又接到了德业报平安的家信,知道边关暂无战事,李氏这心就又放了几分! 许是得了卓克泰将军的嘱托,将军夫人也时不时的嘘寒一番,也喜欢招李氏母女到跟前说话。 “看看,我就爱看咱们娴姐儿这安静劲儿,一般人家的女儿十四五的那份稳重许都不如她。”许是顺娴真入了将军夫人的眼了,每次过府都是被抓着手夸个没完。 孩子被赞当母亲的虽然喜欢,可谦虚也是要得,李氏道:“夫人看总夸她,是不知她就会人前装个样子,回了家里可是拆房子拆地的主,皮的很!” 将军夫人又拍拍顺娴的手道:“小孩子家能没点灵气劲儿么,真要木纳纳的我也看不上眼!难得的是她知晓何时收敛,这份眼力见可不是那么好练的!就看那拜察家的小姐,真是提不起的烂豆腐,见了哪个都是献媚的紧,没个身份!做小姐的虽是要温顺,可也要有股子清高才是,没得自降身份让人瞧不上!” 李氏也是前阵子听了拜察小姐的消息,虽是被留了牌子,可拜察夫人却不死心似的四处钻营的更甚,哪里有贵妇们出现,她便带着女儿出来展其才艺。拜察大人更是夸张,爷们儿的席面上竟也不避讳提及女儿,虽是有两位皇亲表示想将其收纳,可离下次选秀还有三年,怕是这几年中拜察小姐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传出了。 “记得之前她头一次来与我见礼,见了娴姐儿与我绣的抹额还不服气,事后倒是送来两幅,针线功底是没得挑剔,可哪有娴姐儿这份心思巧妙。外面还传什么她是闺阁中的第一绣女,怕是她父母不知砸了多少银钱才捧出来的吧,我看还比不得娴姐儿的一半呢。”将军夫人又道。 “她就是稀奇主意多,拜察小姐的活计倒是有幸见过,却是比顺娴精致不少。”李氏继续谦虚。 “娴姐儿还比那拜察小姐小上不少呢,多练上两年还怕赶不上么,就是这主意稀奇才稀罕呢。就你们上回送来的毛皮偶子,我那小孙孙一日不见便哭闹着不睡觉,用哪个与他换都不干,连小兔子皮鞋都是搂在怀里,舍不得放在脚下去踩呢!!”将军夫人呵呵笑着说道。 李氏抬帕子掩嘴笑了笑,道:“难得哥儿喜欢就好,这回也与他带了两样玩意儿,是带了轱辘会跑的房子,看着稀奇便拿来与哥儿耍着,也不晓得能不能得他心思。” 柳嬤闻言呈上礼物,是两辆木头雕制的敞篷跑车,哪里是什么带轱辘会跑的房子啊!将军家的小哥一见那东西轻轻一推便跑的老远,嗷的一声便扑了过去玩的不亦乐乎。 顺娴见将军夫人东侃西侃的,就觉得这人似有话要说,便起身去与丫头婆子们哄着小哥玩耍。没想到顺娴倒是歪打正着了,将军夫人见只有李氏与自己,也觉得这话好说了不少。 “唉,其实这次招了你们母女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将军一家对自家有提携之恩,但凡能帮上忙的李氏均会倾力相助的,便道:“夫人有话便说,雪柔一直当您是自家长辈,怎的反倒您倒客气起来,莫不是当雪柔是个外人?” 听李氏这般说道,将军夫人心里觉得分外舒畅,觉得李氏会说话办事,便道:“要说这根底还不是你这丫头惹的祸,送了我那俩媳妇什么美白霜!前阵子贵人得恩典招她们两个进宫说话,便也相中了那劳什子,求了她嫂嫂也帮她寻上一些!” 说到这将军夫人叹了一声,又道:“这宫中的贵人们一个个看着风光,其实底下比的厉害,我那可怜女儿又无一子傍身,便想着在脸面上做做章程,想着能多承些圣恩!” 将军大人有一女儿,前些年选秀被封了贵人,头一年倒是恩宠不断,但宫里哪缺颜色,几年下来倒是月余也不见得能着回圣面。如是有一子半女傍身倒也死了争宠的那番心思了,宫里后人换前人并不新鲜,可贵人却一子未得,可见皇上百年之后自己的凄凉,便不死心想要争上一争。这女人争位凭的是什么,一张脸面便是本钱,这下见了自家嫂嫂与往日不同,当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李氏虽未在那红墙中度过日子,但女人的心思也是明白几分的,道:“夫人说了雪柔自当尽力,只是这东西是顺娴鼓捣出来的,当时便没做上许多。送与几家亲近之人后手里便也无了,后来要的人多了,也想着让她再做上一些拿与做礼,可摆弄了好几天也弄不出原样。后来琢磨着许是天气的缘故,这一入冬便又做上了一些,没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这皂脂和珍珠霜里的原料只在天冷的时候才能凝结!!只是需得时日发酵,待得过了九九八十一日,雪柔便立马送来与夫人。” 这撒谎当然要撒圆呼了,李氏之前便是与那些上门来求的人如此说的,说的多了自然就是真的了。将军夫人多少也有些耳闻,心知这东西确实不易得,但见李氏答应的痛快,心下已是十分的满意。招了身边嬷嬷捧出罐子递于李氏,道:“贵人知道你那东西是珍珠做的,晓得你们的门户不见得能寻到什么珍品,这东海珍珠粉是圣上亲赐的,与你拿去做了美白霜。听说那美白霜需得一年内用完,否则对肌肤有害,你便做了一年的分量,但凡有剩便美了自己吧!” 李氏接过罐子一掂量,按顺娴做的一瓶能用三月来算,这里的分量足能做十瓶有余的。看来贵人是纯心看赏的,将军府与自家关系颇近,如是赏赐银钱自己定是不收的,便拐着法的另与补偿! “贵人娘娘与这分量可是不轻,就算加上雪柔这张大脸一年怕也是抹不完的,顺娴还会鼓捣珍珠皂脂,配着美白霜使效果好的很,便也让她做上一些回头一并呈与贵人娘娘吧。” 李氏这般作为深得将军夫人欢心,觉得李氏不贪心,值得相与。又见顺娴与小孙孙玩的也和乐,颇有当姐姐的谦让,觉得这李氏的家教也是不俗。 “下次来也把你那儿子带来我好好见见,还是上次匆匆见了那么一面,这大半年不见,许是长成大小伙子了吧。”将军夫人与李氏聊其家常。 说起儿子李氏也是眉飞色舞的,道:“可不是,才十一就窜的跟牛犊子似的了,那不熟悉的打后面一瞅,还以为是谁家的爷们儿呢。连嗓子都变了调了,一说话跟那破锣似的,惹的他妹妹都不爱与他说话,说是像掉进了鸭圈一样。” “呵呵!!”将军夫人被逗的前仰后合,道:“想我那俩小子当年也是那样,那几年的嘴时刻都不能闲,要想这身子骨长的壮,这时候可不能给亏了嘴。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咱们这样的人家自是不愁吃穿的,平常吃的好些自然长的要比平常人家要早。” 李氏颇感慨的说道:“我这平常家里家外都得管着,俩孩子这阵子到真是没放过多少的心,亏得他们懂事,娴姐儿管着她哥哥的吃喝,庆哥儿但凡有学业上的问题都会到我阿玛那请教。如若是两个不省心的,夫君又不在家,这又是铺子又是家里又是孩子还真是够呛!” 将军夫人问道:“家里不是还有高堂在上,怎么哥嫂一点力也是借不上么?” 李氏摇头,道:“她们不来找我借上一借就念声‘阿米豆腐’了,哪里还敢指望其一二,就连夫君走时也只是打了声招呼并未敢深说,如若知道夫君一走不知几时才回的话,指不定还会闹上什么幺蛾子呢。” “你们家的事算是京城一话了,难得娴姐儿没被牵连其中,已是万幸了。远着点也好,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情也不用觉得抓瞎,派个人来将军府上报上一报,定是要帮上一帮的。” 李氏红了眼圈,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顺着将军夫人的话茬才如此,道:“真是羡慕二位弟媳,能有夫人这样的婆母!总道是家和万事兴,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其实也都想多孝敬长辈一些,可奈何我家堂上那位,只看中长子长房,只当我们的孝心是祸心!” 见李氏说的唏嘘,将军夫人也觉得心疼,觉得自己怎么没摊上如此可人疼的媳妇,真真是个孝心十足的。 要说这婆婆没一个好伺候的呢,婆媳天生就是冤家,对着两旁世人均是一副菩萨心肠,但凡婆媳碰到一起就没有对心思的时候。就算慈祥如将军夫人这般,虽是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有本儿自己的小账本。 50、灯会了 李氏这边是应承的痛快了,可给顺娴找了不少活计,本来就是年跟前了,今年铺子里的生意又好,家里的不少事宜都是顺娴帮着分担的。就连绣活这阵子都是很少碰得,打开自将军府拿回的珍珠粉,真是打眼一看便比自家买的那百来两一桶的要好上百倍,色泽柔和光泽透明,还带着微咸的气味,不似市面上买的那种,都是带着香气,不必细看就知是掺了些东西的,研磨的也要比铺子里的细腻许多。不晓得拿上一半这种好粉和一半家里的普通粉掺在一起制作,会不会被人发现出来!!想着想着顺娴边把心里的想法不小心吐露了出来。 李氏一听这话还了得,瞪了一眼道:“这可是要送到宫里的,少给我想那些没用的,这便宜都敢占,那可是欺君之罪。” 顺娴的骨子里可没那些君啊臣啊的统治阶级思想,撇嘴道:“又不是要给皇上用,怎么能算欺君呢!!”不过见李氏脸色不好,寻思着还是别挑战她那脆弱的神经了,道:“女儿也就是想想,将军夫人待咱们这般亲厚,女儿哪能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来呢!别说人家是自备材料,就算是什么都不拿,也得捡着咱们家最好的东西给使上啊。” 这李氏可真是不识逗,随便说说便也当真了,不过这送去给贵人的可得比往日要精致些。让李氏帮忙寻了个刻月饼模子的师傅,画了个玫瑰花样式和海棠样式的模板,雕刻了两个肥皂模具,打算将普通的四方手工皂美化一下。咋说也算是御用的了,不有句话说的好么,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外表不好了档次也提不起来呀。 寻了半天功夫这点活三下五除二便得了,只是这回有点疏忽大意,不小心打翻了料桶,将手背灼的通红。李氏平常见女儿做的轻松,虽听她说过制作过程会有些危险,可一直都没当一回事,这见了顺娴肿的老高的手背,立马就下令以后再不得碰触这些事物了。这回是灼伤手背,下回如是不小心破了面相可怎生是好,还是顺娴一再说清利弊,才勉强允了特殊情况下才可再做。 这姑娘家受了伤算是大事,须得好好将养,没得落了疤痕会影响日后寻找婆家的!也不知道将军府是怎么得知了这事,派人送来了上好伤药,说是宫廷秘制的,抹上这药日后准保不会留疤。李氏也当顺娴是个重病号那么养着,什么事情都不让干也不许动,就怕养的不好日后落下病根疤痕什么的。囧。 就连平常被抓的很紧的针线功课也被勒令暂停,只得帮着安排下家中琐碎事宜,动口不能动手。 “妹妹快把吃食点心端来些,可是饿坏了!”顺庆一头扎进顺娴的屋子,扯着略有变声的嗓子喊道。外面虽是天寒地冻的,可顺庆这一进屋额头还冒着热气,两鬓的汗水带着黑灰。 这年底下了,族学和家里的先生都不再授课,可是让这些小子们高兴坏了,看他这架势就知道刚不知在哪疯跑回来。 顺娴让夏儿打了盆水,掐着鼻子道:“哥哥快快洗洗,这一身的臭汗马骚真是熏死人了!” 顺庆伸出胳膊闻了闻,明显有种老鸹落在猪身上看不见自己黑的感觉,觉得这女子事就是多,香喷喷软糯糯的那不是糕点就是姑娘,男人那样岂不娘气。 见夏儿打了水来,再她去炉上取铜壶想要加些热水的功夫顺庆便稀里哗啦的洗了起来,惹的田嬷嬷大叫:“我的好哥儿啊!怎不等上一等,没得被激出病来!” 顺庆似听不见一样,又将月亮门的脑壳也胡噜一便,才起身喝了一声,道:“痛快!!” 顺娴也怕他这一身的热汗碰见冷水激出病来,忙让嬷嬷伺候着擦洗干净,又吩咐煮了姜汤茶水,灌了他两碗才算罢休。 夏儿知晓自家姑娘爱洁,忙将顺庆扑腾的可哪都是的水渍抹干,收拾妥当后才自小厨房端了点心热茶出来。 “妹妹这萨其马怎的和在常林家吃的不太一样?”可算被挑剔完了,顺庆终于把糕点吃到了嘴里,见这萨其马不止颜色略淡,连口味也不同了! 知道顺庆一向对点心挑剔,男孩子中少有像他这样爱吃零食的,顺娴便想听听他的意见,便问道:“哥哥觉得我这沙琪玛怎样,可还吃得?比静雯姐姐做的如何?” 顺庆这孩子比较实在,以为妹妹是想和静雯比比高低,一时倒犹豫了起来,不想说哪个坏话,只道:“都好吃,都好吃!!” 夹了哥哥一眼,见他扭扭捏捏那样顺娴便晓得他的心思了,又道:“我这也是与静雯姐姐学的,只是觉得她那方子口味重些,便改良了一番,虽说也叫萨其马,可要认真的说也算是另一种点心了。哥哥更爱哪种?以后便叫厨房常备着了。” 一听妹妹这么说,为了以后的口福顺庆便没得顾及了,忙道:“静雯那个香,妹妹做的这个软糯,可妹妹做的这个口感更好,没有那么甜腻和奶-子的膻气。以后便备着这种吧,静雯做的那种时不时吃吃还行,要是见天的吃还真是会感觉到腻歪!” “哥儿倒会吃,这新式样做起来虽没那静雯小姐做的萨其马的工序复杂,可却更费力气,光揉面就揉了一上午,您要是再说那老样式好吃的话,可是瞎了姐儿的一番心思了!”田嬷嬷说道。 “妹妹总是爱做些与旁人不同的东西,可被她一改味道却又真的好!” 主要是这老样式的点心都以蒸为主,多是使蜂蜜和奶-子口味又有些甜腻,不太符合吃惯了米奇吉米那些带着英式美式口味的顺娴,要不是现在年纪不大,又岂是只改良下这些平常吃的点心,早就做些新花样了。 顺娴笑咪咪的听着哥哥的夸奖,也捏了块萨其马小口的吃着,顺庆又道:“今儿和小舅舅他们约了过些日子一同去逛上元灯会,常林说他妹妹也是去的,回头你与额娘商量一下,如若应许便也带你一个!” “哥哥你们也太不仗义了,自己在外面玩的痛快,一点也不管自个儿妹妹在家里是否烦闷,那额娘要是不许呢?是不是便把我自个儿扔在家里你们自己玩乐去?!”顺娴立着眉毛挑着斜理,一句接一句的小话说的顺庆没一点插话的机会。 憨实如顺庆,怎能在口头上讨到顺娴的便宜,一时间急的脑门子上又冒起了汗,磕磕巴巴的道:“哪里哪里,只是想着妹妹身子弱额娘未必能许,但哥哥也会与你带些上元节上的玩物回来,又怎么会只顾自己玩乐。” 看看,这孩子真不会哄人,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哄一哄人,竟往出冒大实话。 顺娴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与他较真儿简直是和自己过不去,道:“既然哥哥有诚意,那就与我一起去说服额娘!!”见顺庆挠头,顺娴吭吭叽叽的与他撒娇,又道:“静雯姐姐都是去的,哥哥如此说项额娘一定能准,可如果光我自己去说,额娘一定是驳回的!好哥哥,妹妹都无聊死了,哥哥成日在出门当然不知妹妹的苦楚,这好容易有了机会哥哥一定要应允我这一次啊!!” 见妹妹连撒娇带耍赖,顺庆哪能受得了这个,立马就丢盔弃甲点头连连了。 耶!!!搞定了顺庆还得去说服李氏,李氏先是一口否决,可奈何两个儿女磨人的很,又抬出上元节上走百病的习俗,最后便也就同意了。只是要带着嬷嬷和两个家丁,以免节会上人多冲撞到便不好了。 见李氏同意,别说一个嬷嬷两个家丁了,全当是私人保镖了,要换以前这事还不敢想呢!—— 这没有一家之主在,新年过的虽比去年富裕,可却没有了往年那种一家团员的温馨。大过年的娘几个想到远在边关的德业,均抹了几滴眼泪,一下子将节气的味道冲淡了许多。就连一向心大的顺庆都感觉了出来,乖乖的在家陪了李氏好些日子。 转眼便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不拘男女,会有许多家公子小姐都出来逛灯会。这女人多了便好比个高低,所以一到这天,但凡出来看灯的小姐们均是盛装打扮。李氏既然同意了让女儿出游,自是要过问一番的,挑了件顺娴亲手绣做的过年时穿的新衣,又帮着配了套首饰,顺娴难得的带了套金头面,打扮的喜气洋洋的。 因着十五这日出行的人多,李氏又再三的嘱咐了田嬷嬷和春夏俩丫头,一定要贴身顾着小姐,莫让人冲撞了,也要小心有那歹人行不轨之事。田嬷嬷也算是经常能接触到市井之人,明白些其中的道道,自有番防范的方法,郑重应允之后一行人便出发了。 一想着马上能见到再现的三百年前乾清门大街上元灯会的景物,顺娴这一颗心便激动不己,不比当年见到故宫门前升国旗奏国歌激动的少。 到了与李宝刚景泰兄妹碰头的地方,静雯与顺娴许久不见,不比三个男生日日相见那么淡定,叽叽喳喳的说起近况与趣事来。虽有丫鬟仆役们护着两位小姐,可一个舅舅两个哥哥都属责任感比较重的人,反倒顾不得两旁的热闹,一眼不错的盯着两位娇客不敢放松,唯恐被这人群冲撞到了。啊 一到前门街口,顺娴便被这古气十足的灯市紧紧的将目光吸引去了,想唐朝有位诗人曾经说过,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这可是真真是一月连一月,繁星触手得! 耍龙灯的、耍狮子的、踩高跷的、打太平鼓的,煮元宵的、煎元宵的、炸元宵的、蒸元宵的,街道两旁的小摊子一阵阵香气飘过,惹的几个吃过饭的孩子没管住馋虫,又是吃了一大碗。吃了之后虽是觉得没自家的好吃,可就着这热闹的节气也是一个没剩。 又尝了两样街边吃食,嬷嬷们便嘱咐道莫吃坏了肚子,几人也不打算在小吃摊上多磨时间,纷纷摩拳擦掌的要去擦灯谜,要比一比谁博的灯最好,谁得的灯最多!! 51、要走了 这猜灯谜可就不是顺娴的强项了,按说以前猜个字谜啥的也不在话下,可这古代动不动就是在诗词中套字,猜的还都是繁体字,这让仗着比古人多出三百多年智慧的顺娴也没了什么脾气。 要不是顺庆给了不少提示,估计顺娴很有可能就空手而归了,好在赢了盏兔子灯回来,虽然不甚漂亮,可也让她高兴了够呛。 春夏俩丫头本指望着自家姑娘能多赢几盏灯回来,到时也能沾些光彩玩耍一番,可显见着对顺娴期待过高,让一直以为自家姑娘无所不能的俩丫头偶像情怀大大破灭。不得不转战为自家少爷加油鼓劲,最起码还有可能在上元节上提上花灯。 见玩乐的差不多了,各家跟来的奴仆便劝着姑娘少爷们赶紧家去了,虽还有走百病的游行,可人流太过集中容易出差,那跟出来的这些人是万万担不得的责任。好在几人也算懂事,知道如是太过疯玩以后这种玩乐便算彻底告别了,便都应允回返了。 步行到马车停放的地方,顺娴拿出两包事先准备好的点心,一包给了李宝刚,一包给了静雯兄妹,道:“这是按着姐姐的方子改良了的萨其马,还得姐姐帮着点评点评,看看可能入口!” 静雯让丫头接过吃食,也递了个小盒子给顺娴,道:“妹妹的点心一向新奇,看来姐姐又能一饱口福了!这里是几个刚兴起的绣花样子,还没流到京城这边,妹妹拿回去琢磨琢磨吧。” 这古代花样虽不如顺娴自己想的新奇,可胜在华丽古趣,顺娴自是喜欢不已。众人依依不舍的告别,约定日后再聚,便各自回府了——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一年,因着德业在边关一举破获奸细情报网有功,被调往镇守西关,虽是平级调动,可手握了兵马实权。这一调动德业便算是西关的最高行政长官了,自是分配府邸以供居住,便来了信件与李氏,道:如若家中事物均可撒手,便希望夫人儿女前来边关团圆。 李氏收到信件自是欣喜万分,夫妻二人分开快近两年,可算是有团聚的一天了。便一刻不停的安排起家中事宜来,想边关虽是暂且不稳,可观现在国富民强断不能打一辈子仗的,所以京城老家还是根基,万万不能动摇。 本是想留柳嬤一家看守宅基,可又一想柳嬤不过这几年刚回来服侍,当年自己嫁入曹佳家不久便许婚配人去了他乡了,在京城的人情耳线并不资深。反倒是田嬷嬷一家,当年是曹佳府上的家生子,在老宅多少有些亲戚人情,观其几年也是个忠心耿耿的,留了她们一家在京不止能防着些老宅,田嬷嬷的男人全福也是个得力的,曹管家跟着一走他也能支撑起一二。 家里算是安排妥当,再就是蔬菜铺子了,这可是家里唯一的出息指望,是万万不能出点岔子的。想着大嫂一直对着铺子虎视眈眈的,如没个把握之人看护,李氏真怕自家在回来时就算铺子还在,可这里面的弯弯绕却被人摸的门清了。春儿爹倒是可以放心,春儿一直在女儿身边伺候,此次也是要跟着走的,再提了春儿的弟弟跟在儿子身边,这儿女都在自己手中攥着,想来春儿爹是生不出二心。 只是这铺子掌柜是个滑溜的,如是自己在那是有把握拿捏的住的,可这远在千万里外又哪里知晓铺子里的事情,一时间倒让李氏犯了难。 这两年德业不在家,家里的事情多有顺娴帮衬着李氏操办一些,所李氏也养成了爱与女儿商议的习惯。毕竟奴仆再是忠心也不如女儿贴心,好多事情还是得留着一手的。 听了李氏的烦心,顺娴也不藏掖,但凡涉及到自家的事情,顺娴均是不怕聪明外漏。毕竟现在自己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大家是荣辱与共的,道:“额娘身边的绿萍姐姐也不小了,这姑娘大了就要嫁人,不然留来留去会留成仇的!” 李氏顿时茅塞顿开,这绿萍跟了自己有些年头了,虽是脾气火辣一些可也是难得的忠心。在说这十八九的姑娘亭亭玉立的,虽是德业没那心思可总放这么个人在屋里闲晃也是多担份心的,不如趁着什么事都没有早早的将她配了出去,依着绿萍的忠心定是能帮着看护一番的。 遂叫人传了铺子管事,问了其家里的状况,管事是个机灵的,听着主人家的意思是要配身边的大丫头与自己,这也算是份天大的体面了。之前又与绿萍接触过两回,晓得其长相品性均是不错,便顺着李氏的意思主动求娶,惹的李氏直道其懂事。 虽是赶着想去与夫君团聚,可毕竟是要归拢人心为自己办事,李氏沉着性子与绿萍和管事大大的操办了场婚事,感激的两口子直道主子心善。特别是绿萍那么个敢爱敢恨的性子,憋了股劲的想为李氏多办差事报答她的恩情。 见目的达到李氏当然是高兴不已,但也是和善的劝诫两口子要好好过日子,忠心办差也就罢了,夫妻俩才拎着封赏千恩万谢的走了。 大事料理的差不多了,便是收拾着一些要带走的东西,还有到比较亲近的几家辞行的琐事。老宅定也是要送信的,虽是有些不甘愿,可毕竟有高堂在上,这些礼数是不能免的。 虽是怕着老宅的人寻些麻烦,可这怕啥却是来啥,招了李氏过府说话。这夜猫子进宅算是无事不来的,如果老宅的人无事别说你是去边关了,就是去西天人家也不会问上一嘴的,这还特意招进去一叙,想是又有什么幺蛾子了,真是想想就让人头疼…… 听着李氏的絮叨,顺娴明白现在的人多是注重礼数,一句孝道加身就能将人压垮。不似几百年以后,打骂老人不赡养父母那都快是天经地义的了。 “额娘,你说玛麽会不会不准我们去与阿玛团聚啊?”顺娴问出李氏最不想去想的问题。 李氏皱眉,好似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就算不准也是要去的,总不能栓上咱们的腿吧,了不得落个不孝的罪名,正好也与她们扯清关系,免得总是被其带累。这会儿你阿玛不在正好,不会牵扯进他去,我也就没那么多顾及了。” 好样的!!女人就该顶起半边天,哪能一味的软弱受欺呢!额娘俺支持你!! 曹佳老太太和郭罗氏这两只夜猫子果然不是什么好鸟,真真是没安什么好心,李氏一到,老太太便表明了立场,道:“我也年纪大了,需要小辈儿们在跟前尽尽孝心,我儿子本就在外拼命,你当媳妇的不该好好侍奉其额娘么!” 虽是早料到会是如此,可真发生了也真是让人牙根痒痒,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亲娘,竟不盼着儿子一家和睦,就会无事挑事。做子女的孝敬一二自是应当,可自家已经分了出去难道还要日日进府装作孝子不成?况且分家时也是说好,老太太的嫁妆私房全归大房,今后的发丧养老也是大房一力承担的。当时老太太也是一副日后只靠大房的嘴脸,这会又见不得旁人舒心拿此加以阻拦了。 “母亲的话自是有理,做媳妇的本该侍奉在前的,只是夫君已将此事上报朝廷也被批示,朝廷上也定了日子派其驿兵护送了。只是媳妇儿也舍不得母亲,想夫君两年未归也是思念至极的,不若母亲与媳妇儿一起前往边关,以解夫君的思母之苦与媳妇儿的一片孝母之心吧!!”李氏一番话说的至情至性,眼眶里的一汪泪水频频掉落,颇有几分丧母嚎丧的意味。 这人年纪大了忌讳的事情也多,见李氏一副死了亲娘的样子心里膈应的不行,况且本意只是见不得她舒心才阻挠一二的,怎么会舍了京城繁华去那边关与二房儿子过苦日子。 老太太皱着眉,道:“别嚎了,这儿没人死!既然事情已然成行,那也只好照办了。只是你们这一走也不知哪年头才能归家,你们家里那铺子左不能交了奴才们打点吧,没得你们前脚刚走,后脚便得易主。还是让你大嫂帮你们照看一二吧,都是自家也定是信得过的,万不会坑了你们去的。” 这一计不成还有后招,反正收到信儿的时候李氏就知道今儿是来生气的,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带着三分感激三分真诚的对郭罗氏一福,道:“多谢嫂嫂如此疼爱我们,只是那铺子也是与人合伙,那家知晓我们要走,前阵子便拿了银子将另一半也买了去。现在那铺子已然不姓曹佳,真是多累嫂嫂的挂心了!” 为了怕自家走了大房夺产,李氏早早就想了对应之策,除了绿萍两口子晓得内情,其余的活计们均被告知这铺子已经易主。又请了将军夫人代为照看,如真有人问起便说是夫人的嫁妆产业,之前本想找娘家带为看管了,可这娘家人一出面郭罗氏定是知道这铺子还属自家,只得麻烦了将军夫人。 郭罗氏哪里肯信,可见李氏说的真切,一时还真有些吃不准真假。不过如是真的,那不是眼见着银子从手中溜走,一时间有些气愤,道:“弟妹真是胳膊肘向外拐,那铺子营生有多好你自是心里明镜,既然要卖为何不便宜自家之人,反倒让给了旁姓外人!” 老太太自是站在郭罗氏这边,也训斥道:“既然有这好事自是要便宜自家,你去与那人说项,就说铺子不卖了,有自家人帮忙打点,你大嫂在把银钱与你,岂不两全!” 两全?你们是两全了,就算事情真是如此,怕也没人爱与这样一家喜贪便宜的人家合伙。 “其实这都是银子,自是得哪份都是一样,如果能顾着了家人更是好的。只是当时合伙时两家便商议好的,如若一家要撤出,首先要问另一家是否要买,如人家说不买才可另卖他人的。况且那冬日蔬菜的把式是那家掌控的,我们自是要应允同意,况且现在不止收了人家钱财,连契约都已签妥,这要是反悔被人告上衙门,说咱们毁约无信,怕是会影响咱家爷们儿的仕途!!” 一通的连唬带骗说的跟真事一样,倒是让郭罗氏信以为真了,见木已成舟无法挽回,郭罗氏带着恼怒说道:“弟妹恐是被人骗了吧,好好的赚钱铺子就这样让人得了去,回头说与二弟看他怎么埋怨。这小户出身就是不妥,这小小把戏都看不出路数,白白的将大把银钱送与了他人!” “当然不比嫂嫂出身贵气,连这商户买卖看的都如此透彻!”反正都要走了,李氏觉得也没必要在容忍她们,你讽刺我小户,我就讽刺你贱民,看看哪个高门贵户教出个善做买卖的小姐! 郭罗氏顿时涨红了脸,气的一句反驳的话也无,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自己却是只对那黄白之物兴趣十足,反倒是闺阁里该学的样样稀松。不过见那李氏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就一股邪火蹭蹭往出冒!可又突然想到了自己安排的那份大礼!真是期待李氏见到时的表情,不知也是否能如此的镇定自若了。想着能给她心里插上根针,就觉得痛快的不行。 “听说娴姐儿给她外祖母用孔雀翎子做了件比肩,外面都道这老妇人穿了贵气又辟邪,想额娘这季还缺见披风,趁着你们娘几个走之前让娴姐儿给她玛麽也赶制一件吧!”郭罗氏说道。 折腾不到你我就折腾你女儿,白白的损失了大笔银子,怎么也得多少找回些利息!要说妯娌两个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李氏表面也一直尊敬十足的,竟然将郭罗氏得罪如此。实在是这女人妒忌使然,见不得人有一丝好过自己。 李氏抽了口气,这孔雀翎子本就难寻,难得的攒了一些缝制了件比肩,那本是顺娴制与给李氏的。可李氏觉得太过华丽贵气,自己没什么场合也怕没那福气压制这样件衣服,便给了自己额娘。谁道郭罗氏竟在这等着自己,要知道莫说件披风,就是个翎子抹额做下来也是很耗费时间的。可她又没说自己要得,抬了老太太出来说项,这真真是拒绝不得。 “额娘若是喜欢做小辈的自是奉上,只是这孔雀翎子不算稀罕,顺娴给您赶制的是金丝银线衫。本是打算与您大寿时呈献的,可既然大嫂说起了就不得不透露一二了,只是这衣着难制,怕是短时间难成,需的母亲多等上年余,带明年大寿即可穿得了。”这金丝银线做衣衫虽是花费大些,可却比孔雀翎子好得的多,这免不了的要孝敬一些,还是取个容易些的吧。 “即是如此,那就让娴姐儿过来老宅,安心的与她玛麽制衣,莫要东奔西跑的四处瞎走,免得误了额娘的生辰!”郭罗氏凉凉的说道,归根究底是不打算让李氏好过就是了。 李氏自是恨不得一刀劈了郭罗氏,但又不能真将她如何,只能奉承着老太太说道:“怕是不妥,娴姐儿毕竟年岁还小,这活计很多时候媳妇儿也是要帮衬一二的。母亲大寿我们做小辈的献礼自是要力求完美才是,哪能叫个丫头胡乱糊弄呢!!” 老太太一听在理,没等郭罗氏插话呢便允了李氏要看好顺娴,就等着大寿时的新衣了。 李氏见郭罗氏冷哼一声,也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转又冲老太太说道:“这娴姐儿做的衣衫怕是不够看的,之前听大嫂说过母亲大寿时要与您寻件宝物的,额娘到时可不能藏私要拿出来与媳妇儿也开开眼界才好啊!!!” 52、海棠了 52、海棠了 反将了郭罗氏一军后李氏心情大好,虽然自己也没讨着什么好,可想着郭罗氏当时冲自己瞪眼的样子便觉得心情舒畅。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要走时李氏又犯了难,这顺庆如果也去边关的话,势必是要将功课放上一放的。万先生家在京城,已经表明不会跟随,这边关属蛮荒之地,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学问好的先生。一面是舍不得儿子,一面是考虑着儿子的将来,李氏一咬牙,决定先将顺庆留在娘家,待到了边关打探,如有学问过得去的先生再将儿子接去。 顺庆哪里能同意,想着能去异域边关,可以看到阿玛领兵沙场,他的心早就长着翅膀飞去边关了。就连朋友们也是辞别好了的,这会不让他去哪里还拦的住,这孩子大了也长了主意了,道:“额娘妹妹自行前去这一路儿子也不放心,不如先护送了额娘妹妹,如边关真无学问熬的先生再回来也便罢了!” 李氏本就舍不得儿子,见他如此更是左右摇摆起来!顺娴见顺庆冲自己使着眼色,明白他是让自己帮忙劝说,想着去了边关如没个同龄人陪伴,一路枯燥不说,想逛个集市什么的估计李氏也不会允的,但有个亲哥哥陪伴在旁自又是一番光景。顺娴将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结论是顺庆去要比不去对自己有利多了,便也跟着游说一番。 李氏立场本不坚定,哪里架得住两人的软磨硬泡,两三下便败下阵来同意顺庆一同前往了。 这都要走了,自是要拜别朋友的,李氏也难得的好说话,同意顺娴亲自到常林大人府上与静雯话别。两姐妹都是难得的寻到交心的朋友,听闻将要分别自是不舍。 “妹妹这一去不知几年,莫要忘了姐姐,要时时通信才是。”俩人先是依依不舍,眼眶红过之后便是嘱托。 “自是忘不得姐姐的,只是姐姐在京城里时时能见众多闺秀,妹妹更怕姐姐见到那更好的,便把妹妹扔到墙外了呢!”一扫之前的离别之愁,顺娴开起玩笑。 静雯道:“妹妹当我是那肤浅之人么?咱们姐妹交心旁人自是比不得的,况且如妹妹般真性情之人怕也难寻!” 小姑娘看的倒是透彻,顺娴见她又是忧愁起来,便道:“我这一走冯师傅也闲了下来,前儿我问了她的意思,向她荐了姐姐去。如果姐姐愿意的话,不妨亲自去请,想来定能成事的。” 静雯一听大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虽想感谢一二,可却又怕落了俗套,只得站起来冲顺娴微微一福。顺娴忙将她托起,道:“咱们姐妹处的也不是一天两天,姐姐这是做什么,虽是向冯师傅荐了一荐,可成事与否还要看姐姐你自己的,冯师傅可是挑剔的紧,姐姐可要准备妥当才是。” 静雯点头,顺娴见时辰已是不早,便告辞回家了。静雯心知此次一别恐许久难见,一直送出二门还是依依不舍—— 因一路是与驿兵同行,基本每天都处在赶路的状态,沿途的风景刚开始还让从未出过远门的娘三新鲜一阵,可后来日复一日的官道路程换谁都没了新鲜感。虽有意思想要在沿途经过的城镇玩耍一番,可人驿兵出行是有纪律限制的,但如果想自行玩耍人家也不会理睬,只是抱歉的是事后您就得自己走完剩下的路了,我们是过时不候的。 虽然有心游玩,可更害怕之后如果没有兵丁同行在路上不安全,三人便也歇了心思,窝在马车里掰着手指头算着还有几天能到目的地。 快到边关之时,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兵头也会提醒个时辰后让李氏能带着孩子四处转转。虽是时间上允许了,可李氏见着城里明显粗狂与别中原的人们却打了退堂鼓,觉得这边关子民好似蛮夷。也严谨了顺庆和顺娴偷溜出去,吓唬道蛮夷是吃水煮人肉的……囧。 俩孩子见李氏一路的风尘仆仆,明显的有些精力憔悴,便也歇了溜出去的心思好让她能踏实一些。虽是不能四处转转,可驿兵们却带了不少异域风味的吃食,其中有样烫面烤饼着实让顺娴吃的是欲罢不能。舍了正餐不说,就连平时的零食篓子里也都换上了这种面饼,但凡想起来都要抓一张慢慢嚼着吃了。 后来在路上经过的茶棚有幸见了这饼的制作过程,那炉子倒是很像后世的烤炉,不仅幻想起如果用那炉子烤了面包、点心会是什么味道。 当然还少不了烤肉和手抓肉,配了烤的喷香稀脆的面饼一咬真是香啊。这冷不丁的一换环境,顺娴和顺庆不止没有水土不服,貌似走了这么远的路还胖了一些,真是走一路吃一路了。 就在李氏一行人到达目的地的最后一站,德业早早的便已派了等候之人,告知,因有次小规模的清剿行动,德业身为主帅是要身先士卒的,所以并不能在家等候,特遣了新宅的人前来领路,带李氏母子直接归家。 虽不能第一时间见到夫君,可也知道要以公事为重,压下心中小小的失落,休息了一夜后母子三人便跟着来人向新家前行。 本以为等着的是座没有主人的宅邸,谁知道一行人刚迈入宅门,迎头便迎出来了一位钗环叮当,打扮得益的女子。冲着李氏微微一福,带着得体自信的微笑说道:“夫人可算是平安到达了,爷走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您这晚了两日可叫奴担心坏了,恐是再有负了爷的嘱托,那奴婢可真真是罪过了!” 李氏细细打量眼前之人,一看之下心头大恨,这不是老太太跟前那几朵花之一的海棠么!!忽又想起在京时郭罗氏临走时的得意笑脸,再加上今天这么一出便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可又见这海棠穿的虽是华贵一些,可这还是个姑娘打扮,又不知夫君打算如何对待海棠,心中虽是翻腾可也知道事情还是有所转机的。定需得好好应对,以免落了下乘弄巧成拙。 海棠见李氏不语,又道:“屋子都已叫人给夫人收拾停当了,小爷和姐儿的院子也都整理出来了,想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折腾死人,夫人还是先洗漱一番,再美美的歇上一歇岂不解乏?!” 李氏道:“难为海棠姑娘想的周到,不愧是老太太跟前伺候惯了的丫头!这要不是老太太怜惜我们肯将你割爱,我们这小户人家哪能享受到这么周全丫头的服侍!” 李氏拍着海棠的手笑咪咪的夸奖着,又让柳嬤给海棠看赏。这海棠虽是丫头出身,可也是个有大志向的人,当初被送来关外时虽知不如京城繁华,可也知道这是自己翻身的日子来了。三房虽是不如大房繁盛,可也没那么些姨娘小妾跟着勾心斗角,那李氏也与三爷成亲多年,自己年华正茂过去定是要得宠的,到时在多生上几个儿子还不把那不善生养的李氏挤到一边去。等掌握了三房时李氏要是乖乖伺候便也留她一留,如若不然便哄了三爷休妻也是使得,再不然能让一个人彻底消失的法子不是有的是么!!!! 可谁知这一见面李氏就给了个没脸,两句话不来就提她丫头的身份,自己都站在这了,就不相信她不明白老太太送自己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海棠也算是个有点脑子的,将不快暂时压下也不多话,领着李氏一行人进到内宅。 “我们夫人一向是与爷住一个院子的,哪个没眼色的胡乱安排,竟然将我们领到东厢!” 明知道此举定是海棠所为,柳嬤也不点名道姓,指桑骂槐的说道起来。 “想那大家府邸均是如此安排,咱们怎好坏了规矩,夫人知书达理定是明白的。”海棠自认为聪明,想用礼数压她一压。 李氏虽是注重礼数,可夫妻问题上是半点容不下旁人的,现在算来可以说是妒妇一名了。 “海棠姑娘倒是知礼,真难为你这么个好丫头屈就在我们这小门小院里了!改明儿有了机会定与你指条明路,免得糟蹋了你这一身好教养了!”李氏道。 海棠哪能听不出来李氏的怒气,自己这名分未定自是怕生出意外,恨恨的想着以后得了宠定要给她好看。这会却也只能忍气吞声的道:“哪里当得夫人的夸奖,只是尽量帮着主子分担一二罢了。不过这礼数虽是如此,但也是人定的,夫人掌管这后宅,当然是您怎么说就怎么算的。” 见海棠不止喜欢卖乖,连这都要讽刺两句,李氏更是心中下定此人不能多留的。本想着要是还算老实留下伺候也是无妨,毕竟还有老太太的几分面子,可现下一看就算是留做丫头也是后患无穷的。 李氏假装满意,随着到了正房,又问道:“这西厢是如何安排的!” 海棠道:“爷吩咐了,西厢给奴婢住着。” 海棠瞄着李氏的脸色,心道这下你还不明白?如果识相的便早早的喝了奉茶,与我开脸才是贤惠。 可李氏偏偏就是个善妒的,就算你的主子老太太这些年都没能奈何一二,你个臭丫头几句小话便想一步登天了。 “一个丫头还能单住一个院落?想来海棠姑娘这规矩学的也不怎么样么,之前主家没来便也由着猴儿们瞎折腾了,现在主母到了,定是要叫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柳嬤说着又扫了眼这府里跟来见主母的几个丫头仆妇们。 李氏靠在小炕上,喝了口热茶舒服的叹了口气,道:“爷一向不喜孩子们离的太远,庆哥儿便住东厢,娴姐儿便住西厢吧!海棠姑娘原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现在虽到了我们三房也不好太过怠慢,就与我这大丫头兰儿一例,柳嬤你定是要妥当安排才是啊!” 绿萍嫁了铺子管事,李氏便在梅兰竹菊四个二等丫头里提了兰儿上来,兰儿平常话不多,可是心思清明,之前做二等的时候就一直被李氏重用的,二等丫头空了一缺又补了柳嬤家的红儿上来。柳嬤家不止红儿得了差使,连着柳嬤的儿子福多也被提到了顺庆跟前当差,自家男人又在院外听差,这一家都有了进项着落柳嬤这忠诚度便从百分之百提升到了百分之二百了! 海棠没想到抬出德业都没压住李氏,又被柳嬤一时拽到了一旁与兰儿闲话,嘱咐着以后姐妹一同当差要和和美美的一类。呸。谁是来做丫头的,我海棠可是来做姨娘的!!但也知道李氏现在当家做主,少不了要忍上一忍,等爷回来再哭诉也是不迟,到时定要让爷知道这李氏是什么东西,拈酸吃醋不说还容不得个人!最好是爷一气之下休了这妒妇才好。 李氏又岂能不明白海棠心中所想,可现在贸然处置了海棠又恐夫君不快,毕竟是他母亲身边之人,还是要与其商量一番才好另行安排的。在有就是这府邸之人,看她们也是一副以海棠为首的架势,今天虽是与了一个下马威给她们,可自己毕竟是初来乍到。虽是打杀贩卖了省心一些,但传出去了毕竟是个心狠手辣的名声,想来一些人也是被海棠以主子自居多有蒙蔽,待得安顿妥当之后在慢慢查看何人可用—— 顺娴和顺庆见李氏一脸的阴霾,虽是满心的好奇疑问可也不敢多言,都灰溜溜的跟着仆妇们回了自个儿院子整治。顺娴因少了田嬷嬷帮着管事多少也是有些不顺手,不过好在夏儿是个能干的,指挥着新府宅的丫头们也算井井有条。顺庆虽是有两个丫头和两个新进的小厮,可因平常主子就是个不管事的主,丫头们也多是没什么主见,还是李氏遣了兰儿帮着归置院子,才没有弄的鸡飞狗跳。 李氏这边自是早已收拾妥当,因分家时也没甚贵重物品分得,德业两口子又是务实的主,后期手头虽有些宽裕但也没有显富添些什么贵重摆设之类的。后来顺娴渐渐大了,便设计一些花卉布艺摆设或者泥塑雕物之类的,倒是比那些古董花瓶来的更好看一些,便更打消了李氏添置那些不实用物件的心思。这次迁来虽也是大包小裹的,但多是用的惯的器物和起居物件,真正贵重的就那么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箱子,家里所有的银钱都换成了银票,外加一些首饰物件。 “那海棠丫头的心思算是司马昭之心了,只是不知道爷是什么意思。刚才奴婢将她与兰儿安排到了一个屋子,兰儿那丫头心细,倒也不怕她能暗地搞出什么小动静来。只是那也不是个安分的主,怕防得了一时防不住一世,夫人还是要早早有了对策才是。”柳嬤安排好事宜,便向李氏汇报了海棠的动向。 李氏点头,道:“这事还得看爷是什么意思,贸然处置了爷虽也不会说些什么,可就怕他心里存下疙瘩。夫妻感情要维系起来不易,可要是破损却可能只因一些小事。那海棠比我们先到不止一日两日,却还是副姑娘打扮,可见夫君对她并无它心。只要夫君存的不是这份心思,其他的怎样都不算大事了,所以多忍她些时日也是无妨的。” “也就是夫人心善,换了旁人就海棠那副以主子自居的样子,早就一顿板子打了消停了,哪还容得她嚣张。”柳嬤又道。 “就因她这幅样子我才能容她,如若是个恭敬的才真是让人放不下心了。不过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哪个都是准备着要给儿子当妾做小的,这帮丫头历来就存了这个心气也都不晓得隐藏一二,也多亏了这样,不然教出些心机重的可是平添了许多麻烦的。”李氏反倒感谢起曹佳老宅的家风来,不然的话似那些高门贵户个个耍心思斗计策的,丫头们难免学上一二,那样对付起来可不如这傻大姐好摆弄了。 柳嬤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道:“那奴婢就吩咐底下人先供着些她,叫爷回来看看这海棠到底是什么货色!” 李氏点头,对柳嬤的贴心很满意,晚饭前又招了府里的人见上一见,晓得二门外的大都是夫君营里的兵丁前来听令,那些人自是不会与海棠有所瓜葛。反倒是宅子下来后新买的几房人家,均是以海棠为尊,李氏见她们一副贼头贼脑便心下不喜,暂时都打发去做了卖力气的粗使,打算事后再慢慢处置。厨房和门下也都安排上了自京城带来的人,一顿整治之后李氏才算是舒了口气,家里尽在掌握后才觉得放下心来,顿觉得一路劳累都涌了上来,一觉下去次日日上三杆才算解乏。 顺庆一向做惯了甩手掌柜子,就算没人给他整理院落他也不会插上一手的,更何况李氏早已给儿子安排妥当,顺庆便一头扎到了妹妹的院落与其说话。 “妹妹你说今日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怎地听她话语间似这宅子主人一般?”自家没有妾氏,顺庆没接触过这样的事情,满肚子的不明所以来找妹妹解疑。 顺娴当然不似顺娴那样心大,自己的东西自是要嘱咐一二才能放心,这西厢因着海棠打算自己居住,所以收拾的很是规整。虽有些装饰顺娴不喜,可布置房间不是一天两天可成的,只能先将东西大概规整,其余的慢慢再说便是。 抽着空隙顺娴瞄了他一眼,不怎么爱搭理他,道:“哥哥说的哪家胡话,丫头就是丫头,怎么可能变成主人。” 顺庆挠头,道:“可是……听着她说话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那就撵了便是,一个丫头哪里用得着主人多费心思,有那功夫哥哥还是归整下功课骑术的好,想来阿玛回来定是要考校一番的。咱们与阿玛两年未见,想来哥哥不想在阿玛面前落了没脸吧!”顺庆这年岁的男孩还只知道疯玩,就算与他解释这丫头也是有野心的想来也是白搭,不如等上几年他自己开窍便宜,也省了自己的口舌了。 顺庆一听就跳了起来,一溜烟的跑出去准备功课去了,力求要在阿玛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来。 见顺庆走了,春儿又凑了过来,皱鼻子挤眉的道:“那个叫海棠的真是着实讨厌,刚才竟然让我和夏儿去帮她搬被褥。想着柳嬤说要捧着她些便也忍气帮她一把,谁知道她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见我们搬的辛苦,却一把手也不搭,真是气煞人了。还一口一个未来主子自居,就算能让她攀上姨娘的位置,那在咱们姐儿面前也只是个奴婢!!” 顺娴瞪了她一眼,道:“她要攀谁家姨娘!怎的春儿你要把海棠说给你爹么?” 春儿再傻也听出顺娴口气不善,吐了吐舌头赔了笑脸,道:“奴婢嘴笨说错了,海棠那副妖道劲儿就不似正经的人,就算俺爹说小也不能要她那样的!” 屋里没了田嬷嬷管着,小丫头的嘴也跟着勤快了不少,顺娴也喜这样活跃些的气氛,遂只是瞪了春儿一眼并不多加责怪。谁道小丫头越说越有脾气,又道:“也不知道夫人什么时候撵了海棠出去,想着以后可能还要被她支使这气便不打一出的来,偏偏柳嬤还有那样的吩咐,不然定给她一顿排头让她知道知道我春儿是不好惹的,更不是她能随便使唤的。” 屋里几人听罢皆笑,夏儿指了指地中间的那口箱子说道:“知道春儿姑奶奶不好惹,可能麻烦您先把姐儿制膏子的家伙什儿先搬去偏厦安置妥当不?不然这走来走去的实在碍事。” 春儿力气大,顺娴屋子里搬搬挪挪的事情大都她做,这会满腔热血的春儿见到夏儿指的那口木箱,顿时萎靡了下来,任命的挪着箱子去了偏厦,又惹得一屋子丫头嬉笑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不更新肯定会跟亲们打招呼的,小仙现在周周上榜都有更新任务的,所以这几天会把之前欠的都补回来的!!!害亲几天没接上实在是抱歉,实在是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有些轻微感冒的症状,头还疼,老妈就禁止俺上网了 53、野游了 53、野游了 几日过后德业也清剿归来,一家人又得团聚自是温馨一片,看着眼见着要赶超了自己个头的儿子,和已然一派大姑娘稳重的女儿,德业握着李氏的手道着辛苦。 这做女人图意的就是个阖家幸福,独自在京这两年虽也有过不少的心酸与委屈,此时被德业的一腔柔情顿时感动的化为乌有了。 “呀,爷回来了!这带兵打仗的累的够呛,怎的也没个带眼色的心疼心疼,也不说打了热水与爷拾掇拾掇!”这一屋子本是温馨,却被声不识相的娇嗔打碎无影。 柳嬤见男主子归来,心知这一家团圆定是温情脉脉,便遣了伺候的人将空间留给这一家人。柳嬤守在外面听着一家人的倾诉也是红了眼眶,便走开了一会平平心绪,谁晓得就这么一功劲儿的时候便让海棠摸了进来。 一家人正是其乐被人打断自是不喜,其中又属德业为最,这两年带兵打仗不同与在京城时的纸上谈兵,杀伐果断之气更甚。军队又不与其他相同,更注重严明的纪律,这海棠连门都不敲便来打扰主子,自以为用柔情攻克德业,殊不知算是范了德业的忌讳了。 况且此次出兵虽是清剿,可并无战事冲突,只能算次长途巡视,德业回来后又是安排好军营里的事物才回,仪容已是略略整理一番的。 “丫头进上房竟然连事都不回一声,你在母亲身边时也是这么的没有规矩么?!”德业不怒自威,声音生硬又清冷。 海棠显然没想到自己一腔柔情蜜意竟然换来这样结果,怯生生的立在那眼眶泛红的瞄着德业。李氏自是不能容这蹄子在自己面前勾引自家夫君,道:“母亲教人一向是规矩守礼的,想是这丫头来时母亲嘱咐了要好生的伺候,这丫头却用错了方法了。妾身也是刚到新府,匆匆整理还未来得及教导她的规矩,都是妾身的疏忽夫君休要恼怒。” 李氏又对着海棠柔声安慰,道:“你原是母亲身边伺候的人,来了我们三房定是要高看你一眼的,可母亲一向注重规矩,你身为她老人家身边的得力丫头可切莫丢了她老人家的脸面啊!这满府的丫头们可都是看着你给做个表率呢!” “一个丫头还给她这么大的脸面?就算母亲身边的人也得知道规矩,可莫要在她这开此先河,免得让旁的人看了不服,不然这满府上下可还能有人能听从管教了。” 李氏见德业真是动怒心下却喜欢,想来夫君是对这海棠没什么想法了,虽想趁机便将海棠处置以去心中忧患,可也知最好的时机还是未到,这事最好是让德业亲自发话才是最好。自己虽是不能容人,可这名声却是要不得的! 李氏唤来柳嬤先是一番训斥,又然她带着海棠下去‘好好’学学规矩,像今日之事如在发生便要两厢问罪。柳嬤得了这差事心中喜欢,想这两天海棠与她受的气定要撒撒才是,要叫这小蹄子知道身子太轻是何后果,凭张脸蛋便想登天只是妄想。 海棠见柳嬤拉她欲与德业求救,奈何德业虽喜温柔软语可那也是得在特定时候,这不是明路的美人恩便只觉得淫秽。又见儿子女儿还在一旁心中更是厌恶,挥挥手命柳嬤赶紧带人下去好好教导规矩,不想在见到如此丢人现眼的丫头。自家人知道这是旁人送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家专产这不要脸面的丫头呢,母亲当时挑人的时候也不好好看看,莫不是当自家是什么收容场所不成,竟挑了这样的人来败坏家风。 此时德业也还没想明白这海棠是自己额娘与他精挑细选的,特意挑的便是这样会拿情撒娇的娇俏人儿来勾引德业的,老太太认为李氏之所以能拿住儿子,就是因为儿子对男女之事还未开窍时便娶了妻子,身边又没这样一位知情识趣的美娇娘,自是不明白美人之恩的滋味,才会没得心思纳妾收房。所以便相中了惯会与男人调笑的海棠,打算给自己的三儿子开开窍。当然另一部分原因也是郭罗氏见不得海棠四处勾引爷们儿的样,自家男人见了魂都掉了一半,再不弄走早晚是个祸害。 海棠这个小插曲就算是翻过去了,顺娴一向与德业亲近自是扑着他不放,顺庆自持已是大人对妹妹这撒娇的样子感到羞臊,顺娴自是不给他什么好脸儿。德业将细声软语都给了女儿,对儿子却是严厉考校,要说男生和女生的思想是两条平行线呢,对着阿玛的严格要求顺庆反倒是高兴不已,这要是换了顺娴,如果德业敢给厉眼早就泪眼蒙蒙了。 德业是军人出身所以对儿子的文治功课并不算上心,反倒是见顺庆骑射颇精心下喜欢,其实这些在京城里看来那是有些不务正业了。虽然答应了李氏要与儿子寻个好先生来教导功课,可转眼又允了顺庆带他去军营见识见识,他认为好男儿还是应该保家卫国的。见爷俩欢喜李氏也不多劝,想着这股热乎劲过了在教导孩子也是不迟。 李氏带这孩子前来随军这德业的幸福日子算是来了,不止衣新炕暖媳妇俏,连每日晌午的本该在军营里吃的伙食饭,都是李氏与顺娴轮班掉样的给他做后派人送去。同袍们见了哪个都是眼热不已,吃过知后更是心中妒忌,自家媳妇没人家的贤惠不说,连手艺都是没得比的。又听说了大部分都是人家女儿的手艺,更是有好些要与德业攀亲家的同僚,当然都被德业给高调拒绝了。 来了边关已有月余了,德业抽了一日空闲打算带着妻子女儿四处转转,当然不提顺庆是因为他早就在和德业去军营时就四处转了转,就连城外的草原也已策马奔驰过了。回来时还与顺娴道了其中的酣畅,惹的眼热的顺娴好几天都不乐意搭理顺庆,弄的几日没有可口点心可吃的顺庆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边关的风俗人情不似京城,更为热情开放的许多,德业虽是赶了车出来,可到了集市口便叫着妻女下来走动。刚开始李氏还有些不适,毕竟在街上游逛已经可以追溯到未出阁之前了,后又见集市上好些妇人都在闲逛,其中还不乏一些领着丫头穿戴较好的贵妇,李氏便也收了羞臊带着好奇跟在夫君左右逛了起来。 边关集市上的东西虽不如京城贩卖的精致,可却胜在更热闹,品种更繁多。这里不止有关外之人前来贩售,也有关内的汉人们在此摆摊,随处可见外族的风情产物。顺娴见了蒙族的小姑娘衣裳嚷着要买,烤肉也是吃的顺嘴流油,真是一点闺阁小姐的仪态全无。 李氏训斥时她还理直气壮的指着刚换上的蒙古衣衫说道:“我现在是豪爽的蒙族姑娘,额娘休用闺阁那一套来拘我。” 一句话气的李氏直咯喽,德业见孩子们开心也劝李氏放开一些,李氏顺从着小口咬了两口肉串,这也是她所矜持着的礼仪极限了。 走着走着顺娴又发现了那种炉烤大饼,这大饼自是要打包一份,可这炉子看着也好,当然要问问能不能搬回自己家中了。烤饼的显然没见过到卖饼地方买炉子的人,一时之间还以为是句玩笑,顺娴再三追问后才恍然给她指了明路,自是有专业搭炉子的人,又告之了在哪里可寻。 李氏以为女儿是因为爱吃大饼才要在家按这么个炉子,道:“你再爱吃又能吃上多少,许是再吃上三五次也就腻了,搭个炉子费事做甚。” 德业惯孩子大手一挥说是无妨,顺娴道:“这炉子搭了也不为了烤饼,就似额娘说的这大饼早已吃过了新鲜劲头,只是女儿有几个新想法需这炉子。” “什么想法又需摆弄火来?之前弄那皂脂都伤了手了,怎么又换了更危险的。”对于顺娴的前科李氏不能释怀,总是认为孩子还小要远离火烛的。 顺娴笑道:“是几样新点心,这做吃食不用火种怎么做熟,额娘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不是还有丫头们呢么,女儿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李氏不放心又是嘱咐一番,顺娴虽是听的无奈可也体谅她一份慈母之心。这时一家人走进了毛皮卖市,顺娴做着惊奇的样子逃开了李氏念经。之前虽是为了躲开李氏,可细翻个个小摊之后发现就连最次的毛皮都要比京城里那些中等的要好上一些,价格也是低的吓人,一些毛皮制物也是不贵。 皮坎肩,皮大衣,皮靴子,仔细一看那蠢蠢的加毛皮靴子那么像后世的egg雪地鞋呢?!真不知道这egg雪地鞋算是时尚还是复古了! 这女人显然是对皮草都没什么抵抗力,特别还是这又便宜又好的,李氏买了红狐买银狐,还是顺娴劝说穿不了放久了也会掉毛才算作罢。不过看着丫头们拎的那左一包右一包的目测下来,估计一家人各做一件毛皮衣裳也还得有所富余—— 见识了集市的景致李氏心里的小算盘又打开了,心下觉得如能将这皮毛倒腾回关内,定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可也知道这沿途多是凶险,自家又没有商队,这计划恐是难以成型,一时间取舍不定颇为犯难。 当然顺娴也看到了其中的商机,这可不比冬日蔬菜赚的少,而且投资少赚钱周期也短。唯一不好办的就是谁能将物件运回关内是个难题,顺娴心下有一办法,便说道:“那送咱们来边关的驿兵不是会定期返京的么!!额娘何不打探好了日子,提前收好毛皮,到时只需派两个放心之人看护好货物,随着驿兵队伍跟着寻些庇护便是!” 李氏也觉得这办法好,可也知道这事要与夫君商量才能行事,当晚便与德业说了此事。这事之前没有先例,德业不知是否算是公物私用,李氏便劝道:“又不似之前我们母子来时那般需要护送,只是让咱们的人跟在队伍后面沾他们个人气。到时赚了银子多少也分那些兵哥儿一些,这一路眼见着他们风尘仆仆的也不容易,又没得什么油水,想来他们有了赚头又不费事定是乐意的。这事也不用夫君去与说项,妾身自派管家与其商量,如果可行的话他们定是会同意的。” 德业的意思也是先找人探探那些驿兵的口风好,如果可行那可算是两下欢喜了,德业也不是死脑筋之人,如果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之下自是不会嫌弃自家钱多。 这事李氏便交给了脑子活络的曹管家去办,当时一行人往关外走时曹管家便与驿兵头领处的融洽,虽然不否认那时与驿兵们套近乎就另有目的。那时举家迁行琐事甚多,不与头领打好关系这一路下来又怎能走的顺畅。 曹管家办事利索,只半天功夫便来回复此事成了,想来驿兵头领也念着德业的官衔,所以并未狮子大开口,只道给兄弟们些酒水钱便是。还爆料说道他们来回行走也会夹带些私物,如果李氏想要贩货,那就多匀他一匹马匹,这样他便也不用藏掖着只夹带那么稍许货物了。对此李氏自是同意,这货物又不用自家出钱,无非是帮着看管一二而已。这样两人算是绑在一起了,更不用怕会有其他纰漏了。 那人事后还登门拜了帖子,亲自与李氏说了一年中要走几次驿程,又说了带回关内什么东西比较好出手,关外的人又喜关内何物。这驿兵总领眼见着有了来钱道,自是上赶着一些,况且又是边关大将的家属,自是要牢牢靠住的。 李氏一直在京中生活,这天子脚下官多如毛,一块匾额砸下来都能拍死个把官员,冷不丁的被人如此奉承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问清了下次走驿的具体时间,李氏便着手准备起要贩回关内的货品来,因第一次着手这样的买卖,李氏不敢贪图便宜,派了曹管家多劳累些挨个猎户手里收购那些上好毛皮。这回去一次自也是省不了将京城的人脉打点一番,匀出了一些毛皮已备送礼—— 李氏那便忙的热火朝天,顺娴这边试用新炉灶也是如火如荼的,因为没使用过明火烤炉,顺娴决定先烤下最简单的面包试验试验。可因掌握不好火候,连续三四炉出来的都是黑炭,顺娴仗着家底还算丰厚,又试验了两盆发面,才算掌握好这火候。 这关外最不缺的便是羊马奶、子,和牛油类的荤腥配料了,顺娴便烤了个纽柴纹的曲奇给顺庆试吃。顺庆这么个有远大前程的孩子从小就在顺娴试吃下成长,好好个纯小老爷们儿愣是有个爱吃零食的娘毛病,可怜他还是被慢慢渗透的,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吃着点着草莓酱的曲奇饼干,顺庆还一个劲的夸奖,道:“这是那大饼炉子烤出来的?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味道,就是这野果子酱在多点一些好了!” “这野果子酱本来就不多,还要留下几罐留着冬日做冰棒时的夹心呢,现在都配了饼干,冬日时哥哥不吃夹心冰棒了?”嗯,吃零食时还是要有个伴儿一起才吃的欢快,自己一个人再好吃了也是无味。 顺庆听了会有新吃食自是高兴,又道:“既然果子酱少妹妹怎么不多制作一些?” 顺娴道:“那野莓子还是田嬷嬷送上的呢,这野生的东西不似成片种植的,就算想多得也没有那么许多啊!” 顺庆诧异,道:“怎么没得!!又不是什么稀奇物件!上次与阿玛去城外跑马,还见着满山坡子的野莓子呢!!通红通红的一片连着一片,妹妹要是要的话回头采了一筐与你做酱。” 顺娴虽是惊讶可一想草原却是应该多产此物,便磨着顺庆说要一起去采。来到边关之后李氏虽是不太拘着孩子了,可多年养成的习惯让顺庆不敢轻易答应,说要回了额娘才可。顺娴心想回了李氏怕是只有一半机会能被应允,不如与德业说了机会来的大,便趁着晚饭时候得了阿玛的许可。 李氏本是想阻拦一二,可看孩子们开心又咽下话茬,之前在京城时一直拘着顺娴虽说是为了她的名声,可大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自家着想。这会天高皇帝远了,也没那么多风言闲事挂着自家,李氏便也睁只眼闭只眼的就当补偿她这些年便由着她闹腾了。 既然定了要去那便得趁早,顺庆都说了前阵子看见那片草莓已是通红一片,想来是已然成熟了的,这再晚上一晚恐怕是快要烂在地里了。德业也说明日午休时带孩子们去采摘,顺娴便也劝了李氏,一家人全当出去野餐了!!当然野餐的意思也是解释了一番,汗,与古人沟通还是有些代沟。 早饭过后李氏忙着皮货收购,顺娴便全权接手了午时要带的饭食,自然是少不了要显摆一番烤炉做出的后世食物。 大大的吐司烤了一条,又用牛油煎了鸡蛋和火腿,虽然少了沙拉酱,可之前在集市吃的奶酪给了顺娴启发。在奶酪还没凝固的时候拌上酸奶、子味道与沙拉酱有那么几分相似。没有生菜和番茄便找了其他爽口的青菜代替,做了几个简易三明治分别用油纸包好。又烤了曲奇饼干和葱花味儿的薄脆,自然也少不了泡壶奶茶搭配着享用。 又多少准备了些正常的吃食,做了几个小菜放进煖罐里以备大人们的口味挑剔时食用。 再有就是准备自己了,虽然这天气也算秋高气爽的,可这秋老虎是公认的厉害,况且要去的草原那可是一马平川的没个遮挡之物。再加上自己也没研究出什么防晒产品,只得带了帷帽,这样虽然活动有些不太方便,可相比之下顺娴更不想被晒成黑炭。李氏同为女人自有一样的担忧,见女儿翻出帷帽连问都没问便也带了上。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有的亲反映部分乱码的问题,那是网站加了新的防盗插件的关系,多刷几遍或者换个浏览器就好了,小仙在后台昨日也是这个问题!!! 54、交友了 一家人来到外城时草原上已有几人在策马奔腾,细一辨认竟是护军校家的两个儿子和千总儿子,因顺庆到关外后经常跟着德业去大营,所以几个小子早是认识的。 见着德业夫妻二人三个小子忙下马问安,后又与顺庆推推搡搡的要一决高低,对于这个京城来的‘弱’小子马术竟然这么高明,让这些在草原上奔骑了几年的小伙子们颇不服气。 赛了几个回合之后又是顺庆完胜告终,千总家的儿子鄂济吉说道:“庆哥儿你的妹妹怎么不来赛上一赛,在关外只要骑术好,没人会嫌弃她是女儿身的!达明安和达明福的妹妹也是经常与我们一起比试的!只是他们家今日有女客才没有一起来耍,不然与你妹妹两人却是个玩伴!” 顺庆摇头,心想这赛马应该算是体力活之一了,一向懒惰的顺娴哪肯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道:“我妹妹不喜欢马啊牛啊的大牲口!平常连接触马儿都很少,更别提有什么骑术了。” “啊?!咱们满人马上得天下,我听说京城里的小姐们都将骑术视为必修的功课啊?”鄂济吉咧着大嘴惊讶的说道。 事实却是如此,可大都说的是颇有传承的满蒙世家贵族的小姐,其余一些小户小枝大都被汉族几千年的文化渗透的差不多了,多秉着端庄贤淑的信条来约束自家女儿,李氏就是其中之一。 “话虽说的没错,可我妹妹本身就不喜欢骑马!”顺庆道。 鄂济吉显然想不明白竟然还有不喜欢骑马的人,喃喃的说道:“策马奔腾风驰电掣如同飞一般的感觉竟然还有人不喜欢!!” “当然了,我妹妹可说了,就跟让我去拿绣花针的道理一样,这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她既不勉强我去绣花,我也不强求她来喜欢马儿!”顺庆一摊手。 “说的没错,我认为女孩子还是要端庄一些的好,都跟我那妹妹似的还不让人头疼死。”达明安是几人中最稳重的一个,显然对家中那个一刻也待不住的妹妹颇感头痛。 鄂济吉和达明福却不在意,反倒认为多个人一起玩乐更开心一些。这帮在边关成长起来的孩子,也不似京城里的人各个都有自己的阉渍心思,认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或者是谁又攀了谁家,只是想着同龄人就该玩乐在一起才是—— 另一边李氏与顺娴已将野餐物件摆弄妥当,叫了几个小伙子一同用餐,鄂济吉三人来的早些,本打算晌午时分便要回去的。这会见有了吃食,更乐得饭后还能再玩乐一会。 顺娴给他们每人分了个三明治,显然达明安的接受能力较差,吃了一口还没等咽下便一副大便干燥的表情,反观其他几人却吃的欢实。 “达明安哥哥吃不惯夹饼,就与阿玛一通吃点热菜吧!”第一天认识也不好太过分,顺娴假装贤惠的说道,其实对于这达明安的不实货颇为不忿,要知道不是本姑娘的缘故,你哪有荣幸吃到几百年以后的产物啊! 达明安谢过之后跟免了他吃毒药一样开心的放下三明治,抬起筷子与德业一通吃暖罐里的菜色,暖罐里带的是一份荸荠一品锅子、什锦豆腐、卤味拼盘和咸辣两味的花生米,小菜是带与德业就酒的。 没想到那什锦豆腐却对了达明安的口味,在这关外哪能吃到这样物件,达明安刚开始没注意使劲去夹豆腐倒弄散碎不少,还是顺娴递了勺子才让他吃了个痛快。 刚才还很鄙视达明安不太实货的顺娴一见他这样又可怜起来了,这关外虽不是蛮夷之帮,但也是难得能吃上什么新鲜菜色,无非就是肉炖萝卜萝卜炖肉的,这达明安一家来的年头长些,连块豆腐都成稀奇物件了。 要不说咱们顺娴还是很良善得,有了这样的认识便热情的招待三个新朋友多吃吃好,竟然给了三人另一种感觉,原来女子是这样温柔可人的!!对着顺娴反倒都微红了脸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顺娴一直拿顺庆这个年龄的人当孩子,就是德业和李氏也才勉强算是同辈(心灵上的),况且现在自己又是副萝莉样,哪里会注意这些情窦初开的小弟弟,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饭后德业和李氏找地方溜食去了,顺娴也指挥着跟来的丫头们开始采摘,当然这乐趣要参与其中才能体会,也带了帷帽加入了进去。虽然是挑毛拣刺的时候多,干活时候少,不是说说春儿太粗心不要摘那熟的快烂的果子,就是说说夏儿太慢,人家采两个她才能摘一个。 小伙子们有了另类认知,当然是想要跟随左右的,只是粗手粗脚的难免又被顺娴嫌弃一番。 “娴儿妹妹我们去骑马吧,这里让丫头们摆弄不就可以了么!!你看这大草原一望无际,骑在马背上时就跟在天空中翱翔一般!”几人哪干过这样细致的活计,达明福首先便不耐烦起来,游说着顺娴做其他玩乐,他相信在这草原上骑过一次马的人便会深深的喜欢上的。 “是啊,哥带着你,妹妹不用担心骑术问题!”顺庆更不喜欢摘什么果子了,可奈何几个小伙伴都跟着忙乎,他也只好紧随其后了。 顺娴还是不太放心哥哥的骑术,怕他马马虎虎的在摔了自己,卡个跟头倒是无妨,如果大头朝下再来个破相岂不凄惨!!还是德业鼓励女儿同哥哥一骑共乘,想着德业对顺庆的骑术都有信心,顺娴也就放心大胆的试上一试了。之前顺庆回到家里述说在草原上奔腾的快感时就让人很羡慕,有了机会自是要体会一番的。 被德业托上马匹,顺庆便自身后伸出一手紧紧固定住妹妹,一手拉了缰绳先慢慢策动马匹,好让顺娴熟悉下在马上的感觉。顺娴见哥哥护的稳当,马儿又没有什么发狂的迹象,便按捺不住的晃动双腿让顺庆加快速度!! 德业见儿女们都打马走远了,也伸出手来要与妻子共骑,李氏虽是羞羞答答的,可也没有拒绝夫君伸出的大手,柔荑轻轻一搭,便被德业轻托上马。二人你侬我侬的貌似新婚,整个大草原除了那片熟透了的红莓子山坡,便是二人身边粉红的气泡了—— 自外城回来之后顺娴有了个想头,便是想在豆腐上做做文章,与李氏商量着开间豆腐坊,当然挣的银子能算成自己私房那是最好的。 可却被李氏一口回绝,虽都是做生意,可豆腐坊算得上是下九流的营生了。在说府中会点豆腐的除了夏儿便是柳嫫,都是主子跟前得力的人,派出去了身边不是没人伺候!而且这黄豆运到关外这成本快比银豆了,这做成豆腐也就是城内那几户有数的富户才能吃得起。这城内数得上数的人家大都是有官身的,德业均是熟悉,如是吃快豆腐哪能好意思冲人伸手要钱!!! 顺娴被李氏一通道理顶的灰头土脸了,暗恨那些穿越小说的作者写的没一件真事,人家穿越哪个不是混的风声水起的,怎么到自己这连开个小豆腐坊都困难重重的!!!不过冷静下来一想李氏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小小一块豆腐放在关外的成本还真是高的离谱,看来只能痛定思痛另寻它法了。 还没等顺娴想出什么妙计良策,就收到了自到关外后的第一张邀约帖子。署名是额哲特敏佳!!顺娴将帖子翻过来翻过去的看,也想不起来在哪认识了位叫敏佳的。还是顺庆看妹妹一脸的苦恼,拿过帖子一看帮着解的惑。 “敏佳就是达明安和达明福的妹妹啊!!!想来是听他们二人回去提了你,便想认识认识吧,敏佳可是个热情好客的姑娘!妹妹与她交往定不会觉得拘束的。”顺庆道。 顺娴自顺庆话里嗅出了不同的味道,别怪她太敏感,实在是经过二十一世纪洗礼的人难免思想复杂,毕竟那时候遍地奸-情。 “热情!!!这位敏佳小姐对哥哥很热情么!!” 顺庆犹然不觉妹妹话里的圈套,点头道:“是啊,敏佳很能和我们玩到一起,一点也不似别的小姐那么扭捏做作。” 什么意思,扭捏做作说谁呢!!!顺娴顿时气的鼓起了腮帮,其实人顺庆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她总好没事找事,自己上赶子找气生。 见妹妹又不搭理自己了,顺庆挠挠脑袋不晓得哪又得罪她了,小声问道:“那敏佳的约妹妹应是不应?” 顺娴一把抢过帖子,道:“当然应了,哥哥成日能出去闲逛,怎么能体会得了我闷在闺阁里的烦闷。况且你又将这敏佳小姐说的这般的好,妹妹怎么也要结交一番的,顺便帮哥哥探看探看这敏佳小姐是否真的那般出色!!” 见妹妹不停的挤眉弄眼,老实如顺庆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霎时晒的麦色的小脸红如关公,结结巴巴的说道:“妹~~妹!说什么呢……我只是说与敏佳玩的比较好而已!!” “是啊,谁也没说你们玩的不好!!!”顺娴卡巴卡巴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 丫头了 清纯如顺庆这样的古代小男生,调侃起来自不是自家妹妹这样早在社会的大火锅里涮过几筷子的人的对手。虽然心中坦荡,自问从未做过那些个出格之想,但听见如此的话语,顺庆也是难免羞臊。 “妹妹真是好不知羞,这哪里是个女儿家好意思说出口的,何人教你如此说话的,定得一顿板子打了老实才是。”顺庆虽是羞及,可听闻了这些个闺阁小姐本不该启齿的话语,便板起脸面扫了扫妹妹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早就听闻过大家里头有那些个没得脸皮的嬷嬷媳妇们,为了些个自身的利益去教坏少爷小姐们,如果妹妹身边真是有那样的人,一定得要早撵了出去,免得坏了妹妹的心性。 见着一干伺候的人等并无什么惶恐之色,又想着妹妹虽是年龄不长,可却绝不是个能让丫头仆妇们迷住心眼的,反倒是这一屋子的老老少少的,没一个不被她收拾的妥帖心服的。又想着平常妹妹与家里人相处时一副小女子心性,口上也没个遮拦的。虽是被额娘李氏训斥过几次,可见着待人接物时顺娴自是一派规矩,便对于她这小女儿爱闹娇的样子不再板正了。 顺娴哪里能放过这个打趣哥哥的机会,抬帕子轻搭唇上坏笑不已的道:“是,我不知羞,可哥哥你怎地一提额哲特小姐时,便把脸蛋羞成个猴屁股样儿呢?想昨儿个说起隔壁的辛大娘,也不见哥哥这般样子啊?!”顺娴说罢又似想起什么一样的‘哦’了一大声,道:“莫不是哥哥与那额哲特小姐二人之间,有什么让哥哥你一想起来,便羞臊不已的事情么??!!!” 顺娴闲来无事,便一个劲的抓着顺庆调侃不已,想着看顺庆的别扭样子怎么也比望天来的有趣多了。 顺庆见妹妹不依不饶又一副我知道的样子,急于解释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反驳的话语,只道:“妹妹休胡说,这边关塞外的哪得京城那般扭捏规矩,再说那日我也是救人心切,哪里就是让人羞臊的事情。” “哦。。。”顺娴重重的点头,一脸明了的道:“原来是英雄救美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顺庆见不只没解释清楚,反被妹妹套出了话来,更是越来越说不清楚了。 顺娴见他急的额上见汗,心道孩子真是实诚,这可是自己的亲哥哥,没事拉出来溜溜快乐快乐嘴便罢了,真把孩子急出个好歹来,到时也是自己心疼。 “哥哥你就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密的,绝不告诉阿玛与额娘知道。”说罢又冲着顺庆一阵挤眉弄眼笑的欢快。 这时顺庆也反映过来妹妹大概是在逗弄自己,憋着红脸也不知是方才羞红的,还是知道自己被妹妹调侃后气红的,丢了句‘女子难养’便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想着顺庆最后拂袖而去的样子,顺娴又是扯着帕子笑了一通,小屁孩现在学起大人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呢。 想顺娴虽是在古代生活许久,但还总是爱用现代的思维来看事情,就好像出国住了大半辈子的人永远也忘不掉母语一样,打下什么根就永远是什么底。要知道放在现在,顺庆这个年纪可不就是一个小大人了!!!如果快的话,怕是再有个三年五载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她还在这拿着当个正太般的逗弄呢。 挤兑走顺庆之后,顺娴又对明日该拿些什么物件儿当作伴手礼而犯了难。春儿一向自诩是最贴心的奴婢,忧主子的忧而忧,乐主子的乐而乐,这会儿见顺娴犯难,自是要帮着出谋划策一番的。 “姐儿怎地不装上两块皂脂带去,岂不是又拿的出手,又能长了脸面。” 顺娴轻轻摇头,否定了春儿的提议,眼皮都没抬的说道:“莫不说我这皂脂的名头还未传到关外是一件,。单说这额哲特小姐虽说是生在京城,可到这边关的年头可是不短了,这关外素来民风开放豪爽,又听哥哥说她镇日喜欢骑马练拳,想这额哲特小姐定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脾气,这样位英气的小姐,又怎么会喜欢涂脂养颜之道呢。”顺娴顿了顿又道:“可我又只会摆弄这些小女儿家的玩意儿,还真真是一时想不出该拿些什么样的物事儿,能合了这样一位小姐的心思呢!真是让人犯难。” 春儿和夏儿见顺娴这般费心,还当是因为被李氏拘的紧了,难得的有同龄的闺阁小姐一同玩耍,这会好容易有了位朋友,自是要费心的好好结交一番。 两个丫头想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因为顺庆,这额哲特家的小孩均与顺庆交好,自己这个当妹子的当然是不能与他丢脸了。再有就是这额哲特一家在边关已经经营数载,人脉关系根深蒂固,多多与其交好自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所以这头一次的上门礼,不只是要拿个让人挑不出错便得的,还得让人喜欢,叫出好来才行。 “算了,不想了,咱们还是先把那些野莓子做得了去,在不做好怕是放不住了,别在没烂在地里,反到烂到了家中,白白费了大把功夫把它们掐回家里。”纠结了半天也没个好点子,顺娴丢开手中被拧的不成样子的绢帕,想或许不去想它,没准哪个不经意时就会冒出个好点子呢。 “奴婢早就已把野莓子给洗净沥干了,姐儿只需将配料兑好,其余的都交给奴婢便可。” 一听顺娴说要腌做莓子,春儿份外的积极。夏儿见她那谗像外露的样子,忍不住的吐糟,道:“姐儿,咱们这屋子里以后要是再有了新的吃食,可千万要藏的好些,春儿这丫头现在被您养的馋嘴的紧,晚时要是听了哪里还有吃食,那俩眼珠子在夜里直放绿光。就前儿您赏的那盘子蜂蜜花生仁儿,剩了半盘子奴婢本打算转日再做零嘴儿的,可谁知道半夜就听见耳边有‘咔嚓咔嚓’的响动,害奴婢以为是甜味招了耗子呢。哪知道掌上亮一看,竟是春儿这死丫头,捧着盘子猫在被子里吃的可欢实了。” 春儿虽被人揭了老弟,可却无一丝悔恨之意,反倒是带些得色的道:“那蜂蜜花生裹着面皮,放了隔夜受潮皮软岂不可惜了。再说姐儿都说了,身为女子要尽可能的对自己好一些,那我想吃花生,柜子里还有半盘现成的,自然是不该忍着,不然哪里是善待自己,那岂不是在折磨自己了。” 夏儿听了之后直道春儿是歪理邪说,曲解了姐儿的意思,就是想为自己的馋嘴找借口而已。 “如此的馋嘴,以后嫁了人婆家怎么会待见,妇人馋嘴婆家也是可以出妇的。”夏儿说道。 顺娴一边调着果酱,一边看这自己的俩丫头你来我往的斗嘴玩。见这么一小会儿俩人就因为一盘花生好悬引发出一场血案,竟然连今后的终身问题都牵扯出来了。自己现在虽说在古代随波逐流着,可骨子里还是那个生在红旗下,走在春风里的新时代女性,男女平等的观念那是根深蒂固的,当然不会去苟同女子的地位如此卑微。 “就因为身为女子,才更应该多吃多看多长见识,这样日后才不会因为一口吃的,或者是一通花言巧语被人所诱骗了,这才是我说女子要对自己好些的根本用意。” 春儿见主子的话意是认同自己,得意的冲夏儿做了个鬼脸。 夏儿道:“姐儿待我们却是比奴婢们自己能想到的好上百倍,有姐儿帮我们做主,谁又敢来骗了去。” 夏儿自小是吃过苦的,虽说春儿的家境也是贫苦,可春儿的爹娘是宁可自己挨饿,也是要先紧着孩子们嘴的慈爱父母,而且对姑娘也更金贵些。要不是年头不好实在是活不下去,又听说曹佳府对下人们宽厚仁善,春儿爹娘才不得已的为闺女找了这么条活路,卖身进来做了丫头。 可夏儿却无春儿的那般好运,托生到有慈良父母的人家,夏儿爹好赌好酒又重男轻女。夏儿小小年纪就做饭洗衣做活计贴补家用,更甚的是还要忍受因为不堪生活重负,而变得有些心里扭曲的母亲的毒打。夏儿本是要被亲爹卖去私娼寮子换些赌本酒钱的,还是曹管家偶然碰见,心生怜悯。又知道主家心善,定是不会介意多花些银钱买个受使的丫头,便做主带回了夏儿。如若不然,夏儿的命运还不知道如何。 那私娼寮子的鸨母龟公不比官妓,个个黑心烂肺一副石头心肠,就算几岁的丫头卖身进去,只要有那特殊癖好的人出的起银钱,是不会管那些弱小单薄的女孩儿们是死是活的。反正爹娘来卖孩子的时候都签了文书,生死各安天命,真要是没那个命熬不住的,破草席子一卷,乱葬岗上有得是地方。需求多时还会和那人贩子勾结,拐了好人家女儿关了起来,死了就一了百了的干干净净,就算东窗事发也没那敢丢人显眼的人家,会四处宣扬自家女儿进了娼寮,多半是任其自生自灭了。 刚进府时因为幼时的遭遇,夏儿对谁都是心存戒心,也就是顺娴接受过人人平等的教育,不似其他主子对待仆人好,大都是为了收买其忠心或是方便其利用。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爱护身边伺候的人,反倒歪打正着的得了夏儿的忠心还不自知,只是觉得这丫头比较贴心罢了。 要说顺娴怎么说也是从21世纪来的新新人类,而且那时也是贫苦老百姓一枚,这剥削劳动阶级的事还真是干的不顺手。在没外人的情况下,自己吃着,让这些一直陪伴自己又尽心伺候的人看着,那顺娴可真是干不出来这事。虽是不至于姐妹相称掏心掏肺的,可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自是要放个病假,嘘寒问暖的在请个大夫给瞧瞧。 这一切也被李氏看在眼里,李氏又是个善于经营的,见女儿的作为被仆役们推崇,不止没有使他们恃宠而骄,反而更加忠心干活也更卖力气,处处为主家着想的也多了起来。便也循着制定了些福利制度,几番改革下来,府宅内上下一条心思,里里外外一派和谐。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汗。。。实在是愧对jj的各位父老姐妹。请允许小仙解释下其中的原因。本来打算生宝宝之前把文文写的七七八八的,可谁知道竟然早产了一个月,事出突然也没来得及跟亲们打个招呼。住完院做完月子因为宝宝太小才4斤半需要尽心照顾,所以一些扑到宝宝上,本想上来跟大家解释下可又怕看见催更心里着急,所以小仙鸵鸟的把脑袋扎到沙子里也不敢出来。 之前说过不会太监是说话算话的,就算成坑jj在一定时间后也会解v退款给大家,还是很人性的。本想着这次上来更新先送几章给大家,可是这周有榜单,怕孩子闹人写文时间不够,就打算先把榜单任务完成,在抽时间写些章节送给大家。小仙知道亲们看文谁都不差那分角离的,可这是小仙的一片心意和歉意。真是对不住大家了, 此文拖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在没什么特殊状况了,保证会隔日一更,尽量做到日更,最晚不会超过三天一更。 马图了 因莓子早已经被勤奋的春儿洗净去蒂,顺娴也只是调了蜜糖与配料的比例。还能存放的住的,比较硬实的莓子留着当作水果零食,这边关气候寒冷,水果蔬菜稀少的很。又挑出样子比较挺实的莓子整个腌制起来,留待日后做吃食用来点缀,大部分都捣制成酱。 要说生在古代的小康家庭里就是好,想做什么不管多费劲,只要支嘴就行,几大篮子的野草莓,不消两个时辰就被丫头们挑挑拣拣整治利索了。 “这新腌制的莓子吃起来可没腌成的甜人,还带着生莓子的酸味呢。”春儿在草莓酱腌得后挖了一小碗,说是要替主子尝尝味道浓淡。 “姐儿看看这丫头被惯成什么样子了,主子没吩咐她便敢上手了,还嫌东厌西的。”夏儿在田嬷嬷走后,俨然是顺娴屋里的主事大丫头了,因和春儿一同进府,这些年又同住一屋,感情自是深厚,若是春儿有个什么不对,夏儿也要比对其他的人要求严格些。 春儿虽是个大咧咧的性子,可也是个知道好赖的,知道主子喜欢自己活泼直率,所以对自己颇有纵容是好,夏儿和田嬷的训诫也是为了自己好。 春儿自己也知道何时可以放肆些,何时又该严守规矩,不然就算顺娴容的下她,一向看重规矩脸面的李氏,也会早将春儿处置了。 见主子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和夏儿斗嘴,春儿知道现在是可以‘放肆’的时候。 “姐儿不如做个上次那种莓子蛋糕吧,相信额哲特小姐也一定会喜欢的。” “你也喜欢吧。”夏儿不客气的掀了她的老底,春儿咧嘴一笑,一脸期待的看着主子。 顺娴道:“女子怕是很少有人能抗拒得了甜食的诱惑吧!但凡事都有例外,万一并不为人喜欢呢!况且只是一篮子的吃食怕是拿不出手的。” 春儿听了这话不解,问道:“这是为何?当初在京时,姐儿不也是以这些新奇的食物送做人情么?每次不都是让人赞不绝口的。” “京城有往来的多是熟识之人,礼轻礼重只是一番心意。再说京中闺阁小姐们都兴送些自制的新奇物件做个攀比或是扬名,这边关可没那些个腌臢习惯。况且又不知道额哲特一家是何心性,贸然的只备如此轻礼,怕人家以为咱们这是看轻人家。”顺娴解释了其中厉害。 “还是姐儿想的周全。”春儿赞道,夏儿又接道:“姐儿之前不是绣了幅叫冰与火的骏马图么!这额哲特小姐既然爱骑马,想是对马儿也是喜爱的,姐儿那幅马儿奇特又好看,想来额哲特小姐定会喜爱的,只是不知姐儿是否舍得送出了。” 顺娴听罢夏儿的话眼前一亮,自己这手绣工在古代是到哪都能拿的出手的,况且还有那么多超前的ID。真真是相得益彰,引领绣界潮流,堪当女红界的领军人物了。 “那有何不舍,绣活虽是烦累了写,可只要多些时日就又能出得绣品了,难的是要送礼送到点子上,夏儿你这主意不错。” “这回可真是抬举他们了!”春儿不情愿的帮忙翻着冰与火的绣图,要知道在京中时,主子绣的一方小帕都够人追捧的了。 ------------------------------------------------- 转日顺娴带着两个丫头和装裱好了的冰与火,由顺庆一骑当千引领着马车,片刻后到了额哲特府上。这边关塞外不似京城般规矩大,况且武将本就没那么多说话,顺娴的马车直接从大门驶了进去。双脚才一落地儿,顺娴便感觉眼前一晃,一团红影带着淡淡的香风闪了过来。 “你便是顺娴了吧?之前总听庆哥儿提起他妹妹如何如何,上次哥哥门去城外骑马回来后也对你赞不绝口的,看这模样确实出挑。早知道那日就不与那些婆娘们多做周旋了,害我不能与哥哥们同时与你相识。” 只见眼前这位姑娘红衣似火,健康的肤色爽利的笑容,小嘴叭叭个不停,心下便知道这就是额哲特敏佳了吧,果然不出所料,是个英气女子,和自己想象的并无太大出入。随后顺庆的介绍也证实了顺娴的猜测。 “娴妹妹来了!!”未等顺娴接茬敏佳的话,达明安带着弟弟和鄂济吉也迈步到了跟前,又道:“娴妹妹莫要被这疯丫头吓到,这一听到你要来,便在屋里一刻也待不住了,巴巴的往外跑要出来接你!真是太失礼数了。” 虽说敏佳如此在古代来说却是于礼不合,没有哪家小姐亲自来二门口上迎客的。就算熟识似静雯与顺娴那般,每回登门也只是近身的丫头或是嬷嬷迎出来而已。 不过顺娴到底是两世为人,敏佳如此热情倒是与前世出事相近,所也不会觉得她这番作派便是失礼,反倒觉得主家亲切热情,道:“承情额哲特小姐热情相待,顺娴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惊恐,况且咱们都是年岁相仿,随意些反倒不显拘束,反而更是亲近些,何必管那些礼数如何。” “妙。”敏佳拍手道:“这话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你们不也常说又朋友从远方来要亲切些乎么!” 噗,鄂济吉笑了出来。能如此肆无忌惮的笑闹位闺阁小姐,想来这额哲特家与鄂家关系定是牢靠。 “敏妹妹,那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好不好。一叫你读书你就向后退,这会儿子露怯了吧,这就是典型的书到用时方恨少。” 敏佳被鄂济吉的话气的哇哇直叫又跺脚,顺娴旁观心中大汗,怎么觉得这敏佳小姐与某种鸟类这么相似呢,心中默念万万不要才好啊。 “女子无才便是德,况且额哲特小姐的话让人一听就懂,倒是那些之乎者也的让人听着头疼。”这敏佳虽然性急,但一看就是个没心机的,斗嘴哪里能赢过这些不是看四书就是读兵法的哥哥们。不管是否也真如鸟类一样小白,毕竟同为女子,怎么也得帮衬着说上两句。 敏佳见顺娴站在自己这边,帮着驳了鄂济吉的话又没有什么显摆得意之色,也不象那些喜欢装腔作势的小姐一样,在哥哥们面前就一副羞答答的贤惠样子,转个身背地里又家长里短的四下攀比到人是非,便觉顺娴当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遂一把揽过她的胳膊,道:“别理他们,你也别额哲特额哲特小姐的叫我,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咱俩年纪相仿,也莫姐姐妹妹的叫着酸牙,以后你就叫我敏佳,我就叫你顺娴。”敏佳很阿莎力的一挥胳膊,哥俩好的拍了拍顺娴的后背,又道:“走,我给你准备了烤全羊和手抓肉,保准你吃了这顿想下顿。看你这小身板,怪不得庆哥儿说你身子不好,得多补补啊吧啦吧啦。。。” 汗。。。顺娴后背生疼外加一脑门子的瀑布汗,这敏佳小姐也太热情似火了,这还没到晌午呢就吃这些,太油腻了吧!!!敏佳小姐,这可对养生没有什么好处啊。 随后在达明安的解释下顺娴才明白,这羊肉虽是烤上了,可也得慢火烤上小半天,后晌儿吃刚刚使得。害顺娴白白纠结了半天,为了怕不辜负人家的一片盛情,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把早饭抠出来呢。 顺娴一路被敏佳架着到了额哲特家的厅堂,连院子的景色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倒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脚底生风了。坐了好半天才倒匀了气息,不仅感叹自己现在真是**了,可不是当初那个一天打好几份工都精神头十足的军用体格子了。 随后进来的达明安见顺娴面红微喘,颇有几分歉意,带着三分歉意的说道:“敏佳真是太失礼了,还当谁都似她一样象头蛮牛,倒叫娴妹妹受惊了。”又带着七分护短的继续说道:“也是她见与妹妹脾性相投,高兴的忘了规矩礼数了。” 得,不管前世今生俺都不与她脾性相投好不,顺娴忙摆小手,说了句不打紧,又让夏儿呈上礼物,岔开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不然说没事吧,自己确实还颇有狼狈,说有事吧,这在人家地头上哪能那么不开眼。只想着以后与敏佳不可勤来勤往,这青春洋溢的性子实在不合自己这已经熟透了的女人心。 众人一听,果然心思都落到了夏儿的身上,夏儿想将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交给敏佳的丫头。哪知敏佳却伸手接了过去,一边拆解画框外面的包布,一边说道:“刚刚就好奇这丫头怎么好似捧块木头板子,还在想这是什么用处,原来是要给我的礼物啊!那帮小姐来不是送甜死人的点心,再不就是花花草草的绢子帕子,顺娴这么大一块的倒是头次见到。” 敏佳这嘴快手更快,几下功夫就扒开了顺娴精心包制了半天的外包装,她竟然连欣赏一下也没有(顺娴承认自己矫情了)。众人随着木框外皮的剥落,同声的抽了一口气‘咝’!! 只见如墨的背幕上升腾着一匹似火又似冰的骏马,红蓝黑相交,震人心田。 顺娴绣这冰与火时用的是仿真绣法,达明福在敏佳拆开绣画时离的最近,一眼看去时似一匹要奔腾出来的马儿一样,还下意识的向后闪了一下,好一会才反映过来这只是幅绣画。虽然这般狼狈,可却无人耻笑于他,想来众人也有同等的震撼。 “乖乖,这马儿颜色虽然怪异,可却把马儿那种野性与洒脱绣的活灵活现。”达明福不住的赞道。 鄂济吉好像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恍然的说道:“就似咱们草原上的那匹野马王!!每次远远的见它奔驰起来时,都似一团烈火,那么强壮彪悍。可每每想要接近它时,它却又那么有灵性,对人那么不屑,高傲冷清的紧。” 顺庆一直没有凑前儿,只是带着得色的看着几个好友围着绣布啧啧称奇,好似这让人赞叹的东西是出自自己的手笔一样自豪。 “这绣画的名字正是叫做冰与火,以前见妹妹刚绣成时只觉得怪异,直到来了边关,与你们一同见识了那匹野马王的风采后,才知道妹妹绣的这幅虽也张扬,可却不及那马儿风采的一半。”顺庆说道。 “之前便听人说过娴妹妹的绣作在京中是以金论价,还道那是传闻夸大,今儿是见识到了,怪不得连描图绣样也能卖到天价了。”达明安深深的看了一眼顺娴,其中有赞叹,还有些不知名的深邃,让顺娴心里打了个哆嗦,这小屁孩是什么眼神啊。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感冒了,哺乳期可以吃什么药啊!!?? 出招了 下午的全羊宴真的很好吃,羊羔烤的外酥里嫩、鲜美多汁、不膻不骚。只是大概好日子过的久了,肚子里的油水也足,只得几口便觉得腻歪的不行,估计这额哲特家的厨子八成是个外族人,肉食做的虽说地道,可连配菜都是心肝肚肺的,一点解腻的小凉拌菜都没有。额哲特家这样待客也真是实在,难道是怕客人吃的不好?不过据说着边关塞外的吃菜才叫稀奇,去谁家要是一桌子青菜萝卜的,那才叫恭迎贵客呢。 顺娴有心多吃两口,可一提筷子便被那油津津的羊肉晃的眼前发晕。 敏佳也不是个细心的,只听见顺娴说了声好,便不住的朝她的瓷碟里夹菜,弄的顺娴前半宴吃的挺香,后半宴却顶的想吐。 好容易熬过这一餐,兄妹俩腆着肚子回了自家,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顺娴紧忙吃了半碗酸溜溜的野莓子,又喝了半壶的绿茶,才感觉糊在嗓子眼里的大油被冲了下去,喘气也顿时顺溜不少。 又叹道:“这主家太热情也是让人有些消受不得啊,这事儿咱们得当个借鉴。” 春儿听罢主子的话一哼,道:“没见过这么没眼力劲的,眼见着人家都要吃吐了,还一个劲的给夹菜。” 夏儿偷眼看了看顺庆,见小主子并没什么不悦之色,想来就算是朋友也是没得妹妹亲吧。但还是用眼夹了下春儿,说道:“主家热情好客些你这小蹄子还事儿起来了,你这丫头的心眼怎么这么歪。”说完还戳了下春儿的额头。 春儿可没夏儿的那份眼色,颇有些混不吝的架势,眼睛一挑,道:“好客?!那就是得让客人舒舒服服的满意而归才行,姐儿明显是吃不下那油腻的烤肉了,那个额哲特小姐还一个劲的劝,不吃还不行,还带往嘴塞的。”春儿连说带比划的,反倒让吃的一直有些难受的顺娴乐了起来,心口上也不是堵得那么难受了。 春儿继续说道:“看姐腻的难受,奴婢就想要碗茶水给姐儿解解,就与额哲特小姐的丫头说了这事。她倒是没说什么,可一转身又给奴婢拿了壶马奶.子,本以为她是没听清楚又与她细说了一便,那丫头反倒一转身一厥哒,就告诉奴婢一句——没有!” 顺庆听完春儿的现场直播,心里也懊悔竟然没有顾虑到妹妹,可又觉得额哲特兄妹均是爽朗热情之人,这身边伺候的人也该是个体贴的吧!? “想来是春儿丫头你会意错了吧!今日额哲特家那屋子下人忙的跟什么似的,保不齐是你说的那丫头弄拧了你的意思,又或是主子跟前离不开也有的!”顺庆觉得事情大概是如此,而非是春儿所说那般。 春儿听罢大叫,道:“哪有,姐儿一副好性儿,怎得哥儿你也是个糊涂的。那丫头没理奴婢这碴,都是伺候主子的,奴婢也理解她许是脱不开身。可一来她可以另寻个丫头与我方便吧!二来她转身听见哥儿们那头叫酒,跑的比那兔子还快,挤了好几个丫头!给哥儿们倒酒时笑的那叫一个媚气腻人,全不是驳了奴婢话时的那副后娘嘴脸!!” ‘噗’,顺娴笑出声来,自己这丫头这嘴皮子真是利索啊。顺庆也被春儿驳的一句话都没有,春儿说话有条有理的,想来也是有根有据的。便又问她道:“春儿你说的是哪个丫头?” “叫什么鸡的?反正是个挺别扭的名字!长的又黑又高的,眼大嘴阔的,看就不是个能让人消停的主。”春儿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皱着眉形容道。 春儿说的那丫头叫吉吉,是敏佳的贴身大丫头,据说从小就伺候着敏佳一起长大的。可不是像春儿说的那样貌丑,大概不都是中原血统的事,吉吉身材高挑健美,一双大眼睛毛嘟嘟的,高鼻红唇,颇有些混血美女的范。反正按顺娴的眼光来看,这吉吉算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了,但现在的中国人都有些闭塞,对非传统型美女都有些不太感冒。 这吉吉不只长的漂亮,据说还是个懂事儿的,不仅能让活泼好动的小姐买账,在额哲特夫人那也是挂了个贤良的名号。又从小卖了进府,是个资深的老人,有时当主子说句话,比旁的说上半天都好使,就连额哲特夫人的乳娘也是要看着这位的脸色的。 顺庆纳闷,按着自己平时的认知,这吉吉一直是个好的。不说是个挑不出毛病的,也是个能让主子舒心的,全然不似春儿所说那般,听着还以为是所说他人!!顺娴却早已经明了,做丫头的大都以姨娘为终身奋斗目标,这吉吉就是个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顺庆认为吉吉是个好的,因为她惯会在爷们儿跟前讨巧卖乖,这么个有心气儿的丫头,当然不会去讨好那些对自己没有用处的人,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不过顺娴也没打算与顺庆多做争论,也没打算让顺庆认识清楚这种女人的嘴脸。就算这吉吉舍近求远,不去谋算自家府上的两位公子,而把主意打到了哥哥身上,而又让她幸运的成功了,那最后她得到的也不过是个暖床,最多是个姨娘的身份。到时让李氏知道了竟然有人这般谋算儿子,不用顺娴自己出手,这李氏就会为儿子扫平这庄康大道上的小石子了。而让顺庆明白要感情专一、一夫一妻更是困难,多妻制、男权至上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不是几句话或者一番道理就能连根拔除的。顺娴倒是想在平常的小事上影响他,可这边刚小小的映射一些,那边邻居的十八房小妾就抬了进来,根本就没有学习的环境。 这婚姻情感的忠诚度是靠夫妻共同维系的,就像德业和李氏,如果本身就是个贪新鲜的,一个大活人还能用绳子绑上不成,几百年后的三儿、四儿不是也横行着么。 顺娴板起脸来让春儿莫论他人短长,做好了自己本分便是。春儿晓得主子不是真的生气,反倒觉得主子也是不喜那鸡什么的,吐了吐舌头,轻声嘟囔一句,道:“奴婢也就是在自家嘟囔两句,姐儿那般的抬举他们,却被个小丫头扫了个没脸。虽说那鸡什么不是冲着姐儿去,可奴婢是姐儿的丫头,这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这丫头,到底是骂人呢还是骂自己呢!不过这事也确实挺让人生气的,这额哲特府连个丫头都敢明着给曹佳府上的人没脸,到底是不是上面的人授意?想来他们是忘了,曹佳德业才是这边关哨所的最高长官吧。 打发走了两个丫头,顺娴便与顺庆分析了其中厉害,想来是德业随和,让这地头蛇没了顾及,想要压上一头。毕竟这天高皇帝远的,虽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但也是边关重地,多有各族人聚集贩商。乱地又是兵权当道,这其中的猫腻油水是不可估量的。 这德业是新官上任,各处都在观望之中,如果是个厉害的,又是个贪的,有那所求的自是要捧着金银前来巴结。可如果是个好拿捏的,额哲特家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暗自里拿着大头,出了事还有人顶缸。 顺庆不是后世那种无忧少年,德业也爱与他说些官场上的事让儿子多学多看,加上本就早熟,顺娴一点就透。晚饭过后便和阿玛钻进了书房,爷俩一直商谈至夜半。 ------------------------------------------------------- 此后的一段日子在家很少能见到德业的影踪,男人们出去打拼,李氏也从不会埋怨的,况且院子里还有个海棠,这眼中钉、肉中刺的,成天在自己眼前晃悠,怎么能不戳她的心窝子。 海棠这阵子也算是消停,并不是特别积极的往德业身边黏糊,只是稍有机会,便会似有似无的提下老宅,提下老太太。德业是个孝子,想额娘送海棠来也是心疼自己,存个念想。这么一想,虽说德业对海棠不亲近,但也和颜悦色起来。 “海棠这蹄子惯是个见了男人便迈不动步的,本想着由着她黏糊爷定是会招厌烦的,怎的这回给她机会却又矜持了起来?”李氏忙完府内事宜,难得的清闲下来,柳嫫一边给主子揉捏肩膀,一边说起这件奇事来。 李氏也是不解,本以为是个好计,所以柳嫫提起时,便忍着恶心任由那海棠亲近夫君。哪知事与愿违,这海棠不做浪.女改做洁妇,真真是让人猜想不透其中的缘由。 柳嫫知道这海棠是主子的心中芒刺,便道主子放宽心,这些日子要牢牢看住那蹄子,看她使的是什么手段。 李氏点头,这海棠转变的突然,稍对其有个一知半解的都能明白这定是有人背后给其出招。而这能与海棠一路的,也同样是个心腹大患,须得一并揪出来才能保日后府宅安宁。那海棠不是个聪敏的,只是有些个狐媚子的小手段而已,前儿刚跟德业说了些老太太念叨的三儿子的儿时趣事。今儿起夫君有日子不在府中,如果真有那背后帮衬的,海棠定是要趁机去与其讨些主意的。 便招过柳嫫附耳如此这般的嘱咐些许,听的柳嫫一连点头。 今后的几天,二门和角门栓子和辛大娘,不是因为夫人屋里没有闲人被打发出去买副治头疼的药剂,就是突然间想吃点什么,缺个腿脚快的使唤。栓子和辛大娘自然乐意在主子跟前多露几脸,虽说也想做好本职工作,可主子都吩咐了,那定然是更重要的事情。 就连春儿都逮着机会到街门口逛游了一圈,回来讲与顺娴新鲜,顺娴听后便觉得事有蹊跷。本想着回了李氏知道,可刚走到院门口,又一声不响的转头回了屋,俩丫头不解,以为是落了想要拿的东西。可顺娴自从回屋后便开始捻针做活,半天要出门的意思都无,问了两句又被厉声训斥不可多事,便也都消停下来各自寻着事情来做。 依着顺娴对李氏的了解,府中有这不守规矩的早就是一顿板子了,听着春儿说的是瞄了几天二门都松,才乍着胆子出去耍了一趟。这都好些天了李氏不可能一点不知,只有一种可能是知道却不去管,所以顺娴便拘住自己院子的人,以便额娘李氏某事。再一个也是怕事后有那蹦达的欢的,再被李氏秋后算账,屋里这些丫头都是用熟的,顺娴可不想再换个生手从新磨合。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妈妈前两天被查出了肚子里长了个东西,全家跟着提心吊胆的,今天才确诊是脂肪瘤,只要割掉就没事了!!真是阿弥陀佛,虚惊一场啊,这才有心思来更新了。 过些日子妈妈做手术了,小仙也要跟着回家,因为要看孩子,所以不用全天伺候,所以还在跟榜。如果上榜就按榜单要求更新,没上榜的话有时间就会更新一点,谢谢大家理解。。。 ps:更新路上多磨难啊,九九八十一难,不过最终会修成正果的。 处置了 李氏有心杀伐,海棠自不是对手,半月还没出,便与奸夫被逮了个正着。 最初的几日,对房门的松懈海棠也是心有疑虑的,可她一直不是个聪明的人,外面又有人勾着,一颗心刺刺痒痒的。试探了两次觉得并无古怪便趁着无人,刺溜钻了出去。 为了怕人跟踪,她还兜兜转转了半个城去,头两次也是偷偷摸摸的和个生人接触片刻便匆忙赶了回去。几次下来发现并无人注意于她,海棠便放宽了胆量,心想自己做得隐秘定是未被人发觉的,便壮起了胆子在外越待时间越长。 柳嫫去抓人时,海棠正与个男人光溜溜的在帐内翻滚,几个去抓人的仆役大都是青壮男人,对着这事大都是憋着些许坏水的。在门外偷听个过瘾,赶着关键的时候哇哇大叫着破门而入,据说那男人顿时就软趴趴的搭落了下来,脑门子豆大的虚汗吧嗒吧嗒的落个没完。 一男一女光着身子被拽到了院子,男人想说什么,众人不由分说,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拳脚,打蒙之后又赤条条的被扔上了马车。二人昏迷之际,隐约能听见男人嘟囔着什么额家的。 一直在军中整顿军务的德业收到了家里的口信,顿时脸色黑如锅底,秋日的边关已快比京中冬日严寒,德业一路快马加鞭呼呼声风的,可一张黑脸还是热的冒烟。 这海棠是母亲与自己的丫头,个中意思德业自是明了,虽说有些顾着李氏的心意,也是有些不想家宅不宁,才对着她的温柔小意并未回应。可海棠是母亲身边伺候的丫头,日后定是会好生安排的。之前李氏还说海棠性子不算稳妥,怕是日后会闹出是非,德业还怒目训斥过。总觉得这海棠是对自己有意的,又怎么会再看旁人的沙文思想。 话说这事还未过月儿呢,就弄了这么一出来,德业就感觉自己这脸,好像是被十个大老爷们轮番的打大耳刮子般难受。 德业到时李氏正对男人用着私刑,男人耷拉在半尺宽的板条凳上,身子上搭了件青色长褂,打眼一见便知道衣服下的男人定是光着身子,两个仆役正轮班的打他板子,长褂上已经渗出血丝。 李氏见德业一来便四下看找,心下顿时不喜,可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一脸凝重的附在德业耳畔低语数声,德业听后面露惊色,以眼神又询问了李氏一番,李氏肯定的冲他轻轻点头。 海棠前后私会这男人数次,为何一直没有抓这奸夫淫妇,只因这男人是个警醒的,柳嫫男人跟了几次才肯定了其身份。之前几次男人走后不是歇在了不起眼的民房,便是又去了暗娼,直到上次,男人事后竟然去了额哲特府上。李氏这才知道事情并不一般,本打算趁着夫君不再处置了海棠也便罢了,可这其中竟有额哲特家的手笔,这事关德业前程,李氏便也顾不上拈酸吃醋的小事了。 德业上前一把抓住男人松散的发辫,厉声的询问。男人断断续续的说着确实是额哲特府上的办事差人,额哲特大人命其打探关注曹佳大人府上的动静,可许久都无从入手。直到一次机缘巧合,竟然搭上了海棠!男人长相不错,又对其利诱许诺一番,顿时引的海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可恼额哲特竟然如此行事,德业顿时觉得如条赤.裸.裸的鱼儿,被放在了砧板上任人宰割般。恨恨的一把甩开手中的男人,抄起仆役手中的板杖,铆足了十二分的力气照着男人的胯骨就挥了下去。就听‘啊’的一声惨叫,男人登时就昏了过去,要知道德业的劲头,这一下就算不死,以后这男人也休想在站立起来了。 这时海棠也被竹菊两个丫头架了出来,一时见到男人的惨样,两腿顿时瘫软如泥。这竹菊二丫头是干惯活计的,平时洗澡的大木桶搬来搬去玩乐一样,这会这海棠想要装熊,自是一边擎着一个膀子,架空了提拉过来。 海棠自知躲是躲不掉了,一头扑到德业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这男人如何的欺骗,如何的引诱,自己是无心防备又太过良善才会被其欺骗的。 一见海棠的这番作派,李氏心里又腻歪三分,妇人家本有些心慈手软,先是合计着打发掉她远远的卖掉也便罢了。可这会见海棠这般,想来是个不要脸面死缠的,怕是打发掉了也会厚着脸皮的贴过来。李氏霎时冷下心肠,心道这海棠是留她不得了,这黄泉路上你也别埋怨,怪只怪你自己将活路走绝。 德业这边心里也恶心着,一脚甩开扑过来的海棠,看她这样显然是想让自己捡了她这破鞋来穿。想起之前李氏的提醒,德业颇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她,见李氏并无嘲笑的神色,心里喘了口气,还得是结发夫妻啊,就算有些矛盾但关键时刻还是一条心的。 虽然见李氏并不计较,可德业心里还是想表现讨好一番,全然不听海棠的哭诉,只想尽快打发掉她以图个耳根清静。找来仆役拖走海棠,吩咐着远远的卖掉,又叫人将男人装进麻袋,扔到额哲特府的大门口。今天的这番举动,加上这些日子军营的一系列改革,相信能让额哲特明白,不是何人都会任由他揉捏的,有些时候是该学会夹起尾巴做人的。 之后便借着还有军务未处理完的由头回了军营,德业实则是心里有些尴尬,有几分羞于面对李氏。李氏自是百般温柔叮咛,自是不能露出轻蔑之色将夫君推离,也觉得这德业走了才好,不然怎好处置海棠呢,只将她远卖终究还是让人有些放心不下的。就她这一身勾人的手段,万一勾上哪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哄着人将她送回来也是可能。 前脚德业刚走,李氏就打发着柳嫫男人将海棠送到了临城的暗娼处,这边关之地的暗娼比之京城更是害人。 边关苦寒之地地广人稀,大姑娘小媳妇的自家紧乎着呢,少有卖到娼寮之地,多是一个暗娼只有那么几个姑娘。可客人多是魁梧彪悍的外族之人,又或是几个月闻不到一丝女人香的边关兵丁,老鸨龟公们又都见钱眼开,娼寮里好些个有些姿色的苦命姑娘,都是昼夜不停的送往迎来。 一个女人就算是少不得男人,可也没有爱去那个地方活命的,海棠去了那地方几次三番的想要逃跑,均是被打的死去活来的。后来学的长了心眼,暗地里与那老鸨的男人勾搭上了,那龟公平时是个窝囊的,绿帽子成山成海的送进家门,这会儿来了个暖玉温香又白又嫩的中原姑娘投怀送抱,自是稀罕怜惜的,总是暗自将客人送到别的姑娘处。 一来二去的二人的奸情便被老鸨发觉了,老鸨做了一辈子皮肉生意,好容易找到了个愿意娶她的男人,不管这男人多窝囊多没用多丑陋,也不管外面有大把的男人捧着银钱来找,老鸨作为一个女人,总希望能落个依靠安生度日的,所以对这龟公自是有些真心的。平常他与姑娘们暗自捅咕些许,老鸨能理解男人都是贪欢便也睁眼闭眼的过去了,哪知这次竟然动起真格的,竟然想要偷了那海棠女出去养活。 男人有了外遇,这女人从不先管教自己的男人,总是先对着女人喊打喊杀的。这龟公是个懦弱的,不然又怎么会娶个窑姐儿依附着生存,东窗事发后又尽是把责任推与海棠,称是被其勾引的才会与其打联到一起的。 老鸨自是相信自家男人的话语,冷哼着,既然你喜欢勾搭男人,这回就叫你爽番过去。海棠本就姿色不错,又有别于边关女子,肤色白皙细腻,老鸨只收了下等姑娘的一分价钱,海棠屋门口门槛都被踏破了几条。听闻到有家娼寮里的中原美女相当于白送,连那偶能讨到几文钱的乞丐,也饿了顿肚皮勒紧了腰带,去尝了回肉香。 一时间海棠女的大名,在边关下九流的爷们口里流传许久,直到海棠最后枯槁而死,还有那不少再也去不起娼寮的赖疾懒汉,为其掉了泪疙瘩。 ------------------------------------------------ 话说另一边,抓住海棠与奸夫之日,府中一时气氛紧张,顺娴嗅出了不对,可又未见李氏派人探看或通报,就想到定是海棠事发了。 赶忙叫人关了院门,将丫头门都叫了进屋子,多少安排了些活计与她们。这些日子顺娴一直将她们拘在院子,没想到倒是方便归拢。 一屋子的小丫头们叽叽喳喳闹的正欢,忽然一声男人惨叫传了进来,吓的胆小的妈呀都叫出声来。春儿向来胆大好奇,放了针线想要出去探看些热闹,却被顺娴厉声喝住。 “你是来做丫头的,还是来做包打听的,想来是我平常太宠惯于你了,竟然一点规矩都无。要是好那份热闹,回头就叫你老子娘进来领走,想来那市井小民之处闲话更多。”顺娴横眉厉眼,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番。 春儿从没见过主子这般厉害,一时间愣了手脚,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还是夏儿推搡了几下,才退到墙角暗自抹泪。见小丫头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顺娴也是满心无奈,可面上却还是一副厉色理也不理。这丫头的性子也该板板了,再没个眼色怕是在自己身边也待不多长,李氏断不会让个会给女儿找麻烦的丫头跟着陪嫁的。再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给下面新进的丫头们立个威,叫她们看着,主子虽是好说话,可威严还是在那的。 事后顺娴也没有安慰春儿,这事得让她自己想明白清楚,再是旁边还有个懂事的夏儿,相信她会对其劝导的。之后春儿也确实长了不少眼色,虽那大咧咧的性子没法改变,可遇事也知道想一想了,不会头脑一热便想做什么做什么了。 对着春儿的转变最满意的要属李氏了,处置了海棠,又离着那个见不得她好的老太太八万里远。李氏现在可谓是心宽体胖,丰韵了不少,气色也红润。忙完了府中琐事,难得的关心起之前许给老太太的金丝银线衣来。 李氏捏起衣服的另一边角,尽量不扯动衣物打扰到女儿绣活,道:“你屋子里的春儿,近日倒是长了几分眼色,不然他老子管着暖窖,又不能放她出去,也不能由着她在你身边胡来,还真是难办,现在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说罢又捻起食指摩擦了下衣物袖口的绣活,道:“这般精致华丽,却要便宜那个老东西,真是让人憋闷。” 虽说做活的是顺娴,可她却浑然不在意,虽然有些费神劳力,可权当练手打发时间了,还安慰李氏道:“额娘你便想着老太太穿一件便少一件,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能给你堵心几年,心里就会好受不少了。” 李氏点头,会心的笑了一笑,觉得还是女儿贴心,知道怎么能让她舒心。 “这活计过得去便成,不必精雕细琢的,给了她穿还与我为难,还不如扔了水泡里听响。”李氏道。 顺娴看了眼李氏,觉得她今日小女儿姿态十足,想来是德业近日的伏低讨好让她颇为受用,连这眉梢都带着春风,想来女人这块田地就是需要男人来灌溉。 “这活计便是随便做做的,不然哪得这么快便要完工的,也总不能太过糊弄,没得大伯母又得借题发挥了。”顺娴说道。 李氏神色一敛,道:“这边关虽是苦寒,不若京城繁华似锦,可难得没那小人与咱们添堵,一家倒是过的舒心。真是不想回去那京中,就算要回,也是希望多待几年,最好老太太百年之后再回那是最好不过得了。”说道最后李氏收声细语. 顺娴有着成人的思维,自是明白李氏的无奈,劝道:“虽说玛麽有些糊涂软耳根,可额娘还是多看阿玛的面上,反正咱们家也不在老宅过活。” 李氏道:“不看你阿玛额娘早就甩耙子不干了,这为了你阿玛的前程,额娘才全忍着不能落个不孝的名声。”当今圣上看重仁孝,连对养育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无孝心,更何谈对国的忠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顺利完成榜单任务,撒花!!! 绝配了 官场上来来去去,有高升的也有那被贬了职的,尔虞我诈之间玩的就是一个勾心斗角。武将官员相对比文官来的直爽些,这外放的又比京官少了许多的算计。 这额哲特不算是个特例,只能说德业之前太过顺风顺水了,本身不是个会踩着人向上爬的,又有岳丈在上面帮忙拂照一二,对着这种不会挡路的小卒子,自是无人找事拿捏了。外放后又一直跟在大将军身边颇受重用,放到这西关口上是德业头次独挑大梁,这风啊雨的自是都得受着了。 不过好在额哲特是个会做人的,能屈能伸,算是那种有机会绝不放过,没机会有足够耐心等待的人。男人和海棠的事德业虽没追问与他,额哲特大人却主动前来解释,只道是想要讨好上司却用法不当而已。毕竟日后还用同城为官,德业还无法将他一朝拉于马下,便也嘻哈的含糊而过了。两家虽是心中有所隔膜,可面上却还似一如从前般。 这种结果最开心的要属两家的孩子们了,好容易识得的同龄友人又可以玩到一起了。德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两家就一直维持着这种和气和默契。 日子日复一日的,宅女顺娴也是安然自得。 女人三十多本就是正有魅力的年纪,在这多妻多子才多福的年代,又要操心家事,又要烦心子女,又得防着有那光明正大撬自己墙角的姨娘小妾。所以这时大多的女人在这年纪都显现出了老态,李氏因无那些个眼热小人添堵,反倒心宽体胖颜色好,似年轻了十岁般。 德业也因着海棠那码子事,彻底的歇了对女人新鲜的那点心思,一心扑在军营的军事训练上,得闲了便回家陪陪夫人孩子,一家人很是和乐。 这日,是曹家商队归来的日子。刚来边关时,李氏见着了皮毛和绣品在边关与京城两地的商机,便借着驿兵走驿的便利夹带了两回货物,让她赚了个满堂红。李氏是个有头脑又有魄力的,当机决定扩大商队,来边关不到两年,挣得的银子是德业当两辈子兵也得不来的。两口子又都不是好显摆的,倒是不显山不漏水的来了个闷声发大财。 李氏因怕边关塞外多动荡,顾也不敢收存太多银票,只是吩咐着尽量都换成容易携带的黄金。和柳嬤二人收妥了这次贩货的利润,心情格外的晴朗,便叫了顺娴来闲话。 “这是钮钴禄家的小姐给你稍来的信件和物件儿!!你们这俩个小人儿还都是挺有心的,离的这么远又走的这么久,竟然还没断了联系。”李氏笑眯眯的将东西递给女儿。 顺娴没先去拆装物件的包袱,开心的接过静雯的信件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哪知越看越惊讶,一张嘴吓的张得老大。 李氏手里有钱心里不慌,难得的有了兴致,与丫头们一齐剥起核桃松仁等干果仁来。见女儿神色不对,忙问道何事?! 李氏叫了几声,顺娴才缓过神来,干巴巴的说道:“静雯今年选秀,被指给了四皇子做格格!!” 李氏听了也是一惊,心道这真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大伯二伯家上窜下跳的托关系找门路都没如意的事儿,静雯这丫头才头选就给定了,真真是天意人力所不能为啊!! “静雯那丫头看着就是个有造化的!不过好似静雯才大你一岁多,才十三吧!年龄确实小点,她家既然有那种心思,不如在多教导两三年,等上下届选秀,兴许还有更好的出路呢。”李氏颇为感慨的说道。 额娘,再没比四皇子府更好的出路了!顺娴惊讶的倒不是静雯十三便要嫁人,也不是因为她被选进了未来皇帝的府邸。而是一个叫钮钴禄的十三岁女孩,以格格的身份进了四皇子府,那这人不就是未来弘历,也就是乾隆的老妈么!!!! 当初与静雯相识时也曾诽腑过她的姓氏,可她阿玛的官职对不上,又觉得满人甚多,重姓的也大有人在的。前几个月与静雯通信时曾听她说过阿玛似要升迁,想来钮钴禄大人是升至四品典仪了吧。 “静雯与你自幼相好,如今她造化大了,咱们虽不心存攀附,可这心意和你们的情谊,咱也不能因为想避嫌就断了。再说她怎么说嫁的也是位皇子,就算不交好也是得罪不得的!”李氏听闻静雯的事,这心思便转了九转十八个弯,回想当时与钮钴禄府交往时自家是否有甚错处,还暗悔当时两府走动时不够热情。可这些都不能与女儿说道,怕她因为这些势利东西坏了心性!虽说自家不会舍了女儿去攀权贵,可女儿与静雯的情谊是自小长起来的,这皇子可不是什么人都有门路攀上的,不好好的抓稳这条线岂不可惜!虽说没打算借着升官发财,可哪有人将到手的机会向外推的。 顺娴自是点头说好,静雯信里说皇子府上会正月过来抬人,还有时间与她精心准备些嫁礼。见女儿一副晕晕乎乎的样子,心不在焉的答问,李氏全当孩子没见过大世面,一听说朋友要进的是皇子府邸,难免会有所震惊的。不过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她,免得见朋友有了前程,再生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就坏了。女儿虽手艺精湛又长相秀丽,但性喜安逸懒得计算,可这深宅高墙之中光靠脸蛋有九条命也不够丢的,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更是严酷的,须得像静雯那种七窍玲珑心窍的才行。 当初第一眼见到静雯,李氏看她一副举止有度滴水不露的样子,便知道这女子定不是池中之物。李氏怕女儿心眼玩不过她吃了亏,可又想女儿学上几分静雯那种著姓大族的雍容华贵,才没有阻碍两个小人儿的交往。事实也证明当时却没有看走了眼,这静雯确实是个人物,小小年纪便有了这样造化,能单说是运气么??? 李氏的颜面变化心中所想顺娴也能猜到一二的,这种攀权附势的心态就连她这两世为人的都不能免俗的,更何况是这王权至上的年代!和皇子府邸有了连带,那就是接近了权利的中心啊。明知道最后谁是最大的赢家,顺娴自不想错过这个抱住粗腿的机会,谁会闲日子过的太好呢。也不想假装清高的与其划清界限,就是静雯最初与自己接触时,兴许也抱着利用一二的心态呢。 在这个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事事都会看人下菜碟的。如果自己不是曹佳府上的小姐,而是平民小户的闺女,就算绣工再好,这钮钴禄府顶多也就是给多些报酬而已,静雯是万不会放下小姐的架子与其结交的。 顺娴承认自己的想法灰暗了,也有些想要为自己如何维系这变了质的友谊而找借口。 --------------- 给静雯这贺礼,即不能太轻,因为二人已经很久未见面了,只靠书信维系的感情,这两年下来难免会有些生疏。这礼轻了,收礼的人一笑而过,情谊什么的也都浮云了。 可也不能太重了,太重的话这巴结的意味就太明显了。按着顺娴的意思就是一切比照从前,即不热情也不显得疏远。可李氏认为那些只是闺阁手帕间的玩意,上不得台面的,意思是皇子和皇子妃的那份也不能少了,还有侧妃格格的,争取一下就俘获住皇子府众人的欢心。 顺娴瀑布汗,心道一向清明的李氏也抵挡不住权利的腐蚀啊。最后还是德业发了话,两句就顶回了李氏。道:“这钮钴禄府虽说和咱们关系不错,可静雯毕竟只是去皇子府里当格格,就算是当皇子妃,这老丈母娘的事情也轮不到你啊。静雯那孩子能隐忍又有心机,日后定是不俗的,没得你这么一咋呼,惹得她以为咱们家是个不省事的,反倒会疏远了也说不定。” 李氏将丈夫的话一咂摸,还真是这么个理儿,细细权衡之后道:“就按着女儿你的意思准备吧!静雯过去虽说是做小,可也比咱们这普通人家大婚来的尊贵,所以贵重些也是无妨的。”虽说要按着女儿的意思办,可李氏还是一百个不放心,提着耳根仔细的询问嘱咐着。虽说女儿平时很让自己省心,也总有新奇主意和事物,可这事办好了自家可是受用无穷的,一便便的不停的叮咛嘱咐着。 如果静雯嫁的是个普通的官家,做的是夫人,倒可以绣做身嫁衣给她,顺娴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可这会她是去皇子府里做格格,说白了连姨娘小妾都不是,就是个暖床伺候主子的丫头而已。甭说穿上大红嫁衣了,就连以后的穿戴都机本和红色告别了,当然她儿子当家作主当了皇帝以后就不一样了。 大红嫁衣做不得,可以做身桃红的见客装,静雯年纪虽小,可因是地道的满人长相,肤色长相并不娇媚,端庄大气反倒多些。据历史的重重表现来看,那四皇子好似喜欢娇媚柔弱的汉族女子多些,可以给她再做些美容养颜的保养品和日用品。 这边关马油羊奶易得,做个八倍极限羊奶的马油珍珠膏,用做全身SPA,美白柔肤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又亲手做了些精致贵重的香荷包,以前看电视总见那些个进宫的人,塞些银钱物件给那些得宠的太监宫女。静雯以后定是有机会见那些贵人们的,自己做的荷包拿出手也能让她多长半分颜面吧! 又用李氏收得的上好雪狐皮做了件大氅,用银线在毛底绣上暗花云纹,在屋里或者暗处不显,但凡有阳光的返照便会熠熠生辉。这件衣物做的太过华贵,估计送去也会被静雯收在箱底的。可女人总要有那么一两件拿的出手的衣物,这事儿以前二人也当闲话聊过,想来她定会在妥当的时候穿戴或送礼的。 一家人有一阵子都为这事鸡飞狗跳着,忙碌过后顺娴忽感一阵莫名的烦躁,不想去深究,只得如最初般闲看事事,随遇而安着。 ******************************************************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最近总是在说对不住大家,但是在是没有办法,妈妈回老家来住院了,匆匆忙忙的小仙还把笔记本忘了拿了。现在住在姐姐的新房子里,没电脑也没网线,10号的时候姐姐才出差回来,用她的本本赶忙更新了。谢谢大家理解,顶锅遁逃。 ps:这周有榜,所以会不断更新,请大家关注。 再p:绝配们逐渐登场,希望大家不要被雷晕。 封赏了 要说德业虽然人不算是聪敏的,可在军事素养上确实有些想法,以前在人家手底下讨口饭吃,还多少看些脸色也有一点小保留。现在边关事物均是他一人独大,便也放开手脚大展心中报复。什么思想控制,明岗暗哨,三队交叉换岗,临时口令等等,还真叫他成功识破了一队化装潜入打探军情的异族探子,和想要偷袭进城烧杀掳掠的流民悍匪。 以前有了功绩层层分派下来,顶多也就占个无足轻重的奖励而已,现在荣誉实打实的都归了自己,看着捧在手里的黄马褂,德业大嘴咧的都能见到胃了。 揣着热乎乎的赏银,德业飘然的回到家中,啪的一声把银子包袱摔在桌子上。李氏打开包袱看着一锭锭比拳头还大的雪白官银,眼睛瞪得老大。 德业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的感觉,虽说已过而立多年,可事业一直庸庸碌碌的没有什么建树。就连家里的开销都要自己的夫人操持张罗,也多亏李氏是个能干的,这银子大把大把的往家赚,不然就指着自己的那点俸禄,还多半拿不回家去,孩子们都得跟着吃糠咽菜,补丁摞着补丁。 “你这是哪来的银子啊?”这银子对于现在的李氏来说,还不如自家商队走个来回的一半,可夫君从未拿回这么些银子来,该不会是贪污得来的吧。又道:“你这外身儿套的是什么啊?怎么还穿个破马甲子?” 德业一扬眉,道:“什么破马夹子,头发长见识短了吧你,这可是皇恩御赐之物。”说完还扯着黄马褂在妻儿面前转了一圈,十足的骚包样子。 李氏瞅了一瞅,一脸恍然的‘啊’了一下喊道,难道这是黄马褂?!德业点头,一脸的得意傲色。 “那这银子。。。”李氏说。 “也是圣上的封赏。”德业朝天一拱手,回答道。 得了夫君的肯定答复,李氏顿时心花怒放,捡起桌上的银子挨个看着,还没一次看过这么多的官银呢!虽说不多,可这是实打实的荣誉啊,自家这不是要时来运转了么!! 顺娴两辈子也没见过啥是黄马褂,在德业身上摸来摸去的,又扯着边缘看了又看,除了面料柔软鲜黄些,这做工还不如自己的手艺好呢。顺庆看着也是新奇又羡慕,直道以后也要保家卫国封官进爵。德业仿似见到了儿子出人头地那天般,在那‘好好好’的捧起儿子的臭脚来。 隔了月余李氏父亲李达力来信,道德业功绩就连圣上也有了耳闻,说其在三年叙职的时候会帮忙运作一二,兴许一家便有机会重回京城了。也道让德业再多做些功绩,这样升迁回京的机会才更有把握了。 虽说一家人不缺吃穿,可相比边关的寒苦,京城的繁华当然是更适于居住的。一家人听了这消息都很振奋,德业为了家庭和自身的荣誉也更有干劲,曹家升迁回京基本上是板上定钉的事了。 德业在军中的声望很高,因不是个吃独食的,但凡有了功劳只要有份的兄弟都能捞上一筷子干的。额哲特也是个有想法的人,几次退败流寇功绩颇大,德业也不是个心胸狭窄好记仇的,再加之额哲特这两年尾巴夹的颇紧,又识时务又会做人,德业自是不会做那小人打压于他。额哲特家早年也算风光,只是男丁世代从军,满清入关那会儿死了七八,又出了两代懦弱的才慢慢凋零了。可这八竿子的关系也还有一些,借着这些军功,额哲特也想往京城运作一番。两个儿子看着都是好的,总窝在这苦寒边关哪有大的出头之日,女儿也甚是娇俏,兴许下次选秀能有想头呢。为了锦绣的将来,也该趁着机会提早回去走走关系门路的。 “虽说托了人际走回京城,可也耗费了家中多半银钱。京中官多宅深,我这般小官回去想有作为甚难,全靠银子开路的话也还不知能走到哪步。”额哲特一家欣喜于终于可以离开这苦寒之地,可这前程却还一片茫然,这土皇帝当惯了,回去做孙子想来就难受。但人往高处走,总是想着再多进几步,再想寻得如此机会还不知这辈子是否能再有了。 额哲特夫妇愁眉对坐,琢磨不出什么好门路,额哲特夫人说道:“这回京万一不顺,再想回来怕是难了,就算能在回来,这好位置上面还能与你留着!?” 额哲特大人说道:“头发长见识短,最主要的还是儿子女儿们的前程,若如敏佳大选时能进个一步,咱们家那不就是一步登天了,岂不比在这苦巴巴的寒地熬日子来的好。退一万步说咱们就算要回来,没有好官位,可我这些年的关系人脉还在啊,做步退路不愁吃喝还是不难的。” “唉,话虽如此,可是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啊。到哪还是得有人,你看曹佳大人,早早得就谋的位置,风风光光的升迁回朝。要不是有了人际说项,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是翻腾出花来,皇帝老子一丝毛也难听闻的。”额哲特夫人酸溜溜的说道。 “说那没用的有什么用,怪只怪你没托生到好人家吧!从今儿开始你好好给我把敏佳的规矩教好,咱们家要想升的快些,就指着咱丫头这一宝了。”额哲特深知自己这年纪如有征战还有机会升上一升,但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自己这没钱没人的实在是机会渺茫。 听了夫君的话,额哲特夫人眼前一亮,似想到什么,道:“谁说只有丫头这一宝,咱们还有两个儿子呢!” 见夫君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还瞪了一眼,她又道:“要说你在这边关守卫也有数年了,莫说是流寇土匪了,就是异族的小部入侵也击溃不少。可为啥人家曹佳大人同样也是与你做的一样,人家就又是恩赏又是升官,你却啥也没有?!还不是人家的人脉,京中定是有大人物的!” 额哲特‘呸’了夫人一口,看不惯她那副嘴脸,道:“这还用得着你放屁么!我要是也如他那一般,才不会这般没用的被放到这关外来,早就在京中富贵高升了。” “哼,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额哲特夫人抿了口茶,一拧搭轻摔了下茶杯,见夫君瞪眼,才又道:“你忘了咱们不只有女儿,还有儿子了么!!咱们何不与曹佳大人家结个亲家,以后在京中也能借他家的势,成咱家的事啊!!”额哲特夫人说到最后,扯着细声的奸笑,捻着微胖的手指在空中比划一圈,最后声落时又在中间重重一点。 额哲特眼睛一亮,可又道:“倒是好计,可曹佳德业家也就这么一个丫头,未尝没有指着丫头更进一步的想头。” 额哲特夫人‘哎呀’一甩手,用手揽在口边轻声道:“你是没见过那丫头,柔柔弱弱的风一吹就倒似的。据我娘家嫂子的姨母在京的亲戚说过,那丫头从小就有弱症!他家要是不应这亲事,回了京咱们就再旧事重提,叫她再没机会选秀。” “那万一来个损人不利己呢,既然曹佳府在京中有人脉,怕是能攀上比咱们家更好的一门亲事。”额哲特分析着说道。 额哲特夫人说道:“哼,怕是那丫头对咱们儿子早有心思吧!!成日的男男女女聚到一起,借着机会就往我儿子身边起腻,当我看不见呐!要不是看在她老子是你的上职,早就骂她个没脸了!!也不看看她一副要断气的样子,我儿子个个高大威猛,找什么样的姑娘不是扒拉着挑啊!”额哲特夫人最看不上娇弱粉嫩的女子,就似家中那两个狐媚,就会勾引爷们儿。但凡这样的都有那起子手段,看那曹佳夫人不就媚的曹佳大人三魂没了七魄,没了个主见。(貌似有嫉妒的嫌疑) (汗。。。额哲特大娘,是你们家敏佳非得抓着我一起玩耍好不,有那时间我更愿意睡会儿美容觉,顺娴哭。) 额哲特不明所以,说道:“真是如此那可是好,就趁着还没回京早早的把事办了吧,免得夜长梦多。”说罢叫来了两个儿子,将这事一一说与他们。 谁道二人皆是同意连连,惹的额哲特夫人更为不喜,这媳妇还没进门呢,就勾搭的两兄弟相争。便唬着脸说道:“那丫头看着不是什么长寿的,你们有何争的,随便一人娶了,几年后待她死了干净,额娘再与你们娶个好的。” 这话俩兄弟不爱听,顺娴妹妹温柔可人,但凡妇容妇德均是一等,再没比这个更好的了。可父母命不可逆,兄弟二人只好听着,可听到母亲说要将顺娴许与弟弟,哥哥达明安再也按捺不住了,争取了几句。 额哲特夫人一见儿子忤逆自己,顿时大怒,骂道顺娴是个狐媚子,勾的两个儿子竟敢反驳父母了。 “安儿你是咱们家的长子,又自幼聪敏,待到了京中借着曹家的关系,额娘定能给你定上一门权贵富亲的。到时候封官进爵,何等的融化富贵,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额哲特夫人安抚的劝说儿子,心中更是坚定不会让顺娴嫁给长子,这般狐媚以后还不知道会起什么幺蛾子呢。怎么能放在自己眼前惹气生呢,嫁给二儿子就不一样了,以后成了亲分家出去便也就罢了。 达明福似也有话要说,但见额娘如此,便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只是脸色很是难看。达明安也如此,不敢太过忤逆于她,想着寻了机会要亲自去问娴妹妹的心意。这两年二人虽未有多见,可每回自己都对她有所表达,冰雪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只苦每次相见匆匆,不能畅话心思,才惹得母亲乱点鸳鸯。待与娴妹妹通气之后,就算母亲去未弟弟提亲,想来曹佳大人那般爱女,定会询问女儿心意的,到时娴妹妹如此这般的一说,启不就能成就好事了!对,就这么办,如此一想,达明安便也乖乖住口,不惹得母亲大怒了。额哲特夫人见两个儿子乖巧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汗。。。。怎么又是一家自以为是的极品啊!!!顺娴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无话可说,只得多更以求众位亲的谅解,明天后天没有的话就大后天还更两章。 算计了 足不出府的顺娴还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已被人当作了赢得权利的阶梯,不止如此,就连相貌人品都被人捡三挑四了一番。 这些日子敏佳邀了顺娴几次,按平时两府的孩子要是有活动,顺娴十有**是不参加的,被邀个十次,也就去赴那么一两次约。再说她也早就看出来了,敏佳每回下帖子,只要哥哥去了自己去否是不重要的。但不知这回是怎么了,敏佳似乎是非要邀约到她不可,问了哥哥可知道敏佳找她是否有事,顺庆却摇头表示不知。顺娴一想,竟然连哥哥都不知道有何事情,想来不是对自己有利的事。这样一来那更不能露头了,本来与他们就不是太亲密,真要是有所求,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连着四五天,敏佳的帖子不停的往曹府里递,后来烦的顺娴没着,便将这事告诉了李氏。 李氏问道:“她寻你何事?你心中一点数都没有么?” 顺娴摇头,道:“平时就与她不甚亲近,他们多都是寻哥哥出去时顺带叫女儿一下,这忽然就如此急着找女儿,女儿还纳闷得紧呢。” 见女儿真是没有头绪,李氏寻思一下说道:“前儿听你阿玛说额哲特家似也着人办到了京城去,该不是有什么事两口子不好开口,便寻了女儿做由头来探一探?” 顺娴也觉得敏佳这么急的相约,定是有事情的,但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光凭猜可是猜不出到底是有何事情的。 “下次回了她就说病了,这一家也够不要脸面的了,当初那档子事咱们网开一面,碍着同僚的颜面暂就不提了。谁知道那家人还真当没那么回事了,舔着脸皮的来巴结。之前见你哥哥和他们那俩儿子玩的不错,这过错也不在孩子,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哪知道那家闺女总是围着你哥哥转。那天几个夫人聚在一起,额哲特夫人还说道她闺女是做贵人的命,以后定会有造化的。也不看看自己女儿那副野马似的性子,男女之间也没个大防。”李氏说完又一拍手,道:“回头得与你哥哥说说,离那个敏佳远点,没得年轻气盛的再惹出点罗烂,那种姻亲我们可是无福消受的。” 顺娴也看出些敏佳似对顺庆有些好感,刨去她那两个较多心眼势利的父母,要是做为媳妇没什么心计也还不错,最起码李氏这不受压制的性子,可以免去了和儿媳之间的矛盾。可听李氏的意思额哲特家似有意让敏佳选秀,顺娴想了半天好似历史中也没额哲特这个影子,还是敏佳选上了只是济济无名呢?算了,反正和自己也没关系,不过既然她的家人有此意思,是得让顺庆远着点了,免得再弄出个什么苦命鸳鸯的。 说完此事顺娴又问道:“咱们家走后,那商队该怎么办呀?这帮走商的可都是雇佣来的,没个人在两边打点收货,难保他们不会以次充好!” 曹家的商队的货物都是边关李氏和曹管家收好的,到京城交与田嬷和她男人,再装上上好的绣品贩回。如果举家回京,就是无人在边关收货,全权交给商队之人怕是会有猫腻。留下曹管家吧,年纪又大了,况且曹管家儿女都在京城,一家都兢兢业业的给府中办差,没得临老了还留人家在边关受苦的,再说京城那一大摊子也指着曹管家回去帮衬着呢。李氏就更是没可能留下的,思来想去后,便决定解散商队了,之前便已经和夫君商量妥当了,德业也是赞同的。毕竟官员不可经商是有明文规定的,这德业仕途又眼见着芝麻开花节节高,操办那么大的家底也怕惹了小人眼热。虽然舍不得那白花花的银子,可也知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的,哪能天时地利的都让人占全了。 家里的事一向不回避孩子们,见女儿一问,李氏便与她说了。顺娴也觉得这个决定好,钱够花再小有富余就好,不然光是那些个爱打秋风的亲戚就让人疲于应对了。再说家里也还有营生,虽说现在也有旁人在做暖窖蔬菜,可自从有了竞争之后,李氏便果断决定自家的暖窖只种黄瓜和蒜苗,这东西对湿度和温度的要求高,在现在这科技不发达的年代很少有人能掌握的准确,春儿爹是把好手,种的黄瓜个个顶花带刺翠绿水灵。 新出的那两家虽也能种,可大概是因暖窖太多,没得那么多好的把式照看的不周,几窖的瓜秧最后也出不得多少。价格便得高出曹家的许多,后来见曹家的铺子只种黄瓜,便没争议的另两家都舍了这个品种。李氏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好,表面上不争不抢的给人让了路,其实自家单卖黄瓜没了竞争反倒是价格随自家定,挣的倒比以前多了两成。 后来一切稳定后李氏收到消息,说那两家新开的菜圃后面都有天大的靠山,惹的她抚着胸口直念佛。幸亏听了女儿的意见,没仗着头一份的优势扩大规模,不然挡了贵人们的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顺娴听闻父母的安排也道是好,但李氏那一副割肉的表情,让她暗笑不已,心道回了京城在与她琢磨个来钱路子吧。自己现在年岁也大了,与她说说做个合伙兴许也能成事,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私房钱才能让人安心啊。 --------------------------------------------- 又隔了月余,敏佳还是没能邀出顺娴,估计也是实在急的没法,便去寻了顺庆。顺庆虽然同额哲特家的孩子交好,可也是个能分得清亲疏的,虽然无视于母亲的叮嘱还与他们玩到一起,可这会见这般急着见妹妹定是其中有事啊。便问敏佳到底急着寻妹妹有何事情,敏佳也是个倔的,只道你只需将妹妹带出即可,其余的便与你无关了。 顺庆到底是年轻气盛,还不会约束脾气,问了几遍均被顶回也来了气性,一甩手道:“顺娴可是我的亲妹妹,她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既然你不说到底何事,便也休要再去烦她了,我家现在忙着回京的事宜,妹妹还要帮衬着母亲料理些琐事,哪里如你这不问世事的小姐般得闲,没空与你玩耍。” 敏佳没听出顺庆话里的讽刺之意,反倒焦急的说道:“谁说是找她玩耍了,都说是有事相商了!” 顺庆想知道敏佳找妹妹究竟是有何事情,便停下脚步,又问:“妹妹的事我都能做主,有什么事情你说与我听听。” 敏佳见顺庆油盐不进,急的直转圈,心道哥哥我可不是不替你办事,实在是这家人太过难缠。便一跺脚,说道:“倒不是我要找顺娴,其实是我大哥急着寻她!” “达明安?他寻顺娴做什么,俩人虽是见过几次,可说的话怕是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吧,寻她能有何事。”一听说是达明安要寻妹妹,顺庆登时皱起了眉头,妹妹一向谨守礼义,进一两年更是少有出府,达明安寻她何事?! “那又怎么样,两个人就不兴一见钟情了么!”敏佳不爱看顺庆那副护妹的样子,不止是他,就连鄂济吉和两个哥哥见到顺娴,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似那瓷娃娃般生怕磕了碰了的,又似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恨不得口里含着都怕化了。况且她本身就对顺庆有些朦朦胧胧的情意,这会见他横眉竖眼的,便从心里往外的透着委屈,说起话来也不管不顾的。 一听敏佳的话,顺庆顿时炸了,吼道:“额哲特.敏佳!你们家如何是你家的事,但是休要带着我妹妹,你要是再说这么没深没浅的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顺庆一副黑包公的样子,小宇宙爆发了十倍,要是换成卡通人物出场,估计头顶还得有块乌云打着响雷。 说完又皱着眉眯着眼,带着些危险气息的问敏佳:“你该不会是想约出顺娴好与你哥哥方便吧?!” 顺庆问完,见敏佳眼神躲躲闪闪,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顿时连撕了她的心都有了。竟然想设计妹妹去与人私会,这还是个官家小姐的作为么,亏平时自己还以为她率真坦诚,其实原来是缺心少肺啊。 “这事看在咱们以前的情分上,我便不与你们追究了,只是两家的情分也至此结束,转告你的哥哥以后莫要来寻我了。”顺庆觉得在和敏佳说话便再难控制火气了,在怎么的也知道不该打人,便翻身一跃,打马会府了。 回家之后顺庆思量再三,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说给父母亲听,权衡之后便在父亲回府后说了出来。 德业听后大怒,一掌拍在饭桌上,临近他的几个盘碗翻的翻倒的捣,一片狼藉。李氏也是气的七窍生烟,希望夫君拿的主意,治一治这起子妄想眼高的小人。 “那家女儿连着折腾了月余久了,哪回都是额哲特家的仆役来送帖子,就不相信她家父母一点不知?!难道是由着孩子们胡闹?摆明是没将咱们家瞧在眼里,不然能这般慢待咱们女儿?!就算是着了媒人上门,我也不至于这般生气,如此这般的传了出去,还道咱们女儿嫁不出去反要倒贴呢。我看他们就是打着这个主意!也不看看他们什么家事什么门风,就算我不指着女儿攀亲,也不会作践女儿去便宜他们!”李氏气的有些语无伦次,差着腰指着额哲特府的方向,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看她平时一副娇娇柔柔的,看来这次真是踩到她痛处了。 德业也被夫人撺掇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咬牙切齿的说道:“前儿些日子还听个下属说,额哲特给他儿子纳了个小妾,摆了几桌颇有场面。据说是从小养在府里的,品貌性情都是一等,这会儿转眼又打起我闺女的主意了!这哪里是诚心攀亲!就算是他家小子不错,可也不是镶金镶玉吧。看来额哲特真是闲日子过的太悠闲了!” “达明安纳妾了?!”顺庆一听颇感惊讶。 李氏见儿子不知,又道:“你们那般交好都瞒着你行事,想来就是有预谋的想要与咱家攀亲,知道许是不能成事,便出了损招让他家女儿约出顺娴,到时私会的名头坐实了,咱们也就只好哑巴吃黄连了。” 其实李氏还真是错怪人家了,相约顺娴全都是两个孩子自己的主意。额哲特夫妇其实只是有些模棱两可的,毕竟摸不清曹佳家到底是何家底,到底有何人脉。虽说要高升可也没个讯息,怕是有夸大的成分,这苦寒之地来的多是不被重视之人,说翻身哪里那么容易。还是留着两个儿子去京城攀亲,虽说二儿子最后不指着养老,可现在看来玉树临风的,有别于京城公子的儒雅,一派男儿本色,许是到了京城攀个皇亲也说不准的。三个孩子三个指望,曹佳大人本就对自家有些疙结,成不成还不一定,何必吃力不讨好的去为那兴许不可为之事呢。 可是孩子们的作为他们也没去阻拦,也是抱着些许侥幸的心里,心道真要坐实什么,娶回来做小岂不便宜得紧。到时有个武官大员的女儿在自家为妾,说出去得多有面子。额哲特一番小心思使的倒是美,可却没想到顺娴是个难搞的,愣是不按着他们的想法行事。反倒让他们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叫德业给恨上了,日后在京城与他们许多的不便。 结束了 达明安未能如愿,镇日愁眉苦脸的,新进姨娘吉吉不知何事,以为是他有些近乡情怯,忽然离了熟悉的生活环境不适应呢。 “哥儿莫要多犯愁以后的事,老爷和夫人定会为你多做打算的,哥儿是长子,谁都越不过去你的。”吉吉一副温柔似水的样子,抚着达明安的额头柔柔的劝说道。 达明安本就心中烦闷,越发的不爱这种小意温柔,一把挥开吉吉的青葱柔荑,有些恼怒的说道:“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做好你自己的本分便罢!” 吉吉闻声,未语先是泪流,委屈的说道:“奴婢的本分便是伺候哥儿舒坦,哥儿这般烦闷,奴婢的心就似有那钝刀子慢慢的割着。求哥儿也体谅体谅奴婢,莫要让奴婢在担惊受怕的了,闷出个好歹来,奴婢也无法向夫人交代!” 达明安被吉吉哭的心烦,可见她一片真心便也无法对她恶语相向。只得将语气放缓,说道自己真的无事,见她还是哭的委屈,又低声安慰了一番。 吉吉见达明安展现柔情,刚才那颗有些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吉吉自小就是个聪明的,不然家里丫鬟何其的多,为何独独自己站到了最顶峰,主家还对自己颇为信赖。刚才见安哥儿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副为情所苦的脸色,自己才刚刚上位,哥儿虽说对自己有些自小的情谊,可男女之间需要的是夫妻之事的磨合才能有更深的感情的。现在要是让哥儿娶了心仪的奶,奶,十有**会冷落自己的。但要是等到自己诞下了长子长孙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有了儿子撑腰,就算是新奶,奶也得看自己两分脸色的。 吉吉见好就收,重新展开笑颜抹去泪滴,体贴的转到达明安身后为其揉捏按摩。开始还是规规矩矩的,可见哥儿并不拒绝,吉吉的手便不规矩了起来,四处的在达明安身上点起火来。达明安本就是年轻气盛,又没有后世那种一夫一妻的忠贞思想,更是觉得男子纳妾是天经地义,并不妨碍自己对娴妹妹的一片真心。便也就半推半就的,与吉吉青天白日的成就了一番好事。 每当吉吉来伺候达明安时,都会将他的丫头们赶至门外候命,以前吉吉就颇得主家欢心,小丫头们明知道她来抢占自己的名分,可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大白天的二人就厮混在屋,吉吉为了惑住初尝人事的达明安,无所不用其极的花样百出,达明安被其引诱又仗着年轻气盛体力佳更是卖力,弄的吉吉尖叫连连的。 这一番事自是惹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脸红心跳,想要避了出去又怕吉吉找寻事由,借此将人踢出院子,只能听而不闻的暗骂孟浪。 这时因着帮着哥哥办事而得罪顺庆的敏佳,前来寻哥哥出些主意,看看能不能让顺庆歇了火气重新交好。进了哥哥院子便发现丫头们都溜着院墙根儿转悠,自己进来了也无人瞧见前来招呼。敏佳本就不是事多的主子,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丫头嫁给自己哥哥做姨娘,换到旁人家那可是打未出阁闺女的脸的事。如此这般的事情都不计较的人,一两次丫头不来招呼自也不会无事寻事的。自开了门打帘子进屋,只是纳闷艳阳高照的为何还要关着屋门,还颇担心是否是哥哥病了! 其实敏佳自进院起丫头们便都看见了,可谁都不爱去帮着吉吉成事,都憋着一肚子坏水,等着看她的热闹呢。 敏佳进了堂屋刚要掀里屋的帘子,便听见屋里传出一阵阵变调的喊声和男人压抑的低喘。这时候未嫁人的女子可不似后世那般有各种途径来了解这种事情,敏佳自是不明其中所以,听见这般更是觉得哥哥真是病了,连招呼一声都没有便急急的进去探看情况。 情况可以想象得出,屋子里二人战况激烈,浪里蛟龙斗白鲨。敏佳瞪大双眼扯开嗓门喊的惊天,丫头们着急进来看一番热闹,挣前抢后的往屋里钻。达明安因做事太过专心,导致妹妹进来都未看见,直到一阵震天的叫喊声,才吓得他回过神来。紧接着又跟下饺子似的人不住的往跟前站,顿时让他从里到外打了个激灵,人也跟着瘫软的昏了过去。 敏佳早被二人的丑事吓的魂飞魄散,这会儿哥哥昏了过去也没有回神,还是吉吉大叫不好,一边慌乱的往身上穿衣,一边大叫着快喊大夫。丫头们见事不好怕被牵连,纷纷跑出去又是喊大夫又是到上房报信。额哲特夫人听后哭着喊着来看儿子,到底是多吃几年咸盐的,见这阵仗忙将无关的人赶撵出去,心中怕儿子真有丑事传出去怕坏了名声。 她哪知道早有那慌乱怕事的丫头跑了出去叫人,还没等她从抽抽涕涕的女儿和吉吉口中了解完状况,那边夫君和大夫都进了院子。额哲特大人也是知道个模棱两可的,见儿子昏迷紧忙让大夫诊治。 大夫也是个高手,早年因得罪权贵才不得不避到关外的,看来出去找大夫的人还挺负责,知道找个医术高明的。可就因为这个才坏了事,大夫才一搭上达明安的手脉便皱起眉头。额哲特夫妇还以为儿子不好,一个劲的追问如何,大夫也是个不会变通的,不然也不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流落到此。夫妻二人追问的急了,便如实的告知了,还道达明安日后怕是在那事上再难尽兴了。 额哲特夫人如晴天霹雳般呆愣住了,儿子才刚成人便有如废人般,这后半生可咋办啊。又恍恍惚惚的看见吉吉在那抽咽,登时火冒三丈,心道定是这见人勾引了儿子青天白日的宣银,如不是她儿子又怎会变了残废。思及到此便劈头盖脸的对着吉吉拳脚相向,吉吉哭喊求饶,额哲特见夫人在外人面前便没了体面,也高声怒吼着。 大夫见场面混乱,又无人搭理自己,还险些被飞来的杯子波及,气的一甩袖子带着满心的怒气离去了。 额哲特府上连着多日都有大夫进进出出的,边关小城小如巴掌,额哲特家的作派几日便传开了。李氏本就恼着他家,更是派人细细的打探了一番,前去的人也不负所望,细细的将前因后果都打听明白来说与李氏来听。李氏听后大乐,真是损人之家不积德,报应到自己身上了吧。 额哲特家还自以为做的隐秘,哪知道早被人了熟于心了,以至于以后想要坑害于顺娴时,反被人揭了老底。 --------------------------------------------------------------- 曹佳府上这几日便要启程,这日家中商队的领头之人寻来求见,李氏早已与他们算清工钱,见其寻来不明所以。 领头人提着大礼,先是一阵嘘呼夸赞,李氏见他这样就知道定是前来有事相求,又想着之前领头人在自家时也算尽心,便叫他直言便可,如能相帮定会与他个方便的。 领头人听后大喜,便说了来意。原来这商队之人均是边关生长,也就是这彪悍民风下所长之人,才多了几分勇气走这险象恒生的旅途。曹家组队贩运时他们也跟着夹带货物,着实的赚了不少,这会儿曹佳收手,一帮人虽有能耐收到上好皮毛。到了京中贩售也不会少于之前价格太多,可难得是回程时寻不到曹家贩售的上好绣品,这样一来回程是空,少赚了不少。商队走商哪趟都是拿命在那担着,谁知道哪趟之后就缺胳膊少腿的,自是要紧着机会多赚一些了。 因着冯师傅和顺娴的名头,各大绣楼和绣娘们都会紧着曹家商队些,现在曹家不干了,领头人自是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脸面能办成此事。又说利润什么的您老心里都有数,但凡绣品的利润,自己只占一半。 李氏一咂摸这事能办,都不用自己动手,还是田嬷的男人便能成事,这不等于是白给自家送钱来的么,还不显山不漏水的。便也不拿着了,痛快的答应了来人。 那人走了之后柳嬤翻看礼物,竟摸出对小半斤的大金镯子,扭丝雕花的甚是华丽。李氏也惊讶着道:“他们也是下了大本钱啊,不知是否能成呢就送了这样大礼,样子还挺时兴的,估计是上次从京回来是带回的。” 柳嬤道:“还道是一帮蛮人呢,没想到也知道这些门路,知道咱们是京中来的,这边的事物咱们都看不上眼儿。” 李氏点头,道:“嗯,和聪明人合作虽然有被甩掉的风险,可也省了许多烦心。这银子就跟天上掉下来似的,能挣一笔便白得一笔,他们若真有那个本事翘了咱们的门路,估计也不会得罪咱们的,与其给那些蠢人指路,还不如坐收这聪明人的谢礼,不费心不费力的,多好!” 顺娴听后心道李氏真高,这就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吧!这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瞧,后世很多的经验不也是总结前人留下的教训么。 经着李达力帮着在京中运作,大将军家也念着送进宫中的那些美容用品的情谊,也帮衬了一把。德业也拼着命又捣了一个流寇据点,秉着小功大报的传统,晋升德业的圣旨终于到了。德业被晋升到步军副尉,京中任职,官居五品,穿熊罴补服着水晶及白色玻璃顶戴。 之前虽说也听到信息说要晋升,可没落实的事实,到底不如这实打实的荣誉来的让人踏实,李氏也带着孩子们又与夫君庆祝一番,德业中年得志,高兴的喝了个大醉。 额哲特这边儿也是后悔莫急,本以为德业晋升之事遥遥无望,哪之片刻这圣旨便下到边关。加之自家儿子这见不得人的毛病,更让两口子定了想要攀附一番的决心。 第二日额哲特夫妇二人提着厚礼,舔着笑脸后着脸皮登门拜访。德业因高升,虽临行在即,可难免要应付一些恭贺之人,这几日均是早出晚归的日日大醉。额哲特夫妇二人前来,李氏不得不忍着恼心应付一二。 额哲特夫人先是漫天的赞了一番,从德业到李氏,从顺庆到顺娴,要不是平时两家联系就少,怕是后门的大黄狗她也能说上一二。李氏哼哼哈哈的听着,也不反驳也不接话,夫妻二人说了半天也觉得无趣,便道明了今日的来意。 “其实我们夫妇二人今日登门拜访主要是为了两个孩子,虽说自古有嫁女嫁高一说,可大人与夫人您均是明理之人,定会先顾着孩子们的情谊不是!这自己的心头肉,谁能舍得拿去攀权俯势,这嫁了个有前程的,夫妻二人同甘共苦,得了富贵也是能相亲相爱不是。”额哲特夫人上来就是一通,也不容人插个两句。 李氏一听眉毛一挑,道:“你们自家的孩子与我说甚,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我这一个外人哪里好管。” 见李氏假装不明,额哲特索性也不装了,便挑明说的便是达明安和顺娴二人。之前虽是说想给二儿子说亲,可大儿子得了这样毛病,又心中装了这人,额哲特夫人可怜儿子,便临时改了人选成全了大儿子。 李氏不急不气,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要说你说的真是大大的实话,可我心疼闺女也是真的,所以我家的闺女只能嫁高。我也不难为你们,我们娴姐儿年岁还小,你们家大哥儿要是真有出息,兴许这事儿还有余地。” 两口子一听气的直嗝喽,真有那天我们就攀更高的门第去了,谁还知道你们曹佳府是谁了。可李氏后面的话更气人了,只叫夫妻二人扯回礼物愤愤而归。 “你们有着算计我闺女的心思,还是管好自己的女儿吧。”说完从袖口子扯出条绣工惨不忍睹的娟帕,又道:“你们女儿又是娟帕又是诗笺的往我儿子房里送,知道的兴许以为俩孩子情投意合,不知道的还道你们没有家教养出个孟浪女儿呢。” 额哲特夫人瞪大眼睛一看,这娟帕可不就是出自女儿之手么,一把就夺了过来狠狠的揉团。李氏又道:“我儿子房里不光娟帕,就连提名诗笺也是成沓成攞的,你们要是消停的过自己的日子便也罢了。要是再来寻事。”李氏说到这顿了一顿,微眯双眼冷冷的扫了二人一眼,才又道:“你们女儿的名声也就不用再要了!” 这话说的夫妇二人均是一个冷颤,全都指望着女儿出息成事呢,这东西要是公布于众那还了得!!!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一星期自己看宝宝,够呛能有时间更新。 杯具了 其实要说敏佳对顺庆多上心思还倒未必,实是这关外能拿的出手的少年数得出来。鄂济吉倒也是个上等,可父亲官位不大,又不如曹佳一家是京城来的。就好比一个是乡下的土财主,和一个城里的一样,相比之下,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自然是将一番心思寄给了文治长相都不错的顺庆了。 敏佳虽是生在京城,可懂事之起便已在边关了,额哲特夫人本就不是什么大家的女儿,虽也想着让女儿长成个贤良淑德的规矩女子,可却因一肚子小家子气质,并不注重从小的礼仪教养。额哲特夫人又一门心思的整治府里姨娘小妾,就怕夫君会多看谁两眼,敏佳从小和哥哥在一起的时间最多,自是学着了一副大大咧咧不甚讲究的性子。眼瞅着下届的选秀敏佳也够了年岁,额哲特夫人才请了教习嬷嬷,但夫妇二人均不是大家出身,京城里也没关系,能请的只是流放边关的待罪宫女,或是大家出来的嬷嬷丫鬟。这类人本就不是地道的,虽有些面上功夫,可对姑娘家的心性却是一点益处也无的。对于送些诗笺绢帕了,敏佳全凭自己的性情,想了便也就送了,但是非君不可的那些念头却是一点也无的。。 在说达明礼却是对家人一肚子的怨气,先说为了哥哥娶的更好才舍出自己求亲曹家,但因为对顺娴也是中意,便也不去计较那些了,何况自己本就是二子。可这让人高兴的消息还没揣热乎呢,就因为哥哥病了得成全他的念想,楞是连商量或者告知都没有便改了娶亲的人。难道二儿子就不是指望,就活该去死么!!!达明礼是越想越是不干,越想越是不平,犹如一头笼中雄狮般的烦躁愤恨,虽想骑着马儿放肆奔腾一遭,可又急着探听父母亲此去曹府结果如何。便只有来来回回的在廊前踱着,半晌过去才见夫妻二人不甚乐和的回来,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母亲满是戾气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去把小姐给我叫过来!!”额哲特夫妻二人堪堪坐定,丫头们连茶还没来得及奉上,就见额哲特夫人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很声说道。 但凡夫人有这样的表情,不是姨娘便是那姿色颇好的丫头们要遭殃了,可这回怎的冲小姐去了,要知平时家里的姑奶奶是倍受关爱的。可见自家夫人一张虎脸,就是平时贴心有脸面的也不敢询问一二,只是以眼神示意小丫头们快去寻人,免得殃及了自身。 丫头去寻敏佳时,敏佳正被教习嬷嬷折磨的头胀体乏,正想寻个由头母亲的召唤就来了,一时笑脸也没忍住,带着兴奋之情连连应声。 嬷嬷一见敏佳一笑便露出两排白晃晃的牙齿,本就板着的老脸耷拉的更是老长,冷声冷气的说道:“额哲特小家但凡把玩耍的劲头拿出十分一二,这规矩也不用学的这般费力了!” 这嬷嬷其实本不是什么官宦小姐的掌屋嬷嬷,更是没伺候着小姐学过什么宫中体规了。可因也确实在官家待过,见识过那些富贵之人的作派,便打算来额哲特家混口饭吃。本是抱着侥幸的心思,可因口舌能言又善阿谀,还真叫她把这个肥差给拿下了手。进府之前本还怕肚子里的东西太少,掏不出太多教授小姐,谁知道进来了才发现,满家里根本没那一个懂得大家规矩礼数的。倒叫她这一个本是二门上的守门婆子,给唬的一楞一楞的,还都叫是碰到了个不爱权贵的好教习呢。 敏佳心中恶心这嬷嬷,可看了眼她手中的戒尺,又多了三分惧怕。因着额娘的应允,嬷嬷手中的戒尺可是从来不留情面的,虽和母亲哭诉多回,可额哲特夫人却只道严师出高徒,看嬷嬷一脸严肃深沉,还被她奉为高人。 敏佳被吓回了满脸的喜气,中规中矩的福了一下,别说还真挺像模像样。嬷嬷这才抬了下眼皮‘嗯’了一声,表示满意,又道:“去吧,小姐的福礼还算要得,今儿的课就罢了,晚时抄上三遍女戒便得了。” 又是抄女戒,敏佳真想向她吼上一吼,可迫于淫威,满肚子的怨气只能忍了再忍,还得恭恭敬敬的再应上一句。真tm的。。。。。。。 敏佳一路轻快,本想着见到额娘一定要好好谢她,谁知道进了屋子,敏佳刚一脸甜笑的缠上她的手臂,就被一声厉斥吓的呆愣住了。 “放肆!!哪家小姐像你这般没规没矩的,嬉皮笑脸的连个坐像也没有!”要不怎么说额哲特夫人是小家子出身呢,哪个女儿不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孩子上手抓肉,张口喝酒时不管,反倒跟母亲耍娇的时候来了脾气,真是会生不会养。 敏佳本就皮性,见母亲没头没脸的劈头便骂,也使出了混不吝的性子,有些激恼道:“怎地这般说我,又是哪个小蹄子惹了母亲,惩治了也就是了,干嘛拿我出气!”又见父亲也在堂上一脸的不快,又说道:“莫不是阿玛你护着那人!!额娘镇日为家辛苦操持,阿玛不该总是为了那些野货与她气生!!” 听听,这哪里是个孩子该管的事情,还是个没出阁的大闺女,夫妇俩更是气的头顶生烟。额哲特夫人抬手就给了女儿一巴掌,打的敏佳楞眉楞眼的看着她,连哭都忘到了脑后,只是捂着脸微张着吓白的嘴唇看着母亲。 “看你这一身哪有个小姐的派,倒似那东家长西家短的街头村妇!”额哲特夫人用刚打过女儿的手指点着敏佳的额头说道。 敏佳半天才缓过神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磕磕巴巴的控诉着说道:“额娘你打我!!!”说完又想投进阿玛的怀里,却被额哲特一个瞪眼止住了脚步。自敏佳出生起,额哲特宅子上下均是将这姑奶奶捧在手心里的,冷不丁的爹不疼娘不爱了,委曲的她连哭也不敢大声,只是不停的落泪。因为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责打,连小脾气也不感耍了,只是偷偷瞄这父母想知道为何会与自己这般生气。 见女儿这样,夫妻二人都有些心软了,虽是抱着她以后兴许会有出息的想法,才供着捧着,可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闺女,哪能忍心看着她难受。要不怎么说这夫妇二人没有见识呢,闺阁女子私相授受这般严重之事,只因女儿的两泡眼泪就不了了之了,难道非要坐实奸情才后悔不成。 额哲特夫人跟变天似的,利马就心疼的不行,心肝肉的叫道:“额娘的乖心肝!实在是气你太不争气才一时忍不住火气打了你,那曹佳顺庆算是哪路货色,竟让你巴巴的送绢又送诗的!你可是要做那人上之人的,咱们现在虽然是天高皇帝远的,可难保哪天哪件事碰巧落在哪人的眼里,到时可是后患无穷的!!难道你真想一辈子只当个五品武官的家眷,在那遍地是官的京城里,见谁都要磕头作揖么?!” 敏佳得到了母亲的安慰,一时委曲的放声大哭,之后又听了母亲的言语,抽抽搭搭的说道:“女儿自是不想!女儿只是听了茶馆先生的故事,说是才子佳人均是这般作派。女儿便也没有多想,这才。。。” 见女儿说着说着脸就烧的通红,夫妻二人也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岂有不明知理,女儿怕是情窦初开了。好在只是懵懵懂懂的,又问了女儿二人可有什么实质性的交往,敏佳可是纯纯的古代封建大姑娘,额哲特夫妇问的拐弯抹角的,听得她是一头的雾水。 可就是如此,才叫夫妻二人真正放下心来,女儿不明白才证明她真是没做过什么。又提着敏佳的耳朵再三嘱咐,万不可再与顺庆有所往来,后又觉得还是不太放心,连鄂济吉都被划成了拒绝来往户。这大男大女的不设防备,触动春-情定是难免的,还是防范于未然吧。 打发走了女儿,额哲特夫人又找了教习嬷嬷,恳请她对女儿更加严格些,又抛出了橄榄枝道女儿出息后也忘不了云云的。 嬷嬷本就是见利忘义、生性刻薄的,这会有人花钱请她任意调教女儿,喜爱施虐看人受罪,又不喜年少美貌女子的她欣然应承,答道:“夫人放心,老奴定给你调教出一位规规矩矩、进退有礼的大家闺秀来!” 额哲特夫人听了欣喜不已,又道:“我们老爷近日高升,年后怕是要举家回京了,如若嬷嬷你不嫌弃我们庙小,还请你与我们一道回京,继续教导敏佳!” 嬷嬷一听顿时一惊,连连摆动双手口道‘不可、不可’,片刻后才似发觉自己的失态,掩饰的抚嘴一咳,道:“老奴本就是为享天伦才告老还乡,如若与夫人一家重回京城,那当初何必舍了做熟的旧主呢!” 额哲特夫人一想也是,人家一品大员的府邸都不做,怎么会跑到名不见经传的自家来。又想着反正还有小半年呢,也够时间将这嬷嬷的本事学完,便也并不强求。 见主家并未有什么猜疑,嬷嬷暗自抹了把冷汗,要知道自己可是犯了大错,才从旧主家与家人偷跑出来的。这要是回了京城,那不是自投罗网了么,不止谎言会被拆穿,恐怕这一家子的小命也是难保的。 这嬷嬷根本就不是她吹嘘的那般,只是京中四品官员的二门婆子,因着与得势姨娘陷害主母未遂,有些小机灵的她摸了些府中值钱的物件,与家人连夜的跑了。虽偷了两样好物件儿,可一路逃亡不比在家,吃穿用度均是样样要钱,到了边关又置了房产,这口袋也就空空见底了。这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正巧额哲特家就招教习嬷嬷,因好吹嘘总与左邻右舍显摆,之前在主家多么的得脸,夫人小姐多么的仰仗,规矩体统更是一流,邻居们得了这消息便让她去应差试试。 嬷嬷怕丢面子,就硬着头皮来了,大不了应不上就说瞧不上那些个碎银。谁知道额哲特一家子的村货,只不过唱了遍京中官爵,紫禁城门便轻松的得了差事。这才有后期敏佳痛苦学礼,又被传了闺阁禁事之事的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五之前还有五更!!!!不好意思啊,婆婆因为有事昨天才来,实在腾不出空写,大家久等了 回京了 因着德业是升调回京的,所以不必似额哲特一般等待官职,这眼瞅着就到年跟前儿了,几年未见家中双亲,总盼着能赶回去当面磕个头,拜个年。当然这是李氏的期盼,倒不是说德业多不孝,只是男子本就心大,母亲又对其不算关爱。年头久了岁数大了,早已经歇了那份渴望母亲关爱的心思了。真要有那空闲胡思乱想,还不如多疼爱自己的一对子女,毕竟不受长辈关爱的心苦德业是切身体会的 可是礼不可费,这几年未归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四处采买之下也是花费了大把的银钱。李氏当然是想送给父母亲最好的,这四下的亲朋关系长辈上司也是不能以次充好,唯独是曹家的那些人,几年也不见得问候一声,这听闻老二家的高升了,全都巴巴的来信询问,是否是攀上了什么贵人,不然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不说窝到死也是前途无望的。 又问了何时的归期,看到这里李氏还本还有些欣慰,到底还算是一家人。可看到后来又气的头顶生烟,原来问候只是顺带,竟是让一家人回程时多多携带些珍品毛皮!又说之前送回的毛皮虽还‘可以’,可京城的郡主世子们随便哪件拿出来都比那强,顺钰上次选秀留了牌子,家里还指望着她下届选秀一鸣惊人呢。 李氏看完来信气的直拍桌子,你一个四品文官之女,竟然跟郡主世子们比肩,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这幸好还无人知道自家有专做皮货生意的商队,不然哪里还会写信所求,早就守在京中府宅直接搬回家去了。其实之前送回的年礼都不是俗物,李氏是本着花钱消灾的心态,宁愿多舍些银子,就想能堵堵那帮子小人的嘴。所以尽可能的都挑着上品好货,可就算这样,那也是比不得人家皇亲贵戚的手段啊,人家随便撒几粒芝麻也比咱们的西瓜大。 真想不去理睬,可到底还有高堂健在,圣上仁孝治国,要是被人参了不孝,夫君的仕途也就毁了。无奈的又拿起附在信件后的详单,与柳嫫商量着哪些能买,那些不能满足。要是按单采买的话,凭着夫君的银饷,干上一辈子也凑不齐一件银狐大氅的,真给买了回去,全家指定以为自家是攀上了富贵,以后全得当自家是冤大头来宰。 就捡着那些不太费料又好成型的物件,买了些稍好的皮毛,做了些皮帽护膝一类的小件。这样的零碎自然引起了老太太的不满,可也碍着暂时没摸清老三一家的底细,郭罗氏便也暂且忍耐,皮笑肉不笑的接过物件,蚊子再少也是肉,何况这些东西看起来用料也算上乘。 曹佳老太太的要比那些小辈的好上许多,雪狼王的毛皮褥子,老太太心中虽是喜爱,可却不满三儿子一家并不重视顺钰。阴阳怪气儿的啫喱一番,要是以前德业还会估计亲娘的感受,现在却只觉得老太太心眼太偏,自家儿女风尘未去的就来问安,做玛麽的问都没有,却只想从三儿子身上多扣些出来,补贴她大儿子家的女儿。谁不知道银子好花,我也有妻有子的,干嘛要为你女儿撒银子铺路。走之前是这番阵仗,这都两三年过去了,还是这样看不透彻,真要是能耐的,就该如那钮钴禄静雯似的,不声不响的便一鸣惊人了。 赌气的谢绝留宿,还道未去岳家问安,此次调动多亏岳丈大人的诸多周旋,不然老死边关也很难有人问津的。德业的话也是酸不溜丢的,可压根没人接他的岔,老太太老大一家总认为,次子无能算是正常,有了出息自是应该多帮衬家主。见着德业一副油盐不进,一毛不拔的样子,老太太和郭罗氏也没多做劝留,德业心中更是恼怒。 不同于在曹家的冷落,李氏领着儿女一进院门,便被李老太太搂在怀里儿啊儿的哭个不停。待到母女二人哭的疲累,李老太太又稀罕了外孙子孙女一顿,就连出嫁的几个女儿女婿也回来探望。李宝刚更是对这又是外甥又是同窗的顺庆欢迎至极,德业那边也是倍受岳丈的关爱,一家人温情浓浓。 随后几天又去了大将军府和一些交好的友人家拜访,李氏还打算让顺娴递帖子进王府拜访下静雯,顺娴哪里不知道自家额娘的那点小心思,无非就是想和皇子打些连带。可顺娴不愿去与人谄媚,现在日子过的要官有官,要钱有钱,何必在借助旁人势力。你没有付出什么,又对人无所帮助,皇子府上又都不是傻子,能白白的让你占大便宜?! 真要是归了门人,可就贴了哪派党羽的标签了,如若不是那位皇子上位,新皇登基即为后能不猜忌?! 被逼的无奈的顺娴不得已的论起了政事,德业毕竟是身在官场的,权衡利弊之下不得不认为女儿说的有理。 “四皇子是太子亲信,想来亲王是稳稳坐定的!”德业说道,可又想到最近八皇子的风头,这话说出来又不那么硬气。 “反正静雯与我是真心交好,只要我们不落井下石,不卑不昧的。就算不去巴结,以后四皇子真能得势,咱们家有了困难,想来静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虽说知道历史的走向,可顺娴只想消停的过自己的悠哉日子,没那野心攀龙附凤,也没那份心机去与人勾心斗角。上辈子是个命苦短命的,这辈子只想幸福悠哉的快活到老。 李氏是不太甘心白白失去这大好的攀附机会,可奈何女儿一支使一摇头,夫君又听了她的谬论,只能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皇子华府空叹息。二伯家的淑姐儿如愿的进了十皇子府,虽说名义上是伺候吃食的丫头,可董氏说了,十皇子早就宠幸过顺淑了。只待着淑姐儿肚皮争气,便抬了她做格格,若是一举得男,更是给她讨个侧妃的头衔。 现在老二家算是扬眉吐气了,回了老宅连大哥德江都陪着笑脸,谁让现在是八皇子得势呢,这十皇子可是那位的铁杆。若是真叫他们成了事,更新换代后面跟着就是权势滔天啊,德江虽是太子党,可惯是个油滑的。家中有如此便利之事,又岂会错过这万事留一线的机会。 “既然不想叙旧,还巴巴的给她备这些物件做甚,难道还要供起来睹物思人啊!”李氏不能如愿,心中有气,爷俩都是那执拗的倔驴犟种,送到眼前儿的富贵都不知享用。 顺娴道:“回头叫人送去钮钴禄府上吧!!其实这种不刻意的结交,才更得上位者的心思,毕竟没人喜欢被人当块肥肉惦念着。额娘你看二伯一家蹦达的欢实,但却还是白身布衣,依着二伯二伯母的性子,淑姐姐真要是那么得宠,早就架了着她为娘家多得好处了。但为何他们还是停在原地?就只见他们大把的往王府里扔银子,送闺女,虽说也算是得了靠山,可回报的却没付出的多。这就是那些在位者的谋略,抓着你的一点小心思,让你拼命为他办事,这跟用根胡萝卜吊着毛驴拉磨没什么区别。” 为了让父母认清形势,不要掺和到夺嫡的争斗中,顺娴可谓是下了重药,一反平常的闲散慵懒,说了些闺阁女子少懂的政事。这一番话不仅震惊了李氏,就连德业也是难得的严肃,道:“娴儿对选秀怎么看?!” 顺娴一笑,明白德业的话中含义,知道今天自己说的确实多了,可为了家里并不后悔。但自己对未来生活的规划却还是初衷,便也打着哑谜,道:“女儿身患弱症,想来是难过初选的!” 听到女儿这样说来,两口子才算是舒了口气,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养活大的女儿,谁能舍得送到那吃人的地方去。就算是侥幸站到了上位,那得是踩着多少白骨,尝尽几多心酸才能成事,思及到此倒宁愿让她平安康顺的糊涂到老了。这般想来先前的那股子劲头到是淡了不少,也明白了女儿想的更是周全,夫妻二人便也听其建言按其行事。 不过顺娴也不是傻的,道:“族学时哥哥和舅舅与常林大人家的景泰哥哥最是交好,这多年未归自是要与旧友多多亲近才是。哥哥都已成人,额娘你也莫要拘的太狠,哥哥是雄鹰,天生就该在天空翱翔的。” 夫妻二人明白女儿话中含义,暗道自己真是太过急功进利,景泰可是静雯唯一的嫡亲哥哥,与其交好也是效果等同的。这还省了女眷们豁出脸皮,去奉承讨好,这男子之间称兄道弟的,情感更是深厚。 不说曹家几人闲话,另表钮钴禄静雯收到娘家人递进来的物件,抚摸着柔软雪白的银狐大氅,静雯心中妥帖眼眶微热。自从自己得了这身份,顺娴怕是头一个没赶着来巴结讨好的了。在这偌大的皇子府中,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格格,说难听点还不如那有头脸的丫头奴仆,可一帮亲朋为了得利,根本就从不考虑自己的立场,只算计着巴上皇子府能得到多少好处。 静雯不止要算计着如何在这后宅挣扎求生,还要应对着一波又一波的吸血蛆虫,对于人性早就没了信心。顺娴是她从小的玩伴,可静雯心里也是淡淡的,虽然千里之外时看着还好,可回了京城满眼繁华,哪个能不被这虚荣所迷惑呢。 本是看着以前的情谊,静雯已经打算尽其所能帮衬她一回,算是全了那份自小长起的情谊。可哪知收到了曹家回程的消息,却等不来巴结讨好的谄媚,直到年时主子开恩,准了娘家的人探望姑奶奶,静雯才明白了顺娴的一片真挚情谊。 不是不想见,却怕给她带来麻烦。也让她勿多挂念,现在父亲仕途平坦,家中营生收入颇丰,日子过的安逸舒适。反倒是让她有事尽管开口,大事许是帮不上忙,可针头线脑洗涮之物却还在行。还送了大包的滋补之物,最是滋养女子,都是关外特产,未经他人之手可放心食用的。 头一次,自从得了这身份,静雯头一次得了这真诚的关怀,让她本有些疲于应对的心又坚强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着今天多更一点,可是孩子不省事,只能明天努力了 第 65 章 自从静雯进了皇子府中,娘家的众人也成了被巴结讨好的对象,景泰年少不似父母深沉市侩,对着一**讨好的嘴脸很是腻烦。唯一还算交好的也就是李宝刚了,这回顺庆也回来了,本还怕又是一块不好甩去的粘皮膏药,可曹佳一家不巴结也不忘义的做法让他很是欣赏。后期朋友们聚集一起,顺庆也还如以往一样不卑不亢的,并没因为自家的权利关系特意讨好,也没为了显示清高故意划清界限。就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叙旧畅谈理想未来,好似这些年逝去的只是时间,友谊却是常在。 景泰许久未体会到这种朋友间的轻松诙谐,一时间有些忘我,喝了个酩酊大醉。 傍晚时才被酒量稍好的李宝刚送了回来,钮钴禄家的仆役们早被打发着等在门口,见小主子醉态十足,谢过之后急忙将他搀扶进屋。 常林夫人得了信儿,忙来看看儿子如何。景泰这年纪本就年轻气盛,虽是多饮了几杯,可一路冷风吹袭,又灌了两杯浓浓的茶水,常林夫人进屋时景泰的酒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小丫头正拧了巾子递给景泰擦脸,景泰将热烫的毛巾敷在脸上,又重重的抹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常林夫人帮儿子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发辫,又着了人去下碗酸汤面给儿子暖暖胃,才道:“什么人拉你出去喝的烂醉,你不是从不爱与那些势力之人交往么。” 景泰从小便有些执拗的脾气,属于是那种宁折不弯的,自己这一家子都算是心有城府的,不知怎么生了这么头犟驴。 景泰道:“是宝刚今天说要带顺庆出去转转,我闲着也没事就一道同去了。没想到那一家子人确实不是那种巴结找寻的,反倒是还如以往那般说笑亲切。” “嗯,看着现在倒是好的,可谁知道是不是装个样子来给人看,反正你多警醒些,别叫人家给算计了。”常林夫人道。 这话景泰不爱听,心道人家不缺银子官运顺畅的,算计我有什么用。谁会放着舒心日子不过,跑到别人跟前装狗。要换平常他早就一撅达了,可这会景泰心里高兴,也就乖顺的点头应允了。 见儿子听话,常林夫人有些得寸进尺,说道:“看你这屋子里,也没个得用的人手,吩咐个汤面也半天不见人影。还是让可心留在这伺候,额娘也能放得下心,不用一天到晚的惦记你有没有穿暖吃好的。” 景泰一听母亲的一番话,放晴的脸顿时就耷拉的老长,嗤笑一声,道:“屋子里不是已经有了可人了么,之前不是说她来您就放心,怎么这会又惦记上了。儿子实在惶恐,竟然让额娘操心至此。” 常林夫人瞪眼,心道自己这是什么儿子啊,旁人家的少爷都嫌伺候的太少,他反倒是推三阻四的。可人可心都是自己身边伺候的,她也想留下一个做事也好有个助力,将两个人都塞进一个屋子难免不了勾心斗角。要不是可人只成了一回事,她还不争气的没有怀上,自己也不至于再费这大劲给儿子屋里送人。 “额娘不是看你不甚钟意可人么,这可心额娘是从小看到大的,虽没可人俏丽,可最是贴心最会伺候了。 ”常林夫人说完,又将身边的可心推到儿子跟前,可心含胸低头,细看之下脸红眼媚,扭扭捏捏的有些羞涩。 自从静雯进了皇子府,常林夫人算是硬气十足了,以前在族中伏低做小的,现在也扬眉吐气了,走其路来都好似虎虎生风的。 按着旁人的经验来看,儿子十有**能找个贵戚媳妇,自家夫君四品官员,说小不小,可在这遍地是官的京城着实不算稀奇。到时真要是找了个高官贵戚的媳妇,拿捏不住可还了得,便想了先往儿子屋里送进个心腹,再生个大胖儿子。到时媳妇进门时,自己抱着长孙,儿子屋里又有自己的心腹姨娘,看她个新妇能如何蹦达。 之前送来的可人是自己身边最漂亮的丫头,平常看着还有些手段,可伺候了半年儿子也没能开窍。最后还是自己助了一把,才让可人成了回事,可自那之后儿子便不让可人近身,就连看见都是横眉冷眼的。那丫头又不是个争气的,好容易沾了回春露,却没抱上个蛋,真是没用。 景泰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握着杯子转来转去,其实心中早就厌烦的要命。权利真是害人不浅,就连亲生的儿子都能算计,为了家中权利再握,竟然给亲生的儿子投下春药,怎能让人心中不寒。当时虽说自己警醒过来,可奈何房门紧锁,又毫无力气,不然怎能叫那丫头得逞。 一想到这里景泰心中怒气难平,手中劲道一时难以掌握,竟然‘嘎巴’一声将手中的茶碗捏个稀碎。屋中之人顿时惊呼不已,常林夫人呼嚷着快叫大夫,可心凑上来想将景泰手中的碎瓷挑出,却被景泰另一只大手掀翻在地。 可人娇喊一声,被阵力道带倒在地,一时间心中委屈不已,张着雾气蒙蒙的媚眼控诉的看看景泰,又委屈的看了看夫人。 常林夫人知道儿子心有怒气,可当母亲的哪样不是为了孩子,待他做了父母便知道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了。常林夫人还是自以为是,却忘了孩子不是棋子,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活生生的人,哪能随意的任其摆布。 不大一会大夫就来了,景泰自知现在根本就无力与父母对抗,便也就乖乖的任凭众人摆布了。忙叨了半宿,天边都已蒙蒙见亮了才算消停下来。常林夫人又对儿子语重心长一番,无非就是说些都是为了他好,希望他能体谅下父母的良苦用心。 景泰麻木的点头应是,常林夫人趁机让可心留了下来,满意的转身回房补觉。可心见自家小爷不声不语的,轻声细语的问其是否妥当,可还是难受疼痛。 这要是换个知情识趣的,这般软玉温香细低语,就算是手上有伤,也的疼惜佳人一番。可景泰就是个木头,直勾勾的瞅的可心发毛,半晌后才冷冷的吩咐她退下。可心知道自家小爷的执拗,心道反正已经进了这院子,断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待相处久了哥儿就会明白自己的好,飞上枝头指日可待。 天色见亮,可是景泰却毫无睡意,从马棚牵出马匹奔骑在萧瑟的街道上。赶着城门开放的时辰,景泰第一个出了京城,一路由着马儿肆意奔跑,也没个目的,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离着那无情无义的牢笼越远越好。 ------------------------------------------------------------------ 新年将过,顺庆体谅妹妹镇日的圏在家中,想要带她出去玩耍散心。李氏也想着女儿渐大,在过两年定了亲事怕是再没自由了。因为刚回京城,李氏忙着暖窖和皮货生意,这个年都是女儿一手打理的,除了大项的开支须得李氏同意,其余均是她置办忙活的。成亲这么些年,李氏头一回过了个甩手年,不似每年一到年底都跟打仗一般,累心劳力的。想着还是生了女儿贴心,可又想到女儿在身边也再待不上几年,便也舍不得狠拘着她,便痛快的点头同意兄妹二人的请求了。 顺庆打算带妹妹到天桥和琉璃厂转转,现在正值节下,天桥上说书的、耍杂技的、西洋景、变戏法的,还有那各式各样的小吃点心。虽然全都没有妹妹的手艺好,不过也胜在趣味十足。琉璃厂里珍奇古玩,精致古书,只要你有眼力,便不需多少银钱就可以拿了回家。 因要带着顺娴,李氏一百个不放心,就怕人多冲散了被那些拐子给把人迷了去。顺娴听完这话大囧,自己都四十岁(两世加起来)的人了,不卖他们就不错了,倒不是小瞧古人的智慧,实在是前世又是破案片,又是打拐行动,又是真相追踪的看的太多了。 基于李氏的担忧,顺庆又约了小舅舅一同出行,李氏这才算是勉强放心了一些。虽然弟弟比着儿子大不了多少,可到底是长辈,这心思也要成熟一些。 顺娴可不想管到底有谁跟着,反正带上我就一切OK,这镇日里不是闺房就是小院的,也多亏她是个恋家待得住的。这要是换了个别的见识过后世的五光十色,许是早就憋闷的上房揭瓦了。 临出门的时候李氏还再三的嘱咐着,让李宝刚和顺庆看好外甥女和妹妹,这磕着碰着事小,真要是走散了就算没被人拐去那腌臜地方,被人探听到了这名声也都完了。这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那无聊的人逮到别人小辫子,就爱不分青红皂白的满嘴胡沁。 三个孩子被李氏唠叨的头大,别说有李宝刚和顺庆护航,春儿夏儿俩丫头也是紧紧跟在两侧的。还有李宝刚的小厮和福多,六个人十二只眼睛在看不住个大活人,那就是喘气的两个窟窿了。 因为出来的稍早,天桥上还不算热闹,木偶戏、驴皮影什么的要等着人潮聚集的时候才会开锣上演,所以一行人就先去了琉璃厂,看看有没有运气能掌上一两件真品。 顺娴也是跃跃欲试的,虽然没什么古董鉴别的经验,可自己连穿越这种事都能碰上,说不定能撞个大运回来呢。如果买回来的是赝品也不要紧,回头找个隐秘的地方埋起来,留给后世子孙去挖不也还是古董么!嘻嘻。 想到这顺娴不禁乐出声来,顺庆见妹妹笑的开怀,心想就算被额娘磨了两天也是值得,好久没见到她笑的这般畅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写了一半,孩子哭闹,哄之。谁料家中停电,所有文档皆无,后又来电,继续写之,因有印象,打字速度飞快,谁料又遇停电。几小时后才又来电,写写存之,兴电未再停,否则砸之。 第 66 章 琉璃厂门口,李宝刚快走两步,与等在街口的景泰汇合。因着今天有顺娴跟着,又不似年少时没那么多讲究,本是没有相约景泰的。还是景泰昨儿晚找到李宝刚,说要去天桥集会上凑凑热闹,李宝刚想着大家都是相知相熟的,便就与他定了地点明日相会。 刚才从曹家走的时候因李氏百般叮咛,大家就忙着摆脱应对了,李宝刚一时忘了把这事说给兄妹俩听。直到远远的看到景泰的身影,才一拍光秃秃的脑门,说道:“呀,昨儿景泰也去约我今日上去天桥溜达,想着大家都算熟识,便邀他一同了。” 顺庆自是欢迎的,看了看妹妹,顺娴骨子里也不是那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况且满蒙女子本就不拘小节,便笑了笑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三个大小伙子先是嘻笑问候了一番,景泰又与顺娴打了招呼,感觉她除了眉眼个头张开了一些,眼神还是依旧的真诚柔和,让人不经然的便能放松疲惫的身心。 一行人先是随意的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家名叫博古斋的门店,顾名思义,就是博弈古玩的地方。据说这家店面最是诚信。不似那些投机取巧的店主那样,满店都是赝品没一样真货,任由你如何挑选如何砍价,利润都是翻了又翻的。 李宝刚前阵子听说族学里的一位先生,在这里点中了一件宋瓷官窑,当时就有人要以十倍的价格收买。虽说这里利润客观,可是赔的倾家荡产的也是大有人在,一个眼力不到,一件赝品就会以真品的价格买回,多少人哭都找不到地方。风险系数直逼炒股了,也就是这里没什么高楼,不然也得有不少破产跳楼的。不过现在信息闭塞,就算没有楼跳,也还有山跳呢,许是消息流传的不那么广罢了。 一行人是不指望这些东西赚钱,就是想着进去见识见识开开眼,只要不赔就算挣到了。一进博古斋,就感觉满眼的拥挤,目测得有百多坪米的屋子里满满登登摆的都是展货架子,架子上面也都是货堆货物挨物的。找拿时要是稍有不慎,怕就会被旁边太过拥挤的物件砸个满脸桃花开。屋子里不时的有些低声细语,但是却不见人影,想来也同是淘宝之人,不知隐藏在哪个货柜之后鉴宝呢。 屋子里成千上万两银子的物件,和百文几两的东西都堆放在了一起,寻到了中意的物件买单结账后,花上些许银两还有专门的师傅帮忙鉴定。几个人没有经验,不知该从哪下手,李宝刚拿眼寻摸了一圈,便从最里的柜子最底层掏出了一卷画轴。打开一看落款竟是唐寅,问了下价格居然要价五百两白银!!众人咂舌,别说还不知道它是真是假,就算是唐伯虎现画现卖,几个人也就能是闲看热闹,根本无钱购买! 李宝刚又从犄角旮旯里掏了几样玩意儿,弄的浑身暴土扬尘的,顺娴不明,问道::“舅舅你干嘛总和那柜脚较劲,架上这些东西还不够你选啊!干嘛非要弄的灰头土脸的。” 李宝刚道:“这好东西当然要藏的严实些了!那么容易被人挑走,店主早就回家喝粥去了。”说完又翻翻手里新掏出的几个物件,纠结着到底哪个才是真品。 顺庆和景泰觉得这话在理,可顺娴却道:“你都能想到,难道店主就想不到么!要是能被舅舅你猜到心思,这店主才会关门回家喝粥。” 这会顺庆和景泰又认为顺娴说的也在情理,便问道:“那依着妹妹,这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呢?” 其实顺娴根本不懂这些,纯是借着比这帮小屁孩多吃一辈子咸盐,在这骗傻孩子玩呢。 “我要是店主,就把那些真品放到明面上,摆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什么叫灯下黑知道么,就是这个意思了。”顺娴本是满嘴胡沁,可却不经意的看到掌柜抬头瞅了自己一眼,心中一动。把手里刚才顺手拿起摆弄的镜子又看了两眼,本以为这明晃晃摆在眼前的许是赝品,看这架势没准还真让自己蒙个正着呢。 ‘呵呵,呵呵’顺娴的话音刚落,一阵女子的轻笑便响了起来。 “这几年不见妹妹,看来确实长大了,说话间也多了几分道理!”货架的另一头闪出几个身影,其中一个着海棠石榴百褶裙,艳黄背子绣云纹的女子,顺娴定睛一看,这不是咱们家的红太阳,日后前途无量的顺钰、钰姐儿么。 顺钰运作了许久,终于打进了京城贵裔的社交圈子,今儿伴着郡主世子一同前来掌眼,有心卖弄一番。还没寻到什么可心的物件,却突然听见货柜隔壁叽叽喳喳的谈笑之声,吵的让她静不下心来细细辨认,正想要出言制止呢,细看下忽然认出这不是三伯家的顺庆和顺娴么。 顺娴见顺钰一副雍容大度之态,语气宠溺又包容,真想上去揭她的脸皮确认看看,这还是咱们曹佳顺钰么。又扫了眼旁边的两男两女,均是气质华贵,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灰太狼突然变身成喜洋洋了,不外乎就是在这些贵人们面前留些好印象。顺钰又亲切的给她朋友介绍了兄妹二人,又与有荣焉的将身边几位的身份一一道来。 这时,顺钰一伙中的一位十五六左右的清俊男孩,之前介绍道说是世子玉林,说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难怪爷每回点的都是赝品!原来真的他们不匿藏起来啊!!” 两拨人听闻此话都有些憋不住乐,顺庆见妹妹掩身避嫌,便道:“舍妹年幼,如有什么冲撞之处还请各位主子海涵!”说完一拱手,神情谦恭却不谦卑。 “不用惶恐,郡主和世子都是良善心肠,不会因着几句话就责怪于人的。”顺钰似团队代表一样,抢着接答话茬,一副高高在上众卿平身的架势。笑容虽还雍容,可眼中的得意太多,让人看了心中难生好感。顺娴想着顺钰经营了多年,为何还是待字闺中,想来性格上有些问题,要不怎么说性格决定命运呢。 其余几人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的狐假虎威,刚才说话那玉林世子无视于她,又追着问顺娴,道:“我听你说的在理,可明面上的东西也实在是多,总不能全是真的吧,那些是真那些又是假呢!” 世子见顺娴躲在丫头后面,推开春儿夏儿将她扒拉出来。顺娴见他似要上手来抓,连忙随便抓了件手边的事物,递到他的怀里,道:“这种的就是真的!!” 顺娴可以对天发誓,自己纯是一时情急随便胡诌的,可余光又瞄到了掌柜的一脸菜色,汗了一把,不会真的那么凑巧吧! 玉林世子将那件雨过天青的瓷瓶翻来掉去的看了又看,喃喃道:“真的假的?!刚才曹佳顺钰不是说是假的么?!你们不是一家人么,怎么说出两家话来了。” 顺娴见顺钰一脸的不快,心道我可不是有心拆台,实在是情急无奈啊。又不是亲戚世交,一个男子凑到跟前,自然是避嫌紧要啊,谁知道命中率这么高,随便一抓就是你点过的,纯是误伤。 “舍妹的话也都是玩笑胡沁,世子切莫当真,我们出自武官之家,这些文人雅士的东西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哪里懂得鉴赏辨别的。”顺庆真是长大了,已经可以为家人遮风挡雨了。 看着眼前宽阔的脊背,顺娴甜甜一笑觉得安心,从小看到大的小男孩真的长大了! 顺娴这一笑的不经意,可却重重的落在了旁人的心里,这般幸福的安心的甜笑,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好似荣华富贵权利名利都不重要,满心满眼的只希望拥有真情真爱,与家人幸福安康就能快乐到老。 景泰的心被震动了,感觉好像一直空虚的身心突然都被填满,麻木的思想也有了心的航线。那就是给她幸福,同时也让自己幸福,有了这样认知的景泰觉得自己突然好快乐,这种愉悦是从来没有的,权利和金钱远远不能代替的。 玉林世子捧着瓷瓶端详半天,嘴里还不停的嘀嘀咕咕的,好似说什么最后一次,如再失败便不来了云云。与伙计询问了价格,竟然和那副唐寅画作不相上下,玉林世子眼都不眨,示意身边的小厮付了银票,又一脸欢喜的付了百分之一的鉴赏费用。 虽然结果没出来,可顺娴基本上确定这瓷瓶定是真品了,看掌柜收了大把的银子,却一副要哭的表情,不太像是喜极而泣啊。 不大一会老师傅的鉴赏结果就出来了,上好官窑雨过天青插花瓷瓶一件,唱报刚罢,就有伙计鸣了声锣,门外又响起了一串鞭炮声。 玉林世子抱着瓶子,就差狠狠亲上几口了,满脸笑容的对顺娴说道:“小丫头眼力真是不错,爷虽不在乎这东西能翻多少银子出来,总算是平了总点赝品的烦闷了。今儿丫头你相中了什么,小爷买单。” 兄妹二人自是推辞,玉林有些不悦,顺娴忙解释说确实是看不好那件是真,不然一定承蒙世子的厚爱。玉林见他们说的真诚,可却不想白得人情,要知道上位者须得谨慎,不然哪天擎着此事求到跟前要些恩典,你说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玉林道:“既然妹妹没什么相中的,那就姐姐选一件吧,刚才的那把团扇曹佳顺钰好似心喜,就一并买下吧。” 顺钰听后大喜,世子竟然注意到自己的喜好,这是不是表示对自己上了心思呢。顺娴听后却大囧,什么嘛,我们又不是一个爹妈的,干嘛我们出力她来承情啊!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和他们打上连连,世子爷怎么高兴就怎么办吧。 世子点中真品心中欢喜,嚷着还要在找寻一些,本想着等他们走了在把铜镜买走的打算,也算是不能实现了。顺娴又摸了摸清晰光滑的镜面,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唉,总不能明着驳了世子的脸面吧,刚才说不要,这会儿又买,摆明是在找茬么。 顺娴的一番心思,都落在了有心关注她的景泰眼里,悄悄的与小厮吩咐了一二,才随着顺娴一行人奔了天桥。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九月完结。小仙努力中。 第 68 章 天擦黑的时候,几个人才恋恋不舍的返回家中,临进门前,景泰将个小包裹递给顺庆,道:“刚见娴妹妹好似喜欢这个,曹佳姑娘和世子一行人不走,你们也不能为了个物件给人没脸,我就做主让顺子买了回来。” 顺庆也知道妹妹许是喜欢这个,忙说感谢,作势要掏银子给他。景泰见状忙按住顺庆的手,道:“咱们兄弟之间不带这个,我与娴妹妹多年未见,权是做兄长的一份心意。” 顺庆见景泰说的真诚,也想着这铜镜也不算是贵重,待以后有机会还回来就是,没的在家门口来回撕扯怪不好看。顺娴也是真喜欢那面铜镜,景泰又是一派磊落,什么私相授受的念头也就没有冒出来。其实景泰确实有些小心思,想买东西送给心仪的女子,可知道娴妹妹不是那种爱小虚荣的,只得将心意隐藏转到顺庆手上。不过想着以后娴妹妹兴许会用这铜镜梳妆打扮,心中就冒起了一股小欢喜。 几个孩子虽然回来的晚些,可见孩子们都高兴欢快,李氏也不爱做那迂腐之人。顺娴缠着李氏不住的说着趣事,会变化的西洋景儿,会翻跟头的小猴子,还看见了洋和尚的庙宇,可不似咱们那种青砖灰瓦清冷严肃,样子漂亮不说里面也是色彩斑斓。还有一种叫风琴的东西,弹出的曲子特别好听,顺娴接着又哼了新年好给李氏听,唱的高兴还把歌词给唱出来了。 “顺娴就是聪敏,这洋人的歌才听两遍就能记得住了,虽然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可是曲子倒是欢快的紧。” 李宝刚今儿也宿在这里,因为今天在教堂吃黄油曲奇时让他欲罢不能,可是数量却有限。顺庆却说这和妹妹做的羊奶小酥味道差不多,李宝刚想吃,就也跟着来了。 听了这话顺娴有些羞愧,好歹自己也是大学毕业,当初过四级时没感觉太困难,可今天除了这happy new year,两个神父用英语对话时自己一句也听不明白。哎!!自己这算不算是越活越回去啊。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终于光明正大的接触了一回外国人,慷慨的给了他们一些捐赠(荷包里就几两银子,还是把春儿的两个大银镯子撸了下来)。牧师难得见到这么支持洋教的大清人,兴奋的跟她讲了他的主神耶稣是如何大爱世人,又送了本圣经和一小瓶药丸。顺娴见舅舅和哥哥都爱吃教堂里赠送给穷人家的新年食物,又要求和他们交换一些食材。许是难得有清朝人赏识,牧师异常的兴奋,怕是把家底都倒腾了出来,有咖啡豆,黄油,牛油,起司,几种异域香料,还有一条腌火腿。。。 李宝刚回来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想让顺娴外甥女赶紧把吃食做了,可顺娴实在疲累,允诺了明天一定试试,吃了李氏准备的晚餐就回去休息了。 沐浴更衣收拾妥当之后,顺娴感觉精神不少,拿起铜镜又看了看,实在搞不明白它到底是真是假。不仅感叹物件要是也会说话就好了,那样的话直接问问它不就知道真假了。叹息的将它放到一边,又拿起圣经翻了几下,还是英文版的,不仅打了个哈欠。你是中文的我都不见得懂,这英文就更别指望我看了,不过扔了怕是对神明不敬。自从穿越后顺娴就成了有神论者,一切事物宁可信其有不信其无,想着还是让夏儿拿去压箱底吧。 困意来袭,顺娴眼皮打架,扯了扯被子打算就寝。抻头要吹熄床头的灯火,却不经的扫到了床头那个玻璃小瓶,Quinine,瓶身外面的贴纸上好似用羽毛笔写的英文。顺娴没在意,熄了灯火准备觉觉。 不大一会,顺娴‘啊’的一声坐了起来,外屋上夜的夏儿忙跑了进来问怎么了。顺娴摆手,说着没事,只是突然想起点事,又让她重新将掌灯,才将她打发出去。 夏儿走后顺娴拿起桌上的瓷瓶,拔出玻璃瓶盖将里面的药丸倒在手上,白色的,没有味道,伸了舌尖舔了舔特别的苦。Quinine,那不就是金鸡纳霜么!!!专门治疗疟疾的神药!!顺娴不淡定了,想自己在古代事事小心注意,就怕有个头疼脑热的丢了性命,谁让咱们中药温补居多,药效奇特的药方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不过这也还算小事,死亡率不算太大,最要命的就是时疫和疟疾了,基本上是十病九亡。自己镇日的不出家门,少与外人接触,得时疫的几率不大,但疟疾就不一样了,吃的哪有不对或蚊虫叮咬就容易患病,攸关性命的,顺娴可不敢赌自己的运气了。 现在有了这药,就算真的不幸中标了,也就是多遭几天罪而已。现在手中有了救命奇药,顺娴感觉在古代生活的日子更是踏实了。 第二天顺娴用烤炉烤了些拳头大小的圆形面包,外皮都刷了黄油,一个个油光錾亮香气扑鼻的。说起这烤炉还真有个不得不说的故事,这东西京中没见还是在关外见的,虽然明火不容易掌握,可实验多了也有烤箱的效果。这次回京时顺娴就犯了难,京中无人认识这个东西,刚吃好的烤面包烤薄脆等等启不就是吃不到了。家里其他三人也爱顺娴用烤炉做的早点,不似清粥咸菜的没个花样。两难之下家里都决定豁出些银两,多雇佣些劳力将炉子搬回了。还是商队头人见到,说道何不直接买了或者雇佣那些会搭炉子的,银钱还能少花一些不说,最起码剩了浩大的工程啊。 头人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了,李氏一拍额头,想着都被这搬家事宜忙叨蒙了,忙吩咐了人去雇工,京中曹府这才有了烤炉可用。 又做了黄油曲奇,比教堂派发的多加了羊奶,口感更柔和了。将面包撕开放了青蔬酸奶。子和火腿腌肉,叫李宝刚吃了个饱,还带走了一大包。 “哥哥你也与景泰哥哥送去一些,权是还他送我铜镜的回礼。”顺娴说。 李氏不明白其中缘由,忙问道:“景泰送你铜镜?!这般孟浪你却还要与他回礼。” 兄妹二人知道李氏误会了,忙将事情缘由说与她听,李氏听闻后才缓和了脸色,点个头说道:“这般行事还算妥当,不过也就是他与咱们是多年熟识的,换与他人是万不能收的。”李氏趁机教导女儿说道。 顺娴点头说明白,虽然都说满人不拘泥小结,可真要是有谁家姑娘不拘泥了,这帮长舌的都能笑话掉大牙。 李氏又说道:“没想到钰丫头蹦达这么些年,还真叫她攀上了权贵之人,明年的选秀想来有了着落了吧!” 顺娴细想昨日,好似那些郡主世子并不特别待见顺钰,可为什么又与顺钰通行,还真叫人想不明白。再说他人啥事与咱何干!顺娴摇头不去想他,又去对着那一小袋咖啡豆琢磨起来,没有研磨机,不知道用捣蒜舂子舂出来的会不会细腻滑口啊! ------------------------------------------------------- 转眼间又是一年,现在顺庆和李宝刚景泰三人都在德业手下服役,为了这事常林大人家可是差点闹翻了房顶,明明有更好的出路,干嘛要去当兵,现在太平盛世的哪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可景泰心中有所想头,盼着能讨好了德业,许是有可能将顺娴许配呢。况且兵营中能少许多钩心斗角,也能自在一些,而且两个兄弟也在。 常林夫人自是不能让儿子自毁前途,苦口婆心耐心劝说,可就得了两个字‘不行’。气得她干脆叫人锁了房门,不放儿子出去,看你还能不能跑去当兵。 这一把小锁当然是锁不住个强壮有力的半大小伙子,景泰是心意已决的,先是安分的待在屋里,直到报到的最后一天,才掀了房顶逃之夭夭。 待到发现人已经不在屋子里时,景泰早已经身着军服进营集训了。饶是常林官职在身,也不敢跑到禁军营外索要儿子,况且逃兵是要军法处置的。儿子现在已入军籍,在闹也是无济于事了。 常林夫人知道李宝刚和顺庆也在,就想着许是他们教唆了儿子,连带着将两家人也埋怨上了。与女儿通信时,也唠叨了两句,惹的静雯很是不耐。现在王府后院斗得厉害,自顾都有些不暇了,哪里还有那力气去与旁人小鞋穿。满口全是曹家如何如何的,就算人家曹家不行,也比钮钴禄家强上百套。最起码曹家不会添乱反倒还帮衬了一二,且不说从里到外的精绣服饰,就连赏赐作礼的荷包香囊都是成包的送,那做工和绣活均是上品。虽说自己手上也有些功夫,可现在日日盘算应对,哪有那起子闲暇功夫。 钮钴禄家却只知道一味所求,莫说自己只是个格格,就是个王妃也还得由王爷主事定夺呢。也就是自己够隐忍,不然两方压力下早就慌乱的露出错处,叫人无声无息的处置了。娘家总说是他们将自己举上位置,想要自己的感恩顺从,虽说是有养育之恩,可姑奶-奶也是人,不是用来赚钱得势的物件,总想着以一得十,却不想着一不是万能的。 就算曹家做的只是表面功夫,静雯也是心中感激的,毕竟助了自己度过这艰难岁月,如真是有自己得势的一天,拂照一二又有何妨呢。 之前接了哥哥递来的消息,说是想要与曹家结亲,那时还觉得顺娴虽是样样不错,可是门户出身太低。就凭自己现在身在王府,就有大把的人赶着巴结的,还有王爷的门人,为了取得更多的信任,高官嫡女下嫁也是有可能的。 可现在慢慢的也没那么多想头了,与其仰望高山不得其所,还不如守着清泉小溪甘甜解渴。便也回了口信,只要是曹家同意,就会尽力帮忙说服父母的。 景泰这边得了妹妹的首肯,感觉有了不少底气,虽说这事父母一定会有所反对,可如果妹妹能说上两句,那效果自是不同了。 虽在营中训练苦累,可有兄弟陪伴,又时不时的能讨好下曹佳大人,景泰便将这些看作取得未来幸福的磨练。这么一想训练起来就更有劲头了,顺庆和李宝刚二人见景泰日日都是生龙活虎的,不想被其落在后面,便也咬着牙关奋力向前。一时间三人倒是成了新兵领军的出色人物,集训下来均被封为小校,各自统领一个小队。 德业做为长辈,见孩子们出色也是面上有光,对于之前的一些闲言碎语,不用反驳便给了最好的回击。这人就是这么回事,你要没本事了,他就会说你靠着亲戚老子才能混进近卫营。可这会儿大伙都是眼见着确实出色,又酸不溜丢的说什么本就是武官家出身,本该就是如此的,没什么可好显摆的。 景泰得到了德业的赞扬心中高兴,训练结束后便回了家,常林夫妇还在气儿子的自作主张,可事已至此,在怎样也是无济于事的,遂就换了另一个想头。 “儿啊,你从了军,额娘阿玛也就依了你了。可你日后便少在家里,额娘心中空落啊,你这不孝的儿子,是不是诚心想叫额娘哭瞎双眼疼坏心肝啊!!”常林夫人说的悲切,景泰也是觉得自己太过不孝。家中虽还有兄弟姐妹,可额娘嫡亲的孩子就是妹妹和自己,妹妹现在身在规矩体统森严的王府,不似旁嫁还能稍有自由,偶尔的能回娘家看看。自己又投身军营,以后月余不见那是常有的,从未孝敬过爹娘,却反倒让他们常常挂念,真是大不孝。 常林夫人见儿子面有愧色,又说了母亲养育儿女的辛苦,到头长大了翅膀硬了自己就飞了。 “我也不指望你在我膝下承欢了,可人可心现在都在你的房里,这次回来你得给额娘一个交代!如果能给我生个孙子出来,今后你别说是参军,就是要飞天额娘也再不念你。”常林夫人将眼角泪痕抹掉,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将话说进了正题。 景泰一听便没了笑模样,额娘这是怎么了,自己真是不认识她了,她还是原先那个疼爱自己,为了儿子可以连命都舍弃的额娘么?! 看景泰一副诧异的表情,常琳夫人就知道儿子定是不愿意,就也阴下了面孔,说道:“怎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你还要接二连三的做那忤逆子么!” “儿子不是要忤逆额娘,额娘你要抱孙子,待儿子取了妻子定生他几个让您老人家含饴弄孙。”景泰尽量恭顺的说道。 常林夫人一拍桌子,怒道:“哼,现在就想要向着那不知在哪转筋的媳妇,这要是媳妇进门,我这做娘的还不被你扔过墙去!你现在就给我说,刚才我说的主意你是同意不同意。” 这事在景泰心中无人时都甚反感,更何况现在一心想要娶了心爱女子,一个耕田一个织布,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无忧到老。怎么可能先生个孩子出来,留着让母亲恶心媳妇。 “恕儿子难以从命!”景泰低头,一副任凭处罚的样子。 “好,你这是翅膀硬了,再不就是找到撑腰的人了!你说,是不是被哪个狐媚的迷惑住了,竟然这般不愿往屋里添人。”常林夫人说到这里,越发觉得有这个可能,追问道。 景泰心急,一时矢口,说道:“这事与她无关,是儿子根本不爱!” “她?!”常林夫人听到由头,景泰暗悔怎么将话说露,常林夫人一再追问这个她是谁,可景泰就是闭口不答。心里明镜的家里不可能同意婚事,如果说与额娘听了,没准会找了机会给顺娴没脸,到时自己是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 常林夫人追问半天,连个屁都没问出来,心中火气难耐(貌似有些更年期),说道:“既然你已经不把父母放在眼里,那这个家也容不下你,谁与你撑腰你便找谁去吧。” 景泰也是心中受伤,也未做争取,只道:“请额娘饶恕儿子不孝。”说完便转身向府外走去。 常林夫人只为吓唬,根本没想到儿子竟然掉头就走,愤怒的喊道:“你走吧,你走吧!看你无权无势的,哪个姑娘会嫁给你吃苦受罪!” 景泰的背影停顿一下,又毅然决然的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景泰走在大街上不知该何去何从,心中烦闷无比,就找了李宝刚和顺庆出来喝杯闷酒。二人细问之下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听闻是其家事,也不好妄下论言了。 “你房里不是已经有了个伺候的么,再多一个也不多,何必和家里闹翻天呢。”李宝刚和景泰认识经年,连身上有几多痦子都瞒不过去。 景泰一听尴尬不已,看了看顺庆希望他不要对自己有何偏见,顺庆不明白太眼里的含义,还只当他是不好意思。 景泰解释道:“那人怎么来的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么,从来我都是晾着她的,以后有了机会也是要打发掉的。” 李宝刚说道:“哎,也不知道你是多情还是无情,为了个不知道你情谊的姑娘就和家里闹翻天了。一个伺候你几年的你又看都不看,那丫头虽说不是绝色,可也是俏丽可人的,真是暴殄天物啊。” “我的情谊当然是都留给我未来妻子的,那些个满眼利益,就知道攀附算计的,就算是天仙下凡我也不屑看上一眼的。”李宝刚趁机表决心,这一年来他都是一点点慢慢的渗透,现在顺庆和德业对其印象都是好的不行。 景泰又引着话题让李宝刚说了那丫头的事情,听后让顺庆也惊讶不已,道:“你这还没定下亲事,要是庶子生在了前头,怕是没哪个人家愿意将姑娘给你了。” 景泰将早将二人视作家人,也不藏掖着,道:“本是早要议亲的,可妹妹却被抬进了王府,额娘擎着妹妹做大,便就一直拖着我的婚事想要做个富贵姻亲。又怕姑娘进府不受她拿捏,才哭着喊着要我先生个庶子。” 二人砸吧砸吧嘴,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本以为他妹妹进了王府家人欢喜,没想到却把他坑成这样。又见景泰垂头丧气的,便抛开了这个话题,问道:“你这样就跑了出来,可有什么打算没有啊!” 景泰摇头,这事还没想过呢,全是脑袋一热就不计后果了。二人叹气,李宝刚道:“暂时先住到我家吧!家里就额娘阿玛和我,平常阿玛和我还不总在,我额娘正吵吵着冷清呢。” “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景泰说道。 顺庆接道:“反正就三天假期,接着又是一个月的集训。你还能和家里闹一辈子别扭么!要是过一个月还不想回去,就在到我家住些日子。咱们是新兵,假期少,大多时间都得在营听命,所以不用烦恼住处的问题。” 顺庆嘟嘟了一大堆,景泰就听到了一句‘到我家住’,登时让他阴霾的心放晴不少。看来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没想到还有个意外收获。 可这表面上还得谦虚一下,道:“好兄弟!可是这样太给你们添麻烦了!况且我额娘要是知道了,怕是会认为我离家是你们挑唆的。” 俩人为了兄弟义气哪里会在乎这些,可景泰说怕家人找上门去,恐怕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到时将闹起来怕二人的家长不喜。两人又说会跟家人提前说好的,就算是被找上门来,有了心理准备也不会措手不及的。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一章更新!!!明天申请休息一天!!!上两章忘起名字了,那今后就不起了,修改掉积分的。 ps:另外感谢basijintiao和yankezhu2011两位亲的打赏! 第 69 章 常林夫人哪里知道儿子动了真格的了,见儿子真的不归家了,才知道害怕了。家里虽不是什么深宅大院,可这庭院深深的没了儿子撑腰,就算是正室夫人也挺不直腰杆。 可因着景泰早就进了大营,常林夫人虽然有心找寻,可却没得门道能去禁军营要人。虽是留了口信说是其母重病,可却被告知新进的兵丁都被拉进深山训练了,再回来怎么也得三个月左右,训练地点都是秘密基地,是不允许与外界联系的。要是人病的太重等不了,该发送就发送了吧,不然天眼瞅着就热了,没得捂烂了也等不回来人。 出来寻人的仆役也是个实在的,回去后便将这番话原封不动的回了夫人,本还觉得自己这事办的明白等着赏钱呢。气的常林夫人差点一口气没倒匀,好悬真是等不了了,一顿大板子把那仆役打的屁股开花。 没招了,常林夫人就想让夫君想个辙,可常林大人也正气着呢,竟然将自己的嫡长子赶出家门,要不是女儿儿子出息,怕有个 被休的娘亲抬不起头来,早就一封休书赶她回家了。真不知道原先那个贤惠的去哪了,怎么现在恶心恶性的(都说是更年期了,主要症状就是阴晴不定)!! 夫妻二人别扭,自是便宜了府中其他女人,那些姨娘伺候的恨不得两人天天掐架。老爷生气了,自是不会歇在上房,这小院女人也就有机会多轮上几夜。有了儿女的就想着少爷再也不回来的好,这样自己的孩子就有机会分得些产业。没有儿女的就想着要趁机多和老爷近乎近乎,保不齐生个一男半女的,这后半生也是个倚靠。 常林夫人没了主意,心里急的不行,只得跟女儿求助,自从静雯做了王府格格,她的话在家里也是举足轻重的。 可静雯这会却没心思理会家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要知道府中新进了位年侧妃,王爷颇为疼宠,每每都是随叫随到,就算是已经歇在了王妃的屋里,这年侧妃只要传个头疼脑热的,王爷就算就寝了都会前去探看的。 王妃都是如此待遇,更何况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格格了,本来王爷一两个月还能歇在院子里一次,可自从那位进府,整半年都见不到王爷的影子了。 静雯从来不是个认命的,她相信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就算王爷现在被人迷了双眼,可总有一天也会让她找到机会。只一次,她便有信心反败为胜。 可能在这深宅后院立足的女人,哪个都不是白给的,年侧妃仗着王爷疼爱想要独宠。如王妃和李侧妃那种根基太深的她挤兑不了,后院里的格格伺候丫头现在让她逮着错处让她整治、打死了不少。王爷从不管后院之事,王妃也是女人,有人做那恶人赶走一些无关轻重又分享了夫君宠爱的,她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静雯也是没什么靠山也没什么身份的,要不是是个谨慎的,也早被寻了由头,就算不被打死也早就在静心园(王府的冷宫)思过了。现在可以说自顾不暇了,自是没那功夫去理会家中小事,儿子跑了再寻回就是了,不管跑多远,你也总是她亲生额娘不是。 常林夫人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不敢再去给女儿添乱,现在算是一荣俱荣的,女儿落马了自家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静雯还让常林夫人去曹府上去求些顺娴做的护肤品,王妃对那猪油膏很是喜欢,扑粉前抹上一些不止肤色嫩白,还似凝脂般软嫩,小细纹和些小黑点什么都看不见了。 常林夫人因着儿子的事,总认为是曹府和李府那两个小子挑唆,还想借个由头找寻一番呢。可这会儿曹府顺娴的物件能帮上女儿大忙,她也知道这事万不可马虎的,便将这事回了老爷。 常林大人听了事情原委,知道她有心叫了顺娴来府说事,便皱眉说道:“咱们这是求这人家办事,你女儿现在还不是王妃呢,这么早就端了架子。虽说曹佳德业的官职不如我高,可人家也没什么求上咱家门的!真要把人家惹恼,静雯这事你求谁办去!这可是人家独门的手艺!要真是因着这个坏了女儿的前程,看我不把你休回娘家!” 常林夫人一缩脖,她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不还是依着他的意见为主么! “这女人家的事,还得你们女人办,我是不方便在里掺和了。你一会就让人去递帖子,亲自去一趟!记得随和一些,人家可不欠咱们的!”常林大人面目严厉,再三的嘱咐,就怕因为这个再坏了自家女儿的前程,又道:“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办事说话之前多过过脑子。” 常林夫人唯诺点头,见正事都说完了,也快到了掌灯的时候了,就扬起温柔一笑,伸手要给夫君宽衣。谁知道常林大人抬手隔住,道:“今儿我睡西院儿,你自个儿好好琢磨琢磨明天怎么把事办好吧。”说完也不顾他夫人一副哀怨神色,径自转身离去。 看着夫君离去的身影,常林夫人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向西啐了一口,暗自想着等女儿成了事,夫君也得对自己礼让三分,到时看怎么收拾那帮狐媚的东西。 其实常林大人是故意不歇在夫人屋里的,就怕她这会儿有了得色,明天再带到曹府里去,一副高傲自得的样子再得罪了人就不美了。 --------------------------------------------------------------------- 第二日常林夫人备着厚礼,打着以物换物的心思,怕现在欠了曹府的人情,以后再追着女儿偿还。为了不给孩子留下罗烂,她可算是下了血本,之前本打算给女儿做嫁妆攒的几块紫檀香木料,因着静雯嫁进王府做格格,而没用上剩在了家里,这回她咬咬牙,一狠心就带上了。 常林夫人的陪嫁丫头,也就是她现在跟前最得脸的嬷嬷,说道:“夫人,这么好的物件儿,姐儿没用上,还是留给哥儿吧!。” 常林夫人一哼,道:“就那犟驴!!我什么也不给他留,让他老哥儿一个光、溜溜的,看哪家能把女儿嫁给他。”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嬷嬷知道自家主子口是心非,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不疼,连个出嫁女儿都能舍得,更何况从小跟疼眼珠子似的儿子。 “再说留着最后也是便宜了别人的女儿,还不如我给我自己闺女用了。现在王妃稀罕曹府小姐鼓捣的那些东西,那娴姐儿又不是个爱张扬的,所以她做的那些什么皂啊脂的都是亲近的人才有。王妃自是不能降了身份,去管个五品官员的女儿要些什么,所以只能借着咱们雯姐儿了!只要她老人家一天想着这物件,咱们雯姐儿就能在这座大山上多靠一天!所以咱们这礼得厚,得让人高兴!我也是养过闺女的,自然知道什么能投其所好。”常林夫人自是舍不得这些稀罕料子,自己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好的物件!可是为了孩子,豁出去了!俗话不是说的好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唉,任凭你是在能算计的人,面对自己的儿女,也只有付出一途! 之前递帖子时常林夫人便说了来意,倒是一点也不怕曹府会藏私,她也是看出来了,顺娴这孩子确实是跟女儿交心,再加上女儿现在的位置,想来他们就算不巴结,可也不会得罪的。还不如早些说了来意,让他们准备齐全一下,免得到时候丢三落四的抓瞎,还好似自家不信人似的,竟然堵上门去求物,摆明着没相信人家。。 不过对于曹府,常林夫人确实是带着优越感的,可是又有事求着人家,所以不好表现出施恩的样子,只是笑的包容一脸的大气之色。 可李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本就想着傍上皇子府呢,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老天疼憨人,这不巴巴的就让机会自个儿送上门来了么。可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面儿上也不能叫人看了去,不是咱们上赶子往上冲的,总不能还叫人摆出一副施舍的样子吧。 常林夫人刚一进门,李氏就抓着人家的手巴巴的说个不停,情到浓时还掉了不少泪珠,弄的常林夫人也是为着自己那明是风光,实着苦命的女儿心酸。 李氏将人家的情感煽动起来,她自己却又止住了泪水,带着几分心疼人儿的强笑,道:“看!!咱们家闺女嫁进了皇子府,这是该高兴的事儿啊!姐姐你看我真是该打,尽说那让人生气的!”李氏说说又带着哭腔,道:“只是我一想到雯姐儿那么好的孩子,本该嫁的更好才是!咱们都是过来的人了,哪里会不知道那里的酸苦,妹妹一想着,心里就替孩子叫屈。还有我家娴姐儿,总也是挂着她那姐姐,昨儿一听这事,一宿都没睡下赶着又制了不少物件。” 李氏说完又将手边的两个匣子打开,里面被小盒子和油纸包的物件装的满满澄澄,往常林夫人那边推了推,又说道:“这边的是现在就可以使用的,那边这一盒子是昨晚新做的,得等上三月余才能用,一定的切记,不然容易将脸毁了。”又唉了一声,继续道:“哪里知道孩子能用上这个,不然皂皂就多备一些了!这东西做起来废工费时还带着毒物,平常我也不敢让我那丫头多捅咕,所以今儿才只能拿出这么点子,姐姐你可千万多担待啊!~” 常林夫人自从迈进门槛,便一直被李氏的情绪拉着走,虽也知道这话掺了些水份,可也确实知道这物件稀缺。人家一下就备了两大匣子,早就超出了自己的预想!想着自己还没将礼物送上,人家就巴巴的把东西送上前来,之前自己还为了儿子还想上人家来瞎找寻,不由得有些愧意。想着女儿说的许是有理,这曹府是个良善人家。 李氏见常林夫人带来的厚礼也是乐的合不拢嘴,暗自算盘打的噼里啪啦,正愁着要如何给女儿寻些上好木料呢,这好事又自己飞来了。假意的推搪两下,知道人家带来了是不可能再带走的。常林夫人这会儿倒是给的心甘情愿,她是觉得人家这一包东西怕是比这几块板子值钱。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没有67章的解答,因为不小心弄了个什么存稿箱,小仙不会弄,就重新发了一章,那个67就一直停留在存稿箱里了,不过66和68是情节连接的,亲亲可以放心看的。另外上周忘跟榜了,所以这周没任务。。。小仙又懒惰了。。。 不过还是要争取9月完结,加油!!!另外留言的亲们想要分要标注说明哦,小仙现在上网时间少,所以回复留言也少(主要一部分原因是jj基本天天抽,留言很少能留上),但每条都有看,谁要分到时就直接送了!!因为每月派发量少,所以先考虑长篇评论。 还有就是人物设定问题,实在是写文时就已经拟好人物了,更改起来剧情也会有所转变,所以会按着自己的思想写文。 第 70 章 顺娴没想到常林夫人来的如此的早,昨天忙了大半宿,刚睡了不大一会儿,起来方便时听说钮钴禄家来人了,才勉强打起精神来探看探看。 还没等走到上房呢,就听见了来客要走的声音,常林夫人心中无事,便也不想多做打扰了,想着赶紧把东西给女儿送去,别再耽误了事情。俩人一个要出,一个要进的碰了个正着,顺娴赶忙福身行礼。 常林夫人见顺娴眼眶泛黑,心想刚才李氏所说果真不假,心里对曹家又多了两分感激。一把撸下了手上金镶玉的镯子,带到了顺娴的手上,说是多年不见侄女,算做见面之礼,顺娴推脱不过,便看向李氏。 李氏想着大家要常来常往,便也就示意女儿收下了,说道:“长者辞不可辞。” 顺娴乖顺的道谢,常林夫人体胖,大镯子戴到顺娴的袖子外面,还一个劲的要往下掉。 常林夫人婉拒李氏母女的留意,急忙的往家里赶,想着要把东西趁早的送去给女儿,免得误了她的事情。常林夫人和嬷嬷坐在车里,刚想闭着眼睛小憩休息,今天是起了个大早,说实话也真是难为曹家这么早就起来待客。 “夫人,刚才临走时曹家小姐的丫头叫住我,把这东西偷偷的塞了过来。说是她们小姐给咱们家姐儿的,还说万不可叫他人知晓。”嬷嬷先是悄声掀开帘子一角探看一番,才小声的说道。 常林夫人一个激灵张开双眼,不明所以的看着嬷嬷,从她手中接过一个比指甲大不了多少的纸包,纳闷的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两粒白色小丸,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细又看包装纸是两层,错开一看写了几个小字——金鸡纳霜,治疟疾。 看过之后常林夫人一惊,赶忙将纸包又揉成一团。问道:“这东西你看过没有?!” 嬷嬷一看主子神色,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物件,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上车之前曹家小丫头才塞给老奴的,左不过才半刻的工夫,这一瞧着没人就赶忙报给夫人了。” 常林夫人也知道嬷嬷忠心,道:“倒不是瞒着你什么,只是这东西用不好恐怕会引火烧身,免得你也担惊受怕的。早知道这样,我也不去看它了。” --------------------------------------- 静雯收到那物也是惊的不行,一是不知道这东西是否真是好用,二是惊奇顺娴是怎么得的此物。不过也感激顺娴的心意,兴许以后自己还得靠它救命,可也知道这东西是个麻烦。要是万一来了疫病,就这么小小两个药丸,满府的主子够给谁的!难道要自己去死成全别人?! 静雯虽是觉得麻烦,可也领着顺娴的人情,这东西连王府都没听过,又能治那样的症状,想来就是个稀罕的物件。这两个药丸虽小,可关键时是救命的,千金不换啊。 其实这药到不是特意要给静雯的,因着多活了一世,顺娴知道四皇子的嫡子好似就死于疟疾。现在自己偶然得了这药,皇子府里的阿哥也还在,顺娴就想着积积德。可贸然的上府怕是门也难进,更何况是去说你们家阿哥要死了,不被人打死扔出来才怪呢。 所以就想到了静雯这个媒介,先不管她最后如何行事,反正自己是就这么点能耐,剩下的就是看老天如何安排的了。 要不说有的人注定是要成功的呢,就在顺娴送药后不久,静雯就得了急症,持续的发热不说,还上吐下泻的。本以为是贪凉坏了肠胃,王妃也是良善的,就算格格品级不高,也打算请个太医给她看看。 可年侧妃一句无心之话,让她警醒出一身冷汗。 “是得请个太医看看,看她这架势莫不是疟疾吧!那可是过人的病症啊!” 静雯本还想感谢王妃慈悲,可这话一出她赶忙话锋一转,道:“有劳王妃侧妃惦记,实在是奴婢嘴馋贪凉,昨儿将王妃赏赐的冰块空嘴全吃了进去,还在窗下风口眠了半宿。这早上起来就头重脚轻的,怕是叫冷冰拔坏了肚子,回去多喝两碗姜糖水,在烧热暖炕捂一捂肚子就没什么大事了。” 王府中的女人就算没病,也会凭空生出些头疼脑热的惹人注意,王妃见静雯说的真诚,反倒觉得她是个好的叫人省心,道:“嗯,要是明儿身子还不妥帖,就叫人直接回了管事去请太医。这阵子咱们王府中也不太平,有人仗着得了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要知道后院的事,王爷也是不过问的。所以我劝那些蹦达太欢的都收敛收敛,没得磨光了我的脾气,到时面上难看。” 王妃头不抬眼不睁,一席话说的轻描淡写的,可堂上众人却都是一个激灵。静雯庆幸这阵子王府中不太平,才没惹得王妃关注,年侧妃接连弄死了好几个屋里伺候的丫头,就连王爷都问起此事了。王妃虽是想借着年侧妃的手办事,可也不能让她越了自己的威信去,这两日忙着整顿后院,所以静雯说没事,她也图个省心。 ---------------------------------- 静雯回了院子,就回忆起自己这些日子的症状,不时的发冷发热还打寒颤,结合着以前听说过的描述,静雯心下觉得自己怕是得了疟疾!忙遣走了屋里众人,颤抖的翻出之前顺娴送与的丸药,静雯看着两粒小药丸不知道该怎么服用。可攸关性命,再冷静的心性现在也是恐慌不已的,更何况静雯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子。 没有多想,静雯连水都没就,一古脑的就将两粒药丸都咽了下去。又吩咐了多熬些姜汤,还有烧热暖炕,怎么的也得做下样子,不能让人起了疑心。 要知道如果被人知道此事,自己定会被送走养病,本就在王府中没有什么身位,王爷对自己也并不宠爱。真是走出了王府,怕是再难回来了,自己苦心多年,又岂会甘心一腔心血就这样付诸东流。 静雯喝了大碗姜汤,静静的躺在暖炕上,任由汗水眼泪肆意滴落!想着现在所遭受的,一口银牙似要咬碎,和着血泪将委曲往肚子里咽。 过了几日,王妃整治完后院众人,才忽然想到问起静雯如何。静雯吃了那药后第二日变已好转,不仅暗自叹到命大,也感谢顺娴这药送的及时。如果晚个几日,怕是自己已然无福消受了。 “奴婢那晚喝了半锅姜糖水,又烧炕暖了暖肚子,出了一身的汗水,第二日就又精气十足了。”静雯恭顺的答道。 王妃点头,这个静雯格格平时就是个省事的,估计也看出前阵子自己要有动作,身子弱成那样也没报上添乱,王妃就有心补偿一下。也是告诉告诉其他的人知道,淘气惹事的该罚,乖顺听话的自是有赏。 “恩 ,这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馋嘴了,为了碗子冰遭了这么大罪,回头去库房领些滋补的,看这小脸瘦的都泛黄了。”四皇妃说道。 静雯自是福身谢恩,一副恭顺姿态,看她乖巧,王妃甚是喜爱,想着与其让那些调皮捣蛋的得好,还不如捧了这位,最起码听话懂事。这么想着,之后王妃就爱让静雯到房里伺候,静雯也多了见王爷的机会,王爷歇在静雯处的几率也多了几分。 这些事情除了静雯自己,其余人自是不知的,顺娴整天还是没心没肺的,过着小日子,听着小八卦。还是李氏实在看不惯她的样子,道:“你也是该收收心好好练练规矩了,眼看着选秀在即,你要是还这般的松散,不如趁早报病的好,免得我和你阿玛跟你丢人丢到皇城里去。” 顺娴巴不得能报病不去参选,这又不是超女快男那般,真的选重了代表的是功成名就。虽然现在的人都指着选秀结门好亲或是一步登天,可顺娴没那野心,也就不想去凑那热闹,叫人挑来捡去的。 可也知道没法说通父母,只得懒懒的应承,回头也没有动作。李氏没法,就想请个教习嬷嬷来督导女儿,这下可吓怕了顺娴,印象里这种来教规矩的嬷嬷莫不是严格狠厉的,但凡落在她们手中的,全都身心受创,劳累些是无妨,可言语也没个好话。 顺娴不依,可李氏主意已定,不指望着女儿去攀龙附凤,指门有为女婿就行。顺娴说道:“额娘又怎么知道指婚就能按着心思来指,真要是那样,钰姐姐上届不就心想事成了。万一给女儿指婚时娘娘们手一哆嗦,将女儿指给了个又老又丑又嫖又打人的做妾可怎么办。能被指婚的莫不是皇亲贵戚,王侯官员,到时您是嫁女儿还是悔婚!” 李氏一听倒是愣住,这事她是从未想过的,只想着自己没有选秀是个遗憾,不想女儿也错过这条庄康大路,干巴巴的说道:“我的女儿这般优秀,怎么可能去与人做个小妾。” 顺娴一锤子打破她的美梦,说道:“难道静雯就不优秀么!不也是做了个妾都不如的格格。难道额娘认为给个皇戚做妾好过与穷人做妻!?” 李氏不图银钱,自是不愿女儿去做那人下之人,只是想找个青年才俊做女婿,不通过选秀怕是难寻的,毕竟自家门第不算太高。李氏一时纠结万分,一来不想出现女儿说的那种,二来不想女儿嫁到小户受罪。 晚上难得德业在家,李氏便与他说了心事,德业比较偏向与在亲朋好友中选个看着出息的。虽然门第可能差些,可亲朋好友也能帮衬着两个孩子,男人官爵太高,心思也相对的重些,女儿一向喜爱安逸,德业怕女儿吃亏。 李氏细想了□边人物,虽也有些适龄男子,可多少都有些不如人意的地方。德业不爱妻子这点,说道:“这知根知底的你都挑毛拣刺,难道家底丰厚有官有爵的就都是好的么!还不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的凡人,与其让女儿嫁个不知道性情的,还不如挑个身边了解了的。就算是门第差些也无妨,左也是饿不着冻不着的,知道疼惜娴姐儿就行。” 李氏一听为女儿叫屈,自己从小捧着长大的女儿,不想嫁了人去吃苦。德业道她头发长见识短,女儿从小就新奇点子层出不穷的,咱们多陪点银子再陪两个铺子,定是能让她折腾红火了。到时娘家在多帮衬些,这样女婿也不敢欺负女儿。李氏听了也觉得说的在理,女人图个什么啊,不就是有夫有子平乐度日么,女婿门第底些娘家给了帮衬,他也就不敢起那花花肠子,往家里弄个些狐媚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婆婆又走了,只能抽空更新了。 第 71 章 夫妻两个心里有了计较,就想着不如给女儿报病免选算了,就似她说的那样,还省了置办行头的功夫银钱了。李氏内心虽还是有些挣扎,但 也知道许是这样对女儿更好一些,咬着牙关便也同意了。可能就是因为一家人对选秀这可有可无的态度,所以并不知道报病免选是有期限的, 现在离选秀就小半年的时间了,除非你得了急症,不然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顺娴虽是养在深闺,可走亲访友的难免出来见见,一直活蹦乱跳的,突然间得了病症也让人有些起疑。李氏想着送点礼打点一下,德业却不 同意,人家都是想要选上才送礼,咱们不想参选还送礼,这钱花的多冤枉。倒不如初选时故意出点纰漏,一切规规矩矩的也就完了,免得透气 的人多了,再泄了出去。 本以为这不算什么大事,顺顺当当的也就完了,谁知道就要选秀的前一个月,京里总说着各个热门秀女的闲话里,多了顺娴的名字。因着家 里没那纨绔好耍之人,消息实在算不上灵通,曹家几人并没什么耳闻。直到郭罗氏代表老太太杀上门来时,曹家几人才晓得了此事。 “三弟你们夫妻二人算盘打的倒响,一门的心思尽是为自家打算。可你们两口子也得拍着良心做事,我们家钰姐儿前途大好,真要被你们给 坏了前程,你们担待得起么!”郭罗氏愤慨万千,一副恨不得要张嘴吃人的架势。 德业夫妻被这一番话弄的云里雾里的,不明白郭罗氏这样杀上门来是为哪般,摆明是欺人老实么!李氏忍着怒火,说道:“大嫂这是为了哪 般!?我们夫妻二人做事自然无愧天地,就算扒拉算盘,也就是为了柴米油盐。何况钰姐儿又不与我们三房往来,何来坏了她的前程一说。” 郭罗氏见他们不认,以为二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语气尖酸,道:“怪不得来之前老太太就说你们是万不会认的,真是照着她老人家的话去 了,难道非要撕破脸面,叫我将话说的明白你们才会承认!” 李氏一挑眉,道:“我倒是真想知道知道,到底是何事惹得大嫂杀上门来说理。” “呦!还真以为死鸭嘴嘴硬就没人知道了,出外面打听打听,满京城都成话柄了!你们家娴姐儿胎带的弱症,竟想满混过关跑去选秀,现在 事情败露了,万一上面追查下来,治你们个欺君罔上是小,没得连累了这帮宗亲不得参选!”郭罗氏果然不负李氏的期盼,前后原因一气就说 了个明白。 李氏听后并不惊奇,还是一派镇定之色,只是眉毛稍拧。想着顺娴有胎带弱症的毛病并不算新奇,这事早些年京中之人算是遍知的。可自己 家人心中明白,这不过是一些推脱之词罢了,随着年月久远,基本上已经让人遗忘了。怎么这时候又被人挖了出来,虽说自家本不想女儿选秀 ,这样一来算是正中下怀。可虽然免了一事,那这弱症的毛病就算是坐实了,以后说亲怕就是难了。单单是为了名声着想,这次选秀也是势在 必行的。 “大嫂这话说的差矣,虽说娴姐儿不在您跟前,可自家孩子什么样子大嫂心里都没得数么。真要是听得这谣言,顶了回去才是真格,而不是 跑来这里兴师问罪,没得这样再坐实了谣言,反倒影响了侄女的前程。”李氏说的轻巧,其实心里也恨着呢。不知哪个找事的满嘴胡沁,最开 始还以为是大嫂来贼喊捉贼,可细想下不能。全家都指着顺钰今年能博个好前程出来,传了顺娴瞒病选秀这事出去,反倒是容易受了连累。况 且秀女何其几多,又怎么会为了挤下一个小小的顺娴,去说这样会累了全家姑娘名声的话。 郭罗氏看李氏说的铿锵,如似传言那般,怕是没有这般镇定坦然,又说道:“这谣言如何我不想去管,你家娴丫头身体究竟如何,你倒是给 个准话,免得我们跟着七上八下的心中惦记。” “我们家顺娴自是身体康健平安到老的,只是怕有那些个好事的,见不得人好的小人在那说三道四的想瞧热闹。大嫂你既然不放心,听说大 哥与那黄太医有些交情,不若麻烦你们做个中人,请了那黄太医与我们娴姐儿瞧瞧。黄太医素来是有一说一,这样也好堵了那帮子小人的臭嘴 ,也免得再让这事影响了钰姐儿的好前程。”李氏头脑转的飞快,想着定要将此事对女儿的伤害降到最低,便利用长房一家对此次选秀的重视 开口要求着。 郭罗氏听过便一口同意了,可又咂摸着李氏的话不太是个滋味,总似话中有话一般。郭罗氏只当是为了女儿,心不甘情不愿的与三房行了个 方便,难得的将枪口一致对外了一次。 顺娴自来了古代后,最是注意的就是身体健康了,每日膳食营养搭配得当,又有适当的体能锻炼。黄太医望闻问切,最后结果自是身体康泰 ,莫说是弱症在身了,这身子板就连伤风感冒都得绕着她走。 郭罗氏虽是高兴这一来谣言不攻自破,可心底却有点莫名的不喜。侄女身体无事,那接下来的选秀不就是也会参选,娴丫头容貌虽是没有女 儿艳丽,可女红技艺和贤良雅致的名声还是挺盛的,最后免不得也得嫁个有品有阶的人家,想起就一阵阵的酸意,不爱亲戚的日子好过自己。 -------------------------------------------------- 谣言虽是澄清了,可不好的影响却是造成了,顺娴到底是被退了牌子,免除了参选资格。李氏心里是又悔又恨的,如果当初不是那么优柔寡 断的,直接去报病免选,哪里还有这一桩子事了。虽说澄清了女儿体弱的谣言,可被退了选到底是个污点,将来嫁了人家难免被婆家说事,李 氏越想越恼心,心里有气一股火没顶出来,倒是病倒在床上了。 顺娴自己对这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不选是最好,如果选了也是好奇居多,存的都是看看几百年前选秀的盛况。没想到李氏这般的上心,倒把 自己给憋屈病了!德业心疼媳妇,心知谣言背后定是有人恶意散播,便找了关系门路,三查两查的,竟然查到了同为边关调职进京的额哲特大 人府上。 再说这额哲特一家,虽是托了关系进京,可因为门路不熟,也无亲戚朋友帮衬依靠。虽说也是小有家底,可在这繁华京都也是不堪一提的, 门路还没等打开呢,荷包却已经空空如也。额哲特在京经年,却还在候补官职,因着无官无银在身,只得租住在四合杂院内。本就心胸狭窄的 一个人,现在又是仕途无望又是柴米油盐的,被生活折磨的更是偏激。 虽说有心想回边关过活,可又因选秀在即,就想着等了女儿有了前程后再定夺不迟,兴许还有些转机。 额哲特夫妻属于标准的看不得人好的,心中对曹佳一家人有气,想着如果当初曹家肯结亲,自家如何能沦落自此,最起码候缺时也能住在姻 亲家中不是。现在竟然与下九流之人挤住一院,简直是掉价的很,又想着进京后也拜访过德业两回,竟都被他不咸不淡的顶回,后又干脆避而 不见,心中恨意更浓,就四处传奇顺娴的闲话。他们以为曹佳也是要指着女儿选秀出息的,还道是打在了德业的七寸上,自得的不行。其实他 们自己才是小人之心了,人家根本就没这个指望,只是气不过竟然被阴了一道而已。 德业自小便混在军中,手上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的,虽说家事上有些优柔,但对待敌人绝对是心狠手辣的。查清楚了事情始末,就想狠狠 的整治一下,可李氏却不同意,说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额哲特家既然想指望女儿,咱们就叫她臭名远扬。 两口子压根就没想将自己隐在事后,就想让额哲特明白的知道曹家不是他能算计的。李氏将之前敏佳送与儿子带名的诗笺和绣帕,全都贴在 了皇城口上,又叫人到茶馆子里,说书先生那说了达明安的不举之症。额哲特一家的名头一时间跟做了火箭似的,直飞冲天。 额哲特本以为曹佳德业在京中也算有些地位,就算是查到了流言出自自家,也断不会舍了身份反过来攻击自家的。至于其他的,管他软的硬 的,反正他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随便招呼吧。可他哪里知道德业真的抛开脸皮与自己对峙开来,一时间叫额哲特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自从敏佳的诗笺绣帕公布于众,一家人连出门都不敢,就怕被吐沫星子给淹死了。达明安更是醉死在屋里,本是在议的一门亲事,人家女方 也避而不见了。 只是额哲特两口子现在也没心思去开导儿子,一门心思的就怕女儿也被退了牌子,成天又是求神又是拜祖宗的。现在也知道后悔不该去惹了 曹家,千算万算没想到人家来明的。也真是不知悔改,还当人人都似他那般小人做为。 作者有话要说:哎,儿子现在一天拉六七遍,真是愁死了。 第 72 章 虽说被免选有些遗憾,但大都是来自于不能去参观这盛世时的紫禁宫殿,虽然满心满眼都是好奇,可相比之下,更不愿永远被关在那黄金的牢笼之中。 不过顺娴这阵子还是郁闷了。。阔别经年的好朋友、亲密爱人——大姨妈竟然又回来了。这世顺娴一直注意养生和身体的保健,还以为以往的不规律经期和痛经也不会再来,也许是最近有些压力,心情起伏太大,初次来潮竟然拖拖拉拉了一个月久,腹中不时的绞痛难耐。 开始李氏不知何事,还当是女儿受了免选的打击,都是从小女儿家过来的,心中的想往之地李氏自是明了。便也一直不敢询问于她,怕女儿心中难受,直到一日母女在房中闲话,一股热流伴着血块来的凶猛。这时代又没有那个带着翅膀的小可爱,顺娴一时不敌,虽是穿了稍深的玫红衣裙,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汪鲜血染的通红。就连身下的软垫也不能幸免,斑斑点点的尽是血迹,索性一屋子的女人,顺娴又是个脸皮厚的。不然真换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小丫头,还不臊死个人了。 李氏见状忙吩咐着备上热水,还要安抚女儿讲明为何会体留鲜血。那边春儿却扑哧的笑了出来,道:“夫人您可别白白焦急了,咱们姐儿这葵水已经有了多日,最初都是姐儿自己悄悄处置的,就连奴婢和夏儿都不晓得,也是今日拾到姐儿的换洗衣物才知道。夏儿姐姐还要与姐儿细说,您猜猜姐儿她说什么?!” 顺娴翻翻白眼,心道就是来个月经不惊慌也把你个古人惊奇成这样,我还见过开膛破肚掏孩子的呢,说出来不吓死你个好歹啊。 见李氏好奇的追问,春儿又道:“姐儿说,这一院子的女人,偶尔总是见着偷偷摸摸的,细细看了几次自然什么都明白了!再说医书里也多少讲了一些,姐儿还说奴婢们大惊小怪的!要说肚子里有学问的就是厉害,想当初奴婢经这事儿时要不是夏儿姐姐帮忙,奴婢早就吓个半死了!” 李氏也觉得女儿沉稳,试问哪个女子经历这事不是惊慌错乱的呢,就象当年自己也是如此。想到此李氏又恨起额哲特家来,不然就凭女儿这幅稳妥心性,定能嫁到勋贵之家去享福。 顺娴不知道李氏的心中所想,梳洗完毕后又卧在了暖炕上,以前每次经期都会全身无力,现在换了个身体也是疲乏的紧。 “你身上的衣裙是这季新做的么?怎么马甲子紧绷绷的!” 顺娴腰酸的厉害,不耐坐在妆台前拭发,李氏接过夏儿手中的巾帕给女儿擦拭。还不时细细打量这女儿,皎月般洁白如凝脂的娇嫩肤质,因难受有些轻拧的弯眉,一双能看进人心灵的乌黑眸子因身体难受而紧闭着,乌黑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上一层暗影。许是享受着母亲的宠爱,涟红的小嘴微微上翘,可爱的让人想亲上一口。 李氏又忽然看见女儿的上衣有些紧绷,还以为是柳嫫拿错了衣裳,可看见上面的纹饰,却是前阵子女儿刚设计出来的花式,这才有所一问。 顺娴低头看看衣裳,嗯了一声,意思确实是这季的衣服。又挪了挪上身,把胸部的位置腾了出来。虽然第二性征早已发育过,可初潮来后它又有发育的迹象,这阵子涨的厉害,而且张的也快,感觉围兜和外衣都小了不少。 李氏也看到了女儿的尴尬,对着夏儿问道:“姐儿的小衣看来要重新准备了,大姑娘还穿小女儿家的围兜,也实在是太难看了。”李氏抻开顺娴的双臂上下打量,带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 夏儿道:“早就给姐儿赶出了几件小衣,可姐儿说勒的难受不舒服,就一直未穿,还说什么影响发育?!” 顺娴番白眼,那小衣就跟英国少女穿的束腰似的,不过束的不是腰而是胸部。自己现在才刚刚从一个青涩果子往成熟蜜桃上发展,怎么能穿上那种东西将自己变成个太平公主呢!! “那哪里是什么小衣啊,简直是折磨人的刑具。非要把人勒得透不过气才行么,这么穿下来以后哪有什么身段可言,岂不是就像男儿一样了。女儿还是喜欢额娘的身段,看起来摇摆生姿的,这样才有女人味道!!”顺娴一把抱住李氏的杨柳细腰,又将脸贴在她的丰胸上蹭来蹭去。 其实李氏也知道女子要丰胸翘臀才有魅力,可女儿还未出嫁,自然要以严谨端庄的打扮为主。不似自己嫁人时年岁尚小,身段也是在成亲之后才有了变化。虽然大多数的女子为了维持端庄主母的姿态,嫁人后也会将小衣勒的紧紧的不留一丝媚态,可李氏却宁愿做个狐媚的能拴住男人的女子。男人们嘴上说喜欢女子端庄贤慧,可转眼又去找那姿态妖娆的女子寻乐,这些借口只是为了约束女子。所以她挺赞同女儿不穿这紧身的小衣,可又怕她将来一副媚态被婆家说嘴。 顺娴也无奈的紧,心道这世道简直BT,娶个老婆不止要端庄贤慧,还得放在家里让人放心。不止用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一类的对女人精神洗脑,又有什么裹脚小衣摧残女子身体。一个畸形的脚丫子,一副搓衣板的身材,一个唯唯诺诺的性子,可不是能放在家里让人安心么。 谨言慎行、安于闺阁、厨艺手工什么的也就忍了, 毕竟也算是一门手艺傍身的技能,可现在竟然还得自毁身材,主动向太平公主靠拢,我叔和婶也不能答应了。 “怎么也得穿上小衣收收身形,没得最后放成一副妖娆姿态,怕是再难说到好亲了,待嫁了人之后再放放就可的。现在怎么的都得忍忍,你看哪家好女儿出去不是端庄稳重的,一副摇风摆柳的样子只会惹人说嘴,准备去攀关系做妾侍的才会把女儿教成那样。”李氏见女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念叨起来,一怕她一时驴劲上来死活不听劝说。在磨蹭个几月,身板长成了,那还穿这小衣有何用处了。 顺娴见李氏一副我说不听你就唠叨个没完的架势,只得敷衍的应了两声。可顺娴到底是李氏肚子里爬出来的,按她的话就是,一撅屁股拉几个粪蛋都知道,哪里看不出来她满心敷衍呢。死拖着赖在炕上的顺娴,就要给她量身裁衣。 李氏针线活也不错,可这贴身小衣不似外罩,用眼就能量出个大概尺寸,须得紧紧箍在身上才行。顺娴见额娘来了真格的了,她可不想变成一个搓衣板上摁俩图钉的身材,好一些也就是搓衣板上摆俩荷包蛋。 便将瘫在炕上的身板一下子倚在李氏身上,还拧扯个不停,晃荡着脑袋耍赖,道:“我不要穿,不要穿!那个小衣穿在身上,连喘口气都费劲,穿的久了是端庄了,可一点女人味都没有。那可真是远看是男子,近看是男子了!!女儿还是喜欢额娘这样,玲珑有致的看起来才赏心悦目,不然就算是个天仙的脑壳,按在个一马平川的身子板上,她也不美啊!!” 李氏听着女儿的话,脑海里也想了个成像,确实是有些不伦,可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顺娴见李氏有些动摇,忙又道:“反正女儿也是见天的窝在府内,好坏也是自个儿带着谁又能看见!大不了出去的时候在穿上小衣勒紧,顶天就是看起来臃肿一些!说不定那些太太们见了,还得夸女儿身宽体胖一派富贵呢!” 李氏拿指戳了女儿脑门子一下,说她一脑子尽是旁门左道的。其实她本身也对束身裹脚有排斥的,只是现在德业的官位是眼见着越做越大,便想着效仿那些大家来养育儿女。可身为女子她却知道,女人最终的幸福便是有个一心一意疼惜自己的丈夫,但要想抓着男人的心,虽说手腕心机首要,但这脸蛋和身段也是惑住男人的手段。不然那些男人干嘛放着家里天仙似的富贵妻子还不满足,非跑那肮脏的勾栏窑子,要说窑姐儿比家里的媳妇还漂亮也不见得,还不是喜欢那些女人十足的姿态和媚气。 见李氏不应声,顺娴知道她这便是同意了,搂着她的脖子唱了首世上只有额娘好,倒是忽悠的李氏心花怒放的。顺娴也借着杆子往上爬,叫夏儿把她做的那些小衣赶紧扔掉,不然看着都容易做噩梦。 李氏又道:“女儿家的东西哪能随意乱丢,没得叫有心人拣去坏了名声!再说你刚才还说出门见人时要将小衣穿戴上的,怎么这会又反性不穿了!按着身子尺寸备上两件,省的用时抓瞎。” 顺娴吐吐舌头,一时得意有些忘形了,忘记了额娘还在身边!当然这不雅的动作也被李氏给训斥了一番,什么大家闺秀那一套的,听的她更是感觉飘飘欲仙腾云驾雾的,就连回房的时候都感觉是踩着云走回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过渡章节,这两天就打算把兄妹俩的婚事解决了。看到很多人都不喜欢景泰,为毛啊。。。。这是我一大好就给女猪准备好的啊!!!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只能是玉林,或者是景泰手下的小官。。玉林的话就得有宫斗,小仙实在不擅长。。。。再说景泰家的家斗小仙也已经设计好了。。。大家在发表下意见吧,小仙在参考参考。。。 宝宝这几天拉痢疾,实在是没心情更新,实在抱歉了,希望各位理解,虽然亲们对小仙来说很重要,但宝宝更是小仙的命根子。我家包子刚好小仙就来更新了,最近没问题的话都会日更,文文会在十万字以内结束。 第 73 章 光阴似箭,几月余转眼便过,倒是顺娴觉得百无聊赖,可满城的秀女却恨不得在多些个日子,好有时间多做些准备。 额哲特家这些日子却是过的提心吊胆的,生怕之前的流言会让女儿被罢了选秀,又担心着曹家的报复。但他们又是小人之心了,人家德业压根就没想着有什么后招,不过是等着看额哲特家如何在舆论后逐渐崩溃瓦解而已。 额哲特一家心中忐忑,时时提防,因也以为德业会以牙还牙,压根就没想到会一直平安无事到选秀。马上到日子了,一家人开始傻眼了,光顾着算计别人和防着人家的计算,敏佳选秀的事宜压根就没开始准备呢。 急三火四的只好买了些现成的衣物首饰,可好的样子早就被其他秀女采购一空了,买回的都是普通款式,把敏佳委曲的不行。 “阿玛额娘就拿这些破烂打发女儿,就这还指望着女儿拔得头筹么?”敏佳捧着买来的衣物气的直哭,直道还不如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也不想出去丢人现眼。 额哲特夫妇急的不行,上下安慰着女儿,现在全家的指望就是她了,真要去做了姑子,那一家不说要饭可也相差不远了。最后的一笔银两置办了敏佳这次选秀的行头,本来额哲特打算出去活动一下,拆借个一二,毕竟女儿的姿色有目共睹,相信不少想上位的人想来赌上一把的。赢了,许是就能攀上权贵,输了,对那些商人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可还没等活动呢,就爆出了家中的那些丑闻,一家子连出去买菜都有人指指点点的,任凭脸皮再厚也不能无动于衷啊。额哲特本来就在侯官,这时家中又传出丑闻,所托的上级哪里还敢与他方便,自是闭门谢客不与他相见 。额哲特每天焦头烂额的,又怕女儿选秀无望,自是不敢轻易的去动最后的老本,可哪里知道德业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可却也因为优柔怕事的小人之心,错过了筹备的最好时机。 “全都是那起子眼热小人坑害的,女儿啊,你可不能在说这不争气的话了。阿玛和额娘都指着你给争口气呢,不然这京城再无立足之地不说,连脸面也都被人踩在脚下了。”额哲特夫人哭的跟死了亲妈似的,不知道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冤屈,其实还不是害人之人,人恒害之么。不过虽然也是气的炸肺,但事情缘由是半点没透给女儿知道。 敏佳自从到了京城,教习她的嬷嬷就再也不许她出门,说是大家闺秀都是如此教养女儿的,其实是怕他们走动的大家多了,发现出她根本是个没得本事的。夫妻俩对嬷嬷信奉的不行,自然没有异议,所以外面虽然是谣言漫天,敏佳的小院却似与世隔绝般音信不知。 不过也亏得如此了,虽说敏佳大咧咧豪放了些,但是听得了那些传闻,也定是没脸见人的。做爹娘的哪里不知儿女是个什么样的,自是瞒了再瞒,只等着最后这一哆嗦,只要女儿定了下来,就是自家的翻身之日了。 敏佳禁不住父母的哭劝,二也是向往那传闻中的荣华富贵,最后也是不情不愿的跟着宗族的马车,进了那华贵幽深的紫禁皇城。 ---------------------------------------------- 德业现在是禁卫佐领,选秀是三年一度的大事,虽然进来的都是娇滴滴的大姑娘,可人不可貌相,这警卫工作却是重中之重的。况且这能进来的哪个不是身背着宗族希望的,但凡哪个秀女有个闪失,也不是咱个当兵的能担待的。 顺庆景泰和李宝刚现在也在禁卫军,这次也被委以了重任,德业也是聚贤不避亲,本就想要提携这三孩子,何必偷偷摸摸的。况且就算没这些小动作,这人嘴两张皮,也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话传出来,明明没什么,也都得以为是暗地里憋着坏水呢。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我这孩子就是有能力,想挑错的咱也不怕。 别说这小哥几个就是挺争气的,军事素质没得说,人情事故也通透,倒叫那些说嘴的人有些抹不开脸面了。 今儿是初选秀女的日子,人相对多杂一些,守卫军身上的担子相对较重。天还没亮呢,紫禁城门口就密密麻麻的排满了秀女们的马车,德业也是前一天晚上就派出轮岗士兵,提前进入了警备状态。 顺庆和景泰被分派到了第一线上,虽是最露脸的活,可也担待着风险,但凡出了问题就是第一个被拿。二人也知其中厉害,一点也不敢马虎,一眼不错的检查着示牌和身份人数,稍有一点疑问,都会请来内廷管事来协办。管事虽然挺不耐烦的,可架不住两个小伙子谦逊啊,一通忽悠后稀里糊涂的就帮着把事给协办了。 “嘿嘿!”顺庆和景泰刚放行一辆马车,赶着下辆马车起辕的空档,顺庆用胳膊肘子兑了下景泰,,眼神依旧锐利的一眼不错的盯着周围情况,嘴动皮不动的说道:“刚才那个就是马佳家的小姐啊!!幸亏那时我极力反对了额娘,不然就娶了那个连眼睛都找不到的马佳芷惠了!!” 景泰白他一眼没接话茬,心想顺庆这眼神可够好的了,就掀帘子那么一瞬间,还离得挺老远他都能看见人家姑娘眼睛多大。 禁卫兵负责盘查身份,检查人头的工作还是由内务太监负责,毕竟没准哪个也许会变成皇帝的老婆,哪能让这班臭老爷们先过遍眼儿。 “嘿,看见刚才那拉一族的姑娘了么!!气质就是不凡,虽然看不清楚模样,可一掀帘子这贵气就就冲着鼻子脸面就扑过来了。这要是有撂牌子的,一定得叫额娘好好探听探听。”顺庆说的兴奋,可面部表情就跟上了浆似的没有变化。真看不出平时那么个古板样子,原来跟朋友们在一起时也会研究女生啊。 景泰现在一颗心都被顺娴占的满满腾腾的,就算车里坐的天仙也是没心思去看。可顺庆是谁啊,那可是未来的大舅爷啊,自是得好好巴结,不能落了他的脸子。刚想混混应付两句,就看见未来岳丈从内门转了过来,赶忙冲顺庆使了个眼色。 俩人毕竟是一起上过山,下过海的铁哥们了,一个眼色过来,顺庆就明白了其中八九。赶忙立正萧肃,一本正的核对秀女身份。 德业也不是特意来找俩孩子麻烦的,是例行寻岗而已,见俩人很是兢业,便也没去打扰,巡视一圈后就去了下个岗位。 见德业走了,顺庆一缩脖,幸亏刚才没被阿玛抓到,不然铁定死的很难看。不敢再有小动作,景泰也感觉耳边清静了不少。 得知了顺娴不用选秀后,景泰是有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不用进宫选秀,那变数就少了很多,可又犯愁家里会不喜顺娴是罢选秀女,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一阵子景泰心中煎熬的很,最后还是找了妹妹想辙。 静雯也确实是想成全哥哥的心思,能找到心中喜爱的人,再和他/她共结连理,是多么难得的。这是身处这勾心斗角的后院中的静雯心中最大的向往,不似她这样就连枕边人也要提防三分,没得一句话的错处,脑袋兴许就会搬家。而且顺娴也确实是个助力,不是身份上的,而是人情世故上的,有这么个通透的大嫂做娘家人,自己会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自从得了王妃的青睐以后,自己也在王爷那有了两分脸面,求个指婚的旨意想来能成。现在就等着哥哥那头给个准话,就可以在王爷王妃跟前求个恩典了。 这可是冤枉景泰了,不是他不给准话,他这辈子是认定顺娴了的,实在是德业夫妻根本就不吐口。 不管自己的明示暗示,俩人不是打了茬头,就是哼哼哈哈的带过去了。后来在顺庆那套出话来,德业竟然有意在手下的兵士当中,找个家中人口简单的,小富的配给顺娴即可。景泰一下子就急了,虽然家中额娘强势定是让德业夫妇不喜,可对顺娴的一片真心,景泰自问是任何人也比不上的。拍着胸脯跟德业表示,绝不会让顺娴受一丁点的委曲的,但凡是让她落了一滴子眼泪,就用自己的一腔血来赎罪。 这一番话也是着实的打动了德业夫妻俩,感动的德业差点当时就拍板定下了婚约。可李氏到底是比夫君了解男人,现在喜欢了就天啊地啊的漫天许着给,哪天要是不喜欢了,就唾弃的连那地上的泥都不如。更何况人家长辈也没来上门提亲,就这么巴巴的把闺女给了出去,摆明叫人看低一头么。 后来又套着顺庆的话,竟然还知道了景泰屋里有了伺候的丫头,李氏更是一百个不愿意了。还没嫁进去就有两个人来分宠,她倒宁愿将女儿嫁到小户,虽然没了富贵,可一夫一妻的恩爱是任何都比不了的。 顺庆不知道其中缘由,可和景泰交往多年,知道他是个好的,俩人关系又铁。见李氏流露出不喜的神色,免不得的为好友辩白了几句。 “那俩丫头也不是他自个愿意的,都是他额娘自作的主张。”又把前因后果给父母亲学了一遍。 德业想着这小子不错,虽然最初被算计了,可事后却能一直冷了这么长时间,是个意志坚定可托付的。 可李氏却想的又是一方面,那常林夫人竟然这般不折手段,女儿过去怕是吃亏,景泰这孩子虽是好的,可她却不想让自己从小娇惯的女儿,嫁了人家后却被婆婆□。自己可是经历过的,有苦不能言,只能吃尽哑巴亏。 这夫妻二人意见不能相合,又都觉得对方说的都有道理,景泰一时成了鸡肋,吃之无味弃之可惜。正好又赶上了三年一度的选秀,德业借着事务繁忙为由,就把景泰搁置一旁了,婚配一事也是置之不提。 景泰虽然急的抓耳挠腮的,可也不敢冒昧的上前逼问,真要惹恼了未来丈人,一句没门那可真是前功尽弃了。想从顺庆这小子这套些话出来,可顺庆对此事是毫不知情,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 一想到这,景泰又哎叹一声,妹妹昨日还传来口讯寻问事情如何,要是定了,她也好与王爷求来恩典,可她哪知道这事连八字还没一撇啊。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别说了,更新才是王道! 第 74 章 换岗之后顺庆二人回到了临时可供休息处,李宝刚轮换二岗,小哥三只来得及打了个照面。 桌上是现成的饭菜,虽是有荤有素的可也是凉的彻底了。顺庆早已被养刁的馋嘴看了这些大荤的饭菜一顿反胃,厌恶的撇了撇嘴,道:“早知道就拿着妹妹准备的食盒了,真是手懒嘴遭罪。选秀这么肥的活计,这帮狼帮谁省呢!也不是平常的作派啊!” 景泰倒不觉得饭菜有什么不对,左手拿着大馒头,又手持着筷子吃的欢快。听见顺庆的说词,才将口中的饭菜咽下说道:“这怎么说也是御膳房出来的,我吃着倒比一品楼都强些。你当哪里都是你们家小厨房呢,又新鲜又好吃又精致的。”又听顺庆叨咕什么还不如来个肉夹馍炸鸡腿,景泰更恨,狠狠的咬了口馒头。心道:等我娶了娴妹妹回家,就不用在这干眼馋顺庆这臭小子了。 不过满洲人这饭菜也确实是有点让人下不去眼,倒不是说有多难吃有多难看,而是大荤的菜色太多,不管是主菜配菜都是以肉为主的多。虽说现在天气还暖,可这油津津的东西放下来也腻了一层白油。 顺庆只挑拣着凉拌时蔬就着馒头,本就心有抵触,吃了两口就噎的不行。景泰连忙倒水给他喝,顺庆又觉得水也一股乌涩怪味,不似家中甘甜爽口。 曹家的水都是顺娴用各色应季水果和花瓣煮沸而成的,加之家中水井也颇甘甜,只是味道清淡不宜觉察,倒叫顺庆以为那是普通白水了。其实是其中工序没叫他知道而已。 就在顺庆坐那啃着馒头唉声叹气的时候,德业提着包袱进来,见俩孩子已经吃上了,便把包袱往桌子上一放,道:“食盒准备好了你又嫌麻烦不带,这会又嫌饭菜不好,赶紧吃了吧。趁着功夫迷瞪一会,下午还给你们轮一班岗。” 俩人不明白为何突然又要轮换一班岗位,正常轮值了一岗,就应该没事了才对。景泰到底不是德业的儿子,所以不敢吱声,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顺庆可没那么多忌讳,连忙问个清楚。 德业瞪了他一眼,答:“你额娘说让你尽可能的多和秀女们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可心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趁着这次选秀。各家的闺女都集中到了这,正好把你的婚事也给订下来!” 顺庆听完脸红,可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从小就在妹妹要娶个知心人的教育下成长。对于这事,顺庆算是敢打敢拼敢说话的。 “那些女儿都在车里坐着,儿子哪有机会接触一二。再说就算有可心的,人家女儿进宫参选前程未定,这想不也是白想么!”顺庆说道。 德业一听儿子这是话中有话啊,一挑眉毛,顺庆却只顾低头啃馒头。景泰一看这时候他得上啊,回头等他需要帮忙的时候,顺庆一定不会不帮自己说话的。 “上午那拉氏秀女的马车一过,顺庆就没住口的赞!不过马车里有三四名秀女,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景泰虽然没顺庆的眼神好,可记性却是不差,名牌看过一遍就很难再忘。 顺庆顿时脸又红了,可却没有反驳,只是呐呐的说道:“那样的人物,怕是只能想想了。。。” 德业皱皱眉,没有再问,只道了二岗的时间,转头就走了!选秀这样的大事,但凡参与的官员哪个都是身兼数职的,大把的事物需要处理,要不是亲生儿子,怕是撒尿的功夫都不会挤给他的。 顺庆不是转牛角尖的性子,叨咕完便也罢了,德业前脚刚走,他就把食盒拆了开。麻辣牛肉干、豇豆肉臊子、腌酸笋和熟食拼。虽不丰盛,可酸辣开胃,一见那豇豆肉臊子,顺庆的口水就开始分泌旺盛。掰开馒头夹了一些豇豆肉臊子和红肠,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三五口馒头就被消灭干净了。顺庆才喘了口长气,道:“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嘛,逼兔子吃肉,逼老虎吃草,就算是顿顿燕窝人参也不香嘛!荤素搭配、按着口味才是正经。” 顺庆感慨的同时,景泰已经干进去两个馒头了,先不说味道如何,单说是顺娴准备的饭菜,就足以叫景泰吃到肚胀了。 ---------------------------------------- 到底是亲生儿子,对顺庆的事德业还是上心的,只是做不到似女人那般刨根问底而已。便打发了人回去告诉李氏,说是儿子相中了那拉家的秀女,但具体是哪位不知,但恐怕难以成事。 李氏也心中有了计较,这但凡能被家族举出来的,哪个不是出挑的。但又不是哪个女子都爱权势,许是就有不少跟她似的只想找个可心又专一的夫君,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呢。 不过这事还得容后再议,先看看初选这些日子那拉家的姑娘有无被退,要是都留下了,再请卓科泰家宫中的娘娘帮衬一二了。这些年来丽嫔受宠自家可算是有些功劳,各种保养法子流水似的送进去不说,女儿自创的几种妆法也是毫无保留,原本只是贵人也晋升为嫔,皇上还下旨赐号为丽。丽嫔自己也说感激曹家,可曹家一直是谦虚做人,但这会关系到儿子的将来,怕是免不得要去求个人情了。 这想起儿子的婚事,李氏又免不了的想起女儿,叹了一声。顺娴虽是贤名在外,可也免不去被退选的污迹,不少人还是多少忌讳那些流言,怕顺娴真是身患弱症。虽是也有不少上门提亲的,可多是商户汉人居多,零星几个有官爵的,也多是品性名声有问题的。京城有适龄男子的人家,对顺娴满意的其实不在少数,可也多在观望,对于弱症这一事都想探个究竟在提其他。 有人给李氏提了主意,说让她领了顺娴多出去转转,可李氏却是个有主意要志气的。我好好的闺女为啥要任你们挑啊,真那样可就真是坐实了嫁不出去的传言了。李氏现在就想卯足了劲给女儿找个好的,到时再将女儿摆出去给那些碎嘴的小人看看,错过这样水灵灵又聪敏的女儿都后悔去吧。 不过现在这人选还真是问题,李氏又不想拖的太久,怕迟则真将谣言坐实。这想来想去也只有景泰一人各方条件优渥,那孩子也算是一片真心,只是家中母亲作为让人不喜。 这些日子李氏思来想去的,着实头疼不已,想着等夫君闲暇下来,再细看看景泰如何再说吧。要是景泰光棍一人那就好了,不怕家贫一些,只要有前程肯上进就行,娘家可以多多帮衬。再说女儿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现在做闺女没办法李氏才压着,怕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真等着嫁了人可以顶门立户了,随便给个铺子,怕是自有点子使其财源滚滚的。 景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被待定了,一直还为顺庆说的那句,要给顺娴找个门户简单的。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只家中额娘一位,那就不算简单了。那些不知道根底的,怕是还能看着妹妹和王府的关系来巴结巴结,不心疼女儿的也可能会。可曹家对自己不止知根知底,还视女儿如珠如宝般,又怎么会愿意将女儿嫁入有如此厉害婆母的人家。 头一次,景泰懊悔了和顺庆李宝刚的友情,不禁偷偷想着,如果不认识的话,自己提亲是不是就顺利许多呢!! 这次景泰又想左了,也正是因为熟识,知根知底,晓得他的品性,德业夫妻才会对其考虑再三。 ----------------------------------------------------- 再说敏佳这头,虽是满心不愿的去参加选秀,可到底是年少轻狂,对那深宫权位充满了野心想往。再加上额哲特氏其余两位小姐长相平平,更让她上位之心倍增,几番思量下来,似已经依偎在了那位至高无上的男人身旁,享受万千荣宠于一身般。 额哲特氏另两位小姐见她斜眼看人,语气嚣张,对她也是心生不喜。三人虽是同坐一辆马车,可却无人与她搭话,敏佳也乐得清静。其实她要是随和一些,参与到二人的讨论当中,兴许就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避免很多的尴尬了。 马车刚过午夜便从宗祠出发了,敏佳上车后抱怨两句,就裹着薄被迷糊过去了。其中一个丫头早被她的鄙睨弄的火大,在族长那里得了宫中注意事项的嘱咐,也未叫其来听,只与另一个很是恭敬的族中妹妹细细说项。 额哲特氏来的算早,可也不是第一位,轮到她们检查示牌时天已渐亮。 “请出示身份名牌。” 满场都是嘀嘀哒哒的马蹄声、车辙声,突兀的男声分外入耳,敏佳浑身一惊,登时清醒无比,这声音。。。。。 随后又是一片沉默,另一个略带深沉的男声又响起来:“核对无误,请总管查看人数。” 话音刚落,马车上的棉布帘子就被人掀起,因敏佳不合群,另外两个丫头合坐在另一侧,敏佳自己坐在一侧。无人阻挡视线,敏佳看的更清。一个白胖无须,一脸可亲的男子问了三人姓名、年龄以及父亲职务。年龄稍大的那位姑娘冲着男子道声辛苦,又从袖子里摸了一把,塞进了男子手中。男子将袖子一垂,笑的更是可亲,一句无异便放了行。 短短不过半刻的功夫,敏佳却早已将那有着耳熟声音的人看了个仔细!是顺庆!他更高了,更结实了,眼神也更锐利了,胸膛也更宽厚了,而且还在皇宫里办差,想来前程也更顺畅了吧!!! 敏佳一时百感交集,对于之前的那份懵懂情感她还是怀念于心的。要是男主角落魄了,便丑了,兴许她也就淡忘了。可现在一看,不止更英俊威武,还似前程似锦,不仅让她有了更多的想头。。。 如果当初多与阿玛额娘坚持坚持,自己和顺庆。。。。。顺庆家底颇丰,长的又俊,李氏又不主张纳妾。自己要是嫁了他家早晚是当家主母,又有痴心英俊夫婿相伴,生活岂不美哉!!! 对!!要是皇帝皇子并没有自己如意的,那就找了机会撩牌子出来,凭着儿时的情谊,再与顺庆一续前缘便可!!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不知怎么地网线坏了。。。。小仙就犯懒了。。。嘿嘿。。。。 第 75 章 敏佳算盘打的山响,可她不是神诋,无法掌控世人的命运。 初选过后李氏觉得该是她动作的时候了,越到最后的秀女越不是他们这样门第可窥视的,不管是秀女本身的心思,还是各个皇族大臣们的意愿。 顺庆最近这一阵子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话间有时也答非所问,连顺娴都看出他是害了相思。连带着最近营务也忙,十几天在回家的时候,顺庆活脱的得瘦了二三十斤。本一个健壮威武的大小伙子,再看都有些脱相了,把李氏心疼的不行,趁着儿子在家,七个碟八个碗的往上端。往常要是在营里训练一两个月不回家,满桌子的好菜好饭爷俩吃的连汤都能不剩,可这回顺庆也只是普通饭量,吃的也斯文。 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李氏哪能不明白儿子的心思,哎叹一声,道:“明儿额娘就递牌子进宫求那丽嫔一求,只是你中意的是那拉家哪位小姐?总得叫额娘心中有数才行啊!” 顺庆一听登时双眼一亮,满是希翼的看着李氏,可他心里也知道这事难办,单不说那拉贵姓,就那小姐的气度也是非凡。便道:“儿子也知道这事难为额娘了,可心中总是有这样一个想头,额娘也莫太强求,争取过,儿子也好心安,至于得与不得,尽人事知天命吧。”顺庆笑的了然,顺娴一直觉得自己才是笑看人世的那个,可这会突然觉得他才是真正的通透之人。 本来李氏有这么一番还只是为了敷衍儿子,毕竟顺庆口中的那拉氏女儿,听起来就不像是能窝在自家这样小宅院里过日子的,这么一说无非就是想灭了他的想头。可哪知道孩子这么贴心,李氏也想为了儿子的心愿努力一把,不管结果如何,最起码不愧对孩子。 在说宫中丽嫔那头,见曹家竟想求晋选秀女,多少觉得这是有些痴心妄想了。可念着这么多年的尽心尽力,这么个过场怎么也得走一回,反正选秀之时多得是命妇进宫,多这么一桩不多,少这么一桩不少,并不会与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那拉氏今年送选了三名秀女,听闻丽嫔召见还纳闷不已,毕竟不属于同个势力,着实让人有些发蒙。可到底是宫中娘娘的恩典,自然是不能怠慢了,三人收拾停当,就跟着传唤的太监走了。 李氏看着下面一排三个水葱似的姑娘,真个是犯了难,这那拉家的教养规矩真真是太好,那逼人的气度哪个都不逊色,倒底哪个是儿子说的那个啊!! 下面三个姑娘也是迷糊,按说朝廷中数出品级的命妇大多是都能认出,可这位还真是面生,看来不是家中无爵便是官位甚低了。想到这,其中有人不耐,可良好的家教并未让心思显现到脸上。 可坐上的两位哪个不是人精啊,丽嫔在宫中混了半辈子了,不止保了小命还颇有荣宠。这几个小丫头再精明也是缺乏历练,眼中所闪的情绪哪能逃得过她的法眼,哪便只是一瞬。李氏又本就是善于攻心的,虽不如丽嫔的精明,可仗着阅历,也多少能读懂一些。 左边那个高挑贵气的摆明是没看上丽嫔的份位和李氏的身份,中间那个好些,可也一脸的敷衍了事。倒是右边的姑娘,鼻观口,口观心,万事不上心的样子。李氏也没由来的就觉得,儿子中意的就是这位。 和丽嫔暗自交换了下信息,丽嫔见那小姐气质冷冽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心下就觉得根本就是不可能成事。可为了还个人情,还是将另外两位小姐支了出去,单留李氏二人单独说话。 “小姐可是志在选秀!!我有一子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自此便心心念念难以忘怀,虽说有些孟浪,可为了儿子,我也是豁出了脸面去了!只是不明白小姐之意,只想得你个回话,好叫我那傻小子心里有个落停。”李氏上来便直话挑明,心中觉得这位小姐定不是喜欢拖沓的。 那拉小姐也是一惊,虽知道此次前来必定是有人要相看秀女,可没想到是奔着自己来的。自家虽说顶着那拉氏的名头,可父亲一心苦读根本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苦了额娘和自己苦苦支撑门庭。从小的诗词歌赋让她并无太多掌家的经验,虽是小有祖产,可经年下来也是所剩无几的,弟弟又在读书须得银子供着。要不是听族长说选秀之后让自家重耕族田,这么个任人挑拣毫无尊严的选秀她是死活不来的。 “夫人叫我亦凝即可。”那拉亦凝又是一福。 李氏见她并无恼怒,感觉她真是聪敏,那拉姓氏虽贵,可她却不是嫡系子孙,此次选秀也只是做为后备替补的。自家虽不算大富大贵可也是殷实人家,与其去做那不切实际的梦,还不如趁着机会找个好人家。 “我夫姓曹佳排行第三,想必亦凝小姐也是有所耳闻吧!” 李氏善妒,虽不算是新鲜话题,可在京城也是历久不衰的,但凡哪家主母想拿小妾说由头,都免不了提上一提的。在一个就是顺娴的女红了,算是达到了经常被模仿,但是从来未被超越。闺阁中哪家闺女手里都得有几样顺娴的花样子,也以模仿她的技艺为荣。 亦凝看了一眼李氏点头,李氏不在意的笑了笑,又道:“同为女子,心里想什么要什么我也是理解的,如果有缘你我做了婆媳,只要你生得出儿子,我定不会同意儿子纳妾的!” 要说之前听了李氏的话,只想将她说之事做为后路的话,这会儿那就是震撼了。莫说有官有位的人家,就连贫民百姓家多打了两担粮食,都想纳个小妾回家帮忙干活呢。知道李氏是个奴夫有术的,可又有几个不想儿子多妻多子的,这样的人可是不再少数。 见亦凝一脸的不信,李氏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只盼着孩子们和和美美的平安到老就罢了。他又对你满心敬重,想来也是愿意守着你过小日子的,我又何必做那恶人呢。” 亦凝这会儿的心肝被说的蠢蠢欲动,可任凭在冷静自持的人,也不好意思自主婚事。 李氏见火候差不多了,再说多了也就太上赶子了,再一个也是免得事后人家后悔了,日后再落一身埋怨,就算嫁了进来也是家无宁日。 “凭着亦凝小姐的容貌性情,想来嫁的更高也是容易,我们曹家自是有很多比不上的,可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舒心幸福美满的生活了。与勾心斗角满室姬妾相比,选择哪种人生还得亦凝小姐自己揣夺了。” 话说到这,丽嫔也刚好领着另外两位那拉小姐逛完院子回来了。李氏赶忙塞了样物件给亦凝,又将话题又转到了旁地,不咸不淡的扯了两句,丽嫔就打发三位秀女回去了。 三人回了储秀宫,另二人有心问亦凝为何会单留她一个,可也都被亦凝折到了旁处。见她实在嘴严,二人一甩帕子回了自己的住处,反正也只是个五品官的家眷,再大的事能盖过了天么,愿意捂着就自己留着吧,本小姐还看不上眼呢。 亦凝也不生气,反正也是不熟识的人,想来以后也是少有交集的。又将袖口的东西拿出探看究竟是何物件,本是不该收下的,可丽嫔和另外两个姐妹进来,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说嘴。 亦凝见是一方布料,不知是何物,展开一看登时羞红了双颊,赶忙团成一团想要扔的老远。可刚抬起手臂,又想起这可是皇宫内院,这等物件哪能随意丢弃,又想塞回怀中。这么一想又是一阵羞臊,这、这、这可是副男人的画像啊! 亦凝手中攥着画布,在屋内踱来踱去,又是羞涩又是恼怒。恼怒李氏竟然将男子画像授受于一个闺中女子,传出去了还不得叫人把脊梁骨戳破。羞涩的是仅仅那匆匆一眼,便将那画中人物印记在了心底。浓眉大眼鼻梁挺直,面相刚毅唇带微笑,穿的好似一身戎装英姿焕发,看起来就似真人活脱的站在面前似得!!!!亦凝又偷偷的展开画布,画中的人儿直视着自己一脸的笑容,小像下一排小字:贺曹佳顺庆荣升护军校,愿鹏程万里!!! 原来,他叫曹佳顺庆!!!! 这画像是用在洋教士那淘到的油彩和画布画的,顺娴上辈子有些油画基础,加之现在宅在家里镇日的练习,也算是小有成就了。油画人像本身也比国画人物传神,顺娴就拿它当作相片,给一家四口来了个全家福,镶了框子挂了起来。又给李氏和德业画了个结婚照!不过李氏箱子底的那套大婚时的衣裳是穿不下了,为了这还特意赶制了二人的衣服。看来到什么时候,女人都对照像有莫名的执着啊!! 顺娴又画了自己和顺庆的单人照,画顺庆那天刚好是他从小校提升到护军校,顺娴便将这记得纪念的日子给他记录了下来。 画中顺庆飞扬洒脱满是傲气,虽张扬又不失稳重,李氏可是百看不厌。就想着得让那姑娘家有些念想,二来也是对儿子的相貌很有自信,所以才将小像塞给了亦凝。 ----------------------------------------- 再说曹家这头,顺庆急的是坐不住站不稳的,晌午时好容易盼回了李氏。急的抓耳挠腮的又不好意思问上一问,李氏不待见他这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样子,有心晾着他,看他干着急。 顺娴接到哥哥的眼色,想着平常尽使唤人家了,是该自己表示表示了。就勇敢的冲了上去,道:“额娘,我未来嫂嫂长的如何啊?!不是美人我可不要!” 李氏瞪了眼儿子,顺庆嘿嘿挠头一笑,李氏道:“那拉家三位小姐呢,你哥哥吱吱唔唔的也没表述清楚,我哪能弄清到底是哪个啊!” 顺庆一听急了,道:“怎么能不知道是哪个呢!那位小姐可与旁人不同!单单是清雅的气质就压人一头,更别说.....”顺庆一听就赶忙为心上人贴金,可看到额娘和妹妹狭促的目光,才知道是中了二人的调侃。要换以前早就扭头走人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可这会急着知道事情到底如何,才忍着红脸低头不语。 李氏心疼儿子,虽然心中有些泛酸,可孩子大了早晚得成家立业,那亦凝小姐看来也好,又是儿子的心上之人。只要孩子们安居乐业,也就别无他求了。 “你说的那位小姐可是左眉头有颗红痣?!”李氏问道。 顺庆点头:“对,就是她!!眼睛还大大的,黝黑有神,就似一汪水似的,能将人溺毙。” 母女俩一听又笑话他一通,看来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可真是没错,在李氏眼里看起来,那亦凝可照另两位那拉小姐长的差远了。 李氏道:“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可就算额娘许出大天去,也得让人姑娘自己斟酌斟酌。” 一听这话顺庆蔫了,顺娴知道李氏是没敢把话说死,怕给了太大的希望以后顺庆承受不住结果。可又不忍心看他这蔫头巴脑的样子,又问:“那额娘以为,那拉小姐同意的几率有多大?!” “对半开吧!”李氏说道!! 一听见有一半的机会,顺庆又乐了!!!只要不是全无希望就好!!!!顺庆赶忙给李氏又鞠躬又作揖,不住的说额娘辛苦。 李氏见他这猴样哭笑不得,这破孩子,跟谁学的这油腔滑调的一套。瞪了他两眼又训了两句,才转身回上房梳洗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哎,景泰啊。。。变成心中的痛了!!!小仙一直是个心智不坚的人,亲们不要再动摇我了啊!如果不是景泰的话,就要宫斗,要是找个平凡人的话就要金手指,总不能一结婚就完事吧,所以小仙才要加些宅斗。不过亲们放心,嫁人后的顺娴不会叫人欺负的,而且情节也不多。主要是还有两个故事情节,写完这文就差不多完事了,估计总文会在一百章以内完结。 第 76 章 第76章 这阵子顺庆的日子可谓是滋润无比啊!!李氏回来刚出三日,顺庆就得了消息,说是那拉亦凝被撂了牌子。那拉家的马车前脚刚走,得了嘱托的守门将士就将口信递了出去,顺庆一听那个乐啊,紧忙着就让李氏快些上门提亲去。 这要是不太实诚的人家,多半就会拿着些架子,李氏虽然也有些邪恶的小想法,可也知道人活着就是做张脸,既然要当一家人,何必镇日的勾心斗角呢。满院子也不过都是嫡嫡亲的人儿,使那些小伎俩实在寒碜。 不过虽说那拉亦凝是被撂了牌子,可谁知到底她是有意为之还是被淘汰下来的,也不知人家是否有更大的心气。虽说亦凝家境寻常,可却有个了得的本家,真要是想更进一步,想来本家是会愿意助上一臂之力的。一个要求权贵,一个是为了拉拢权贵。 不过到底如何还要去提亲看看,李氏准备了果子八匣,各色布料若干匹,金簪银饰两盒,还有洋教士那换得的西洋怀表一块。据说是镶着什么钻石的,李氏研究来研究去,怎么看都像是金刚钻,还那么细小的几粒。不过是镶在洋物件上,那可是难得的金贵东西了,要不是自家身位低些,用这事物去提贵女都不掉价。 李氏这回可算是下了血本了,毕竟是进宫求来的媳妇,交好的亲友们也多少有些耳闻,如是不成那面子可丢大发了。再还有儿子这边,整日的念想,真不成的话这相思病那就算是做下了。 李氏请了京中有名的官媒,将面子做的足足的,亦凝的父母也具是实在的,看那样子亲事倒是要听女儿的。那官媒也惯是个能说会道的,见女方家也和善,一个劲儿把两方孩子,夸的跟天上的金童玉女都比不得似的。 待顺庆一听说这亲事做妥,一高高蹦的老高,反把那满面喜气又毫无防备的媒婆子吓个马趴。顺庆这会心中喜气,连忙脸搀带扶的把她拽了起来,又从怀里摸了个大银锭子塞给了婆子压惊。要不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呢,就连婆子的阿谀谄媚此刻听起来也是暖心贴肺的舒服,全不似平时见了这般的三姑六婆,就一脸便秘的模样。 虽说这亲事做的两家都是欢喜,可那妒忌碎嘴的小人却是不少,那拉本家倒是不提,人家压根没巧的上曹家。上数三代都没个大人物的家族,怎么能入得了满族贵姓的眼里,只是可惜了亦凝那摸样性情了。要不是得了急症被撩了牌子,就算要留在宫中也不是难事的,真真是白白便宜了那门小户。不过也罢了,被撂牌子的秀女也就只能送走做妾,好歹也是五服以内的近亲,既然找了人家,只要不妨碍了本家,就消停的过日子吧。 再说老宅的郭罗氏也是一脸的鄙视,一个被撩了牌子的秀女也能让老三家的巴巴去求,该不是顺庆那小子有什么毛病吧?!不过正该是什么马配什么鞍,破落户就该娶罢选的秀女…… 这人心怎么这么恶毒呢,旁人什么都是错,自己拉泼粑粑都是香的。做人的道理合该是时刻反思自身,切忌自大意满,就似郭罗氏这般只进不出出卖乖嚣张之人,早晚也会因此吃到大苦的—— 再说选秀大事,不管紫禁城内如何的如火如荼,城外的百姓的生活却是依旧,只是多了些茶余饭后的闲话而已。这是现在也是与曹家小院里没什么干系了,但是顺庆的婚事却是提上了日程。 顺庆也已然十八大多,换了父母着急的,许是孩子都满地跑了。那拉亦凝上届选秀是留了牌子的,按说这次怎么也能捞个指婚,所以那拉氏才会想借此运作一番的,可哪知天不遂人愿,亦凝竟然来了急症,一副丑态还被对手看了个正着。没被治个大不敬的罪名就算是啊米豆腐了,哪里还敢削想什么富贵姻亲啊,本来那拉族的几个领头人还在郁闷该怎么安顿亦凝。毕竟之前将大愿许的跟花似的,这会儿人家姑娘落选了,就算是为了服众咱也不能视而不见啊。可哪知道亦凝居然速度的就把自己嫁了出去,虽然不是一个派系的,可也是个中立的,而且也是能对家族有影响的。那拉家的男人本来就自诩是办大事的,姑娘家自己把这芝麻小事就解决了,就都觉得亦凝还算可心,大手一挥,吩咐了家中夫人多添些嫁妆,倒叫后来亦凝的亲事增色不少。 要不说生活中多少有些小误会也不见得都是坏事么,这不一个美丽的误会,叫顺庆亦凝如了愿,叫那拉家自以为省了心,也叫老宅的人嗤笑乐和了一场。 不管别人怎么想的,两家人欢欢喜喜的合了八字,卦象亦云是天作之合。李氏一高兴,荷包就倒了霉了,钠征时又大大的出了一把血。亦凝的父母都是实诚之人,见人曹家对女儿高看一眼,也是在女儿跟前地着耳根子好好的嘱咐了N遍为妻嫁人之道。 “哎,看这曹佳想必是知道了咱们家的境况,各项礼数都周全不说,还送了着些许的银子,想必也是对你高看一眼的!咱们家虽然贵姓那拉,可到底是败落了家业,待你嫁了过去,千万莫端着做闺女时的清高面孔,一心朴实的只将日子过红火了才是正经。没得让婆母公爹和你小姑寒了心,那时就算夫君再是心里有你,长久下来也会与你夫妻离心的!!” 请期一定,母女二人也是离别在即了,孩子在身边时总觉得闹腾,真要是将要分别了,心里就似刀剜般难受。可姑娘大了总得嫁人,更难得的是找了个好人家,做娘的不求女儿一生富贵,但求衣食无忧生活顺心就好。曹家三房和谐是名头在外的,亲家又许了不予纳妾,咱们家也不是那种登鼻子上脸的混不吝,总要多拿出十二分敬意才对得起人家的这份诚心,居家过日子不就是得有个你来我往和和气气么。 亦凝额娘钟吉氏一遍一遍的与女儿讲着道理,恨不得将身上的所有本事都一古脑的都传了给她。亦凝也有些待嫁新娘的惶恐,扑到在娘亲怀里直嚷嚷不嫁了,要一辈子伺候额娘阿玛。 “傻丫头,闺女大了要嫁人,要找找个勤快人。老话唱的都是有道理的,哪能一辈子在家不出门子,阿玛和额娘还在能管你口吃的,我们都去了你还能依靠谁啊!!弟弟再好可还有将来的弟媳呢,就算都容得下你,这脊梁骨也得叫人戳破啊。而且额娘看那曹佳顺庆也是个上进的,只要你们姐弟日子过的和美,额娘就是死也能闭上眼睛笑着走了!!”钟吉氏搂着女儿,手心抚摸着亦凝的乌黑秀发,好似忽然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女儿刚出生时的样子,那一点点粉粉嫩嫩的,转眼间都大到嫁人生子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阿玛额娘都要长命百岁的,女儿以后还要好好孝敬你们呢!不许额娘再说什么死啊活啊的,以后女儿嫁人了还得额娘帮着看着,要是受了欺负还得找额娘帮女儿出气呢!!”亦凝继续跟钟吉氏撒娇。 钟吉氏听了这话把脸虎了起来,轻拍了下亦凝的后背,道:“可不敢这么想,这还没嫁人呢,就想着到婆家可能会被欺辱。到真嫁过去时,定是时时事事都会觉得委曲受气的!做人可要将心比心,顺庆那孩子可是对我和你阿玛恭敬的很,你对婆母和公爹也要孝顺体贴才是。在家额娘有时还会说上你几句也不见得挑刺,得把公爹婆母当作亲生爹娘来看,这样就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磕绊口角。别的嫁了人总觉得人家话里有话,浑乱的胡思乱想,反倒把家宅惹得不得安宁的。事情不会做不要紧,慢慢学就是了,那李氏虽然能干,可就那么一个儿子,早晚都是你们得。别太出尖卖快的,真要是惹恼了你婆母公爹,他们年纪也不算是大,再生个有指望的儿子来分家产就有得你哭了。” 钟吉氏一番话说的通透,亦凝平时书读得多,有些文人的榆木迂腐,可到底是冰雪聪明玲珑心肝的,做什么事知什么事只消几句便能明白,转头还会做的更加漂亮。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抗拒得了荣华富贵的诱惑,转头回来过柴米油盐的琐碎日子了,要换一般人心里可转不过这巨大的落差。 在一个亦凝也是奔着‘不纳妾’这一点去的!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其实用醋水形容来更贴切些。就算是对丈夫毫无感情,就算是搬来金山银山,那看着丈夫拥搂旁的女子,换谁都得咬牙切齿暗恨于心。所以说真正让亦凝决定嫁予曹家的根本就不纳妾,虽然李氏的前提是生得出儿子,可生儿子哪里能是一朝一夕说有就有的,趁着新婚头几年的热乎气,先把夫君的心攥在手里。就算是真生不出儿子也可以和夫君商量,随便借了哪个丫头的肚子,事后再打发了嫁人也就是了。孩子从小养在自己身边,再把知道的人封了嘴,那不和亲生的根本就没有两样么。 亦凝将自己的想法与钟吉氏一说,她也觉得此事可行,但这借腹生子的肚子需得找个本分牢靠的,这事自是得陪嫁丫头莫属了。可亦凝觉得自己的丫头红叶虽算忠心,可自己的算盘也是打的山响,之前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劝着自己要往高走一步,这何尝不是想踩着主子往上爬呢。众所周知的,这陪嫁的丫头多是送了丈夫做通房的,反正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不如劝着主子嫁去富贵人家,就算做妾也体面舒服不是。 对于红叶亦凝是早想打发出去的,之前是存着看她还有些小聪明,真要嫁去深宅内院抬她做妾也能帮衬自己。这会嫁去曹家,也少了妻妾之战的勾心斗角,留着这么一个会勾男人的丫头也只是养虎为患了。还是得尽早的打发出去,免得日后再被娘家带来的人在背后捅上一刀,这样丢人不说,着丫头日后也万不会再受自己的摆布的。 第 77 章 第77章 不过这借腹的丫头得有些姿色又得要老实,男人都是包藏色心的,粗枝大叶的任谁都是下不去口的。但还不能妖艳的让男人欲罢不能,不然事后打发不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人得赶着成亲前就得找到,嫁去别人家就不容易往里带人了,到时真有个万一,这人要是婆家自己找,那时可就真是弄不出去了。 钟吉氏也明白个中缘由,也抓紧着手去找可用的人,虽说满着北京城最不缺的就是人,可又得忠心又得嘴严的实在太少。 顺庆这婚事一定,李氏也算是卸下了副重担,唯一儿子的终身解决了,是得去还还愿了。遂定了下月初一,打算到城外的智化思烧柱高香,也祈求菩萨再与女儿一个良人。一双儿女各自婚嫁,这为人父母的使命才算是完成,届时买个庄园,与夫君二人织布耕田做做田家翁岂不美哉。 顺庆也是难得的配合,没有执拗,要换得平时,早就以听不得和尚嗡嗡念经为由抵死不去了。可这回听说是为了给自己的婚事还愿,他也难得的虔诚了一回,想着初一那日自己轮岗,便和李宝刚景泰商量着替换替换。 景泰一听顺娴也是要去,登时眼睛直冒绿光,数着最后一次见娴妹妹的那次,怕是有几月出头了。但见到哥们两眼泛光的盯着自己,满透着想要自己顶班的意思,景泰这哪能干啊,忙道:“那可真是巧了,我额娘也说那日要去进香,不如咱们结伴而去吧!!” 顺庆一听怎么这么巧,不过还是拒绝了相伴而行的意见,听着额娘话里话好似不太喜欢常林夫人的作派,自己现在和景泰这么要好,要是两家额娘掐起来以后关系难免尴尬。不得已的,只得又把希翼的目光转向了小舅舅,虽然知道李宝刚得在前日轮岗,可没有办法只得辛苦他了。 李宝刚一见翻了个白眼,刚才一听这事心下就觉得估计得落自己头上。景泰那小子的心思已是司马昭之心了,就顺庆自己还将妹妹看作长不大的孩子。这会儿好容易有了机会见面,就算是想要讨好未来舅爷想来也不会来替他顶班的,这没有媳妇哪来舅爷啊。 李宝刚迫于二人的压力,只好点头同意了,顺庆用力搂了下李宝刚厚实的肩膀,说道:“还是小舅舅你够意思,哪似那小子就知道偷奸耍滑,平时义气话说的山响,到真格的时候就软蛋。” 李宝刚扯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瞄了景泰一眼,景泰无奈,只能听之任之,谁让自己现在真是偷奸耍滑呢。不过要是让顺庆知道自己是为了见她妹妹一眼,估计是得把皮绷紧点了,这小子护妹的紧—— 先不提和谐之处,单说选秀这边,敏佳自从见到顺庆英姿,那抹挺拔的身影总是在心底徘徊不断。虽然明白选秀才是自己的前程出路,可大姑娘哪个不怀春,那般英俊威武的男子!!!哎呀,不能在想了,实在是羞刹人了。 敏佳在储秀宫里镇日一副思春之色,不是对着窗外痴痴的轻笑,就是拿着块玉佩瞅个没完。可别误会这玉佩是顺庆之物或是他送的,那可就是太冤枉了,这东西和他可没半个铜板的关系。只是这物是额哲特家还在边关时下面的人孝敬的,来了京城之后,家中值钱之物变卖大半,也就是还指着敏佳能有点出息,所以才给她留下些撑场面的东西。 因为两家都在边关住过,这玉佩又是从那得的,勉强勉强勉勉强的算是和顺庆有点连带的东西。看着玉佩,想着儿时与顺庆的点点滴滴,敏佳一时痴了。突然间有点怨恨父母的攀权势利,则然兴许这会自己跟顺庆早已是对神仙眷侣了。 可她这幅样子,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拿着信物空相思的痴样,想着之前京城中的流言蜚语,本就无事还想找点绊子挤跑对手,现在更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一时间小小的储秀宫又是谣言漫天。 就算敏佳再怎么神经大条,一走一过就有人再背后指指点点,还有些势利的来对她说三道四。 “呦,这可真是一种米养百养人啊,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心里想着别的男人还敢进宫参选,你当这满大清朝的男人都似你那废物大哥呢,什么破鞋烂袜子的都往家划拉。” 达明安自爆出不举之事,那婚事也是再无指望了,可却没想着就是有人爱他这样的废人,上赶子捧着嫁妆上门提亲。那女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荡妇,据说还没成人时便夜夜离不开男人,家中男仆和一左一右的浪荡男人均是她的入幕之宾。这还没嫁人呢,孩子都蹦出两个了,名声那可是臭了大街了,就连附近的赖疾头都不削娶她进门。正巧这家不知在哪听闻还有达明安此人,遂便捧了大把的嫁妆来替女儿求亲,额哲特夫人左右一盘算,反正儿子也已然这样了,把钱抓在手里才是正经。俩家一拍即合,女方麻利的收拾收拾,送瘟神似的就把女儿送了过来,还附赠了两个小萝卜头,美其名曰留着给不可能有后的达明安养老送终。 可怜达明安曾也是堂堂热血青年,只因一时贪欢却终身凄凉,都说身体有残疾的人长时间压抑多数都心里变态(剧情需要,不代表个人观点)。达明安抑郁之后也阴狠起来,总觉得自己这样都是吉吉害的,如不是她百般勾引,自己怎么能落到如此下场。当时额哲特夫人一顿板子没把吉吉打死,落在了达明安手中这几年可说是凄惨无比,什么火烧鞭挞竹签叉的换着样来。跑了几次后达明安干脆就把她锁了起来,但凡心中烦闷,都要好好招呼她一顿才能顺畅。 那浪荡女子嫁进额哲特家后也是本分几日,可时间长了发现这一家人除了钱什么都不认,又都村头土脑的好拿捏的紧,便又露了本性。额哲特家仆虽然散了不少,可也留了些有力气肯干活的,大都是签了死契的异族混种之人。这可美死了她这新嫁奶-奶,这种男人高达魁梧不说,连那玩意儿都比旁人粗壮勇猛,又长期干重活攒了一把子力气,这迟来的新婚之夜饶是让她性福无比。这久未沾荤之人,一下子可算是开了斋了。 这新奶奶办事根本就不忌讳旁人,额哲特一家的院子本就有些窄吧,虽说将门户关了严实,可这卖力叫春的声音还是飘飘忽忽的传了老远。达明安每到这时候都会去找吉吉发泄一通,有次却被新奶/奶给撞了个正着,这新奶/奶登时就跟猫见到鱼腥一样,求着夫君也与自己试上一试。 新奶/奶虽说肩不能抗手不能挑,可这伺候男人的本事却大了去了,达明安□的她舒畅,她也用各种手段让不举几年的达明安尽了回兴。俩人这可算是臭鱼找烂虾投对了味,经常带着吉吉和男仆一起关起房门胡闹。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是额哲特这样的话题人家,一干丑事尽是被人传了个便。 一干秀女一听这话,都心下明了,捂着嘴窃笑,敏佳一看这样心火更是旺盛,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全天下都知道了,唯独瞒着自己似的。 也别怪墙倒众人推,实在是敏佳在她那教习嬷嬷那没学到什么好作派,扭扭捏捏一副小家子气不说,还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各种礼仪也是运用的乱七八糟,用餐时的讲究用到了品茶上,节庆的穿着用到了待人接物上。一屋的秀女与她攀谈过后,全都认为这就是个村的,本是见她长的还算脱俗,想着攀点关系为以后铺路,哪知道却是个绣花枕头纯摆设。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挤兑我也就罢了,休要在带上我家里人!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到底是边塞长成的闺女,彪悍的本质难去,什么规矩礼仪,早被愤怒的火焰燃烧殆尽了。 “我挤兑你?!现在满京城随便提拉出来一个都知道我说的是大实话!还是你们有脸做却没脸听人说?!哼!”那小姐一脸的鄙视,又道:“还有脸冤枉人家曹家的顺娴小姐,无非是看人家没与你那混爹在官场上行个方便,又不削与你这样的绣花枕头结亲!一家子的破烂货,哥哥娶了个人尽可夫又带着拖油瓶的破鞋,妹妹也是不知廉耻的削想男人!”这小姐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尽挑着打人脸的话说,不过也能听出来这是个顺娴的粉丝,话里有些维护之意。 敏佳这种力量型的选手论嘴皮子哪能说得过人家,更何况这些话像天雷一样劈的她是外焦里嫩,让她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见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说的尽是这些事情,一时让她分不清真假。只恨那女子臭嘴,对!!定是她满嘴胡沁!!敏佳轮着拳头就冲了上去,想要把她的嘴巴打歪,看她还敢不敢胡编乱造了。 见事情不可收拾,秀女们赶忙报了管事!管事见在自己的管辖下竟然闹了这么大的事,本想压下来就拉到了,可谁知哪个快嘴竟然报给了皇上。皇上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龙颜大怒,竟然还有此种道德败坏的人家,更甚的是女儿还进了宫中!!想到这样的破鞋差点就被皇子皇孙给穿了,皇上哪能善了啊!治了额哲特一家满门抄斩,达明安及新妇道德败坏凌迟处死,尸体暴晒三日方可入殓。 额哲特家除了那时因婚事不顺而离家至今未归的达明礼,再就是外出避过祸事的额哲特了。这达明礼已离家快两年,额哲特家人具被处死,也没人知道他是个什么模样,通缉令上也就是有个名字和个模糊头像。倒是额哲特本人,人怕出名猪怕壮,认识他的人多了去了,一张相像度九成以上的通缉图令就挂在城门口。 差役们本以为三日收尸时这一家两个男丁怎么也得现身一个,准备来个守株待兔,可尸体都晾了半个多月了也无人问津,最后还是德业念在同僚一场,上下打点了一番,买了几口薄皮棺材,那一家人才得下葬。这事后来不知怎么传到了皇帝老子耳里,没怪罪不说,反倒夸赞德业有情有义,虽没什么封赏,可入得了皇上的眼,官路自是顺通不少—— 顺庆这次去寺庙进香,也是打算着帮昔日的兄弟一家立个牌位,一家人都遭了祸事,连个供奉的人也没有,可见凄惨。这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顺庆黯然了半晌也就拉到了,念着些往日策马嬉玩的情谊,想着给他们点盏引路灯,也免得黄泉路上做个孤魂野鬼!哎,也不知达明礼究竟身在何处,只希望他永远不回来也罢,免得知情伤心。 曹家一家子都是实打实的好意,也并不是作秀给谁看,可人嘴两张皮,说什么的都有。可自家问心无愧,对得起良心就好,只当听不见就好了。 要说这换哪个有点良心的,再是大奸大恶之徒,对着能为家人收尸又从未真正有过仇恨之人,怎么的也得多少有些感激吧。可额哲特确实小人中的败类,心胸狭窄又卑劣,一家人的善良之举让他更是加恨在心,想着办法的要让曹家也要家破人亡。 掏着门路的不知道在哪得了信息,说是曹家人要去智化寺上香,一条毒计涌上心来。额哲特拧着嗓子咯咯一笑,心道曹佳德业!这次定也要让你一家结伴去阴曹地府!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留言,对景泰的肯定是一半半,又和阅读人数比较了一下,反对声浪还是小一些的。所以小仙决定按着愿思路写,不然用玉林的话就要重新改好多,还得让女猪去选秀,不改的话重新来个男主结局那就是了无期限了。景泰是男猪的话,再写个十多章也就完结了。感谢亲们一直支持这文到最后!小仙也尊重各位亲的选择,毕竟看文就是为了个好心情,小仙有时看到不喜欢的文文,也会毫不留情的点击XX的。同时也对还能继续支持的亲们深深鞠躬,感谢你们超常的忍耐和非凡的包容!!谢谢。 第 78 章 第78章 景泰虽说知道初一曹家会去智化寺烧香,可自己的理由是陪着自家额娘一起,但自家额娘却对神佛一事不甚信奉的。再说现在还在和额娘冷战,虽说休假的时候也回家中,母子俩却没有多余的话说,现在让他转去低头认错,是万万不甘心的。加之还想求娶顺娴,如不压了母亲的气势,曹家是难同意这门亲事的。 常林夫人一直认为儿子到底是自己亲生的,虽说现在耍点性子,可怎么也是血浓于水的,时间长了自然会知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可景泰却认为自家额娘做事越来越过火,自己越反抗跳脱,她就愈发的想将自己攥紧在手中。一计不成又是一计,一件不应就另想他法,景泰总是感觉自己的耐心早就消磨殆尽了,唯一只剩下一丝亲情还维系着母子的关系。可就这仅剩的一点子情感,景泰也无力再继续抓着了,如是额娘再继续这般荒唐下去,那便真是忍无可忍了。 初一那天,景泰天没亮就守在去智化寺的毕竟路口,远远的看着是顺庆打着马悠哉的过来,还不时的贴近车厢说笑着,想车里便是曹佳夫人与娴妹妹了!~! 景泰一阵鸡冻!!吆喝一声,两腿一磕□骏马就上了前去。 顺庆一见是他并不惊讶,只是四下看了看,有些不解的问道:“不是与伯母一起来的么?!怎地不见!是先行上山了么?”不管兄弟这娘亲如何让人不喜,可基本礼仪还是要有的,就想着怎么都得拜见问安才是。 景泰道:“家中突然有些急事,额娘一时脱不开身,可又算着这吉利的日子,就让我来代劳了!远远看着好像似你们家的马车,就等了一等!” 景泰说完稳住马匹翻身下马,李氏听见声响也掀了车帘子,景泰赶忙轻躬身打了个千,道:“曹伯母安好!娴妹妹也好!!”见顺娴就依在李氏身边,景泰眼睛一亮,李氏一见他那样就知道这臭小子在打什么主意,也不搭理他,嗯的一声就又把车帘子放了下来。顺庆不明白其中缘由,想着额娘那般春风和善,怎地今天却冲着自己朋友甩起了脸子。 顺娴也是不明,搂着李氏的胳膊一脸求真相的看着她,李氏摸摸女儿的脑袋,哎了一声。自己倒不是真的对景泰这孩子有什么偏见,反倒是还挺喜欢的,只是一想到他那额娘,就怎么也不想把女儿给了他。李氏知道女儿脑袋好使,可却是个性懒的,最最不爱经营算计了,真要嫁到了有那样婆母的人家,岂能自在度日了!? 可景泰这孩子也是确实使得,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不说,又有个有那样关系的妹妹。钮钴禄家也算有了皇族的靠山,景泰又有上进心,唯独是那不省心的娘,着实让他变成快鸡肋般,弃可惜,食无味。 所以说每次见到景泰,李氏这心都是翻江倒海的,一时也没个主意。本来刚打算再不提这婚事,一见这孩子出息的样子,又左右不定了! “娴儿你觉得景泰这孩子如何?!”李氏慈爱的看着顺娴,想着孩子自己的终身大事,问问她自己的意见也好。 顺娴听罢一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于自己有何关系啊!!可又观李氏的表情,心下才忽然明了起来。许是这大家闺秀做的久了,这脸皮也薄了不少,没了上辈子在泳池偷看猛男的劲头,一句暗示的话就叫她红了双颊。 顺娴放开李氏的手臂,将脸侧到一旁,抠着车壁羞涩的说道:“他如何与我何干!” 可不是么,那小子如何与我何干,谁好谁带着!可又想到李氏的一做一派,和景泰的小心讨好,貌似里面有些奸-情的味道!! 李氏知道女儿听的懂,这孩子不大点时就人小鬼大,道:“钮钴禄家虽然不算大贵,可有静雯这条和王府的纽带!四皇子是皇太子的人,日后做个王爷怕是跑不了了,到时景泰便是王爷家里的娘家舅舅,就算不能保着封侯拜相的,但是小富即安的日子也是有的!静雯若是还能生下一男半女的,有了说话的底气,那就更是一番好光景了!!” “额娘跟女儿说这干嘛!”顺娴打岔,自然是明了话中的属意婚配!可自己这小身板现在满打满算还没十五,说这些实在太早了点!况且一直拿景泰当作哥哥、儿时朋友、小破孩儿!却从未想过二人可能会是夫妻!根本就没有心动的感觉嘛!再说人家四皇子可不止是能做个王爷,那可是未来的皇帝老子啊!就连静雯以后也是皇帝的妈,大清国的老佛爷。就连景泰日后也是奉公进爵的,幸亏李氏不知道这些,不然还不脑袋削个尖的同意婚事啊,哪能这般犹豫不决的。不过要是真能抱上这么粗的大腿,以后就算不横着走也是畅通无阻了,真得好好考虑下才是。 “额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景泰这孩子我和你阿玛也都中意!唯独就是顾及他那爱掌权的娘!一看见她我就想起了刚嫁给你阿玛那会儿,全然和咱们家老太太一个德性!!当时也是塞了一屋子的人给你阿玛,若不是要与那帮蹄子劳心,何至于将你早产又落下再也无孕的病根!”李氏见女儿惊诧,拍拍她手又道:“这事额娘一直捂着,连你阿玛也不知道,知道你是个伶俐的才会将这些说与你听,日后好多长个心眼,听后便烂在肚子里罢了,切莫说漏了去!” 见女儿点头,李氏还道:“但凡生为男身,终究都是有个爱美重嗣的劣根,虽说你阿玛谁见了都要叫一声好,可从成亲到现在,我也是一点也不敢放任的!想把住男人的心,不止要断了他对外面的念想,还得让他对你欲罢不能了,这个度的拿捏的准确了!以前额娘从不与你说道这些,一是你也还小,二是见你在做事待人上做的甚好。现在你也大了,保不齐过两年也做额娘了,成亲之前就与额娘多学学这些为妇之道吧。” 到底不是原装的纯萝莉,虽是有些羞涩,可也不会臊的羞于面对。虽说对李氏所说之事也是略通一二,但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权当复习巩固了,便喃喃的应了一声。 “景泰这孩子不错!来求了你几回,话说的也实诚,从小看着长起来的孩子,什么品性自是明了!你们两个也不陌生,额娘想问问你自己的意思!”李氏说道。 顺娴听后一时迷茫了!按说她向往那种心心相应又轰轰烈烈的爱情,可也知道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多少人一辈子都在追求所谓的真爱,可到头来发现那只是一句空谈!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似自己与景泰这般知根知底又从小相识的已算不易。多少人都是在成亲当日才与未来携手之人第一次相见,更别提是否知道秉性相投了。像曹家这样愿意尊重孩子的意愿,又有景泰这样的青梅竹马,实在可谓是天赐良缘了。 “要不是实在不舍你嫁了低户平白的矮人三分,倒情愿找个你阿玛麾下的实诚孩子做姑爷!也实在是见了景泰这孩子的真心,女人这辈子不就图意个知道心疼自己的良人安分度日么!”李氏见女儿不语,还以为她是害羞。 顺娴道:“女儿也不图意别的,只希望能似阿玛额娘这般恩恩爱爱,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知道太多的都是空想,不如实际一些,安安乐乐平凡一生也就罢了。与其嫁给那些不知品性道貌岸然的,那还真不如景泰这样实诚的,可又觉得好似有点老牛吃嫩草的感觉!!那要找个与自己心里年龄相当的人,岂不是要找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了!!纠结啊纠结!!!! “你是在意景泰屋里的那两个伺候的?!”李氏嗤笑一声,道:“只是丫头而已,看不顺眼打发了便是!你不会以为成婚前是个利索的,婚后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吧!” 自家没有姬妾,怪不得女儿对此事反感不明,看来要趁着未嫁人家时多与她说说,免得到时在这上面吃了暗亏。 “只是想到就不舒服罢了!”顺娴对着手指,话里话意思已然是有些认同这亲事了,可换哪个有现代灵魂的人也不会认同三妻四妾的,当然这时候的女人也不喜欢,只是无力反抗。 “呵呵!小丫头醋性还不小,看来未来女婿是有得苦头吃了!!”李氏笑话女儿,顺娴不依的扭着身子,与她撒娇。 “放心吧!额娘得了景泰的保证,那俩丫头早晚是要处置了的,而且他也说以后定是不会纳小!要是你也属意他,回头就让他写了保证,要是有违就与他和离,一张嘴阿玛和额娘还是养得起的!!”李氏真心心疼女儿,虽说有些重男轻女,可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旁人休想欺负的! 顺娴撒娇,又道:“那女儿就干脆不嫁了!就在家里侍候阿玛额娘到老!” “去!哪有姑娘大了不出门子的,还不得叫人在背后讲究死!”李氏一戳顺娴脑门子,又问道:“那景泰你可是中意了!?” 顺娴不语,李氏又问,没招了,顺娴才吭吭哧哧的说了句:“但凭额娘做主!” 那就是同意了!!李氏一笑,转而又不乐呵了,道:“只是那常林夫人呐……怕是你日后的日子难过!” “是啊!听之前常林夫人的意思,似想让景泰娶位高妻啊,咱们家这身位,恐怕不合她的心意吧!”顺娴问道。 “嗯,她想的倒美,可架不住有个执拗儿子,偏偏就是认准你了!!我这闺女就是出色!要不是没长那攀高的心思,就算嫁了王侯都是配得的!”要不怎么说孩子的都是自己家的好呢!李氏也是越看女儿越有爱。 顺娴暗自囧了一下,心想人家王侯家的门朝哪开都没弄明白呢,真是夸的没边了,咱也没那块料啊! “景泰说已经求了他妹子,只要咱们家同意便会求了旨意,随着这次选秀指婚。到时只要你圈得住夫君的心,又有他们娘家指靠的大姑姐撑腰,就算是婆母难相处,但也是难耐你何的。不过唯一不好的是家中只他一个嫡子,其余的皆是庶出,不然分了家出去才是省心啊。”李氏叨叨咕咕的,分析着利弊,总还是觉着这婚事有些不满意之处。但也明白人无顽人,相较之下景泰的条件算是好的了,女儿过去也算是嫁高了。 第 79 章 第79章 听闻要给额哲特家立长生牌位,李氏心中不喜,先不说他们传的顺娴的闲话,单说那家女儿之前粘着顺庆不放就够她膈应的了。可毕竟还有个外人在,李氏不愿意落了孩子的面子,左不过几两银子的事,尸都给他们收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没得闲事管着,几句话到最后却给落了下成。 约好了事后在何处等候,李氏便去正殿还愿,本想带着女儿一起,可又一想让孩子们多接触下也好。正好借着这个正经的由头,也不会叫人说出什么来。 三人来到地藏菩萨的长生殿,四周墙面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灵布名牌,桌上也有不少长明灯在燃烧。顺娴虽是在红旗下成长的,可对这神鬼之事是不得不信,布灵上的蝇头人名,总跟幽黑的眼睛一样在盯得人头皮发麻。但见旁边的二位,就跟在自家后花园似的闲庭信步,丝毫没有异状。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过胆小,还是男人本就大胆。 又问了如何供奉灵牌,自有小沙弥一一告知详细,殿前的这些灵布三年一续香油,如需点照长明灯得另算,殿后还有一屋专供灵牌,又有单设隔间以便供人祭拜。 那意思就是殿前的便宜,殿后的贵,而且殿后还有单间。顺庆只选了殿前的布灵,又燃了三日的长明灯。他的选择让顺娴挺惊讶的,就算是要选殿后的单间对自家来说也是不贵的,心中不明便问了哥哥。 “与他们寻个地方,也只是看着与达明安之前的情谊!!他却不阻着他阿玛和额娘对妹妹散布谣言,自那时起我便与他割袍断义了。但见他们无处供奉又于心不忍,有个地方总好过做个无人供奉的孤魂野鬼好多了,想来他们现在也挑剔不了那么多了。”顺庆说道……确实是难以挑剔了,就算是不喜欢,也只能挺着了,毕竟人鬼不能殊途嘛!呵呵! 景泰听了却皱皱眉,心里觉得顺庆还是太过妇人之仁了!景泰的性子便是承继了满人的血统,豪情万丈却又疾恶如仇,属于那种人若负我我必杀那种。还认死理,撞了南墙也要把墙撞倒后继续朝南走!他是看不得顺庆以德报怨,可也不敢多言,未来大舅爷可是得罪不起的。况且娴妹妹也在这,也怕她觉得自己无情无义,免得以后再误会自己对她的情感也终会冷情!!虽然未来如何自己不敢保证,可能保证的是,只要娴妹妹一天心里装着他,自己是定不会负了她的。但现在娴妹妹对他了解还不深,说了人家也不会信!!!一想到这又有些哀怨,哎,娴妹妹什么时候能明白自己的一片心意!!伯父伯母什么时候才能许婚啊! 之前不明所以,现在顺娴心中明了怎么回事了,反倒是无法忽略景泰炙热的眼神了。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红着脸垂下了脸,景泰一看心中高兴了!!看来娴妹妹眼中也不是全无自己啊!!! 景泰心中欢喜,殷勤献的更是欢实,几个人逛逛智华寺的风景,他不是问问累不累,就是问问渴不渴的。就连顺庆这个神经大条的,都看出怎么个意思了,一眼一眼的用眼刀剜着景泰,意思他给我老实一点。 那景泰哪能干那,好容易有点眉目,自然是要趁热打铁才是。用眼神求着顺庆高抬贵手,可顺庆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只说额娘许是礼拜完了,咱们赶紧去与她汇合吧。 顺娴现在臊得不行,自然是忙不迭的同意,只景泰一人垂头丧气的,跟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和李氏汇合之后,景泰还期望着能一起吃顿斋饭,可李氏却不给他太多希望,明白什么是点到即止,只说家中还有事须得早些回去。又问景泰:“你额娘不说叫你代着来求拜菩萨么?!怎地也不见你动作!” 景泰挠挠头,说道:“等送了你们回去,我再拜也不迟,呵呵,不迟!” 李氏满意他这幅憨厚的模样,难得的给了他个笑脸,也不揭穿他的小伎俩。景泰见李氏的态度也有缓和,更是喜上加喜,这事可是看着门了!! 为显着诚心,李氏一行是徒步上山的,这可随了景泰的心思,能和顺娴多接触些。可再远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李氏和顺娴都不是小脚,二人平时又常练瑜伽,身体素质自是得的说。虽然步子小些,可却轻盈欢快,一刻左右就到了山下。 虽说不舍,可景泰也不敢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眼看着顺庆送了二人上车,眼睛还恋恋不舍的粘在车上。 就当春儿和柳嫫也要上车时,春儿眼尖的看见赶车的好似不是曹六,也不理后面催促的柳嫫,侧着脑袋冲着驾车的人喊道:“曹六哥????” 赶车的人闻声压了压帽檐却并不理会春儿,柳嫫也看出不对了,要上前看个究竟。许是也知道露馅了,赶车的人‘驾’的一声使劲甩起了鞭子,转眼间就将马车催动出老远。 春儿的手本还扶着车框,这冷不丁的一下也没抓稳,甩了个老远,离车身近的柳嫫也被刮了个趔趄。 柳嫫见状知道大事不秒,这赶车的怕不是曹六,赶忙大呼起来:“不好了,有贼人,快来人呐!!” 到底是当兵的出身,顺庆和景泰都迅速做出反映,牵过身边的马匹就追了上去,只丢了句:“快去禁卫营找我阿玛!”—— 顺庆二人将马打的飞快,紧紧的咬在马车后面,嘴里还吆喝着让那人赶快停车。当然喊了也白喊,驾车那人见甩不掉后面二人,恨恨的又狠给了大马两鞭子。懊悔着刚才一着急,这山路又多相似,竟然走叉了道。还想着今天用陷阱干掉顺庆之后,在用车里那两个婊-子把曹佳德业引来,便可以把他们一家连窝端掉了。没错,这人正是躲过了满门抄斩的额哲特,经历了血的教训之后,此人不止没有幡然悔悟,反而更是激进。 额哲特见现在事情不止没有按着计划发展,还暴露了身份,前面又是悬崖峭壁,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二人,知道恐怕这次想跑都难了!!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了去,不能拉着曹佳德业陪葬,拐了他的媳妇女儿做垫背也是好的,一个换两个,值了!! 想到这额哲特把马打的更是疯狂,顺庆二人也知道前面就是悬崖,见马车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心中隐约知道额哲特要干什么了。顺庆焦急不已,可又碍着山道路窄,只容的一辆马车前行,路两边均是树木,根本就无从靠上前去截停马车。 “额娘!!妹妹!!前面是悬崖,你们快想办法跳车!”顺庆冲着马车大喊。 车厢里的二人早被颠簸的马车折磨的半死,李氏早就吓的脸色花白,好在顺娴还算镇静。马车一动时便知出了问题,捅开车篷一见竟是额哲特在前面疯狂的赶车马车,顺娴当机立断,撕掉裙摆将车厢内做倚靠的软垫,一前一后的夹在李氏的前胸后背。又将小憩用的薄被护住李氏的后脑,让她紧紧抱住。李氏明白女儿这是想要救她,可是自己走了女儿该怎么办!! 顺娴见李氏早已吓的六神无主,捧着她的脑袋大喊着一些注意事项:“一会跳车时要将头尽量抬起,双手一定要紧紧的护着头部!!” 李氏早已经不知所措了,可也知道不能舍了女儿独自先逃,更何况车内可做保护的东西都围在了自己身上,到时女儿又该如何!!李氏不停的摇着头,也不知道是要说不明白还是说不走。 顺娴不再管李氏的意愿,一把扯掉车帘子冲着外面喊道:“额娘要跳了,哥你注意!!!!!” 顺庆赶忙将马和景泰并进一道,也由不得顺娴多做犹豫,看着路上没有什么大石块,冲着李氏喊道:“额娘,我数完一二三你就跳,一,二,三!!” 不能任由着李氏在那优柔寡断,顺娴借了她一把力气,李氏叽哩咕噜的就滚下车去了。景泰喊道:“顺庆你去看着伯母,我继续追。” 顺娴在车上见李氏滚下去后,隐约的动了动,这心也就放下了,可听完景泰的叫喊,心就又提到嗓子眼上了。 “前面就是悬崖!!娴妹妹快跳。” 大哥!!我也想跳啊!可是什么保护的东西都没有了,这么跳下去不死也残啊!!与其以后瘫在床上动弹不得,我倒更宁愿死的痛快,没准又跑到哪去重生了呢。 虽是这么想,可人的潜能和本能是无穷的,总是会在临死前再博一把。就在马车掉进悬崖的那一霎,顺娴用力的蹬了下车板,人从车里跳了出来,一把扒住了崖壁上凸出的石块。 这时景泰也跃身下马,一手抓着顺娴,另一手拔出匕首插进崖壁。可支撑点有限,还没等二人固定牢靠,惯性的作用,二人就有继续下滑的趋势。 “你快上去,别管我!”倒不是顺娴有多仗义,只是人家好心救你,现在摆明了是死路一条,怎么好再让人搭条命进来。 景泰没应声,实在是浑身都在发力,一张嘴容易散劲。可岩壁都是石块实在是太滑了,匕首根本不吃劲,顺娴的手也扒不住石头了,全靠着景泰的牵扯才没掉下悬崖。 “右~~~~边。”景泰咬牙切齿的蹦出两个字。 好在顺娴不傻,能理解他的意思,往右一看好似有个凹进岩壁的缺口。没容得顺娴多想,景泰就往那边发力了,要不说人的潜能是无穷的呢,只有在生死关头才会爆发。这要是换了平常,说让顺娴跳到那岩壁洞里,打死她都不带干的,摆明找死么。可这会儿不止顺利的跳了进来,还就地一翻,知道让出位置好容景泰进来。 景泰随后跳进来,就躺在那里动也不动,顺娴也是如此,但见景泰右手还在流血,深吸一口气便起来去探看探看。 细细一看,景泰右侧身子尽是擦伤,特别是右手,手腕处的骨头都露出来了。顺娴替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忙将剩下不多的裙摆也扯下来,要帮他包扎一下患处。 可食指刚摸上裙布想要用力,双手也一阵刺痛,嘶!~~原来自己也受伤了,只是精神一直太过紧张,竟然没有注意到。 这是景泰一轱辘起来,见顺娴捧着双手吹气,也顾不得自己如何,忙从怀里掏出伤药来给她抹上。 “你伤的更重!”见景泰认真的心疼的样子,顺娴窝心的很。 景泰不在意的看了一眼,还笑笑,说道:“没事,我都习惯了,没见这伤药时时都带着么。” “现在年轻怎么说都行,等到老了就都找回来了。”给自己上完药,顺娴把景泰按住坐好,用牙发力撕了几条裙布,也不敢多看那白森森又粘着些泥土的手骨,倒上药面三下五除二的就给包上了。 “也没水清洗下伤口,沾了不少的污物,可别溃脓了才好。”顺娴担心的说。 “没事,训练的时候比这严重的伤多了去了,也是这么混乱一裹便完事了,我身子壮着呢。”景泰是真不在意,上药和包扎时连哼都没哼一声,惹得顺娴暗自叫了声蛮牛。 作者有话要说:哎,昨天孩子闹人,就没如约更新成。 看见还有亲在纠结历史上的遗留问题,小仙写的是架空,细心的亲应该发现整篇文很少涉及年代么。还有这只是篇小说,不是可供考证的史记,一说一笑也便罢了,纯纯娱乐不好么?! 第 80 章 第80章 二人将身上伤口大致处置一遍,方才的紧张情绪也缓和了不少,顺娴这才注意到好似是变了天,凛冽的大风夹杂这些雨滴骤然而来。 一场大雨来势凶猛,连天都被乌云遮的黑压压的一片,崖壁上的凹洞本就不算太深,顺娴感觉身子好似随时都要被风刮走了一样。本就有些恐高,这会吓得她紧紧的扒在岩壁上,也不敢四处乱瞟。偶不经意的眼神落到崖下,登时也是吓的她头冒虚汗,脚发软的。乖乖,好似还能看见马车的残害,这么高摔下去,估计额哲特应了那句粉身碎骨了吧。 “这么大的雨,顺庆他们怕是一时半会找不到我们了!娴妹妹你快坐下歇歇,天这么凉体力消耗的太块会抗不住的。”景泰看顺娴紧贴在岩壁上,还以为顺娴是为了避嫌。 顺娴摇摇头,紧张的说道:“坐那总有要被风吹跑的感觉,况且站在这还看不见崖下。不然看上一眼总叫人心惊胆寒的。” 景泰恍然大悟,冲她一乐,道:“这风还没大到人将人刮跑,娴妹妹是怕登高吧!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坐到我旁边吧,还能给你当挡风。”说道最后景泰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是没杂念的,可一想到香喷喷嫩呼呼的娴妹妹会坐在自己旁边,这血液便控制不住的从脚底下叫嚣着往头上涌,一张古铜黑的脸庞霎时红的快要滴血一般。 其实今天要是一起掉下来的是顺庆,或者是德业阿玛,顺娴早就扑到他们怀里寻求安慰了,哪会似现在这样纠结在风中呢!!可现在是一个对自己有爱慕之心的男子与自己同甘共苦,虽说二人心中都不介意搞些暧昧,可自己毕竟是女儿家,总要端着些才是。 顺娴拢了拢衣摆,□的裙摆早就被撕扯一光,只着单裤。这单裤还是用在教堂换的洋棉布做的,类似于后世的针织布,带些松紧,所以就缝制了贴身显体形的样子。要知道在现在这社会,穿些收腰的外罩都是孟浪了,更何况是这种显露形体的惑人之物。 景泰也发现了顺娴的尴尬,虽是觉得她的穿着奇特,可也不敢多瞅一眼,更不敢多去想娴妹妹那修长纤细的大腿,恐怕亵渎了她。紧忙把自己的外袍除了下来,递给顺娴,道:“妹妹快把这穿上吧,免得着凉。” 顺娴也不客气,一来现在确实是有些凉嗖,再一个怕稍后有人来救,自己那样衣衫不整实在难看。可她却没想到,一个大姑娘穿了件男人的罩衣,怕是更引人议论的。 顺娴裹着景泰宽大的衣袍,虽说有些泥污和血渍,可带着体温和阳光的味道,让她又安定了不少。扭捏的侧身坐在了景泰旁首,景泰也调整了下位置,将顺娴整个拢在背后,挡在硬风之前。 俩人心中都有些羞涩有些忐忑,一时间谁都不先开口说话,也是这崖里风声实在太大,就算是这样背靠着背,想要说些什么怕是也得用上喊的。那样实在是不配这满是暧昧的气息,所以谁都不想吱声把它打破。 这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消一会儿的功夫便又雨过天晴了,头一次让景泰埋怨天气太好。这时崖上隐约传出响动,好似有人说要掉下绳索下到崖底,激动的喊着不相信妹妹和好友已经死了。 二人听出是顺庆的声音,知道是有人前来施救,赶忙喊道:“哥哥(庆哥儿),我们在崖边的山洞里!!” 顺庆听见二人的喊声,又看见顺娴挥舞的布条,喊道:“我们这就下来救你们,你们没受伤吧?” 待顺庆德业一行将绳索固定牢靠,没出一盏茶就将两人拉了上来,景泰自不必说的,体能训练回回拔筹,虽说一只手受了点伤,可忍耐力也是一流的,几个发力就爬了上来。顺娴更是简单了,将绳索固定在身上,只等着崖上的人使劲拉上来便可。 顺娴一上来只无意识的问了句:额娘怎样。不知谁说了句只有些擦伤,无碍,便松了一股劲的晕了过去。只感觉被一副宽厚的胸膛抱在怀里,顺娴嗅了嗅好似阿玛的味道,才放下心来依着意识睡了过去—— 事发后的几日,曹府着实的鸡飞狗跳了一阵子,当家主母脑袋有些碰伤身上也有几处擦伤,大夫是嘱咐过了需要静养的,以免得日后会留下头疼的病根。曹家小姐也受了大惊,还受了些风寒,加之惊吓倒让这些小病一下有些来势汹汹。 平日里要是李氏没有空闲,家中琐事均是顺娴来料理的,现在二人都在卧床养病,家中上下一时没了主心骨。好在家中没有什么调皮捣蛋的人物,虽不如往日那般井井有条,可也是各司其职。 老宅的那些人物是免不得趁着这个机会来做耍一番的,郭罗氏借着探病的由头,想把她娘家不知哪杆子扒拉到的表侄女塞进来。 “哎呦弟妹呦,这可真是多亏了菩萨保佑了,摊上这么大的祸事竟然全头全脑的躲了过去,怎么能不念声阿米豆腐呢!” 按说这话旁人说了也是无妨,断是不能想左了去的,可从郭罗氏嘴里出来,李氏怎么听怎么晦气。好似听起来自己活了下来,是多么大的憾事似的。 “还劳烦额娘和大嫂惦记了,只是小事罢了,那额哲特也无非就是想吓唬吓唬,谁知道马偏那时候惊着了。那额哲特也是好的,为了救娴儿死命的拖那马匹,自己却掉进了悬崖。虽是可惜了,可也不枉夫君对他们家的情谊了,顺庆那孩子当日还与他们家做了个长生牌位,也算是善有善报了。”李氏将真相隐瞒,这是一家人已经商量好的说词了,要知道能惹来那么大仇恨的人家,在旁人眼中也不会是什么好的,所以为了独善其身,也只好给额哲特按个贤名了。 郭罗氏嗤笑一声,心道这人也够笨的了,仇没报成却为了那没用的感激丢了性命。 “要不怎么说咱们是积善人家呢,这都是老太太积来的,福报到了儿孙头上!”郭罗氏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呸吧,她能积的除了缺德没别的,可李氏不能说出来,还得跟着恭维奉承两句,心道这是来看问病人来了,还是给你们自家歌功颂德来了。可心里也明白郭罗氏是夜猫子进宅,属无事不来那伙的,李氏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权看着她如何戏耍,只当她是彩衣娱亲了。 郭罗氏也是觉着没什么话说,便端了茶水来喝,吧嗒吧嗒滋味,才又道:“唉,莫不是弟妹病在床上,所以这府中的下人便没了管束,怎地这茶水喝起来又苦又涩!弟妹平日光顾着拈酸吃醋,到了真格的时候身边却没个帮手,现在知道这不便的地方了吧!!” 这差本就是苦丁连心加甘草煮制的,最是清热败火了,一看就知道是个只认那黄白俗物的,一点没有雅致的心性。 见李氏要接话,郭罗氏赶忙抓着她的手拍拍,抢着说道:“莫急,我可不是来戳你心窝子的,知道你容不得人!况且我这侄女是一等一的好,哪能给了都能当人爹的小叔做小呢。还不是惦记你们家庆哥儿,你这当娘的也不说帮着孩子操办操办,人事不知不说,这新媳妇一来那不就得把他拿住啊。我这侄女儿最最贴心不过了,有她在庆哥儿房里帮衬,绝对的还叫儿子与你是一条心” 郭罗氏觉着自己这话说的厚道,美滋滋的抿着茶水,好似真心为人打算一般。岂知道李氏早就气的差点蹦了起来,什么叫拈酸吃醋,什么叫容不得人啊!感情你一顿嘲讽,还得叫别人说这屁香不成!这不能把人塞进老子房里,现在又换打儿子的主意,就说怎么这么舍得提礼来探病,原来正事在这呢!我儿子再怎么不知人事,也比你那不是人的儿子强,一双贼眼尽瞄着老子房里的狐媚女人,就连嫡亲妹妹也出言调戏,简直是畜生不如。 不过看随着郭罗氏来的丫头倒是不错,低眉顺眼的也不出尖,只是一身行头落魄了一些,想来是郭罗氏家那头哪个穷亲戚吧。孩子是好,可惜拜错了门,不过倒叫李氏不好意思迁怒了。 “那倒是得谢谢大嫂的好意了!”李氏一席话说的慢悠悠的,叫以为将她说通的郭罗氏一度欢喜,刚要叫那女子拜见认人时,她才阻止道:“只是怕是得拂了您的心意了!我那儿子和他阿玛一样,是个实心眼儿的,也说只愿意两口子相守着过和睦日子,不爱中间插了外人去!” 郭罗氏急了,道:“进了他的屋子,也是一个被窝里滚的,哪里能叫做外人!弟妹你傻了不成!难道好好的儿子,你全想让个后来的人占去不成!惠林好歹也是亲戚,能和你一条心,到时生了儿子,也能帮你牵制住你那媳妇,免得她一人独大!” 你才傻了呢,你全家都傻!!李氏见她油盐不进,非要将话说的直白,本就浑身的不适,这会儿更是头疼,也便不想再忍着她了,道:“大嫂这话说的理偏,亦凝进门后那是我嫡亲儿子的媳妇,任谁也越不过去的!我与夫君年老之后,还要指望着媳妇孝顺呢。再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来大嫂也是听过的吧,弟媳也劝你一句,若是想让儿子跟着亲厚些,切莫太过插手人家两口子的房里事,没得想着卖好,却办了错事,伤了人心。” 郭罗氏真是吃一百个豆都不嫌腥,从来没占过李氏口头上的便宜,还非总上赶子来让人损道。这次又是被人喷了一脸灰,觉着面子挺大,其实就是一鞋垫子,让她颇有些挂不住颜面。可是在惠林家托大了,还收了人家的祖传物件儿,说是能帮衬着找个不愁吃穿的富贵人家。 哪知道李氏不止夫君把的紧,就连儿子房里也不让放人,一方面让她心里泛酸羡慕李氏和顺庆的媳妇,另一方面又让她在惠林面前折了面子。 便有些恼羞成怒,道:“你个做伯母的还想连侄子的屋里也管了不成,我的儿子自是与我亲厚,哪里似你那般顾虑再三的!连放个人也做不了主,辛苦养大了只白眼狼!” 竟然敢骂李氏的手中宝心头肉,真是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了,李氏也不跟她客气了,哼哈冷笑一声,道:“这话也是弟媳想送给大嫂的,我也没想管着侄子的屋里,也不希望旁人盯着我儿子的房里!!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要给庆哥儿房里放人,那也得是家事清白没有那些晕头昏脑的糊烂亲戚才行,不然就算本身是个好的,叫人再三的挑拨下,还不得把我这好容易置办的家业,都抬到旁人家里去啊!” 再说一旁的惠林,本身是对曹家满意的不行的,虽说门第不大又是来做小,可自己出了那档子事儿根本就再容不得自己再挑了。但这家主母看着和善,门第小些人口也不复杂,只要自己和善恭敬些,想来日子也不能太难过。可哪知听着话好似人家并不想纳妾,偏偏表姑母还要一副硬塞的架势,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残花败柳,可也不想死皮赖脸的求着谁去。了不地头发一铰做了姑子,也好过这般的让人没脸。 看着二人还有争执之势,惠林深深一福道声歉意,只道没那福气做一家人。也不等着郭罗氏,转身流着泪就跑了。李氏见那姑娘可怜,有心叫人拦着劝劝,可又一想这事万不可妇人之仁的,没得再惹了一身骚,沾上再甩不掉可就遭了!!!! 李氏恨这些小人见不得自家的好,怕是也巴不得自己就这么没了才好呢。本来李氏还不爱喝那滋补的汤药,可受了郭罗氏的刺激之后,也便在不抗拒了,倒是比大夫预料的要早好了几日。 顺娴也没几日身子上便也利索了,本来就是身体倍儿棒的健康宝宝,这次发病纯就是惊吓所致。服了些压惊散寒的汤药,也就好的七七八八了。后来想到景泰为了救自己连手骨都露了出来,便寻了哥哥想要打听打听。 顺庆一听一愣!!道:“受了那么重的伤么?我还以为只是擦伤呢!那小子跟没事人似的,只是好像他跟家里求了你们的婚事,被他额娘坚决反对了。哼!!真当着是什么金窝银窝呢,谁都想巴巴的嫁过去,要不是看着景泰的心意,但凡是谁敢这么反对一下,这辈子也休想在有娶你的心思。” 虽然那天的事情被瞒下了,可施救的这些当事人都心中明了的,在一个就是顺娴披着景泰的衣裳,不管是不是事出有因,这名声都是坏了。景泰也便不想再拖了,回去便和家里人说开了,哪知道常林夫人一心想让儿女都巴上权贵,一听到儿子和曹家小姐共患难一把,差点没把房顶掀开。 顺娴不在意的笑笑,虽然景泰的心意让人暖心,还能舍了性命相救。可也不能让她不管不顾的就非君不嫁,自己可不是那旧时代熏陶出来的大家闺秀,叫人看了眼里衣就要死要活的。要是钮钴禄家能容下,景泰也不失为良人,要是真容不得,自己消停的过些小日子更是美哉。 只是……辜负了那样的一片真心,顺娴也默然了 第 81 章 第81章 景泰家为了这婚事可谓是开了锅了,常林夫人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了,早中晚按时按点的就得耍上一通。钮钴禄常林大人对顺娴还是满意的,贤良淑德贞静大方,虽不说样样出挑,可也是面面俱到。娶这么个媳妇,虽说对仕途前程无太多的益处,可却也不会拖了后腿。像家中现在的情况,女儿已经嫁进了王府,儿子合是该娶个地位中庸的,否则日后两家亲家势力对立岂不恼心。可是夫人去是看不明白,只被眼前的权贵炫晕了眼睛,为了这事还闹的家宅整日的不得安宁。为了图意一时的耳根清静,常林大人也是有日子没去过夫人的屋里了。不过看这架势想让她自己想明白是无望了,好在女儿传了话回来,说是已经求了福晋的恩典,怕是圣旨不日就到了。常林大人也是深知为官之道的,与其四处攀附,不若将宝压在一人身上!他便将日后富贵的一宝压在了女儿身上,再知道顺娴对女儿益处也不小的时候,心中更是认同这么婚事。 没过几日,随着选秀大典的落幕,景泰和顺娴的指婚圣旨也夹杂在其中而来。曹家对这个旨意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景泰之前就说过此事,可没想到常林夫人如此反对之余,也没让他改了主意。 李氏是闹心坏了,女儿这还没过门呢,就失了婆母的欢心,可想而知以后日子艰难。不过顺娴却并不担心,本来对这婚事有些模棱两可的,可一道圣旨也让她下了决心。在这样婚事两眼一摸黑的社会里,还能寻到景泰这般心意的伴侣,一些阻碍权当是考验了。真要是二人携手度过,那日后便和和美美的过小日子,要是景泰抗不住压力变了心,那便求了一纸和离,买上两亩地,开上两个铺子,照样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顺娴知道自己这样想有些自私,可却觉得这才是真实的生活,许是有一天她也能为了景泰殉情,但那也是有着日积月累深厚的感情以后。 景泰接旨后那心情可谓是美上了天,可常林夫人这个炸弹算是彻底爆炸了,她也知道这事是再难逆转,可却也不想让曹家好过了。景泰再三的催促额娘快些着人去把聘礼下了,可常林夫人就是干哼哼也不动地方,心里想着:既然有本事求人下了旨意,那就看你有没有能耐越过长辈去提亲下聘吧!就算我是不得不娶了曹家的姑娘做媳妇儿,那就在进门前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不同于景泰的急躁,曹家这会儿反而都淡定下来了,圣旨是下来了,你愿不愿意都是改变不了的。要是不怕治罪,有能耐这辈子都这么拖着,哪怕是三年五载的都不长!没嫁姑娘时总着急着寻个婆家,这婆家有了,又不舍得把闺女给出去了。恨不得就捂在自己怀里,任谁也不让见了去。 一日晌饭后,李氏留了顺娴说话。 “你这亲事也算是定下了,虽说也有不尽意的地方,可景泰那孩子对你却是挑不出什么的。你那未来婆母不是善茬,想来你嫁去后定会诸多刁难的,你自己要先做好心里准备。是要乖乖的做个逆来顺受的贤惠媳妇,还是要挺直腰杆做人,先在心里有个章程,没得遇事惊慌。” 顺娴点头,道:“跟自家人女儿倒不奢求什么硬气,但也决不会让旁人当软柿子般任由揉捏,女儿只秉凭一点,人敬一尺,我敬一丈!再了不地就一拍两散!” 嗯,见女儿心里也是有数,李氏这才宽慰不少,之前一想到自己从小养大的娇滴女儿,要被旁人搓扁揉圆,怎么想心里都不是个滋味。虽知道女儿不是那迂腐的,一味听信什么出嫁从夫,孝顺躬亲,可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怕女儿吃亏,这会儿见她亲口说来才算安心。 李氏又从多宝盒里拿出两份纸张,递给顺娴,道:“这是你阿玛给你在城外置办的一个小庄子,虽说土地不多,可胜在都是良田。再一个是咱们内城那个小铺子的契纸,还是当初你阿玛分家时得的,一直就那么租着,也一并给了你吧。知道你是个主意多的,以前也念叨着要开铺子挣钱,可姑娘家家的摆弄这些东西叫人说嘴。现在你有了人家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最好是赶在你嫁去钮钴禄家之前。免得你婆母阻挠,再一个你不得她心思,她亏不了自己儿子,准得克扣你的份利。你自己有了出产的铺子,手头活泛了,也不用看旁的人的脸色。” 李氏桩桩件件都为女儿考虑周详,恐怕着一个不周女儿就吃了苦头。 顺娴可是兴奋的紧,总算是能开动下传说中的金手指了!!只是不知道这理论和实践是否能相结合,万一都是jj那些作者瞎掰的,赔个底朝天可就坏了! 李氏见女儿的高兴劲,心头的阴云也散去了不少,问道:“心心念念这么些年了,可算是随了心愿了!这些东西可都是你自己个儿的了,铺子要还是这么租着,每年也有不少的进项,够你季季穿新衣换头面了。可要是想折腾折腾,你有多少私房额娘也是有数,只能是可着那些花,压箱底的银两还得你上轿前给,没得都赔了进去到时跑来额娘这里哭鼻子!!” 这话顺娴可不依了,我这还没开张呢,怎么就心心念着让我赔钱啊!! “额娘莫再说这志短的话,不然真个儿赔了女儿可要找你讨要损失,哪有做事之前不给鼓劲儿却先给泄气的!” 李氏大把的家事没处理完,不爱与她耍小女儿的娇娇,挥挥手让她赶紧琢磨琢磨怎么处置这两处产业。要是想收回铺子自己开了买卖,有什么需要的再来找她。 顺娴鸡冻的不知道怎么回的院子,终于能正大光明的置办家底了,看看匣子里这些年攒下的几十两银子,觉得终于要脱离温饱水平奔向资产阶级了。 “姐儿终于能干些自己想做的事了!!铺子是要收回来咱们自己家开个买卖吧!!要卖什么好呢?对了,要是能卖姐儿做的皂脂,和那些护肤膏子,这独独的一份,还怕不财源滚滚!!”春儿和夏儿对主子忠心耿耿,自然知道顺娴的心中所想,这会儿见她如愿,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忙不迭的出着主意。 顺娴这会儿过了高兴的劲头,也细细思量起该做些什么,收回铺子来自己做是肯定的,心中也有几个能赚银子的点子。可现在得细细思量一下,什么买卖自己能撑的起来,又不能招了人妒!要知道现在街上做买卖的,但凡大点的哪个背后没有靠山,零星几个小买卖人,根本赚不了什么大钱。虽然自己的目标也是维持温饱目标盈利,可谁能嫌钱咬手不像多赚啊。 酒楼、美容会所是所有穿越小说里高发的买卖,可这块骨头自己可啃不下,现成的铺子太小不合适不说,银两也只有六十八两三钱。这两样想要做起来又是买房又是装修的,万八千都许不够,况且还得有人脉,有路子。要似像顺钰那般还行,各家各府但凡有些脸面的姑娘少爷都混个脸熟,就自己这出去绕城三圈都碰不见一个熟人的光杆司令,开这两样无人捧场还不得开了天窗啊。 可卖皂脂更不行了,虽说是现成的赚钱买卖,但家里是靠它做脸充门面的。要是开了个铺子卖的遍地开花,到时送礼谁还会觉得新奇体面了!况且这种民生的东西自己做来当个人情还行,真要大肆贩卖朝廷是不会让你垄断的,到时来个旨意让你交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买卖有了竞争的,秘方丢了,自家还没了做人情往份的事物!!所以,卖皂脂!!否定!! “那就卖这些个毛皮偶子吧!!还有这些布偶都让人稀罕得不行!!”春儿举起个米菲兔子,也做了个同样的憨憨表情,看起来很有爱!! 顺娴一乐,心道这春儿才是穿来的吧,怎么和那些金手指大神们一个想法!!不过这个还是不行,皮毛造价太高不说,也太容易被仿制。这年代做什么都讲究个祖传,秘方,独一号,老字号!没有个硬挺的镇店特色,初期就算是能热卖,但时间久了是难以维持的。 春儿默了,夏儿说道:“不如开个点心铺子吧!” 春儿接茬道:“那更不成了,福瑞祥的大八件、小八件、两套细八件还有炝脸儿,细数下来点心有百种不止。咱们要开点心铺子,一说没那些馅料方子,二说人家都是买熟的老字号,客人们也不爱换旁的地方了!!” “呵呵,好,咱们春儿也会分析利弊了。不过夏儿的意见却是可行,咱们是不能和福瑞祥比肩,可咱们会的他们却是没有!”顺娴得意一笑,跟俩丫头卖个关子! 还是夏儿聪敏,灵机一来,道:“西洋点心!?” 是啊,要是卖西点现在可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虽然那个福瑞祥铺子老、种类全,可西点胜在新颖、独特而且味道也是一流。开始穿来那几年,顺娴对待那些糕饼点心是不太感冒的,只有少数几样现做现吃的和苏式点心比较喜爱。像春儿说的福瑞祥的点心,虽然吃起来也有部分可口,可却也容易腻口,放时间长了还会变硬。而且样子也是翻来覆去的就那几样,馅料也多是咸口酸口,再就是甜的腻人,不如西点味道清淡以奶香为主。 最主要的是自家还有会搭烤炉的工匠仆役,省了不少的事宜,对铺面也没要求,就算是个窗口也是可以,就似后世的吉米西点,巴掌大那么点个窗口就火的不行。而且投资也小,无非就是几头产奶的牲口,几口袋子面、糖、蜜和时令果子等零零碎碎的。家里的那个铺面不大,也用不了两三个人便能管的过来,正好符合她现在的条件,钱少,人少,铺面小的标准。 主意一定说干就干,铺子早开一天便早盈利一天,且还得余富出时间让租户另寻他地,不敢赶着节骨眼撵人实在太不厚道!又和李氏汇报了下研究成果,顺便哭了哭穷,哄得她把前期投资给掏了!自己的私房钱却一分没动……没办法……手里没钱心就慌啊!!! 第 82 章 顺娴仔细的做了下统筹,又有办事老练的曹管家帮衬,水粉铺子一搬走,没用了几日家伙什大概其就准备的差不多了。铺子都是按着顺娴的设计置办的,清一色的原木色的货架子,盛点心的也都是细加工的原木色托盘,又寻了透明的纱布,制成防蝇灰的罩子抠在每个托盘上。 门脸也不似满大街商铺那种立柱子包门口古色古香的,全都是用原木色的木条板子挨排钉满,有点像后世的桑拿房,可现在是没人见识过那玩意,这么装修简单有新意看着还干净。点心铺子也仿了后世的吉米西点,改成叫吉祥西点,迎合了这古旧社会的口味。铺子两旁的对联也稍稍改动了一下,时时出炉,刻刻新鲜,横批:吉祥西点。 因为怕这新事物大家一时半刻的接受不了,顺娴还准备先免费试吃三天,当然不是管饱了,一人一小包,赶上哪种吃哪种。又挑那味道香甜的不歇炉的烤上两天,西点烘烤时的味道最是诱人了,有时要比吃起来妙得多!! 小铺子里顺娴就安排了两个伙计,一个在前面招呼客人,一个在后面烤制糕饼,发面剂子都是晚上在府内准备停当的。后面不忙就到前面帮忙,前面不忙就到后厨帮衬,俩人忙忙活活的也有井有条。 烤饼的师傅是自家还在边关时买来的妇人,一家都死绝户了,李氏见她还算立整就买了回来放在顺娴屋里做些杂活。她不爱多往女儿屋里放小丫头,年岁太小不定性镇日的叽叽喳喳怕把女儿带的轻浮了。这妇人原也是好人家出来的,只是夫君得罪了贵人,一家被发配到了边关,一路上死的死到最后只剩了她自己。因为感激曹家的收容之恩,安大婶也愿意在这安养晚年,且她自身本事也是出众,很得顺娴的重用。 本来小厨房里大都是夏儿在忙乎,安大婶来便分担了大半,一些个新奇的吃食她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加之顺娴又来了个上岗前的加强训练,新一代的面点师傅算是热乎出炉了。前面的小伙计是田嬷嬷家的福禄,机灵又勤快,因为李氏说让全福一家做陪嫁,知道了都是日后的得用之人,顺娴便也放心的启用他们了。 吉祥西点也是火爆了一阵,先莫说它味道如何,光闻着烘焙点心时的香味都够人垂涎三尺了。铺子一开很多人都抱着猎奇的心态来品尝,之后便都爱上了与中点截然不同的味道,加之铺子每月都会有一种新品上市,新鲜劲过后虽不如开业时人潮涌动,可也有了固定的客流。比起承租铺子,现在的收益是那时的多倍了。 顺娴也算是在李氏面前扬眉吐气了,一直被她不信任,这回终于用事实说话了。李氏倒明白女儿的斤两,只是怕她骄傲自满,才一直打压着。不过也明白不能一味的压制,见铺子开的成功了,李氏便又在她的嫁妆里加了一张地契。也是城中的一块土地,位置也不算偏僻,只因家中又是冬日蔬菜又是收购绣品的,还有府中一干琐事已经快让她食不暇饱了,可没那精神头再去捯饬它了。这块地也是回京之后置办的,当时便想着做了女儿的陪嫁,让顺娴自己折腾去吧。 虽然给予的形式不同,但这样的效果却更是显著,顺娴美的什么似的,又是捶腿又是揉肩的跟李氏撒娇。 ------------------------------------------------------------ 再顺便提一下这届选秀的结果,不说那些不熟识的人家,单说曹家老宅的顺钰如何。虽说顺钰性好钻营,喜逢迎拍马,但那些贵人们好似就爱这种调调,许是觉得这样更能衬托出自己的高贵。加之顺钰模样一等,身姿也是妖娆,虽是厨艺女红不精,但装饰门面的手艺却是样样要得。殿前的一曲高山流水,听得那些贵人们是心旷神怡的,大手一挥,指给了太子做庶妃。 曹家老宅得了这个信后,大放鞭炮六十六挂,又大开祠堂敬谢祖宗。一帮的旁枝亲戚又得了消息,顺钰从宫中回来当日,要一起迎接。 顺娴得了这信一撇嘴,这可真不是羡慕嫉妒恨,只是觉得实在是太过招摇了。莫说你个小小的庶妃了,太子妃嫁娶的时候也没听说这么大的排场,这不是给还没嫁去太子府的顺钰提早的招恨么。但这事跟自己是没半毛钱关系,权当是听故事了!可没想到顺钰上位,自己也能沾些荣光。 常林夫人在知道曹家出了个太子庶妃后,立马态度是三百六十度的来个大转变,急忙招回了被气走住营的景泰,张罗着赶快去下聘。 景泰可不管额娘是为何改变了主意,一听着要去下聘,忙着亲自去库里挑选可心的物件,恐怕额娘是六月的天,后娘的脸,再说变就变改了主意可就坏了。 不过顺娴接了聘礼,就是待嫁的媳妇儿了,也不方便再出府转悠。当日顺钰回家的时候,只李氏一人独去。可是把郭罗氏恼的不行,道:“我们家钰姐儿可是给咱们整个家族挣了脸面,老三和庆哥儿不知道猫在哪个旮旯训练,咱们找不找可以另讲。你们娴姐儿要不是借着我们钰姐儿的光,那婆家能那么痛快的下聘么!吃水还不忘打井人呢,得了恩惠来感激一二也是应该!怎么跟应该应份似的,反倒绝口不提了。” 李氏原本就不爱和她胡搅搅,现在她们家得权得势了,怕是更得猖狂,与他们说理纯是对牛弹琴。 “大嫂说的在理!可钰姐儿是要嫁去太子府邸的,娴姐儿这个做妹妹的怎么也要严谨些,没得叫人抓了话柄再让钰姐儿没脸就不好了!况且钰姐儿和钮钴禄家的小子还是‘圣上’指婚,礼数上是万万不能出错的,不然可是罔上之罪了。”李氏将圣上儿子说的大声。 李氏一席话说的漂亮,不止奉承了大房,还叫你知道我们顺娴可是皇上指婚。任凭你是当庶妃还是当王母的,我们的亲事可是板上钉钉的,和你们一丁点的干系都没有。 在坐的虽说不都是人精,可也都是耳聪目明的,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都暗自憋着坏水等着看热闹。这仇富可是自古以来人性的劣根,虽说表面都是巴结溜须着,可心里都巴不得着让你快些倒霉。 郭罗氏有心拿着身份训斥李氏,可又想到女儿说要顺娴那丫头保养的方子,这要得罪的紧了虽也不见得拿不出来,可万一她使坏改动一二可是麻烦。 但这面子可不能落下了,郭罗氏将溜直的腰板挺了一挺,道:“都是一族亲戚,我们钰姐儿帮衬些也是应该的。可我虽是好说话,可不代表好欺负,钰姐儿今儿得了太子青睐做了庶妃,日后要是生了儿子,指不定能走到哪一步呢!咱们族里的人抱成团合着帮衬钰姐儿,日后她成事了,咱们不也是另一番光景了!” 这话说的要是往歪了想可以算是大逆不道了,人家正经太子妃在那摆着呢,还有嫡子在旁。你个下三旗的庶妃就算是生了儿子,也得看人家给不给你机会蹦达。在场的聪明人都有默契的一致不做声,上前巴结的全是那些爱拍马破落之辈。 李氏回家将老宅所见一一述说,顺娴也觉得太过招摇了,不过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太子本身也是如此,怪不得最后被隐忍腹黑的四皇子上了位。 ---------------------------------------------- 顺钰回来后的几日,老宅一直忙于她的嫁妆,之前准备的虽也丰厚,可现在是嫁予太子,就觉得有些薄了。郭罗氏不想女儿落人一头,竟然忽略了规矩,一箱箱一盒盒的倒比太子妃当初不少什么。 顺娴家作为曹佳一族小有家底的嫡亲,还为期贡献了一些!一想到郭罗氏颐指气使的神奇模样,让人掏钱还一副让你占了天大便宜的德性,李氏就恶心的吃不下饭去。 有多大能耐使多大能耐,多大的锅配多大的盖,自家没那么厚的家底,非要和人比权比势,合着一干亲属就得跟着倒霉。被匡走了几百两银钱不说,还顺走了几张顺娴的美容方子。 本是想捂着方子不给的,可顺娴劝道:“只给她两张也不多,做皂脂的技术是万不能传的,敷脸的只是些瓜果搭配而已。真正好的的咱们藏的也紧,她也没见识过!现在常林夫人稀罕她的身份,咱们不好与她弄僵,再说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好赖不计也都还是亲戚。得罪的狠了给咱们下点绊子,也是够咱家喝上一壶的了。” 李氏何尝又不明白,只是不甘心又埋怨老天不公,这样人家竟然也能得道升天。顺娴一笑心明却不语,现在看着风光,蹦达的越高摔的就越疼。不过有倒是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大面过得去也就罢了,何苦惹得大家都不高兴,就当破财免灾了吧。 钱都掏出去了,在恼心也无济于事,李氏收拾好了心情也开始给自家女儿准备嫁妆。自家现在也算小富,可毕竟还有个儿子,都给了女儿也怕新媳妇心中有疙瘩。但也绝不能亏了去,李氏准备好嫁妆之后,又将自己当年的嫁妆和这些年来的私房,都偷偷塞给了顺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李氏的家底还真是不少。李氏又趁机给女儿上了一课,明面摆一些大家能看到的,大数还得偷偷藏好,所谓财不露白么,谁知道哪会有双贼眼偷偷惦记呢。顺娴算是受教了,一一将她的心得牢记于心。 大婚时的礼服绣样是早早就绣完了,可是因为顺娴不爱束胸,李氏便没让她裁好缝制,免得到时穿着不合适。现在已经定了婚期,一切都该着手准备了。顺娴的婚服是她一手设计的,多叶裙摆上密密麻麻缝制着银线珠绣图案,样子华丽异常。本来是要用金质材料的,可李氏怕太过逾越失了本份,落了人口实不好,后来一试换成银线也是精美非凡的,便有了现在这件。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问一句,如果小仙开定制会有人定咩。。。。。灰溜溜的遁走。。。。 如果有人定的话,婚后就会在印刷版里多加H,不然现在河蟹的厉害,网络版肯定是省略了。 第 83 章 兄妹俩的婚期定的很近,李氏刚欣喜家里终于是添人进口了,这女儿却又要嫁去别家。兴奋的劲头还没过呢,就又开始品味失落了。 新妇亦凝嫁到曹家后也是恪守妇道,知道小姑在家一向比较受宠,忙碌完婆婆李氏交代的事情,总要上顺娴的屋子里坐坐。顺娴也明白她一个小姑娘家初来乍到的忐忑,只要不涉及自家的私密,总是不吝啬教导的。阿玛额娘爱吃什么、喜好什么、忌讳什么,哥哥爱吃些零嘴杂食还不耐热,不管是大事还是小情的,只要是她问道,或是想的起来,都会与她叨咕两句。亦凝也总是听的一脸认真,就差拿笔一一记下了。不过夏儿也说了,新少奶奶许是回房就得记下,在这里有些抹不开面子罢了。 做为回报,亦凝也将一些婚礼事宜需要注意的地方说给顺娴,也会指导她一些与人相处和这些日子的为妇经验。经过姑嫂二人的努力,加之李氏也不是个爱瞎找寻的,一家人相处和谐。 郭罗氏曾经给李氏出过主意,要李氏拿出做婆婆的范儿给亦凝立立规矩,哪有谁家媳妇跟她似的那么自在。进了门就有些小权,小姑子还和善可亲。新嫁妇开始都会装装样子,现在看起来挺守本份,日子久了见你没有威信,就会当你是个软柿子,就得反过来爬到你的头上拉屎。 李氏从来是懒得搭理她那个茬口的,自己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她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自然知道其中的不易,虽也遭过那罪,但也不似那些姑婆不疼丈夫不爱的老温婆子那样心里扭曲,总想着也不让她人好过报复到别人身上。亦凝要是个懂事明理的那一家和美度日甚好,如果真似郭罗氏所说那样会蹬鼻子上脸,自有百种手段让她乖乖的谨守本份。 顺娴自是知道李氏的心思,想着有个常林夫人那般脑热的婆婆也还算是好事,最起码是明刀明枪的和你叫板,不似自己额娘这般尽是花花肠子,让你猜不明白防不胜防的。也就是李氏心思清明,但凡换个糊涂的也够媳妇糟心的了。 因着顺娴手工了得,京中虽不说人人知晓,可也是十有八九。这嫁妆当中免不得得有几样出挑的绣品,李氏选了一幅用仿真绣法绣制的长城,精致错落似要浮出布面,远远一看就跟个微缩景观似的,还道是长城缩小了摆进框里。另一幅便是苏绣制成的清明上河图了,因此图过长,李氏还特意着人去街面上丈量一番,恐怕宽窄不够损了绣图。另选了四副幅炕屏两幅屏风,还有各色结络、香包、荷包,均是用料上层绣工一流的。顺娴因着绣工得名,李氏就怕绣品上跌了女儿的面子,物件儿不大可着实不是一比小花费。 亦凝心中也酸,可也理解做母亲的心意,将心比心不是,自己出嫁时额娘也差点掏空了家底。只是看着一顺水的紫檀木打制的家具还是眼热的紧,那多宝盒子和炕屏还是香檀的,和自己屋里那套黑檀和枫木夹杂的摆设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本来大婚前的月余新嫁娘都要细细搭理门面的,可顺娴从小就注重保养,一张俏脸儿嫩过豆腐,细过白瓷,通身都是跟雪堆出来似的。李氏每每给女儿束腰的时候,都羡慕的不行!哎,想当初自己也嫩的跟个刚剥壳的鸡蛋一样,现在虽比一些个要强些,但一同这大姑娘对比,也只能是扔的货了。 为了让身材好看些,自顺娴第二性征发育开始,李氏便开始给她束腰。不同于地道满蒙女儿,李氏还是觉得女子柔美娇俏才惹人怜爱,纤纤腰肢不赢一握,眉若细柳面如桃花樱桃小口悬胆鼻才是美貌。 不巧这个观点顺娴也很认同,觉得又没拍断脚骨裹小脚那么可怕,虽是有点勒挺慌,可和水桶腰一比,当然是小蛮腰更受欢迎了! 厨艺女红什么的李氏也不担心,唯独嘱咐传授了些对付婆婆的招数,又教导着该如何抓住夫婿的心。最后才拿出顺娴期待了半天的春宫图册,嘻嘻,看李氏一副扭捏模样,真看不出她也有这样羞涩的时候。 顺娴使坏的问了句:“额娘这是什么?!怎么这里的两个小人在打架么?” 李氏一张俏脸都似要滴血一般了,含糊了一句:“这册子你看完一定定要藏在箱底,只记得新婚之夜景泰要与你书中这般,不要反抗便是了,一切听他的。” 李氏说完流着瀑布汗遁走了,心想幸亏只得了一个女儿,不然这样尴尬的事情还得多经历几回。。。。无良的顺娴却蒙着被在那里窃笑!!!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吉日便到了眼前儿! 送嫁时曹家小姐的嫁妆虽不是最厚,可却引了半个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妇来看,都想着是否能看出些门道偷学些手艺。 景泰盼星星盼月亮似的也好容易盼到了吉日,正日子的前一天,钮钴禄家焚香沐浴祭拜先祖。常琳夫人本打算装傻充愣借着忙碌将这一项省下的,想着你个没祭过先祖的媳妇(相当于没登过记),就算八抬大轿把你迎进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到时拿捏起来也容易。 亏得如夫人警醒,让常林大人洞知了她扭曲的心思,不然自家还不得沦为笑柄啊!若是有人拿这说事,参你个欺君也是一参一准!两个孩子可是圣旨赐婚的,哪能容得你个疯妇胡来!从未对夫人太过严厉的常林大人怒了,一巴掌就把常琳夫人的后槽牙打掉两颗,又将她制在后院反省,婚礼之事交于如夫人准备。 苦熬了多年的如夫人没依着常林夫人的想法中饱私囊,蒙混了事。反倒将整个婚礼操办的整整齐齐,用了最少的银子办了最漂亮的事,常林大人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忽略多年的妾室,也有些贤惠可人之处。 本来对于自己的婚礼要由一个妾室来操持,景泰是满心不愿意的,可额娘实在是有些不着吊。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胡来,景泰也只得忍着膈应由着如夫人操持了,好在阿玛允诺拜天地时额娘定会出席,不然真拜了个妾室估计岳家也不能干。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还不得以为是往人家头扣屎盆子,纯心恶心人家呢。 第二日德业穿戴整齐,一副利落抖擞的模样,人生三大喜,今日小登科!景泰骑着通身泛红的高头骏马,一路燃放鞭炮! 那边顺娴也早早的准备停当了,雪嫩细白的小脸衬着火红的嫁衣显得异常动人,李氏紧攥着女儿的手不让喜娘蒙上头盖,怎么先前还在自己怀里撒娇的闺女就要去了别家呢!一想着眼泪也夺眶而出,儿啊儿的喊的人心酸。 顺娴自然是舍不得这个家,阿玛,额娘还有哥哥。上辈子没体会多少的亲情,这辈子都是这些家人给的,虽然阿玛有些官迷不太着家,虽然额娘有些偏心,虽然哥哥贪玩又爱抢零食吃,可对自己的爱都是真真切切又无私的。 “额娘!!!女儿不想嫁了!您就留着女儿在家给您二老养老吧!!”顺娴终于哭倒在李氏怀里,李氏也搂着女儿喊着不嫁人了。 这话顺娴说的是真心实意的,十五岁就嫁人本来就不是她的本意,还舍不得这经历过生死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家人。现在要两眼一抹黑的嫁做他人妇,对新生活的不确定和对未来的惶恐,让她有些心惊胆颤!这就是所为的婚前恐惧症吧。 娘俩这出可把喜娘给急坏了,忙不迭的道:“哎呦我的老姑奶-奶小姑奶-奶诶,这还没到哭的时候呢,刚上的妆这不花了么!!曹家夫人您也是的,哪有谁家姑娘不出门子的,在舍不得以后多让闺女回来不就行了,难不成还真留家里当老姑娘不成啊!” 李氏也心知这个理儿,忙抽抽搭搭的收了眼泪,劝了劝女儿,又给她重新上了妆。顺娴也知道今儿的事是箭在弦上,早晚得经那么一遭,想到景泰送来的保证书和和离文书,心中滑过一丝丝暖意,最起码对景泰还是了解的,也不算那么太糟不是!! 顺娴哭的头晕脑胀的就被塞进了花轿,一路又在花轿里晕的五脏都搅成了一团,虽说这轿子抬的不见多少晃动,可顺娴就是做不了这玩意,总有上了海盗船的感觉,一晃悠就想嘘嘘! 估计走了得有半个多时辰,感觉轿门震了几下,头顶上就顶了个东西,有喜娘提醒着过了火盆,拜过天地后本以为能捞个消停呢。哪知刚坐在床上就又是一套令子下来,先是挑盖头,再是合饮交杯酒,又吃了象征早生贵子的甜汤,还被坑吃了个生了吧唧的饺子。吃了就吃了吧,还得问你生不生,一帮人笑的那个暧昧,顺娴恨不得将他们一巴掌都拍飞,再不自己找个地缝钻钻也行啊。 恼得是还有道炙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不放,本以为修炼了两世,自己就算没成精可也是定力十足了,哪里知道被个毛头小子看上两眼就会臊的不行。直到大家都散了,顺娴才算是倒匀一口气,缓过神儿后又觉得腹中饥饿,李氏怕她吐在轿子里,只象征性的让她吃了一根面条,一口鸡蛋。。。。 轻车熟路的摸出事先准备好的糕点,顺娴两三口一个就吃开了,又觉得有点干,想找点水来就。可是规矩说新嫁娘两脚不能沾地,左右一看,就把放在枕头上的大苹果咔嚓咔嚓三下五除二就给密西了。 解决了温饱问题,血压也就正常了,血气供应的好头脑也便灵活了,头脑一灵活了便开始东想西望了!一屋子家具都是从自家抬来的,除了大红的喜字,就连床品窗帘和一些饰品也都是出自自家的手笔。全都是自己喜欢和惯用的,满屋子都是熟识的物件,一时倒少了些胆怯之意。 顺娴坐的有些累了,推推被摞靠在上面,侧身一扫发现挨排摆了两摞被子。刚散热的双颊又腾的烧了起来!从今天开始自己的生活里就要住进一个男人了!床铺要分他一半,衣柜要分他一半,所有的物件儿也要和他共用!就连这身子,也不再只是自己做得了主了。。。。 顺娴一时想到禁忌,顺娴呸了自己一下!怎么就跟没见过男人似的呢,什么比基尼三点式的,泳池半裸男见的多了!!不过貌似也不能和今天晚上将要经历的真枪实弹相比。。。汗。。是不是两辈子没见过男人有些压抑过头了,怎么一想到猛男就浑身乱颤鸡冻不已!难道自己的潜藏属性是色女? 可自己加起来都四五十的心里年龄了,对男人有些渴望实属正常,如果一点也不想,才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呢!顺娴忙给自己的色心找些理由,一通乱想下来竟然变成理所当然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打算写个十万八万的, 可是编辑说那样出书就得上下册,虽然和一册比起来多花不了多钱,可是还有邮费啊,为了免得大家麻烦,我决定在四万字内将这本书完结掉!当然还要看各位亲的意思,是想我继续这么墨迹还是速战速决?如果继续墨迹就还有10万字左右,出书就是上下两册,要是四万字以内完结就是一册!!反正今天的婚礼我是简化了,本打算墨迹两三章的,不过我之前看过很多小说,又是礼仪又是章程的写了很多,小仙是很不爱看,但个人品味不同不是。 另外开定制小仙也会订最低的价格,虽然想成本销售,但是出版商也不干。就期望亲们多多捧场了,不够出版的数量小仙老公说他来补齐。。。汗。。。。所以说有心购买的亲不用担心白订购一场,这书是肯定出了的。 另外说下小仙家下星期要搬新家,估计又是得不定时更新了,好多东西要收拾,而且新家也没网线。。。 第84章 顺娴脑袋里天马行空的,不一会便乏倦的迷糊了过去!外面景泰应酬着宾客,大都是攀关系找门路的,部分亲戚也都是走走过场没个真心祝愿的。景泰不耐烦的敬酒饮酒,心中却想着娴妹妹劳累了一天,怕还是饿着肚子呢。好在酒过三巡后顺庆和李宝刚接过了酒杯,再想要灌新郎官可得先过了我们这关。 俩人虽不是什么海量,可架不住几个人早就商量好了对策。景泰今天是主角,免不得被人灌上一气的,先不拦着大家,等喝的都差不多时。再换上早已酒足饭饱做好准备的顺庆和李宝刚,加之捧的酒坛子都是兑过水的,想来什么花样怎么个喝法咱们统统奉陪到底。宾客们一看俩人跟猛虎下山似的,这么个喝法哪还有命回去了,全都打了退堂鼓不敢在为难景泰了。 景泰也装出醺醉之态,由着贴身小厮孟哥架起来踉踉跄跄的进了后院。刚一离开众人的视线,景泰噌的便挺直了腰板,说道:“之前吩咐你送些饭菜给少-奶-奶,可有办妥当了!” 孟哥从小就在景泰身边伺候,自然明白新少奶奶在主子心中的分量,忙笑嘻嘻的凑上前儿说道:“那是自然!拣的都是清淡的,不过少-奶-奶没有什么胃口,奴才又做主送了些时令果子和酸梅子,奶-奶倒是用了一些!” 见孟哥是个有眼色的,景泰咧嘴一乐夸了他两句,但想到他说娴妹妹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心下略是一紧,脚下步子也加快了两分。乍看之下哪里似喝醉了的人啊,一路上脚底生风,让一向懒惰的孟哥跟的气喘吁吁的。 不大功夫主仆两个就回了院落,寝房门口立着个嬷嬷,想来是顺娴的陪嫁。 “请姑爷安!老奴田氏听候姑爷差遣!”田嬷嬷见景泰大步流星的进来,虽是一身的酒气双颊也有些酡红,可一双黑眸却清清明明炯炯有神。田嬷嬷心里对这位新姑爷满意十分,知道今儿是大日子,没跟着胡来可见是个心思清明的!没得喝了个烂醉,最后遭罪的是自家姑娘。 景泰也让田嬷嬷不必拘礼,能贴身伺候娴妹妹的,想来也是得重用的,娴妹妹重视的人,自己自然是要尊敬两分。田嬷嬷见景泰态度随和,也觉得面上有光,小厮不便进这新房,田嬷嬷便推了房门打开帘子跟着进屋伺候。 屋里的春儿夏儿两姐妹见着新姑爷进来,冷不丁的不太适应,扭扭捏捏的问了声安。 “热水一直备着呢,姑爷可要沐浴!”自家小姐最爱洁净,想来姑爷一身酒气是定不喜欢的,春儿夏儿尽职尽责的维护自家小姐的癖好。 景泰现在一门心思的只想见着自己的新娘子,胡乱应了一声就进了里屋。屋内只长案上那对龙凤喜烛在燃着,顺娴陪嫁的是一张镂空雕花牡丹如意卷的八步床,四角立柱镶以木质围栏和正四开侧两开的木窗。窗上挂着大红色轻纱,通红的烛火透过纱幔隐隐的投在床上的人儿上。 顺娴早已沐浴更衣,一头未太绞干的长发披散在头上,在喜被上形成一扇乌黑的波浪。一身红缎子睡衣镶了红色的缎带裁成了吊带露膝式,裙摆还似旗袍般开了分岔,岔口围绕了一圈用暗红色绣线绣制的曼陀罗迷花,一条白花紧绷的大腿显露根部。雪白柔嫩的四肢和略带粉红的小脸陷在软绵绵的红色铺盖里,呼哧呼哧的带着些鼻鸣睡的香甜。 景泰只觉得刚才喝下去的那些壶烈酒,劲头全都在这会儿涌了上来,浑身上下就跟烈火焚身似的烧的难受。‘咕咚’的咽了大口唾沫,还是感觉口干舌燥的。 虽说景泰早已不是童子之身,可唯一的那回根本就没有意识,还不是跟心仪的女人。每每只要回想起来,除了恶心根本就毫无美感幻想。现在床上躺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的女子,鬓云乱洒,酥胸半掩的。单单一身情趣睡衣就给了景泰一大冲击!要知道现在一副鸳鸯肚兜都算淫-糜了,哪里见过这样的舶来货,就算做梦都梦不到。 “姑爷喝了这碗醒酒茶吧,水也得了,可是现在就沐浴?”田嬷嬷端上个大红花的缠枝莲瓷盅,景泰接过猛灌了几口,缓解了下热烫的身心。喘了口气吧唧两下,才发觉好似和平日里喝的醒酒汤不太一样。 喃了一声:“甜的!” 田嬷嬷笑笑,道:“我们姐儿说那酸激溜的醒酒汤就似馊水般难喝,夏季时就做了这柑橘蜂蜜茶,要用的时候拿水一兑便得了。平日里要是用凉水镇了更是好喝,可您现在喝了酒了,只得喝了这碗温开的,不然冷热两下一激这酒气发不出来容易做病的。” 俩人说话时虽是压着嗓子,可嗡嗡喃喃的动静还是把顺娴着醒了,揉了揉惺忪睡眼,卡吧卡吧秀眸,好似要滴出水一样。刚醒时特有的沙哑嗓音也透着股勾人的性感。娇弱无力的抬起柔软的身子,一边的肩带自丝缎般凝华细腻的圆润肩头滑下,惹得景泰突瞪双眼,心脏好似被重拳狠狠击过一般。 “是景泰大哥回来了!~”顺娴说话带着特有的尾音,平时不怎么觉得,这会儿听的人酥麻的紧。不过好似睡的有些迷瞪,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竟然还叫景泰做大哥。 不过景泰可不在乎这个,反倒觉得现在听娴妹妹叫自己大哥,更有闺中情趣。 景泰见顺娴挪动那好似上等羊脂雕琢成的嫩白小脚,忙道:“你就躺着就得,累了一天了,我去洗洗这身酒气就回,有孟哥伺候着就行了。” 之后恐怕顺娴不听劝般,转了身就往浴室去。其实顺娴只是刚才睡觉时压麻了半边身子,想要活动活动而已,压根没有打算下地伺候谁的意思。不过这也算是个美丽的误会,不解释更好。 不多时景泰也被收拾立整了,穿着顺娴做的男款银灰色冰缎睡衣,上身是短袖小西服领的对襟款,□是宽松的九分长裤。领子袖口和裤脚都用银丝滚了暗花卷云边,虽是一套睡衣,可也将景泰的气质趁的更上一层。这么一套衣服,料子做工和样式,放了现代怎么也得卖上四个零。 伺候的几个人早就有眼色的退下了,将满室空间都留给这一对新鸳鸯。湿热暧昧的气息围绕着俩人周围,虽说两辈子没见过男人,可作为姑娘家顺娴也不好太过露骨,带着些好奇带着些激动假装羞涩的垂下了优雅如天鹅般的颈项。 景泰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带着还是有些低哑的嗓音问道:“孟哥说你没有用饭,是哪不舒服么!?” 顺娴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难得在外人面前见到天日的两团莹白柔软,也跟着微微晃动两下,说道:“你们一走我就吃了些家里带的点心!今儿这一天也实在太累了,就想着先迷瞪一会儿。景泰大哥是不是也光被人灌酒了?饭菜都煨在暖炉里,我去布置上来多少吃一口吧!” 景泰现在可没法把心思放在吃饭上,见了眼前的波涛胸涌的风景,只感觉满身的血液热气都集中到了小腹下的一点,那家伙现在叫嚣着要和娴妹妹亲热靠近。可多少还有点羞耻心的景泰忍着做出饿虎扑羊的姿态,用已然沙哑的嗓音说道:“刚才大舅哥儿和小舅舅护着我吃了些东西,要不是他俩我现在还回不来呢。” 大舅哥儿?小舅舅?呵呵,景泰的口改的还挺快,这么有眼力劲儿怪不得阿玛和额娘喜欢!不过既然无事了,怎地还不上床安歇呢!!!要知道这头小羊有些急不可耐的要被吃掉了呢! “那!那就歇了吧!”顺娴羞答答的,垂着头暗自期待着。 景泰兴奋的‘诶’了一声,小跑两步坐到了顺娴旁边,双手纠结了半天,才颤颤巍巍的摸上了只存在在梦中的光嫩凝滑小手。一股沁心沁肺的舒畅直达心底,有了一种终于圆满了的感觉。 俩人几这么交缠着手,谁也不动作,其实都是暗急在心的。到底还是男生面皮子厚些,说道:“娴妹妹!那咱们就歇了了吧!~~” 顺娴羞涩ing!~~骂了句:“呆子!” 景泰一见有门,赶忙就搂了上来想要扑到!顺娴俩小手朝景泰坚硬厚实的胸膛一推,掐了他一眼,道:“去把帘子拉上!”嗯!看来找个当兵的也有些福利,最起码这身子骨结实的紧,看来以后的性福是有保障了。 顺娴这含情荡漾的烟波,好悬一下没把景泰溺死,两条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英雄气短,醉卧美人膝也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景泰心急办事,胡乱的将八步床框上的帘子拉下,烛火透过透明的红纱,将床内的一小方空间染的耀眼通红。往日只觉得娴妹妹的眼睛智慧温暖,不管与谁都是笑盈弯弯的。现在看起来长眉连娟媚眼如丝的,跟挂了一把小钩子似的,专往人的心坎上勾。那怪里怪气又让人有些烈火焚身的肚兜子(吊带睡衣),也紧贴在娴妹妹凹凸有致的身段上,以前只知道娴妹妹娇小柔弱,却不知道衣物下的身子这般惑人,直叫人有些发狂。 两辈子头一次做新娘的顺娴,对今日自是重视非常了,不似于现在的闺秀一般,总想给人或端庄或荣贵或柔弱的感觉。顺娴却觉得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想要让一个男人爱上你,不止要抓住他的胃,看紧他的钱包,还得有副不差的长相和让他喜爱的身子,再不时的展现出点依赖小迷糊和小智慧,多变女郎那才是一个男人的终极理想伴侣了。 倒不是说所有的男人都这般,自有那胸有丘壑的,可他也只是更多的尊敬你,爱戴你。不若对一个娇妻一样,爱护你,宠溺你。 今儿为了二人有个甜蜜美好的开始,顺娴准备缝制了几件性感内衣,梳洗后又用现代手法化了个淡妆,用黛石将眼角拉长,轻扫些桃红色的眼粉和腮红。唇部也淡淡的勾勒出唇线,上了些浅淡的胭脂再用甜杏仁油薄薄的图了一层,看起来光亮柔润的让人想一亲芳泽。事实也证明确实让人很有冲动,景泰对这美唇舔了又舔亲了又亲的,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定制是一册还是上下两册的问题,小仙想还是顺其自然吧,先这么写着,最后看完结后有多少再定,毕竟限定字数的话,怕有些地方交代不清楚。 昨天算了算要是开定制是稳赔不赚的,为了精益求精,小仙请人画了四副插画,就好几百块……还有定制封面也要花钱设计……如果卖不出去还要自己吸收一些……不过为了有本实体书一切都是值得的了。也很向往有读者能收藏了自己写的书!!!简直想来就要幸福死了!!! 另外故事卡到这是不是很不地道啊!没办法啊,现在河蟹的厉害,不过H会在定制上写的,不做定制的亲亲可以另行想象,是男上还是女下,是六九还是九六 第85章 景泰激动的不能自已,狠狠的抱着顺娴柔软的娇躯,一双有力火热又带着老茧的大掌,在那沛满香气的柔嫩身躯上来回摸索。顺娴也被那微硬的茧子和那烫人的热度惹的意乱情迷的,两辈子加起来都四十多岁了,说不渴望男人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性向或生理有问题。每每午夜梦回,也总是渴望有个厚实的胸膛来温暖安慰,再也是好奇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虽有时也会自我安慰,但事后想来还是会感觉到空虚寂寞。 现在被一副火热的胸膛紧紧的搂在怀里,炙热的唇封住了微凉的唇瓣,顺娴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人渴求。 ‘啊!!’景泰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手托着顺娴的后脑,厚唇狠狠的蹂躏她的檀口,另一只大掌四处摸索点火。探索到顺娴柔软纤细的腰肢时,让人异常兴奋的软香手感让他忍不住的掐捏了一把,顺娴忍不住惊呼一声!这当兵的就是粗鲁!可也有劲的很。 一声酥人筋骨的幼猫叫声,彻底将景泰心中的欲-望勾了出来,虽说顺娴这一身睡意好看又养眼,可现在这时刻却是碍事的紧。‘撕拉’一声一把就将顺娴的吊带睡衣撕扯掉,惹的顺娴又在那喵喵叫唤抱怨道:“哎呀,那可是上好的冰蚕丝制的!” 景泰容不得香软小口离开大嘴一星半点,拦回顺娴欲探看的头颅又将唇瓣重新覆上,只丢了句‘我赔’。 顺娴嘴不能言,整张檀口都被景泰湿滑的大舌占满,攻池掠地的大舌还在有限的蜜口中四处探窜。口内两条蛟龙纠缠不休,景泰的舌头一直向内延伸,直达顺娴的喉咙根部,让刚想嘟囔句敷衍的顺娴,只感觉喉咙一阵温热舒服,丝丝来不急吞咽下肚的银丝亮线便顺着嘴角滑落下来。景泰就似饥渴了成百上千年一样,一滴水露也不放过,随着下滑的二人唾液,一顺舔到顺娴细长的脖颈,被触到敏感点,惹得顺娴嘻嘻一声缩了下脖子。 景泰也一如被血腥勾的兴奋的饿狼一般,只想着如何将身下的小绵羊拆吃入腹。(拉帘了,此处省略若干字,若想知道帘内事宜,详见定制书籍)—— 一夜颠狂过后,除了感觉浑身疲乏脱力外,倒没有以前看小说上写的那种跟被大车碾过,或者是拆开骨头又被拼接的疼痛。破瓜时虽也伴着刺痛,可在一波波快感之下也算不得什么了。到底是心里素质过硬的大龄老处女了,比起那些不知人事心中抵触的小丫头们,免去了新婚初夜的不适。 不过相较二人来说,都觉得这夜也似太短了些,景泰想着还没与媳妇儿近乎够,顺娴就觉得超体力运动之后该是美美的睡上一大觉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还没大亮呢,就得早早的爬起来去给人端茶。 ‘嗯!~~~’顺娴伸了个大懒腰,又把乱蓬蓬的脑袋重新埋进景泰的怀里揉搓一通。 景泰对媳妇儿亲昵的举动享受的不得了,也一把搂住怀中的小人儿狠狠稀罕一番。顺娴被碰到喜肉,不依的扭来扭去,三两下的就把景泰的欲火给勾了出来。 感觉腿上有一硬物狠狠的顶着自己,顺娴也颇春心荡漾的,可毕竟才是新婚,这般的热情景泰是否会觉得自己太过放浪呢,该是矜持些吧?!想到这顺娴脸蛋酡红眼含媚情的暗示了一下。 景泰只感觉□一颤,好悬就把持不住,心心念念的人儿脸泛潮红,一双明晰的大眼睛,含羞的盯着自己,哪个正常的男人能一点反应也没有。更何况景泰年方十八,正是龙精虎猛的好年岁,莫说一晚上的荒唐,便是再战个三天四天的也是精神抖擞。被心爱之人这般明示暗示,再不动作一番哪里还有男儿威严了。 心动便要行动,景泰一抖二人身上的棉被,覆住俩人光裸的身躯,一手搂着顺娴的腰肢,一手扶着家伙就想再战一场。还是顺娴理智一些,半推半让的阻止着,可柔嫩的小手拂在景泰坚硬有型的六块腹肌上,怎么看怎么煽情,就连景泰也被这清凉的感觉,舒服的直叹气。 “时辰不早了,丫头都报了两回了,再不起来便误了敬茶了,阿玛额娘该怪罪了。”顺娴闭着眼睛享受着景泰在脖颈上制造的快感,在他手下揉捏舒服时也满足的哼哼两下。 景泰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手在□套索一番,熊腰一挺便进了桃花源之仙境。 (此处省略若干字,详见定制书籍)—— 可想着新婚后的第一日早晨,顺娴是做定了姗姗睡迟的媳妇了。常林夫人本端着架子打算摆一摆婆母的威风,还让可人可心二人伺候在左右,哪知主角却左等右等也不见来,惹得她一张老脸拉的堪比活驴。 几个妾氏虽也是等的有些不耐,可更愿意看看主母的好戏,本来还算庄重的见面之礼,也被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给破坏殆尽。 “看来景泰少爷着实是宠着这新少-奶-奶啊,这都眼见着晌午头儿了,小夫妻俩还没出房门子呢,可见是恩爱的紧啊!”丽姨娘将话说的暧昧,众姐妹一听也均捂着帕子嗤嗤笑起来。 “曹佳小姐可是哥儿自己千求万盼得来的,自然是稀罕得紧!可不似旁人生塞硬送的,全不理孩子们的心头所好,反倒弄的母子隔心。”如夫人现在正得常林的心思,家中事物也是暂交她来掌持,现在风头正劲,自是不会顾及常林夫人是否畅快。反正老爷正恼着她,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嘴上讨点便宜常林大人也乐得睁一眼闭一眼。 常林大人想着杀杀妻子查氏的威风也好,免得她仗着女儿进了皇子府邸,便想在钮钴禄家中一人做大,就连夫君都想要怠慢,要知道这体面是爷给的,爷要收回来你也不过是一无用老妇。 ‘PA’的一声,常林夫人查氏一拍桌子,拿眼刀一扫,眼神凌厉非凡。可在座的也都不是吃素的,哪个不是善察言观色的,心里都有数爷要治治夫人,都想趁着这时机狠狠的踩上两脚才叫解气。 “可人,你去看看少爷,是不是真的被那狐媚子给迷去了心智了,竟然将阿玛额娘都晾到了一旁。”查氏特意点了可人,想着她近过景泰的身,便想让她去恶心恶心顺娴。 可人因一直没定下名分,早就和常林夫人离了心,虽是有了那么一夜,可说到底现在也只还算个伺候的丫头。本想着抱住当家夫人的大腿,一个姨娘定是跑不了的,可等了又等也是没个音讯,叫那帮之前羡慕自己飞上枝头的丫头们,反过来镇日的嘲笑讥讽。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夫人一心的想把住夫君和儿子,可家里的两位爷全都是有大主意的人。夫人有心使横,可又怕与二人离了心,当初助自己成事不假,可事后又不敢逼的太紧怕少爷彻底恼了,所以这提名升份的事也便这么搁下了。不施好处光想拿人当枪,天底下哪有这样白捡的好处。 但少爷娶亲,可人又有了想头,一门心思的想去新奶-奶那里表忠心。想着让新奶-奶觉得自己听话得用了,许是就能给个名分收做心腹了,毕竟新奶-奶两眼一抹黑的嫁进来,身边有个知晓根底的老人总是好的—— 那厢顺娴其实也是心中范急的,娇喘着催促着在身上奋力驰骋的野兽:“快点!~~” 显然景泰会意错误,加大了律动的幅度,‘啊’的一声,只得两下,顺娴便到了顶点。同时在一阵剧烈的收缩下,景泰也败下阵来,瘫软到顺娴白腻软滑的身上。那根东西逞着最后的威风硬度,又捣了几下,刚好又搔到了顺娴的敏感之处,第二波快感猛然的袭来,惹得想要大叫的顺娴一口咬在了景泰的肩膀之上,景泰却‘啊’的一声又喷射出一股热流。 两人一番酣战,可谓是极致享受了,身体与心灵极度契合,彰显着日后的难舍难分。 待酥人的眩晕过后,顺娴推了推还在身上乱蹭的景泰,声音沙哑娇弱的说道:“快起吧,都什么时辰了,额娘定是恼了的。”说完又喊了丫头们进来伺候。 景泰本想再赖一会,可一听顺娴叫人,骨碌一下就蹦了起来,寻了衣服三两下穿好。看他一副精神利落的样子,顺娴暗自眼红,不愧是禁卫军体能高手,自己又累又酥的身子都有些脱力,人家却似一尾活龙般。 顺娴想要洗洗这一身腥气黏腻,又问景泰:“你不洗洗?。” 景泰咧嘴坏笑:“今儿就算了吧,再不等请安回来再陪你鸳鸯戏水,现在要是与你一同进去,怕又是没时候能出来。” 感情他以为要邀请他继续胡闹呢,顺娴红着脸啐了他一口,投了条巾子扔他脸上,道:“擦擦那股子腥味汗臭。” 景泰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那黏腻糊的他自己也难受,只是碍着伺候顺娴的都是丫头,才将就着裹上衣衫。虽是喜爱多了妻子的幸福,可平白屋里多了这些个丫头婆子,也怪是烦人不便的。 捏着温热的巾子,景泰躲进顺娴陪嫁的金丝银线玉珠子穿成的国色牡丹屏风后,大致清理了一番。又重新套上了顺娴准备的新衣新裤,月白的丝绸里衣,暗红色的长褂配着滚着金边的的比肩。做这衣服时顺娴就觉得穿起来怕是会像阿福,可奈何规矩如此,只得这般遵守了。也亏得景泰英气十足,硬是将那份搞笑给压了下去,倒将硬厉的面容柔化了几分。 温热的水泡的骨头都舒展开了,很是解乏,虽是舒服,顺娴也不敢再多做耽搁了。这番下马威已唱的足了火候,再来就太过了!出嫁之前便与李氏商讨过,如何要讨要钮钴禄家的轻视之罪,想着常林夫人的一作一派,怕是婚后也难与她相处,不如大家撕破脸皮,明刀明枪的对上一通,看看到底是你的矛快,还是我的枪利。 打探着常林大人最近对夫人也是诸多的不满,便才定了今日之事,就怕错过了这个时机,常林夫人重新得了夫君的倚仗,再想要给她颜色怕是难寻时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写H写的好嗨,本以为现在河蟹的厉害,要清水到底了,没想到还有订制让我有用武之地!!!不想错过的亲亲都来给我捧个人场啊!!! 这么长时间才更新很抱歉!!本以为收拾带搬家有个三五天怎么也完了,没想到老房子也卖掉了。有个小两口要结婚,看了就相中了,虽是比理想中的价格便宜一点,可为了避免以后还麻烦,也趁着现在房价高,就一并解决了。带着他们又是公正又是过户的,才拖到现在更新,不过从此以后小仙就没什么事了,会专心抓紧更新……已经在酝酿新文了,所以这里结局也不会太远了。三十五万左右 第86章 可人到景泰夫妻俩住的青松园时,景泰正要追着要给顺娴画眉,那顺娴哪里肯干啊,若是个文弱书生善诗画的也罢了,你个粗猛雄壮的臭当兵的还想来把画眉之乐,顶着他画的两条眉毛,还能出去见人了么。 “我这眉毛已经画得了,不如待敬茶之后回来再让你画可好,再这样纠缠可越发的误了时辰了。”撕吧是肯定撕吧不过的,眼瞅着就让景泰得逞了,顺娴只得告饶。 景泰也心知今儿是有些过了,便放下黛石只寻了个展翅蝴蝶的金簪子插在了顺娴的侧鬓。顺娴拿起铜镜照了照,也还算规整,也便不去整那簪子,全是当成全了景泰的一番柔情。 景泰见那铜镜,也拿过来看了一看,见是前些年自己送的那面无二,心中也顿时欢喜。看来娴妹妹也是心中有我,不然怎能将我所送之物时时把用。一时景泰深情无限,热辣辣直勾勾的盯着顺娴,本还少有坦荡的顺娴也被她看的一阵羞涩。 这时可人在外面等了半刻,明眼的都看的出来是夫人派的自己,竟然还被这么晾着,可人以为是少奶-奶在给自己立威信。之前还一肚子的卖乖讨巧之意,这会儿都被火气所取代了,自己好歹也算少爷的身边人,不看在是夫人亲自赐与少爷的,也得看在同是服侍一个爷的份上,许上三分体面给自己。本还以为新奶-奶是个好相与的,自己能找条出路,现在看来这般的小心眼,容不得人,哪里能提携旁的。 可人压下三分不满,口气稍冲大声的说道:“少爷和奶-奶可是起身了,老爷夫人那头可是等的着急了,可没有哪家新进门的媳妇敢错了敬茶的时辰。” 这古代造房虽是牢固,可这门板却显单薄,可人声音又尖又利的,全都一字不漏的让屋里几人听了满耳。 春儿可是个不让人的,顺娴没出门子之前李氏又嘱咐过她,进了新宅子里她就是姐儿的一杆枪,专给姐儿打那些想要出头的鸟儿。刚刚本和夏儿一起伺候顺娴梳头,见夫妻俩人恩爱才避到了一旁,一听可人的话里有话,登时重重放下手中的脂粉匣子。 “哪个短教训的在那大放厥词!也不过卯时刚过怎么就有早出巢的鸦子在那乱呱噪!清早的不见来人来伺候主子,倒跑去旁处摇尾取巧。可见是个心思大的,这青松园装不下你了是吧!”可人可心的名头早在家时,就已经跟九年义务教育一样被普及下来了,昨儿跟钮钴禄府里的下人套近乎的时候,也特意寻人指点了下。正想着法的想去寻她们晦气呢,没想到这可人却自己撞枪口上来了,合着就一倒霉孩子。 景泰没娶妻之前,虽是不待见可人,可碍着常林夫人的面子,虽不喜欢可也就那么白养白供着。加之景泰又常不在府,虽是大家都晓得可人不得欢心,可到底是近了少爷身的丫头,这青松园里也独她拿大。本来新奶奶进府她是打算顺服投诚的,谁料常林夫人却叫了她去!身为爷们儿跟前儿的丫头本该近身伺候的,在新奶-奶跟前也能显显宠,谁知道却被夫人坏了先机。 论起胡搅蛮缠,可人三个绑起来都不是春儿的个,听出来她又是损鸡又是骂狗的,可人话也说的明白。辰时请安是规矩,只是大多新妇为了讨喜,多都卯时便去候着,人家少奶-奶伺候着少爷呢,只要不耽误时辰,踩着点儿去也不算失礼。 这可人也是个说奸不奸说傻不傻的主,有时冒出些心思也确实清明,可脑袋一热又净做糊涂之事。若是依着先前的主意依附着顺娴,顺娴说不定会给她寻条出路。可这会儿却吃起正位夫人的醋来,总觉得她是少爷的人事丫头,情谊自不是一般的。虽说景泰总是远着也不太给好脸,可人却归结成那是少爷自律,怕给未来少奶-奶添堵,成了亲后自会过了明路了。所以夫人没提她的身份她也没太着急,只等着少爷在新奶-奶跟前提一嘴便是了。 想到自己的倚仗,可人腰杆硬挺不少,说道:“那就请新人们快些着吧,不管是为着什么,也断没有让长辈候着小辈之礼!”可人这话说的大气,睨了一眼顺娴带来的下人,好似多不懂规矩的样子。 “好个知礼的丫头!就是不知道府中规矩教没教给你,这贴身大丫头是不是能让个二等丫头训教?!”景泰不用可人伺候,身边单有一个孟哥,虽是伺候过爷,可没过了明路,也只能领了二等丫头的头衔。 顺娴听得外面的吵闹,自然是规整利落出来给自己丫头撑腰!景泰也虎着一张脸,本来温馨美好的气氛都叫这个没眼色的丫头给搅合了!不是早就撵她滚蛋了么,怎么又凑了回来。 可人想说她不是丫头,她是伺候了少爷的!可主子爷们没开这个口,她就只能还是个丫头,还是个破了身的残败丫头。 可人一脸伤情的望着景泰,指望着她的爷能给她出头! 景泰腻歪她都腻歪不过来,只觉得是快粘皮膏药,挣不脱甩不掉的。不提自己在岳丈面前立的军令状,有生之年只爱顺娴,再不进人纳妾。就算没这一码子事,对这样心思不纯又没脸没皮的女子也是瞧不上眼。更何况她还搅了自己的新婚早晨,没一脚踢飞已经是看在她身为女子的面子上了,见她还有意要靠身过来,忙拉着顺娴就奔了前厅而去。 快步走了一段,景泰才发现顺娴跟的气喘连连的,忙放缓了脚步帮她顺了顺气。但见顺娴脸色淡淡的,心想坏了!娴妹妹可别以为自己当初的誓言只是敷衍,一直没处置可人实在是额娘护的太紧,平常总不在府,可人也是多在查氏身边伺候。要想定她个罪名不太容易,只想着婚后额娘定是得让她回来,到时找个由头也方便。 景泰将想法跟顺娴说了,顺娴脸色也缓和不少,其实她倒没将可人之事怪罪到景泰身上,景泰这两年对可人的态度李宝刚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只是可人往那一站,还是让她心里范堵。 “景泰大哥,以后要是在有让我们二人误会的事情,不论咱们有多气愤,也要互相说道明白!免得时间长了误会深了,再好的感情也会夫妻离心!”古人多内敛,少有知道沟通的重要性,既然二人已成夫妻,这日子当然要往红火里过才行。 景泰哪不明白其中道理,更欣喜上天赐了自己这般贤良的媳妇儿,点点头,又附在顺娴耳边说道:“我还是喜欢你昨夜衣衫尽除时那声酥人筋骨的大哥!”—— 给婆母敬茶时,顺娴早就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谁料常林夫人却不走寻常路,不只痛快的喝了敬茶,连红包给的都很丰富。只是脸色绿的发青泛紫的,跟着眼神看过去,好似怵着常林大人的眼色。 八成是刚才这里也上演了一出好戏,最终结果就是武松大死了母大虫!看来这公公还算不错,平时得多敬着些,关键时刻也能给撑下腰,府中也只有他才是光明正大能压制婆母的大石了。又给公公的妾氏们见了礼,侧室只有如夫人一个,侍妾和伺候丫头加起来不过四个,和一般官宦人家比起来算是少了。 除了嫁人的静雯是景泰的嫡亲同母,家中还有三个兄妹,大姐姐婧诗大景泰半月,因着未婚夫婿大孝,所以还未成婚。二少爷景辉和静雯同岁,和婧诗同是如夫人所出,看如夫人两个孩子和景泰兄妹的年岁这般接近,便可看出手段不小,正室夫人也只压了她一头。三妹妹菁涵是丽姨娘的女儿,貌似比顺娴小上半岁。 收了姨娘们的贺礼,顺娴又回了亲手做的绣活,菁涵得了个珠绣香袋满面欢喜,给了顺娴一个大大的笑容,还说定了以后要与她讨教活计。没想到那个不阴不阳的丽姨娘,竟然生了这么个和善活泼的女儿,只是不知道心口可一,只得以后慢慢接触了。如果是个好的,身为嫡子长媳,顺娴不介意给她行点方便,听说菁涵至今还未说亲呢。 互相见礼熟识之后,便有仆妇引着进了偏厅用饭,顺娴收拾起心情,准备应付查氏的挑衅。之前给了她那么大一个耳刮子,查氏没在敬茶时找回场面,这用饭时新妇必立规矩的场地,想来她定不会错过这么个立威的时机。 好在顺娴的礼仪是经过李氏地狱式的考验的,虽说查氏处处挑刺,可任谁都看得出顺娴礼数出挑并无半点错处,倒显得查氏斤斤计较心胸不阔了。 几次景泰都想开口相助,可都被顺娴用眼色挡住了!这些为难早就是意料之中的,景泰要是跑进来跟着瞎搅搅,这么个怕被抢走儿子的婆母还不更得变本加厉啊。 倒是一旁的常林,见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些,重重的咳了一声!只见查氏手上一抖,之后虽也是挑剔不断,可却收敛了不少!这么一看,更加深了顺娴要抱紧公公的粗腿的愿望!! 这时外面管家来报,常林大人本该是去书房议事的,可碍着今天是新媳妇进门的团圆饭,不好一走了之给个没脸。曹佳德业虽是官位不高,可不靠各党一心效忠圣上很得君心,不然这禁军内职可不是何人都能担当的,单是这些如狼似虎的皇子们,哪个不是红着眼眶盯着这块肥肉。所以就是看着亲家的面子,也不能太过慢待了这儿媳妇。 常林让管家进来回事,管家一溜小跑含胸低头的,伏在常林耳边叨叨一通。只见常林皱起眉头,旁便的查氏却一炸而起,声音尖锐异常。 “什么??!!!你说四皇子府大阿哥薨了!!” 查氏没看到丈夫紧皱的双眉,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说道:“哼,我就说这亲事不妥么!这才一进门就方死了皇子阿哥,可见这一身的霉气冲天!早知道就不看着太子庶妃的面子,没想到迎进了这么个方人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好冷啊,感觉都有些伸不出手了……还要过两天才供暖 第87章 常林大人浸淫官场多年,虽是没有太多的建树,可经年在位仍是屹立不倒,足以证明心计头脑均是上乘。听闻管家所报之事,心中瞬间便琢磨了几翻来回,想着这才是女儿真真正正的机会啊!!自己这枝衰败的钮钴禄氏是否荣耀,怕是要系在静雯的身上了! 可哪里知道身边的蠢妇猪油蒙心,竟是这般的歪曲事实,虽是大家都晓得生老病死人力不可违也,但要传出去了被没了嫡子的四皇子府里知晓,无端的迁怒也未尝不会。倒时天将大祸都不稀奇,更别提还想着什么荣耀兴族了。 ‘啪’的一声,常林狠狠的甩了查氏一巴掌,惯性的作用,连带着半桌的碗碟都被查氏带倒在地。查氏一身的菜汤碎瓷,一手捂着瞬间肿胀通红的脸颊,又惧怕又不甘又带着不信的看着丈夫! “我不过教训教训儿媳妇,哪家婆母不立规矩!这曹佳家许你什么好处了,让你个做公爹的这么护着这小蹄子!”查氏含糊的哭喊着,半边脸不太好使,带着血筋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虽是一副惨象,可说的却叫人可怜不起来,竟然还将公爹和媳妇绑到一起,本来还有心求情的顺娴也冷眼旁观起来。 不过到底是生身亲母,景泰见额娘的狼狈样子心中不忍,虽说子不语父母过,可这也太过严厉了些。额娘怎么也是当家主母,这般的打脸可叫她日后如何服众! 顺娴洞悉了景泰的想法,拉了拉他的衣袖冲他轻摇下头。她在第一时间便明白了这事对钮钴禄家是个天大的机会,可查氏却将屎往自己身上扣,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再一个让她心惊的便是四皇子大阿哥的死讯,静雯终是为了前途利益而舍去良心了,若是拿出了金鸡纳霜,想来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吧……真要是那样,那便是历史之外了,不能洞悉后世,在那样崭新的社会里许也会觉得茫然吧。 常林叫人架走了查氏,又厉声严肃的禁止今天的事外传,不论是谁,均是要家法处置! 好好的新媳妇见面之日,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打散了,景泰念着额娘的伤势,神情有些恹恹的。顺娴倒是暗自松了口气,想来查氏会被关上些日子,倒是给了她些松泛的日子。待她再能掌家时,想来她也把该套的关系套好了,该交的人物也交明白了,不似现在这样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的,就算是被整治也没个搭把手帮衬下的。 没有查氏的钮钴禄府着实清幽,顺娴也过了个舒心的新婚,三日回门时,如夫人做主准备了丰厚的礼品。三挂大车大包小包堆的满满蹬蹬的,咱先别管礼轻礼重,光是这架势就叫顺娴长了十分的面子,本还以为要是查氏被礼,少不得要自掏腰包来装趁门面呢。 那日饭时不欢而散之后,景泰还是没压住心中不忍,随了常林去书房商谈求情。顺娴也不好一头扎回新房补眠,弄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大样子,只得勉力打起精神与大家应哈哈。 “唉!姐姐怎么这般糊涂,其中道理细想便知,怎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落人话柄。也就亏得今日在场的都是自家的亲人,不然传了出去叫二姑娘以后如何在皇子府中立足啊!姐姐可是二姑娘的嫡亲嫡亲的额娘,说话也该斟酌一番才是。”如夫人感叹一声,满面的惋惜之意。 顺娴不语,这话茬可是接不得的,接好了让人以为自己是个随人揉捏的软柿子,接不好了定是个不孝婆母的罪名。虽说景泰现在和查氏有些不亲,可真要涉及到仁义礼孝的问题,怕也不会一味的偏向自己的!这古人守孝道当排第一! 如夫人是个真正聪明的,什么事情都是点到为止,见顺娴不反驳,这也算是好事。抿嘴一乐,又道:“你看少奶-奶刚进门子就赶上这么一出,姐姐现在不便主事,你看你家里的事还全然不明呢,这么大个摊子可怎么挑啊!” 若是以前,查氏受罚自然会有如夫人管家,可现在嫡子长媳进门,在有如夫人管着那也名不正言不顺了。 顺娴一听,便明白了这如夫人是想拉拢自己又不想放权,现在查氏山河日下,如果自己这个嫡子长媳站在她那一头,对她的助力是不言而喻的。看如夫人颇有忌惮的样子,想来也是怕自己是个爱拿大的吧,换了一般不知深浅的新媳妇,多半会趁着这个机会把婆家攥在手里。可顺娴可不是傻的,初来乍到的就蹦达的欢实,明摆着让人枪打出头鸟么,连底细都没探明白呢,何必和地头蛇斗得死去活来的。况且就算现在得了势了,那查氏又不是一辈子就闭门思过了,待她出来了见本就不喜欢的顺娴还抢了她的权利,不往死了给她下绊才怪呢!既然如夫人有心拿权,不如顶她上位来分担查氏的注意力,这样也能容着自己喘口气。毕竟如夫人还算大度明理的,她索求的那些东西于自己也无厉害关系,与之事事找茬的婆母相比,当然更爱如夫人当家做主,最起码图个清静。 “这管家之事顺娴是万万不敢当的,莫说是管不好了,就算是会管,顺娴刚嫁到家里,万事没个头绪的。这管家一职恐怕还得劳烦姨娘了,若是却个打个下手的,顺娴倒还真想跟姨娘学学本事呢!”顺娴腼腆一笑,顺便捧了下如夫人,也明白的告诉她自己不偏不倚保持中立—— 虽说静雯在皇子府中份位不高,可怎么也说是皇子的女人,作为半个岳家,皇子府中大阿哥没了情理之中都得去吊丧的。 顺娴作为新妇是去不得的,有冲撞之嫌,这让顺娴很郁闷,感觉这些条条框框好似都是针对女人一样,同样是新婚为什么景泰去得她却去不得,自己也很想见静雯的说!!!! 去吊丧的前一天晚上景泰还想依着习俗禁欲,心有怨念的顺娴满心的恶趣味,本想逗逗他也便罢了,没想到景泰到底是年少冲动禁不住诱惑,冲动之间便行了那忌讳之事。 顺娴向来好洁,俗称轻微的洁癖,不论春夏秋冬皆是日日沐浴换衣的。想以前自己一个人为了生活打拼,有时累的跟头耕地黄牛似的,回来都得坚持着洗澡洗衣,现在奴仆大把的,想干什么支嘴就行了,更是助长了她这癖好小资的性子。 景泰也喜欢洗了干净后两个人痛快的办事,这样甜甜咬咬下来都感觉香嫩甜滑!可明日要去皇子府上吊丧,今日按着规矩是要清心戒欲的,所以借着要看兵书的由头死活不去洗澡。 顺娴心怀不轨,当然想让景泰洗了干干净净的再吃,只穿了件吊带睡衣,小手柔柔的环住了他粗壮的脖颈。香香的小脑袋也凑了过来,在他颈窝上喷着热呼呼的湿气,诱惑的说道:“帮我擦背好么!” 景泰就犹如中了降头失去意识的木偶般,任由顺娴媚笑着牵着他的发辫,待回过神的时候,俩人已经脱的精光泡在了超大的木桶里。想当初这个超级大的陪嫁木桶,还成了大家伙一段时间的谈资呢! 好似真是只想让他进来擦背一般,顺娴将长发挽起,背着身子垂着脖颈斜靠在木桶边缘。伸手递给景泰一方巾子,示意他真是来纯洗澡的,木有别的想法。 这香艳刺激的画面激的景泰好悬蹿出鼻血,心中默念定心符咒,一二一,立定站稳!!微颤的拿着巾子给顺娴擦拭细腻光滑的粉背。 “嗯!~~~好舒服,用力一点!”顺娴喵喵一叫,景泰却跟受了大刺激一样浑身一抖,巾子应声啪唧一下掉进了水里。 顺娴只感觉猛的一下被用力的拥在了身后厚实的胸膛中,随后密密麻麻又热又湿的亲吻又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最终四片热切的唇终于贴到了一起,随即便是饥渴的互嗜。 景泰哪里能满足知是亲吻,一手固定着顺娴,另一手在一个劲的挑逗四处乱摸!顺娴本就被水汽熏的微红的肌肤,现在更是泛着要滴水的红潮,喉头里也慢慢溢出咿咿呀呀的呻吟。想来只是口中的蜜汁并不能浇熄景泰的欲火,又用舌头去舔喰顺娴雪白细嫩的颈部和耳朵!顺娴嘻嘻一笑喊道:“痒!~~~痒痒!!!!~~~”景泰根本就不理睬于她,继续着自己的品尝之路。 湿滑略粗的舌头继续下滑,慢慢的游弋到了两山之间,那美丽动人颤颤巍巍的粉红樱桃被他一口吸到了嘴里,用舌头继续舔着,还用牙齿慢慢的轻咬。在那泛红的晕边来回划圈似的舔着,听着越来越大声的浪叫,景泰也越来越激动,松开环着轻柔细软腰肢的手,揉捏起领一边的柔软,手上也有些控制不住力道,软嫩的小白兔在他大掌下被揉捏的左变右歪。可这略显粗暴的情事却让顺娴觉得更加兴奋,轻摆了下杨柳细腰,有些耐不住的摩擦着那具火热刚硬的身躯,媚声媚气的说道:“嗯!~~快点啊!~~” ‘噗,噗,噗!”(以下省略,恐被河蟹,详见定制。) —————————————————————— 激情从浴室一直延续到卧室,就连坚实的八步床好似都要被摇散了一样,一阵山摇地动之后,世界才清静了下来! 之前的几次,每次事后顺娴总是要找水喝,几日下来景泰也熟能生巧了,一个骨碌爬下床来,就着暖笼倒了杯温茶,递给了还在娇喘不休的媳妇儿!!顺娴嗔他一眼,景泰将床侧的靠垫倚在床头上,顺娴将身体半靠在上面,试了试水温,一口喝了下去,好半晌才感觉到才是从仙境回了人间来。 但见景泰没有下文,并没有打了水来清洗,顺娴窥视到一股阴谋,又窃喜了下!能让男人欲罢不能,想来也是一种魅力吧。 景泰也就着水杯灌了半壶,才一搓手钻进被窝,抱住媳妇儿暖呼呼软绵绵柔嫩嫩的身子,一颗大头又往两山之间蹭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汗,不晓得会不会河蟹,大家不要举报哦!!!清水万岁…… 下午尽量再更一章。 第88章 可顺娴有话要说,哪能在给他什么回应啊,不然再次完事哪还有体力闲话,估计直接就会周公去了!只得推搡着那颗大头,踹了景泰肚子一脚才制止住他的动作。 “等下!人家有话跟你说拉!” 景泰不乐意了,皱着眉问:“什么话非得现在来说啊!” 看他那激激恼恼的样,顺娴又掐了他一把!没办法,打他自己反倒手疼,只好对付掐掐了,景泰浑身坚硬结实的肌肉,要掐都拽不起肉来,只能小小的提拉起一层肉皮,每回一掐一个小鼓包!其实要仔细看还能看到微紫的淤紫,可景泰训练常年打着赤膊,一身黑皮铁骨的,有个小豆小点的也不太显。 景泰看都不惜得看一眼,还不如蚊子叮一下呢,最起码还痒痒点!不过也知道这事儿是办不成了,扑棱下脑袋拽了件睡袍(后现代创意)披上,又从床头柜里掏出香辣花生、五香牛肉干、熏鱼脯、肉松小面包!柜子里还有用洋酒瓶子装的甜梅子酒,景泰一口小酒一口小菜吃的欢实! 本来顺娴就有吃宵夜的习惯,原先柜头里放的多是甜食零嘴,成亲之后景泰也颇享受这个习惯,为了就和他,顺娴还放了些咸口零食来迎合他的口味!哼!!男生总爱说什么不爱吃零食,从不吃零食,其实多是碍着面子抹下下脸来去买,再一个也是懒,真要是都似景泰和顺庆这样有便利条件的,吃起来比谁都欢。 顺娴也拿了件睡袍批上,不然景泰一口小酒一口小菜,再色迷迷的瞄上一眼,总让她有种饿狼嘴边肉的感觉。略整理了一下,也拿了个肉松小面包吃了起来,话说又是泡澡又是运动的,也很消耗体力滴! “明儿你要是能见到雯姐姐,替我问候一声!自那年于额娘追随阿玛去边关,就一直再未见过了!现在我们二人都各自为妇,回想起以往年少单纯的无忧时光,还是让人怀念不已!你也晓得我家里的事,自幼对外称病,算来除了静雯我还真是再没另一个闺蜜了!可现在她身在天家,就算我们做了姑嫂,可也再难见上一面!”顺娴一时感慨的说道! 景泰听后也黯然了,从小就这嫡亲的妹妹与他最是亲厚,本以为这辈子都能将她纳在羽翼之下保护着,可谁知却嫁到了那样的人家,号称铁桶的四皇子府邸。让他有心却也无力,静雯没有个实力雄厚的娘家可靠,又只是个格格的身份,怕是日子不甚好过吧…… “听说雯姐姐很得福晋的关照,可现在出了这事,哪里还有心思管的了其他!雯姐姐一没显赫娘家倚靠,二又份位不高,虽说抬去皇子府时带走了大半家财。可那点银子在咱们家看来算多,在皇家那样的地方动一动眼皮都得要钱,怕也剩不下什么了!如今这个形式咱们心里都有数,是个难得的大好机会,只要雯姐姐能得了儿子,她又得福晋的心思,就算自己身边养不下,没了孩子的福晋也能当做亲生!先不说咱们能得什么好处,单说雯姐姐有了倚靠,也能站住脚跟不怕她受人欺负了!所以首要的得借着这个机会送些银子给她,让雯姐姐手里有钱心不慌,才好上下打点了那些拦路小鬼才是!”顺娴说道。 景泰又道:“是,阿玛也是这个意思,家里大部分的银子外面也筹借了一些,说是已然是这样的境地了,不经营一番也对不住老天给的机会!其实我更愿意静雯平平淡淡顺顺利利的,可那样的地方你不去算计,也会有人来算计陷害于你的!也是时势造人,万般皆是命。” 景泰搂了一搂顺娴,吻了下她发丝的香气,又说道:“那样的日子咱们家有一个人过就罢了,以后你就负责吃饱穿暖给我生儿子就行,外面的风风雨雨都有我来应付!” 这傻大个儿!顺娴很窝心,喃喃的应了声‘嗯’。虽然感觉很幸福,可也有三分无奈,这儿子哪里是想来便能生的!?不然王府也不能因为死了一个孩子便有了这么大的动静!再一个景泰根本不善心计,真风真雨真灾祸他可能不在话下,可后院多心计,哪里是他会应对的!不过顺娴不想去反驳他,知道心疼人,这点要继续保持重点培养。 顺娴又乖又贴心的给景泰斟满了酒杯,还喂了他一口肉脯,又说道:“雯姐姐从小就跟我交心,现在我们俩又做了姑嫂,怎么得我也得尽份心力才行!我出门子的时候额娘给了我一块地,正在脂粉街(不是青楼,是专卖胭脂水粉、针头线脑、扎花绣样一类女人家东西的商铺一条街)上,额娘照着周围商户的样子盖了个二层商铺。我想着开个专卖女子小衣寝服的铺子,就算我和雯姐姐合伙,以后每月她就有店里的盈利按时拿着,不比她要等着要家里给送钱活泛多了么!这样她知道自己月月有进账,也便不必担心手头吃紧,况且自己的银子用起来也仗义!” 汗!!!说的很冠冕堂皇的,其实也是私心不小!明知道历史的进展,只是想让未来的皇帝娘老子记住这个雪中送炭的人情。且现在又和她做了姑嫂,她这样嫁进皇室的女儿在娘家有很大的威信,将这么大个后盾笼络住了,对她是百利无害的。左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钱够花就得了,守着金山银山心里憋屈也是无用。 “寝衣??不是你现在穿的这种吧?”景泰不高兴了! “当然不是了,我穿的是独一无二的,只能让你看的!”顺娴赶忙给炸了毛的狼狗顺顺毛,又道:“不过也是类似的这种,还有些我设计花样子的肚兜、裘裤,和一些西洋女人穿的小内衣!” “西洋小衣?”景泰一双眼登时放亮,四下X光似的扫了眼顺娴。顺娴一撇他,没个正型的! “若是这样那感情好了,可是这是你的私房,却拿来贴补婆家出嫁的女儿,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景泰说道。 哪里委屈了,和以后能换得的利润相比,实在是去一还百。 “我现在已经嫁给你了,我们夫妻一体,一些财物又算得了什么!况且雯姐姐和我情同姐妹,我帮衬一些更是应该了!而且我也是有私心的!这铺子开起来难免冲撞到哪个贵人,有了雯姐姐一股,也算靠上了皇子府上不是,看着四皇子的面子上,任谁都得给上三分薄面不是,还有哪个敢生事找茬啊!”顺娴说道。 景泰心中温暖,想着自己为了娶娴妹妹虽说立了状子,可和现在得到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的。自己何德何能啊,能娶到这般贴心暖肺的可儿相伴一生!—— 第二日确实得了个恩典,静雯与家人匆匆见上了一面!常林大人言简意赅的嘱咐了一些事情,景泰也与静雯说了昨日夫妻二人商议之事。 静雯闻言红了眼眶,但也知道现在正是用钱之时,也不虚让,只是将这份感激暗自牢牢的记在了心底。 “娴妹妹可知道大阿哥的死因?”静雯突然问道。 景泰不明其中何意,可也从不认为妹妹的话有什么不对,直接答道:“怎么不知道!唉,也都因为额娘,现在满府上下没有不知晓的,要不是阿玛果断刚硬,知怕现在都惹了大祸了!”景泰不愿妹妹担心,只捡了大概说了一下,又说道“!对了,娴妹妹还让我跟你说句,凡事要以自身为重,她等着日后有姐妹相聚的日子!” 一席话让静雯心中微定,若不是和顺娴做了姑嫂,她是万不敢行这般险棋的。可事后也让她心惊胆颤的,怕没有事先通气顺娴那会有什么纰漏,可听闻哥哥的一番话,好似连他自己都不知其中原由,可见顺娴是个口风紧的。如今又许了半边铺子,摆明是和自己坐在了同一艘船上!顺娴这般的信任,倒叫她为之前的怀疑有些愧疚了! 看着面前一张张大小额度的银票,还有铺子分成的契据,静雯心中翻腾不已!更下了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才不枉亲人们这般掏心鼎立的扶持! 静雯本就头脑冷静心思缜密,虽也揣着颗出头的心思,可在福晋面前还是一如往常一般,唯一的区别就是更家的恭谦顺服。 四皇子福晋因丧子之痛,被打击的几欲不振,可擎着一个皇子福晋的身份,就怎么也不能任由悲伤压倒了去。可府中嫡子没了,福晋年岁也已大,一干的侧妃伺候的也生了出想要更进一步的心思。也因着福晋没了嫡子倚靠而轻视起来,做起事来目中无人直面算计!福晋心中压抑痛楚,还连连被人扫了脸面,便重重的处置了几个想自持着爷的宠爱想要翻天的,另一个也想知道在爷的心中,没了嫡子的自己还有无重量。 被处置的自然是要不甘告状,可都被四皇子一句后院自由福晋掌管给挡了回去,福晋见在爷心中重量不减,也舒心安慰了不少。这一番梳理下来,想着也就那钮钴禄还算安分守已,可也不排除想要押宝的心思,但她也算忠心!福晋也爱手中的棋子听话老实,便想了要给她些体面,安排着爷去了钮钴禄的屋子里几次。没想到这钮钴禄也争气,只那么两次,便有了别人千求万盼都得不来的好运!看着钮钴禄日渐显怀的肚子,福晋心中别扭起来!自己的儿子死了,别人却依着自己得了子嗣,叫她怎么能一点不恨呢!便想着要惩治钮钴禄一番! 可福晋身边的老人虽没被静雯收买,可也都是交好了的,陪嫁嬷嬷一席话才让福晋改了心思,也看重了她的肚子两分。 “与其让她些不听摆弄暗藏心思的狐媚子得了好处,何不扶持了听话乖巧与福晋您同一条心的钮钴禄氏?!左了不是她也还有别人,钮钴禄氏知情识趣,就算福晋要养了她的孩子,她也定是心怀感恩的。到时生了儿子福晋抱来日后也有了倚仗,钮钴禄的儿子在福晋这,她也会忠心于您的!” 不过皇子府中如何这都是后话了,还是再说钮钴禄府里的顺娴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昨天下午还要写的,可臭小保不省事,净哄他了 第89章 顺娴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消停日子,家里大事小情有如夫人拿捏着,她只管和景泰黏糊在一起就行。之前还很不好意思,假意的去如夫人那里问了可有什么能帮衬一把的,如夫人宛然拒绝,话里话却一副怕她要权的样子,顺娴便也歇了客套的意思。压根一开始就没打算掺和进婆家后院的争斗,这一副防人的样子,顺娴也就顺水推舟给了如夫人一个安心。 如夫人当家也算公正,赏罚分明,论功行赏,手脚大方的很!她想反正这家业现在还不定是谁的呢,用大家的银子给自己做了人情,岂不美哉。 查氏思过出来后发现,账上的支出竟然多了不少,不止景泰大婚时剩下的银两没了,就连准备过到冬季的余银也一点不剩。查氏虽是恼火,可也高兴如玉那小蹄子给了她这么大个把柄,就着这个势,查氏就拿了如夫人,想打她的板子。 如夫人自然是委屈解释,可查氏哪能放过这大好时机!也不知道是谁给常林大人送了口信,常林风风火火的回家来解决家事。如夫人见到能给自己撑腰的老爷回来了,哭的更是梨花带泪柔弱疼人!就连女子看了都能疼到心坎上,更何况一个七尺男儿了。 “我的老爷,您救救妾吧!姐姐要把妾打死拉到!妾这些日子虽然帮着姐姐管家,可事事兢兢,每一文铜子儿都是花在刀刃上!之所以会有所亏空,全是前些日子筹给二姑娘的那笔银子!” 既然是给静雯的银子,合该早说了别让查氏误会,如夫人之前只是哭泣喊冤,现在却小嘴巴巴的,摆明了是算计查氏。 常林见查氏关了这许日子还不知道个轻重,心中泛出厌恶,怒斥道:“好你个查氏,身为当家主母却不辨是非,心胸狭隘,苛刻于人!若不是念着雯姐儿和大哥儿的体面,定要一纸休书休你回去!” 查氏这时知道害怕了,可也气愤那小蹄子竟然敢使阴招,忙解释说道:“老爷,不是她说的那样……” “那是怎样,是你春风拂面人善心慈么!”常林打断她的话,懒得听查氏狡辩。看她红衣妆面的满身的富贵,哪里有思过忏悔之意!四皇子府中居丧,两府虽说不是亲家可也沾亲带故的,连样子也不会做一做。真不知道往日那善解人意的女子,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汗,男人啊,总是将过错归于女人,殊不知道女人是娇是美是败是丑,都是男人这个园丁灌溉的结果。) 查氏恨不得撕了如夫人,也心寒常林竟然向着那个蹄子,少年夫妻一场,到老了竟然离了心!前些日子被常林打掉牙关起来思过起时,查氏也恨过怨过气过,可嬷嬷劝的也对,年少时靠着男人,儿子大了以后便是指着儿子了。争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别的女人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蹦,除了老爷的心离的更远了,就连儿子也不待见自己了,自己图意的到底是些什么!? 本还不死心的想要再挣一挣,可看老爷毫无情分的眼神,不问原由的斥责,真的心寒了,真的心死了!左也是儿女双全的,又都是有出息的,只守好正妻的身份,给孩子们留些体面吧。 女儿说新媳妇人好孝顺又亲和,虽说心里也是有些芥蒂,可到底是嫡亲的亲人,思过的这些日子还晓得探望送些吃食,只要日后她守着本分,便好好相处吧。 查氏一时心思百转,原本犀利的面容平淡不少,可一想到要将夫君让出,复又露出狰狞。只是要比方才的蛮横尖锐缓和不少,知道使些心计,还是不愿白白便宜旁人。 可见夫君真是动气,查氏也不敢跟着顶风硬干,忙讨好道:“是,老爷说的对,实着是妾身心心急家中的生计,才冤枉了妹妹!”查氏咬牙切齿的转身扶起跪坐在地上颤抖哭泣的如夫人,心疼的拍了拍她,又道:“妹妹也真是的,刚才解释清楚也就是了,不过问了几句话而已,至于吓成这样。这要是让大姐儿和辉哥儿看见了,还以为我薄待他们生母了呢!” 常林大人也听了进去,觉得是二人之间有所误会,也训斥了如夫人两句,道:“既然夫人文话,合该一二三说明白才是,弄的误会重重的搅的家宅不宁!” 查氏趁机插嘴,道:“也恐是我没说清楚吧,不全都赖妹妹!这阵子也辛苦她了,亏得她帮着筹措,才没误了雯姐儿那头的事!虽说账面有些出入,但也是功大于过的!”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的槛,查氏还是不甘心!也放下了纠结的心思,就算要放权,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了这个贱蹄子。 如夫人没料到查氏竟然没仗势撒泼,本来在账上留了诸多的弊端,就是因着她来撒泼的。男人哪个操劳一日外事之后,回家还愿意搭理个泼妇的,到时自己做做柔弱无辜,自然就能将老爷引到自己的院子来了。可谁料到她今日竟然说了软呼话,还小将了她一下,不过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便知道是本性难改的。已经斗了这么些年了,如夫人也没打算一下将查氏压倒,今儿也无非是让她添两道堵心而已—— 查氏到底还是惹了一肚子气,如玉那小贱人自己连碰还没来得及碰一下,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要哭不哭做作的狐媚样子又将老爷引了过去!枉费自己一番精心的装扮,老爷竟然看都没看一眼,被关了月余,也不说安慰两句!少年夫妻,为他生儿育女孝顺老人,最后也落得独守空房的下场,心寒!当真的心寒!!可难道真要就这样过完下半辈子?看如玉那贱女人得势风光?独宠专享?不行!不行!不甘!不甘! 查氏如一头困兽一般,在屋子里四处乱撞,满心的烦闷,屋子四下的小摆设也都跟着遭了殃。 伍嬷嬷一见主子又来了脾气,急忙劝说:“主子,好主子,难道您忘了雯姐儿的劝说了?!之前咱们不也说好不争不气了么!您是正儿八经的当家主子,那小贱人也不过是看你脸色讨碗饭吃,爷不管有多宠她,也是越不过您的,权当她是替您伺候爷的丫头了!”伍嬷嬷也知道主子心里苦,想当初那个温婉恭顺的可人,竟被妒心嗜的狂躁郁结(汗,都说有些更年期了,给她来点静心)。 “劝?那是在我心上插把刀!也愿我当初一时心软,竟然养虎为患!不止让她接二连三的生下孽种,现在竟然还起了心思想要爬到我的头上来!以为我不晓得她的心思,想用慢刀子拉我!但愿她能求得漫天神佛的庇护,否则再有了一次那样的机会,我定然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查氏目光渗人,光润漂亮的指甲死死的抠着手中的暖炉,指缝的嫩肉不堪负重,丝丝的冒着血丝。伍嬷嬷看见了心急,可又畏惧查氏阴恻恻的眼神不敢凑前儿,吓起她后背一片寒毛! 好一会查氏才回了心神,伍嬷嬷才敢上前给她处理伤口,可也是三缄其口,就怕一个不对又惹得她不快。 “少奶-奶最近如何!?这么大个动静都待得住,果真是个冷性冷情的。”查氏问道!虽说对于顺娴的雪中送炭心中微暖,可对于儿子之前的忤逆,查氏还是算在了她的身上,好好的儿子被她教唆的成了个什么!要不说婆媳是天生的冤家呢,怎么的都不落好,来的怕又得说是个幸灾乐祸的了。 “少奶-奶这两日身上不爽利,两三日都是吃在屋里了!”伍嬷嬷对这个新少奶-奶印象好极,亲和体恤又不拿大,最主要的还出手阔绰,这些日子伍嬷嬷没少拿她的好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违背良心的情况下,伍嬷嬷在查氏面前尽量捡着顺娴的好处说。 “这新婚还没过就来了病,是犯了冲啊还是托病不想到我这立规矩!怎么在如玉那贱人跟前就活蹦乱跳的,轮到我这个正经婆母了就猫在屋里不出来了!是不是看那贱人得势了,她也看人下猜碟儿了!?”查夫人扭曲着面孔。 伍嬷嬷说道:“夫人嫡亲亲的儿媳妇哪能看得上那个妾氏!之前夫人不出院子那些日子,少奶-奶哪日请安也没落下过!怕是这身上确实不爽利了,今儿早上还见到少奶-奶跟前儿的田嬷嬷犯愁呢!说是少奶-奶成日恹恹的,没有胃口,好几顿没好好的进食了!” 查氏心底想着女儿的话,影响之下也念了顺娴两分好,听了伍嬷嬷所说,也没什么表示,只叫伍嬷嬷回头将景泰叫进来说话。 景泰这些日子过的可谓是滋润非凡了,莫说夫妻之间的和谐之事,单小厨房不时的好吃的吃的满面油光,这身子板都渐宽。本来一块皮实的黑炭,也脱离了非洲兄弟的行列,刚毅的面孔有了些白意。也多亏了他的亲老丈人是他的顶头上司,特批了他一个月余的婚嫁,才能让他这样的享受。 听说额娘叫他,景泰下意识觉得怕不会有什么好事,磨磨蹭蹭的也不爱动弹,还是顺娴催了又催才挪了沉重的屁股,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查氏的院子。 果真也不负他的期望,按理问了问身体啊军中的事情,听说都快一月了竟然还没销假回营。查氏顿时就不乐意了,道:“男子大丈夫的,怎么扎到脂粉帐中就出不来了!你这才多大的年岁啊,这样日日勾着你,再好的身子骨也都得掏空了!” 查氏的话让景泰尴尬不已,也恼怒得紧!就算是亲额娘,也得避讳点儿子的房里事吧!难道两口子怎么办事,弄个几回也得归她批准不成! 要不怎么说查氏更年期到了呢!什么事都想管什么事都看不顺眼!人家小两口情投意合又逢新婚,又初尝个中滋味的,自是欲罢不能的。男子本就好个面子,不行都得打肿脸充个胖子,更何况景泰正是精力旺盛,体能充沛的年龄。正儿八经的夫人被她说成脂粉账,游刃有余的事被她说的好似免力而为似的,摆明着质疑他的能力么! 可到底是自己的额娘,不能忤逆不说也不能辩驳两句房里的事,景泰只闷不声的在那干杵着,给上了茶也不喝。查氏见他上来蛮劲儿,戳了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额娘都是为了你好,一把子力气都使到一个人的身上,怎么能给钮钴禄家开枝散叶多自多孙?听说可人和可心你媳妇儿还没给她们开脸?之前你们新婚,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我不提也就罢了!可现在她竟然也提都不提!魅惑夫君暂不提,这善妒可是万万容不得的!” 景泰不不耐听这些唠叨,可又不能直说了已经跟丈人说定再不纳妾的,只说:“都说了不会纳那俩个丫头了!” 查氏一听一立眉毛,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要你媳妇跟前的那俩丫头!这可人可心可都是咱们家生的奴婢,干净不说还忠心耿耿!你要是真听了别人的蛊惑,要了你媳妇儿的丫头,日后岂不是得被媳妇攥的死死的!真是什么主子什么丫头!教出来的奴婢也个个面白腰细的,摆明就是要勾引爷们儿的!她们主仆三个要是都进了你的屋,你日后还能有命没有!” 景泰一看查氏越说越不上道,一拍桌子就起来了!扔了句‘我屋里的事你别管’就怒气冲冲的走了。查氏好悬被气个倒仰,她倒不生气儿子,只是把这一笔又记到了顺娴的头上—— 顺娴见景泰怒气冲冲的,心知这母子之间的事情掺和不得,关乎这孝道二字,作为小辈是怎么有理都说不清的。 “可是找你说可人可心那俩丫头的事?”顺娴一猜便八九不离十了,估计查氏在如夫人那没讨到什么便宜,就得在自己身上找找平衡。 “嗯!不过没事,我说了死活不纳的!”景泰收了火气,又关心的问道:“身子好些了么?还是打不起精神来?我过两日就要归营了,你自己可是能不能行?” 顺娴扑哧一乐,道:“知道你是关心则乱,我又不是自个儿一个,这不是在家里么,况且伺候的人还这么多!” 其实顺娴根本就啥病没有,大半是装出来的,另一半也是真的困倦乏累!试问是谁夜夜笙歌的,白日里也打不起精神啊!当然景泰是个异类,他得除外,好似夜晚战的越勇,白日里的精神头就越好似的。 再一个是顺娴怕自己有孕,出嫁之前身上的月事刚走,新婚几日刚好赶上危险期!顺娴也忌讳自己的身子骨年岁太小,怀孕生子怕会有所损伤!可她两世加起来几十岁的人了,心中还是渴望有个自己的宝宝。且现在也没什么太好的避孕措施,喝了汤药保不齐会有毒副作用,要让景泰避过危险期禁欲也是不可能的,那家伙还总是抱怨夜晚太短呢!所以避孕这事就搁浅了! 新婚这个蜜月夫妻俩人房事频繁,顺娴心中总觉得肚子里头已经有颗种子生根发芽了,可现在又没试纸又没验尿的,这月事的日子不到,也就总确定不下来。但心里总惦念着,又想着这两日查氏又出来主事,怕她没事找事寻自己的麻烦。如果真有了宝宝,万一被她刁难的又站又跪的,不小心流了可怎么是好。所以她干脆院门一关,躺下来装病!正好也抓紧时间将小衣店的事情处理好,万一真是有了宝宝,以后也不好太过操劳的。也正好趁着景泰还有假期,叫他去监工几日。 李氏办事一向利索,二层的铺子盖好了同时,简单的装修也都做了一遍。这内衣店虽是仿了后世的创意,可装修上也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只是尽量温馨一些也好!墙上挂了些顺娴的闲时的画作绣样,中西皆有。插花布艺也是主流,也舍弃了八仙大桌、实木圈椅,全改了小巧玲珑的家具做饰。 打了几个打摆内衣的架子,和雕了不少人型的模特,但也都仅限人形,顺娴还不敢太过前卫,真去雕什么女性的身体。莫不说没人敢接这样伤风败俗的活计不说,真摆了出去,也得被那些个卫道士喷死。说是人形模特,也不过是一个略有人样的圆柱罢了。 门面舍弃的正街开放的大门,而是改做院内开门,大门口也做了男宾止步的牌子。一楼是货品的展示,二楼是试衣和定做的地方。店铺的名字也被定做‘安芬淑女屋’(哈哈,也是傍了黛安芬的名头),本来想叫波力霸了,可自己听了都想吐血,所以否了! 刚开始一两个月没有两单生意,可顺娴也并不着急,一种新事物被人认同,是需要时间和美好的事实来证明的。空白期一过,店铺的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都是用过的夫人小姐们一传十,相互介绍慢慢建立了口碑。虽说服装衣饰很容易被人模仿,可因为安芬是头一家,且又是单单专注于内衣这一领域,给人的印象也是很专业。况且安芬的每件衣服都有‘安芬’独家的标记(咱们现在叫商标),更让大家以穿正品安芬为荣了,慢慢的大家也都认为穿寝衣小衣就是得去安芬,旁的人家也虽然有,而且也仿着类似的样子,可就是没人家的舒适精美质量好。 后来春儿听了外面的传言,才明白为什么小姐当初不同意在二楼同做成衣,原来也不是因为怕同行妒忌啊—— 顺娴养了几日,也心知不能再装下去了,便借着查氏过寿的由头,出来跟着忙乎忙乎。可查氏掐半眼珠看不上如夫人,又怕顺娴借机揽权,自己的寿辰自己操办,只让二人做些无关痛痒的。 顺娴倒是乐得清静,假装听不懂如夫人的挑拨之意:“姐姐信不过我也罢了,毕竟老爷宠我碍了她的眼,可少奶-奶你可是她嫡亲亲的儿媳妇儿!怎么连两个伺候的丫头都得了重任,反倒让你管些打扫琐事!” 顺娴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自己的月事过了几日了,平常从来都是准时无误的,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是有孕了!查氏不给她安排活计正中她下怀,要是彻底将她遗忘了才是更好。 “我这身上刚好了些,额娘也是怕累到我,正是体恤我呢!”顺娴说道。 如夫人撇撇嘴,也知道让做媳妇的去反驳婆母怕是不可能的,但凡不是个傻子都不带信了这样的挑唆。她也只是没事磨磨嘴皮子,兴许哪日就是水滴穿石了。 “呵呵!那谁知道呢!不过姐姐刚叫我碰到你的话就到上房候着,怕是客人们快到了!”如夫人道。 顺娴大概整理了下衣饰,没什么太过华丽的,可也喜庆典雅。自从她的绣活闯出了名头,但凡有会见外客的场合,她都会穿戴一两件自己的拿手饰物。一个是人家请教时也可以信手拈来,不至于让人觉得眼高藏私不肯教授,再一个也是女子们以佩戴自己出色的手工为荣。 顺娴刚到上房,查氏便指了打扮立整富贵的可人和可心,吩咐道:“你带着她们两个替我去迎迎客人吧,有她们两个帮衬着你,我也放心。” 顺娴见可人和可心脸面虽是没开,可却一副妇人打扮,听了查氏的吩咐后,均是抬头挺胸信心满满的看着顺娴。顺娴心中冷笑,心道既然你自己的脸面都不维护了,我再给你留着脸面恐也是不要的,那不如大家一起丢脸丢到姥姥家去吧。 顺娴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的就带着俩丫头走了,顺利的叫俩丫头都感觉到诡异,反倒提起精神,战战兢兢的小心应对着。顺娴中途去了趟外头,回来便脸色菜青菜青的,俩丫头这才感觉松了口气!这才对劲么,哪有听见自己夫君纳人却不动声色的,合该是这样倍受打击似的才对。 俩人觉得这些日子的怨气才是消了一些,都挺胸抬头的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哼!任凭你再大的妒心,我们可是老夫人指来的人,作为晚辈媳妇的你也只能乖顺任之! 查氏生辰来了几位世家友人,均是祖辈交好的,本是想大操大办一下,可静雯万般嘱咐了娘家千万要低调稳妥。关系到了女儿的前程,查氏是不敢乱来的,一个生日本家人随便一聚也可,可刚娶了媳妇,多年的媳妇儿熬成了婆,查氏想要在外人面前亮亮婆母的款儿! 顺娴大方得体的迎接每个前来祝贺的妇人,可人可心两个也摆着架子一副当家主人的款儿!今日来人多是经年交好的家庭,自然知道可人可心是查氏身边的丫头,但见俩丫头的气派,都暗道新媳妇儿是个好欺负的!有几个查氏朋友也带着媳妇儿前来的,那媳妇也是个直爽的性子,直说顺娴太软和,刚刚新婚就叫俩丫头爬到头上拉屎,顺娴也只苦笑无奈,将受气小媳妇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 李氏也是其中的一个,忽然见到女儿身边的两个女子,惊诧不已!前两天刚通过口信,没听女儿提起这两个人啊! 顺娴做不到嫁出去的女儿就似泼出去的水那样,基本上隔个三两日,就要和娘家通个口信,反正同在一城,一盏茶就一个来回,方便得紧。所以她在钮钴禄家的一举一动,包括添人进口这样的大事,李氏是没道理不知道的! 顺娴跟李氏挤挤眼睛,李氏便多少明白些女儿的心思,见她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也跟着红了眼眶替她哭诉委屈。 这人齐了,查氏这款儿也开始摆了起来,对顺娴颐指气使的,顺娴也恭敬顺服!查氏觉得自己手腕了得,在朋友面前得了虚荣!一干人也觉得顺娴是个一等一的孝顺媳妇儿,长辈指东不敢往西,说让杀鸡不敢撵狗,且还能把鸡杀完后做的喷香再双手捧着孝敬上来。 用餐的时候,作为新媳妇,顺娴自是不能上桌,要在婆婆身边伺候的!顺娴故意不小心的打翻了酒杯,颜色不浅的果子酒淌了查氏崭新的衣裳一汪的水渍,那可是顺娴一针一线做的腊梅裙,整个裙摆都密密麻麻的绣满了形态颜色各异的梅花。你个吃人饭不拉人屎的老瘟婆,对她再好也是白搭,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这么好的衣裳配她真是白瞎了。 查氏自然是一炸而起的,可也将着满屋子的人,没说什么太难听的话,不然一定得问问她,除了勾引爷们儿还能干得好什么! 顺娴被训了个臭头,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敬着查氏,查氏换了衣服,狠狠的瞪了顺娴几眼,这事儿也就这么揭过去了。可顺娴就跟没长眼力劲儿似的,布个菜也布不明白,袖口碟子筷子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查氏剜了她好几眼,顺娴就跟没看见似的,回头还这么干。 终于查氏是被她晃烦了,刚才那一筷子的菜汤好悬又没甩到她身上,查氏一把将眼前晃地人心焦的胳膊拨开!就听顺娴一声惊呼,就势就摔倒在了地上!查氏还说顺娴娇气,轻轻一碰就这样的作派,娇的跟个纸人似的,这又不是当姑娘在娘家呢,都捧着娇俏小姐,在婆家也都讲究个身子硬朗才好开枝散叶! 查氏的话训了顺娴,还讽刺了李氏的闺女教的不好,可女儿都嫁做人妇了,李氏确实不好太过维护。不过地上的顺娴突然抱着肚子喊疼,她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急忙喊着快叫大夫!! 李氏满面焦急的询问顺娴到底哪不舒服,顺娴暗自捏了下她的手,又一脸痛苦的说道:“额娘……我……我肚子疼!!!” 李氏不动声色,陪着顺娴演戏,急的眼泪儿都出来了,着急的说:“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你婆婆不过就是轻轻推搡一下,怎么就肚子疼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挺不挺得住,不然先挪到偏厦里歇歇,待客人都走了以后寻个大夫给你瞧瞧!” 顺娴咬着牙根点点头,额头冒出一层薄汗,道:“我。挺得住!”说完要就着李氏的力气想要起身,可刚动一动,就俩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席的人顿时惊呼不已,都叫着快叫大夫,查氏道:“快把少奶-奶抬回青松园去,请个大夫给她诊诊!”又跟大伙说道:“对不住大伙了,竟然这么失礼,大家继续吃用。” 其实要不看顺娴一脸的苍白,查氏这一番作派也算大气雍容,不失大家风范的!可自己的儿媳妇都昏了过去,她还只顾着面子,外人看来都觉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不知道谁说了句:“还是莫搬动新奶=奶了,没得引起别的病症,还是速速请来大夫诊治再做处理的好!”众人也都说好,相比于吃饭,大家更愿意看看热闹。 不多会儿一个满面白须的清瘦大夫就被请了回来,顺娴也被众人又是按捏的缓过些心神,只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提不起什么精神! 作者有话要说:超长一章,两章合一! 第90章 大夫先是拿腔作势的号了会儿子脉,又捋着胡子嗯嗯啊啊的摇头晃脑一番,才道:“恭喜,恭喜啊!是喜脉!只是这位奶-奶有些郁结在胸,又有些劳累体乏,要多注意卧床休息,也要保持心情舒畅!” 众人一听,道喜之声不断,可也有酸溜溜心里不是滋味的!这刚嫁进来就有了喜讯,肚皮可真是争气啊! 李氏忙问:“我闺女刚才跌了一跤,还叫肚子痛,会不会对胎儿有所影响?” 查氏听闻喜脉还很高兴,但李氏所问让她有些尴尬!大夫答道:“号脉来看胎儿并无异动,想来是奶-奶有副好身子骨的缘故,但以后可要多加注意了,毕竟不能回回这么幸运。” 李氏忙不迭的应是,又问大夫开了保胎的方子,还亲自打赏了喜钱儿。一屋子人也都是有眼力劲儿的,简单的吃了两口就均先后的告辞了,还约了要来喝孩子的满月酒,查氏虽说不喜生辰被搅,可添丁进口那可是大事,怎么说也是嫡亲的孙儿。 这会儿女儿肚子里有了倚仗,李氏也不装那可怜样儿了,大包大揽的嘱咐着陪嫁的田嬷嬷和春儿夏儿,一些孕妇该注意的事项。还命田嬷的男人赶紧去把姑爷找回来,家中大喜! 一听要去寻儿子,查氏不乐意,忙道:“他个男人家的回来能做什么,这又不是要生了,全个儿的一个好人儿,有什么可看的!之前已经休了一整月了,他总是往家里头奔,没得个影响他的前程!” 李氏一挑眉,说道:“是前程重要,还是血脉重要啊!今儿也就是我闺女外孙福大命大,摔了个跟头都没动着根本,不然姑爷回来可怎么交代!人家的血脉传承,不知会他回来看看,没得到时落身埋怨!再说姑爷的顶头上司是他的亲丈人儿,莫说现在是真有事叫他回来看看,就是没事还得遮掩三分呢!” “大丈夫当以事业为主,总是让他往脂粉帐里钻,掺和些鸡毛蒜皮的家中琐事,再高的志气都磨没了!”查氏板着一张驴脸说道。 “我虽是妇人,可也知道圣贤说过先成家后立业!家事都没规整明白呢,何以立业?一个人的能力如何,端要从后院看起!再说这是他们的头一个孩子,今后的嫡长子,将来要顶门立户的,这要不算大事,什么能算大事?!”之前查氏的颐指气使,就叫李氏气得暗自吐血,要不是女儿给了暗示,早就给她两句没脸了。不过女儿的后招打的不错,再大的意见也大不过亲孙子去,可没想到还是不得查氏重视,着实叫李氏气愤!也就景泰是唯一的嫡长子,不然一定出了主意,叫他们小两口顶门另过,让她以后想看也看不到孩子! 李氏没管查氏如何,径自打发了人去报信,还没等报信的人回来回话呢,景泰风风火火的就已经赶了回来! “娴妹妹呢!娴妹妹怎么了!说是摔了一跤!怎么摔了一跤就要找大夫呢!那么严重?”景泰一溜烟的进了院子,见额娘和岳母俩人各坐一边,也顾不得问二人为何气氛冷冰并不热乎,一闷头的就想往屋子里钻,看看顺娴到底如何。 李氏和查氏都迎了上来,李氏道:“娴姐儿没事,就是抻了一下,动了胎气而已。” 查氏说道:“不过就是轻轻碰一下就装模作样的倒了下去,这么大点子事还得折腾你一回!” 景泰一听大惊,道:“什么!!动了胎气!!那。那……” 李氏先是夹了查氏一眼,转又笑咪咪的对景泰说道:“看你吓的!你媳妇儿有身子了!” “真的!!”景泰高兴的一蹦,顾不得别的就赶忙就进了屋去! 顺娴正靠在床上喝燕窝粥,忘了在哪看见过,说多喝燕窝以后生的孩子白净。至于刚才大夫开的什么保胎药,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早就喂了桌上那盆君子兰了。 景泰进屋后反倒变的轻手轻脚的,见顺娴笑眯眯的喝着粥品,一手还捂着肚子,用激动的已经变音的嗓子温柔的问道:“娴妹!你真有身子了?”似是不确定,跟坠在云里雾里一样,幸福来的都太突然了,先是娴妹妹,再是两个人幸福的结晶,一切都来的太快了,跟不像真的似的。 “噗。”顺娴看见他那傻样,笑吐出半口燕窝,忙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又甩了他一下,说道:“反正大夫是这么说的,现在还看不出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啊??!!”景泰更迷茫了。 这时李氏上来戳了下顺娴的脑袋,道:“你这孩子,都快当额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招调!这大夫说的还能有假,人家见天的进出各个府邸,真有问题早被人拆了招牌了。” 景泰这会儿也缓过些神了,知道怀孕之事确实不假,心中顿时激动不已,只想将娴妹妹紧紧拥住,再跟她说声谢谢!!可仅有的理智告诉他,长辈还在这里不可失礼,只得将这份感动生生压住,慢慢的挪到顺娴跟前,端起粥碗伺候她吃饭。 顺娴见景泰同手同脚的走过来,哆哆嗦嗦的端起碗碟,勺子和碗不断的叮叮当当的碰出声响,轻嗔了一句:“真是呆子!” 李氏笑眯眯的看着俩孩子相亲相爱,查氏却心里不是个滋味!身边两个最亲近的男人,夫君被如玉那个贱人勾的没了心魂,本以为儿子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谁也亲不过去的!可现在看儿子那副孝子贤孙的样子,自己个儿额娘都没伺候过汤水呢,媳妇儿不过是揣了个孩子,就差捧上天了! --------------------------- 就剩夫妻二人的时候,景泰也简单清洗了一下,上床搂着媳妇儿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躺着。忽然景泰想起了什么,问道:“刚才岳母好像说你动了胎气?报信的也说你摔了一下,怎么回事??” 顺娴犹豫着说不说,虽说算计查氏的时候心狠果断,可面对一片真心的景泰这谎话还真不好说出口。景泰见顺娴这样,也不问她了,便叫了田嬷嬷进来回话。 田嬷嬷自然知道这事里其中原由到底是如何,可毕竟是多吃了多年的咸盐,顺娴觉得抹不过去的弯,田嬷嬷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声音平稳,原原本本的,当然只是说些席面上的事。一番话下来不偏不倚的,叫人挑不出一丝的错,还让人信服的很。 到底是心里过意不去,顺娴说道:“这事不赖额娘,她不过是叫我让让胳膊,是我自己晕乎了下,才没站稳的。” 景泰道:“要不是她让你去忙什么寿宴,又塞了可人可心给你添堵,也不至于郁结在胸,身体劳累!否则怎么会眩晕摔倒!” 汗,人家大夫来一趟,要是不说出点毛病,哪显得出本事来,其实仔细一听也能明白根本啥大毛病都没有。再说劳累体乏也不是准备寿宴累的,只要你晚上安分点,多让我补补眠也就好了的。不过该说的也说了,查氏也不是什么好样的,若不是母子心有积怨,景泰也不至于偏听偏信。 顺娴将脑袋往景泰怀里揉了揉,道:“到底是你亲额娘,我年轻身子骨也好,多顺着些让她心里痛快也无妨的!” “可今天你和孩子差点出事!”景泰皱着眉,替媳妇儿委屈。 “嘘!这话我不爱听,我和宝宝都健康着呢!额娘不是存心的,一听大夫说我有身子了,她也吓的够呛。”刚才田嬷嬷可没说查氏什么好话,顺娴不介意做做好人,哄哄景泰。显然景泰也不相信她说的,认为额娘就是想故意刁难媳妇儿。 “只要你在我身边,一辈子对我好,别的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顺娴捧着景泰的大脑袋,一副水眸满沛着情感的盯着他说道,景泰登时化为三千绕指,柔情满心,探过头去深情轻柔的吻着顺娴。 顺娴也轻轻回应着,俩人亲了两亲,又碰了碰额头!顺娴又道:“现在最主要的是那俩丫头怎么办,你快给我想办法,有她们在我才是真吃不下睡不好呢!”想到都很生气,恨的顺娴拍了景泰两下,都是他招的,却要自己受气。 景泰也犯愁,要是有办法的话,他早把那俩讨厌黏人的丫头撵走了,至于留到现在给媳妇儿添堵么。想跟顺娴商量一下,可顺娴想起就气,也是想让他绝了对旁的女人心存怜惜的性子,并不给他支招。没办法了,只好约了岳家小舅舅和大舅子,就是李宝刚和顺庆这俩铁哥们,跟他们诉起苦衷。 李宝刚粗人一个,张嘴就道:“这有什么好苦恼的,堵了嘴绑了卖给人牙子算了,还有银子拿……” 景泰犹豫,道:“这不好吧!她们又没什么错处,况且可人又伺候过我,万一被卖去下三等的地方,岂不落了我的脸面!本想打发她去我额娘那伺候也就完了,我家也不差多养张嘴,谁知道额娘非要又把人塞回来。成日被那俩丫头当肥肉似的盯着,总感觉怪渗人的。” 顺庆一听皱了皱眉,有些明白为什么这后院的事妹妹不管,却让个大老爷们来办,景泰这小子还挺怜香惜玉啊! “既然舍不得,那就都收着吧!明儿我就和阿玛去你们府上把娴姐儿接回来,也省着你犯难。” 景泰一听着急了,忙解释着说道:“顺庆!大舅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怎么误会了!你要不是心中惦念着,怎么会管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到底会被卖到哪去!难道哪个男人逛完窑子,还会怕窑姐儿以后给她带绿帽子?”顺庆冷冷的说道。 李宝刚也听出味儿来了,也跟着声讨景泰,道:“就是这么个理儿,要是别的丫头,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顺庆又道:“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吧,到底该怎么办!要是真存了怜香惜玉的心思,我们也不为难你,咱们当初是怎么说的?!我们曹家还养得起一个闺女,更何况我妹妹还有头脑有手艺的,离了你们家,少了你额娘的刁难,日子过的更舒坦。”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编辑商量了一下,这文会在网络版完结后再出书,实体版的书只比网络版多了肉肉和番外。这样不会耽误不买书的读者,也不会让心急的读者太着急!但实体书上的番外和肉肉不会在网络更新了,也保证了花钱买书的亲们的权益!亲们认为如何?还是更喜欢被吊着结尾? 第91章 见顺庆不似说笑,景泰心慌不已,一想到没有娴妹妹的生活,什么可人可心的,简直就似蝼蚁沙粒般不值一提。一些个大男人的心思也都赶紧歇了,做人要懂得知足,三心二意的最后也只得空空两手。一想着没有娴妹妹的日子,现在的幸福都化成泡影,就连嘴里的酒都涩了起来。 景泰深深的对李宝刚和顺庆鞠了一躬,郑重承诺道:“之前是我自尊心作祟,总想着虽然不喜欢可人,可她身子是我的,就算我不喜欢,也合该下辈子空守着才是!但却忽略了娴妹的想法,光顾着自己那没用的自尊心,反倒伤了最在意人的心!” 作为朋友,顺庆本该安慰他几句,知错能改是好。可作为顺娴的哥哥,顺庆须得严词厉色,叫他不敢再犯。兄弟三个喝了顿闷酒,景泰见俩人不太搭理自己,心中有些委屈。冷静下来一想,却是自己自作自受,也觉得那俩丫头确实留不得的,之前都敢下药算计,以后还说不准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呢。况且除了自尊心作祟,压根从没对可人有过一丝的情分,却该早早处置了以绝后患,免得日后留下罗烂祸害。 景泰借着些酒劲,回去就处置了可人和可心。 俩丫头正沉浸在飞上枝头的喜悦里,苦熬了多年终于是扬眉吐气了,新奶奶虽说肚皮争气,可这孕期怎么服侍少爷,可乐死了刚升上来的两个妾侍。一个个擦胭抹粉的,衣服都薄了两层,打算今儿晚上就要把少爷勾到自个儿的屋来,可不能叫另一个讨了便宜去。大家同时上位,注定了谁先有孕谁托大,一想到要给另一个人行礼问安,俩丫头心里都不福气得紧。 一见景泰晃了进来,可人可心晃着细腰都贴了上去,可人行了个自认风姿绰绰的安礼,可心就热情多了,一把揽上了景泰的胳膊。眨巴着杏核大眼,娇娇滴滴的说道:“爷!~奴做了您爱吃的大个儿的肉丸水饺,还烫了壶好酒,可是去奴的屋里伺候您吃喝?”可心想着可人之前是伺候过少爷的,自己要是不能抓住少爷的心,还不得叫可人那贱人占了上风去。所以今日买通了厨房里的人,借着地方做了几个少爷爱吃的菜,全拌了些私藏的春药,只等着成就好事了! 景泰惺忪着醉眼,虽是光线暗淡,可也看出这俩丫头眼里闪闪的算计。可心一副肉在狼嘴边的样子,可人却恨不得一口吃了她,景泰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回手一巴掌扇倒了巴在身上的可心,又一脚踹翻了可人,两女先是一阵蒙愣,后又开始哭天抹泪的。 景泰招了一同叫回来的人伢子进来,吩咐道:“堵了她们的嘴,都给我绑走!立马给我卖的远远的,但凡看见一个回了京城的地界儿,你们也甭想再干这行了!!” 人牙子白得俩漂亮大闺女,自然是欢喜得不行,连连点头应是,道:“爷只管放心,就连味都不会留下一丝的,干净得都会叫你觉得压根就没有过这么个人!” 景泰喝的头疼,那俩丫头被堵了嘴还呜呜的不停,吵得他脑仁儿都快炸了,只想赶紧打发走了他们,回屋喝杯媳妇儿特制的解酒茶。人伢子看这大爷明显是喝多了,也怕他说要白送俩人是酒后浑话,恨不得马上就带着人遁走,哪里还用得着催促。一套捆绑搬运的活计干得麻利得紧,片刻就将俩大活人给收拾走了。 顺娴也早就听到院子里跟杀猪似的哭喊,她可巴不得赶紧送走那俩心思不正,专窥视她男人的臭丫头,自然是不会出去阻拦。也不会去做那假意的好人,万一景泰当真了,把那俩丫头又留了下来,那这苦果不得自己硬咽啊。她可不想去测验什么真心,有些事还是朦朦胧胧的才有美感,太过较真了不止面子上过不去,到最后也多半是伤心。 不大会院子里就安静了,景泰也一身酒气的晃了进来,顺娴好似刚睡醒一般,迷糊的问道:“怎么这般吵闹?” “小丫头不听话,刚才叫了人牙子发卖了!吵你睡觉了?”景泰简单洗漱了下,就想上床听听肚子里的儿子怎么样。 顺娴一阵干呕,把景泰吓得不行,忙要给她梳理后背。这时田嬷嬷和夏儿端着醒酒汤和酸辣面进来了,忙叨:“哎呦我的好姑爷呦,你这满身的酒气快离少奶-奶远点儿,这都吐了一天了好容易才迷糊着,你又来招她!” 顺娴摆摆手,就着夏儿的手喝了口水漱了漱口,道:“不要紧,迷糊这会儿精神多了!”又跟景泰说:“就知道你们几个聚到一起就得喝酒,热水都备着呢,你去洗洗这一身酒气吧!不然宝宝可不爱闻,都抗议了!” 景泰嘿嘿一笑,几下就除了满是褶皱的外衣,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待出来时酒劲也缓得差不多了,又是活龙一尾。景泰拥着顺娴问她想吃些什么,明天下了差一同买回来,还嘱咐肚子里的小宝宝,要乖乖听话,不要折腾额娘,不然出来打屁屁的有! 顺娴突然觉得很幸福,一种有了归属和落地生根的幸福!景泰虽有男人共通的劣根,可却自制知错还勇于改进,反倒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强去许多!且又一心的扑在自己的身上,一个女人求的不就是吃喝不愁男人疼么!一想到这,顺娴有点犯难了,两人毕竟还有一辈子要相处,不想总是靠着欺骗过日子,所以便说道:“我犯错误了!!” 景泰见她乖巧的样子,稀罕得不得了,吧唧吧唧亲了两口说道:“说吧,我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孩子学习能力超群,顺娴只不过顺嘴溜达过一次,就让他给记住了。 顺娴先扮了会儿无辜,后又揪着耳朵,可怜兮兮的说道:“今天额娘叫我去伺候,我装着肚子疼没有去!对不起哦!我不是不想到额娘跟前去进孝道,只是怕宝宝再出什么意外!”说完可怜嘻嘻的把脑袋耷拉了下来。 景泰听完本来挺吃惊的,毕竟孝道是在他脑袋里根深蒂固的,根本不存在可以忤逆父母的概念。乍闻顺娴说了谎话,以逃避去额娘跟前立规矩,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可又一细想,唉了一声说道:“额娘的脾气我是知晓的,你能避过锋芒倒让我少了几分担心!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嫁给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若不然似岳丈岳母那般疼你,也定会给你寻个舒心少事的人家!不管家境比我们家如何,最起码不会这样忍气吞声。可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求那一纸圣谕,因为我实在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了!” 铁汉柔情,迷醉了一池春水,缠绵绕指柔!顺娴醉倒其中,奉献出热辣真心,亦喃喃相应着:“嫁给你我从不后悔!”—— 又一阵突兀的叫嚷,打破的满室的温馨甜蜜,顺娴疑惑的盯着景泰,难道是可人可心那俩丫头又跑回来了?不能啊!那个伢行出了名的办事利索,景泰用眼神否认!交心之后,夫妻二人默契大增! 俩人披了外衣,刚到前厅,查氏就带着丫头嬷嬷们,呼呼啦啦的闯了进来。一见到顺娴,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骂道:“你个妒妇,竟然是个容不得人的!就你这般善妒的,该一纸休书休回娘家去才是!” 顺娴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景泰皱着眉,顶了回去! “这都什么时辰了,额娘你这样兴师问罪的,又是谁在你耳边瞎挑唆了!”鹰目厉色的环顾了下查氏身后的一干人等,顿时吓的那些狐假虎威的没了底气。 查氏道:“怎么!连个原由都没问就护起来了!我真是吃饱了撑的,这般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阿玛被个贱人迷了心窍,你也被这蹄子勾了心魂了!!怪不得这小蹄子连我给的人都敢动,原来是仗着你的底气!” “这和她又有什么干系!那俩丫头是我要处置的,之前可人算计我一回,念在她得了额娘的心思能逗您一乐,看在孝道的份上我不与她计较。哪里知道这俩丫头就是个心思不正的,先哄的你做主抬了姨娘,本本份份的也就罢了,谁料又想下药害人!我便做主叫了人伢子发卖了,本想明日再报给额娘知晓,哪里知道有那快嘴的,竟然不便是非就去您那乱嚼舌根!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欠嘴多舌,一定剪了他的舌头去!” 一提到下药,查氏心中发虚,问起罪来也不那么理直气壮了。说道:“即是你的人了,怎么会加害于你,许是闺房中的情趣!” “那迷幻之药最是伤身,亏得发现得早,不然上了瘾头,亏空身子而死的还在少数么?丫头们掏空心思的爬了上来,都变着法的要留下一子傍身,哪里还顾得别人是否伤身,保住她们眼前的富贵才是正经。也只有嫡亲正妻,才会真正的心疼枕边夫婿!”景泰说完看了眼顺娴,顺娴上前紧握住他的大手,俩人深情一视。 许是一席话说中了查氏的痛处,查氏呆愣片刻,嘴中喃喃的念叨着:“正是这样,可为何一个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夫君几十岁的人却悟不明白呢?!难道真要吃了那贱人的大亏,才会明白谁是真正对你好之人?!” 好半晌查氏才缓过神来,虽说不像刚进来那般凌厉,可说出的话却叫顺娴咬碎了一口的银牙。 “既然那俩丫头不可你的心意,明儿叫来人伢子在选几个好的吧!还有内务府司库毕鲁大人的小女儿,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的,那时候你还说要娶人家做新娘子呢!毕鲁大人一向比较看好你,说要把小女儿给你做侧室,现在媳妇儿首要的就是要安心养胎,好给钮钴禄家开枝散叶,正好迎了毕鲁家的小姐进来,也能帮你分担分担。” 景泰急了,额娘难道非要给人添堵不成么,要不是自己的亲额娘,他真觉得是对头派来专门让他难受的。 “额娘!!!” 顺娴也暗恨,恨不得咬下查氏一口血肉来才解恨,去了两个又补回几个,还要添一个有身份的小姐来跟自己打擂!她自己都恼着妾氏,却要在旁人身上找补平衡,真是可气得紧。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诚不欺我! 第92章 顺娴气得浑身哆嗦,手脚冰凉,小肚子里也隐隐约约的传来揪心的刺痛,一下把她吓的脚软!虽是总用肚子痛说事,可却一丝丝也不想让它出事啊!这可是身上的血肉,以鲜血孕育的血脉啊。 “景泰!快,快叫大夫。”顺娴捂着肚子,吓出了哭声!一时也把景泰惊得手麻,慌乱的只知道问着:“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田嬷嬷见姑娘这次不像做假,忙亲自跑去了二门,找了自家男人快去寻个大夫,顺便找个人回曹家报信。 屋里查氏冷眼看着一屋的慌乱,冷哼一声,道:“媳妇儿,唬了不去立规矩用肚子疼好使,这婚嫁大事可就不行了!我劝你快收了那些没用的小心思,别到最后没随了心思,反倒将肚子里那块血肉再算计没了!”原来查氏对顺娴的小心思心中也有数,只当她这次又在喊狼来了。 顺娴也想着幸亏和景泰坦白从宽了,不然他听了这话,心里不犯寻思才怪呢,一但有了猜忌,夫妻关系也难和睦了。 不大会儿大夫就来了,这回开的保胎药顺娴可不敢在糊弄了,一仰脖喝得一滴不剩。不大会儿药劲儿就上来了,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中还护着肚子,细细体会着是否还有痛觉。 曹家听了这信也是气愤难当的,我们家闺女嫁去是过日子的,不是去受气的。德业这一个月都带着新兵上山下海的,好容易歇了一天刚到家里,就看见媳妇儿在那哭天抹泪的,一细问才知道是闺女在婆家受气了。 “景泰那小子是干什么吃的!当初是怎么答应的,既然不能兑现,咱们现在就把娴姐儿给领回来,猪八戒摔耙子,咱们还不伺候(猴)了!” 德业李氏带着顺庆三人,大半夜的砸开了常林大人府邸的大门。常林今儿是歇在了如夫人那里,丫头仆妇们虽听着些青松园的动静,可却没敢去惊扰。可曹家一家砸门的声响实在太大,再加一副土匪的样子,下人们也不敢应对。 常林不知何故,赶忙穿戴衣服迎了出去,见亲家老爷还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来的匆忙还为来得及换洗一番。 “亲家深夜来访,不知何事?”常林文官出身,性情礼教也皆是一派书生气质。 德业不耐应对,也最瞧不上他们文官这一套之乎者也心口不一的,只道:“娴姐儿在哪,我们今天是来带她走的!”声音不怒自威,加上爷俩均是一身冷硬气质,无形的压力压得常林紧张得额冒虚汗。 “这是为何!?这会儿孩子们都歇下了,媳妇初孕在身,亲家火冒三丈的,恐在惊扰到伤了身子。”常林说道。 李氏早就哭肿了眼睛,红着眼眶说道:“我们自己养大的闺女,惊着吓着也认了,总比让别人糟蹋要强。” 常林不明所以,问道:“这话从哪说起,媳妇还怀着我们钮钴禄家的嫡孙呢,供着敬着都来不及,亲家何来这话。” 供着?恨我们不死供牌位吧! “你们也晓得那是你们的嫡孙啊!又是送妾又是要迎侧室的,怎么一个寿诞没把孩子折腾掉,就换着法的试是不。你们要是真对我们娴姐儿有意见当初何必去求那圣旨,没了你们钮钴禄家我们我们曹家闺女嫁不出去怎么得,非巴巴的送到这来让人任由揉扁捏圆!”李氏道。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寿诞孩子的?”常林问旁边的如夫人,如夫人简单几句,将前因后果说给他听。暗自庆幸当初有事时没第一时间告查氏一状却是对了,当然免不得也得添些油醋。 常林一听也气得不行,怪不得亲家打上门来闹,任谁家刚嫁出来的女儿就这样让人欺负,换谁也不能干,更何况儿媳妇还是个争气的,更应该多给两分脸面。也不知道那查氏是怎么回事,非得折腾出点事不可,看来之前给她的教训还没让她学乖。 常林安抚着曹家来人,也承诺曹家的女儿不会在钮钴禄家受一星半点气的,对这事一定会给他们个满意的交代。景泰哄了顺娴睡下,听了信儿也到了前厅,一听岳丈非要将顺娴带走,咕咚跪在地上,任凭处置。 见孩子这样,景泰和李氏也不好闹了,顺庆却上去给了他两拳,道:“这就是你的承诺?这就是你的喜爱?” 没等景泰来得及解释什么,查氏尖锐的嗓音响起,道:“怎么跑到别人家来撒野,曹家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么?” 见查氏不留脸面,李氏也将面皮撕破了,道:“我们家教不好,可也知晓礼教仁义,总比那些虐待怀孕儿媳,把着儿子不放的可要强上许多!” 查氏摆起姿势刚要反击,就被常林厉声喝止:“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么?你看你哪里还有一点当家主母的风范,非要闹到礼部弹劾撤了我的官职你才高兴是么?” 查氏一向比较害怕常林,自是不敢明着与他反驳,但也嘟囔着:“我女儿可是皇子府里的格格,谁还敢动了咱们家去。”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屋子的人听得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常林又道:“你女儿还不是王妃呢!就算是,也还有礼教约束着,不管什么位置上,有了你这样的额娘,早晚也得被连带了。你以后就给我乖乖的在佛堂诵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在插手家里的任何事情。” “什么?”查氏不敢相信,嗓子都变调了,指着如夫人叫骂道:“我就知道你被这贱人给迷了心窍了,竟然要宠妾灭妻了!我这些年兢兢业业的顾着家里,你竟然不念一点旧情!是不是早就想寻了由头来处置我了,好升了这贱人上来,这回终于叫你如愿了是吧!我好不了也不能让你们好过了,我打死你个贱人!”查氏说完就如同疯魔了一般,照着如夫人的脸上就抓了下去,众人皆没什么防备。如夫人为了看清查氏的热闹,还特意离的她近些,叫人想拉都来不急了。 只听见一阵混乱,查氏的叫骂声,和如夫人的惊呼叫痛,待常林招呼着丫头们拉开二人之后,就见如夫人原本一张俏脸儿血肉模糊吓人得紧。查氏也跟疯癫了一样,哈哈的笑个不停,嘴里还叨念着:“你个贱人,我终于除掉你了,杀了你!!” 常林见家中的笑话被人看了满眼,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气急败坏的让下人赶紧将俩人掺回屋去。该压惊的压惊,该请大夫的请大夫,后又歉意的说道:“亲家,治家不严让你们看笑话了!” 德业眼皮都不眨一下,跟啥也没看到似的,叫常林免去了几分尴尬。 “亲家既然还有事,那我们看过了娴姐儿也就回去了,至于俩孩子的事情,相信亲家不会亏待自家孩子的。”常林叫着惭愧,双手送走了这一家瘟神。 顺娴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早起时才听丫头们学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感动父母的疼爱同时,第一时间又传了口信,自己没什么大事了,又身体倍棒活蹦乱跳的了。景泰一直担心查氏的精神状况,回来一次见顺娴睡的踏实,便一直守在查氏跟前。 人都散去后,查氏也不哼哼唱唱了,叫伍嬷嬷给她打水说要梳洗。景泰讶异的看着自己额娘,查氏莞尔一笑:“傻儿子看什么呢!你以为额娘疯了?不过是借着由头想要整治一下那个贱人罢了,哼,想算计我,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想着积些阴德留了她一条贱命,竟然不知感恩想要反咬一口。呵呵,现在她顶着一张花脸,看她还有什么资本勾引男人!” 查氏见儿子一脸震惊,又笑着说:“别看你媳妇儿一副柔柔弱弱的你就以为是个善心的,小心哪天被卖了还傻乎乎的帮着数钱呢!” 景泰反驳道:“这辈子我也不会伤了娴妹的心,我对她好,她又怎么舍得反过来算计我!” 查氏看了看儿子,见他目光坚定,叹了一声,说道:“罢了,罢了,儿子大了不由娘!你即不喜欢,我岂不是枉做坏人,只是你日后休要责怪额娘不为你打算!你只要打了这个底子,日后再想添人纳口的可不容易,被个女人把的死死的,你可甘愿?” 听见额娘松口,以后不会在往自己屋子里塞人,也不再管二人的日子如何,当然是忙不迭的点头。见儿子那急迫解脱的样子,查氏也灰心不已,唉,都说养儿防老,可这儿子却不和自己一条心。丈夫指望不上,儿子又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些年自己的争夺算计,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丈夫的厌恶儿子的嫌弃么? 一瞬查氏跟老了十岁似的,就算报复了恨了多年的如玉,也让她没有一丝丝的快活。屏退了景泰,查氏身心疲惫,也不用常林的处置,自觉的住进了佛堂。除非是皇子府中的静雯传来口信,其余万事不理—— 虽说查氏现在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可顺娴也不敢慢待半分,对于一个更年期的女人没有任何道理可讲,许是现在平静了,没得哪天早上又来挑刺。可现在如夫人也养病,不知道是查氏指甲毒性太大,还是后期将养的不好。休养了半月,如夫人的脸肿的还跟猪头一样,薄薄的脸皮下好像还泛着浓汁,吃什么药都不见轻。顺娴估计如夫人多半是疤痕体,加上当日所图的铅粉侵蚀了伤口,所以一直不爱好。 一家两个主事的女人均闭门不出,这重担便没有异议的落在了顺娴的肩上,其余妾氏还冷嘲热讽羡慕了一番,可顺娴压根不想接这烂摊子。一来是想一门心思的养胎,不想太过劳神费力,二来也怕哪天那两个女人休养生息够了,回头再掐了起来。到时自己拿着她们最看重的管家权利,还不得炮火一致对外啊,那岂不是无端受到牵连,肉没吃到,在落了一身骚! 可常林却认为这是补偿儿媳妇的不二方法,毕竟可没人和她那么傻不爱权利,所以她的推托就被看成了谦虚。所以常林使劲的让了又让,最后连景泰都看不下去了,替媳妇儿接了家中的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再出现一个重大情节,过两天再把最后一个情节写完就可以准备结尾了。 第93章 顺娴接手开始管家,也只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厨房采买和宫中的铺子管理进项什么的,还是由原来的老人接着管理。倒不是她有多清高,任凭金银诱惑而不动声色,只实在是不想再打破现在的平静,掺和到家里的争斗中,只上一次的胎儿不稳就吓掉她半条命了,又不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可以来回折腾。她也不想管这些管事到底是谁的人手眼线,她自己的陪嫁铺子就够吃喝穿戴还有剩了,至于家里的银子,谁有本事谁胃口好吃地下,那她也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送个人情。 不过查氏毕竟是她婆母,既然不存心刁难自己,顺娴也乐意做出孝悌恭顺的模样,日日请安不少,饭菜吃食也紧着公婆花样不断,大小进出的账目也都会交与她过目。虽说她总是嗯嗯啊啊的一副不大理睬的样子,顺娴也很贴心的每回都会将账本留与一宿,第二日查氏也会含糊的说上两句她想如何。婆媳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都顺了心意皆大欢喜了。就算查氏对这儿媳妇有天大的意见,现在也不得不承认顺娴确实是个会做人的,除了妒心大点,其余不论是孝于亲还是恭于长,都叫人挑不出一丝丝的错。 在知道顺娴用陪嫁新开的铺子里有一半的股都给了女儿时,查氏真是感动了,与那些只知道往自己腰包里划拉的女人不同,看来她确实将女儿当做了亲人来看。虽也想过她是在巴结静雯,可伍嬷嬷说的也对,曹家和卓克泰将军一家交好,宫中的丽嫔娘娘又看重顺娴的手艺,真要是巴结的,人家不如直接巴结份位更高又立马能得了好处的。就算静雯在有前程,现在也不过是个皇子的格格,岂能与皇帝的嫔妃相提并论。 加之静雯也不时说些顺娴的好话,和对她的帮助,查氏慢慢的也不去为难与她了。再一个她也是想开了,这男人就是个闲不住的,现在可能是在热乎劲儿上,说不定哪天就厌烦了,那时也用不上自己再去做那坏人,景泰自己个儿就得想法往家倒腾女人了。 不同查氏的滋润,如夫人可算是生活在地狱里了,那日被查氏抓花了面容,大夫还说她很可能留疤时,一直以来维持的温柔贤淑的样子也都崩溃了,成日里跟泼妇一样抓着常林让她处置了查氏。可就算不提两个嫡子长女,查氏还是常林明媒正娶的正儿八经的夫人呢,平时宠爱些妾氏打压下正室那倒没人说些什么,可真要是为了妾氏打杀了正经夫人,那可真是宠妾灭妻了,自己这的仕途也基本到头了。 其中的轻重常林还是能拿捏的清楚的,如夫人见常林不受蛊惑,心知一时半会儿是寻不到查氏的晦气了。可查氏被禁足了,常林还是不去她的屋子,如夫人就琢磨着可不能失了老爷的心,不然就算这满面的伤疤好了,也得被别的贱蹄子给钻了空子去。 趁着夜色昏暗,如夫人在自己还未大好的脸上图了厚厚的一层粉脂,要不怎么都说好妆无丑女呢,一番捯饬下来,乍看之下如夫人回复了七八分容貌。因着不同往日装扮贤良的浓妆,还凭添了三分妖娆。 与以往相驳的风情,又有美酒佳肴助兴,一向自持书生才子的常林,怎能不风花雪月一番,三四十岁又正当狼虎之年,哪里禁得住特意的引诱,自然免不了的一夜风流。 一夜的疯狂不提,待次日早起之时,常林只觉酒后头痛欲裂,还满鼻满口的胭脂香味,更是熏的脑仁发麻。虽说挺满意昨日如夫人的妖艳妆容,可下次还是要洗了干净在就寝的好!听见枕边嘤咛一声,常林便想要告知于她。哪里知道刚一转头,满眼就见一红头涨脸劈头撒发如恶鬼一般的脸庞,本还有些迷糊的常林,妈呀一声吓的发丝倒竖叽哩咕噜的就滚下了床榻。 床的之人还未反应过来,见常林跌倒在床下,还捏着嗓子娇嗔着想要搀扶他起来。 “哎呀老爷,这是哪门令子啊!好好的怎的一惊一乍的。” 常林一想到昨夜销魂是与这样一个红头恶鬼渡过的,就好似戏文里妖精变了美人儿专吸那书生的阳气,待到次日清晨阳光一射才会显出原型,现在自己的境遇可不就如同这般一样!!那恶鬼还做出一副扭捏之样的撒娇卖乖!常林只觉得胃中一片翻腾,‘哇啦’一口将隔夜的酒菜悉数的吐到了离他最近的如夫人满头满面—— 这事还没过晌儿,查氏做为一家主母,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上,自然是没什么能瞒得住她的。听完了伍嬷嬷所说,查氏哈哈的大笑许久。 “这贱人终于遭了帮应了!也不枉我不时的用那腐肉烂骨煨着双手,本以为也就是让她脸上多几道抹不去的指痕而已,没想到她在病中却还要找男人交合,真是自作自受!是人都知道就算是个小伤小痕都要忌了酒肉辛辣和房事,她却为了争宠连身子都不顾了!这下好了,一夜的风流换了脸上化脓流水!这可真是天要收你了!!”查氏咬牙切齿,犹不解气。 “老爷那边如何了?”查氏说的有些幸灾乐祸。 “听说一早上就被吓的不行,还吐了那贱人浑身满脸的,据说那贱人当时的样子,真真跟个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个模样!!刚才大夫刚给来看过,说是再也好不了了,本来也不过是落几道疤痕的事,现在就得这样流脓淌水的了,还得精心的伺候着,不然还容易溃烂!那贱人现在正捉闹着呢,老爷好似很不想见她,早就躲了出去了。”伍嬷嬷带着丝丝兴奋解气的说道。 查氏一哧鼻,哼了一声,道:“男人啊!爱得就是一张脸面!不过那贱人也真是想不开,什么事也大不过去自己个儿的身体啊!如果我当初跟她似的,不管不顾的就死把着男人,哪里还能让她得了好处去。可现在看来当初我是选对了,男人就没有能靠得住的,还得是自己有个好身子骨,健健康康的到最后笑看他们如何倒霉!” 伍嬷嬷又道:“当女人可不就得自个儿爱惜自个儿,夫人也不用寒心,您还有哥儿和姐儿呢!这俩孩子都给您争气!虽说少奶奶有时爱和您顶着,可那也是关了门自己家里人的一些小口角。刚老奴出去打探的时候,见到少奶奶给那贱人拨的尽是些参茸鹿角一类的发厚补物。少奶奶少时可是跟着亲家舅爷一起启蒙入学的,听传当时夫子还可惜这般聪慧却是女儿之身,这学子哪个也免不得读上两遍医术药集的,哪里能不知道这类东西不宜养伤!可见少奶奶心里还是敬着你的,行事待人也都是按着您的意思来办!” 查氏接着说:“哼,你们啊,都跟我那女儿似的,都得了好处吧?一个个的都在我耳根前说她的好处!”伍嬷嬷连道不敢,她又说道:“我现在信命,一个人是好是坏都有老天来收,既然你们都说她好,那就看老天爷是施善还是惩恶吧!不过我那儿子现在倒是痴心一片的,可就他阿玛这样的种,也是根不正苗不正,结的葫芦也是歪歪腚的,早晚也是闲不住的!端看她自己的本事和老天的意思了。”—— 过了几日,查氏做主将她跟前伺候的可意给开了脸,放到了常林大人的屋里。虽说明知道这就是查氏的眼线,是查氏固宠的手段,可看着跟刚开的鲜花一样娇嫩鲜艳的可意,常林还是忍不住的顺了查氏的心思。 常林纳了可意的当天,又狠狠的哭了一场!顺娴和景泰两人请安正巧赶上,可没敢打扰又转了回去。 “这美妾虽然舒心,可也闹得家宅不宁!公爹还算有自制的人,后院就这么两个人还闹的鸡飞狗跳的呢!不止伤了婆婆的心,还让咱们小辈不好做人。”顺娴趁机教育夫君要用情专一。 景泰抿着嘴冲着顺娴笑,晶晶亮的眼睛也都是笑意的盯着她,道:“就算美妾舒心又不闹心,我这辈子也只爱你一个!以后你不必在用话敲打我,虽然我也很喜欢看你紧张我的样子,可却不想让你镇日提心吊胆的!我不管别的男人是如何的,我却只想守着你一个,只有咱们两个过日子!” 平日里只道景泰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却没想到他也有颗细腻的心思,虽说有被揭穿的小尴尬,可更多的却是感动。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他却勇于说出自己的爱意,还舍弃了众多的福利,确实值得顺娴付出真心。虽然有些小尴尬,可也遮不住满心的欢喜,顺娴一蹦搂住了景泰结实多筋的脖颈,吧唧一下在他的黑脸上香了一口。 “不愧是我的好相公,觉悟就是高!” 景泰慌忙揽住顺娴的腰身,吓出一身冷汗,道:“我的姑奶奶,你可悠着点啊,你现在可是双身子!” “呵呵,心情好才是真的好!!”顺娴难得的一副小女儿姿态,景泰也爱她这样无拘无束的欢快,也将礼仪舍弃了,玩兴大起。一把将顺娴打横抱起,来了个公主抱,俩人一路嘻嘻哈哈的回了院子。 许是被满心的爱意所感染,围绕在二人周围所发生的一事情均是好事。许是可意真是可人心意,竟拢得常林去了查氏那里几宿,父母亲和睦了,为人子女的也算省心不少。安芬淑女屋那头也见了回头钱,一月下来也有不少赢利,顺娴也借着送银子的名头,又送了不少实用又不出挑的东西进皇子府中给了静雯。 顺娴怀孕上三月的时候,没想到静雯竟然也有孕了,查氏得信儿的第一时间,就是转回佛堂念了三日经文!就连一向淡定的顺娴都激动不已,要知道那肚子里揣的可是货真价实的乾隆皇帝啊! 常林却觉得顺娴怀的孩子是家中的福星,他自己来了不说,还给最需要孩子的人招了一个! 第94章 大家都明白这个孩子对静雯意味着什么,可也只能跟着干着急上火,却使不上什么劲。静雯虽说身在贵不可言的皇子府中,可也只是个格格的身份,而钮钴禄家又不能给她什么助力,是福是祸都得靠她自己。 常林觉得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多给女儿送些钱进去,顺娴却觉得交际太多只会给静雯惹出祸事,现在这样的情况却是更要低调保命。但这话作为儿媳小姑却是说不得的,别人也只会往坏处曲解了她的意思,她也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助静雯。 印象中一直有后世孕妇的保养方法,多是先要补充叶酸,绿叶菜基本都有也叶酸,其中以菠菜为最,怀孕前后三个月补充叶酸,可以预防胎儿神经血管畸形。要多吃水果,适当的吃些肉类、鸡鱼蛋和肝脏,食补倒是可以适当,人参鹿茸类的补品和现在孕妇怀孕必吃的保胎药是千万不能动的。古代的孩子存活率低和产妇死亡率告,有一部分都是因为孕妇进补不当造成的!是药三分毒,孩子是由弱小的细胞慢慢发育长成的,那么脆弱的生命就算中药再温补,它也难享受得了。再一个还都认为只要怀孕了就要多吃多补,大吃大喝下来弄得胎儿过大,产妇还因体重升得太快易患高血压!尿蛋白的,导致生产之后胰腺炎、肾衰竭死亡的在现在都属多发病例。一到生孩子的时候又是难产又是发病的,还没有刨宫产和侧切术,接生条件还不达标,那种情况除非产妇是个意志坚定又有运气的,不然难产的痛楚很难挨过。 顺娴将自己的食谱给静雯抄了一份,嘱咐她千万不要过度进补以免难产,多吃青菜蔬果才是平安之道。胭脂水粉香囊香粉这些带味道的统统不能放在屋里,又将相生相克的食物尽量全的记录下来,还隐晦的说了生男生女在怀孕初期便已经不可逆转了,千万莫相信什么虚无缥缈的生子秘方。 汗,为啥会有这一提醒,都是因为前些日子查氏给她求的什么生子神方。那日查氏忽然说要与她一同去还愿谢神,难得放风顺娴也是了不得的答应了。查氏领她去的那庙宇据说送子很灵验,因赶着正日子去的,一片人山人海香火鼎盛之像。有来求子的,还有不少已经怀孕的大肚子在里晃来晃去。刚开始顺娴还以为这些跟她一样也是来还愿的呢,后来看查氏捐了香火还千恩万谢的捧回一小包东西,问了才知道竟然是什么保生儿子的神方!!! **!!stupid!!我可是三百年后在红旗下长大、惯听党的教导的灵魂,胎儿是y还是x早在受精的那一霎那就决定好了的。看着那包黑灰黑灰的黑香灰,这一包东西喝下去,变不变男说不准,但是变鬼的几率可能会更大。 可看查氏那样,有不容拒绝,也有些期待,想着婆媳二人好容易才有些缓和的关系,顺娴干笑的将符灰收在了袖里,还得装出高兴的样子并承诺回家后第一时间就会喝掉。她可不敢和那些当场就仰脖喝掉的强悍女相比,她可不想没命回家见她亲亲老公最后一面!! 静雯能爬到今天这样不容易,万一因为一包香灰或是符水什么的掉了孩子,伊她现在这样不太受宠的样子,怕是再难翻身了! 穿到大清朝的这些年,顺娴也细细品读过历史,虽是和所学的知识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可小细节上多少有些不同。就像是一个人在照镜子,无论多像,那也只是镜中影而已。有事顺娴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发了长梦,可与前一世对比起来,她倒宁愿长睡不醒了。所以她对还未发生的事,总是有一丝的不确定,恐怕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会在历史上卷起梅超风,才会对做任何事都会小心翼翼的,恐怕哪里打破了平衡影响了历史,卷进一个未知的世界里! 先不去管静雯接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反正是问心无愧了,就算以后真发生点什么,也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其实顺娴倒是看轻自己了,自从奎宁那事之后,于医药保养知识方面,静雯对她还是很信服的。看了夹在袄子里层的信纸,静雯再次赞道顺娴做事妥当,可看完全文后又心惊不已。 符水香灰一事不用提,她心里也是有数的,自己一向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信里所说的相克相驳之物,她也是略有所知,所以吃食一类的提防的最多,可现在一看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人想自己死。 最震惊的是,这里还有——福晋!!她倒没有拿什么相克有毒之物来害自己,而是天天大鱼大肉大滋大补的供养着!娴姐儿说这样进补过量,虽说婴儿没什么大碍,可损伤最大的是母体,产后死亡率大不说还更容易难产!!显而易见,福晋看重的是自己的肚子,四皇子血脉少,自己又是个不得宠的,真要是难产危及到胎儿,根本就不用想,肯定是保孩子舍大人了。之后没了嫡子的福晋,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孩子抱走养在膝下,自己是旗人血统,她又是正经福晋,日后四爷的一切,自然是逃不去的。 想到这,静雯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自己现在可谓是四面楚歌了,可却也不能和福晋撕破了脸面。福晋想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孩子还没出生,自然会护着些自己的安全,若不然众人没了忌讳,还不得活撕了她啊!!静雯开动脑筋,飞快的想着应对之计! 自那天后,静雯便开始害喜了,基本上是吃什么吐什么,偶尔胃口能好些,可要闻着什么太冲的味道,又是吐得稀里哗啦的—— 静雯如何心酸,顺娴是体会不到的,现在钮钴禄家不说她最大,可也是横着走的。从嫁进来那一天,她的吃食基本都是院里的小厨房准备,先前查氏还挺不高兴的,可见儿子也爱吃那些零食小菜,整天吃的满面油光的,惠及了儿子,她也就没那么多事了。怀孕之后顺娴觉得吃食上的忌讳多,查氏虽然对儿媳妇不满,可也怕那些贱蹄子损人不利己,把对她的怨气撒在她未出世的孙儿,也就默许了她自管吃用了。 顺娴一直信奉膳食营养均衡才是最滋补养人的,加上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宅女,有大把的时间研究这门学问。也得感谢她腹中的小宝宝体贴懂事,不论给他什么都不挑食,怀孕几个月来,顺娴竟然一次都没有孕吐过,只是偶尔闻到不对劲的味道,才会有些恶心头晕。 不过顺娴怀孕后特爱吃辣,让查氏很不待见,有道说酸儿辣女么,儿子还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查氏怕钮钴禄家的香火断到他这辈。有心再给儿子塞两个侍女,可这母慈子孝的日子也确实舒心,叫她不忍心打破,左右为难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唉,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做川菜来吃了!你看额娘现在看我的眼神!”夫妻俩人守着一大桌子的重口味辣菜,又是水煮鱼又是夫妻肺片口水鸡的!看景泰吃的满头大汗嘶嘶哈哈的,还脱了外衣只着裘衣消汗,一副要摔开膀子大吃一场的架势。 景泰辣麻的舌头都有些僵了,可还是不住嘴的往嘴里送,再抽空喝一大口凉米酒,真是爽啊! “你现在有了身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呗,管额娘怎么看你干嘛,她还能叫你不吃饭啊!” “她是没叫我不吃饭,可是她想让我吃酸的!”顺娴恨恨的夹了一大块辣子鸡几口啃掉,男女都一样的好不好! “干嘛非吃酸的?”景泰不解! “酸儿辣女懂不懂,额娘怕我怀的是个女儿,这几天总探着我的意思想要送可舒过来,也不说别的,就说她娘生的多,她也跟着伺候了几个,知道孕里的忌讳!要找个看过生孩子我还用着她啊,直接请个接生婆子过来不是更保平安!”这才消停几天啊,又开始要折腾了,顺娴也看出来了,查氏就属给她点阳光就要灿烂那伙的。 “兴许额娘就是怕咱们人手不够,才叫可舒来伺候的呢。”景泰没心没肺的说道。 自从怀孕后,顺娴的心眼是更小了,脾气也来的更急了,听这话一瞪眼,道:“那好啊,既然你也欢迎,那就赶紧着去把可舒接过来吧。正好咱们还闲一间厢房,从今儿开始就让她伺候你,等她怀了儿子,我肚子里这个女儿也就没用了,我们娘俩都给你们倒地方!” 景泰一见这怎么说说还急了,眼泪儿都给气出来了,不管自己有意无意说对说错的,赶紧赔礼道歉才是正经。 顺娴这脾气现在来的快去的也快,到底是有文化讲道理的,也知道是冤枉他了,看景泰服软了,也就见好就收了! “可舒我收下也行,可但凡日后额娘有一点要你纳了她的意思,我立马就走!”顺娴一副不讲理的样子。 景泰怒了,不高兴了,但还不敢大吼大叫吓着媳妇孩子,道:“走走走,你成天走走走的!我看谁敢让你走!你生是我的媳妇儿,死也得跟我葬一块儿,这辈子走不了,下辈子也得跟着我!” 真是甜蜜的霸道,虽说被吼了,顺娴心里反倒甜滋滋的,一度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有被虐倾向啊! “额娘总变着法的给咱俩中间插人,我心里难受!我防得了一时,却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就算不是给你做妾,那房里放个别人的贴身丫头还能睡得好觉?只怕咱们今天说了哪两句话,兜里还有多少银两不用隔夜就得让人知道得一清二楚!虽说额娘是嫡亲的,可咱们也都是成家立业的大人了,难道就不能有点个人**?”顺娴说道。 景泰皱皱眉,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想到一举一动还得被别人掌控,就算是额娘想来也不自在(十几二十的孩子还是有很大的叛逆心地)。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家里人好容易和睦些,额娘又只说送人来伺候,真要是拒绝的过了,也太驳她老人家的面子了。 看见老公也耷拉着脑袋,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别管日后可舒是不是来,这预防针是先打上了,叫他心里有个数,别一味的以为他老娘说了几句好话少办几件坏是就变好人了。 “不过我肚子里的要真是个女孩子怎么办啊?!”这生男生女可不由人,顺娴自己更喜欢女孩,比较贴心。可现在这社会却是不生男孩连腰都挺不直的,男人也可以因为女人生了女孩,而正大光明的纳妾收小。虽说景泰对自己的心意是没得说的,可他在子嗣方面是个什么态度,她还没了解过。 “女孩就女孩呗,女孩娇娇弱弱的更可人疼,这胎生女下胎招男。”景泰道。 “那我要是下胎也生女,下下胎也是,一直生不出来儿子怎么办啊?你会不会休了我另娶她人? 见顺娴眼泪汪汪的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本以为她是说笑的景泰也心中一紧,是自己让她又没有安全感了么?景泰暗恨自己的粗心,恨不得给自己俩大耳刮子,娴妹妹辛苦孕育两人的孩子,自己却没心没肺的还叫她担惊受怕的。顺庆那两拳打的不冤枉,自己确实还不够关心娴妹妹,以后再也不会了。 景泰一脸歉意的捧着顺娴的俏脸,温柔的吻去她脸上滑落的泪珠,用低沉沙哑却又让人心中温暖的嗓音说道:“不管你生什么!我也只认准你一个了!还是那句话,这辈子,下辈子,以后的生生世世,也只能咱们两个在一起对付过了!!” 囧……还生什么!!你当是人兽啊,品种不定,当然只能是生孩子了!虽然心中也是感动,但顺娴还是很杀风景的的说了一句:“以后吃完川菜再不要亲我啦!好辣脸啊!!!!” 景泰!!囧!!!!!一室柔情消散殆尽!!—— 顺娴有预感,八成自己肚子里的宝宝就是个女生!最近总是做梦在一片鲜艳的花海里游荡(老人总说生闺女爱梦花),还总有一个白白嫩嫩超级卡哇伊的小妹妹跟自己玩耍。梦中自己还总是与她交谈,可每每醒来时却总记不住二人的对话,只有一日清楚的记得,自己快要醒来时焦急的问她是谁,小姑娘一脸甜笑的说道:“我是佳妮!” 顺娴这一觉是笑着醒的,睁开眼睛还在幸福的回味佳妮一脸信任的甜美笑容,景泰见媳妇儿一脸傻傻的样子,推了推她问道:“媳妇儿,你咋了?傻笑啥呢?” 谁傻笑?你才傻笑呢!你全家都傻笑!不过不包括我!! “景泰我又梦见我们女儿和我一起玩了!长的超级可爱,超级爱人!!这次我记得了,她说她叫佳妮!!连名字也是这么好听!!”想到许真是肚里宝贝托来的胎梦,顺娴兴奋的有些口不择言了! 景泰虽然不太能听懂什么意思,可也猜得**不离十了,初为人父的兴奋劲也上来了,上下摸索着顺娴凸起的肚子,有些吃醋的说道:“这臭丫头,怎么不给阿玛也托个梦呢!!阿玛也好想看看你长什么模样啊!” 看景泰那酸样,顺娴瞥了他一下,道:“估计是你当兵的身上煞气重没什么灵气!再说这有什么好酸的,人家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情人,和父亲的关系好着呢,我都要给你把前世的笑情人生回来了,我还没吃醋呢!” 景泰也撇撇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觉得女儿太过偏心,只去梦里陪她额娘,却冷落了她阿玛,自己也很期待的说。 “要不趁我现在记忆清晰,将梦中女儿的样子画成小像给你看?”顺娴建议到。 景泰点头,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不似以往那样连喝口水都小心翼翼给捧着杯的样子,催促着顺娴赶紧去画。 顺娴叫夏儿把她的画架支了起来,之前因为怕颜料的气息有害,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画笔了。画笔因颜料的侵蚀变的坚硬无比,只好打了温水慢慢泡开!一些颜料的前端也都凝固起来,一想到这些颜料是漂洋过海才能来到现在的中国,多么的来之不易,不由得心疼不已,真是浪费!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顺娴闭目细细回想梦中‘女儿’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想到可爱之处又露出慈爱幸福的微笑。景泰从顺娴背后拥着她已渐臃肿的腰身,心中满涨着幸福看她好似一笔一笔勾勒着未来的幸福,情到浓时两人会心的相视一笑。金灿的日光也心存着美好的向往,柔柔绵绵的打在二人相依相偎的身上,留得满室幸福又甜蜜的柔黄! 虽说多年没练,可学到手的本事过了多久都忘不了,顺娴将‘女儿’的小像画的惟妙惟肖好似真人活脱儿的站在眼前一样。景泰看的痴了进去,半晌才说道:“我们女儿真漂亮!!你说万一以后有很多臭小子都来求亲可怎么办?不行!我女儿怎么也得十五岁以后再议亲,不行!得十六!也不行,怎么也得十八!” 汗。景泰这么早就开始体会作为父亲的忧伤了!顺娴笑他痴傻,道:“我阿玛要也跟你一个想法,恐怕你现在还在打着光棍儿呢,十八岁还不议亲,你要叫我女儿以后当老姑婆啊!”在后世十八岁只是朵刚要绽放的鲜花,在现在却是快要人老珠黄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老姑婆怎么了!老姑婆也是我闺女!大不了就养她一辈子陪着咱们,省的嫁去婆家受别人的委屈!”景泰一副爱咋咋地不讲理的样子。 顺娴点头应是,道:“嗯,可不是么,我也得把这话回头跟我阿玛说说!” 景泰也听出味了,赶忙一脸讨好的自圆其说:“当然,要是有我这样的好女婿,定个娃娃亲指腹为婚什么的都不为过!就是怕好男人大丈夫太少太难找啊!还是岳父大人深明大义,知道早早将我这样的好女婿给定了下来。” 顺娴被景泰逗得前仰后合的,心情格外的好!想着不管生活中有多少磕磕碰碰的,有他这么个能知道疼人知冷知热的夫君陪在身边,也不枉自己重活一世了。 随后的一阵子,景泰跟魔障了一般,到哪都揣着那张小像,跟谁都显摆的说这是我闺女!害不明原由的顺庆给了他一顿好揍,还以为是他娶了外宅,野女人给生的孩子呢!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大家也没人可怜他,不过是媳妇儿发的一场梦,他竟然当真事一样到处显摆!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传到李氏那里李氏觉得女儿可能是压力太大,还特意跑去安慰她一番!可看两口子的兴奋劲儿,好像白去一回,俩人好像很期待那个画里的外孙赶紧到来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亲们都这么聪明捏?都是吃神马长大的呀! 第 95 章 人多嘴杂,免不了的查氏也听到些风,之前的沉寂多少有些是看在顺娴肚子里的孙子的面子,现在成了女儿,这她哪能干啊。 既然你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来,那自然有旁人来帮衬一把,可意就被她名正言顺的给塞进了青松园。这丫头却是个有脑子的,知道自己的斤两,也明白自家小爷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一门对少奶奶好。若是自己不开眼,硬想往二人之间插,说好了找个人伢子打发了,真惹得少奶奶怒气大发了,卖去那下九流的地方许也有的。要想在青松园站稳脚跟,免不得要动些心思,不可仗着夫人之势才可。若是先以伺候起居生活之名,慢慢的与少爷培养感情,之后的事情也好办得多。 可跟夫人也不敢说什么,低眉顺眼的应承之后,转身刚跟着气得浑身哆嗦的顺娴一回屋,便咕咚一下跪在地上表了忠心。 “少奶奶明鉴!奴婢不爱与人做小,又驳不去夫人的意思,不敢给少奶奶添堵,只盼能有碗饭吃有瓦避身而已。”可意说的真切,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 可顺娴看了她这样却阴沉了心思,好你个可意,你从小吃查氏喝查氏的,却一调腚就背了主子去。现在跑到我跟前来表忠心,如此的两面三刀,谁敢用了你去,那不擎等着被你在背后插刀么。可有道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还是得先稳她一稳,不过这样不忠之人是万不可留的。先看看她如何行事再做打算,若真是个能安分住的,给她寻了个好人家体面的打发出去也罢,可若是想背地里搞些动作,也别怪她手狠不慈了。 “额娘指着你的肚皮争气,我又怎么能薄待了去!看你说的凄凉,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好似我不能容人似的。”顺娴笑咪咪的说道。 可意浑身激灵一下,忙趴□子说道:“哪里与少奶奶有半点干系,却是奴婢真心实意的!奴婢虽是卑贱之身,可也有这么一点的骨气,若少奶奶不成全,奴婢便一头撞死以示节心。” 顺娴咬牙,你要撞死怎么不在查氏跟前,跑到我这又装起贞洁烈女了。真是个有手段的,若真是被她蒙混了过去,放这么个有心思的丫头在夫妻二人跟前儿,说不定哪天就得被她算计了去。她可不想放谁去考验景泰的忠心,人性这东西最经不得推敲了,虽说能感受到景泰的一片真心情谊,可也保不齐有那老虎打盹的时候,真出点事恼心的还不是自己。 “嗯,是个节烈的丫头,做小却是委屈了,该是正妻大妇才配得起的!可母亲送你来伺候少爷,我们做儿女的哪能逆了她老人家的心思。”顺娴赞赏的看着可意,又泛着为难的说道。 “奴婢愿一辈子尽心尽力伺候少奶奶,请少奶奶赏口饭吃!若不然便许了奴婢绞了头发,做了姑子去,奴婢日日念经诵佛,保佑少奶奶平安康泰万事顺心!”可意说道,她赌少奶奶不能不顾妇德,不敢做那河东之狮,喝醋之人。 顺娴被噎了个倒仰,好你个可意丫头,真真是个有成算的,堵了四方大路让人往你的小道里钻。一般人听了这话,都得赞她是个忠心的丫头。若我是那土生土长的清代闺秀,为了家族体面为妇之德,今儿怎么也得将你这割人的骨头硬咽下去。可姑奶奶却是两辈为人,接受过一夫一妻思想教育的,还能被你个小家贼叫两声就吓得不种地了! 顺娴喝了口温奶,摆出慈眉善目的模样,慢慢悠悠的说道:“好!是个有心的丫头,一片忠心为主。” 可意面上微喜,心里想着只要能先站住脚跟,其他的日后慢慢经营便可,刚要谢过少奶奶,就听见顺娴又说道:“可意诚心诚意,倒叫人不好拂了这丫头的一片孝心了!田嬷嬷!还傻站着干什么啊,还不帮着可意丫头绞了头发!记得要送她去静心庵!那里的静字尼们最是虔诚了!” 可意听后呆愣半刻,直到丫头们将她按住要绞她头发才反应过来,哭号着喊道:“少奶奶饶命,少奶奶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田嬷嬷上去就是一大耳刮子,可意的脸登时苍起半指多高。 “贱蹄子让你瞎喊,少奶奶成全你的一片赤诚,难不成你刚才说的都是谎话?真要那样你这样黑心的丫头却不配去那静心庵中了,就应该卖到私寮子里去和那些下九流的粗爷们儿打交道。” 闻言可意一愣,田嬷嬷趁机一剪子将她一头黑发齐根剪掉,可意也知道大势已去了,哇的一声哭倒在地。恨自己不该有那些小心思,本意真是要与少奶奶投诚的,可却被可舒那丫头的一番言语给激的心生向往,人却却是应该脚踏实地的,不该攀比他人! 正院那边,查氏正一脸的得色,想如玉那贱人成了花脸再也蹦达不起来了,老爷虽被可舒迷惑住了,可舒却是有卖身契在自己手里攥着,翻不起什么浪来。有着这丫头在中周旋,这几个月来常林也去了查氏房里几回。 虽说媳妇怀的可能不是男丁,这点有些不美,可却也让她有借口可意打压于她。一想着她再不能在儿子跟前一人独大,儿子慢慢也就能明白谁待他才是真心了,万不会再似以前一样为着媳妇顶撞额娘了。 可一杯舒心茶还没等喝完呢,就听见青松园那边大吵大闹的,探听的小丫头回来一报,说是可意被绞了头发,送去静心庵做姑子了。气得查氏一把摔了茶碗,就要去找寻顺娴的晦气,却被伍嬷嬷给劝阻住了。 一想到自家的两个孙女都被少奶奶安排进了珍绣坊,伍嬷嬷不得不受人恩惠与人些方便。虽说这珍绣坊之前只是个济济无名的小作坊,可自从被少奶奶的娘家接手之后,月月都有新花样新服饰,还有以前号称江南第一针也就是少奶奶的针线师傅冯绣娘坐镇。京城里的好绣娘一奔着高月例,二也为了更精益手艺,不少都去了珍绣坊做活。一时间珍绣坊名头大健,现在京城中有头面的十有五、六家都在珍绣坊制作成衣绣活。顺娴一下许了两个学徒空缺给伍嬷嬷的两个孙女,伍嬷嬷哪有不感恩戴德之理。 一想到孙女伍嬷嬷又哀叹不已,自幼就没了亲娘,前两年自己那小子又给她们姐俩添了个后娘。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诚然不假,俩丫头缺吃少穿不说还得日日按顿挨打受虐,要不是她老婆子心血来潮回去探亲,那俩丫头许就再也见不到了。伍嬷嬷将两个小孙女领回京城就近照看,顺娴知道这事之后,便帮忙给安顿下来。查氏也是知道的,许了让俩姐妹进府做活,可伍嬷嬷心中却不愿意亲孙女卖身为奴,可主子都发话了,她是万不敢违背的。那时正是顺娴当家,这差事领了之后,却给俩姐妹安排到了娘家的珍绣坊做学徒,管吃管住不说还能学到真本事。要知道日后做了珍绣坊的绣娘,与人说亲都多了份大体面,一个好绣娘不说能让全家大富大贵,可吃喝不愁也是不成问题的。 伍嬷嬷虽老但也不糊涂,知道这是少奶奶给的体面,自然是感恩戴德的。想着她一个老婆子没什么可报答的,却能在查氏面前说上两句话,什么事便都帮着兜着些。 查氏是一时的息事宁人了,可景泰和常林回来时,却抱怨了一通。无非是什么拈酸吃醋容不得人,常林自己喜爱小妾,当然不喜欢打压妾氏的主母。景泰自是不爱听的,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的,别人却都见不得好。 一家三口三吵两犟的,气氛僵了起来,如夫人自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也跟着三挑两挑的。自从她容貌被毁之后,她也知道争宠一途是不行了,好在常林自持君子,如夫人现在虽是无颜,可碍着人言,也得给她三分宠爱,免得被说成薄情寡性。如夫人现在也不想去争些女人间的事情了,只想着一双儿女多得些易处,天长日久之后,老爷的愧疚怜惜之情消淡,更是再无筹码可争了。 “哥儿将妾氏说的千般不如,又将庶子说的万般不好!试问大丈夫顶天立地,又不是那吃不起饭的人家,哪个没有三妻四妾的,就是咱们家也是人丁兴旺。难道哥儿这话不是对事?而是对人?句句都是冲着弟妹,语语都在映射老爷!” 常林一听可不是么!儿子说的这一桩桩貌似自己一条没落!这个小畜生,连老子都敢教训,感情就曹佳德业能配当个有担当的男人了呗!分不清里外拐的东西,真是有奶便是娘了,不过提拔他做了个小小的正尉,便把亲爹都给忘了! 景泰也不知道服软,就梗着脖子硬挺也不知道改口,常林一见火气更大,竟叫人请了家法要亲手教子。 没想到要给儿媳妇穿小鞋,儿子却糟了殃,景泰可是她后半辈子的指望,哪有不心疼的道理。查氏推搡着景泰让他给阿玛认错,可当兵的别的没有,驴脾气最是不缺,还嚷着:“打死我也不觉得小妾有一丝好处!” 去取家法的小厮也是个小机灵鬼儿,平常没少得了顺娴的好处,也总爱上春儿姐姐那讨两盘子糕吃。一见少爷要遭殃,立马叫人去告诉少奶奶去了,家法取的也是慢悠悠的。远远的看见了少奶奶的影子,才磕磕绊绊连滚带爬的给常林送上家法。 顺娴见公公抬手就要打,忙要快步上前,可肚子一阵抽痛,就感觉□涌出一股湿热。 “啊!!!”估计是要生了!八成是一时太过焦急,又走的太快,不小心抻到有些动产了,不过预产期也就在这几天了,早个一两天宝宝也不能有什么问题。 厅里的几人听见这一声震天响地的叫喊,全都吓了一跳,景泰一看媳妇儿捧着肚子瘫软下来,登时吓去了三魂六魄。蹭蹭几步上前,将顺娴搂在怀里,一听她说怕是要生,忙着人去叫产婆准备事宜。这一两个月来顺娴一直培训身边这几人生产时的注意事项,又精心准备了一个助产包和一个生产包,助产包里都是消毒好的布匹剪刀棉花一类的,生产包是洗好晒过的宝宝衣裳。只要一动产,就往收拾好的房间里一送,再叫来早已在曹家待命的产婆即可。 “大少奶奶这孩子生得可真及时啊!”如夫人一甩帕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本有些担心的常林,听她这么一说,也稳了心神,多少也以为是顺娴为了景泰免去皮肉之痛做的苦肉计,脸瞬间阴沉心中不喜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要疯了,就去上趟厕所的功夫,儿子就踩着学步车进了小屋把电脑拽掉了!!之后就各种开不开机,修好了拿回来桌面却空空一片!!!小仙刚修完的全文,准备要做定制的!!!!郁闷消极的躺了两天,才又流着泪回来码文。。。。 经验告诉我们,以后写文一定要在台式电脑上写。。。。笔记本是靠不住地。。。 ps:这月本文完结。亲们想看谁的番外? 第 96 章 顺娴躺在满是阳光味道的干爽大床上,跟上了岸缺少水分的鱼儿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气,虽说明白生孩子是怎么回事,可真到事头上才知道这罪真不是人受的!记得有句话说什么上帝都是公平的,现在她却想伸伸中指,为毛男人得到的都是快感,女人却得事后遭罪捏! 又是一阵阵的宫缩,顺娴感觉身体里被插满了快利的刀片一样,轻微的动作就割的浑身疼痛难忍。算算从最初的两三刻钟一阵的疼痛,变为现在的每隔一刻左右阵痛一次,顺娴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又叫人端了碗糖水鸡蛋,这东西虽说不金贵,可最是补力气。李氏亲手给她做了一碗,虽说也是生过两个孩子得人,可自己亲闺女要去鬼门关前饶一饶,怎么也淡定不起来。产婆听她语无伦次的劝说,便叫人给她请了出去,免得在这里影响产妇的情绪。 还别说,虽没了熟识之人可依赖,心里却少了依赖多了些坚强。又养了一会精神,现在的阵痛已经开始约隔十分钟一次的规律疼痛了,李氏请的产婆也是经验丰富的。按照顺娴的吩咐仔细的清洁了双手,又换了身烈日暴晒过的干净新衣,虽然觉得这家奶奶太过讲究,可人家给的红封厚重,又白给套新衣,产婆也乐得白得套衣服。产婆看了看产道,又伸手探了探,说道:“行了,少奶奶你得使劲儿了!你这是先破水,比先见红干生要强得多,不会那么疼孩子还好生,只要憋足了力气,老身保证不出半个时辰你们就能母子相见。” 顺娴咬牙点点头,全听着吩咐吸气用力,产婆很少见过第一胎就这样镇定的产妇,更何况还是个官家娇弱奶奶,平常进大宅门接生,哪个不是要死要活的没个章法的乱喊乱叫。让本来没什么危险的生产,有时也因为产妇力竭不是二不保一就是母子双亡,若都跟这位奶奶一样听话懂事,凭她的手艺能保证回回个个母子平安。 “啊!!”顺娴用力大叫,她感觉肚子里的孩子也急着出来看看世界,虽说折磨着母体,可也在拼命的减少这痛苦的过程,用力的往出挤着。 “看见头了!我数一二三在使劲儿!”产婆的声音洪亮却遥远,顺娴感觉自己的灵魂和**都分开了一样,疼痛什么的都感觉不到了,只是在拼命的提醒自己用力用力。 “不好,少奶奶脱力了,快拿参片儿给她吊气!”估计还是胎儿有些大,到底是金贵身子,不如农户女子的底子好,再是冷静也架不住这要命的疼劲儿。产婆又掏出个小嗅壶,在顺娴鼻子底下一晃荡,顺娴就感觉身体和灵魂就跟两极相吸的磁铁一样,瞬间归了一体。 产婆见她回了心神,两手顺着胎位用力的推着顺娴的肚子,又吩咐助手掐紧宫口。这孩子就快要出来了,不准备好了容易造成撕裂出血,到时自己这招牌也就砸了,又冲着顺娴的耳朵大声说道:“再使一把力气孩子就出来了,现在昏过去孩子就危险了!” 顺娴闻言激灵一下,用力的咬紧下嘴唇,使劲的攥着身下早已汗透的被褥,将重心集中到下腹死命的用力。几个鼓劲儿下来,就感觉周身一阵的轻泛,□骨碌的滑出一团血肉。恍惚的听着产婆唱报时辰,又闻几声婴儿有力的啼哭,才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屋外一干焦急等待的人也被顺娴阵阵有力的嘶喊叫的心慌无措,心疼的德业都要上大嘴巴抽景泰一顿,曹佳一家人喧兵夺主的样子,看得查氏恨得牙痒痒。 “怪我儿子有什么用,哪个女人不走这么一遭,没哪个愿意当一辈子大姑娘的!再说要不是自己忤逆尊亲,至于让我们老爷恼了景泰,她自己也提前生产么!” 其中之事的前因后果曹家人也多少知道些,虽说小两口想亲亲爱爱的不插旁人过日子没错,可在这么个世道里,说到底还是女儿善妒。所以说顺娴早产,一家人很有默契的都没人去问原由,免得被人驳了个没脸。哪里知道不过是丈人训了女婿几句,查氏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找寻开了,自己女儿还在里面遭着天大的罪呢,你这边却半分体谅都没有! 虽是一肚子的怒气,可也不能折了孩子们的面子,且也惦记着顺娴是否顺利,没有心思跟查氏耍嘴皮子。几个男人也都没心思听旁的,都一门心思的惦念着里面呢,查氏见没人搭理她,自讨了个没趣,也感觉臊得慌。 “这女人生孩子不比旁的,一时一刻也是她,一日两日也是她,在这干等是等不起的。不如先去歇着,反正丫头婆子们都守着呢,等有了信儿自然来报了!” 感情不是她亲闺女生孩子了,站着说话不腰疼,李氏暗自翻个白眼装作无视。 还是没人应她,查氏这脸是彻底挂不住了,一甩袖子,道:“见天儿的事事都得操心,头疼的厉害!一会儿少奶奶若是生男就速速报来,若是生女。。。”查氏说到此时顿了一顿,但还是没人理她这茬口,她又重重得说道:“生女就叫少奶奶好好养着吧!” 查氏掉头刚走,李氏就狠狠的呸了一口,连背人都没有,查氏留下的两个小丫头目光躲躲闪闪的也不敢去寻那晦气。 不大一会儿,内屋就传出婴孩儿的响亮啼哭,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景泰好悬没瘫软下去,还是德业托了他一把才让他重新立稳。 “恭喜恭喜啊!是个千金!看这小模样长的,不夸张的说,老身接了大半辈子的孩子,头一次看见这么福气的,时辰占的好不说!足有八斤八两!比旁家满月了的都要齐整!” 要换了旁家,这生了女儿这产婆是不敢这么讨赏张扬的!可这家不同,已经出嫁的姑,娘娘家还这般惦记不说,女婿也是个心疼人的。媳妇儿要生孩子,一百个放心不下,这要不是死命的拦着,还要进了晦气的产房来看着媳妇儿生孩子呢。 景泰抱着压手沉的大胖闺女,心里那个美啊,又挂念着屋里的顺娴,看着闺女胖乎乎软嫩嫩的小脸,还吧唧着小嘴瞄瞄的小声叫着,忽然间幸福的眼泪儿都快要下来了。 这第一胎为女虽说有些不喜,可李氏却认为这孩子定是个有福气的,刚投到肚子里的时候就知道给她额娘送信,连名字都自己起好带来了,可不是比那旁的要灵气聪明么!产婆一阵阵的夸赞她也知道是有些夸张,可这心里就是高兴,不比那几个光会傻乐的臭爷们儿,李氏大手一挥,重重看赏! 事后查氏知道时,好悬没被气的背过气去,感情花别人家钱不心疼,竟然把手伸到旁人家了。自己女儿生了闺女也不说不好意思,还在这大张旗鼓的安排的隆重。 可查氏却只能暗生闷气,无人可去抱怨,她也知道如夫人的挑拨,让老爷怨了儿子。现在若是再去说儿媳妇的是非,无异就是雪上加霜了,她只是想给顺娴上上眼药,不喜她独宠专房罢了。可不是想儿子媳妇失了欢心,那样不是等于是自砍双腿么!好在老爷还是看重曹家这门亲的,不然还不得叫如玉那贱人得了逞去。 但一想到儿媳妇那吃醋善妒的样子,儿子还心甘情愿,标准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作派,她看了就气得脑仁儿都疼。 曹家可是不想管别人的纠结心思,德业和李氏更是厚着脸皮住到了常林的府上!前些日子常林虽有些恼了儿子,虽然不缺儿子,但毕竟这是唯一的嫡子。 且今日还收到了四皇子府来的贺礼,两府虽有一些连带,可却少有往来的。偶有接触也是自家凑上前去,起先常林还颇有些受宠若惊,细细一想才明白怕是看了亲家的面子上。曹佳德业现在可谓是官路顺畅,京中禁军总统领,又不偏向哪一派,皇上重用得很。四皇子一向低调谨慎,断不会做那明面拉拢的事情,便借着静雯的面子,送了份厚重大礼。 这样一来就算有天大的不满,常林也不能再为难这两个小辈了,不然岂不是伸手去打皇子的脸面了!万一再坏了四皇子的大事,那真是九条命也不够赔的。就连如夫人想借着先头的势,继续挤兑景泰,都被常林两巴掌乎回了屋子。 孩子洗三的时候办的虽然低调却很隆重,全一副喜得贵子的作派。咱们小佳妮也争气的紧,粉嫩雪白肉滚滚一团的,看见的都赞比百日的孩子都不差。一般刚出生几日的宝宝也都精神头不足,小佳妮却两眼瞪得乌黑黑圆溜溜的,见谁都给个无齿的笑容。把一干人稀罕得宝贝儿长宝贝儿短的,还有要定娃娃亲的,要不是李氏看得紧,小佳妮的终身就让查氏给轻易的订了出去。 以前觉得这查氏也是个好的,也不知为何这几年不见却变成这样眼皮下浅!不过一屋子的外人,李氏也不好太和她撕破脸皮,只好委屈了小佳妮,李氏在她身上轻轻拧了一把,佳妮咧嘴哼哼了两声。李氏才借着孩子要吃奶的由头,把佳妮抱了回去。 李氏和顺娴都主张亲自哺育孩子,虽说会累一点儿,可这样孩子长大跟娘亲!顺娴生了孩子后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让佳妮来吸奶,小家伙嘴壮得狠,三两下就吸出了奶水美美得吃上了一顿营养丰富的初乳。 查氏想佳妮虽说不是男丁,可也是孙字辈的第一个孩子,若是放到自己身边养着,对儿子媳妇也是个约束。便自作主张的请了奶娘,没想到佳妮一要睡觉或者肚子饿的时候没有亲娘,便哭的震天动地的,任谁哄都不行,只有顺娴抱了才会消停。 常林知道后训斥了查氏,又安抚了曹家的人,顺娴不明白为何公公的态度为何转变的这样的快。德业哼了一声,却没多做解释,但心下决定一定得爬得更高才是,这样家人的腰杆才能挺得更直,这样家人的腰杆才能挺得更直,谁也不敢小瞧了去。 佳妮满月之日,更是喜上加喜,静雯在当日辰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八斤整!查氏顿时觉得气也足了腰也粗了,连说话都如洪钟一般,李氏也是个会说话的。 “看看,咱们佳妮就是有福,有道说先开花后结果。这不!就给她姑姑带了个大胖小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汗。小仙是刨妇产,没啥感觉就当妈了,所以生孩子这一块憋了好久。。。。也不知道对不对啊,有异议的地方请亲们无视。 第 97 章 查氏听了李氏的奉承,忽然也觉得她没之前看着那么讨厌了。现在她可是底气十足,那些高位者的优越感又迸发出来,总觉得跟她斤斤计较的,实在是很没身份的事情。女儿真真是个争气的,世人都说女不如男,别人一辈子求不来盼不到的,却让她给挣了回来!连带着查氏对佳妮也多了几分疼爱,这孩子长的俊又灵动非凡,若是好好养活,兴许比她亲姑姑造化还大呢! 顺娴在知道静雯的儿子被赐名为弘历之后,才算是吐了口气,看来是没有脱离历史。后来静雯又捎来消息,知道娘家的小侄女健康可爱伶俐活泼,先前听信了顺娴的孕时调养,儿子生下来确实白胖结实,便又来请教如何教养孩子。虽说孩子是由福晋教导,可静雯一直谦顺小心还颇得她的欢心,平常请安之后也留她在屋子里面伺候,也体谅她为人母的辛苦,孩子的事也允她过问一二的。 顺娴也不藏私,条条事事能想起的都记得一清二楚的,知道现在的人都比较重视男丁,认为好的都可劲的往孩子身上划拉,也不管是有用没用有益没益的。就说这穿衣服吧,稍冷点就又是怕冻又是怕凉的,给孩子穿的里三层外三层,捂得一身汗不说见风更容易感冒。一个冬天也不让孩子见一丝风,又是浑气又是炭热的,弄的小宝宝呼吸道很容易感染。现在这医疗状况,大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有危险呢,更何况娇弱的小宝宝,夭折的几率更是大了。 生佳妮的时候天气刚有点转凉,出了月子更是开始刮起微微冷风了,顺娴可没顾及那么多,力压众人的异议,给孩子裹了严实,就抱出去阳光下每日晒上一个时辰的阳光。刚出生的小宝宝对钙的吸收都不好,要补充D3才行,可这年月顺娴可没能耐能淘腾出这个东西,只能多照阳光来补充D3了(照射阳光可以让人体补充D)。 佳妮本身就壮实,加上胃口也好,顺娴饮食荤素搭配营养还好,小肉球就跟吹了气似的,直线向大肉球发展。一个洗三一个满月,佳妮一天一个样,让这帮上门来贺的妇人喜欢得紧,也都说顺娴会养孩子,看把这孩子调养的,旁家真没见过这月份却这般体面的孩子。小媳妇们都直接的讨教,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也暗记在心,想着以后总也得用上。 再说四皇子的福晋,和四皇子夫妻多年,也能揣测他的两分心意。明面结交那些官臣大员会给爷惹祸,这自家亲戚走动走动可是任谁都挑不出理的,福晋听得四皇子隐晦提了两嘴曹佳德业,便顺着钮钴禄氏这一条线经营起来。正想着不知用什么由头请人才不落人口实呢,就听闻这曹氏是个会养孩子的,府中好不易得了这条满蒙血脉的根苗,自是得请了这能人来传授下经验。 难得的能和静雯见上一面,一家人都挺激动,查氏又准备吃又准备喝的,为了这个女儿她可是真能豁得出去,就差卖房子卖地了。可顺娴却有些顾及,按说送些银钱也倒无妨,这吃喝可是个忌讳的东西。印象中的雍正最是谨慎多疑的一个人了,这般的大张旗鼓岂不是图惹是非。 好在常林明白其中厉害,只捡了些做门面的装了起来,其余的都便宜给了顺娴,叫查氏的一张脸好久都不见笑意。顺娴可不管那个,厚起脸皮笑咪咪的都收回了自己个儿的院子,查氏准备给顺娴的虽说不样样极品,可也都是上等的,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小两口也想着单独得准备些礼物,毕竟都是成家的人了,总不好再和父母同出一礼。不熟悉的人家也就罢了,这可是嫡亲的妹子,自然是亲疏有别的。塞银子就不必了,平日安芬的盈利顺娴总会再多填补一些给她送去,这事虽是瞒着静雯行事的,可却让景泰多少透了些给公婆知道。她可不想做小小一块砖,默默无闻的哪里需要哪里搬,她要的就是日后的感激,今后幸福生活的保障,试问谁人不私心,从古到今也不就只有一个雷锋叔叔么。至于静雯是否晓得,顺娴也不去深究,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是早晚的事。 “我把之前给妮子用英吉利软棉布做的小内衣上,又装了个蚕沙枕头,又包了些磨牙棒!那些给孩子做的肉食也实在是不好存放,就都写了方子!对了!还有那个防踢的小被儿,一会得让夏儿她们赶紧赶出来两个,天气越来越冷,晚上一错眼看不到孩子,再踢了辈子招凉了可不好。”顺娴在那絮絮叨叨的,一会儿装点这个,一会装点那个的。 景泰一边看着兵书一边逗女儿,说她过于紧张了。 “皇子府里还能缺了小阿哥的东西,我看吃食就不必了,免得惹出闲话。都写成方子就好了,让他们府上的人自己整制。” “换别的也就罢了,这磨牙棒得用烤炉来熏,这还是我们家从边关搬回来的呢,皇子府里哪有这等玩意。要出牙的孩子吃这东西最好了,不仅能减轻牙床的疼痒,早吃东西也能对日后的牙齿生长有益。”顺娴深知在古代有一口好牙的重要,不然轻说是缺陷不美,重说了这一辈子都得被牙痛所绕,现在可没什么牙科诊所一类的事物存在。 景泰早被顺娴不时的创新给震麻木了,对她一套套的说辞和理由也都深为认可从不怀疑,这让顺娴也有被信任的满足。 “那你得直接送到静雯的手里才行,免得被那些有心的人钻了空子!那样的府邸虽说外表光鲜,暗地却最是勾心斗角,不然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殁了那么多的孩子。”景泰不想好心办错事,小心还是无大错的。 顺娴一想也是,便道:“那还是算了吧,确实也是麻烦,就只带些给小妮子吃,若是他们喜欢,大不了把烤炉也一并教了。反正四皇子家大业大的,为了儿子定是能舍得这几块砖的!” 大人们在一旁忙叨,小佳妮就在床上卡巴着大眼自己玩儿的高兴,听见额娘叫她的名字,昂起脖子滴溜溜的乱看。见大人不似以往的过来亲亲抱抱她,许是感觉到被冷落了,奋力的爬到一旁的阿玛身边,费力的撑起头重脚轻的身子,‘撕拉’一把拽着景泰下垂的书页给扯了几大页下来。 看见大人们惊讶的看着自己,受到关注的她兴奋的晃了晃双手,更是卖力的表演了起来,小手唰唰几下,又将手中的书页撕开几条,剩下的部分也都揉成一团。 顺娴反应过来,惊讶的抱起小佳妮稀罕了几口,说道:“我闺女咋这么厉害呢!!你这还没到半岁就能做七八月宝宝的游戏了,不愧是我的闺女,小身板儿又硬实还聪明伶俐。” 景泰却苦笑的说道:“我这可是借来的兵书啊,却被你们娘俩当游戏给撕吧了,就这么还给人家,我还不得被我那同僚给撕了啊!” 看景泰一副苦脸,佳妮却先乐出了声音,‘咯咯嘎嘎’的欢快的紧。本就胖的圆呼的小脸挤的俩眼都眯成一条,颊边的两个梨涡显的深深的,没牙的小嘴也快咧到了耳根。夫妻俩也被这快乐感染了,景泰更是抱过佳妮跟她玩起了最爱的抛高高,换来佳妮又一连串的清脆笑声。满头黑发上的红彤小花也跟着颤颤巍巍晃晃悠悠的,映的佳妮的小脸更是红扑扑水嫩嫩的叫人想咬上一口。 其实顺娴并不想把佳妮抱去皇子府中,一来怕孩子吃喝拉撒的失了礼数,二来也是心中有点防备,陌生的地方总是让人心生抗拒。可人家来的帖子写的明明白白,想要看看这被大家夸了又夸的有福妮子,这样就算想藏也藏不住了。 佳妮一出,果然是所向披靡,让失了孩子的四皇子福晋喜爱的不行。听说这孩子还不到半岁,印象中自己那早殁的嫡子好似快一岁了也没这么硬实,若也跟这孩子一般硬朗,自己也不至于体会这丧子之痛。 小佳妮见被人抱在怀里,却没有后续(要知道平时若是顺娴抱一定会亲了又亲,景泰抱就会扔起高高)。不愿被漠视不甘寂寞的小佳妮主动在福晋脸上‘吧唧’了一口,又流着口水笑咪咪的看着福晋,一副求被亲的萌人样子。 四皇子福晋登时被她这爱人的小模样收服的服服帖帖的,难得喜形于色的她跟佳妮俩人在那喃喃昵昵的,说着互相都听不懂的话。 逗了好一会儿福晋才湿红着面庞,将孩子还给了顺娴,未语先笑着道:“这孩子确实可人疼!传言也真是不假,曹氏真是个会养孩子的,看这精神头活泼劲儿,跟个小老虎似的!不是说才五个多月么?这连下牙都长出两颗了,还有这一身的膘儿,这么一会儿就压得我两条胳膊发酸,定是吃头跟别人的也不一样吧?” 顺娴哪敢藏私啊,人家今天就是来听自己的育儿经验的,长口便滔滔不绝源源不断的说起自己的养儿心得。 “这孩子长的壮实,妾身就想怕是和日日出门见风天天洗澡有关!记得民间有句话说的好,小孩子都是属豆芽菜的,越涮越爱长,风越吹越结实。所以妾身天天都给小妮子洗澡,只要天不飘雪下雨,便日日带她出去溜达一阵。这民间里的老话到底是真是假现在是不知道,可这孩子怕是适应了各种天气,身子骨倒是结实得紧,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活蹦乱跳的从没有病痛。”这可都是后世总结的育儿精华,今儿是给你们这些古人免费扫盲了,顺娴很不厚道的想。 “这大冷的天儿也出去?”福晋惊讶,这可是嫡亲的孩子,这么不娇贵? “最近天儿变的太快,却没有出去过了,可也日日开门开窗通风。日头足时,也会带小妮子去回廊转转,还把她用的床单被褥衣帽鞋袜什么的抬出去晒晒。” 见大家一脸的不信,顺娴也是没着,只得让她们看今日佳妮穿的衣物。除了外包的斗篷厚实暖和,这孩子确实只一层内衣一层薄绵外套,斗篷还是一进屋就除去了的,现在这一身比别的孩子过秋穿的还少。 “小孩子一过了热气便容易得病,而且还不易好,凉些却是没什么问题的。”顺娴继续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汗。。。发了两回了,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发上来。。。。 第 98 章 四皇子福晋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便引着她去了小阿哥的房间,刚一掀帘子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福晋让她有话便说,毕竟要以小阿哥的身子为重,不用忌讳其它。 弘历除了是小阿哥,是未来的皇帝,还是静雯也是自己大姑子的亲儿子,顺娴自是不能藏私。反正他们今儿请自己来就是让挑毛病的,那也不用顾及什么了,人家不喜欢顶多也是不遵从罢了。 顺娴先是看了看未来的皇帝,感觉和其他的孩子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没多出一个眼睛两个鼻子的,不过长的眉眼端正的很有福相,但没小佳妮皮肤白眼睛也小些。嘻嘻。媳妇都是人家的好,孩子还是自己的好。 顺娴没敢贸然的就上手去抱孩子,怕有什么说法!等了一会儿也确实没人来让,但福晋却让她把佳妮也抱到炕上,恩准与小阿哥一同玩耍。顺娴先是摸摸佳妮的额头,感觉有些汗意,就把她的薄棉外套脱掉,从随身带的小包裹里拿了件夹桃色滚着云边绣着Q版小熊的棉马甲给她套上,才把两个孩子放到了一起。 再看躺在火炕上玩儿的小阿哥,还穿着棉衣棉裤呢,俩孩子一对比就跟一个过大冬一个过初秋一般。福晋原以孩子越金贵越好养,可今儿看了曹氏伺候孩子,才有些明白不一定最好的就是最适合的,这可由不得你不相信,看人家这胖闺女!俩孩子差了也就一个多月,咱们还是个大胖小子呢,穿着棉服还不如人家一层单薄的壮实。 “这屋子里可是太热了,这暖墙暖炕烧起来了,这火盆子就可以免了,虽说点的是上好的银霜炭,可燃烧时也是带着些炭毒的。平日里还是要在被风的一面长时间开点窗户,屋子里伺候的人多,小孩子的气弱,不勤换空气他吸进肚里的岂不都是大人们呼出来的浊气了。衣服也得慢慢的减一些,这么点的孩子最怕上热,你看小阿哥的舌苔多厚,眼角也都泛红了,得要多喂水才行。再一个小阿哥已经都四个多月了,得开始喝些蔬菜汁和水果汁,例如白菜煮的水!再慢慢的给他吃泥,五谷杂粮的稀粥!逐渐为他以后吃饭做准备。这是佳妮最初的饮食清单,不过孩子个体不同,小阿哥按这个单子吃不一定服不服,开始的时候得少喂一些,仔细观察排泄有没有异常,再慢慢的加量。”顺娴这些话都是对着静雯和福晋说的,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看那些伺候的仆妇奶娘一脸的不信服,就知道她们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的。反正是福晋请自个儿来的,跟你念叨完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再人家静雯是亲妈,自然是比旁人都上心的。看见顺娴拿出的方子和食谱,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赶忙接过来紧紧的攥在手里。 佳妮这时候好像也对小阿哥没了好奇之心,本来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想要和他深处一下的,可旁边伺候的嬷嬷却护的严实,不是怕她撒欢打到小阿哥,就是怕口水留到小阿哥的新衣上(人家俺们佳妮以前不流口水地,最近这不是长牙么)。别看佳妮人小,可也会看点脸色,见人家不待见自己,也不上赶子往前凑合了。几下爬到离额娘最近的地方,咿咿呀呀的要她抱抱,顺娴虽说在给福晋回话,可也用眼睛瞄着孩子呢。看见嬷嬷扒拉佳妮,心中也恼怒着呢,面无表情的抱过孩子,又看见静雯的一脸歉意,脸色才稍齐。 佳妮这时却难得的捉闹起来,怕也是感觉到不太自在,这要换了别家,顺娴也能借口孩子闹人告辞了。在这皇府里,一不小心丢命的可能都有,根本容不得她造次的。只得从随身的小包裹里拿出个桑皮纸糊的小盒子,打开盖子拿了一条杂粮做的磨牙棒来,小佳妮一见有得吃,立马忘了刚才被人无视的不快。虎躯一扑,俩胖得带着深坑的萝卜小手,捧着饼干条吃了起来。顺娴又把佳妮放到了炕的另一头,佳妮有了吃的,也不去好奇那个会动的大头娃娃了,一心的对付起手中硬实美味的磨牙棒来。我咬。。咬。。额娘真是太坏了,竟然把饼干做的这么坚硬。 小阿哥也很好奇这个奶香十足又四处乱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奈何人小力单冲破不出嬷嬷们的防守线,可吃是人的天性,一见佳妮在那啃得香甜,小阿哥用尽了四个多月长起的力气,甩着腮帮子流着哈喇子还带着兴奋的尖叫,一拱一拱的就往佳妮那奔了过去。 别看嬷嬷们敢拦着扒拉佳妮,这金贵的小阿哥却连一手指头都不敢碰,只是圈着手臂心急的叫着:“小阿哥悠着些,悠着些,你着胳膊腿儿嫩着呢,咱们还是躺着歇歇!” 顺娴见这些人紧张的样子,不认同的撇了撇嘴,这些人打着精心伺候孩子的名头,实则是抹杀人的天性么!又不给吃五谷杂粮,又因为怕磕着碰着的,不让孩子锻炼小胳膊小腿儿的。这么养出的孩子虽说少了成长中的磕磕绊绊,可却却了自我的担当,没经历过风雨哪能见彩虹呢。 可小阿哥实在是对佳妮所吃之物眼红得紧,嬷嬷们想把他抱走,他却蹬腿哭闹起来。 “若是不嫌弃,就让小阿哥也尝一个吧!这都是苞谷杂粮所做,吃了最是养脾胃的,我们佳妮现在吃得习惯了,每日不吃上几条都不去睡觉!”顺娴全看在静雯的面子,不然断不会说出这种讨人嫌弃让人探究的话来。 静雯忙接口说道:“看小佳妮这壮实的样子,就知道你会养孩子,按着你的方式喂养小阿哥,没准不出几日我们小阿哥的份量就得赶上佳妮了。” “真是谬论,老奴伺候的孩子没有一十也有七八了,这么点的孩子哪里吃得了旁的,自然是奶水的养分最好。那些白菜杂粮的可都是穷人家吃的玩意儿,小阿哥这辈子都是泡在蜜罐子里的人物,谁会去吃那种下三流的东西。”佶嬷嬷可是小阿哥屋里的头号,最是容不得别人越过她去,平常就恨着静雯仗着亲娘的身份来分她的权势,今儿又找了她娘家弟媳过来指手画脚的。之前她一次伺候福晋的嫡子阿哥,本以为就能这样富贵终老了,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阿哥竟然是个短命的,连带着她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了。一连几年她都是在庄子里做点事情,就算也是当了半个主子似的,可那鸡都不爱下蛋的荒凉庄子哪有皇子府里富贵荣华啊!可命就如此,佶嬷嬷本就打算认了,哪里知道却让她有了翻身的机会,虽说弘历阿哥不如嫡子来的尊贵,可福晋眼见着没什么希望再生儿子了。弘历阿哥作为府中唯一一个满蒙血统的阿哥,就算年纪不大,可上位的机会还是不小。只要把住了小阿哥,让他与自己亲近,那日后的荣耀生活岂不无忧。 顺娴一听佶嬷嬷的话脸就绿了,心想我可是福晋请来的客人,你一个伺候嬷嬷却敢这么给可人没脸。我们吃用下三流的东西,那来请我教导育儿经验的福晋又是什么?静雯也觉得又羞又臊,却也不敢强去出头,这佶嬷嬷可是福晋特赐给小阿哥的,之前可是一直伺候福晋的嫡子来着,若是太过反驳她,岂不是连福晋的脸面都给驳了去。先前顺娴给写的那些喂养条列,也是因为佶嬷嬷不认同而没有用上,本还高兴顺娴此行能改变一些,却没料到佶嬷嬷又蹦了出来。 福晋这时的脸色也不好看,自从见了小佳妮之后,她一直在反省着是否却是因自己的教养问题才让嫡子早早殁去。当娘的总不认为会亏待了孩子,可一味的娇养真是好事么?为何同样都是几月的孩子,小阿哥还是男娃却不如一个女娃壮硕硬朗,再不去想这个问题那可真真是个糊涂的了。 想当初自己初初有孕没有经验,最是信服佶嬷嬷的,从怀孕到生子,哪方事情不是得需她来拿些主意。可阿哥生出来却身子羸弱,太医本说好好调养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为何到最后却是悲剧收场?人家钮钴禄氏听得她亲嫂嫂的建言,粗细搭配少食少补却母子健康,小阿哥出生时可比现在硬实的多,怎的佶嬷嬷越养却越白皙羸弱了。 福晋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嫡子之殁佶嬷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白白让自己尝遍这世间最悲苦的心酸。 一时间福晋也没了精神,打发了静雯和顺娴自去探讨叙旧,还让二人抱走孩子,让两个小的多亲近亲近。佶嬷嬷刚想屁颠屁颠的跟去监视,却被福晋叫了下来,佶嬷嬷还当有好事,喜滋滋的留了下来,心中还想一会定得狠狠的告上那曹氏一状,一套小户的养儿经验竟敢到皇子府里来指手画脚的。 “佶嬷嬷好不气派啊!连我请来的客人都敢顶撞,还是你觉得你做的比那曹氏要好?觉得你养的阿哥比人家女儿要强?怎地养死了一个嫡子阿哥还不能让你受教,不懂得多学多问将功赎罪来把弘历小阿哥养好!”四皇子福晋越说越气,想起嫡子叫娘的小样那么可人心疼,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佶嬷嬷也知道福晋这是想要给自己治罪了,虽说为了固权确实否了不少旁人的良言,可说到底她也是希望阿哥们好的。但心里还是禁不住的哆嗦了起来,可这肉烂嘴不能烂,忙辨别道:“福晋可莫盲目听信小人所言,老奴可是您精心选了伺候两位阿哥的,哪里是曹氏那个只孕过一女的新手可比!” 见佶嬷嬷还不知悔改,四皇子福晋气从中来,掂起手边的茶碗便劈头盖脸的朝她砸了下去。本想念着她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她些脸面遣回家去也便罢了,谁料她竟然一点知错之心都无,只顾着自己的地位对早殁的阿哥没有一点悔恨。福晋动了大气浑身发抖,今儿她在也不想顾及什么体面贤惠的了,也要做一把心黑手狠的主母,把这不知悔改的老刁奴送去给自己的嫡子做伴。 “把这刁奴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打到她知道哪里做错,打到她承认自己黑心!”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进入倒计时了!不过小仙发现谢谢鸡毛蒜皮家长里短还行,真设计到后院心思还真是无力。。。感觉福晋被小仙写的很没深度。。只一小小配角,希望大家别太介意。 第 99 章 先不说四福晋如何处置府中下人,静雯带着顺娴回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之后,紧抓着顺娴的手,感动情谊一切尽在不言中。 顺娴见静雯激动不已,手下一紧,握着她的双手晃了一晃,道:“咱们都是一家人!” 静雯重重的点头,也跟着一字一句的说了一遍:“对,咱们都是一家人!” “说说你怎么样吧?家里人都惦记着呢!府里的人有没有仗势欺负你的?福晋对你好么?四皇子。。。对你好么?”煽情的顺娴实在是不擅长,再说两人整得热泪盈眶的,没得在被人瞎传了出去,对静雯再有不好的影响。显然静雯自己也知道,将要掉不掉的眼泪给硬憋了回去。 静雯一听脸色微红,又似想起什么一样又僵了僵,云淡风清的说了一句:“都挺好的,我现在又生了小阿哥,在府中吃穿用度都数一等的!家里怎么样?自从进了皇子府里,就再没机会和家里人好好聚聚了。” 见她故左右而言他,顺娴也识趣的紧,有道是报喜不报忧,静雯这样何尝不是怕家里的人惦记,其中恐也有些脸面的因由。顺娴也识趣的很,知道大家已经过了无忧无虑敞开心扉畅所欲言的年岁,也捡着家中的好事说给她听。又说了些教养宝宝的注意事项,静雯一字一句听得都很用心。 姑嫂两个没说多久,便碍着规矩相互告别了,虽说是满心的不舍,可也只能依依惜别。回到家中时公婆也详细的问起静雯在皇子府中的状况,顺娴也是捡着好听的风光的说给他们听。 “现在小姑在四福晋跟前很有体面,一身穿戴可是耀眼的紧,小阿哥跟前儿也是前呼后拥的,四福晋重视的紧,不然也不能叫我过去念叨念叨怎么养活孩子了!”说完顺娴又拿出静雯让带回的礼物,黄金翡翠布匹香料的好不耀眼,怕是这些年静雯在皇子府里攒下的好东西都送回来了。 “这孩子,家里也不缺这个,该给自己留着傍身才是!她在皇子府里需要打点的地方多着呢!你是不是见钱眼开也不晓得推让一下,全然也不顾着静雯过的是什么日子,就想着多往自己的兜里划拉些!”查氏心疼女儿,便瞅着顺娴不顺眼起来!也怨四皇子福晋不通情理,嫂子都叫去问话了,为何不叫着自己也一起。要知道自从静雯抬去皇子府里,她们娘俩再没机会见面了,这一腔自火气也便都倒给顺娴了。 “额娘你说什么呢!顺娴给妹妹带去的银票不说这一堆东西了,再来两堆怕都买回来了。你怎么总是挑她的毛病却看不见她的好处?顺娴是不孝顺公婆还是不关爱弟妹了?就连我这当大哥的都不同意给她送那么多银子,还是顺娴劝得我同意的呢!这样为婆家着想、为了婆家嫁出去的女儿自掏嫁妆的好媳妇你还不满足?”查氏也确实过分,不分青红皂白的先喷了再说,就连她的亲生儿子都看不去眼了。虽说平常总劝着媳妇顺着点额娘,毕竟额娘尊为长辈,可她却对顺娴的牺牲奉献一点都不领情明察,景泰看着都直冒火,再也不舍得媳妇儿受些无妄之气。 就连不太理会家中琐事的常林听后也忍不住的板起脸来,虽说不反对查氏训导儿媳,可也要有理公正才是啊!媳妇拿钱贴补小姑,却遭到婆家的训斥,这说出大天去也说不出理来,只会叫人戳破脊梁骨而已。 常林咳了一声,打破一室尴尬,道:“岂有让儿媳妇掏嫁妆补贴婆家出嫁的小姑子之理,你回头把东城那间铺子划给媳妇,让她补上嫁妆!”最后这句话是冲着查氏说的。 这查氏哪里还能愿意,是她自己自愿掏钱的,怎得还用给她补上。常林一看她那小家子作派,登时心中火冒三丈,看她一副光进不出的样子,这要是被人知道钮钴禄家竟然让儿媳妇贴补出嫁的小姑,知道其中的会说姑嫂两个关系融洽,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家刻薄盘剥儿媳呢。 “还不去把楔纸送去媳妇房里,叫儿媳妇补贴自己的外嫁女儿你还有脸了,再这样分不清东西你就继续给我思过去!府里不用你来操心反倒更加和乐平顺!”常林厉声厉色,由不得查氏藏半分心思,被他吓的一缩缩脖,连不跌的应好。 顺娴心下欢喜,面上半分不显,跟着推让了几番,最后还是景泰谢过了常林体恤这才算罢。顺娴这时可是美死了,城东的的铺子她是知道的,可算是钮钴禄府里的进项头一份了,比起自己送出去的,翻了两三翻都有余。虽说本就没打算做无名英雄,可也以为是笔长期投资呢,哪里知道现在就能换回这么大的利益来,真是老天疼憨人,不让好人吃苦受罪! 晚上的时候查氏来送铺子的楔纸,顺娴笑眯眯的接过也不敢多让,就怕她是个不实逗的,万一当真可就坏了。查氏肚子里也算计着若是顺娴相让,她便来个顺水推舟再把楔纸收起来便是,哪里知道她不推不让,收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查氏指着顺娴的鼻子气得直犯嗝气,但是半天也想不出该指责她什么,又正赶上景泰也回了房里。这小白眼狼和他阿玛一样,都是个被狐媚子迷了心窍的,她是全然指不上儿子站在自己这边说话的,愤然一甩袖子,惹了一肚子气回了自己院子。 顺娴得了实惠,也假装看不见她长白山一样的脸色,景泰也知道她不是因为要占便宜才会给静雯掏出钱财,也爱怜的说了声‘贪财丫头’。全然没去想自己额娘是那舍财之人,这样大进账的铺子给了别人,简直就跟拿钝刀子拉她的肉一样疼,鲜血淋漓的! 这事免不得要跟李氏学上一学,李氏赞她聪明:“这明里面上的钱财就应该掏得大方,得了名声不说,但凡明理一些的长辈都不会让小辈亏了去的!” 李氏又有些生厌的撇嘴说道:“可别跟你那亲嫂子学成一样,一文钱凑够一百就不破了,大事小情婚丧嫁娶的都望着我的腰包。我这辛苦置办家业还不是早晚都是他们小两口的,何至于现在就惦记上了来惹我不快!” 顺娴也不爱这种手紧之人,与人结交最重要是得有来有往,只进不出谁又不是傻瓜,扔水坑里还能听个响呢,哪里有那种不求回报的。可到底是已经出嫁的闺女,再回娘家挑拨是非更是厌恶,且家中只有顺庆这一个独子,就算不不喜欢亦凝也不能撵了他们出去过活。况且亦凝也不是那一味不通之人,只是在娘家时紧吧惯了,养成了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性子,其余的倒是让人挑不出错来,躬亲孝道也是一等。 不过老话说的好,婆媳天生是冤家,李氏也跟查氏一样,见辛苦养成的儿子被旁的女人拢了过去,这心里泛酸也自然看媳妇不太顺眼。好在李氏还算明理,顶多就是跟闺女夫君抱怨两句,婆媳相处之时却真真是个慈善长辈,叫好些个小媳妇羡慕不已。 “亦凝嫂子那叫会过日子,娶了这么个儿媳妇,额娘你半夜都得笑醒吧!少跟女儿在这打坠了鼓了,明摆着是想叫人眼热么!”顺娴也跟着和起稀泥,尽量哄着李氏开心,李氏和亦凝和睦了曹家才能继续安宁度日。这一家子都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她可不会学那些见不得人好的一样,回来挑唆亲娘和嫂嫂的关系,弄得娘家鸡飞狗跳的。 李氏也叹还是女儿贴心,又想媳妇也算不错,除了手紧一些旁的也倒出挑。这样谨慎的性子,日后定能挑起家业的,等到自己闭眼了,也算能放心儿子顶门立户了。 “只是唯一不美的是这都成亲两年多了,肚子却还没个音信,真是急死个人!咱们隔壁李大人家的儿子跟你哥哥成亲的日子前后脚,人家大胖小子都抱上了!据说媳妇肚子里又有动静了!咱们这头还不声不响呢,惹得李夫人来串门时总是问个不停,我这老脸都快没处搁了!”一提这话李氏真是愁得不行,她也盼着小两口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可亦凝肚子老没动静,这曹家的香火不能断到顺庆这啊! “额娘你也别太心急,惹得嫂嫂也跟着上火,您以前不也说太过焦虑更不容易受孕么!不行就让哥哥带着嫂嫂去庄子上住些日子,换换心情,兴许不去管他可就有了呢!”顺娴听出这是李氏想要给哥哥纳人了,也不怪得她不守信用,当时也是说只要能生出儿子才不会给儿子塞人。亦凝独宠专房两年多却还是没个音信,换谁都得往她不能生育这一方面去想,好歹也跟她一样先生个女儿也好。最起码证明自己还能生,现在这社会子嗣传承是大事,一切承诺或是恩爱也敌不过生不出孩子。 李氏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想当初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便也一直没因为不孕而真正去打压过儿媳妇。 “也好,这也快到年跟前儿了,就让你阿玛给你哥哥调个长假。让他们两口子自去乐乐,若这样还是不行,再做打算也不算迟。” 李氏希望女儿过一夫一妻的舒心日子,自然也设身处地的为亦凝想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她懂,现在端看她这肚子到底是否争气了。若在等个一年半载还是没有音信,那只得给庆哥儿房里再添一口了!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换了别家一年半载的怀不上孩子,早就张罗着纳妾了。若是儿媳妇明理贤惠,那就允了孩子可以养在她的名下,至于妾侍,若是两口子不喜插人,多给了银钱打发了也罢。孩子自小养在谁的身边,自然是认谁做娘,这也是她一个当长辈对小辈的最大宽容了。但若是亦凝不知情识趣,一味的阻挠搪塞,那也别怪她做婆母的不慈爱大度了。 顺娴也觉得这样可行,也算多给了亦凝一年的机会,会有很多可能发生的。她也知道要劝李氏顺其自然全凭天赏那是不可能的,别说顺庆还是独苗,就算不是也万不可能一辈子守着不孕不育的媳妇的,就连她这个后世来的灵魂都没有这个把握。 而且从私心来讲,顺庆可是她的亲哥哥,她也不先想看到哥哥这辈子都无子无息的。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虐不虐亦凝啊,让不让她生? 生男生女?亲们给个话。 ps:感谢205268.jj 的地雷,最近雷好少的说。。。。 第 100 章 不知是上天眷顾亦凝,还是不想家人跟着糟心,顺庆和亦凝去庄子上住了一段时日之后,还真得传出了喜讯。只是庄子离京中有段路程,稳妥起见,小两口打算先在庄子里安胎,待过了三月将胎儿坐文之后再回京城。李氏也觉得这样使得,毕竟是盼了许久的孩子,可新年将至,家中人口本就稀薄,总不好再这样各至一方。想来想去的,李氏便提早采买了些年节需要的事物,满满装了两辆车,也跟着去了庄子上打算在那过了年在回来。顺娴得知今年不能回娘家串门,心里有些失落!顺庆却因有李氏的坐镇,将心放下了不少。 好在没过多久亦凝的胎一坐稳,几人就收拾回京了。顺娴翻出了几件佳妮小时穿过的衣物,老话都说穿健康没生过病孩子的旧衣比较好,李氏怕旁人家孩子的不干净,便找顺娴要几套佳妮小时穿过的。佳妮健康聪明又从没生过病,在京中夫人的口耳中出名的紧,又加上有这么个老说法,来要佳妮穿过的衣服的人不少。要不是特意留了几身给自家孩子备用的,早叫查氏做人情给送得精光了。又备了两块英吉利衬布,这布料跟针织布有些相似,只是有些松绦,不过做小孩子的衣物最是贴身吸汗了。佳妮小时候的被褥也都是用这种布料做的,不过布料难得,和她有些交情的那个传教士今年也回国了,布匹也剩的不多,私心的还要给自己以后的宝宝留些,能裁个几米已经算大方的了。 亦凝对小姑的育儿经验也很信服,连皇子府的阿哥都按着她的法子喂养,不是真好的话哪能入了那些贵人们的眼里。顺娴自是不会藏私倾囊相授,且亦凝本就和善认亲,顺娴每次回来娘家也从未因为是嫁出去的女儿感到过拘束。这点也是李氏最满意的地方,所以平常亦凝有些个她看不惯的地方,也都会念着她的好处不与她多做计较。 不过有时也有些实在让李氏恼火的事情,就譬如亦凝的陪嫁烟云吧!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让顺娴纳闷不解过,看她后来给丫头起名不是花阿就是草的,怎么只有烟云一个叫这样雅致的名字。难道是因为烟云长的明丽俊俏,亦凝另眼相看才起了这么个名字?就连吃穿用戴上都比别的丫头好上一等。今儿李氏一说,顺娴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烟云的用处不同其他的丫头,当然得从各方面上与别的丫头区别开来。 别人的陪嫁丫头多是用来做了通房固宠的,可曹家没有纳妾的习惯,按理说不该陪送这么个漂亮的丫头来时刻摆在男主子的跟前。 “那烟云的眼神跟带着勾似的,就说她怎么会这么大度,原来就是预备着她肚皮不争气时用的。”李氏说道。 顺娴呵呵一笑,了然道:“她自己打个提前亮,好过额娘你去做那坏人了!不过现在这些都没用了,肚子里已经有了消息,烟云她早晚得打发出去。” “哼,还用你说,早就在知道怀孕的第二天就给配人了!”李氏皱着眉一哼,又道:“配给了春儿她大哥哥!” 顺娴这才讶异,问道:“死了媳妇儿的那个大哥?” “可不是!虽说烟云只是给她万一不生子才预备着的,但也是在跟前儿尽心尽力伺候多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脸面好看也得给贴身伺候的丫头寻个好人家不是,春儿的大哥虽说是个好的,让人没个挑的,可毕竟是死了一房媳妇儿的。这样安排下来,叫下面的小丫头们眼巴巴的看着,谁不都得寻思寻思以后是不是也会落到这么个人家。更可气的是,还说是为了帮我拢着春儿一家的忠心,才把她最最可心得了的丫头给舍了去的。” “她要打发丫头寻母亲的由头实在不会办事,春儿一家忠心不忠心是给个丫头就能拢住的么,莫说咱们这些年对他家有多慷慨,春儿在我跟前多体面,单是卖身契都在额娘手里攥着就由不得他们生出二心的。不过额娘也别太生气,这事咱们明白其中因由,春儿大哥哥肯定是不知道的,春儿家肯定领的还是您的情意,你也别和嫂嫂计较什么了,以后多教教就是了。”这亦凝有时脑袋是不清楚,顶着个贵族大姓就总摆些高门小姐的作派,其实娘家早就落魄了,气质涵养小节礼数虽说出挑,可却斤斤计较,气度不算太大。李氏喜欢落落大方又有心机的女子,亦凝将银钱看得过重,又喜欢在小事上较真儿,总让李氏看不过眼。 李氏叹了口气,道:“看她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若不是看在家和万事兴的份上,我定要回她一个出挑的丫头,免得她一副赔了夫人的样子。” 顺娴笑笑,劝道:“左哥哥喜欢就行,她不也不敢忤逆您和阿玛么,孝道躬亲上没有大错就算是好儿媳了。难道额娘喜欢像女儿这样的,成日的和婆婆唱擂摆台的,到时您不气得吐血才怪呢,您哪有我婆婆那好忍头儿好身板儿。” 呸,李氏呸了顺娴一口,眼波流转那般的动人,一点不似进了四十的妇人:“我跟你婆婆那样一副拎不清的性子啊,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明白么,人敬一尺你敬十丈的性子,你婆婆但凡有我半分度量明理。你们婆媳俩不说处得跟亲生母女似的,这大面也定能让人挑不出理来!也不知道你婆婆是怎么想的,就看在你对待小姑实心实意的份上,也得待你有三分诚意才是啊!” 顺娴但笑不语,知道再说也不过是图惹额娘生气而已,便转了话题到未亦凝未出世的宝宝身上。 “嫂嫂不过四五月的身子,肚子可是不小,都快赶上我那会儿七八月的时候了!她这肚子里别在是个双棒儿吧?”顺娴说道。 李氏点头,琢磨了一会又道:“听你阿玛倒是说过旁枝儿有生双子的先例,不过就算不是双棒,也定跑不了是个大胖小子了!” 听听这话,红果果的重男轻女么!顺娴做了个生气的样子,嗔道:“这话女儿可不爱听了,生女又怎么了!我们小佳妮难道不可人疼么?” 一提到小外孙女,李氏从心里笑的跟绽放了的花似的,自然说了一些男女都好的话来。 “不过若嫂嫂这胎真是生女,额娘你也别太多心急,哥哥嫂嫂都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的。” 李氏温柔一笑,握着女儿的手说道:“别当我是你那个分不清里外的婆婆,当年我能允诺你哥哥不纳妾,自然也容得儿媳妇生女。不过若是能一举得男是最好了,免得老宅那头蹦出来搅事!” 顺娴也明白这个理儿,就像她虽然没有重男轻女,可也盼着早点生出个儿子来堵那些好事人的嘴,譬如一直想给他们两口子塞人的查氏! 李氏见女儿静默思索,也能猜出是为了什么,安慰她两句,左不过是还年轻不着急一类的,又说些佳妮的好和可爱之处。 “正好今儿请了那个苏州来的专医女子的女大夫,一会儿你也诊诊脉,佳妮都一岁了,也该调养调养身子再要一个了!”李氏说道。 顺娴刚好这阵子不太舒服,总是感觉精神头不够,整日听查氏碎碎叨叨的也感觉头痛得紧,便痛快的应了。哪里知道却也诊出了喜脉,一时还以为是做梦一般,好半晌才缓过心神! 怀胎十月后,亦凝不负众望,竟然真生了一对双棒,还是龙凤之胎。看顺庆那喜气显摆的样子,也确实是把顺娴两口子羡慕的够呛,又得了嫡子还是儿女双全! 晚上回来后两口子梳洗完毕躺在床上,景泰便附在顺娴的肚子上一动也不动,本还以为他跟往常一样听听胎动便罢了,哪里知道一听就是一两刻钟 “你干嘛那?这么撑着你不累,我一动不敢动的都累了!”好在景泰是靠真本事在兵营中立足的,体能素质都是一等,不然要跟有些走后门的八旗子弟似的,一赶上训练便往回缩那种,想像他这样半支着身子听媳妇肚皮,不用一会就得力竭了。 “嘘!!别动,你这回的肚子里好像也有两个孩子,跟上回怀佳妮时的动静不太一样!”景泰一边听一边说,有点神神叨叨的感觉。 顺娴扑哧一乐,还真当自己是B超了,问道:“这也能听出来啊?他俩在里唠嗑呢?” 听出来她是在嘲笑自己,景泰瞪了她一眼没理她,继续他的监听大业。 “你这回的肚子比上次大不少不说,而且也硬许多,就好似里面东西塞的太多太挤了一样!咱们佳妮当时出生时是八斤八两都是许大的孩子了,能比生她那会儿还大,除非是两个呗!你看庆哥儿家就生了双棒了,说明咱们也有这个根底的!” 那叫遗传基因!只是不知道是亦凝家那边的还是自己家这边的,哥哥家生了双棒,顺娴也是羡慕得紧。摸摸有些过大的肚皮,也暗自希望这回怀个双胞胎,最好也跟哥哥家一样是一男一女!这可不是她重男轻女,实在是不想再多生孩子了,那滋味可真不是人受的!记得以前听过疼痛分十级,最疼的就是女人生孩子了。况且人钮钴禄家的香火也不能断到景泰这,所以只希望赶紧生了男孩完成任务! 不过老话说的好,想要什么不来什么,哪能事事如愿的。就似亦凝嫂嫂那样,不也是盼了多年才终于能得偿所愿!一这么想,顺娴忽然感觉很无助很沮丧,怕到时真又生了女儿,免不了的又得和婆婆发生一场战争。 景泰也敏锐的感觉到了顺娴低落的情绪,将她整个避着肚子揽进怀里,安慰她说道:“别想那么多,你只需好吃好喝好养着,到时给我再生个跟佳妮一样的健康宝宝便是!若还是女子也无所谓,咱们还年轻呢!我都想好了,若是再生女孩就叫珍妮,意思也是咱们珍贵的女儿。再生就叫宝妮,宝贝的女儿!还有羡妮,让他们都羡慕咱们有这么多漂亮的女儿。。。。哎呀,你说十几年后咱们的女儿都长大了,就得便宜别的臭小子去,不行!谁要敢来提亲,看我不扭了他的脑袋当夜壶的!吧啦,吧啦(以下省略愤怒的声讨N多字)!” 顺娴的心在景泰持续的絮叨下渐渐平静,也跟着附和两句该怎么收拾那些妄想吃天鹅肉的臭小子们!心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也慢慢的被膨胀的幸福所灌满,两人说到兴奋时的对视窃笑,也都包含着浓浓的爱意纠缠! 藤缠树,树依藤,风风雨雨伴百年! 作者有话要说:汗。。不过是随便一说怎么亲们反应这么强烈。下回可不敢和你们开玩笑了。。这章都是设定好的了,两个引线在都埋在里头,一是回国的传教士,一是双生子。不过不尽如人意,那才是生活,事事美好如愿才是多出现在电视和故事里吧。 第 101 章 顺娴也不负众望的生了对双生子,可惜却是对姐妹花!作为娘家人李氏自是要说喜欢,怕钮钴禄家觉得自己女儿肚皮不争气,但这俩姑娘实在是太漂亮了,那么小一点就能看出以后的艳丽无双来。顺娴自己也有些遗憾不是儿子,可到底是思想前卫些,郁闷了一两分钟也就过去了,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男是女都疼到心坎里了。况且俩小丫头漂亮可爱的萌死个人,肚子同时饿,睡觉也一起困,就连一个笑容也是这个一乐那个马上就咧嘴笑,当然哭起来俩人一起更是气壮山河的。景泰也稀罕死这俩丫头了,头一次当爹的时候紧张害怕,小宝宝柔柔软软的那么一小团,害怕的不怎么敢伸手。等他习惯了佳妮也都满地跑了,谁要是想控制她的行动,立马就能哭的神佛皆避。 这回又当爹了,还是俩一样可爱,一样漂亮,一样可人疼的小妮子,景泰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就差连出门也得捧在手心里了。之前起的名字也用上了,一个叫珍妮一个叫宝妮,天天珍珍宝宝的不离嘴边。之前还满羡慕大舅哥家的龙凤胎。可四个孩子并排放出一比,就看出基因的好坏了,两口子也觉得这俩孩子过份的漂亮。李氏还找人去算了算孩子们的生辰,说俩孩子是王母娘娘的天女,下凡尘来还一世母子情缘的,俩孩子天命贵格,虽是身在红尘可也注定是富贵荣华之人! 顺娴看李氏跟查氏侃侃而谈,本就不太信奉神佛的她更觉得其中猫腻不少(有那么一点相信是因为她穿了的缘故)。什么天女王母的,怕别是她买通了神棍自编自演的吧,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帮女儿在婆家立足,李氏是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叫顺娴心里涩涩暖暖的。 不管李氏说的多么天花乱坠的,也还是不能弥补查氏没抱上孙子的失落,看见顺娴也都没个好脸色,敲敲打打指桑骂槐的事没少干。顺娴不想因为她得上月子病,憋着一股劲儿回娘家去坐了月子,李氏见刚挖空心思给女儿圆了这事,她却月子都没坐完就跑回娘家,这不是摆明着给婆家落个没脸么。外面的人得怎么说,不得讲究死钮钴禄家啊,就因为生了女娃,就把还没出月子的儿媳妇给赶回娘家了。这日后婆媳二人的关系,怕是再不好缓和了。 李氏顿时愁的不行,骂顺娴是个不省事的,见不得她过一天安心日子。可嘴里虽然骂的凶,却好吃好喝好伺候的照顾着顺娴,生怕她在月子里落下什么毛病。顺娴也感觉回到娘家就是舒心,本来没几滴的奶水都涨了起来,两个孩子一起吃都吃得直呛,把顺娴高兴的不行,直接就把奶娘给辞了,换了两个家生子的小媳妇来伺候,这知根知底的人用起来才放心。 这次回曹家来,景泰也跟着一起回来住的,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嫌东厌西的,换哪个当爹的也受不了啊。再看岳丈一家的亲切热情,就连去大营也有人一起搭个伴,还没人念叨日子过的舒心的紧,便也没心没肺的没负担的在丈人家住了下来。 钮钴禄家却没那么好过了,风言风语都传到朝堂上去了,礼部侍郎还寻了常林去谈话,让他严谨治家。常林被上司训了个臭头,一脸阴沉的回家寻了查氏的晦气,可查氏也拉不下着脸面去找儿媳妇回来,常林放了狠话便一头扎到小妾的屋子里再不理她。气得查氏好打了可意一顿出气,骂她勾不住男人,白白给了她个体面都不会用,可怜可意一们心思的认为攀上主子便有好日子过了,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挨打受气,晚上有时还得让老爷狠狠遭尽。 不管查氏再不愿意,却因一突发事件不得不急忙和常林赶到曹家府上。 “什么?小阿哥得了疟疾?”常林和查氏进来的时候,见一屋子的人都迎着俩人,便吱吱扭扭的也不说什么事情。德业和李氏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人,虽说想发作他们不善待女儿这事,可也念着两家的姻亲关系,带着儿子媳妇一起回避了,还体贴的将珍妮和宝妮也抱走照看。 “静雯说你有办法能治,你快点去皇子府去,晚了小阿哥怕是要不好!”查氏真的急了,女儿这一辈子都在这个孩子身上,若是真的没了,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顺娴得了肯定的答复,一时间是又紧张又害怕,想着先前不是给过静雯金鸡纳霜了,悄没声的给孩子吃了就是了,难道是怕人抓住把柄,在福晋的嫡子殁后就把药给毁尸灭迹了? 查氏看她犹豫,以为是顺娴不想去救人,便张牙舞爪的想上来打她,自己这一辈子的荣耀都系在女儿和这个外孙的身上,看谁敢断我的金光大道。 景泰本来还纳闷为什么大家都认为顺娴能治这大夫都无能为力的死症,而且好似就他一个人不知道似的。这会儿见额娘两句不来就要伸手,忙甩开满脑子的问号把查氏拦了下来,查氏没打到顺娴气得浑身直抖,骂景泰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又骂顺娴心黑手狠见不得人好,妒忌静雯要毁了她。 顺娴两辈子加一起都没见过查氏这种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野蛮人,现在她眼红目厉的,就跟恶鬼似的要拽人一起下地狱一样,惹得她这满肚子火也蹭蹭的冒了起来。 她得罪谁了,好不好的穿越到古代不说,消停的小日子没过几年就得早早的嫁人,生了女儿就得看婆家人的脸色还得有怒不能言。今儿这要命的事想考虑个万全之策都不行,犹豫一下就要伸手打人!谁也不是天生该谁欠谁的,差啥要跟你们伏低做小啊,大不了大家就一拍两散各过各的,还不信少了你们钮钴禄家的臭鸡蛋,我曹佳顺娴就做不了曹子糕了! “额娘怕是老了吧!记性也不好了?难道忘了当年媳妇未嫁之时托伍嬷嬷转交给静雯的东西了?想来婆婆不会看也不看的就把东西一股脑的就转交了吧?现在请您好好回忆回忆想想那是什么!”顺娴心中无惧,自然将话说的硬气。就连景泰给她打的眼色也都让她一并无视了,她也想好了,景泰若是和她一条心便罢,不然此事一了就和他和离,省的再在钮钴禄家里受这窝囊气。 查氏继续骂骂吱吱的:“少跟我说以前,以前静雯对你还不薄呢,你连生三个女儿她还给你讲情,你却顾都不顾她的死活,你这是要她的命啊!~~~”查氏哭的跟要唱起来似的,但猛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一声不吭的坐在地上回忆起来。仿似记得那日登门曹家来求些美容之物,临走时伍嬷嬷拿回一个小纸包,里面好像写着什么——治疟疾!! 顺娴哼了一声,知道她这是想起来什么了,又道:“额娘这是想起来了?那您也没忘了四皇子福晋的嫡子是怎么殁的吧!” 顺娴最后的一个字音拉得老长,阴阴冷冷的,惹得颇胖的查氏浑身的肥肉一抖,冷汗也唰得一下就下来了。 常林和景泰不明其中所以,皱着眉头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查氏想透了其中道理,早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顺娴却不急不缓的将床铺掀开,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打开一个暗格,在里面拿出一个深色略显透明的小瓶子放到二人跟前。 景泰知道上面写的是洋文,可他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顺娴这时好心的开口解释道:“西药是洋人最伟大的一项发明,同时也证明他们的社会比咱们的大清朝进步的更文明!洋人研制的西药有很多能治愈以前被称之为绝症的病患,可却被咱们大清国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给排拒在门外。包括这个,Quinine,也叫金鸡纳霜!专治疟——疾!”顺娴笑得灿烂的看着众人,查氏却更是瑟瑟起来,她又说道:“早在和景泰定亲之前,我就把这药片请那时还不是婆婆的钮钴禄夫人转交过,给我的好姐妹——静雯,留着必要时傍身的!” 一时间屋里静的只闻其呼吸之声,这时一根细针落在地上也能吓大家一跳,常林纠结着眉头,心中暗自做着打算。今日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应对的好了是个活字,若不然便是个死字迎头。若是此时置静雯于不顾那是不可能的,此事突然,静雯怕是也做的不够周全,今日这般大阵仗的送信过来,怕是已经过了明路的。都说顺娴有办法治愈疟疾了,若是现在改口只怕会被四皇子嫉恨上了,不止失了这苍天大树,只怕还会变成一纸催命符。 “怎么都没跟我说过!?”景泰心疼顺娴这幅故作坚强的样子,想着她因为这个秘密到底承受多大的压力,心里疼得不行。 “我跟你说什么?我怎么跟你说?说我干嘛得了洋人的好东西就想着给好朋友送去以备万一?说谁知道四福晋的嫡亲阿哥会那么倒霉刚好得了疟疾!说静雯明明有治疟疾的药却没给阿哥吃么?你知道我刚听到四皇子的嫡子阿哥死于疟疾时有多震惊多害怕么!可又怕传出去一星半点的把静雯牵连进去,额娘却还一副没事人分不轻东西的样子,只知道找寻我这个不受她喜欢的儿媳!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不说,额娘忘了,静雯更是谨慎,以后再也不会再提及了。哪里知道今儿又给翻出来了!这能不能叫天理循环?是不是那个殁去阿哥的怨念报应?”顺娴感觉自己有些疯狂了,这根本就不是过日子里鸡毛蒜皮的妻妾不宁,而是助纣为虐的谋杀,死的还是一个皇子的嫡子!若这个孩子没死,那就有可能继承他父亲的一切,也成为一代皇帝。而钮钴禄静雯的孩子,也许会在未来帝位争夺中陨落,也许只是个亲王大臣,左不会像历史和现在这样平坦顺畅罢了。 一直在隔壁偷听的德业夫妇也吓了一跳,本是不放心女儿而已,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一个滔天惊人的秘密。庆幸刚才为了避嫌把亦凝支了回去,不然实在不敢保证这个秘密会不会泄漏出去!事关皇子嫡亲阿哥的性命,这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啊!不管静雯行事之前旁人知不知晓,可事后不报也免不得是个连坐。夫妇二人压下心神,继续探听屋内的动静。 景泰心疼的拥着顺娴因激动而不断颤抖的身体,低声轻轻的安慰着她:“对不起,对不起,竟然让你自己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以后在也不会了,不管是险是难都有我站在前面保护你!” 顺娴知道这根本不能怪景泰,这孩子一直一门心思的对待自己,可这是压倒查氏的最好时机,不能就这么融化在他的柔情里。 顺娴抽抽搭搭的,哭得委屈至极,又带着些许悲凉的说道:“这事若捅了出去,静雯要是落马了,在座的不在座的这些亲朋谁也落不去好去,这样关乎两家性命的大事,我不过是想要想个万全之策罢了,额娘便张口就骂抬手要打的。我真若是不想管,当时知道静雯犯了这样的滔天大祸之后就该敬而远之才是,至于又是铺子的干股又是银子又是育儿方法的帮衬着拉拔着么?难道我嫌银子咬手还是料定了静雯以后必定成器?就算她现在生了儿子,不也只还是个格格么,孩子就算是养在福晋手里,可人家李侧妃的孩子都十好几岁了,就算是轮也得人家排在前面!我图个什么!?还不是阖家欢乐!今儿这事我应了,一会儿就把这药给送去四皇子府里,但我要求要一纸和离书,以后和你们钮钴禄家再没任何干系,你们是荣华是富贵我曹佳顺娴再不稀罕!” 常林作为个长辈,对于一个小辈的声声指控实在是羞愧难当,可碍着身份持着,不好说什么软呼话来安慰儿媳妇,只得一眼一眼的瞪着查氏。查氏这会儿也慌了,一是怕顺娴以后和钮钴禄家再没干系,静雯的这一档子事她还能帮衬着瞒天过海了么?二是这回真是体谅到她的难处了,都是女人,何苦相互为难!一想到四皇子嫡子刚殁那时,自己没心没肺光想着拿捏新媳妇就感到老脸臊得没边儿,人家为着自己女儿提心吊胆的,自己却还在那明里暗里的净使绊子。 景泰是真急了,好像顺娴马上就要和他分手一样,狠狠的搂着她不撒手。 “我不和离,我不让你走!想要离开我,除非我死了!是我不好,没感觉到你的苦衷,下回再也不会了!” 顺娴感觉到景泰的恐惧,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泪如雨下,怕也真是用情至深真的害怕自己的离去吧。顺娴心疼景泰不想让他难过,可又不能明着说自己并不是真的想走,郁闷的只能和景泰相拥掉泪。 这时德业和李氏推门进来了,也没解释什么,直接说道:“娴姐儿的意思也就是我们的意思,你们若也同意,那便赶紧写了文书好把药送过去,急症不等人,莫要耽误了孩子。” “岳丈!岳母!我不和离!三个妮子也不能没有额娘!”景泰一头扎到夫妇二人跟前跪倒在地,知道岳家两个高堂最是护短,怕是在外面听见了女儿在婆家受尽闲气,哪能还容得女儿回去继续受人欺负。也晓得他们宠女儿的性子,断不会嫌弃个和离的女儿的,没准还高兴终于能把女儿这辈子都护在身边了呢。 一提起孩子,常林也有了由头,说道:“是啊,看在孩子的份上,以前也都是我们当老的糊涂了,俩孩子感情从来都是好成一个儿似的。亲家不看三个外孙,也不能忍心两个情深的孩子分手异地不是!” 刚才说到孩子时,李氏还抢话说到孩子我们能养,可女儿和姑爷的感情已深,分开可不是图惹相思。。纵然现在对钮钴禄家有再多的不满,可景泰这孩子对顺娴是一丝错都挑不出的,再难找这般深情的男子了。换了别家,顺娴连生三女,怕是让人难容,就连和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君德业,她都没这把握能否也能做到如女婿这样,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查氏也揣着满心对静雯的担忧,尴尬的笑了笑,道:“亲家你劝劝孩子,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竟然为难个孩子!以后是定然不会了的,到底是我嫡亲的儿子媳妇,我也盼着俩孩子好不是!” 李氏没吭声,其实是心里有些吃不准顺娴刚才说的是做给众人看的,还是真心话。就怕一味的向着女儿,俩孩子在真的和离就坏了,毕竟嫁汉嫁汉,是守着爷们儿过日子,旁人如何是无关紧要的。若她是有心闹腾闹腾那倒无所谓了,震震他们也好,免得一个好好的闺女嫁给你们家,却被当成死鱼眼珠子似的糟践。 德业的心思和李氏一样,可常林跟着伏低做小的,他却不好驳了这个面子,只得做着模样的训斥顺娴两句,道:“得了!满屋子的长辈轮不到你在这闹腾,怎么还学会胡搅蛮缠这一套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有委屈你就说,自然有人给你做主,你们小两口只专心经营你们的日子便罢了。” 德业霸气外露悍气十足,气场低压的常林两口子满头虚汗,常林道:“是啊,阿玛额娘也给你做主的,日后若在心里有事,只管说出来给我们听,一家人有什么话说不开的。” 顺娴低低应了一声,德业都开口了,怎么也不能失了阿玛的面子。况且该说的也都一古脑的说完了,见好就收吧,免得装大了收不回来。景泰见她态度软化下来,高兴的一跃而起,又发愿又起誓的,总之是再也不会委屈了媳妇儿的。 查氏见景泰那副孝子贤孙的样子心里就腻歪,可也学会什么叫忍让隐忍,一家人天大的把柄都叫人拿捏在手中了,哪里还能将腰杆挺的溜直。心下也多少明白了,再这样捉闹下去怕是家都要散了,自己也这么大岁数了,孩子们也都长大了,待管完静雯这档子事,便由着儿女们自己折腾去吧。日后是苦日子还是甜日子都自己受着吧,都是自己个儿选的,也怨不到父母的身上了,自己也落得个清静省心。 一家人都有了息事宁人的默契,这一页也就算是掀过去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药给四皇子府送去。可这药怎么送?众人一时也没个章程。 “一会我写个条子,再派个家丁送去吧!想来现在皇子府里必定是兵荒马乱了,也不会来想什么礼数周不周全。咱们不去人少添乱没准更合他们的心思!再来咱们现在心中也没个定数,就这么混不吝的往皇子府里头冲,怕也容易被看出破绽来。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咱们得好好的稳稳心神,就算事后再找咱们问话,也不会惊慌失措叫人怀疑。”到底是对皇权少了份敬畏之心,顺娴心神沉稳不见慌乱。 众人一听可行,便急急着人去办了这事,又统一了口径。一连几天众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虽说尽量做到不显山漏水的,可敏感的去也能感觉到附近的气压太低。就连两个不满月的小妮子,也尽量做到小声哭闹,好似能感觉到大人们焦虑的心思一般。就连佳妮那个平常上山下海的主,也难得的安分了下来,乖乖的玩着顺娴给做的积木和识字卡片。 全家也就顺娴一个还能保持着平常之心,该吃吃该睡睡的,叫景泰都赞媳妇儿一声胸有千壑。就连他自己都是跟头笼中雄狮一样,烦躁异常的!德业想不如拉着队伍去做个加强训练,也算是摘出自己和景泰了,待月余回来怎么也能把心思沉淀下来了。李氏是万轮不上的,可以不提。静雯是常林的女儿,朝堂上下四皇子难保不会问上两句,再就是顺娴了,没准还会借着感谢之名被叫进皇子府中。 顺娴两辈子为人,心里抗压能力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常林为官经年,奸诈虽谈不上可也有些心思,若是找这两人谈及此事,倒是有七八分把握能顺利过关的。常林本还以为儿媳妇年岁不大底气不足易被看出异样,可几天下来见她如往常一般并无异常倒心升几分赞叹。又一想到之前四皇子嫡子殁时她的镇定如常,这才觉出自己这儿媳妇不似一般之人,自己那蛮气耿直的儿子能娶妻如此,不得不念叨一句祖宗庇佑。 可若是说顺娴心里一点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想着还没出月子,有些怕日后坐下个思虑的病症。所以一直给自己暗示调节,要知道除了自己有个好身体是实的,其他一切都是虚的。加之对皇权的控制能力也没什么深切的体会,对法制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心底那个健全社会的理解,唯一需要的就是做好要去骗人的准备。这事关一条已逝的小生命,这点让顺娴心里很不好受,难道权利富贵真能迷惑住人心?让人不惜踩着满地的尸骨艰难上爬!? 唉,真是想多了,从古至今,不论是哪个社会,这不古的人心还少么?!他人何为自己是管不到了,只得努力做好自己罢了。 不管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地球照样自转,日子也一天一天的如往常一般日升月落。一直也未听四皇子府中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众人小小的松了口气,小阿哥的命八成是没什么大碍了。有了小阿哥这层关系,只要不被抓到真凭实据,皇子府里的人就算怀疑也不会做的太过的。 顺娴才刚出满月,四皇子府中的帖子便不出意料的送了过来,下人们是不知何事的,只觉得体面十足腰杆也挺的比别府奴才直些,咱们家的主子可是入了皇子的眼了。 查氏本就心中不定,一见帖子上写着邀约女眷,登时就没了根底一样,头重脚轻似个没头苍蝇一样东扎一下西扎一下。就这副样子若是去了四皇子府,不用人探究了,这不就是一副不打自招的样子么! “不如就让额娘装病吧!不过就算这回不去,日后难免还有碰面的时候,额娘要尽快将这事用平常心对待,再不行忘了也罢,左是一定不能让人看出破绽的。否则轻了是看在小阿哥的面子上静雯失宠,重了可是满门抄斩的罪名!”不给查氏下帖猛药她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在家里有人能帮她兜着,换了旁处万一若是不经意的碰上岂不是坏了大事。 一提及儿女,查氏再是惊慌也不禁流露出几分坚强来,孩子们已经把棋走出了胜路,不能因为她的一步错误满盘皆输。 “装病怕是不妥了,这些皇子阿哥们哪个都不是吃素的。若真是感谢咱们送药之功也就罢了,若再是存心试探这装病定是瞒不过的,还会因此而暴露之前的所为!为今之计只有真病一途!”到底是为官多年之人,官场黑暗经历诸多,论起心黑手狠眼都不眨,就算面对的是结发几十年的妻子。 查氏还有些不明所以,觉得夫君说的就是一席废话,皱着眉头问道:“真病?这哪里说病就能病的!是你能说了算还是我能说了算!!” 顺娴不搭茬,也不知道怎么去接,只道:“孩子半天没喂了,媳妇得回去看看了,这俩孩子不能离开我太长时间,不然就又哭又闹的!” 这还没商量出办法她就要走,查氏更是气从心来,好在现在也知道个分寸,只是抱怨两句。 “真是什么都指望不上她,看看这要是换成是他们娘家发生这事,还不得脑袋削尖了般出谋划策帮着谋划。” 常林觉得自己这儿媳妇真是聪明通透还知情识趣,又见查氏那副眼皮下浅小家小气的便心生腻歪,怒斥道:“你就消停点吧!多大的教训都买不回来你的记性是吧!非得看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才能消停么?!” 查氏缩脖!将嘴闭的犹如蚌壳。 还没到晚上,就有丫头来传查氏受伤的消息!说是不知谁在回廊上洒了水没擦干,夫人路过时没有注意,不小心跌倒好像摔断了腿骨。若不是老爷在一旁托扶了一把,怕是连脑壳都得摔坏了!老爷刚派人去叫大夫了,现在叫少奶奶过去操持下府里的人事。 顺娴掩下心寒,露出惊讶的神色,慌忙安排了下三个孩子,就赶忙去了查氏的院子。大夫来的也快,正在屋子里给查氏固定腿骨,顺娴担忧的嘘寒问短的,又嘱咐常林切莫过度忧心。常林也一副五好丈夫的模样,又慈爱的将一干琐事交托到顺娴手中。 母亲病卧在榻,做子女的理当在跟前伺候汤水,景泰跟着德业不知跑去哪个深山老林里集训去了,这尽孝的义务就都落在了顺娴一个人的身上。又惦念着孩子,还得顾着不时发热哼哼的婆母,一晚上都没捞着闭闭眼睛。第二日待常林再来探望查氏之时,顺娴缺眠少觉的看起来好不憔悴。 作者有话要说:超长一章,就不切了!在弱弱的问上一句,小仙出本书定制会有人订不!捧场的亲们请撒花!!! 完结 顺娴简单的归置了一番,通红水肿的眼睛也没做什么处理和掩盖,只为将查氏受伤不能出门演得更加逼真。四福晋先是客套了几句,但声音平顺冷清并无往日的热络。 “弘历真是个有福的孩子,同样是得了一样的病症,我儿却没福分挺过那一关,也没个像你这样的贵人相助!”嫡子早殁是四福晋心中的痛,平日里想上一想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顺娴知道这重头戏是来了,跟着劝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无非是注意身子,逝者已矣,生者珍重一类。但一想到那无辜的小生命本可以鲜活的生存下来,却因生在权贵之家反被利益的追逐者谋断性命,我虽不杀伯仁,但是伯仁却因我而死,幽明之中,负此稚儿生命!而以往一贯善良贤惠的静雯也变得狠辣心厉,之前还一味的想着要巴靠着她这棵大树,现在也不知道对不对道路是否曲折,一种对未来无力把握和惊恐不断的涌上心中,头一次,她觉得能预知未来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思及如此,顺娴痛悲上心,流下不少心酸无助的泪水。 四福晋一直看着窥视着顺娴的反应,见她真心流露不似作假,心中疑惑倒是去了几分。反过来抚慰顺娴两句,又问道:“曹氏你这药又是怎么得来的?” 顺娴恭敬的回道,心里告诫自己万不可有一丝的异样,就连平常紧张时惯有的小动作都给克制下来了。但却也没过份的冷静,带着三分小心两分惧畏,一五一十的说道:“小的时候哥哥曾带着臣妾去过一回洋教堂,那时正赶上那里过洋人的春节,彩色的玻璃擦的晶莹剔透闪着五彩光芒,每个人都能领到免费的食物,大家一起听风琴唱赞歌。感觉大家就像一家人亲兄弟姐妹一样,从那天开始,妾身就比较喜欢洋人的文化,对他们的事物也比较关注。也总从修神父那里和他换取一些洋物件儿,时间长了,和修神父也算认识了,今年初的时候教皇招他回国,派了他的师弟来顶替他的位置。修神父感念着妾身一家对他平时的关照,便将他师弟麦尔肯麦神父介绍相识,一来是请妾身一家帮着照拂下他初来乍到的不适应,二来日后想交换洋物也方便。麦神父知道妾身对他们的文化和新鲜事物感兴趣,便送了这瓶Quinine当做礼物,说是治疗疟疾有奇效的。虽然妾身喜欢洋事物但也只是个好奇新鲜,可这吃进肚的东西哪能和把玩之物相提并论,满大清国的大夫都没有谁敢站出来说定能治好的疟疾,他们这一小瓶药丸就说能有奇效,妾身是不信服也不予置评的。这药丸拿回家便也没当个事,直到那日初一在智华寺看到陪同福晋一通去上香的钮钴禄格格,突然想到皇子府里早殁的阿哥,便跟着她感慨了几句,这药来的太迟了些!没想到格格就记在心上了,也好在如此,不然又罔送了一条稚儿性命,真是老祖宗保佑,弘历小阿哥皇气庇佑,福寿绵长!” 顺娴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实则是想要超度那个早殁的阿哥,愿他再投胎时会投到自己前世的那个社会,一夫一妻独生子,法制社会和谐健康,远离皇权阴谋! 顺娴一片坦然赤诚,说词竟然也与一直未见过面的钮钴禄氏不谋而合,排除了事先窜套过说词的可能,也只怕事实却是如此了。四福晋却不甘心了,凭什么我的儿子要死,别人的儿子却这般好命能从阎王爷手里逃了出来,可却也拿这些无相关的人没有办法,毕竟曹氏的阿玛是爷看重的人。心中有了疙瘩,便觉得钮钴禄氏分外的不顺眼起来,虽之前总是老老实实的讨好伺候着,可细一想这不是温水煮青蛙的做法么。不经意的竟然被她将所有的好处都得了去,先是自己的照拂,再是爷的关注,最后还生了儿子! 静雯知道自己这一步行的凶险,可做母亲的听闻儿子命不久矣,又有哪一个能平静淡然的对待呢。也知道这样为难了家人,将一家子甚至一干亲戚友朋都至于凶险之中,静雯心中愧疚,可也只能将歉意舍去等待日后再谋报答之意了。 现在顺娴过关了,静雯心中大石算是落地,可却不敢有一丝的异色。虽然顺娴不明白今儿是怎么回事,可她一进屋便感觉到内堂不知哪处总有一股凌厉的视线在观察着堂上,凭着她的了解,静雯隐约觉得是四爷探究的眼神。在顺娴没来之前她心虚害怕的快要撅过去了,可面上却还是往日的恭顺和感恩,心里却怕极没真正经历过内宅争斗勾心斗角的顺娴会露出破绽,凭着顺娴的伶俐,若是福晋她有信心顺利过关,可加上四爷。。。她真的没有把握了,只求着上苍帮忙!! 顺娴进来后静雯也不敢与她做些眼神的交流,没想到好姐妹真是没有白叫,真是心有灵犀一般按着她想的轨道发展。静雯知道四爷还会去查,查顺娴说的是不是真的,可顺娴连今日这般凶险都已经顺利闯过,又岂会栽在这小细节上,今晚,终于可以睡上一个不会心惊的觉了。虽说感觉到福晋的不善,可静雯却再不在意了,这些都是小事。自己现在是有阿哥傍身的,爷断不会容得家宅不宁的!! 静雯估量的没错,在当初得知福晋的嫡子阿哥是因为疟疾殁了的时候,顺娴便已经开始布局了,她总坚信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没料到会以这样的形式暴露出来罢了。所以在和修神父交流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的就会谈论些医药方面的事,修神父也不愧是神爱世人耶和华的传道者,体贴的请师弟来中国时带些稀有药品,好给中国朋友一个惊喜! 顺娴不只惊喜!还欣喜!喜欢!喜极而泣,因为终于可以给这个谎言划上个句号了。 多年之后,在顺娴生第六个孩子的时候! “啊!!我不生了我不生了!不管这胎是男是女,我以后都不要生孩子了!”这些年顺娴一直想给景泰生个儿子,可这生孩子的罪实在不是人遭的! 景泰一如既往的在门口转磨磨,听见媳妇儿撕声裂肺的叫喊,忙趴在门口冲里面喊道:“好媳妇儿,以后咱们再也不生孩子了,凑够了七仙女儿更好,就算给金童咱也不换!” “啊!!!”又是一阵非人所能发出的惨烈叫喊,随后就听见一阵高昂的底气十足的婴儿哭喊。 不大一会接生婆子处理完孩子,便喜滋滋的出来报喜了:“恭喜恭喜!喜得贵子!!” 婆子也颇感觉到扬眉吐气,一连给他家接了六个闺女,虽然她的手法一流,可京城里现在也没多少愿意找她接生的了,就怕她身带方性把人家好好的哥儿给接成个闺女。这回谢天谢地是个大胖小子,足有七斤八两,终于是给她正名了!!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先谢谢一直追文到最后的亲们,没有你们这本多灾多难的穿文还不知道哪年才会完结,另小仙还厚着脸皮的开了定制,大家只要回到目录就可以看到连接了!下面还有本文书版的3D图!不知道会有多少亲来捧场,不过只要定制了的亲便可以放心等待了,不够的部分仙会自掏腰包! 书版多了番外,是一些支线人物的结局,不算太长,看与不看不影响全文。 知道这文完结的有些仓促,可也知道文文拖的时间太长了,仙已经开了新文,但是还没放到网上,励精图治一定要存文十万后在放出来,免得再像这本清穿的一样抻得大家蛋疼。 最后希望大家对本文的评价是鲜花,就算不是鲜花也请看在仙没坑的份上撒成花,实在不想撒花您也别扔砖,尽量将愤怒克制住,仙保证以后的文会尽量精进也尽量神速更新!!!请继续关注——醉小仙以后的文,鞠躬。。。。迅速遁走!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